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偵探推理 五條紅鯡魚

第25章 第24章法倫:弗格森:斯特羅恩

檢察官傳話說要開一次戰時討論會議。馬克斯韋爾·賈米森先生把溫西勳爵也請了過來。麥克弗森巡官出於職責需要參加,達爾齊爾警官也是。卡梅倫醫生也出席了,他需要看一下是否有什麼發現與他所做的醫學鑑定相違背。另外,治安官羅斯和鄧肯也應邀參加。儘管鄧肯給他們帶來了很多麻煩,但是他的長官還是寬宏大量地讓他參與進來,因為他們感覺到,在這個混亂而令人焦慮的案件中,聽一聽下屬的意見也是很必要的。 檢察官請警察局局長拋磚引玉地首先陳述,但是後者反對,認為警察們在沒有受到他的觀點左右的時候,或許會更自由地提出自己的意見。他的理由引起了兩地警察麥克弗森和達爾齊爾之間的禮讓,最終麥克弗森推讓成功,因為實際上屍體是在牛頓一斯圖爾特地區發現的,也就是說,達爾齊爾擁有優先發言權。

達爾齊爾十分緊張地清了清嗓子。 “好吧,勳爵、檢察官先生、馬克斯韋爾先生還有在座的各位先生們,”他開始發言——這致辭多少受了些足球俱樂部晚餐儀式的影響,“從目前的調查來看,這位可憐的先生無疑是在周一晚上遭鈍器襲擊而亡,而且屍體被搬運到我們發現的地方。此外,我想我們都同意兇手應該是個畫家,彼得·溫西勳爵指出,在案發現場發現的那幅漂亮的作品肯定是兇手所作。經過麥克弗森巡官的仔細調查,這個地區所有的畫家都能說明在案發前後這一段時間,自己的所作所為——只除了五位,或者說六位畫家,即科爾庫布里郡的法倫先生、高恩先生、沃特斯先生,還有門城的斯特羅恩先生、格雷厄姆先生或許還有弗格森先生。這六位畫家都有殺人動機,而且據大家所知,他們都曾經威脅過死者。更加巧合的是,他們中間沒有一個人擁有合理完美的不在場證明。

“他們六個人都聲稱自己無罪,如果我們認定兇手就在他們當中,那麼其中的某個人或者某幾個人肯定是在撒謊。 “現在,我們把一切都納入考慮範圍。我傾向於認為調查應該集中到法倫先生身上,為什麼呢?因為與其他人相比,他的犯罪動機更強烈。他似乎認為死者對法倫夫人過分殷勤——我這裡不是要詆毀法倫夫人,這只是法倫腦袋裡的想法。我不能相信一位先生會因為繪畫問題的一兩句吵嘴,或是高爾夫教學過程中的不同意見,或是兩個民族之間的爭論就謀殺另外一位先生。但是,當這個問題涉及家庭幸福,在我看來,就有了很好的謀殺動機。 “我們知道那天晚上法倫離開科爾庫布里郡,下決心要找到坎貝爾並教訓他。他來到小木屋,在那裡被弗格森先生看到了,然後又去了斯特羅恩先生的屋子,並且根據他自己的陳述,留了字條說要找到坎貝爾,與他同歸於盡。這之後他就消失了,直到週二下午三點我們在新加洛韋路上找到他。

“巡官和我最初認為,法倫在門城和科爾庫布里郡路上殺了坎貝爾。但是,我們很困惑他是怎麼到那裡的,為什麼用那麼奇怪的方式開走坎貝爾的車——我們不得不將斯特羅恩考慮進來。我們現在知道這個想法是錯誤的。高恩先生在路上遇到了坎貝爾,並且被他攻擊,很有可能是坎貝爾自己把車開回了家。從弗格森和斯特羅恩先生的證詞中,我們同樣知道,在午夜之後,要么坎貝爾還活著,要么有另外一個人進了坎貝爾的小屋。我認為這個人就是法倫,因為他一直躲在小屋附近等著坎貝爾。” “等一會兒。”馬克斯韋爾先生插話進來,“考慮到那張字條和他後來到過小屋的事實,我認為你接受了斯特羅恩的陳述。” “是的,先生,確實是的。作為法倫先生的朋友,他不得不編造這樣一個故事,並且與法倫的陳述相吻合。我會告訴你們我是如何思考的。我已經把它寫在紙上了。”

警官從短上衣口袋裡掏出一個厚厚的筆記本,從裡邊拿出一張被折疊成小塊、骯髒不堪的紙。他將它展開放在桌子上,用寬厚的手掌把它撫平之後,遞給檢察官。檢察官將鼻子上的眼鏡扶了扶,開始大聲朗讀起來: “這個,”檢察官透過他的眼鏡環視大家,“在我看來是非常有道理的、精湛的推測。” “真是好極了!”溫西說。 “確實是的。”馬克斯韋爾先生說,“它幾乎涵蓋了一切事情,而且幾乎要動搖我自己的想法了。如此簡單漂亮!” “不會太簡單些了嗎?”麥克弗森說,“它沒有解釋那輛從艾爾運送到尤斯頓的自行車。” 達爾齊爾警官因為在場三位著名人士的表揚而顯得有些揚揚得意,所以鼓起勇氣反對他上級的觀點。 “我看不出,”他說,“為什麼要將那輛自行車考慮進來。我認為沒有必要把它和坎貝爾案件聯繫在一起。有人從安沃斯偷了一輛自行車,因為失誤被運往倫敦,就這麼回事。如果已經有了一個簡單明了的解釋,為什麼還要假設兇手做出了這樣滑稽的事情?”

“是的。”檢察官說,“如果一個人可以僅僅乘坐火車就能完成全部旅程,為什麼要找麻煩從門城偷一輛自行車運到艾爾?我不否認這個自行車的故事確實非常神秘。” “是的,”麥克弗森說,“那你怎麼解釋從門城到新加洛韋路的旅途花了那麼長時間?走大路只有十七英里。” 達爾齊爾聽到這個有些沮喪,但是溫西出聲解了圍。 “法倫告訴過我,”他說,“他一生中只開過一兩次車。駕駛對他來說有些困難。我們假設那輛車沒有汽油了,或者熄火了,諸如之類。在說服自己請人幫忙之前,他應該首先會嘗試一個人操作——坐下來按壓自動點火裝置,滿懷希望地盯著發動機罩內部。或許僅僅是沒了汽油。但他不得不先將車子推到路邊某個地方,然後走路去最近的修車場。或者是他走錯了路,走到了門城火車站的那條老路,迷失了方向。一個生手駕駛員總是會浪費很多時間。”

“有可能。”麥克弗森帶著不滿意的神情說,“有可能。我不能有更好的解釋了。” “另外,”局長說,“根據你的理論,達爾齊爾,你如何解釋斯特羅恩的帽子和他講述的在菲爾貝遇到法倫的故事?因為,如果你的說法是正確的,那麼這一切都是捏造的。” “我是這樣認為的,”達爾齊爾說,“我想斯特羅恩確實像他說的那樣在菲爾貝尋找法倫,但是沒有發現他的踪跡。而且他也很可能確實像自己說的那樣掉進了井筒裡。但是我想,沒有找到法倫時,斯特羅恩就擔心他出事了,後來他又聽說發現了坎貝爾的屍體,於是就在自己的故事裡添油加醋了一番,試圖給法倫提供一個不在犯罪現場的證明。而且斯特羅恩確實明顯懷疑法倫,這恰好證明了我的理論。您很了解,馬克斯韋爾先生,他很不情願告訴您他的故事,而且如果您不跟他說您已經知道了那張字條的內容,他都不會告訴您字條上寫了什麼。”

“是的,”局長說,“但是關於這一點我有自己的想法。” “好吧,讓我們聽聽你的意見,馬克斯韋爾先生。”檢察官提議。 “我本來希望,”馬克斯韋爾先生說,“警察們能先說出自己的想法,但在這時候說出我的想法或許更好。當然,首先我感覺到法倫和斯特羅恩明顯串通好要隱瞞一些事情,但是對於這一點我有不同的解釋。在我看來,是斯特羅恩犯下了罪行,他的困難是既要保護自己又不會牽連法倫。而法倫的行為,他放出的狠話,他消失的事實都為斯特羅恩提供了很好的掩護。我想,斯特羅恩應該是很不願意利用法倫的。 “那麼,你理論中的弱點,達爾齊爾,恕我直言,就是謀殺本身。如果按照你所說,午夜到清晨時分在木屋裡發生了一場謀殺,那我簡直不能相信,這一切活動競沒有吵醒弗格森。坎貝爾是個孔武有力的人,除非他是在睡夢中被猛擊致死,否則應該有吵鬧聲和打鬥聲。根據這些人的性格,我不相信這是一場發生在睡夢中的襲擊案件。偷偷摸進坎貝爾的臥室,一擊即亡,連喊都沒有喊一聲——尤其是法倫,他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另一方面,如果有一場激烈的打鬥,那麼我不能理解為什麼弗格森什麼都沒有聽到。現在是八月份,人們睡覺時一般都開著窗戶,不管怎樣,除了爭吵的聲音,還有一晚上進進出出的聲音,把屍體裝到車上的聲音,還有諸如此類的噪聲,弗格森不可能都沒有聽到。

“我的理論是這樣的。我傾向於認為法倫的故事是真的。這個故事太荒唐,太異想天開,不太像是虛構的,而法倫所描述的行為正是法倫會幹的傻事。我確信法倫想不出這樣一個周密的棄屍和假裝畫畫的計劃。做這件事的人必定非常冷酷無情,那麼隨後他會採取更好的方法撇清自己的嫌疑。根據這一點,我認為凶手會在第一時間出現在他經常出現的地方。 “我的想法是這樣的。斯特羅恩像他說的那樣,一看到法倫的字條就去了木屋。當他到達那裡的時候,兩件事情中的一件發生了,我也不確定是哪一件。我想坎貝爾給他開了門,而且我想他進了門,與坎貝爾覓了面,但是這場見面以激烈的爭吵和打鬥告終。我想弗格森被打鬥聲驚醒了,就在斯特羅恩打倒並殺死坎貝爾的那一刻進來了。也有可能他過來的時候,坎貝爾與斯特羅恩正纏斗在一起,然後他加入進來,一拳結束了坎貝爾的生命。還有第三種可能,情勢完全相反,那就是斯特羅恩進來的時候,坎貝爾已經死掉了,而弗格森提著血紅的拳頭站在旁邊,我想這種可能性比較小,原因接下來我會解釋。

“不管怎樣,我確定一點——當時坎貝爾身邊有兩個人,而至少有一個人是直接殺死坎貝爾的兇手。那麼,接下來他們會做什麼呢?我們完全能夠想像得到。如果他們中只有一個人參與此事,那麼另一個人就會威脅著要報警,但這或許很困難——眾所周知,兩個人之前都與坎貝爾發生過爭吵,被指控的人就會威脅著要反指控。總之,最後這兩個人意識到他們的立場十分尷尬,所以決定如果可能的話互相幫忙。 “至於是誰想出了偽裝事故現場的主意,我木得而知,但我猜測應該是斯特羅恩。他是個非常聰明的人,腦子轉得很快——是那種能夠想在前頭而且預見後果的人。他可能提出了最初的大體想法,但毫無疑問的是,弗格森也參與了,他對細節擁有非凡的記憶力。

“他們自然希望整個事情被當成純粹的意外,但他們也知道,一旦警方懷疑成謀殺,他們就需要從午夜到第二天中午這一段時間的不在場證明。很明顯,他們不能同時獲得所有時段的不在場證明,所以需要平均分配這些時間。最終他們決定,斯特羅恩建立晚上的不在場證明,而弗格森在這期間處理關於屍體的所有問題;弗格森建立第二天早上的,與此同時,斯特羅恩在現場作畫。” 局長停下來,環視四周,觀察聽眾們對此有什麼反應。被讚賞和驚訝的嗡嗡聲鼓舞,他繼續說道: “他們如此分工的原因,我想是因為弗格森已經宣布自己第二天一早要去格拉斯哥,如果忽然改變行程,看起來會很奇怪。然後他們就開始考慮怎樣找出合適的理由來解釋晚上這幾個小時斯特羅恩的行為,而他們能想出的最好辦法就是按照斯特羅恩最初的打算去尋找法倫。” “但是,”檢察官插話道,“他們設置的這個計劃不是非常困難和不確定嗎?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會遇到法倫。他用一個合理的故事叫醒某個人不是更簡單些嗎?例如,他可以告訴某個人自己很擔心法倫,並最終讓這個人成為他不在犯罪現場的證人。” “我不這樣認為。”馬克斯韋爾先生說,“我也想過這一點,但當我將整個事情仔細考慮一遍之後,我認為斯特羅恩的計劃十分適合當時的環境。首先,我相信當時他出現在公眾場合肯定是非常不方便的,他後來解釋的黑眼圈也許那時候就已經出現了,這就是為什麼我確定,即使斯特羅恩不是最後打死坎貝爾的人,也肯定與坎貝爾發生了爭鬥。退一步說,假設他找到某個人詢問法倫的事情,而且假設這個人好心地和他一起去尋找——那麼他,就像檢察官所說的那樣,為自己的不在場證明獲得了一個無懈可擊的證人——他當然可以。但是如果他不能擺脫那個證人來執行第二天的計劃怎麼辦?他該如何解釋自己要放棄尋找法倫,卻跑到牛頓一斯圖爾特去?如果他找了一個人時時刻刻跟著自己,他該如何阻止人們得知他去了哪裡?不管發生什麼事,第二天一早他都必須趕到米諾奇,而且必須秘密進行。 “事實上,我不認為他的計劃如預想般實現了,他的計劃幾乎要落空。我確信他最初的想法是找到法倫,並把他送回家——或者去科爾庫布里郡或者去門城他自己的家。這樣他就可以解釋自己的黑眼圈是在菲爾貝尋找法倫的過程中得到的。” “但是,”溫西提出反對,雖然他那半耷拉著的眼皮幾乎就要閉上了,但他一直很熱切地聽著現場的討論,“他第二天早上仍然要趕到米諾奇去,不是嗎,老兄?” “是的。”馬克斯韋爾先生回答,“是的,他要去,如果他把法倫放到科爾庫布里郡,那麼他會馬上離開,不會在這場家庭團圓中充當第三者。然後他可以去任何想去的地方——他給斯特羅恩夫人留下了讓她放心的信息。或者同樣地,如果他把法倫帶到了門城,就可以虛情假意地去法倫夫人那裡,讓她不要擔心自己的丈夫。當他再次離開之後,他可以'發生引擎問題'或者其他原因而停留在某個地方。我想這一點也不困難。” “好吧,”溫西說,“我通過了。咆哮吧,深邃蔚藍的大海,咆哮吧。” “斯特羅恩開車去尋找法倫,留下弗格森在那個屋子裡把屍體包起來,完成其他必要的工作。另外,關於這一點,我想說你們都沒有註意到在那個屋子裡發生的事情。做這些事情的人必須十分了解坎貝爾的生活方式。例如,他必須十分清楚格林夫人甚麼時候過來,以及坎貝爾在屋子裡的生活習慣——他是整潔還是邋遢,他一般吃什麼樣的早餐,等等類似的事情。否則,格林夫人就會覺得不對勁。那麼,法倫或者沃特斯或者高恩或者格雷厄姆怎麼會注意到這些生活細節暱?知道這一切的只有弗格森,他是坎貝爾的對門鄰居,而且他們僱用同一個人照顧自己的生活。他經常看到坎貝爾吃早餐、在屋子裡閒逛,即使他不是通過自己的觀察得知這些瑣事,也可以從格林夫人平常的聊天中得知。” “這個觀點真是好極了,頭兒。”溫西以一個伊頓公學學生讚揚哈羅中學隊長打出一記好球的超然姿態說道,“該死的好極了。當然,格林夫人完全知道這些細節。'啊哦,坎貝爾先生對待自己睡衣的做法真夠可怕的。昨天他把它們扔在煤洞裡,剛剛才從洗衣店拿回來。而今天我又在畫室看到它們,這回他又把它們當抹布了。'一個人可以通過傾聽所謂的廚房閒聊得到很多自己鄰居的信息。” “是的,就是這樣。”麥克弗森先生有點不確定地說。 馬克斯韋爾先生笑了笑。 “是的,”他說,“我將事情仔細考慮了一下,覺得這個觀點很有說服力。接下來是斯特羅恩。毫無疑問,他確實找到了法倫,我承認他非常幸運,儘管這樣做只有百分之一的機會。而且畢竟,他完全知道應該在哪裡找到法倫,同時他對菲爾貝的地形也十分了解。” “是的,就是這樣。”達爾齊爾說,“但是,先生,如果法倫真的掉進了煤坑,他怎麼辦?” “我承認,那對他將是非常不幸的。”局長說,“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他必須事先設計自己清晨的不在場證明。他所能做的就是在菲爾貝留下某個或者某些東西以表明他去過那裡——例如,帽子或者外套——然後儘可能早地去米諾奇展開自己的繪畫計劃。晚點回來報警,然後出去尋找法倫。他可以解釋說中間這一段時間自己在別的地方尋找。這個解釋並不十分完美,但已經非常好了,尤其後來可能尋找到的法倫屍體又充分證明了他故事的真實性。不管怎樣,他確實找到了法倫,我們不必假設什麼。” “不幸的是,事情並沒有按照他的計劃走。法倫沒有靜悄悄地回來,而是逃跑了,斯特羅恩卻被困在一個礦坑里。這幾乎阻止了斯特羅恩繼續執行接下來的計劃。他確實是掉下去了,還花了大力氣自我解救——儘管所花的時間並不像他說的那麼長——這也就是為什麼他那麼晚才來到米諾奇的原因。如果他原先的計劃完美實現,毫無疑問,他希望與法倫在清晨三點鐘的時候一起返回,然後直接去弗格森為他準備好的地方取車和屍體。” “那麼應該是什麼地方呢?”檢察官問道。 “我也不知道確切地點,但他們的計劃應該是弗格森將坎貝爾的車開到某個合適的地方——比方是從門城火車站去克里鎮的那條老路上——把它放在那裡等斯特羅恩取走。弗格森會騎自行車返回——” “哪輛自行車?”溫西問。 “任何自行車都行,”局長反駁道,“當然,除了安沃斯旅館那個我們已經聽到耳朵起繭的自行車之外。在這個地方,借一輛自行車是很簡單的事情,他有足夠的時間把它放回原來的地方。弗格森大約七點鐘的時候返回,吃完自己的早餐。然後坐公共汽車去門城火車站。” “他那時候肯定已經吃得很飽了。”檢察官評論道,“他已經吃過了坎貝爾的早餐。” “親愛的,”局長非常急躁地說,“如果你殺了人,正計劃逃脫懲罰,那你不會讓第二頓早餐這樣的小事阻礙自己的計劃的。” “如果我殺了人,”檢察官說,“我會沒有任何胃口吃早餐。” 局長拼命抑制住對這個無關緊要的評論發表任何看法的念頭。麥克弗森已經將重要事件和重要時間記在筆記本中,他趁機插嘴說: “我已經完成了這個犯罪推論的時間表。” 麥克弗森在這裡停了下來。 “斯特羅恩怎樣回到他的車裡呢,先生?這裡有十四英里路程。他不可能靠兩條腿走回來。” “法倫的自行車,”局長迅速回答,“你們可以認為他是在菲爾貝撿到的。當然,如果他們最初的計劃沒有出錯的話,他也可以藉另外一輛車,或者有足夠的時間走回來。但是在現場那種情況下,法倫的車子近在手邊,他可以充分利用。” “是的,先生,你對每個問題都能解答。”麥克弗森冷靜地搖搖頭,繼續閱讀時間表。 中午十二點四十五分:斯特羅恩騎著法倫的自行車返回克里鎮,並將其遺棄。換乘自己的車。 下午一點十五分:斯特羅恩沿著斯凱爾·伯恩路返回門城。 “這個,”檢察官說,他將這個時間表與斯特羅恩的調查報告比較了一番,“與斯特羅恩的陳述十分吻合。” “是的,”馬克斯韋爾先生回答,“而且,更重要的是,它與目前的一切事實都吻合。我們發現一個人,他清楚地記得看到斯特羅恩在一點到一點二十分之間經過斯凱爾·伯恩路。另外,我們追踪到他打給麥克萊倫·阿姆斯酒吧的電話,確切時間是一點十八分。” “你意識到了嗎,”溫西說,“你只給斯特羅恩一小時十五分鐘來完成那幅畫。我在這個地區找了兩位熟練的畫師做實驗,結果比較快的那個人也需要一個半小時才能完成。” “這很正確,”局長陰沉地說,“但他們不是在為了活命在作畫,你知道。” “我希望這個觀點是正確的。”一個聲音說道。每個人都驚訝地看著治安官鄧肯,他一直安靜地坐在那裡,以至於大家幾乎忘記了他的存在。 “是嗎?”局長說,“那麼,鄧肯,你來告訴我們你的觀點,來跟我們說說。” 這個警察移移椅子,緊張不安地瞥了一眼達爾齊爾。他隱約感到自己會被痛罵一頓,但是他勇敢地準備固執己見,手舞足蹈地開了火。
按“左鍵←”返回上一章節; 按“右鍵→”進入下一章節; 按“空格鍵”向下滾動。
章節數
章節數
設置
設置
添加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