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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十章

玩股票的梅花老K 蓝玛 4338 2018-03-15
市裡頭的高層領導恐怕也漸漸意識到了這案子的重大,幾乎在同一時刻向公安局和衛生局打招呼,強調了搶救路大明的生命和挖掘血案背景的重要性。 估計是有人舉報了什麼重要內容。盧局被召去市裡談話,回來就喊歐光慈到他辦公室去。那一刻,歐光慈正跟公安處商量是否搞一次夜間行動,抓一抓娼。他想從這些人中摸一摸胡克明的異性朋友,從中挖線索。 趕到局辦公室,兩位副局長已經在了,盧局長指著歐光慈的鼻子說:“老歐,你可能真的估計對了,這個案子上頭真的重視起來了,可能會扯到更上邊的什麼人。” “什麼人?”歐光慈急問。 盧局長說:“扯淡!要是知道我還不告訴你嗎?叫你來就是為了提醒你這個,心裡要有個數。” “我明白了。”歐光慈說,“正好幾位領導都在,我把想法說說。”

他說了搞夜間行動的事,同時提議局裡同意他派人去趟深圳,摸一摸安達信公司的底。至於這邊的尤四喜,暫時不動,看看他有什麼動作。 局頭兒們沒意見。 夜間行動安排在晚上10點半動手。在此之前,歐光慈帶著大馬和小肖在水利局借了間閑房,因為那個地方剛好能觀察尤四喜的建築公司。 從窗口看出去,幾個“外線人員”正悠閒地在徘徊。據外線報告,尤四喜今天一整天沒什麼大動作,開著車去了幾個類似於建材批發那樣的地方,下午四點多就回公司了。外線強調:下午有甲A聯賽。 大約晚7點多,外線報告:尤四喜出來了。大馬衝到窗前看,果見那輛車開出門往北去了。大馬問怎麼辦,歐光慈想想說:“讓咱們的人盯著。”大約15分鐘後,又得報告說:尤四喜和兩三個人進了三星娛樂廳。

歐光慈說:“正好,三星的老闆是咱們的人,很鐵。” 大家下了樓,直驅三星。為了不惹人眼,車子在三星附近的一家酒樓的停車場熄了火,眾人走去三星找了間房。歐光慈叮囑老闆蔡志成,隨時報告尤四喜的行動。老蔡說:“這沒問題,只求你們別在我這兒下手。” 歐光慈讓他放心:“我們沒帶拘捕證。” 老蔡顯然想問原委,但終於沒問。大馬問歐光慈:“這人是不是幫咱們端掉'毒三兒'那人?” 歐光慈說:“就是他。” 大馬放心地點點頭:“挺棒的一個人,怎麼幹這個了?” 歐光慈道:“搞娛樂業政府是允許的,只要你不搞三陪一類的色情服務。” 正說到這兒,老蔡打來手機說:“來了倆女的。” “是三陪嗎?”歐光慈看著大馬問。

“老蔡說不像,是兩個半老娘們儿,估計是拉皮條的。” 歐光慈讓老蔡給尤四喜送個果盤去,老蔡說已經送了。歐光慈說:“再送一個。” 不一會兒,老蔡又打手機過來說:“送果盤的小姐被罵出來了,尤四喜和那兩個女人在談事情呢……噢,他們出來了。” 手機斷了,歐光慈等人站了起來,跟出門時尤四喜已經上了車,歐光慈讓最不顯眼的肖克凡打出租跟上去,自己和大馬開警車隨後到。 出租車沒跟出多遠,就見尤四喜等人在瑪蒂亞飯店停了。那一行人魚貫進了飯店,從大堂左側的門進入一防火通道,肖克凡不明所以的跟著,一拐過通道,赫一片嘩聲和舞樂傳出,原來這是夜總會。肖克凡報告歐光慈。歐光慈說:“我們不進去了,你會蹦迪嗎,如果會,就去蹦一陣子。”

於是,小肖買了票就進去了。迪廳里人不少,那些染黃毛塗綠眼兒的不少,尤四喜等人並沒有跳,坐在角落裡往歌台上看。歌台上是一幫瘋狂的樂手,甩著頭髮在狂奏,是那種能把人震出心髒病的可怕節奏。肖克凡年輕,跳得挺油的,不久便引來幾個小男小女圍著他跳。其中一個塞了塊口香糖給他,他便剝了大嚼。一曲終了,人像放了氣似地散開。歌台上冒出一女的,要給大家唱一支粵語的《萬水千山總是情》。小肖覺得那女的長得極美,屬於妖嬈那種。偷窺尤四喜等人,那幾個人眼睛也直勾勾的看,兩個拉皮條的女人對著尤四喜竊竊私語,尤輕輕地點著頭。小肖把一切都存在了心裡。 那女歌星叫丹婭,唱得的確很可以,幾乎每一句都是歡聲一片。肖克凡本來也是個時尚青年,便也跟著歡呼。一支《萬水千山總是情》唱完,在緊接著起來的樂聲中,丹婭又唱了一支老一些的校園歌曲。接下來人們再起哄,丹婭一路彎腰說著“謝謝”,下去後再也沒露面。尤四喜等人像酒足飯飽似地起身離去,小肖便也乘機撤了。

回去的路上,歐光慈問大馬有何想法,大馬想想說:“根據小肖的觀察,我估計尤四喜也在找人,兩個拉皮條的恐怕相當於線索提供者。而那個丹婭……會不會是他們關注的對象呢?” 小肖道:“我覺得是!” 歐光慈歪著腦袋問他:“你還覺得什麼?” 小肖想了想:“我個人感覺,他們的確關注她,但是……還有些拿不太準。” “嗯,這句話比較重要,觀察較細。大馬,你看……他們也在找人。” “而且同樣是女人。” “他尤四喜似乎比咱們有目的一些。咱們是從胡克明這條線上找,尤四喜則不是。” 大馬說:“假如我們和尤四喜同是從路大明一案展開行動的話,我可以肯定,尤四喜比咱們知道的內情多。但是現在這一點還不能肯定。”

歐光慈笑笑:“事實上,我們所作的一切也處在不能肯定的狀態。總之都在找人就是了。記住:那女歌星叫丹婭!” 說到這,手機響了。警車速度減慢,歐光慈喂喂地叫。原來是胡院長來的電話,說路大明有動靜了,估計有希望甦醒過來。 “我馬上就來!”歐光慈關掉手機,讓車子快開!警車鳴響了警笛,飛駛而去! 路大明確實有了變化。 隔著觀察玻璃牆,胡院長向歐光慈等人講解著監視器上的曲線和心電圖紙上的記錄,這些歐光慈似懂非懂。但他知道路大明的各項指標都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他更相信的是路大明的那張臉。在紗布的包裹中,五官是唯一一塊完整的區域。而此刻,路大明的五官在很明顯地動著,像做夢人才有的那種“表情”。而上次,用胡院長的話說:像石頭。

“他似乎很痛苦。”歐光慈朝前傾著身子,鼻子差不多頂在玻璃牆上。 胡院長說:“這不代表感情,只是感覺上在復蘇,生理上的反射而已。” “何時能開口說話?” “這你問老天爺去。”胡院長把他們推出了觀察室。 一行人沿著長長的走廊往外走,腳步聲聲,挺恐怖的感覺。外邊的夜空墨藍墨藍,秋蟲在做著本年度告別似的絕唱。胡院長突然感慨起來:“咳,人的生命其實非常脆弱,幹嗎不好好活著呢?” 聽話聽音,歐光慈馬上盯住胡院長:“你是不是聽說了什麼?” 胡院長也盯住他,半晌才搖搖頭:“我只管救人,其他什麼都不知道。” 歐光慈抬起一隻手,像交通警似地攔在胡院長面前:“胡院長,你忘了我是乾什麼的了。”

胡院長沉默著,最後輕輕撥開歐光慈的胳膊:“下午郭副市長的夫人來過。” 說完這話胡院長便兀自走了,身影在夜色中遠去,感覺上很疲憊。 歐光慈一干人默默地離開了醫院。心內彷彿不約而同地離開了案子本身,飄升到一個類似於人生哲學的高度。人生——這題目說大也大,說小也小,其實就是胡院長那句話,幹嗎不好好地活著呢?大家各自想著,最後連交談的心思也沒有了。 一個問題似乎困擾每個人——慾望與貪婪! 能擺脫慾望與貪婪的人,是幸福的。因此世界上有那麼多的人感到不幸。 後來歐光慈打了個哈欠,大叫一聲:“不知抓住幾隻雞?” 大家這才想起抓娼的事。 真他娘的不少,幾組人馬一晚上就弄回四十多只“雞”。多得令歐光慈難以招架。不知為什麼,他這晚上心裡越來越煩,治安的人收拾那些賣淫者和嫖娼者的同時,派人來催問歐光慈,問他的事怎麼辦?因為人家治安處的人不合適把胡克明的死亡扯進去。歐光慈發脾氣,不小心撞碎了個暖水瓶。他問大馬怎麼辦,大馬說:“我看了看那些女的,一個一個問太麻煩,而且我個人感覺一個都不是我們要找的。”

歐光慈問:“你是說感覺?” “對,感覺。”大馬道,“路大明家從容消失的女人,感覺上素質上要高得多,不像眼前這些,給錢就脫褲子。另外,我估計路大明也不會看上眼前這些。” “那可不一定,公狗到了發情期,他媽一條癩皮母狗……”歐光慈罵著粗話起身去看,一肚子邪火兒。 其實理智上他已經完全接受了大馬的說法,隔著窗子一一看罷,他完全接受了,火氣降下來一些。他在大馬的屁股上給了一巴掌,推門進去。賣淫那些女子刷地都埋下了腦袋。 “抬起頭來!”治安處小王大喊。一嗓子,所有的臉全仰了起來。歐光慈像噁心什麼味兒似地用一張晚報擋在鼻子上,不過他的目的是掩飾自己。 他問了一句:“誰認識胡克明?” 沒人吭聲兒。

治安處小王大喊:“聾啦!誰認識胡克明?” 噌地站起來兩個,是被驚起來的。 歐光慈轉身出門,低聲對小王道:“送第三預審室去。” 認識胡克明這兩個女孩子都是河南人,是胡克明的老鄉。歐光慈給他們看胡克明的照片,引來兩聲嚇死人的尖叫。至於他們與胡克明的關係,都說是老鄉,互相認識,算不上多熟,絕對沒發生過肉體關係。其中一個說:“人家看不上我們,人家腰壯,有錢,請我們下館子一頓就花好幾百。” 有用,這情況無疑是有用的,它至少說明胡克明已經不是當初貼小廣告時的窮酸勁兒了。 “他有錢?”歐光慈追問一句。 剛才說話那女孩子使勁兒點頭:“回家要蓋小樓的主兒,錢海了!都說深圳掙錢容易。” 大馬跟上一句:“連他去深圳你們都知道?” “聽人說去了,後來再沒見過他。” “聽誰說的?” “姚什麼……” 說話這個問不說話那個,不說話那個說:“姚紅。” 歐光慈和大馬迅速交換眼神。 “姚紅是誰?”大馬問。 “胡克明的女朋友。” 歐光慈湊上一步,聲音壓得很低,很陰險:“你們指的是胡克明第幾個女朋友?” 兩個女子緊張得要命,你捅我一下,我捅你一下,好像在回憶。最後還是話多些那個開口道:“這真說不准,胡克明今天好上一個,明天好上一個,誰知道姚紅是第幾個。可是他最喜歡的肯定是姚紅。” “為什麼?”歐光慈口氣依然陰惻惻的。 女孩子說:“姚紅最好看,念了高中的人。” 這恐怕是今晚上最有用的收穫了,歐光慈壓著心裡的興奮,冷著臉說:“會寫中國字麼?” 女孩子說會。 歐光慈讓他們把姚紅的工作地點寫下來。女孩子就在一張報表的背面寫了幾個字,然後就走了。歐光慈把那張報表湊近電燈,看到“電腦商城26號總經理”這樣幾個字。一時間有些犯懵,大馬送人回來了,歐光慈把報表遞給他看。大馬看了一下,愣了一下,突然像中學生似地發出一聲鳥兒語:“耶——” “隊長,這姚紅好找,電腦商城只有四十多個攤位,她在26號台。” “還是個'老總'。” “這不值錢,是個人都敢叫老總,我估計也就是個買賣芯片器件的,不過檔次還是比純粹的'雞'要高得多。” “路大明會要這個檔次的嗎?” 大馬鬼笑:“用您老的話說,公狗發情了……” “可她是人家胡克明的女朋友。”歐光慈低聲咒罵了起來,對路大明那種貨恨得牙根癢癢。 房間裡靜了,歐光慈的臉黑乎乎的,感覺上要咬人似的。大馬不止一次地說他是“更年期綜合症”,這個時候,他的情緒頗難把握。 是的,姚紅是胡克明的女朋友,從關係上講,這案子顯然又回到了最初的原始狀態。但大馬依然不得不佩服隊長的分析,隊長說過,胡克明的女朋友可能挺多的,這一點分明得到了證實。 歐光慈點上一支煙默默地抽,偶爾咳嗽一兩聲。他在想過去的這一天:市頭們越發重視這案子了;郭夫人按奈不住去醫院了;死者最親近的女朋友有目標了;霧裡走來的那架牛車……逐漸逐漸清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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