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中音不見了,變成了華沙的平時那種聲音,感覺上還是那麼利索和果斷。
“等等,別抓我。桑老警讓我聽一個錄音!”
桑楚這才摁下了錄音機的鍵,一段經過處裡的男中音飄了出來——
“他從來不跟我說,賺的錢、賠的錢,進進出出的錢我連一片賬單子都看不見,更別提兩百多萬了。可是今天這事情怪,人死了,錢也不見了!聽我說桑老警,人百分之百就是他殺的!”
“說下去,把你的意思說完。”
“你想想看嘛,他買了秘方,然後殺了人,順手把錢拿走,這不是明擺著麼!”
桑楚關了錄音機,道:“中間那句十分蒼老的話是我說的,其餘全是你的原話。華沙,你聽清了麼,經過技術處理,你的聲音就是標準的男中音!”
華沙的女聲傳了過來:“根據這個就能治我的罪麼,我可以說這都是你的天方夜譚。”
桑楚道:“根據這些是無法治你的罪的,我必需拿出鐵一樣的證據。第一,我相信我能找到那筆巨款,畢竟兩百多萬呢。第二,華沙,你別忘了烏繼德死時鞋上有一塊血跡,而我的沙發罩的下邊夜殘留著一塊。華沙,那是你的鼻血!你恐怕不懷疑我們的現代技術吧!”
華沙沉默了,徹底沉默了!
桑楚看了看兩個孩子,輕聲道:“華沙呀華沙,你要是繼續搞你的藝術多好,我相信你是一個出色的木偶藝術家。別的不說,你犯罪都使用了你的藝術,你屬於真愛藝術那種人。”
“謝謝。”華沙似乎激動了,而後突然有變成了男中音,“謝謝你懂我的心,桑老警!”
咔噠一聲,電話快速地掛斷了,房間裡一片寂靜。
侯小波熟悉這種寂靜,他沉默了一會兒,心頭彷彿有一股非常傷感的東西在瀰漫。後來他抬起頭來。
“桑伯伯,華沙怎麼知道我舅舅的電話呢,我跟他並不熟哇!”
桑楚一指張凡:“可張不凡跟她熟呀,一支煙不就什麼都知道了麼!”
張凡恨不得鑽到地裡去,可惜沒有地洞。
“華沙真的派彭國樑去勒死華魯麼?”侯小波問。
“當然不是真的,僅僅是為了把戲演得更像而已。”
“可是,”侯小波道,“可是華沙為什麼要這樣幹呀,她演這麼一場怪戲不是傻子麼!特別是她請出了桑伯伯你。”
“她不傻,這麼作最大的好處就是容易將她自己排除掉,所謂的燈下黑指的就是這個。應該說,華沙是個極其聰明的人!她只走了一步錯棋,那就是驚動了我。”
桑楚指指自己的鼻子,然後站起來找鞋:“兩個小東西,我的心裡很不舒服,誰跟我出去走走。”
他們就這樣走進了初秋的夜晚,夏天真的過去了。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