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偵探推理 槍後有眼

第23章 第二章

槍後有眼 蓝玛 6935 2018-03-15
肖盟盟給分局搞過講座,歐光慈聽得半懂不懂。 “餵,難道這個消息不會是美國傳來的嗎?嗯,王先生。”歐光慈點上一支煙,“說不定美國也有一個亞東別墅區呢!” 他想和王曉逗逗樂子,以便打發乏味的值班。可想不到王什麼小反倒認真了。 “噢,看來你還是懂一些的。這麼說吧,從理論上說,世界的任何地方都可以向我傳送電子郵件,我也可以把郵件傳給對方。不過今天這兩個信箱都是本市的主服務台注的冊,所以是本市的信息無疑。” “打住打住,王先生。我不想入網,也不想拜您為師。更不能讓您沒完沒了地佔著電話侃大山。您還有什麼情況嗎?沒啦,沒啦就沙喲那拉吧!再見!多謝!” 他掛了電話,有用無用地記下瞭如下內容:“23點47分,報警人王小。電話內容……一輛顏色不明的本田……”

就這樣,歐隊副失職了! 那具屍體十分端莊地坐在轎車的後排座上,整個看上去相當傲慢。死了尚且如此,那活著又是什麼樣兒。難以想像。 大臉,腮幫子上的肉都是橫的,有些謝頂。三十五六歲,一身西裝無疑是名牌。右臂搭在車門的一側,戴著一枚大鑽戒的左手按在胸口上,那下邊是心臟,心臟上邊是一把刀。刀是很普通的切肉刀,黑塑料柄,刀葉子挺長挺尖的那種。 只露出刀柄,估計已經扎透了。 現場基本完整,只是車門被那位好奇心過於強的衛生工人打開過。這人被死人嚇得摔了一跤,把車左側的地面現場弄壞了。車內保持得很好。 歐光慈接到別墅區打來的報警電話時,已是翌日凌晨準備交班了。熬了一夜,人都是飄的。那個電話一來,他馬上知道完了。

亞東別墅區,南22號樓,本田車……媽媽的,歐某犯了個不可饒恕的錯誤! 此刻他很精神,整個處於一種應激狀態。 指揮調度完全憑的是經驗和多年積累的沉著。 其實他的大腦是木的。 完了,臭大糞呀姓歐的!漫不經心就翻了船!太沒臉啦姓歐的!豬! 死者他認識:華北虎,大號姚遠。埃德蒙集團公司的老總。屬於那種有一定能耐再加上老子的地位和廣泛的社會關係而發蹟的傢伙,惡行無數,人皆喊殺! 如今真的被殺了,肯定會引發一定級別的“地震”,驚動什麼人都難說。唉,倒霉的歐光慈呀,你他娘的今年真是不順! 歐光慈至少和華北虎姚遠打過十次交道,每一次都像楊子榮進威虎廳似的。他相信自己留給華北虎的印象肯定就是楊子榮!可萬萬想不到,自己在活姚遠面前沒趴下,反倒栽在死姚遠跟前了。這他娘的算是哪門子事兒呀!

不順,都說本命年容易出事!果不其然! 歐光慈再有兩年就五十了,孫子都快有了。結果栽了這麼大一跤! 見鬼了姓歐的! 網上……他的腦子漸漸能活動了,於是冒出了這兩個讓他“有失晚節”的字。將來有了孫子,一定要讓他學電腦!非上網不可!他要對孫子說:“聽著孫子,你爺爺一輩子出生入死,讓他娘的犯罪分子聞風喪膽的人物!臨了居然在高科技這道門坎兒上栽了!冤死了!” 無可辯駁的失職!喪失了出現場的第一時間。唯一能安慰自己的是,在接到王曉那個電話的時候,華北虎已經被殺了。 這一點從屍僵程度上就能證實。 要是電話之後出的事,歐某非得上吊! 可恨的是,連那個王曉也沒把這條信息當成真的!一直以為是“玩兒”呢!

呆會兒要好好收拾收拾那個王曉,他已經派人去找了! 早晨的陽光從車門處射在姚遠那張冰涼的死臉上,讓人感到那不是人臉而是豬肉的後臀尖,蒼白、僵硬、粗糙。死者口中有些黏液流出,洇濕了一快領子。原本就鼓得如同金魚的眼睛依然象金魚,死金魚。屁股坐在凝固了的血上,而那血未凝固的時候流了一些在車下。 這是引起衛生工人好奇心的開始。 衛生工人說那血在當時看上去象醬油,凝在灰色的地面上比較顯眼。 2樓是小區最靠南的一座別墅,再過去些就是鐵藝柵欄了。柵欄外邊有一片依然很茂盛的人工草坪,遠些地方是條走不了大型車輛的窄路。 歐光慈目測了一下靠西邊的那個仿歐式別墅燈,認為王曉電話裡說的屬實,本田車停的這個地方的確在陰影裡。

這個地方作案真是“風水寶地”,兇手顯然考慮得十分周到。 歐光慈一來到現場,就吩咐人在車上找手機。因為當時華北虎只要還有一口氣,只要還懂得報案,他只能用手機——這種人不可能沒有手機。 結果沒找到。顯然是被兇手拿走了。 兇手是一個仔細的人,幹得從容不迫!歐光慈得出了這樣一個初步分析。只是在刀子刺進去那一下過於用力了,這仇可夠深的! 衛生工人說,他本來沒打算管那些醬油,他要掃好大一片區域呢。可是就在他這麼想的時候,突然間發現自己錯了。 這麼好的車裡怎麼會有醬油流出來? 他說他心裡一緊,想到了血。他強調他一下子就想到了血,沒想到其它什麼。那人說他多少有一些相關的知識,知道現場不能隨便動。但是那一刻他真是太想知道車裡的情景了。

“要是一般的出租車就沒事兒了,車玻璃都是透明的。”衛生工人這樣解釋自己的行為,“可這車玻璃看不見裡邊,不透明!” 由於不透明,於是就更想看,更想看就忘了現場知識——他把車門弄開了。 對於那麼從容的兇手,歐光慈原本也不敢指望他會在車門上留下指紋什麼的。可由於衛生工人的好奇,他把自己的指紋留在了車門上,這就使得車門上的線索含量大打折扣。 非常遺憾! 衛生工人當時就被眼前的情景嚇軟了,好奇心隨著恐懼感的驀然出現,馬上消失得一干二淨。 他說他“一出溜”就坐在了地上,而後“吃力地”爬起來就跑。可氣的是,他跑出幾步又折回來拿他的掃帚,再跑。結果,車門下邊的現場被破壞得一塌糊塗。 這還是有一定知識的呢,碰上個二楞子,恐怕死人已經搬出來曬太陽了!

衛生工人去物業管理處報告,物業管理處的人緊急趕到。這其中有一段時間現場沒人,但遠處的另一位衛生工人證實“沒有誰過去”,意思是說沒有上接近現場。 隨即,物業管理處的人報了案。 物業管理處的人共來了三個,一個姓宋的是頭兒。他顯然很恐慌,有些六神無主。還不如那個衛生工人。圍觀者不少,但由於都有些身份,大都遠遠的看,悄悄地交頭接耳,沒有人湊過來。 歐光慈看著他的手下在認真地採集著各種化驗樣品,很像自己年輕的時候。他默默地抱著胳膊不言語。攝像機比人還忙,已經有些干擾法醫的工作了。 他咳嗽了一聲。 真要是年輕的時候就好了,就不會那麼主觀,那麼自以為是了。至少每一個年輕人都會把報警電話重視得如同……如同報警電話。

太陽漸漸亮了——本田是黑色的。 歐光慈想起昨夜自己特意詢問了車的顏色。唉,真的不中用啦,他懊惱地想。又不是逃逸車輛,問顏色不是多餘嗎。 說來說去還是沒引起重視……網絡! 看看表,7點40了,那個王曉怎麼還沒找到?他想起了王曉提到的那個人名:鬼子! 鬼子說:我今天殺了個人。在亞東別墅區南22樓的陰影裡。本田。 一切都是真的! 可當時自己卻像在聽人侃大山。 不過那個王曉的的確確在侃大山,他說到鬼子“殺了一個人”的時候,就如同說他家老母雞下了一個蛋那麼隨便。 很顯然,包括王曉這個網上黑客(他至今仍分不清網蟲和網上黑客的區別)也沒把現實世界和網絡世界弄明白。 必要時得找肖盟盟請教請教。孔子說過的:不恥下問。

他點上支煙,向那幾個搞物業的走過去。 那幾個人一直在低語,見他過來了,便住了口。歐光慈基於自己對華北虎的了解,本不想多問此人的事。但職業習慣非常頑固,一張口還是老一套。 “死者最近和什麼人接觸過,你們都想一想。別急著說。” 姓宋的說他們不便多說,他們只負責別墅區的管理。歐光慈不得不告訴他們:“這是人命關天的事情,知而不舉是要負法律責任的。你們應該懂!” 姓宋的沉吟了幾秒鐘,道:“這人有背景,您還不知道他是誰把。” “哦,他是誰?”歐光慈有意裝傻,“看來你是個知情者,知而不舉是要負法律責任的。噢,我說過了!” 姓宋的這才很“懂事”地把他所知的有關華北虎姚遠的情況一一講了出來。說老實話,連歐光慈所知道的十分之一都趕不上,而且大多是皮毛和傳聞。至於說死者最近和什麼人接觸過,姓宋的只能提供小區以內的。他說姚遠有時會帶一個長得很像印度種的女人來,是否過夜不好說。

歐光慈知道他指的是華北虎的情婦之一,外號“麗達”。那女孩是從南方過來的,原在一家外企乾打字,四五個月前傍上了姚遠。但姚遠肯定不會把她當回事。玩物而已。 以後的情況他就不知道了。 “那女孩兒昨天來了麼?”他問。 姓宋的說:“這沒法講。小區的房子是人家買下的,不像飯店的房間總有人進進出出。再說這裡的人都有車,車裡坐著誰我們很難知道。” 歐光慈想:車裡坐的是兇手你也不知道! 上小樓勘察的警察下來了,對著歐光慈的耳朵說:昨夜沒有人在樓上住。 1點多鬼子在網上告訴王曉:我今天殺了一個人! 兇手估計是隨姚遠一道坐車來的,但沒等上樓就在車裡“把事兒乾了”! 車裡是誰?是一個還是幾個?麗達或其他人在否? 還可以提出一串問號。 “你們別墅區一共有幾道門?” “就一道。” 歐光慈早就目測過那道鐵藝的柵欄了,一般的人都可以翻進翻出。兇手無疑是從柵欄處溜走的,不可能走大門。 “這輛車什麼時候從外邊回來的你們應該知道吧?” “在這兒。”姓宋的接過部下遞上的登記本,指著一個車牌號,“晚上10點一刻這輛車回來。我們登記的很認真。” 姓宋的如同在表功。 10點一刻歸來,11點多些鬼子向王曉發送了信息。兇案自然發生在這一時間段內。也就是一個小時。這當中還要刨去兇手從別墅區回到他的電腦前的路程時間。 安排得夠緊湊的! 正琢磨,有人來報:“那個王曉來了!” 歐光慈抬頭向停下來的警車看去,就見上邊下來個瘦雞一樣的男人。 “各位再認真想想,拜託了!”歐光慈向幾位物業管理人拱了拱手。 歐光慈覺得王曉長得和自己酷似,用句時髦的話說,幾乎象“克隆”出來的。 不過,這個黑客(網蟲)缺少自己特有的精氣神。整個感覺,自己是真人,他最多是個歐光慈的蠟像。 隨著距離的縮短,歐光慈從王曉驚訝的眼神裡讀出了這樣的意思:咦,這警察怎麼這麼像我呀! 兩個長得很像的人終於處在了面對面的狀態,相互看著,都不說話。 有警察偷偷笑了。 “沒想到吧?”歐光慈象熟人似地發出一句無奈的嘲諷,像在說:咱倆昨天晚上還在侃大山呢! “沒想到,沒想到!” 王曉那一直僵硬的眼睛這才開始活動,他瞟著不遠處的那輛黑色的轎車,同樣用比較熟絡的音調問:“是那輛車麼?” 從這裡看不見死人。 歐光慈嗯了一聲:“沒錯。你見過這輛車沒有?” “我不懂車,見過也跟沒見過一樣。”王曉的口氣聽得出不像在說謊,“死的是誰?” 無疑,王曉和那輛車以及車的主人生活在兩個世界。不過,這個判斷對於謀殺案來說意義不大。同一世界裡的人為爭奪而殺人,不同世界裡的人為懸殊而殺人。結果都一樣。 “要不要看看?”他問。 王曉馬上擺手:“別別,我膽儿小!” 歐光慈多少有些舉棋不定。他既可以強迫王曉辨認死者,也可以戰術性地阻止王曉見到死者。而這一切都必須有一個前提:自己懷疑王曉。 可是他從第一眼就無法懷疑王曉,整個感覺王曉是驚愕的、緊張的、外加一些亢奮和莫名其妙,唯獨沒有最難以偽裝的那種表情——閃爍。 和案子有關卻想裝不知道的人,眼神都是閃爍的。這一點歐光慈已經用半輩子的辛苦證實了。他捕捉那種眼神的本事可以說爐火純青,絕不會錯。 王曉沒有閃爍。 那,鬼子呢! “王曉,你覺得你和這個案子是什麼關係?”歐光慈突然發問。 王曉收回目光看著他:“我?和這個案子?我和這個案子毫無關係呀!啊,你是不是懷疑那人是我殺的?” 王曉眨眼間就變得面紅筋漲,幾乎要背過氣的樣子。 依然沒有閃爍。 “別別,王先生。別這樣!我不過是例行公事。咱們到那兒去談如何?”歐光慈象牽著盲人過馬路似地把王曉牽到距現場稍遠一些的地方。 王曉不住地扭頭往轎車那兒看,喘氣有些不均勻。 找了個花池,吹了吹邊沿上的土,倆人坐下。歐光慈點上支煙,問王曉抽不抽,王曉搖頭,依然看遠處忙碌的那些警察。 “王曉,請你把昨天夜裡的情況仔細回憶一下,重新說一遍好不好。別急著說。” 王曉倏地收回目光:“我還上不上班啦?要扣獎金的懂不懂?我他媽的和這事情沒關係!你們是不是把我當成殺人犯啦!” 瘦雞終於爆發了。 歐光慈看著他鬧,他知道這種人鬧不到哪兒去。果然,王曉很快就蔫了,一臉苦相。 “王曉,請你放心,有我們給你出證明,十天不上班也不會扣你的獎金。現在請你說說昨天半夜的事情。” 王曉這才慢慢平靜了。 敘述的內容和昨天夜裡電話講的毫無出入,事情確實比較清楚。 “要不是菲菲逼著我報案,我根本就不會給你們去電話。”王曉口乾舌燥地講完了。 歐光慈記得昨夜王曉提到過這個“菲菲小姐”,可自己連殺人者鬼子都沒當回事,更不要說注意這個菲菲了。 “菲菲是對的,王先生。報案沒錯,錯就錯在我們倆都沒把它當真。” “我直到現在還是不敢相信!” “小聲點兒,小聲點兒!”歐光慈向他作了個手勢,“現在請你介紹一下鬼子吧。他的真名實姓?” “這我可不知道。”王曉道。 “他是乾什麼工作的,還是生意人?” “這我怎麼知道!” “咦,什麼意思?”歐光慈心裡竄出一股火,連忙壓住了,“你總應該知道這人的脾氣吧?” “他平時文質彬彬的,可昨天晚上真俗!但總的感覺他是個很有內涵的人。” “嗯。”歐光慈點點頭,“他平時都和一些什麼人接觸?” “這我不可能知道。” “知道多少說多少,這裡牽扯到人命!” “你別嚇唬我!”王曉又開始緊張了,“再牽扯到什麼命我也不知道呀!不知道的東西我能說知道麼!” “真他媽的怪了!”歐光慈到底跳了起來,“你是不是連他是男是女,是雄是雌,是公是母都不知道?” 王曉傻乎乎地看著歐光慈:“是呀是呀,理論上我當然不知道。不過我覺得他應該是個男的,僅僅是感覺!” 歐光慈真想給他個大嘴巴,因為對那些迷迷乎乎的類似於癡人說夢的傢伙,揮手一個耳光才能把他打醒。可就在這個念頭跳入腦海的同一時刻,他突然打了個激凌——網絡! 又是網絡! 是的,網絡上再熟悉的人,生活中很可能誰也不認識誰。肖盟盟好像講過這個,說一對網上談情說愛的人真的產生了感情,決定要見上一面,可當他們按照約定的時間地點相會的時候,發現原來對方竟是一牆之隔的鄰居。 他急迫地逼問王曉:“你是不是說……你、你從沒見過那個鬼子!” 得到的回答無比肯定:“對!我們是網上的朋友!噢,不不……現在不是了!” 見你娘的大頭鬼喲,歐光慈連哭的心都有了。可是他又不能讓王曉覺得自己太無知,於是只得摸出煙來繼續抽。 太陽升得挺高了。 那頭的現場勘察似乎差不多了,他過去問了問情況,命人連車帶死者一起開回刑警隊。 車開走前,他招呼王曉過去,讓他辨認一下死者。 王曉像看大便似地迅速瞟了一眼,滿臉都是噁心加恐懼。歐光慈問他認識與否,王曉說絕對沒見過這個人。 出現場的活兒恐怕只能幹到這兒了,歐光慈讓人把死者的小別墅打上封條,又和搞物業的那個姓宋的交代了幾句,最後拉著王曉上了警車。 “回家還是上單位,我送你一段兒。”他問王曉。 王曉想了想,說:“還是上單位吧。” 路上,歐光慈繼續了解鬼子的情況,王曉盡著他的記憶作介紹。其中有用的東西幾乎沒有。歐光慈越發地感到不幸,他甚至懷疑自己是第一個碰上這種倒霉案子的中國警察。 網絡背後的殺手! “王先生,現在有多少人在網上?” “你問的是英特網還是中國網站?” “有什麼不一樣嗎?” 王曉無奈地搖頭:“太不一樣了!英特網又稱國際互聯網,中國網站則是區域的。中國網站又包括各地網站,也就是主服務台!比如我吧,就是中國網站的,在本市注的冊。唉,跟你說了也白說!” “不白說,我接受能力很強。你能上英特網麼?這名字我不陌生。” “我要是有錢就能上,就像你有錢就能打無數個越洋電話似的。我窮,沒上過英特。噢,鬼子說他上過!” “這麼說,鬼子有錢。”歐光慈道。 “也許吧,誰知道呢。”王曉彎著脖子望著前邊的車流,“他也不過去過一次大英博物館,興奮地跟我描述了半個晚上。估計也沒什麼錢。” 從整個敘述當中,鬼子留給歐光慈的印象正如王曉所說的,文質彬彬。這樣的人自然是認真仔細的,包括謀殺都乾得比別人高明。 “你還沒回答我呢,到底有多少人在網上?”歐光慈的思路回到開始那個問題上。 王曉分別說了幾個數字,英特網多少,中國網站多少,本市的幾個主服務台又是多少。 歐光慈覺得自己這回真的要在大海裡撈針了。 光本市就有幾萬上網者!姥姥的! 彷彿有意氣他,王曉說:“其實全球的網友都可以和我交流!正如你說的,昨晚上的信息來自美國也有可能!” 歐光慈道:“我記得你也說過,那兩個網址都是在本市主服務台注的冊,別想糊弄我。前頭就是你們單位吧?” 王曉說:“我一看見單位就頭大。趕快倒閉算了!” 歐光慈慢慢把車靠邊,道:“你這麼大一個文化人,何必要在這棵樹上吊死!倒閉了另謀出路。” 王曉嘆氣:“我算什麼文化人喲!” “你不是上網了麼!” 王曉繼續嘆氣:“看來您不是一般的外行,是徹頭徹尾的外行。上網就算文化人呀!我下車啦。” 王曉跳下車撞上車門,又想起了什麼似地拉開車門問:“什麼時候抓鬼子,用不用我當證人?” 歐光慈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王曉以為自己說錯了什麼,緊張的要命:“我,我沒說什麼呀!” “你不是說抓鬼子嗎?” “是……是呀,你們不用我就算了!” “不不,我是說……我是說,你不是說根本不知道鬼子是誰嗎?”歐光慈不知如何表達了,“你一直沒說能抓他呀!” 王曉一搥自己的腦袋:“我的天!跟外行簡直沒法兒說話。我的確抓不著鬼子,那是因為我是普通老百姓,我沒有權力到主服務台去作這種查詢。可你們不同呀,你們是警察,而且鬼子殺了人!是兇手!這不正是你們的權力嗎!要知道,你們和我身份不一樣!” 歐光慈也用力捶自己的腦袋:“哎,我的頭也大了!快,上車上車!我有主意了!快上車呀!” 王曉楞是被歐光慈揪進了警車! 警笛大作,呼嘯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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