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臣知錯,臣悔改……
“哈哈哈……” 趙匡胤丟下弓,雙手插腰仰天大笑起來。 仔細想想,他自己也覺得好笑,堂堂一國帝王,胸懷天下之主,今兒這是怎麼了,跟一隻扁毛畜牲較的什麼勁? 他氣性來的快,去的也快,一旦想通了,只覺得好笑:“算了算了,由它去吧。” 趙匡胤看看那隻好端端地站在盡是羽箭的承塵邊上的大尾巴鸚鵡,無奈地笑笑:“都下去吧,這只賤鳥兒,由它去吧。” 旁邊一個牙校道:“官家,這隻鳥兒欺君,怎可饒恕了它?小臣已令人去取捕網了,一定能捉住它。” “捉住了又怎麼樣?”趙匡胤眼睛一瞪:“拔光它的毛,把它變成白條雞?朕堂堂一國皇帝,跟個畜牲這般較勁,傳出去叫人笑話。” 他抬頭看看那隻好像罵累了,正在歇息的鸚鵡,讚道:“你看,朕不罵它,它就不罵朕,其實還是頗具人性的,呃……這一段就不要寫進'起居錄'了吧?” 得到肯定的回答後,趙匡胤呵呵地笑起來:“罷了罷了,這殿堂明日再收拾吧,永慶,好好管教你這隻鳥兒,要是它再犯,哼!” 永慶還沒答話,承塵上邊便傳來唯妙唯肖的一聲:“哼!” 趙匡胤一抬頭,指著房樑上罵道:“你這隻小……哼!” 他剛想罵出聲來,忽地想到這只無賴鸚鵡的臭毛病,到了嘴邊的“畜牲”兩字硬生生地吞了回去:“起駕起駕,去福寧殿睡下。” “起駕起駕,起駕起駕……”那隻鸚鵡蹦蹦跳跳地叫道,一下子又把趙匡胤逗樂了。 當他邁出殿門的時候,就听殿中永慶公主叫道:“你閉嘴!” “你閉嘴。” “你……我……,你再不聽話,不給你飯吃,我有好吃的,臭鳥,你下不下來?” “臭鳥,你下不下來?” 趙匡胤苦笑一聲:“這隻鳥兒……楊浩啊楊浩,你們笑什麼笑?都給朕滾得遠遠的……”
一番抵死纏綿,先苦後甜的焰焰漸漸嚐到了情愛銷魂滋味。當房中風雨稍歇之後,焰焰無力地側俯在榻上,背抵著楊浩結實的胸膛,楊浩兩條結實的手臂穿過她的腋下,兩隻大手握住了她胸前那對飽滿。她能清晰地聽到一陣“砰砰”的心跳聲,卻分不清是自己的,還是楊浩的。 楊浩忽然發覺擁有一副強健的體魄和修練雙修功法所具備的強大能力似乎也不是什麼好事,一場酣暢淋漓的淋漓的恩愛之後,本該體軟似綿、心滿意足,可他……似乎不管是生理上還是心理上,都還遠遠沒有滿足。 但是焰焰初承破瓜之痛,楊浩見她軟綿綿地伏在榻上,額頭汗津津的,卻不想需索無度。他只是輕輕愛撫著焰焰的身子,貼著光潔幼滑的肌膚,未嘗不是一種快意。 漸漸平穩了呼吸,恢復了些體力的焰焰懶洋洋的哼唧了一聲,用腳指輕輕夾住楊浩的腳趾,然後又鬆開,這細小的挑逗動作,讓意猶未盡的楊浩又興致勃勃起來,“啊……”焰焰不由一顫,頭一下子揚了起來,一隻小手也探到了身後,緊緊抓住了楊浩的大手。 楊浩輕笑:“小丫頭,不成了?” 他在焰焰肩上啄吻了一下,停止了蠢動,靜了片刻,他道:“自上次說與你三哥知道,唐家一直沒有什麼動靜,不知道他在打什麼主意。” 焰焰慵聲道:“還能打什麼主意,我看他是沒了主意?這爛攤子,他只好自己去收拾,攀附權貴之心,三哥是有的,但是事已至此的話,他卻只能站過來維護我了,可是他搞出這檔子事來,如今……如今……啊~~~~你不要動……,如今他除了裝聾作啞,還有更好的辦法麼……” “但願如此……” 楊浩抱緊了她身子,在她身邊輕聲道:“焰焰,初次相逢於普濟寺時,我若不是逃得快,就被你一劍穿心了。那時,你想不到,我也想不到,你們會有今時今日。以前,枉負了你太多情意,如今官人卻是越來越喜歡你了,等我們找到合適的機會,我們就一走了之,只是……不知道你會不會適應避世隱居的生活。” “有什麼不適應的呢?”焰焰與他耳鬢廝磨著,呢喃道:“咱們尋一處山水秀麗之處,換一個身份而已,你不做官,一樣會有許多事情可做。我不做唐家大小姐,同樣可以快的快活。” 焰焰握緊了他的手,柔聲道:“奶奶說,姑姑小時候和我一樣的調皮,可是她嫁給了程將軍之後,還不是一樣相夫教子,守在家門?女人,這就是歸宿,官人,不要怕會委曲了我……” “官人?你終於叫我官人啦?” 楊浩大喜,焰焰大羞,輕啐道:“傻樣兒,我……我們都這樣了,人家不喚你官人,又喚你什麼?” “嘿嘿,在人前嘛,你可以喚我官人,閨房之中嘛,叫一聲大鳥兒,我也不怪你的。” “啐,大吹法螺,自吹自擂。” “呵呵,不大麼?那怎麼某人碰一下都渾身哆嗦,好像承受不住的樣兒,現在還抓著我的手,怕的要死,生怕我再碰她一下?” “才~~~怪呢……,本姑娘會怕你?嘁!” “咦?好大口氣,那為夫真來了?” “來就來,儘管……儘管放鳥過來,本姑娘接著……”唐焰焰說著,忍不住吃地一聲笑。
“什麼味道?” 梅開二度之後,焰焰終於見識到了楊浩的厲害,難怪與娃娃同榻而眠,枕畔私語時,偶爾講及羞人之事,娃娃也是一副心有餘悸的表情,他……他真的是太恐怖了,焰焰偎在他懷裡,注意到他似乎意猶未盡,趕緊的找個話題分散他的注意力。 “當然是你身上的香味兒……”楊浩也知道她絕對再經不起殺伐,便順應著她的話題聊開,雙手不再愛撫挑逗她的身子。 “去你的。”焰焰白了他一眼:“你還真當我是盤菜了呀,明明是菜香……” “菜香?”楊浩一呆,忽然失聲道:“壞了,莫不是沒人看顧,灶火燒出來了?” 他趕緊披衣下地,就要闖出去看看,拉開門兒一瞧,杏兒紅著臉站在廊下,眼神兒瞅著地面,向他福身一禮,小聲說道:“夫人正在燒菜,老爺與大夫人若是腹飢時,咱們再開飯不遲,現在麼,老爺儘管歇息……” “呃?啊……”楊浩只在身上罩了一條袍子,裡邊什麼都沒穿,風一吹,兩條大腿在袍下空空蕩盪,弄得他尷尬無比,趕緊答應一聲,又掩上了房門。 “呼啦”,楊浩又拉開了房門:“杏兒,那個……呃……” “啊?”杏兒退了一步,向他報以詢問的眼神。 “麻煩你打桶熱水來,呃……,老爺我要沐浴更衣。” “奴婢遵命。”杏兒想笑又不敢笑的樣子,轉身匆匆去了。 “可是起火了麼?”焰焰在榻上微微支起身子問道。 隔著一扇紗罩的屏風,焰焰的嬌軀曲線跌宕,有若一副朦朧優美的山水畫。 楊浩笑道:“你家官人專管滅火的,誰敢冒煙起火?咱們再歇一會兒,然後進膳休息……”
次日早朝,楊浩揣著擬好的對扣留吐蕃六谷蕃部族人和漢人工匠李興的處理意見的條陳上朝見駕,趙光義和趙普兩個人暗中緊鑼密鼓,面上卻異常的平靜,所以這幾日朝會上都沒有太過重要的大事。 官家身體強健,一向精力充沛,雖天天早起,坐在御座上卻如虎踞龍蟠,威風凜凜,不過今日……,趙普暗暗數著,已經第三個哈欠了:朝中近來有什麼大事需要官家夙夜不寐地處理?沒有啊……;達掛閩南戰事所以難眠?閩南捷報頻傳,官家有什麼不放心的?不可能…… 趙光義也在悄悄觀察皇兄:皇兄昨夜與哪位愛妃纏綿太久?不對,皇兄嬪妃有限,很久沒有納妃入宮了,既無新人,突然之間哪來的如此興致,歡娛不知節度。不成,回頭得向張德鈞打聽一下,看看皇兄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兩個人一門心思地揣摩皇上,沒注意站班在列的楊浩已經打了五個哈欠了,趙匡胤居高臨下,可是看的清楚,一瞧楊浩,他不禁就想起了昨夜之事,立即便瞪住了楊浩。 一個官員剛剛將所司事宜禀報完畢,另一個按品秩禀奏的官員剛剛出班,趙匡胤卻把手一指:“楊浩。” 那個官員一看,趕緊又退回班去,楊浩忙不迭出班作揖:“陛下,臣已擬好對吐蕃的回書,尚請陛下御覽用印。” 說著從袖中取出信來,小內侍趕過來接了過去,趙匡胤擺擺手,說道:“這個不急,楊浩啊……” “臣在,不知陛下還有什麼吩咐?” 趙匡胤打個哈欠,搖頭道:“楊浩啊,你現在的官兒也不小了,身為朝廷大臣,應該知道檢點,啊……,有些事啊,不要不知輕重,朕……都不知該怎麼說你……” 趙普和趙光義穩穩站在班中,都豎起了耳朵,想從中尋些蛛絲馬跡,奈何官家這番話沒頭沒腦的,實在無從揣測。楊浩聽的也是一頭霧水,訥訥地道:“陛下是說……” 趙匡胤還真有點不好開口,不管楊浩是出於諂媚巴結的目的也好,還是自己那個淘氣的女兒向他索要,一隻鳥兒也算不得甚麼貴重的禮物,這是私事,實無必要在朝堂上教訓他,可是那隻賤鳥兒昨夜在宮裡鬧出不心的動靜,擾得他休息不好也罷了,可這宮禁並不太嚴,難免傳入民間惹人笑話,仔細想想,還是讓他注意一點影響,以後不要如此荒唐才是。你真要送也不是不成,就不能送一隻知書達禮的鳥兒麼? 想到這裡,趙匡胤咳嗽一聲,端起架子道:“楊浩啊,你那隻鳥兒……昨夜可是……咳咳……折騰的太厲害啦……” 楊浩一聽,心裡先是一驚:“我與焰焰閨房情話,他怎麼知道了?莫非趙匡胤這皇城司,也和朱元璋的錦衣衛一般無孔不入?壞了,他會不會聽到我與焰焰商量假死脫身的事?不會,應該不會,如果聽到了,他就不會用這種語氣對我說話了。更不可能這樣指出來……” 仔細回想一下,當時與焰焰親熱,聲音確實不小,不過恩愛之後耳鬢廝磨,悄聲商議時,聲音不會被人聽到,楊浩的心便安穩下來。 趙匡胤見他臉白一陣,紅一陣的,只道他有些羞愧,便放緩了語氣,又道:“這樣不好,很不好,你是朝廷的官員,應該知道輕重,這一次嘛……朕就不為己甚了,下不為例,啊?” “下不為例?”楊浩又氣又羞,又是著惱:“你皇帝管天管地,我們兩口子怎麼親熱你都管?你這閒心操的,你就是我親爹,這事也輪不到你來指手劃腳啊,真是吃飽了撐的沒事幹……” 楊浩一梗脖子,亢聲答道:“陛下,臣以為,閨房之樂,有甚於畫眉者。” “閨房之樂有甚於畫眉者?這什麼亂七八糟的,這個大棒槌又開始亂引用了。” 趙匡胤又好氣又笑,他正想開口再說,楊浩又道:“臣以為,陛下關注的,應該是社稷蒼生,天下黎民,這種事兒,不該是一國之君過問的事情!” 趙匡胤氣樂了:“這只傻鳥,這還真是什麼人養什麼鳥兒……” 他挺起了胸膛,大聲道:“那好,那朕就不以一國之君的身份和你楊少卿說話,而以永慶父親的身份,同你楊浩講話。” “發生什麼事了?”滿朝文武的耳朵都豎了起來,就像排好隊的一隻隻兔子,聚精匯神地捕捉著兩人話語間透出的八卦。 “永慶公主?”楊浩也呆住了:“關永慶公主什麼事?” 趙匡胤拿出老子嘴臉,教訓道:“你送給永慶的那隻賤鳥兒,旁的不會說,就會說些污言穢語,聽著實在令人著惱。你是朝廷的官員,平素也該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莫要什麼粗話都講,你看看,連你身邊的鸚鵡都學會了,朕叫你檢點一些,有什麼不妥?” “啊?!”楊浩呆若木雞。 趙匡胤沒好氣地問道:“你啊什麼啊?” “啊……,臣以為,陛下說的很對!”楊浩深深彎下腰去,高舉比別人大一號的笏板遮著自己的臉,擦了一把額頭汗水道:“臣受教,臣知錯,臣……悔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