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偵探推理 奇案十三卷

第91章 三、夜晚移屍

奇案十三卷 蓝玛 3755 2018-03-15
剛剛回到家,門被敲響了。 許琳覺得這個晚上真是折磨人。膽戰心驚地順貓眼兒往外看外邊站著的是夜校同學張雨生。 “許姐,你以為我是壞人呢?”張雨生進門的時候很瀟灑地調侃道,“我可是老實人呀。我從樓下過,看見你樓上燈亮著,決定上來看看。許姐,你真漂亮!” 面對張雨生這樣的小伙子,許琳是鬆弛的,特別是剛剛離開讓人肉緊的王永江。她現在疲憊極了,只想躺著。 “張雨生,我今天很累,你能不能明天再來,求求你了。”許琳脫掉罩衫,露出了裡邊藕色的緊身衣。張雨生的眼睛馬上就凝在她胸口上沒法兒動了。許琳看出了他的情緒,給了他一下:“幹嘛,眼睛跟鉤子似的。” 不料張雨生一把抓住她的手,飛快地吻了一下,然後很用力地把她拉進了懷裡。魂牽夢縈的女人貼在胸口上,使小伙子什麼都忘了。

許琳試圖掙扎開,但是面前這個小伙子顯然是初涉風情,緊張得有些哆嗦,她雙手緊箍著許琳的身子,嘴唇胡亂吻著他能夠吻到的每一個地方,同時在絮絮叨叨地哀求。許琳不動了。小伙子衝動地把她按翻在沙發上,開始做第一道“工序”。許琳身子完全軟了,感覺上乳罩被笨拙地揪了下去,她感到張雨生的臉貼在了胸上…… 不料,就在這一刻,一聲悶響伴著什麼物體的破碎聲使許琳那微闔著的雙眼驀然睜開了。 她驚愕得險些昏死過去,眼前竟站著鐵塔似的胡小刀!尤其恐怖的是,胡小刀手裡還攥著半截兒東西,是個青瓷瓶的頸——正是王永江送給她那對古瓶中的一隻! 不過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身上的張雨生。他依然趴在她身上,但已經不動了。就彷佛狂風暴雨過後這人突然睡去了,許琳一下子暈了過去。

她說不清自己暈厥了多久,可能有幾分鐘的樣子。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張雨生已經被胡小刀掀到地上了,仰著,絕對死了。那兩隻大睜著的眼睛充滿恐懼地看著房頂。胡小刀坐在沙發扶手上抽煙,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樣子。見她睜開眼,他朝地上的死人努努嘴:“這龜孫是誰,實在不經打!” 許琳拉上衣服驚恐地縮在沙發的一角,她不敢再看張雨生。 胡小刀站起身,拍拍許琳的腦袋:“你沒事吧,老子再晚來一步就讓這龜孫得手了。現在咱倆得把這死人弄走。” 他看看壁鐘,時間已是夜晚近零點。 “你給他弄弄臉,別讓人覺出他是死人,我下樓去喊輛車。” “我……我怕!” “不用怕,我喊黑車,夜里拉嫖客那種。” 胡小刀說完,豎起衣領就出去了。許琳看著茶几上那半截兒瓷瓶,下意識地又想到了王永江。再看台子上,一對瓶子只剩下一隻了。胡小刀回來的時候,張雨生的屍體已經收拾停當。胡小刀讓許琳託了一把,張雨生就扛上了他的肩。悄悄下樓鑽進那輛黑車,胡小刀說了句“鐵路醫院”,車子就無聲地開走了。

掙黑錢的人,似乎有種特別的默契,絕對不多問。 車子直向北去,開到鐵路醫院後門,胡小刀說行了。司機拿了錢開車遠去,許琳不知胡小刀要怎麼辦。胡小刀把許琳推進院門附近的黑影裡,扛上張雨生的屍體就遠去了。他當然沒有進鐵路醫院,他去的方向似乎是貨場。 約20分鐘後,胡小刀鬼似的身影出現了。 他告訴許琳:“老子把他扔進裝煤車皮里了。明天的這時候,狗東西恐怕該到200公里以外了。” 許琳只覺得渾身沒有一塊兒肉不在顫抖。 歐光慈第一眼看見那個死人,只覺得他像個黑人。不過煤黑色和皮膚的黑色畢竟感覺不同。他讓小郝把控制範圍往後推一推,覺得線索區域一定要比這寬得多。大馬那頭在張羅著技術人員拍照,就听他大喊著:“這一路都包括,這一路都包括!”

死者很古怪地窩在小樹林的邊緣,屁股朝外,有一條腿長長地伸出去,姿勢非常特別。這是城區的邊緣,是鐵路系統蓋的一片經濟適用房。小樹林是原來就有的,護城河經過改造砌了石沿儿,河上架了幾座小鐵橋便於行走。人黑乎乎地死在這個地方絕對觸目驚心,據說發現死人的老太太已經送鐵路醫院搶救去了。 無疑不是第一現場,歐光慈想都不用想就看明白了。前方不遠就是鐵路貨場,恰恰有幾車煤。他朝大馬吩咐了一聲:“我去看看,你們仔細搜索附近一帶。” 新分來的范小美跟了上來,她問:“隊長,好好一個人怎麼一絲不掛的?是不是很怪?” 歐光慈一路驅趕著圍觀者,小聲對小範道:“傻丫頭,好好一個人是絕不會被弄成這樣的,他之所以被扒得褲子都沒了,就是因為他當時已經不是好好的了。”

“也就是說,他當時已經死了。”小範發現瘦巴巴的隊長走路極快。 這個早晨挺清爽的,太陽這時已經老高了,有一層薄雲。間或鳴響的火車汽笛一驚一乍的,鐵道上有一些人在零星走動,歐光慈走出一截兒又往回返,然後打量四周,再然後跳過了幾條棄置生鏽的鐵軌。 “看見沒有,這兒——”他在一片稀稀拉拉的煤屑前蹲了下來,“你看小範,死人在這兒被'處理'過。你看,煤粉在這里相對集中。” 小範啪啪摁著快門兒,在本子上畫圖做記號兒。 “移尸者可能有兩個,看,這是鞋印兒,還有這兒!” “兩個外行。” “對,外行。所以可以初步認定,兇手不是這兩個人。”歐光慈伏下身子,仔細地辨認著,而後伸手要小範給他捏子。

一片瓷渣兒,帶血的! “這是什麼,隊長?”小範湊上來看。 歐光慈告訴她,這可能就是凶器:“小範,發現屍體的地方恐怕不是咱們所認為的第二現場,鬧不好是第三現場哩。你看這四周,可以用來砸爛人頭的東西有的是,但最不該有這個東西,這是一片青花瓷。” 他們收好物證站起來看,不久便看懂了屍體被拖移的路線:煤車——這裡——小樹林。兩個處理死者的人估計是外來人口,圖的是死者身上的東西。歐光慈摸出手機,找目檢的孫小紅,問她死者的大致死亡時間。孫小紅說:“準確的還有待進一步屍檢,就眼下能確認的形態分析,是死於昨夜無疑。” 歐光慈對小範說:“昨夜死的,小範。也就是說,從死到拖入小樹林,就是10個小時內的事兒。那麼從此刻往回推移,整個過程都是在夜晚完成的,其中包括了這兩個偷屍人的'工作'。由此看來,能在夜間發現情況最終偷屍的,首先不會住得很遠。”

小範呀了一聲:“對,這一帶外來人很多,恐怕是想在鐵路貨場搞點油水呢?” 歐光慈第二次打開手機:“小郝,馬上抽些人去附近務工人員聚居區,查找昨天夜裡的可疑人。” 說完二人便往那煤車去了。 煤車附近幾乎不用細看,完完整整一大塊痕跡,歐光慈讓小範拍了幾張照片,就爬上扯皮查找。但是多半由於死人被拖下車很簡單,沒遺落任何線索。能確認的只是,屍體被人從第一現場轉移這裡,然後出現了兩個貪小財之人,把屍體拖了下來,它們為了做起來方便,拖著時提到了方才發現瓷片那裡。在那裡把屍體翻了個夠,而後覺得棄屍在那裡容易被鐵路員工發現便拖著屍體扔進了小叢林,結果把一個晨練的老太太嚇出了心髒病。 可恨之極,貪婪之極,連條褲子都不給人留。

返回叢林的時候,技術勘查和現場搜索已經差不多了。大馬得到了一些雜沓的腳印,說是兩個人幹的。 兩個人不到中午就被擒住了。他們晾了一屋子衣裳褲子,黑煤水潑了一大片。歐光慈面對著此等人,覺得智商對於一個人來說的確實很重要的東西。二人陳述的內容幾乎和歐光慈的分析絲毫不差,更多的再也說不出什麼了。他們只提供了一點有用的,那就是發現有人爬貨箱——此人顯然就是那個棄屍人。時間是晚上0點40分左右,二人是打算去貨場轉轉的。但是關於那個人的長相特徵,二人一致強調“距離緣故”,說只看見一個黑影子跑了。 從這二人所在處查獲物品不少,除了錢,居然有一個夜校的“聽課證”,這樣,張雨生其人便很快查明了。 這天下午,歐光慈帶著范小美去那個夜校。夜校本是一所中學,夜晚租給夜校使用,所以他們到的時候,中學生還在上課。在校務處旁邊的一間房子裡,他們見到了夜校的負責人。這人歐光慈居然認識,兩個人當年在一個縣當過知青。

簡單寒暄後進入正題,老同學一看見那黑乎乎的死人照片就傻了。問他有沒有一個叫張雨生的,他拿出花名冊,在日語班找到一個。歐光慈看著報名表上張雨生的照片,知道找對了。 照片上的張雨生眉清目秀的,奶油小生那種,歐光慈不太喜歡這種男孩兒,他喜歡打架不要命那樣的。 “談談情況,老同學。” 老同學尚未從驚悸中回過神兒來:“談什麼?” “關於這個男孩兒的基本情況,比如他經常和什麼人來往,等等。” 老同學於是便叫起來——鬧不清他怎麼就叫了起來:“我是管教務工作的,你說的這些情況我一概不知!” 歐光慈知道他這時嚇的,兩個人閒聊了一些過去的事,下課鈴突然大作。老同學說:“再有一個多小時,夜校生就陸續來了,你可以向日語班的學員了解一下。”

歐光慈起身告辭,找了家小飯館請小範吃飯,小範又把小郝和大馬叫來了。 幾個人在角落裡湊了湊情況,大馬說又在死者後顱的傷口處找到兩片碎瓷,血型與歐光慈找到的那片一模一樣。歐光慈說:“我多少懂一點古玩,覺得那瓷片不是當代燒的,搞不好是古代的官窯呢!” 小郝道:“是不是文物走私?”歐光慈說不知道。 飯後兩個漢子走了,歐光慈和范小美重返學校,日語班的人已經開始上課了。等到課間,他們開始找人了解情況。同學們當時還不知道張雨生已經死了,問著問著突然誰喊了一句:“張雨生是不是出事了?嗨,許琳,張雨生是不是出事了?” 歐光慈側臉看那個叫許琳女生,發現這姑娘似曾相識,許琳咕噥了一句就進了教室。再往下問收穫不大。 張雨生是個高考落榜生,目前在一家電腦公司打工,幹粗活那種。平時社交不廣泛,好色,進夜校學日語據說是因為他有一個舅舅是日本一個公司的中方經理,會日語可以安排當白領,有人說他一直想買車呢!就這些。 至於他經常和什麼人往來,大家似乎也說不清,有人說他跟許琳好,有人說不是,說他是單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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