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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18章

劇毒 多萝西·L·塞耶斯 7489 2018-03-16
當然,克林普森小姐任何想要對租住的房子裡的女人們隱瞞她去了哪裡、乾了什麼的嘗試都是徒勞的。她在深夜乘出租汽車回來,引起了她們極大的好奇,為了阻止她們有更糟的胡鬧,她告訴了她們實情。 “親愛的克林普森小姐,”佩格勒太太說,“我想,你不會覺得我多嘴的,但是我必須提醒你不要和克雷格和她的朋友有任何來往。我一點也不懷疑布斯小姐是一個很出色的人,但是我不喜歡她的朋友。我也不認同唯靈論。那是對我們不應該知道的東西的一種涉獵,可能會帶來很不好的結果。如果你已婚的話可能能夠更好地理解我,但是你應該相信我所說的話,這樣的沉迷會在很多方面給你的性格帶來嚴重的影響。” “哦,佩格勒太太,”埃瑟里奇小姐說,“我覺得你不應該這樣說。我認識一個非常好的人——一個最可以被當做朋友的女人——是一個唯靈論者,但是她一生中都是一個真正的聖徒。”

“很可能,埃瑟里奇小姐,”佩格勒太太擺出一副最正直的樣子回答說,“但是這不是問題。我說得不是一個唯靈論者就不可能有幸福的生活,但是我想說的是他們中的大部分人都是不幸福的,而且很不誠實。” “我曾恰巧遇到過一個所謂的靈媒,”特維爾小姐刻薄地附和說,“他們中的所有人,你就不要指望可以有比認識他們更深入的信任。” “這是真的,他們中的很多人都是那樣,”克林普森小姐說,“而且我很確信沒有人會比我有更好的機會來斷定這一切。但是如果他們的主張有錯誤的話,我覺得也希望他們中的有些人至少是真誠的。你覺得呢,萊菲太太?”她轉頭對著房子的女主人補充說道。 “嗯——”萊菲太太盡量讓所有人都滿意,很勉強地說,“根據我所讀過的書,儘管我沒有讀過多少書,我沒有很多時間來讀書,我必須說,我覺得有些特定的證據顯示,在一些特定的事情上,有嚴格的預防措施的條件下,也許有些唯靈論者的主張會是真實的。我自己不是太在意這些有什麼聯繫,就像佩格勒太太說的,儘管很多人都想贊成唯靈論,但是我不想太在意這些人。我認為這件事情應該留給那些有能力的調查人員去研究。”

“在這一點上我贊同你的看法。”佩格勒太太說,“簡直無法形容對像這個克雷格太太這樣的人的厭惡。克林普森小姐,你想像一下,就是這個我從不認識,也從不想認識的女人,曾經厚臉皮地告訴我,在他們所謂的降神大會上,她收到了來自於我親愛的丈夫的消息。在公眾面前,在那麼邪惡的胡說中提到將軍的名字,我無法告訴你我的感受。當然這一切最真實的目的就是讓將軍成為證明這一切邪惡行為的最有說服力的人。'居心不良的廢話',他以前用他坦率的軍人的語言來形容這一切。居然告訴我一將軍的夫人一將軍的靈魂曾經去過克雷格太太的家裡,演奏手風琴請求特殊的禱文來將他從受懲罰的地方解救出來。我覺得這是處心積慮的侮辱。將軍本人經常去教堂,他對給死者的禱文和其他的天主教的東西非常的反對。至於可怕的地方,儘管有些時候他有點粗魯,但我覺得將軍是一個非常好的人。關於手風琴我覺得他無論在什麼地方都會有更好的方式打發時問。”

“最最下流的勾當。”特維爾小姐說。 “克雷格太太是什麼人?”克林普森小姐問。 “沒有人知道。”佩格勒太太不安地說。 “據說她是一個死去的醫生的夫人。”萊菲夫人說。 “就我的觀點來看,”特維爾小姐說,“這是真的。” “一個像她這樣年紀的女人,”佩格勒太太說,“用散沫花染了頭髮,戴著老長的耳環——” “總是熱衷於穿著奇裝異服。”特維爾小姐說。 “總是有很多奇怪的人和她呆在一起。”佩格勒太太說,“萊菲太太,你記得的那個黑人,戴著綠色的包頭巾,在花園前朗誦他的禱文,直到警察出面乾預。” “我想知道的是,”特維爾小姐說,“她從哪裡弄到的錢。” “親愛的,如果你問我這個女人從哪裡弄到錢,天知道她在那些唯靈論的聚會上都讓人們乾了什麼。”

“但是她為什麼來溫德爾?”克林普森小姐問,“如果她是你們所形容的那種人,我覺得像倫敦那樣的大城市對她來說會是更好的地方。” “如果她藏了起來,我一點都不會吃驚,”特維爾小姐說,“總會找到可以容身的地方。” “我並不完全贊同你們對她的斥責,”克林普森小姐說,“但是我必須要承認的是錯誤的生理研究是非常危險的。根據布斯小姐告訴我的,我懷疑克雷格太太對於那些初學者來說是不是一個合格的引導者。我感覺讓布斯小姐對這一切警惕起來是我的責任,也是我現在正努力做的。但是,你知道,這一切必須進行的非常巧妙——否則,也就是說,會遭到拒絕。第一步是取得她的信任,然後,循序漸進,逐漸引導她的整個思想。”

“真是這樣的。”埃瑟里奇小姐淡藍色的眼睛閃爍著熱切地說,“我自己就差一點受了一個可惡的騙子的影響,直到我一個親愛的朋友給我指出了一條更好的出路。” “也許吧,”佩格勒太太說,“但是我的意思是對待這件事最好的方法是置之不理。” 沒有被這些很有道理的建議左右,克林普森小姐仍然去赴約了。在桌子劇烈地抖動了一陣子之後,龐戈同意用應靈牌進行交流,雖然一開始他是那樣的笨拙。然而,他把這一切歸咎於自己在活著的時候根本沒有學過寫字。問到他是誰,他說他是文藝復興時期的一個意大利雜技演員,他的全名是龐戈瑟立。他過著可憐的顛沛流離的生活,但是在佛羅倫薩鼠疫大流行的時候,他拒絕放棄一個生病的孩子,這讓他獲得了贖救。他得了鼠疫並死於鼠疫,現在他正作為其他靈魂的引導者和表述者來償還自己的原罪。這是一個動人的故事,克林普森小姐也為此感到驕傲。

降神大會會受到一些神秘的干擾,龐戈把這些稱作“嫉妒的干擾”,喬治。華盛頓就是一個人侵者。然而,“哈里”再次出現了,還帶來了一些安慰的消息,然後又和梅布爾·赫里奇進行了更深入的溝通,她對她在印度的生活作了繪聲繪色的描述。總體來說,把困難考慮在內,這是一個成功的晚上。 鑑於靈媒理智的反對,禮拜日沒有降神大會,克林普森小姐覺得她自己真的不能那樣做。相反,她懷著忐忑的心情去了教堂聆聽聖誕的啟示。 然而,星期一,這兩個人又在小竹桌旁坐了下來,接下來的就是布斯小姐所作的關於降神大會的記錄。 晚上七點三十分 這次降神大會一開始就是使用應靈牌。過了幾分鐘,一陣很大的敲擊聲意味著靈魂出現了。 問題:晚上好。是誰?

回答:龐戈。晚上好。上帝保佑你。 問題:龐戈,很高興你能和我們在一起。 回答:好——非常好。我們又在一起了。 問題:是你嗎,哈里? 回答:是的,來表達我的愛。如此這樣的一個懦夫。 問題:越多越好。很高興能見到我們所有的朋友。我們能為你做點什麼? 回答:照顧我。按照靈魂的要求去做。 問題:如果你可以告訴我們能做什麼,我們會盡力而為的。 回答:煮你們的腦袋! 問題:滾開,喬治,我們不需要你。 回答:亂寫,笨蛋。 問題:龐戈,你能讓他離開嗎? (此處鉛筆劃出了一張醜陋的臉孔的輪廓。) 問題:是你的畫像? 回答:這就是我。喬治·華盛頓。哈哈哈! (鉛筆猛烈地、歪歪扭扭地滑到了桌子的右邊。當重新把它拿在手裡時,又和龐戈聯繫上了。)

回答:我已經把他趕走了。今天晚上太混亂了。嫉妒,然後就送他來搗亂。不要介意。龐戈更強大。 問題:你說誰嫉妒? 回答:不要介意。壞傢伙,瑪拉黛塔。 問題:哈里還在嗎? 回答:不在了。有別的事情。現在有個靈魂需要你們的幫助。 問題:是誰? 回答:很困難。等一下。 (鉛筆劃了一連串大圓圈。) 問題:這是什麼字母? 回答:蠢!別不耐煩。有點困難。我再試試。 (鉛筆亂畫了幾分鐘,然後寫出了一個大大的C.) 問題:我們看見了一個字母C.對不對? 回答:C—C—C一 問題:我們看見C了。 回答:C—R—E一(這時候又有一陣強烈的干擾。) 回答:(龐戈寫道):她正在嘗試,但是有很多的障礙。找找有用的想法。

問題:你需要我們唱讚美詩嗎? 回答:(龐戈又一次變得很憤怒)傻瓜!安靜! (這時寫的東西又變了。)M—O一 問題:這是同一個單詞的字母嗎? 回答:R—N—A. 問題:你說的是克萊默納? 回答:(寫了新的東西)克萊默納·克萊默納。通過了!高興,高興,高興! 這時候,布斯小姐轉過來對克林普森小姐迷惑地說: “真奇怪。克萊默納是雷伯恩夫人舞台上的名字。我真希望——她真的不要突然去世。當我離開她的時候,她還很舒服。是不是我最好上去看看?” “也許是另外一個克萊默納?”克林普森小姐說。 “但是這個名字很少有人用。” “為什麼不問問是誰?” 問題:克萊默納——你姓什麼?

回答:(鉛筆寫的很快)玫瑰花園——現在好一點了。 問題:我不明白。 回答:玫瑰——玫瑰——玫瑰——傻子! 問題:哦! (天哪,她把兩個名字混在一起了。)你說的是克萊默納·加登? 回答:沒錯。 問題:羅沙娜·雷伯恩? 回答:沒錯。 問題:她去世了嗎? 回答:還沒有,靈魂在流浪。 問題:你現在還在身體裡嗎? 問題:既沒有在身體裡,也沒有離開身體。等待著。 (龐戈插話)當你們所說的精神離開的時候,靈魂就遊蕩著等待最大的變化。為什麼你們就不能懂呢?快點。很困難。 問題:非常抱歉,你有什麼困難嗎? 回答:很大的困難。 問題:我希望不是布朗大夫的治療,或者是我的—— 回答:(龐戈)別那麼傻了。 (克萊默納)我的遺囑。 問題:你想要修改你的遺囑? 回答:不是。 克林普森小姐:還算幸運,因為我覺得這不合法。你要我們做什麼,親愛的雷伯恩太太? 回答:寄給諾曼。 問題:寄給諾曼·厄克特? 回答:是的,他知道。 問題:他知道應該怎麼做? 回答:他需要遺囑。 問題:很好。你知道在哪裡能找到遺囑嗎? 回答:我忘了。找找。 問題:在房子裡嗎? 回答:我告訴你我忘了。很深的水。不安全。下沉,下沉……(這時字跡開始變得很模糊、很不規則。) 問題:試著想想。 回答:在B—B—B一里(非常混亂,鉛筆瘋狂地搖晃著),不好。 (突然,變成了另一種不同的筆跡)亂寫,亂寫,亂寫。 問題:是誰? 回答:(龐戈)她已經離開。壞的影響又回來了。 哈!哈!走開!一切結束。 (鉛筆從靈媒手中脫了出來,然後落在了桌子上,拒絕回答任何問題。) “真讓人傷腦筋!”布斯小姐嚷道。 “我猜你根本不知道遺囑在什麼地方?” “一點也不知道。'在B一里'她說。現在,那會是什麼呢?” “在銀行里,或許。”克林普森小姐提示道。 “或許是。如果是那樣,當然,只有厄克特先生一個人可以拿出來了。” “那麼他為什麼不拿?她說他需要遺囑。” “當然,那肯定是在屋裡的某個地方。B指的是什麼呢?” “盒子、包、櫥子——?” “床?可能是任何東西。” “她沒能說完真是遺憾。讓我們再試一次,還是讓我們先找一找有可能的地方?” “讓我們先找找,然後,如果我們找不到,我們可以再試試。” “這個主意不錯。在一個櫃子的抽屜裡有她的一些盒子一類東西上的鑰匙。” “為什麼不試試?”克林普森小姐大著膽子說。 “我們試試,你來幫我,好不好?” “如果你覺得那樣明智的話。我是陌生人,你知道。” “那條消息是給我的也是給你的。我希望你和我一起來。你可以提醒我一些地方。” 克林普森小姐沒有再多說什麼就上了樓。這是一件很奇怪的工作——為了一個她從來沒有見過的人的利益,她要搶奪一個無助的女人。奇怪。但是如果動機是為了彼得勳爵的話,那麼就是正確的。 在美麗樓梯間的頂端是長長、寬寬的樓梯的美麗曲線,厚重的牆從地面一直延伸到屋頂,上面掛滿了畫像、素描、相框裡裝裱好的親筆書信、節目單還有演員休息室裡懷舊的小古玩。 “她的一生都在這裡,就在這兩間屋裡。”護士說,“如果這些收藏品被賣掉的話,會有很多錢。我想,有一天會賣掉的。” “錢會給誰,你知道嗎?” “嗯,我一直以為會給諾曼·厄克特先生——她的一個親戚,我想,也是惟一的一個。但是從來沒有人告訴過我。” 她打開了一扇鑲著有曲線的嵌板和古典的邊框的高大的門,打開了燈。 這是一問富麗堂皇的大房子,有三個窗戶,頂棚上有花環的圖案,吊著大的蠟燭台。 但是房子的整體被醜陋的玫瑰花格子圖案的牆紙和就像維多利亞時代的戲院可升降的帷幕一樣厚重的猩紅色帶著金色的邊緣和飾穗的長絨窗簾給破壞了。房子的每一個角落都擺滿了家具——布爾工藝製作的櫃子不協調地和紅木的五斗櫥擠在一起,漆器的屏風、謝拉頓式樣的櫥子、中國的花瓶、細紋大理石的檯燈、椅子、各種時期式樣和顏色的墊腳凳,像熱帶叢林中的植物一樣互相交織在一起。這是一個沒有品位也不現代的女人的房間,這個女人接受任何東西但是又不對任何東西著迷,對她來說擁有這些東西已經變成了在這個失去和改變的世界上的一種不變的現實。 “可能在這里或者是在臥室裡。”布斯小姐說,“我去拿鑰匙。” 她打開了右邊的一扇門,克林普森小姐帶著無限的疑問躡手躡腳跟在她後面。 臥室比起居室更加可怕。一張巨大的鍍金床邊,一盞小的讀書燈昏黃的亮著;一個金色的胖胖的丘比特的塑像將床的幔帳支撐了起來,玫瑰花錦緞的幔帳像瀑布一樣從頂端垂了下來。在狹小的光圈以外,森然地矗立著一個巨大的衣櫃和其他的櫃子、帶抽屜的櫥子以及一張帶荷葉邊的、有著三面鏡子的梳妝台。屋子的中間一面巨大的穿衣鏡幽暗地反射著家具灰暗的輪廓。 隨著吱嘎一聲,衣櫃往後搖了一下,布斯小姐打開了大衣櫃中間的門,一串很大的雞蛋花露了出來。但是很明顯屋子的主人已經被癱瘓徹底地擊垮了,她沒有發現任何的情況。 克林普森小姐輕輕地走到了床邊。儘管這不會讓屋子的主人感覺到任何的驚嚇,但是她還是本能地走得像貓一樣輕巧。 一張蒼老的臉孔,幾綹從睡帽裡漏出的白髮,在寬大的床單和枕頭的對比下,她顯得像一個木偶,雙眼一眨不眨,好像看不見任何東西。她的臉上滿是好像剛在肥皂水里浸泡過的手一樣的皺紋,歲月在她臉上刻下的深深的印痕,已經由於肌肉的鬆弛和無力顯得有些平緩了。老人一呼一吸地喘著氣,這讓克里普森小姐想起了童年的時候漏了氣的粉紅色的氣球。呼吸從老人乾癟的唇問吐了出來,發出微微的鼾聲,這越發讓克林普森小姐覺得更像了。 “真是有意思,不是嗎?”布斯小姐說,“想想她這樣子躺在這裡,她的靈魂卻可以和我們交流。” 克林普森小姐被籠罩在了一種褻瀆神靈的感覺中,她花了很大的氣力才阻止了自己講出事情的真相。為了不暴露,她把吊襪帶和香皂盒拉到了膝蓋以上,吊襪帶把她大腿上的肌肉勒得生疼——這是一種對她邪惡的行為的提醒。 但是這時候,布斯小姐已經把臉轉了過去,拉開了櫃子的抽屜。 兩個小時過去了,她們還在尋找。字母B為她們展開了一片相當寬闊的尋找空間。克林普森小姐選擇這個字母就是出於這種考慮,現在她的預見收到了回報。這是一個小小的神機妙算,因為屋子裡所有可能藏東西的地方實際上都可能和字母B聯繫上。除了櫥子、床、袋子、盒子、籃子和放小古玩的陳列架,還可能是大的、黑色的、褐色的、用布爾工藝製造的東西,必要時還可以是臥室里或者是零碎的家具。由於每一個架子上、抽屜裡甚至是物品的空隙裡裝滿了剪報、書信還有分類的紀念品,所以她們兩個很快就全身由於疲倦而疼痛了。 “我一點主意也沒有,”布斯小姐說,“因為有太多可能的地方了。” 克林普森小姐坐在地板上,披散著黑髮,原本整齊的短裙現在挽到了差不多香皂盒的地方,疲憊地答應著。 “這是很累人,不是嗎?”布斯小姐說,“我們先不找了吧?明天我自己找,這樣讓你勞累真是不好意思。” 克林普森小姐回過神來。如果遺囑在她不在的時候被找到了然後寄給了諾曼·厄克特,默奇森小姐能不能在它被藏起來或者毀掉之前拿到它?她思考著。 被藏起來或者是被毀掉,如果布斯小姐把遺囑寄給了他。如果有別人在場,律師就不能把它給藏起來,但是他可能會有足夠的時間把它藏起來——所以時間是冒險行動的關鍵。 “哦,我一點兒也不累。”她愉快地說著站了起來,整了整自己的髮型,讓自己看起來和平時一樣的整齊。她手裡拿著一本從一個日本樣式的櫃子抽屜裡取出來的黑色的筆記本,機械地翻著。一行數字映入了她的眼簾:12、18、4 、O 、9 、3、15 ,她模糊地想著這些數字到底意味著什麼。 “我們已經找過所有的地方了,”布斯小姐說,“我相信我們沒漏掉什麼——當然,除非在什麼地方有秘密的抽屜。” “你想,會不會在一本書裡?” “書?為什麼?當然可能了。我們多笨,沒有想到書!在偵探小說裡,遺囑總是藏在書裡面!” “現實生活裡更是這樣。”克林普森小姐想,於是她拍著身上的灰塵愉快地說:“是那樣。這所房子裡有沒有很多書?” “成千上萬本,”布斯小姐說,“樓下的書房裡。” “不知道為什麼,我從來不覺得雷伯恩太太喜歡讀書。” “哦,我想她也不喜歡。厄克特先生告訴我,這些書是和房子一起買的。你知道,那是一些非常老的書——書很大,包著皮製的封面,非常的枯燥。我從來沒有在那裡找過一本書看。但是這正是藏遺囑的那種書。” 她們進了走廊。 “順便問一下,”克林普森小姐說,“這麼晚了我們在屋子裡走來走去,僕人們會不會覺得懷疑?” “他們都在房子的另一側睡。而且,他們知道我有時候會有朋友來。克雷格太太在我們進行的很有興致的時候,也會待到這麼晚。有一間空的臥室,我可以在自己需要的時候讓人住。” 克林普森小姐沒有再反對,她們下了樓,經過大廳來到了書房。書房很大,牆壁上、壁龕裡密集地塞滿了書——非常讓人心動的景象。 “當然,”布斯小姐說,“如果消息不是指明了開頭是B——” “嗯?” “嗯——我覺得任何的文書都可能在這裡的一個保險櫃裡。” 克林普森小姐心裡抱怨著。一個很明顯的地方。如果是她的神機妙算用錯了地方——哎!這一定是最好的地方。 “為什麼不看看?”她提醒說,“字母B一定指的是什麼不尋常的東西。或者也可能是喬治。華盛頓的干擾,很可能是他用的字母B作開頭,你不認為嗎?” “但是如果是在保險箱裡,厄克特先生一定該知道啊!” 克林普森小姐開始感覺到自己的意圖表現的太過隨意了。 “確定一下沒有什麼壞處。”她說。 “但是我沒想到過是字母的重複組合。”布斯小姐說,“厄克特先生當然應該知道,當然。我們可以寫信問問他。” 一個靈感降臨到了克林普森小姐身上。 “我相信我知道了!”她嚷道,“剛才我看的那本黑色的筆記本里有一行七個數字,剛才我的腦子突然想到這一定是記下來,害怕忘記。” “黑色的本子!”布斯小姐叫道,“啊,就在那裡!我們怎麼就那麼傻!當然雷伯恩太太是想告訴我們在哪裡可以找到兩個字母重複的組合。” 克林普森小姐又一次感謝字母B作用的全面。 “我跑上去拿。”她喊道。 當她跑下來的時候,布斯小姐已經站在一扇書架的面前了。這扇書架被從牆里拉了出來,一個建在牆裡的保險箱的綠色的門露了出來。手顫抖著,克林普森小姐抓住了球形的把手,旋轉了起來。 第一次嘗試沒有成功,因為記錄上沒有寫清楚把手應該先向哪邊旋轉,但是第二次隨著七個數字旋轉完畢,咔的一聲指示針擺動了。 布斯小姐握緊了把手,沉重的門打開了。 保險箱裡有一捆文書。在她們面前最上面的是一個長長的、封著口的信封。克林普森小姐瞥了一眼。 羅莎娜·雷伯恩的遺囑 一九二零年六月五日 “啊,好極了不是嗎?”布斯小姐喊道。總體來說,克林普森小姐同意她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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