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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唐朝之唐宮外傳

盛世唐朝之唐宮外傳

紫百合

  • 言情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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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970-01-01發表
  • 194809

    完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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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章花溪柳陌早逢春

盛世唐朝之唐宮外傳 紫百合 6217 2018-03-16
春風朗朗,吹拂過桌案上裊裊的百合香,日晷的針隨著日影緩緩移動。 我頭戴一對碧玉環、身穿一襲暗紋百花繁枝圖案、胸口和袖口飾著淺碧流甦的碧紗裙,躡手躡腳地穿過迴廊,擺手示意身後的小侍女和書僮禁聲,倚在前廳書房的雕窗前,睜大一雙黑眸好奇地向內張望。 書房內有兩名中年男子在對弈,手執黑子的男子身穿褐色灑金的蘇緞裁剪成的便服,長身偉岸,氣度不凡,正聚精會神地正凝視著棋局,便是我的父親楊炎。 他對面端坐的書生三十歲上下,身穿淀藍薄綢士子服,人品俊逸、卓爾不群,輕風吹拂起他寬大的袍袖,令他隱隱然有超然世外之風華。他的眼角余光忽地往窗外一瞥,正好瞧見我,嘴角浮現一絲淡淡的笑意。 我見被曹先生識破行跡,不再躲避,片刻即至棋局旁,依偎在父親身邊,撒嬌道:“爹爹前日去西京前曾答應過我,如我能將《洛神賦》背熟並臨摹一遍,就教我九宮算術之法,爹爹君子一言,一定要兌現!”

父親伸手撫過我一頭烏黑柔順的長發,笑道:“曹先生適才還夸你大有進益,是否果然如此?” 我微微撅嘴,道:“當然是真的。難道曹先生會打誑語不成?” 曹先生微笑道:“茉語天資聰穎,以她這般年紀,別家子弟猶恐玩心未己,如此一心向學實屬難得,將來定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父親道:“既然如此,你且先背來聽聽。” 我高聲誦道:“黃初三年,餘朝京師,還濟洛川。古人有言,斯水之神,名日宓妃……翩若驚鴻,婉若遊龍。榮曜秋菊,華茂春松……”竟是一氣呵成,毫無阻滯。 父親略略頷首,向曹先生投去一眼,目光中大有讚賞之意,笑道:“曹先生多年悉心教誨你,如今你方有寸進。以後可就只能靠你自己了!” 我見父親這樣說,急忙走近曹先生身邊,問道:“莫非先生要離開京都麼?欲往何處?”曹先生的來歷極為隱秘,學識也非常豐富,商賈之策、九宮周易、奇門遁甲、行兵布陣都有涉獵,父親對他很是敬重,他也時常教授指點我們姐妹一些學問。

曹先生輕輕啜飲一口香茗,道:“我最近確實要出一趟遠門,歸期亦不定。” 我得知果然如此,心中頓時黯然無比,卻並非為了自己。 曹先生微笑道:“茉語不必失望,我已備好禮物贈你,即使我不在京都,亦有良師教你。”遂命隨身小童將一疊書卷捧來,約有八九卷之多,交付與我,說道:“我生平所學盡在此,現在都交給你。你想學之事此卷中皆有,若有不明白之處,只管問你父親。” 父親溫言說道:“乖女兒先回房去吧,為父還有些事情與曹師父商議。告詬你母親,晚上在東廳設宴款待曹先生。” 我施禮退出,懷抱卷冊,出了書房穿過涼亭,要去後院尋找母親。 花園裡絲絲柳枝輕吐碧蕊,遠遠就望見正在鞦韆架上乘風擺盪、嬌笑依依的大姐芳逸和二姐蕊欣。我興致大起,隨手就將書卷遞與小丫鬟圓兒,拉拉她的小手說:“我們也去玩!”

話未說完,我己向前直奔而去。圓兒在後面追著我大叫:“三小姐!您慢些跑,當心絆著了……” 芳逸早已看見我匆匆忙忙提裙而來,凝眸笑道:“這個茉語,還是全無一點閨閣氣息,如此……”蕊欣接話道:“如此恣意調皮。她本性如此,父親若見,只怕也是徒嘆奈何罷了!” 我一口氣跑到鞦韆架下,大姐芳逸己從鞦韆架上下來,一襲粉紅的紗衣襯得她人比花嬌。 十七歲的大姐芳逸正值青春妙齡,已經許婚於刑部侍郎的長子田悅,年下就要擇日過門。母親崔夫人出身書香世家,我們的外祖父曾是翰林院的學士,幾個姐妹之中芳逸的樣貌算不得最出眾,但是只有芳逸最似母親,她溫文爾雅,落落大方,頗有閨閣乾金小姐的氣度風韻,閡家大小都敬她愛她,加上她身為長姊,對我們這些弟妹疼惜呵護有加,因此我也罷,幾個弟弟也罷,都肯聽她的勸戒。

我每每想到年下她就要出閣,心中好不悵然。 刑部侍郎明年便要解甲歸田,回河北老家去,長子田悅因無功名也要隨父返鄉。芳逸若是嫁去,定要隨夫而去侍奉高堂。芳逸這樁婚事全因田侍郎夫人與姑媽素有往來而起,加上田家公子也曾聞楊家大小姐溫婉賢良之名,心下仰慕,於是由姑媽做媒,兩家遂訂親事。論門第我家不過是平常商賈,刑部侍郎乃朝中堂堂二品大員,也算是高攀,父親母親頗覺滿意。 只是苦了芳逸,她若真是離京而去,河北距離京都路途遙遠,以後恐怕不能與家人常常得見了。她似乎並不以為意,對母親依然十二分的孝順,日夜承歡膝下:在姊妹面前,也是一如既往的溫柔和善,對我們更是加倍的好,似乎即將遠嫁之人並非是她一般。每每見到芳逸開心的樣子,我反而總好似頃刻就要離別一般,心中惆悵難言,今日亦如是。

見我走近鞦韆架後反而不似剛才歡口乎雀躍之狀,芳逸展顏一笑,伸出纖纖素手拉住我道:“好好兒的,發什麼楞?今日又沒人訓斥責怪你。” 二姐蕊欣不緊不慢地問道:“又是溜出來的吧?” 我撅嘴回道:“二位姐姐在此玩樂,如此閒情逸趣:小妹卻是可憐,臨了一中午的《洛神賦》,手都要殘了,也沒人疼惜半分!” 正要再說時,廚房的僕婦石媽媽端了一盤物事過來道:“三位小姐都在這兒呢,夫人命奴婢將新做的點心送給小姐們嚐嚐。”我回首一看,是廚房新做的芙蓉糕,花樣倒也新奇,是一朵朵荷花瓣兒的樣子,聞之香味撲鼻。我笑道:“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倒是我的口福不錯啊!”說完拈起一塊就往口中送,還不忘衝蕊欣做個鬼臉兒。 蕊欣只作不見,仔細打量那些個精巧的花兒,卻不肯嘗。

芳逸微笑道:“有勞媽媽送來了。有什麼好東西媽媽總記掛著我們姐妹們。” 石媽媽忙道:“侍候小姐們是奴婢的本分。小姐們覺著入口,就是奴婢的臉面!如今二小姐、三小姐也大了,出落得花骨朵兒似的,府裡府外都說,三位小姐是天生的美人,將來都是要做誥命夫人的呢,奴婢臉上也沾光。” 我舔了舔嘴角邊的糕屑,說道:“石媽媽,您老聽誰議論些什麼美人啊?” 石媽媽笑道:“咱們三小姐自然是一等一的美人,似您這般模樣兒,慢說誥命夫人,就是皇宮裡的貴妃娘娘,也未必及得上您哪。難怪老爺夫人前兒說著……”一語未了,遠處一個丫鬟喊道:“石媽媽,廚房裡有事等著您交代呢。”石媽媽轉頭答聲“來了,來了”,又向我們說道,“小姐們慢用,奴才這會子得準備夫人的燕窩湯去。”說著便走了。

蕊欣輕輕蹙了一下眉頭,似有話對芳逸說,看我在旁邊,便朝我道:“今天難得曹先生在這裡,有什麼問題還不趕緊問去?等他走了,你又該日日盼他過來了。你若不問,明日可別怪我們也幫不了你!” 我吐吐舌頭,笑答道:“我才從書房來,爹爹正與曹先生對弈呢。” 蕊欣秀眉依然微蹙,說道:“你已經見過他們了麼?那隨我回水閣去,我有話問你。” 我點了點頭,與蕊欣一起穿過迴廊,往我們的閨房凌波水閣而去。 我家樓閣的佈局以精巧見長,凌波水閣的佈置尤其獨特,能使四時風物景緻盡收眼底。我生性怕熱,更喜歡水閣的夏日涼爽宜人,平日里或是閒倚窗下,手執一卷,品茗而讀:或是與蕊欣共同賞玩琴箏笛簫,樂得自在逍遙。 清煙飛起,微風自窗外吹進。蕊欣身穿淡黃紗衣,淺碧羅裙,烏黑的髮髻上斜插一支鳳頭碧玉簪,含顰依著窗欄,亭亭身影如同窗前翠竹。

大姐芳逸的美親切宜人,讓人不由自主想要親近:二姐蕊欣則似謫降人間的仙女,冷若冰霜,隱隱然拒人於千里之外。 我隱約知道蕊欣要詢問之事,便回頭命圓兒放下手中卷冊自去,才對蕊欣道:“姐姐,曹先生他……或許近日便要離開京都前往吐蕃了。爹爹和母親今晚在前廳設宴,為先生餞行。” 蕊欣的身軀微微一震,輕輕回首,眼中似有無限愁緒,黯然說道:“我早已料知此事了。他志向遠大,怎會羈留京都太久!” 說完此言,她移步至琴架旁調絲理弦。不一會兒,一陣悠揚似水的琴音便在她的輕拔下自水閣中流溢而出。 我暗暗察覺她的心事,悄悄退出房間,獨坐在水閣的池欄側,拋撒魚餌逗弄池中的金色錦鯉。 傍晚時候,前廳筵席各好,母親命丫鬟喚我們姐妹前去。我、蕊欣、芙晴和兩個弟弟皆在席中,芳逸因身體忽有不適故而未至。

席間曹先生似是頗為開心,開懷暢飲。 父親便道:“曹先生離京在即,此去路途遙遠,恐難再會,你們都須敬先生一杯!” 蕊欣立起,雙手舉杯,肅聲道:“蕊欣敬曹先生!多謝曹先生多年的教誨,今日一別,願先生一路順風,百事順遂。”話音剛落,她便仰首喝了那杯酒。 曹先生見她先乾為敬,笑舉杯道:“多謝蕊欣吉言!”也乾了一杯。 我和芙晴等人也按序敬酒。曹先生一一飲過,嘆道:“明公有如此佳兒佳女,足以快慰平生!可惜子近無此福分,如今仍是子然一身,四海為家!” 父親對母親笑道:“子近當年風采,不知傾倒多少閨閣女子。即是眼下,旁人看來亦是青年才俊,我實在忍不住,接過話頭道:怎能與我這等老朽相提並論!”“爹爹春秋鼎盛,豈能自稱老邁?師父德才兼備,瀟灑出塵,自然是人間奇男子,縱使潘安宋玉再世,也是萬萬不及。”

一番話說得席上眾人皆笑。母親道:“偏是你這般油嘴滑舌!曹先生倒沒白疼你一場!”父親亦笑,又嘆道:“越發口無遮攔了!雖是玩笑,若是傳到外人耳中,豈不要笑話楊家教女無方?”略一停頓,他又向曹先生道:“此去吐蕃路途遙遠,除了子近,的確無人可堪此重任!” 曹先生展顏道:“明公何出此言?你我相交多年,所圖之事,豈可假手於人?我一生萍踪浪跡,京都吐蕃,於我並無分別。明公兒女,均已長成,茉語天資聰慧,芸鶴、芝倪,小小年紀已有明公風範,將來必成大器,可為明公膀臂!” 我坐於蕊欣之旁,只見她今日神色之間殊為古怪,不似平日那般溫和,卻有淒惶之色,心中暗自猜疑不止。 一時宴罷,曹先生正要離席,蕊欣卻道:“曹先生且慢,蕊欣和茉語有事請教先生,可否請先生移步書房片刻?” 我尚且不知所以然,曹先生也略怔了一怔。 父親道:“這些小姑娘們,不知有何機密?子近你去罷。”又對我們道,“一定又是茉兒你這古怪丫頭的主意,切記在先生面前不可造次!” 我知道蕊欣在父母面前拿我做幌子請曹先生過來,因此並不辯解,由她攜我之手,兩人向偏廳書房走去。 曹先生進來後,我悄悄退出外間,隱於書架之後。 隱約燈光之下,蕊欣美麗的面容帶著一絲淒楚,問道:“請問先生此去,何日方可迴轉?” 曹先生道:“多則十載,少則兩年,大漠行程艱難,歸期殊難料定。” “先生在京都可有未盡之事,抑或掛念之人?” 曹先生略一頓,隨即答道:“沒有。” 蕊欣幽幽她道:“若是有人掛念先生,先生可曾想過此人感受?” 曹先生此時再無遲疑,道:“我平生辜負之人甚多,心中慚愧不己,如今半生己過,更無他念。” 蕊欣沉聲道:“我已然明白,多謝先生,願先生保重。先生啟程之日,可許我們姐妹前去送行?” 曹先生默然良久,輕輕點了點頭。回到凌波水閣,蕊欣徑直走到瑤琴前面伸手拔弦。琴聲幽咽凝滯,幾欲中止,正是古曲《傷別離》:“橋斷人無歸兮,昔時莫回首……” 她兩眼淚汪汪,終究還是忍不住,一滴一滴盡落在那琴弦之上。她數年來隱藏得如此深的秘密,竟在一夕之間顯露無遺,足見曹先生之去對她震撼之大! 我屏退丫鬟方兒、圓兒,移步至蕊欣身旁,輕聲道:“姐姐,父親母親此刻已經安歇了……” 她默然止曲,眼望窗外,目光迷離:“你今日可都聽見了?你可覺得姐姐今日不該有此問?不該非要弄個清楚明白?” 我半晌無語。曹先生俊朗儒雅、儀態瀟灑,若是蕊欣與他在一起,倒也稱得上神仙眷侶。可惜神女有心,襄王無夢,他決意而去,並無半點留戀。蕊欣的外表柔若如水,骨子裡卻堅定如鋼,表面越是淡定,心中越是在意。她在曹先生面前絲毫不肯露出半分憂怨,心中的煎熬可想而知。 她低頭垂淚,聲音哽咽:“十三歲時曹先生教我音律……我早己不由自主……我知道本是我自己奢望,多年來隱忍於心……只要在府中能常常得見,我願足矣……卻不料他……他終究還是……” 我遞給她一方絹帕,柔聲勸道:“先生待姐姐一向很好,姐姐不可妄自菲薄。他本是我們的父輩,縱使他心中有姐姐,礙著爹爹的面子,豈肯輕易給予姐姐承諾?” 蕊欣止淚起身,道:“妹妹,今日之事,勿對人言。” 我依言點頭,道:“可是姐姐要答應我,不可為此事再傷神。” 她握住我的手,輕聲道:“我眼下做不到,只能任由自己的心去思念。或許有一天,我會忘了他的。” 任由時光流逝,原本是最好的療傷之法。我無法估量曹先生在她心中已經重要到了何種地步,但事己至此,惟今之計,只願她能漸漸淡忘。 遙望窗外,凝露為霜、月華如水,水閣外一片靜寂。 次日,長安西郊外,曹先生的車駕漸行漸遠,蕊欣猶自痴痴凝望。我輕喚道:“姐姐,我們回家吧。” 她回過神來,搖頭道:“不,我想去相國寺。” 我會意,點頭道:“姐姐要為先生祈福麼?願佛祖能護佑先生一路平安,早日回返京都。” 京都城郊之外寺廟甚多,其中以地處臨山之邊,泗水之濱的大相國寺香火最盛。只見山間樹木蔥蘢郁青,路旁不知名的野花爭奇鬥艷,風景優美而自然天成,令人不禁心曠神怡。 我們進寺門後依次焚香禮拜,許願祈福。 下山時,只見寺中西廂房後露出一大片桃花,鮮妍奪目、十分艷麗,映得半邊天空緋紅。另有一灣清流在旁邊潺潺而過,風吹起時,那桃花瓣便紛紛落入水中,隨著流水漂然而去,瞬時不知所踪。 蕊欣觸動心事,彎腰拾起一片殘紅,嘆道:“人言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便是這般!” 我說道:“落花既然有意隨流水,何必在乎流水有情無情?” 話音未落,只聽得不遠處有男子的聲音道:“人人皆憐落花多情,卻不知流水之心亦同,卻只因天然規律,上游下溯,身不由己矣!” 我舉目環顧,並不見人影,只聞得一縷悠悠洞簫之聲傳入耳中。蕊欣微蹙柳眉,隱隱有不悅之意。我朗聲道:“來者何人?為何在此竊聽我們姐妹說話?” 那洞簫之聲嘎然而止,一道白影自桃林之中掠出,端端正正地落在我們二人面前。 來人竟是一名青年男子,只見他身穿白色錦衣,年紀約在二十開外,劍眉星眸,面容俊朗,手執一根紫玉簫,站在那裡恰似臨風玉樹,風華逼人。 我時常出入路府和崔府,見過的王孫公子並不少,或是寬宏大氣,或是才華橫溢,或是英姿勃勃,卻從未見過如此風流飄逸之人,凝眸看他衣著,似乎是京都王公貴族的子弟。 正自思忖,那男子豎簫向我們輕施一禮,歉然道:“在下京都盧杞,一時多言冒犯,有擾二位姑娘清談,深感抱歉,請姑娘原諒!” 蕊欣冷然不語。 我說道:“適才聞得公子言談甚是新奇,我們只是覺得有些意外,並無責怪公子之意。” 那盧杞笑道:“姑娘大量,自是在下之幸……”一語未了,卻見他神色一變,身子忽地騰空輕躍,舒臂展簫相拒,聽得“叮”的一聲,一件物事與玉簫相撞發出清越之聲,落在地上。 此等變化令我和蕊欣始料未及,待回過神來,看地上落下之物,卻是一枝七星鋼釘,長約三寸,猶自閃爍著點點銀光。 盧杞拾起鋼釘,沉聲道:“你既然已經來了,何不現身一見?” 只聽男子的笑聲朗朗傳來:“師兄身手,果然更勝往日。小弟尚有要事,不擾師兄雅興,就此別過!”聲音越來越遠,最後一個“過”字只留裊裊餘音。 我腦海裡浮現他方才騰空輕躍之態,似乎在哪裡見過……忽然靈光一閃,想起在曹先生書房曾經無意中見過一本集合各派武學精華之書,雖只是略略瀏覽過,那姿態卻記得清清楚楚,不禁喃喃低語道:“難道是飛星逐月?” 盧杞似乎聽見了我所說的話,如星辰般的眸子向我直望過來。我驚覺失言,一個閨閣女子本不該知道這些武學精要,更何況那書卷上明明寫著:“此身法早己失傳江湖,僅有寥寥幾人知悉,亦為本門不傳之秘……”我卻在毫無準備之下輕率說出,還被他聽見,暗自懊悔不及。 被一個陌生男子這樣盯著看,我的心跳驟然加快,臉頰發熱,拉著蕊欣道:“姐姐,我們走吧。” 盧杞走至我的面前,凝神說道:“請問姑娘尊姓大名?師承何人?在下有一事不明,欲請教姑娘。” 我早己料到他要問什麼,便說道:“我沒有師父。適才見公子身手,無意中隨口說出,如有說中恐是巧合,我等閨閣女流,又豈會知道武學之事?公子請勿見疑。” 他見我不願細說,亦不再追問,輕施一禮,說道:“今日幸會姑娘,希望日後還能再見。”言畢轉身翩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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