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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九章啞巴與男中音

夏日疑雲 蓝玛 2507 2018-03-15
那個人死得很奇特,頭竟然略微有些仰著。就像早上起床一下子沒起來的那個最初姿勢。耳朵上方被擊打出一塊很難形容的凹陷,桑伯伯說那就是致死原因。房間裡沒什麼東西,只有一部電話垂在不遠的一個台子邊上,窗簾拉著,這時的房間裡開著燈。 “他不是啞巴。”老桑楚很快就把他們帶了出來,“你們看見那個電話了吧,他打的報案電話,剛說半句話就死了。我們是從電話局查到這兒的。” 桑楚的說話方式完全是正式的,與大人談話那種。 侯小波的心跳很快,驚嚇和不解造成的。他不知道自己現在想幹嗎,了解案情麼?那是桑伯伯他們的事。或者是提供線索。可還能提供什麼呢? “你們餓麼?”桑楚領著他們往警車那兒走,“車裡有兩個麵包。如果不餓的話,我想是不是這樣——猴子再把你昨天晚上講的東西給我們講一遍。呂小東,過來一下,呂小東!”

剛才挨了罵的那個警察跑了過來,手腳很不老實地給了兩個孩子一人一個耳勺子:“您說的就是他們倆吧?他們怎麼知道發案了?” 桑楚把那封未署名的信遞給呂小東。 張凡好像要表現自己似的:“桑大爺,你說他不是啞巴,那,他是那個男中音麼?” 侯小波猛地想起了什麼,從口袋裡掏出了錄音電話那盤帶子。桑楚接過來看看,拉開車門對兩個孩子說:“雖然不是啞巴,但估計也不是那個男中音。讓我來聽聽這個吧。” 車裡放音樂的那個裝置現在有了別的用處,很快就響起了侯小波和那個男中音的對話。聽完一遍又聽了一遍,呂小東說認為絕對不是報案這人,而後指著那封信道:“也就是說,這封信就是從你舅舅的破膠鞋裡拿出來的。是嗎?” 侯小波說:“是。”

老桑楚退出帶子,擺擺手道:“現在的情況十分完整,呂小東,你聽他們把過程整個兒說一遍。” 於是,在接下來的一刻鐘裡,侯小波便從接到第一個奇怪電話開始的一切,認真地敘述了一遍。 “最後,我們實在忍不住,看了這封信,這才趕到這兒打算阻止一起謀殺。”侯小波很平靜了,這樣作了總結,“可是我絕對沒想到,死的不是那個女學生。桑伯伯,怎麼會是這個人呢?” 桑楚開始踱著步子,空空地咳嗽著:“這個問題提得幼稚,跟廢話一樣。我要能說出答案,那還叫疑案麼。” 張凡道:“可你不是一般人呀。” 桑楚歪歪頭:“我不是一般人,我是什麼人?” “你不是大神探麼!” “屁,那東西能當飯吃麼。再大的神探也得從分析線索開始呀。幼稚!”

天完全黑了,由於很多樓房都沒有人住,所以601的燈光顯得格外顯眼。真是個作案的好地方呀! 呂小東的聲音在黑暗里挺深沉的:“這裡邊,我指的是這封信裡邊,至少有了幾個具體的人,我們的偵察方向可以確定了。至於這個死者,桑楚老師已經確認就是侯小波見過的那個,那麼……” “我沒來之前桑伯伯就確認了麼?”侯小波驚奇不已地問。 “對,他畢竟是神探。據說你們兩個昨天夜里和他聊到很晚。要知道,他不僅僅是個聽眾。” 老桑楚呸了一聲:“少說沒用的,你們誰能解釋一下眼前的現象,因為這裡畢竟不是啞巴——在沒弄清身份之前,咱們暫時先叫他啞巴好了。我想說的是,這裡畢竟不是啞巴的家呀,它屬於那個叫雪媛的女學生。可他為什麼會死在這兒呢?”

“我能不能說?”張凡的表現欲又出現了。 “完全可以。”桑楚抬抬手。 “我想這個啞巴是那個男中音派來的人,他一直在執行著男中音的指示。比如在香山出現,實際上就是為了確認侯小波是不是真的把紙條拿走了。我懷疑破膠鞋裡的錢和信也是他放在那個的。” “桑老師,這小子腦子很好用。”呂小東大聲道。 “別誇,一夸就不靈了。”老桑楚笑笑,“接著說,全說出來。” “基本就是這些。”張凡道。 桑楚提高了聲音:“你的意思是不是說,啞巴和男中音在共同乾著一件事情。” “對對,就是這個意思。桑大爺,你太了解我了。” “小猴子,你呢。”桑楚扭頭望著侯小波,“我想听聽你的觀點。” 侯小波想了想,道:“我的觀點和張凡差不多。但是我弄不明白的是,這個啞巴為什麼會死在這兒?”

“這不是明擺著麼,笨蛋。”張凡大聲說,“啞巴實際上是奉了那個男中音的命令,來保護雪媛的。是一個暗中的兇手把他幹掉了。” 侯小波也提高了聲音:“你的意思是不是說,那個男中音不可能親自來?” “啊哈,聰明,這才是重點!”桑楚發出一聲讚歎,同時給了侯小波一巴掌,“啞巴死了,關鍵就落在了那個男中音身上,而男中音所說的不能露面的原因,很可能就在這兒——他自己來不了。” “他是個殘廢人?”呂小東聽出了意思。 桑楚果斷地抬起手指:“你可以這麼想,但思惟應該更放開些!” 來來往往幾句話,一個問題就基本清晰了。剩下的呢?呂小東去車裡找著吃的,找出一包方便麵,他問兩個孩子吃不吃,兩個孩子不吃,他便大吃起來。

“這個知情的男中音,在啞巴的幫助下,試圖阻止一起謀殺,目的是保護一個插足他人家庭的女學生。老師,這個雪媛是個惹禍的人。”呂小東的腮幫子鼓得快爆了,“你看看,她本人沒出事,要保護她的人卻被弄死了。實在可恨之極!” “兇手是華魯,肯定是他!”張凡的聲音透著興奮。 侯小波不覺得事情這麼簡單,卻又找不到思路,所以沒吭聲。 這時老桑楚說:“我覺得事情要復雜得多。” 一切聲音全沒了。侯小波真想喊萬歲,因為自己在思惟上總是莫名其妙地和桑伯伯保持著一致。 桑楚咳嗽了一聲,繼續道:“你們剛才的推理儘管十分符合邏輯關係,但是給我的感覺真的太簡單了。事情如果僅僅這麼簡單,那麼一抓華魯不就完事了麼?不不,過於簡單本身就是疑點。噢,我們可以走了,留幾個人蹲守,等一等那個雪媛小姐。”

警車的車燈亮起來,孩子們看著警察用罩著白布的折疊架把屍體放上了車。隨即他們跟著桑楚上了另一輛車。 不久,警車鳴著警笛駛離了小區。 “我有一個問題,桑伯伯。這個啞巴是怎麼進到屋子裡去的呢?”侯小波的思維顯得很有深度,“雪媛如果回來了,殺啞巴的人會不會是雪媛呢。如果沒有回來,又是誰把啞巴殺死在室內的呢?說華魯幹的好像不太對。” 老桑楚坐在兩個孩子中間,嘴上叼著一支沒有點燃的煙,聽了侯小波的問題,便大聲對開車的呂小東說:“聽聽,比你剛才的分析都深刻,你還和我爭。明白了吧,這裡頭有一個矛盾。小猴子,這個問題你能得滿分兒!” “可你還沒有回答我呢!” “回答什麼?” “啞巴是怎麼進到屋子裡去的?”

桑楚放低了聲音:“我現在一點兒都不知道,孩子。因此說,所謂的大神探確實不能當飯吃!” 車子加快了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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