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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二章目標跟丟了

玩股票的梅花老K 蓝玛 3743 2018-03-15
這片山地很茂盛,這裡指的是樹。草有一些,但是不茂盛,稀稀拉拉的。於是郝小雨不用擔心易拉明失去目標了,因為那個賊的腳印和她的腳印重複地留在了林子中。想忽略都難。 那個男的走得挺快,身子朝前傾著,模樣確有幾分像大猩猩。他手裡攥著一件傢伙,看上去像刨地的鎬,但是又不全像。郝小雨說不出那是件什麼東西。對方可能一點兒也沒注意到後頭有人跟著,埋頭走得很踏實。這倒弄得郝小雨覺得自己像個賊了。她甚至對自己的判斷生出幾分懷疑——不會搞錯吧?緊接著她便想起來一個細節,老姑奶奶說:那個人是個六指! 就是大拇哥上多長著一根指頭那種人。 想起這個,她立刻興奮起來。易拉明說過,分析判斷雖說很重要,但是最最重要的是證據。那麼確認這人的手指頭絕對是一件特別要緊的事。因為畢竟不是很多人都多長一個手指頭呀!

穿過那片不大的林子,坡度有些變化,開始朝下方蔓延而去。前邊的視野豁然間開朗了。哇,好大的原始森林喲——其實郝小雨沒鬧明白什麼叫原始森林,眼前的林子只不過是一片次生林。她朝遠處望著,發覺北京跟前居然有這麼好的樹林,這在她的印象裡的確是不曾有過的事情。這麼想的時候,她突然發覺那男的站住了,好像警覺到了什麼。郝小雨靈巧地閃身在樹後,傾聽,少頃探頭看去,哈,原來那男的在解小便,於是她趕緊把頭別開了。 哇,易拉明! 她別過頭來的時候,一眼就看見猴子似的易拉明已經跟了上來。當然,易拉明早就看見她了。兩個人同時舉手比劃了個“V”字,感覺十分開心。 那男的尿完,接著往下走。這時易拉明已經與郝小雨匯合了。

“魏佳真走啦?”郝小雨悄聲問。 “滾啦。他太不吃逗啦,我只不過順嘴說句笑話。嘿,他居然氣成那樣。呸,走就走吧,這種人不值得交往!”易拉明從口袋裡摸出郝小雨留作記號兒的那些口香糖,分了一片給郝小雨吃。 郝小雨擰了他一下,壓低聲音憤憤道:“上個禮拜你還當著好多人的面宣布'知我者魏佳也'呢!這個臭屁是不是你放的……別抵賴!” “這不是已經過了一個禮拜了麼?快,跟著!”易拉明一邊辯解一邊指揮跟踪,因為這時那男的已經拐上了一條彎曲的山道,“不說他了,說說前邊這個人吧。怎麼回事?” 那口氣很像他爸。 郝小雨的心思也便收了回來,悄聲道:“你還記得我老姑奶奶院子溜進去的那個賊麼?”

易拉明哦了一聲:“噢,難道是他?” “猜對了,就是他沒錯兒!”郝小雨用力點頭。 “你看見他的六指啦?”易拉明果然厲害,開口就點出了最要緊的那個特徵。而且證明這傢伙的記性極其好。 郝小雨沮喪地說:“你這個臭壞蛋,怎麼專撿我的漏洞呀。實話說吧,我惟獨沒看見他的手指頭。這麼遠的距離,你能看見麼?” 易拉明一指郝小雨:“這就賴你啦,出門的時候我說沒說過帶一個望遠鏡,你嫌麻煩!魏佳狂拍你的馬屁,認為還是不帶好。怎麼樣,這要是帶了……” 郝小雨一把堵住了他的嘴:“不許說了!” 兩個人蹦蹦竄竄地緊跟著那個人,感覺上很老練的樣子。很快就下到了山溝的底部,這時仰頭往來路上望,你會覺得身後的大山真是雄偉無比。大森是那麼厚,那麼無邊。

前頭那個目標比較好跟,因為他穿的是一件色彩但比較舊的工裝式的外衣,早先的顏色應該是粉紅的。這在綠色的林子裡十分醒目。 下到谷底,那人蹲在一條山溪前的石頭上用力地撩水洗著臉,洗得很認真,很有耐心。兩個孩子躲在不遠處的樹叢後邊觀察他的手指頭。 遺憾得很,絕對看不清楚。 易拉明說這樣是不行的,必須摸上去看看。可就在兩個人分析誰上去更合適的時候,那個人已經站起來走了。只見他步履矯健地沿著山溪朝前快走,而這裡的環境恰恰又使兩個跟踪者無法快走。 這可是件很麻煩的事。 尤其不好辦的是,下到山谷底部後,光線明顯的暗了許多,這對他們的觀察增加了很大的難度。於是他們與目標之間的距離很快就拉大了。 “跑,沒關係!”郝小雨說。

“刷刷刷一跑,馬上就會暴露。”易拉明嘴上反對,腳上卻已經開始跑了。 但是完了,到底完了。 當他們終於再次跟上那個目標的時候,就見那人正彎著腰從一個紅磚小房子裡退出來,並且弄出一輛自行車。這時候他才發現兩個孩子,但顯然想不到他們是兩個跟踪者。就見他朝他們瞟了幾眼,然後嗨了一聲。 “快下山吧,呆會兒天就黑了。”說完這話他腳下一蹬,便沿著小溪邊上那一尺多寬的土路騎走了。技術好得令人咂舌。 “看見手指頭了麼?”郝小雨急問易拉明。 易拉明失望已極地搖搖頭:“沒戲。” 望著那很快就沒影兒了的目標,兩個小傢伙終於明白世界上的事的確常常出乎意料之外。至少易拉明就沒想到山下會有這樣一個小屋,小屋里居然還放著一輛自行車。

“咱們沿著這條車軲轆印能找到他麼?”郝小雨小聲問道。 易拉明呸地吐掉嘴裡的那塊嚼得早已沒味兒的口膠,悻悻然道:“如果你覺得行的話,就沿著這條車轍往山下找吧。你肯定能找到一條真正的馬路,通往市區。那條馬路上有無數輛自行車在奔馳著……” 郝小雨歪頭看著他:“那不就完了麼?” 易拉明坏笑道:“是呀小姐,我剛才不是已經說過'沒戲'了麼?我們的跟踪已經失敗了!” “噢……就這麼完啦?”郝小雨叫了起來。 易拉明使勁地掏著口袋,好歹掏出最後一片口香糖,他遞給郝小姐吃,郝小姐不要,於是他自己塞嘴裡吃了。 “要說徹底完了麼,倒也不是。你看這座磚房,它總歸還在吧。不是有一句成語麼,叫作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有這座'廟'在,早晚還會等到他出現。來,看看,來呀,這房子裡沒鬼!”

男孩子拉著女孩子往那座小磚房走過去,莫名其妙的,郝小雨一下子就緊張起來。 易拉明見她那樣子,故意發出一聲拐彎兒的怪叫,把郝小雨嚇得捂著臉蹲下了。他坏笑著摸近那房子,扒著門縫往裡看。 “不行,看不清楚。有個手電就好了。我估計呀,這是個放工具的屋子。那個……” 話沒說完,屁股上已經挨了郝小雨一腳。他嗷地一聲跳起來呀呀怪叫:“哎喲……郝小雨,你踢我尾椎骨上啦!” 郝小雨指著他大喊:“你把我嚇得心髒病都發作了知道不知道!尾椎骨重要還是心臟重要!” 然後兩個人湊近那門縫繼續往裡瞧,黑糊糊的什麼都瞧不見。易拉明不住地揉著屁股,說了一大堆很沒意思的話,說得郝小雨很想再給他一腳。 沒有別的辦法,只有走了。他們沒有沿著來路走,易拉明說順著那個賊騎車的路線往前,估計能上公路。公路上會有長途車的。

結果,這個主意出得太餿了,竟上了一條遠郊的公路,走到最近的一個站牌子的時候天便黑了。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總算捱到家。郝小雨說:“世界上最聰明的人即不是你,也不是我。你知道是誰嗎,是魏佳。拜拜” 易拉明的小臉在小區的燈光下變得小妖怪一般,他努力作出不累的樣子,道:“但是我記住了那個站牌,你記住了麼?我記住了從哪個口上山你記住了麼?我記住了山上的方位和記號,你記住了麼?哈哈,一看就知道你沒記住了!拜拜!” 郝小雨險些氣死。但她真的挺服易拉明的,因為易拉明方才說的那些重要線索她整個給忘了。 也難怪易拉明常說,一個好偵探,必須每時每刻都在觀察。 不過,在真正的好偵探面前。易拉明最終還是差點挨揍。易大海沒想到兒子居然逃課去爬山,而且爬到天黑方才回來。易拉明指出他們幾個是因為發現了至今沒有抓到的那個賊才跟踪而去的——他知道爸爸接觸過那個案子。

“小子,你說謊已經說到最低的檔次了。莫非你在補習學校看見那個賊了麼!不攻自破呀小兔崽子!” 老爸的大巴掌呼嘯而來,易拉明一下子抬手架住:“爸,你還是出題算了。答不上來雙倍挨打。” 父子倆最近訂了一個規矩:凡易拉明犯了只須懲罰的錯誤時,有兩個方案供選擇。一是挨打。二是出智力題。答對了,免打。答錯了,挨雙份兒打。 這個規矩是刑警隊長易大海想出來的,目前好像正在公安分局普及。 要說出題,易大海先生肚子裡要多少有多少。他稍稍一想,伸出一根手指道:“聽著。有一個富有經驗的徒步旅行者,這一天清早被發現死在草原上的一棵大樹的下邊。帳篷口有一些吃剩下的湯。經過化驗,發覺湯裡有一種帶毒的蘑菇。於是有人說這是誤食了毒蘑菇所至。但是老刑警指出:'不對,他是被謀殺的。'最後證明老刑警是對的。現在問你,老刑警為什麼一下就認為是謀殺而不是吃了毒蘑菇呢?給你兩分鐘時間。”

“爸,我今天尾椎骨被郝小雨給了一腳,你打的時候可輕一點兒啊。”易拉明作出思考狀,其實這個題目爸爸剛說到一半兒的時候他就猜出來了,現在的可憐狀是故意裝的。 易大海摸摸兒子的屁股,最後指頭停再尾椎骨上:“是不是這兒?” “對,就是這兒。” 易大海嘆道:“完啦,你準備屙一輩子稀吧。聽老人說,尾巴骨傷著,一輩子屙稀。給你三分鐘。” 兩分五十秒的時候易拉明喊起來:“爸,我知道了!” “說!”易大海廚房裡弄吃的。 “死者是被人在別處毒死的,屍體被移到了那棵大樹底下。因為凡是有經驗的獨身旅遊者都知道,夜晚露宿是不能在大樹下的。否則一旦有雷電,大樹首先會被雷擊。既然那是個有經驗的旅遊者,他不可能犯這樣低級的錯誤。” “行啊!”易大海懂的臉從廚房探出來,“今天暫且饒過。但是我必須告訴你,據南京方面說,你剛才提到的那個賊,最近在江甦的一個小縣城露過頭。因此你們發現的那個山里人十有八九是看錯了。不要以為你們乾了什麼了不起的大事。來,接一下,太燙了!” 父子倆一人端著一碗熱乎乎的方便麵坐下吃。 易大海又道:“還有三四天就期末考試了,你要是明白的話,就給我好好考。那個考試如果不及格,我就不給智力測驗了——給什麼你心裡最清楚。” “給這個。”易拉明舉了舉手巴掌,“爸,你揍可以,但是別往尾椎骨上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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