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排車庫已經過了自己的光輝歲月。可是,哪怕麥肯齊的描述不是那麼讓克萊爾記憶猶新,那個巨大的鐵鍊和掛鎖也會把她吸引過去。 5號,綠色的門。
“你丟了東西麼,小姐?”
克萊爾轉過身,看到兩個小男孩正狐疑地打量著她。她禮貌地微笑了一下:“我只是隨便看看,不過還是謝謝你們。”
她朝著側面的窗戶走去。玻璃很久之前就被打碎了,粗鐵絲網阻擋了她的視線。那兩個男孩子饒有興趣地看著她。克萊爾沖他們笑了一下:“你們知道這是誰的麼?”
“誰想知道?”
“我想,這是個秘密麼?”
“你是警察麼?”
“我看上去像警察……像女警嗎?”
“你聽上去像,問了很多問題。”
“我只是想知道這個車庫是誰的,僅此而已。”
“不曉得。他不住在這塊兒。”
“你怎麼能這麼確定?”
“我們認識住在這塊兒的每個人。”
“我明白了。”
“無論如何,你別離它太近。”
“為什麼呢?”
“禿子不喜歡別人靠近那裡。”
“禿子?”
“對,我們這樣叫他。他沒得頭髮,你明白了吧。”
克萊爾點頭表示她聽明白了。 “我想也許正是這樣,他不喜歡你們靠這兒太近麼?”
“是的,他若是看見我們就會抓狂。”
“會抓狂。”第二個男孩子也進行了證實。 “我媽媽都說他是個瘋子,她不許我們靠近他,尤其是梅甘不能。”
“梅甘?”
“是我的妹妹。”
克萊爾緊張起來了。 “你妹妹怎麼了?”
“他給她一英鎊,讓她把內褲脫下來。”
“我的天啊,她沒這麼做,是麼?”
“當然沒有,只為了1英鎊?她可沒這麼傻。”
“是的,”另一個男孩子說道。 “那至少得要5英鎊。”
“孩子們!聽著!你們爸媽有沒有把這些告訴警察?”
男孩子們像是被嚇到了。 “當然沒有,我們可不想警察來這兒。他們總是說我們偷了東西。”
“是的,上個禮拜,我只是往一輛車的車窗裡看了一眼,一個警察就來找我麻煩。我甚至都沒有偷東西的念頭。那隻是輛沒人要的破車,連用鑰匙劃一下都不值得。”
“你的妹妹,她還好麼?他沒有碰她或是對她做什麼吧?”
“他不可能得逞的。要是他敢做什麼,我就踢碎他的蛋蛋。哎呀,對不起,小姐,我不是有意講髒話。”
克萊爾擠出一個緊張的笑容。 “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
“剛剛過完聖誕節。”
“你確定麼?”
“當然確定。”
“他是怎樣到這裡來的?”
“乘公共汽車。後來又開自己的廂車離開。”
“公共汽車?”
“那有什麼奇怪的?我猜你太有錢了,都稀罕坐公車。”
“不,我並不是那個意思。這趟公車,是到什麼地方的?”
“市中心。”
“你指的是米爾頓凱恩斯麼?”
“那正是我說的。市中心”
“那這趟公車從哪兒來,在到這里之前?”
“也是市中心,很明顯,這是一趟環路公交車。”
“對不起,孩子們,我不住在這個地區。”
“我們看得出來。”
“這麼說,這個人乘公車來這裡,開自己的廂車離開。然後下一次把車開回來,再搭公車離開?”
“是的。真不明白他為什麼不把車停在自己的房子外面呢?”
“也許是因為他和我們一樣住的是公寓,傻瓜。”
“別叫我傻瓜。你這個蠢貨。”
克萊爾抬起一隻手,示意他們安靜。
“是不是碰巧是一輛白色的廂車麼?沒有窗戶的?”
“是的,為什麼問這個?你想從他手上買過來麼?”
“有可能,我當然想先看看車。”
“困難了。他今天早上開著車走了。”
克萊爾覺得她的胃開始抽搐,她努力在腦海裡搜尋那個日期。是1月30號。 “你確定麼?”
“我們看上去很傻麼?幾個小時前他還在這兒呢。”
“你能給我描述下他長得什麼樣子麼?”
“什麼,禿子嗎?好吧,他沒有頭髮。”
“孩子們,這很重要。”
男孩子們仔細的想了一會兒。 “嗯,他是個禿子,我說過的。而且是大塊頭!胸部真他媽的大。哎呀,我的意思是說……”
“沒關係,繼續說。講髒話也沒關係。”
男孩子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 “真的麼?見個大頭鬼!”
“你個蛋的,屁眼,狗屁,你妹的,”第二個男孩子迅速冒出了一串髒話,以防她又改變主意。
“孩子們,求你們了,跟我說說他長什麼樣子。”
“禿頭.”
“大個子。”
她想到了勒羅伊·麥肯齊。 “他不是……他不會碰巧是個黑人吧?”
“當然不是!我們這兒沒有黑佬。”
克萊爾沒有理會他們的措辭,不是黑人這點太重要了。
“還有呢?他多大年紀?”
“很老,至少有20歲。”
“或者60歲。我下個月就10歲了。”
“我10月份就10歲了。”
“對,萬聖節的頭天晚上。”
“滾開,我是白天出生的。”
“可還是萬聖節的頭一天。這說明你媽媽是個巫婆。”
克萊爾舉起手來讓他們安靜。 “聽我說,孩子們,如果這個人再回來,離他遠遠的,記住了麼?”
他們不屑一顧地搖著手。
“隨便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