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蛇奉白蛇之命尋找“婚房”,以供她與許仙共度良緣。
“什麼嘛,真把人家當丫頭使喚了,還要找婚房,我看是'混賬不易防'。”
青蛇嘰里咕嚕。
許官人著實奇怪,非要拜見姐姐的父母親人,說什麼當面提親是謂禮。言自己只有一個姐姐和姐夫,尚且要禀明,何況白蛇上有高堂。
嘖嘖,早知道就不編說有什麼高堂了,徒找罪受。
白蛇哪裡有什麼高堂,許仙執意要盡禮數,又講得冠冕堂皇,說到她心裡去,心一熱難免就來事,遂只好使眼色讓青蛇應承下來。
好在高堂雖無,狐朋狗友不少。
青蛇想過了,屆時讓龜仙他們扮一扮便是,也叫他們體驗體驗人間化簡為繁之美。
青白之間最大的分歧便在此。
白蛇深愛這套“繁複蕪雜”,青蛇以為,那是她比別人命長,有的是時間做足所有戲碼。最好愛恨情仇,能試的都試它個遍,才夠本,才不枉人間來一趟。
青蛇甚至懷疑,姐姐愛受束縛。
不然何以解釋她特地要來人間遵循“規矩”。
所謂“規矩”即是規則與禮法。
規矩規矩,規是圓,矩是方。圓的是畫地為牢,方更是棱角分明。
做人都做疼了!
青蛇只當是郊遊,遍地尋房。
要知他們所在之處是全國上下最熱鬧繁華的都城,想找間能住的屋可不容易呢!
荒郊野地,青蛇瞧見一處破落屋。她站在門口自言自語,“唔,這地方很不錯嘛。可以做姐姐的家,絕對豪宅。”
且住,屋內有人!
或者說,屋內有隻怪物!
那隻怪物深吸一口氣,站在搖搖晃晃的破椅上,正把頭伸進打了結的繩圈。
哇,是朋友,能忍咧。
青蛇準備好好地調侃他一番:“咦,朋友,你怎麼在這裡?你要上吊啊?”
能忍見到她,臉不知道是漲紅了還是憋紅的,總之紅紅地,怪不好意思地說:“朋友,你快走吧,上吊的樣子很難看的,看了會做噩夢。”
“我知道啊,身體慢慢變成紫色,舌頭會伸出來,眼珠也會突出來。”青蛇不徐不疾。
“嚇?”
“你不相信啊?試試吧。”我可不會勸你,我還要幫你呢!
青姑娘撩起一腳就把能忍立足的破椅踢開,能忍毫無準備,腦袋咕嚕落進繩圈內,勒得緊緊的,死活透不過氣來,整個人騰空駕雲似地掙扎,感覺簡直天長地久無時盡。青青把破椅重新放回能忍腳下,他雙腳盪來蕩去尋到支撐物,總算緩過氣來。
“怎麼樣?還想不想上吊?”青青頗持正義地問。
“朋友一場,你有沒有更痛快的死法?”
“你幹嗎一定要死?”青青奇了。
“你難道看不出來嗎?我被蝙蝠妖咬了,馬上就要變成蝙蝠妖啦。”
青青望著能忍,又迅雷不及掩耳地一腳踢走破椅,能忍再次張牙舞爪地掙紮起來。
“我看你啊,根本就不想死。”青青試過他後,把椅子放回。
能忍立穩以後,不斷喘大氣:“你你……你根本就不懂,我是捉妖專家啊,可我現在自己變成了妖。你說,我要是碰上以前我捉過的妖,那該多沒面子啊。還有,最關鍵的是我被蝙蝠妖咬,你看看,我會變得很難看的。”
“做妖就做妖唄。妖跟妖碰上了,不就是打個招呼而已,很多妖連手腳都沒有,誰會管你有沒有面子,我跟妖做朋友,就從不計較模樣。告訴你一個秘密,其實我也是一隻妖。”青青飛快地朝他吐舌,毫不顧忌地展示她的本相,分叉的蛇舌。 “哈哈哈,而且呀你本來就普通,你以為你長得很好看嗎。”
能忍被嚇呆,跳後一步,生氣地用手指著青青,“你你你……”
“我什麼我呀,你想說什麼。我跟你不是一樣嗎?大家都是妖,你幹嗎那麼仇視我?如果你不想做妖的話,我們妖界也不勉強你。念在我們之前朋友一場,我介紹你一個痛快的死法。走!”
能忍被青蛇連拖帶踹,只能喃喃失聲痛哭,“騙子……”
“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