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默言並不是不知道吳琪喜歡他,所要索取的是什麼,可是……有必要么? 本來也不過是一場交易。 他早就過了相信……所謂愛情的時候,也忘記了……愛一個人是什麼感覺。 準備離開辦公室,收到電腦傳來得及時郵件,同時響起的還有手機。 打開一看,是同樣的消息。 今晚八點,聖鼎酒店頂層,家宴。 署名:韓森 那是他父親的名字,和他一樣帶著寒冽的氣息。 韓母死的時候韓默言只有兩歲,他並沒有見過那個據說溫柔端方以美貌聞名社交圈的女人,他的記憶裡出現的永遠是沉默寡言冰冰冷冷的父親和各式各樣變幻著的父親的情婦。 那些女人有各種身份各種樣貌,身上穿著各種昂貴的套裝噴著各種味道的香水,流雲般來流雲般散,來來去去,空曠的別墅裡還是只剩下韓默言和韓森父子相對無言。 因為沒有見過,韓默言對於母親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情愫,對於自己父親這種行為自然也沒有任何意見。 比起父子,他們其實更像是撫養證明上監護人和被監護人的關係,這樣的關係讓韓默言比其他的子弟更早的意識到獨立,學習期間他甚至沒告訴任何人他的家庭。 再然後…… 韓默言微微閉了閉眸。 ……接著他學了金融,考了MBA。在大學期間就開始學著分析市場,尋找商機。 在這點上其實韓森對他真的算不錯,雖然沒有給他任何指導和襄助,但至少韓森給了他一筆不菲的啟動資金,明里暗裡還讓韓默言借助了自己的人脈,骨子裡商人的血和頭腦讓韓默言只在起初遇到了一點挫折,緊接著便是一路的順風順水。 在這期間他搬出了韓森的別墅,自己買了房子,而他們父子的關係依然不溫不火,只是去的少了,韓默言也不知道父親的別墅裡是不是還有頻繁替換的情婦。 韓森也從來不對他提這個——並不是覺得尷尬,只是韓森把這個當作他自己的事情,和韓默言毫無關係。 這樣一年年做下來,韓森開始漸漸把自己手裡的一些小企業交給韓默言,並不是效益好的企業,頂多維持收支平衡,韓默言拿到手裡,即刻對企業內部進行考察整合,制定新的計劃,無法改進的企業就選擇破產或是拆分整合,幾乎每一樣都是大刀闊斧的改革,但是事實證明,韓默言確實很有商業天分,不多久,煥發出新生機的企業扭虧為盈,他接手的一點不心虛。 所有人都把他當作是年輕一代最成功的接班人之一,從頭至尾韓森一句話都沒說,父子兩人還是不言不語的狀態,韓森很忙,韓默言同樣很忙。 發生改變的契機是韓默言二十五歲生日,韓森給韓默言送了一輛黑色的蘭博基尼,裡面附贈了一個纖腰長腿黑色蕾絲內衣的尤物。 結果被韓默言原封不動的退回。 韓森回了韓默言一句話:你該結婚了。 於是,藉著家宴,他為韓默言安排了一場又一場最終還是無疾而終的相親。 或許不能說是相親,韓森只是帶著各式各樣的女人到他面前,然後告訴他,如果你不反對,可以試試。 韓默言不置可否,沒有明確的說答應,卻也沒有拒絕。 儘管最終的結果還是失敗,韓森也沒有說過任何一句,還是像什麼也沒有發生一樣,帶他去見其他的女人。 “韓先生,到了。” 恭敬的聲音打斷韓默言的思緒,已有門童拉開車門。 做貴賓電梯直接到頂層,這是一個相當奢華的餐廳,整個頂層只分出了四個區域,透過寬大的落地窗整座城市的夜景,盡收眼底,整體設計很簡約但是處處透著不經意的低奢。 隨著侍應,韓默言走進了韓森預定的空間,裡面坐著的也是熟人,韓默言的一個大宗合作對像杜總杜承。 杜總有個二十一歲的女兒,留美剛回來,據說學的是美術還曾在國外拿過不笑的獎項,此時杜小姐正坐在杜總的身邊,雙腿併攏而坐,娉娉婷婷,五官大氣,神情很是落落大方。 韓默言看了一下表,七點五十七。 “小韓,這是我女兒,杜寒,你們小時候還見過呢。” 客氣地回應,女士先沖他伸出了手,微笑:“韓先生,你好。” 韓默言回握,剛鬆開手,韓森已經走了進來,五十多歲依然行動如風,腳步穩健,剛毅的面容和韓默言如出一轍,只是多了幾分韓默言所沒有的磨礪之色。 再看表,正好八點整,一分不差。
“哥,你確定要我去?” 鏡子裡的女人穿著純白的百褶抹胸小禮裙,裙邊只做了些簡單的層次造型,整款裙子款型修長,穿在身上顯得簡約而大方,自然卷的黑髮柔順的散在肩頭,隨性中透著一絲慵懶。 陸染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忍不住疑問。 明明是陸齊去相親,為什麼她要穿成這樣? 穿著白色復古西裝靠在門邊的陸齊咳嗽了兩聲,只說了一句:“很好看,就這樣吧,快來不及了,媽還在下面等著。” 坐上車的時候陸媽的手指敲著膝蓋,明顯有些不耐煩,不過看見陸染的打扮時還是不自覺說了一句:“這次打扮的還像個人。”看了一下時間,又斜睨補充,“快點開,約好的八點聖鼎,不要讓人家覺得我們遲到了。” 陸染無言,只好把話題扯到自己感興趣的事情上。 “哥,女方是誰家的?漂亮麼?” “不知道,去了就知道了。” 一句話把陸染堵了回去。 算了,陸染看著飛掠過的窗外,她也確實該出次門了。 不過,相親……唇畔帶著一絲苦笑,韓默言似乎也去過不少次的相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