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現在能進去了嗎,爸爸?”
蘭德爾關上水龍頭,將手伸進泡泡裡試了試水溫。他再次打開冷水龍頭,朝轟天雙寶點點頭。每周有三個晚上,蘭德爾承擔照看這對雙胞胎喫茶點並且按時睡覺的責任。洗澡時間是每隔一天的晚上。
塔瑪拉和納塔莉將她們的衣服拋到地上,帶著只有六歲孩子才有的無憂無慮、無拘無束的神情。她們一個開始費力地爬過浴缸的邊沿,另一個正使勁掙脫一隻難對付的短襪。
蘭德爾本能地將雙手伸到她胳膊下面,扶著她的前胸以防她摔倒,並將她輕輕托起來放進水里。他以前這麼做有上千次了,從沒有多想過。
蘭德爾本能地將雙手伸到她胳膊下面,扶著她的前胸以防她摔倒,並將她輕輕托起來放進水里。他以前這麼做有上千次了,從沒有多想過。
他鬆開雙手,直起身子後退了幾步,塔瑪拉在離水面還剩幾英寸的地方跌了進去,濺起一波豐富的泡沫,灑了外面一地。
她雖然沒有受傷,卻嚇了一跳。她望著父親,睜得大大的眼睛裡滿是驚訝和困惑。 “怎麼了,爸爸?”
蘭德爾裝出一副笑容,用笑聲將這個小事件掩飾過去。他在納塔莉身上圍了一條毛巾,然後將她托進浴缸,和妹妹面對面。毛巾和她一起滑落到水里,吸附了許多泡泡,兩個女孩見了很是喜歡。至少對於這雙孿生姐妹來說,這一刻過去了。
他看著這兩個小姑娘,肥皂泡沫幾乎將她們掩蓋得看不見了。她們沒有察覺到,此刻父親心裡正亂作一團。他現在確信那是一個錯誤。電話裡昆蘭大夫善解人意的聲音讓他感到寬慰,可當他經過了那個女人的診療,離開機構以後,感到的只是噁心。
緊張不安。
憂心忡忡。
儘管雷諾茲向他保證會保守秘密,可他卻從那一刻起就一直在等待著那個敲門聲。警察,社工,教育心理學家。上帝才知道還有誰。
來將轟天雙寶帶走。
將他從她們身邊帶走。
納塔莉正使勁扯他的袖子,讓他的注意力一下子回到了當前。
“哦,寶寶,什麼事?”
“你不和我們一起進來了嗎,爸爸?”
“是的,進來吧,爸爸。快點,不然所有的泡泡就都破了,”塔瑪拉也求著他,一面將滿手的泡沫甩到他身上。
他用一塊法蘭絨布將臉上的泡沫擦掉。
“不,今天晚上不行,寶貝們。我想你們現在大了,不能那樣了,是吧?”
“不!”兩個女孩齊聲向他說道。 “快點呀。求你了,爸爸,求你了。”
塔瑪拉搖搖晃晃站起來,將手伸向父親。他本能地伸出手去扶她,卻意識到自己這麼做不妥,於是停了下來。塔瑪拉站在那裡等著,對他的反應感到莫名其妙。他看著那些肥皂泡從她赤裸的身子上滑落下來,在燈光中閃爍著。
雙胞胎一起喊起來,要他加入她們。 “爸爸到浴缸裡來!爸爸到浴缸裡來!”
他勉強笑了一下。 “不,今天晚上不行,姑娘們。到下個生日你們就七歲了。大姑娘是不和爸爸一起洗澡的。”
“不,她們和爸爸一起的,”納塔莉向他保證。 “史黛西和爸爸一起洗澡,蒂娜也是,她們都已經七歲了。我們參加了她們的派隊,是吧,瑪拉。”
蘭德爾用雙手捧起了了一團泡沫,輕輕放在塔瑪拉的頭頂。她咯咯笑著用手將泡沫拂掉。
“哦,是嗎?你們怎麼知道的?”他竭力讓自己聽起來像是隨口那麼一問。
“我們今天在班上談論來著。”
就像被閃電擊中似的,他登時臉色刷白,頭暈目眩,雙膝發軟。他抓住浴缸的邊沿,免得倒下,試圖控制自己聲音中的顫抖。 “你們什麼意思,在班上談論來著?”
“和我們的老師霍利斯夫人一起談論呀。”
他的心臟突然停跳了好幾下,接著脈搏加快,並且滿臉通紅。他抓住離他最近的女孩的手腕,把她拉到跟前,他的聲音尖厲且帶有威脅的意味。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兒?你們都對她說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