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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十八章心結難解

變臉師爺·終篇 棠岚 2411 2018-03-16
於行良看著陸元青,只聽他輕聲道:“並不是日夜相對耳鬢廝磨的才叫做情意,真正的情意是埋在心底的,歷久彌堅。” “你從什麼時候開始懷疑我的?”被衙差們押走前,於行良問陸元青。 “一直都在懷疑,直到那天你我在長廊上相遇,你故意視而不見走過的那一刻,我才確定是你。”陸元青頓了頓又道,“那夜你觸碰過的一串紅上抹了一味藥,無色無味,可是遇到紅錦葵卻會變成紅色,這紅色需月餘才退,我想你的手上此刻應該還有那樣的紅色。” 於行良抬起右手,他的掌心一片殷紅。 “你事後必然發現了,所以做賊心虛看到我自然會迴避,那天你的衣袖一直垂著,就算我說你的鬍鬚變多時你曾抬手,可還是馬上停止了,不是嗎?” “我停手是因為我以為你是在詐我,我怕中計才……”於行良自嘲地低頭一笑,“原來這一個動作在你眼中竟有這麼多深意,你的心機九曲十八彎,我技不如人,無話可說。”

“如果你能放下仇恨,按照余觀塵留下的記錄冊上所寫認真扮演他,那麼一切或許都不會發生了。”錯身而過時,陸元青輕聲道。 “如果你是我,你能放下仇恨嗎?” 陸元青沒有回答。 在這個鬼節的夜晚,於一片篝火掩映中,於行良被衙差們押走了。 陸元青站在原地許久。 你能放下仇恨嗎?你能嗎? 這場五行獻祭終於還是沒有完成。沈白望瞭望不遠處的陸元青,隨後對一位手持弓箭的男人拱手稱謝:“今夜真是多謝周老夫人出手相助了。” “沈大人何必這麼客氣,您是老夫人的貴客,文影自當效勞。”男人一邊說一邊將長弓背在身後,衝皆是長弓在手的黑衣人們比了一個手勢後又是一禮,“沈大人,文影這就告辭了。對了,老夫人交代我務必告之沈大人,下月十五中秋節請沈大人一定去週園賞菊。”

“多謝文公子,沈白記下了,請轉告老夫人下月十五沈某必當前往。” 兩人又說了一陣話,那位文影公子便離開了。 送走了今夜助陣的弓箭手,沈白來到陸元青身旁,卻見他面色蒼白地站在原地不動。 “元青,你怎麼了?”沈白驚道。 “我,有些不適。”陸元青強笑了一下,“大人,案子已了,我先回去了。” “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大人。”陸元青一邊說一邊往道觀外走,在看到善清真人時,他微微停住腳步,一伸手從衣袖中掏出了一件東西遞給了善清真人。 善清真人微微驚訝地看著陸元青。 “真人剛剛口中所提到的最得意的女弟子可是叫做蕭憶?”陸元青見善清真人接過了他遞過去的笛子又道,“真人如果能早些將道觀遷來汴城,或許蕭憶也不會步入死途。”

善清真人拿著笛子呆呆地看著,陸元青微微搖頭轉身離開。 終於站在厲家舊宅門前,陸元青卻遲遲沒有敲門,直到門從裡面被打開。 陸元青臉色有些蒼白地站在門外,門內背著包袱身後跟著芝絮的人正是風渙。 兩人視線相對,皆是一愣。 “你……”陸元青剛說完這個字,就被風渙一把握住了手腕,隨後輕搭他的脈搏。 “你今夜發怒了?”風渙忽然問。 “沒有。” “心脈起伏如此劇烈,還說沒有?”風渙憤怒地將包袱扔給芝絮,“不知死活的傢伙,只剩下半條命還要插手別人的案子,你是嫌命長嗎?”他一邊說一邊拉著陸元青往主房走去。 “案子破了?”背對著坐在床上的陸元青,風渙一邊配藥一邊問。 “你怎麼知道案子破了?”

“案子不破你會捨得回來?”風渙一邊譏諷著一邊將手中的藥遞給陸元青。 陸元青拿著藥看了半晌才問:“風渙,你為何要編出五行獻祭的故事來騙我?” 風渙的動作頓了頓,“你不是說相信我嗎?怎麼又說我騙你?” “從看見那紅花的第一眼我就知道那是紅錦葵,因為我隨師父曾在關外見過這種花。”陸元青看著手中的藥繼續道,“你看過的醫書秘籍韓千芝沒有理由沒看到過,我將紅錦葵放到她面前時,她卻沒有提起什麼五行獻祭的典故,她甚至都不認識這種花……風渙,你想阻止我插手這個案子,實在不該用這樣的方法,因為那樣只會適得其反。” 風渙沒有說話,他慢慢坐在陸元青身旁,然後看著屋內跳躍的油燈,半晌才道:“我去過韓千芝的醫館,那個叫什麼莫愁堂的地方……我來汴城去的第一個地方就是那裡。我易容成路人看著她給別人診病,她……她真的很認真,那種認真讓我覺得久違般的陌生,那般的認真和仔細……我從來沒有那樣過,我從來沒有像她那樣過……”

他一邊說一邊扭過頭認真地看著陸元青,“嚴格說起來,你是我第一個沒有醫好的病人,不,應該說這一切都是我一手造成的,雖然是在你的要求下,可這是我的心結……你的金針變活了,我無法再讓它們回到原來的位置,嚴格說起來就是,以後你的情緒最好不要劇烈起伏,因為那會無形中衝撞金針……剛剛是不是覺得頭很痛?我在汴城遇到你,聽到你的症狀為你診脈時就知道了,所以我編了那個鬼節獻祭的故事,我以為鬼神之論可以阻止你插手這個案子,是我太天真了,你是何等固執之人,早在當年你登門求我下針時我就領教過了……”說到這風渙自嘲地搖了搖頭。 陸元青無聲地嚥下了藥,才道:“你剛剛要走?” “我本想一走了之的,既然醫不好也勸不動你,我不如自在離去,依舊去做我那瀟灑神醫豈不痛快?”風渙負氣道。

“是嗎?那正好。今夜北岸碼頭尚有未發的船隻,你現在趕去還來得及登……”陸元青的話還未說完,就見風渙猛地站起,一把將手中的碗摔在地上。 那飛濺的瓷片擦過陸元青的手背,傳來一陣刺痛。 “哎呀,你們怎麼又吵起來了?”進來放包袱的芝絮急急道,“小雲公子,主人不是要走的,他是心急想去幫你尋一味新藥……” “芝絮,什麼時候有你說話的份了!”風渙氣急敗壞道。 陸元青微微一笑,衝芝絮擺擺手,“芝絮,夜深了,去休息吧。” “這……”芝絮看了看風渙,一臉為難。 “不用理他,聽我的,去休息吧。” 芝絮依言離開後,陸元青坐到了油燈旁,許久他才開口:“風渙,要不要聽聽我的理由?當年執意要你為我下金針的理由。”

風渙驚訝地看著陸元青,理由?那個他曾經問過,陸元青卻一直不肯說的理由? “如果你不想听就算了。” 風渙忙坐過來,“誰說本神醫不想听,本神醫要聽!” “這是個很漫長的故事,如果你今夜要走恐怕來不及……” “我不趕今夜的船!”風渙咬牙切齒道。 “這樣啊。”油燈下青衫少年微帶笑意看向窗櫺,窗台上一盆紅錦葵紅得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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