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偵探推理 女人等不及了
女人等不及了

女人等不及了

厄尔·斯坦利·加德纳

  • 偵探推理

    類別
  • 1970-01-01發表
  • 108136

    完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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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章

我遲了半小時到辦公室上班,每個人都像我捲逃了十萬公款那樣在看我。 開電梯的人說:“賴先生,柯白莎在找你。” “謝謝。”我說。 “我想是要緊事。” “謝謝。” 打開電梯門,走過走道,來到上半面是磨砂玻璃的辦公室門口。磨砂玻璃上漆著“柯賴二氏私家偵探社”。知道我過去的人都知道這代表著我多少的心酸奮鬥。 我把門打開。正拼命在打電話的接待女郎說:“噢!你來了!柯白莎要你馬上進去。” “她,一個人?”我問。 “不,一位畢先生和她在一起。” “誰是畢先生?” “沒見過。” 我說:“通知白莎一下,我來了。一分鐘後去看她。” 走進我自己的辦公室。我的秘書卜愛茜說:“老天!白莎跳著腳,到東到西在找你。見了她嗎?”

“還沒有。” 卜愛茜神情興奮得有點發抖:“唐諾,你猜怎麼樣?” “怎麼樣?” “你要到火奴魯魯去。” “那真不錯。” “你不興奮?” “我還在等你證實。”我告訴她。 “不必,你明天動身。海上天堂號豪華郵輪。” “海上天堂必須二十四小時之前預定才會有船票。” 愛茜看看她的表:“你還有二十四小時多一點點的準備時間。” “到底怎麼回事?” 她說:“我也不知道,我這個路'偷'社只知道這點消息而已。白莎把她自己的手幾乎扭斷了,急著在找你,以便用電話和麥遜航運公司聯繫,她裝模作樣請外面給她送一個老檔案進去。那個畢先生在她辦公室求她去火奴魯魯。她說她不可能離開,她說要你去……”

有人轉動我辦公室門的門把,很用力,好像恨不能把它轉下來。門突然打開。柯白莎站在門口,一百六十五磅重的體重,兩隻貪婪的小眼睛。 “你藏到哪裡去了?” “在外面。” “我想是不在這裡!這半個小時我差點把屋頂掀掉也找不到你。辦公室來個金礦一樣的客戶,我們竟然不知道你在哪裡。這個人要什麼就有什麼。他現在就要。” “他要什麼?” “他要你去火奴魯魯。” “那就讓他自己告訴我。” “他告訴我了。” 我說:“那麼,他是要你去火奴魯魯。” “他要什麼和他得到什麼,不一定是一件事。” 我說:“好,我們去和他談談。” “先等一下。”白莎說著話回頭把門關上,狠狠地看了愛茜一眼,好像不太高興讓她知道似的。她說:“我們先談談這個客戶。”

“談吧。” 她說:“一個未老先衰的干癟小老頭。說話很衝,但他硬挺著裝強人。所以,你和他握手時,千萬注意手輕一點,只可輕輕碰一下,否則他便會得關節炎了。” “是個什麼案子?”我問。 “進去再告訴你,”她說:“目前我不過告訴你對付他的辦法。我不想使顧客單獨等待。顧客是很奇怪的東西。你讓他單獨等太久,他會東想西想。我只是告訴你怎樣使他有好感。我要馬上回到他身邊。你過十秒鐘到我辦公室。當做你一直在忙另外一件案子。我要他認為我們是業務很繁忙的一個偵探社。” “他怎麼會找上我們的呢?”我問。 “他知道我們相當久了。” “他知道你是個女人?” “當然知道。” “這樣好一點。”我說。

柯白莎在自己辦公室門上只漆著“柯氏”而不用全名。因為她是合夥事業的資深合夥人,有的時候會產生窘況。顧客要求見偵探社的頭子,見到女人的名字,有的時候不易使他們接受。倒不是白莎不能使他們接受,而是要多花不少的力氣說明。白莎的體形和脾氣就像一捆用來做籬笆的有刺鐵絲網。等顧客願意付錢的時候,早已不因為她是女性而顧慮我們替他辦事的能力了。 “事實上,”白莎說:“畢先生要的是一個女人。他認為這件案子需要女性化的特質。” 想起白莎女性化的特質是火車頭一樣的硬朗,不禁使我莞爾笑出聲。 我趕快說:“畢先生是什麼人?” “畢先生有橘子園、金礦和油井。” “他那麼急,臨時通知別人去夏威夷,當然應該用飛機。”我說:“據我知道海上天堂號票不好買……”

“別傻了,”白莎插嘴說:“他登記了不少人,他自己也乘這條船去,而且……” “而且要你在旅途有任務。”我在她猶豫時給她補充。 “正是如此。” “你自己為什麼不去?” 白莎說:“我不喜歡旅行,我不喜歡爬樓梯,老天!你看看我的腿。” 她把裙子拉起,露出整個下肢,她大腿滿像樣的,如果長在足球名將的身上,他將以此為榮。她下肢自膝蓋以下逐漸變細,到了足踝只有盈盈一握的圓周。她的腳……腳背雖高但是是雙正常的腳,看起來兩隻腳最多只能支持九十磅的體重。 “你看,”白莎說:“一隻羚羊的腿,一隻犀牛的屁股!” 愛茜和我都知道,白莎特別愛護她這雙全身唯一正常尺寸的腳,她也捨得買價格昂貴的鞋子,所以我們兩個只把目光集中在她腳上。

我點點頭說:“船上上下都用電梯。” 白莎說:“船上的電梯都很小,一次運我一個人差不多,我看過照片,火奴魯魯到處有山丘。整個鬼島就不是平的。再說那裡很熱,白莎怕熱,出了汗脾氣不好。我想你可以到處亂跑,做這做那,我不行。我討厭自己生病,也討厭病人。” “畢先生有病?” “他全身都有關節炎,叫我和他同一條船,聽他全身嘰嘎響,像缺少滑潤油一樣,我會把這王八蛋摔出船去。現在,你不要洩露我告訴你的一切。我先走十秒鐘,你再來,假裝在忙別的案子。” 白莎轉身,重重的開門,在身後重重把門帶上,走向她自己的辦公室。 “好棒,唐諾,”愛茜說:“假如變成個大案子,讓我也飛去,讓我去跟踪人或乾其它雜務。想想看!火奴魯魯!鑽石山!威基基海灘!衝浪!花圈!草裙舞!”

“還有生魚片。”我說。 她皺皺鼻子:“聽說味道不錯。” 我說:“不要空想,要是在島上需要秘書的工作,白莎會按時計酬在當地請一個的。只要想到從本土送一個秘書過去,她肯定會發心髒病的。” 愛茜說:“我知道。想想過過癮,不犯法吧!” “當然。”我說。把領帶調整一下,經過接待室,走進門上寫著“柯氏私人辦公室”的門。 白莎露著甜甜的痴笑。 “這是畢先生,唐諾。”她說。又向著畢先生露出牙齒說:“這是賴唐諾,我的合夥人。” 我向前走兩步,伸出我的手,向他說:“請不要站起來。” 他把手指伸出來,在我尚未摸到前立即收了回去。 “小心,”他說:“我的手有點痛……是風濕症。” “抱歉。”我告訴他。

我看一下手錶說:“白莎,咋天晚上你擔心的案子,今天早上都弄妥了。沒事了。” “噢!早上你就在忙那件事。唐諾?” 我拖過一把椅子,坐下來。 白莎說:“畢先生有一件困難事,要我們處理。” “什麼事?”我問。 “他會告訴你,”她說:“還要你到火奴魯魯去。” “怎麼會?” “案子在那裡。你明天乘海上天堂去。” “你試試麥遜航運就知道,船票預約幾個月之內……” 白莎堅定地打斷我的話:“你明天搭船出海。畢先生已經每件事都安排好了。現在正在開票。” 我轉向畢先生,對他仔細觀察。 他大概四十五歲,稍大一點的風可以把他吹走。濃眉毛,銳利的灰色眼睛,高顴骨,直直的深色頭髮。使他看起來不健康的是蠟樣的皮膚。身上是名匠訂製的衣服,至少二百五十元一套,腳上鞋子擦得閃亮發光,一條手繪二十五元的領帶,法式翻袖的襯衣,袖扣是翡翠鑲金的。兩隻瘦削的手抱著一根漂亮手杖的圓頭。他想做個控制全局的強人,但是臉上現出焦慮的神色,好像他在怕什麼……也許怕我們不理睬他,也許怕有人問出不該問的問題。

“畢先生,訂好海上天堂號船票有多久啦?”我問。 “相當久了。” “你早就知道案子會發生的,是嗎?” “不知道。” “那麼本來是想送別人去的?” 白莎說:“唐諾,你在幹什麼,審問犯人哪?讓畢先生用他的方法來告訴你,不更好嗎?你別搗亂了。” “我只是把事情弄弄清楚。” “我看你有職業病,老是疑神疑鬼的。” 我高興地笑著問:“誰是神,誰是鬼呢?” 白莎生氣得兩眼發光。 “住嘴。”她說完又突然滿面春風轉向畢先生說:“唐諾喜歡開玩笑。你不必介意。他天生聰明,你的困難他一定可以解決。” “真希望他能,”畢先生說:“柯太太,我在想,你要能去的話會好得多。當然,賴先生,我無意低估你,說說而已。”

白莎匆忙說:“這一點我們以後再談,但是我和唐諾反正只能去一個,不過唐諾何時都可以出差,我不行。畢先生,請你把詳情再說一次,選重要的地方。我已經把重點記下,過一下還要和唐諾討論一下。目前讓他先聽你的。我喜歡他有一點第一手資料。” 畢先生把手杖移到身體正前方,把瘦得只見骨節的二隻手按在手杖圓頭上,上身向前傾,把身體的重量壓在手杖上,因而瘦骨嶙峋的雙肩向上聳起。 “實在也無所謂說什麼詳情,”他說:“詳情是我要你們去發現的。” “你說你要我們去保護一個女人,”白莎說:“你認為有人想敲詐她。” “完全正確,”畢先生說:“我要你們保護蜜蕾,而且我不要她知道有人在保護她。這是為什麼我想請個女人來做這件工作的原因。柯太太,我真的希望請個女人來做這件事。” “我知道,”白莎告訴他,“但是你最希望的還是效果,對嗎?” “沒有錯。” “唐諾是最有頭腦的,他會給你效果。唐諾年輕,有活力,精力充沛,而且……” “這些不見得是優點。”畢先生不安地說。 “為什麼?”白莎問。 “小蕾比較……這樣說好了,我不希望情況復雜化。” “你的意思是小蕾比較容易動情?”白莎用突然了解本案一個新視角的語氣來問。 “我們用另外一種方法來形容!小蕾比較不易預測。” “你不必擔心唐諾,”白莎激動地說:“唐諾一投入工作,就只知道工作。” 畢先生懷疑地看著我。白莎也在懷疑地看我! “也許我過幾天飛下去看看,”白莎用貪婪的眼神估計著他說:“假如案子大到值得走一次的話。” “工作是絕對值得的,”畢先生說:“為了達到效果,值得把它看成是件大案子。不過你要了解,柯太太,我絕對不好對付。我不讓任何人欺騙我。但我不會白辛苦人,我付鈔票。” 白莎滿臉笑容說:“我們絕對叫你付得值得。現在,再告訴我們一點小蕾的事。” 他說:“小蕾給我電報,說遭遇到嚴重的因難,她需要錢。我只知道這一點點。” “小蕾是指木蜜蕾,對嗎?”白莎看向我,提醒他。 “是的。” 白莎看她的記事本:“她嫁給你合夥人,木宜齊。木先生死了,留給她一大筆錢。” “完全正確,宜齊有驚人的財富,除了小蕾外沒有別的親人。” “他死了多久了?”我問。 “三個月。” “他們結婚是多久之前呢?” “九個月。” 白莎說:“木宜齊六十九歲。畢先生,對不對?” “完全正確,死的時候六十九歲。結婚的時候六十八。” “小蕾呢?”我問:“現在多少歲了?” “二十七。” 我沒有出聲。 “沒有錯,”畢先生怒視著我說:“這是一次以實利為本位的婚姻,是宜齊自己要的。小蕾並沒有把自己送上門去。小蕾是個極好的女孩子。宜齊死了,除了小蕾及我之外,錢也沒有人可以給。他愛小蕾,他喜歡陪在她左右。一旦你見到她,你會懂我什麼意思。她放射出生命的光輝,年輕、活力、愉快。她使你看到人活在世界上還有很多可愛的東西。她使你感覺美好,她使你歡笑。她就像新鮮空氣,像美酒佳釀。她……” “是的,是的,”白莎打斷他說:“那女郎非常好!唐諾。畢先生和生前的木宜齊是合夥人。他們有定約:兩人中任何一人,假如沒有結婚而死亡,財產就歸活著的合夥人,假如死者有遺孀,則遺孀和另一合夥人各得一半遺產。 “你看,木宜齊結婚了。依據原先的合夥定約,木宜齊立下遺囑,把遺產分成兩份,一份歸畢先生,一份經託管歸小蕾。” “託管人當然是你囉?”我問畢先生。 “正確,我是無條件的託管人。我把資金投資,拿出利潤。必要時我也有權拿出部分本金,這當然指緊急用途。” “託管期限多久?” “五年。” “五年之後呢?” “五年之後小蕾的遺產全歸小蕾,條件是五年之內不可以有任何醜聞……不能有損或糟蹋她已故丈夫的名譽。” “要是有了這種情況,託管的資金如何處理?” “這種情況不會發生。” “萬一發生呢?” “那麼這筆錢就歸幾個不同的慈善團體。” “這一類託管方法常易引起問題,是在哪一個州?” “科羅拉多州。” “你有沒有仔細看過遺囑?” “律師曾看過,他說沒問題,這樣可以。” “從鈔票的角度看,你夥伴的婚姻使你損失不少。,” “那是明顯的。” “既然如此,你有沒有反對過這門婚事?” “起先我誤解過小蕾的動機。” “反對這門婚事?” “不像你說的情況。宜齊很了解自己在做什麼。” “這會使你失去一半財富。” 他笑著說:“我自己的部分已經用不完了。隨便怎麼用,一輩子也用不完。無論如何,一開始我也認為宜齊受騙了,劃不來。” “後來呢?” “後來我知道他做得完全對。他得到了快樂。” 白莎說:“現在讓我們面對現實。小蕾給你電報,說她遭遇困難,她除了利潤收入外,還需要動用本金,拿出一筆相當大的數目?認為是緊急用途,是嗎?” “正確。”畢先生說。 “她要多少錢?”我問。 “一萬元。”畢先生說。 白莎補充說:“畢先生認為是敲詐,有人在恐嚇小蕾。” 我看向畢先生。 畢先生看著我的眼,點點頭。他說:“事實上本金十分龐大,要多少錢都不成問題。但原則非常重要。一旦受勒索,就不可能有休止。我要全力保護小蕾,付錢不是辦法。” “什麼人想從她那裡弄錢呢?” “我不知道,甚至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在向她弄錢。” 我說:“畢先生,我們公平點說,小蕾年輕,活潑。” “正確。” “她二十七歲。” “正確。” “她九個月之前結的婚。” 他點點頭。 “她丈夫死了,她很有錢。好了。有人要敲詐她,用什麼?很明顯,一定有什麼行為上的不謹慎,如果不十分嚴重的……便值不了一萬元錢。” “當然,小蕾是個好女孩。但是她易衝動……當然,假如是託管金所謂的醜聞問題……你了解我的意思,賴先生。” “木宜齊先生以前住哪裡?” “丹佛。” “小蕾是丹佛人?” “不是,是紐約人。” “結婚之前,他們相識多久呢?” “三、四個月。” “宜齊怎麼碰到她的?” “一次海上航行。” “你認識她多久了?” “宜齊認識她後不久。” “你對她印像不錯?” “非常迷人的女孩子。” “為什麼遺囑里特別要註明她五年內不得有醜聞,否則失去所有的金錢?這等於是鼓勵敲詐的發生。” “我從來沒有和宜齊討論到這方面。我相信,他認為小蕾有點衝動,他要保護自己身後的名譽。” “你真正的願望是什麼呢?”我問。 “我要用一道防護牆把小蕾保護起來。我認為出了點事,而她有危險。我要保護她。” “要保護她,又要不使她知道,事實上十分困難,因……” “我最重視的就是不能讓她知道。我覺得,讓她知道我把她的困難告訴陌生人,是非常不尊重她的行為。” “你希望我們做些什麼事呢?” 他說:“這就是為什麼我希望找一個女人來辦這件事的原由。我來這裡是因為聽到柯太太是個傑出、有能力、有責任心的女人。據說她硬得像支鐵釘。我認為她可以自然地和小蕾結識,培養友誼感情,找出危險在哪裡,消除它。” “你想她已經被人敲詐?” “我想是的。” “你希望她得到什麼樣的保護?使敲詐的人定罪?” “老天,不可以。我要他……我只要他消失,不再出現。” “用什麼方式?” 他說:“不管什麼方式,賴先生。都可以。” 我問:“為什麼我不飛去?假如小蕾有危險,我認為乘船去浪費太多時……” “我要你乘船去,因為在船上要你認識一個人。” “誰。” “雷瑙瑪是小蕾的要好朋友。她明天上船去夏威夷見小蕾。我認為在船上可以和雷瑙瑪小姐混熟,經過瑙瑪就可以和小蕾不被懷疑地接觸。” “原來如此,對雷瑙瑪你又知道什麼呢?” “不多。” “你和她認識嗎?” “沒有,從未認識。” “她不是丹佛人?” “不是,她是紐約人。和小蕾已是多年好友。” “小蕾打電話向你要錢,你怎麼回答她的呢?” “我告訴她我這次乘海上天堂號去。” “噢!你明天親自要去?” “是的。” “她知道你要去?” “她現在知道了。” 白莎說:“唐諾,我看差不多了。” 畢先生說:“柯太太,要是你肯自己去的話,我願意在說好的費用之外,另外給優厚的報酬。” “我會迷路的,”白莎說:“我不能跑來跑去,我不能做跑腿的事。” “我還是認為女人合適。”畢先生說。 白莎看看桌上堆著的信件,看看手錶。 “當然,”畢先生說:“我不會太計較你們合理的開支。旅行中會有很多意想不到的開支的……” 白莎向我看看。 我說:“你為什麼不去?” 白莎生氣地說:“因為我不喜歡乘船,更不喜歡旅行。我不喜歡爬上爬下。不喜歡太平洋上的熱帶氣候。也不喜歡旅客的喋喋不休。我不喜歡夏威夷音樂。我不喜歡離開這辦公室。我……” 畢先生把一隻手伸進上裝口袋,故意炫耀地抽出一本支票本,打開,等候著回音。 白莎在看到支票本的時候,停止了說話。兩隻貪婪的小眼死盯著支票本。 辦公室靜寂了幾秒鐘。 “好,”白莎生氣地說:“我去火奴魯魯。唐諾,拿支鋼筆給他。” 我向畢先生笑笑:“既然白莎肯去,我就不需要了?” “完全正確。” 白莎急得唾沫飛濺地說:“亂說,我需要他工作。我沒有辦法做他這種工作。我不……” “喔,你當然可以,”畢先生不動感情地說:“柯太太,沒有什麼你做不了的事,由你來做我放心得多。事實上我希望你去。你不去我們交易作罷。” 大家閉嘴了一段時間。 我把我鋼筆交給畢先生。 “不要緊張,”我說:“她會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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