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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第十六章共設毒計

變臉師爺 棠岚 6176 2018-03-16
祝東樓見陸元青將剛剛幾人的詳細背景如數家珍般一一道來,已經有些驚慌失措了,如今見點到了自己的名上,更是惶然地瞪大了眼,“我?我怎麼了?” 陸元青一笑道:“祝東樓,二十二歲,汴城人士,其父祝琰淼曾任戶部右侍郎,四年前因'五十萬兩河銀案'而落馬,不過幸得嚴嵩嚴大學士當日力保,才最終不過落個罷官的下場而已。如今也不過是數年光景,當日的祝大人已經搖身一變成為如今汴城了不得的豪紳,經營著這印書如印錢一般的函意坊,實在是令在下佩服。” 祝東樓恨恨地看著陸元青,“那又如何?我爹當日乃是蒙冤受屈,幸得嚴大人慧眼獨斷,連皇上都赦免了我父之罪,你個酸書生憑什麼如此說話!” 陸元青似是笑了一聲,“說起這位嚴嵩嚴大人,如今在咱們大明朝真可謂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嚴大人權勢威望都是如此之高,那些喜歡溜鬚拍馬之徒又豈肯錯過?!據聞這位嚴大人收了無數的義子,其中不乏身居高位者。能得嚴大人保舉提攜一句,自然是勝過那陳言狂書生洋洋灑灑的一大篇試論了,祝公子你說在下說的對否?”

祝東樓驚怒交加,他看著陸元青滔滔不絕之口,只覺得天旋地轉,他勉力維持冷靜,“陸師爺,就算你巧舌如簧,可是你不過是信口開河、胡說八道!你有什麼證據誣陷我的貢士之名不是自己考來的?” 卻聽沈白一聲冷笑,“剛剛元青所說的話,祝公子似乎沒有認真聽!王佐、張昭、肖長富,如今他們都死了,除了他們都參加了今年的春闈會試並與祝公子同分一組,他們還有個共同的特性,那就是這幾位都是富家公子,他們的爹手中都有銀子,而且其中不乏有些人的爹極力要為他們買官職。空口白牙的事情,這些做慣了生意的老滑頭能信嗎?本官身為一縣之父母官,就算王佐、張昭、肖長富等人不是汴城本地人士,但是他們都是在汴城遇害身亡的,本官於情於禮都該告知死者的家人,好讓他們早日入土為安。剛剛元青說過了,這位肖長富的爹,揚州的肖老爺子是最支持為其子肖長富買官職的人,他必然是出手闊綽的,不過老爺子做了半輩子生意,還從沒有一次把自己兒子給賠進去的時候,所以肖老爺子聽了本官派去之人的幾句話,就'極明事理'地將這個給本官帶了回來。”

沈白一抖手中的紙張,對陸元青笑道:“元青,念給祝公子聽聽。” 陸元青接過了沈白手中的紙,展開一看笑道:“這是肖長富寫給他爹的書信,內容嘛就是告訴他爹,只要備齊一萬兩白銀,他就能殿前面君了。” 見祝東樓一臉吃驚之色,陸元青才慢吞吞地念道:“爹,我在京城遇到了一位姓祝的公子,他和我說只要有銀子,他就能保證我今年可以喜中貢士,然後進殿面君,光耀門楣。只是銀子數目太巨,我出門之時並未帶上許多,所以請爹速派人送來紋銀一萬兩。祝東樓公子在京城識得朝中手眼通天之人,此事萬無一失,請爹不要懷疑,速速拿錢,急!兒肖長富上。” 陸元青念完了,又看了看祝東樓惶恐不定的神色,“祝公子,如今是罪證確鑿,還想抵賴嗎?如今別說是你爹,就是你那手眼通天的義父,恐怕也會速速與你撇清關係。所以你還是老老實實把你們怎麼合謀加害陳言的事實說出來吧。《玄玉》《虎女》《野墳》《夜半怪談》……如今《玄玉》《夜半怪談》都已經發生過了,祝公子你再冥頑不靈的話,讓我想想,《虎女》和《野墳》中還提到了什麼奇怪的死法沒有啊……”

陸元青言罷狀似在認真地思考,卻聽祝東樓終於頹然道:“我說,我都說了……” 那還是今春二月之時,春闈會試之期。 陳言早早起身就去偏院讀書,他和同組中的其他幾人都不怎麼合,像他這種怪人自然也沒人願意答理,他也是落得個清淨。再過一日就是開考之期了,他只想多些時間讀書。 到了午飯之時,陳言才想要回房休息一下,只是剛到了同組之人合住的院落門口,卻見一人鬼鬼祟祟地趴在房門口正在偷聽裡面的動靜。 陳言不解地走上前,看了看那人聚精會神的樣子,才想起來這不是同組的考生賈延午嗎?他剛想問他在幹什麼,卻見賈延午發現了他在身邊,一把拉住他并快速捂上了他的嘴,低聲道:“陳兄,噓!”說著還指了指裡面。 陳言歷來不喜這些雞鳴狗盜的勾當,聞言正要皺眉反駁,卻聽裡面一人說道:“你們放心,只要每人交上一萬兩銀子。保證你們可以一圓做官的美夢!”陳言聞言一愣,這聲音似乎是同組裡那個最飛揚跋扈的祝東樓的聲音,他……他在說什麼?

就听一人接道:“祝兄此言可有把握?我爹盼我能做官,已是望穿秋水了,祝兄可別戲耍我等啊。” “是啊是啊,”另一人也道,“可憐我今年已至而立之年,卻連個功名都沒有啊!祝公子,只要此事能成,別說是一萬兩,就是再多,張某也願意出啊!” 又聽一操著鄭州口音的人道:“俺也願意!算俺一個!省得俺那些小妾整天看不起俺,俺也混個功名回去震震那幾個娘們,出口鳥氣!” 聽到此處,陳言已是氣得無以復加!這樣的人也配參加春闈會試,簡直是丟盡了天下讀書人的臉面! 他忍無可忍,一把推開身邊的賈延午,咣的一聲推開了房門,大步走了進去。 屋內一時間死一般靜寂,屋內的四人和陳言大眼瞪小眼,一時間都沒說話。 陳言冷笑一聲,“我朝如今懲治作弊之罰如此嚴厲,爾等竟還不思好好讀書,竟走這等為讀書人所不齒的捷徑,實在是丟盡讀書人的臉面。”

王佐反駁道:“我說陳言,俺們有銀子願意買官關你什麼事?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啊,文采風流,呸,俺最恨這種自以為是的酸書生啦。” 餘下二人也要開口,卻被祝東樓不動聲色地攔住,他微微打量陳言才道:“陳公子,我等剛剛是在說笑罷了,陳公子不要當真。” 陳言看了祝東樓一眼冷笑道:“怎麼?怕我到考官那裡去舉報你們吧?我告訴你們,我陳言絕不會姑息你們這種鑽營舞弊之行徑!待院士大人回來,我定要和他論個明白!”說著又鄙夷地掃視了幾人一眼,似是看到他們會影響自己讀書的心情,便氣哼哼地拂袖而去。 見陳言威脅後還這麼揚長而去,餘下的幾人皆惶恐不安,“祝公子,這陳言不會真去告密吧?” 祝東樓冷冷地掃了眼和陳言前後腳進來的賈延午,後者見此光景忙狗腿道:“我什麼都沒聽到,真的真的,我絕對不會去和別人說的!”

祝東樓聞言道:“那賈公子有沒有興趣也加入我們呢?”想要我信任你,好啊,除非我們共坐一條船。 賈延午支吾道:“我……我是想啊,可我家小門小戶,這一萬兩……實在是……” 幾人聽說他沒有銀子,便各自鄙夷地一笑置之了。祝東樓卻在心底暗自盤算,該怎麼給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陳言一點兒教訓。 是夜,夜深人靜。同一房的幾位考生都已經睡了,只有陳言依舊挑燈夜讀。早已躺在床上的祝東樓卻未安眠,他在等。 果然,過了一會兒陳言開始喝茶。祝東樓早就發現了陳言喜歡挑燈夜讀,為避免自己打瞌睡,便會喝很濃的茶來提神。喝濃茶好啊,越濃的茶越會遮掩別的味道,無論在裡面放了什麼,都不易被察覺。 聽著陳言靜靜喝茶的聲音,祝東樓的嘴角卻蔓上了一絲惡毒的笑意,喝吧,喝吧,喝得越多越好,然後你就會一睡不醒,直到考期結束……想去告密,也不掂掂自己的斤兩。

然後一切就像祝東樓想像的一樣,三場考罷,陳言還未醒,而他的考試資格被他自己睡沒了。 之後在京城等榜的幾日,有人歡喜有人愁。王佐、張昭、肖長富等人至此對祝東樓可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此次真是多謝祝公子啊,讓我等的名字也能上官榜啊,哈哈哈。” 有錢而將來又極可能有勢的朋友,祝東樓從來不嫌多,所以他熱情邀約道:“幾位都是遠道而來的考生,兩個月之後就要面聖殿試了,往來奔波多有不便,東樓乃是汴城人士,這汴城離京師極近,快馬來回只需兩日即可,各位如果不棄,就來鄙人的府上做客可好?” 幾人如今是同坐一條船況且臭味相投,又豈會不同意,便都應了下來。回到之前同組的院落時,見陳言還在臥床高睡,張昭便道:“祝兄,這陳言不會一睡不醒了吧?”

祝東樓聞言一笑,“不會,今夜就會醒的……真想看看他醒來後是個什麼表情。” 王佐也道:“不知道這個陳言每夜裡挑燈疾書些什麼東西,俺早就好奇得很了,不如趁他未醒翻來看看。”說著便去翻陳言的包袱。 翻了半晌也沒看到什麼值錢的東西,倒是翻出了一堆手稿,“俺就說嘛,這就是個窮酸書生,看不得我們這些有錢人過得好。” 祝東樓家中是做書坊生意的,對書稿比較敏感,他接過來略微看了看,突然驚奇地掃了眼依舊沉睡不醒的陳言,心底暗暗打定了一個主意。 陳言正在寫的這個手稿叫做《風波鑑》,他已經完成了一個小篇《虎女》,正在寫第二個小篇《玄玉》。雖然家中做的是書坊生意,可是這般構思奇特又新穎的書稿,祝東樓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果這書能夠在他家的函意坊內印版的話,勢必狠賺一筆銀子。他也許不是讀書的料,但是賺錢的機會卻把握得很準。

他決定把陳言帶回家去,然後想辦法拿到《風波鑑》的其他手稿…… 就像祝東樓想的一樣,陳言醒來後極度灰心喪氣,他刻苦努力了這麼些年就被自己把機會錯過了,他怎麼對得起當年對他一番教導的厲奉元厲大人…… 人在心情低落時就喜歡喝酒,喝了酒腦子就會不清楚,等陳言再清醒過來時,他已身在汴城祝府之內。 而其他中貢士的那幾位被祝東樓邀來不久後還是覺得住在祝府比較拘束,小住了些日子都各自找客棧搬出去住了。也難怪,都是富家子弟,誰喜歡寄人籬下? 唯一留下來的只有陳言一人,當然其他幾人的存在祝東樓並沒有告訴陳言,否則那不是時刻提醒陳言想起他們以銀兩疏通買官的事情嗎?幸好如今陳言經此挫折更加意志消沉,平日只是靜默不語、閉門不出,倒也沒有再想起祝東樓他們做的這件事。

陳言不喜歡祝東樓這個人,可是經過這些日子相處之後,他覺得祝東樓也許並不是他想像中的那麼糟,至少祝東樓對他極為客氣和看重。他說陳言沒中貢士不要緊,可陳言書寫得好啊,祝家就是開書坊的,只要陳言願意,祝東樓就幫他刻版出書。陳言想將自己的手稿變成書,這本書裡藏有他太多太多的不平和飲恨,他只能寫進書裡。他沒有署自己的名字,所以《風波鑑》有了一個新的筆者名——落魄書生。是啊,難道還不夠落魄嗎?如今自己連試都沒能考,還有什麼臉面回鄉面對家鄉父老的眼光,他承受不起。也許就這樣留在汴城靠寫書為生倒也不錯,所以他沒日沒夜地寫稿,越來越形容憔悴。不久,祝東樓派了一名女子來服侍陳言,這名女子叫做源姬。 陳言一開始並不喜歡源姬,當然並不是因為她是個啞巴。他雖然留在祝府寫書,但是那是無奈之舉,他心底還是不願靠近祝東樓,所以連帶祝東樓的人,他都一併排斥了。 源姬很安靜。是啊,她是個啞巴,沒法不安靜。 陳言開始對源姬改觀,是在某個深夜。他因為口渴,便起身找水喝,然後他看到源姬在他平日書寫的桌案前也在寫著什麼。 他沒想到這個啞女也會寫字,一時好奇就走了過去,然後他驚呆了。 源姬在給他的書稿寫評,或者說是提意見。她寫得很認真,連陳言走近都未發覺。 源姬終於停了筆,長舒了一口氣,正要拿起來自己欣賞一番,卻有一雙手從她身後伸來,抓起了她寫的那張紙。 源姬一驚,回身才發覺陳言已經站在了她的身後。 陳言看著這張紙,卻覺得心頭被人重擊了一拳一般。源姬的字不怎麼好看,古怪得像在畫圈,話也斷斷續續的,有些不連貫,可是陳言還是看懂了她寫的話:優點是寫鬼喻人入木三分……缺點是低谷總會過去,文章鬱愁難解不好,讀書的人會因此更失去信心,積極的內容多寫,傷春悲秋的不是個男人…… 源姬眼巴巴地看著陳言握著那張紙的手在發抖,不知道是不是氣的?她小心翼翼地站起身來,後退了幾步,戒備地看著陳言。 卻聽陳言長嘆了一聲,語氣卻有些如釋重負,“是啊,我陳言再不振作下去,真是連一個啞女都不如了。”言罷,竟對源姬正揖一禮,“源姬姑娘今日之言如醍醐灌頂,令陳某茅塞頓開,感激之情無以言表,請受在下一禮。” 原來不是要打她,這個書呆子和別人有些不同。源姬心裡這般想,嘴角上卻露出了第一抹笑。 她的笑猶如寒冬臘月綻放在荒蕪白雪中的一朵艷梅,讓陳言的內心重新迸發出了熱烈的信念。 至此,二人之間那之前微妙的隔閡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知己般的惺惺相惜。 陳言開始改稿,源姬就在旁邊把自己的意見寫在紙上給陳言看,雖然她多數時候都是寫得亂七八糟,可是陳言看得卻很開心,因為源姬寫了這麼一句話:我是你的第一個讀者,我喜歡你的書。 陳言的改稿行為惹怒了祝東樓。要知道當時印書多用雕版印刷,所謂的雕版印刷是在一定厚度的平滑的木板上,粘貼上抄寫工整的書稿,薄而近乎透明的稿紙正面和木板相貼,字就成了反體,筆劃清晰可辨。雕刻工人用刻刀把版面沒有字蹟的部分削去,就成了字體凸出的陽文,和字體凹入的碑石陰文截然不同。印刷的時候,在凸起的字體上塗上墨汁,然後把紙覆在它的上面,輕輕拂拭紙背,字跡就留在紙上了。 儘管在小說盛行的明朝,雕版印刷有著不可動搖的地位,可是它的弊端一樣明顯:刻版費時費工費料,大批書版存放不便,有錯字不容易更正。 雖說北宋的畢昇發明了活字印刷術,但是他的這項造福後輩的發明在當時並沒有引起統治者的重視,反而被封建主義思想所壓制,一直沒有廣泛地傳播開來,所以雕版印刷依舊是印書的主體工具。 祝東樓已經快要雕版完畢,可是此時陳言說要改稿,可想而知,這對祝東樓來說意味著什麼,幾萬兩的銀子沒有了…… 這次的爭吵導致了祝東樓和陳言最終撕破了臉。陳言揚言要離開祝府,並要帶走源姬。祝東樓又豈肯讓他如願,這個祝府你陳言進得來就出不去。可是陳言又是何等固執之人,所以…… “所以你把那位陳言公子怎麼樣了呢?”陸元青接著問道。 祝東樓的臉上閃過了一絲陰毒的神色,“讓他永遠不能離開祝府而已。” 沈白皺眉問道:“所以你把他殺了?” 陸元青聞言卻是搖搖頭,“陳言是祝公子的搖錢樹,他怎麼捨得把他殺了呢?”他一邊說一邊看了一眼堂上立著的邵鷹,“邵捕頭不如說說該怎麼讓一個人活著卻不能離開自己的身邊。” 邵鷹冷哼一聲後道:“挑了他的手筋腳筋。” 陸元青一副孺子可教的嘴臉,“還好,邵捕頭沒有說砍了他的雙手雙腳。”他轉頭看向祝東樓,“所以祝公子你挑了陳言的腳筋對嗎?手筋你自然不會挑,你還要留著他的手去寫書呢!我猜的可對?” 祝東樓面部抽搐,“是,我挑了陳言的腳筋並威脅他如果不把《風波鑑》寫完,就把源姬殺了給他陪葬。” 陸元青微笑著點點頭,“果然,這才是祝公子的真正計劃不是嗎?源姬從一開始就是一枚棋子,你早就想好了,以陳言的脾氣怎麼可能受制於你,人都有弱點,尤其是男人的弱點更加明顯,那就是女人。可是陳言沒有這種弱點握在你的手中,所以你幫他製造了一個弱點,那就是源姬。” 陸元青那本來呆氣十足的臉在此刻的祝東樓看來已經近乎妖異,“對,你猜得不錯。陳言雖然恨我入骨,可是他不想連累源姬,所以他繼續了《風波鑑》的書寫……”祝東樓忽然頓住了,他似是想說什麼,卻猛地打住了。 沈白問道:“然後呢?陳言是怎麼死的?”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祝東樓的話忽然猶如夢語,“他突然失踪了,還有源姬也不見了……他們一起逃走了,那些去追他們的人回來禀告說,他們已經死了,掉下懸崖摔死了……” 沈白聞言微微皺眉,“事後你可去那崖下尋過他二人的屍首?” “峭壁懸崖怎麼去找?”祝東樓似是安撫自己道,“不可能還活著,不可能還活著,那樣的懸崖峭壁,摔下去有死無生……” 陸元青微微一嘆道:“既然祝公子這般肯定他們都死了,那這殺人的必然就是他們的鬼魂了。” 祝東樓聞言僵硬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陸元青一笑道:“祝公子,我是在救你。告訴我那個源姬的來歷。” 祝東樓迷惘道:“源姬?這關源姬什麼事?” 陸元青卻是搖了搖頭,“不,很重要,很重要的。” 祝東樓疑惑道:“北鎮有個'八弦小館',源姬是那裡的藝伎。我第一次見到她時她在彈琴,非常迷人,我將她買了下來帶回了祝府,不過回府之後,我突然又不怎麼喜歡她了,所以就沒再注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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