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偵探推理 首席女法醫14·掠食者

第46章 第四十六章

本頓穿著黑色麂皮長外套,銀髮從紅襪隊棒球帽中刺出,神情深沉但好看極了。每隔一段時間再見到他,斯卡佩塔總還是對他那優雅的神態、頎長挺拔的英姿著迷不已。她不想和他慪氣,無法忍受不能和他親密相處,覺得好難受。 “一如往常,我們很高興和你一起飛行。準備離開前,請打電話通知我們,”機長佈魯斯親切地和她握著手,“隨時待命。你有我們的電話,對吧?” “謝了,布魯斯。”斯卡佩塔說。 “抱歉讓你久等了,”他對本頓說,“遇見難纏的逆風。” 本頓不顯一絲友善。他沒搭腔,只是目送著他離開。 “我猜猜,”本頓對斯卡佩塔說,“又一個玩警察捉小偷的三項全能高手。我討厭搭她的飛機的原因就在這裡。她那些驍勇的駕駛員。”

“有他們陪伴我覺得很安心。” “我可不覺得。” 她穿上羊毛外套,兩人走向航空商務大樓門口。 “我不希望他老是跟你搭茬。我看他就是這種人。”他說。 “我也很高興見到你,本頓。”她說著搶到他前面去。 “就我所知,你一點都不高興。” 他快步追上,替她打開玻璃門。冷風鑽了進來,夾帶著雪花。天色暗沉,停車場已經亮起了燈光。 “那些人都是她找來的,個個英俊,還勤上健身房,自以為是動作片主角。”他說。 “你說得夠清楚了。你是不是想吵架?” “你必須放亮眼睛,別老以為別人只是出於善意,我擔心你忽略了一些重要信號。” “太可笑了,”她的聲音微微透著憤怒,“我注意到的信號可多著呢。當然了,這一年來,我的確遺漏了不少信息。你想吵架,那就來吧。”

他們走過飄雪的停車場,沿路的燈光被雪遮蔽,連聲音都變得模糊。平常他們會牽著手。她不知道他怎麼能一直裝作沒事的樣子,她的眼睛濕了,也許是風的緣故。 “我很擔心,不知道那人究竟是誰。”他突然古怪地說,打開他那輛保時捷的車門,那是一輛四輪驅動休旅車。 本頓很喜歡他那幾輛車。他和露西都喜歡權力。差別在於,本頓明白自己的影響力,露西則毫無知覺。 “你會不會想太多了?”斯卡佩塔以為他還在說她對人欠缺警惕的事。 “我指的是這兒剛發生的謀殺案的兇手。我們在NIBIN檔案中找到屬於同一支霰彈槍的彈殼資料,這支槍是兩年前發生在好萊塢的一樁謀殺案的凶器。超市搶劫案,劫匪頭戴面罩,在店內殺死一個男孩,然後被經理擊斃。聽過吧?”他們駕車離開機場,他轉頭看著她說。

“我知道這案子,”她回答,“死者十七歲,手邊只有一支拖把。有誰知道為什麼這支槍又流出去了?”她問,心中的憤恨逐漸高漲。 “還不清楚。” “最近發生了不少霰彈槍擊死亡案件。”她以冷靜的職業態度說。 既然他想這樣玩,她就奉陪。 “我不懂這是什麼情況,”她用一種疏離的語氣說,“約翰尼·斯威夫特案的槍失踪了,現在戴姬·西米斯特案的槍又出了問題。” 她必須向他解釋一下西米斯特案,他對案情還不了解。 “你們這兒是應該被管製或銷毀的槍突然又出現,”她繼續說,“我們是失踪者家中出現了《聖經》。” “什麼《聖經》?什麼失踪者?” 於是她向他解釋關於有個自稱Hog的人打的匿名電話,以及那對失踪的姐妹和小兄弟家中發現一本幾個世紀前的《聖經》的事。那本《聖經》翻到《所羅門智訓》篇,其中的章節,這個叫Hog的人正巧也在電話中向馬里諾提到了。

對待他們,如同對待那些不知運用理性的孩童那般,從未降下懲罰來教訓他們。 “這行字上面用鉛筆劃了三個x,”她說,“一七五六年出版的《聖經》。” “這麼古老的經書不太常見。” “屋子裡沒發現其他這麼古老的書籍,這是瓦格納警探的說法。你不認識她。這家人在教會的朋友說他們從來沒見過這本《聖經》。” “作過指紋採證和DN身化驗沒有?” “沒發現指紋,沒有驗出DNA。” “初步分析他們究竟出了什麼事?”他問,好像她搭著私人飛機趕來這裡只是為了討論工作的事。 “不太妙。”她心中的憤恨越來越強烈。 “還有很多化驗工作要做,正在火速進行,”她說,“我在主臥室的玻璃拉門上發現幾個耳印,有人把耳朵貼在那扇門上9”

“也許是那對小兄弟。” “不是,”她更加惱火,“我們從衣服、牙刷和一隻處方藥瓶上采了他們的DNA,或者應該說是疑似他們的。” “我向來認為耳印不是理想的科學證據,曾經有不少案子由於耳印而判決失誤。” “這只是工具,跟測謊儀一樣。”她強忍怒火。 “我不想和你爭辯,凱。” “我們用採集指紋DNA的相同方式在耳印上采了DNA,”她說,“已經比對過了,沒發現相同的,似乎並不屬於這家人的任何一名成員所有。搜索CODIS也沒有結果。我已經請薩拉索塔市DNAPrint基因學公司的朋友幫忙作性別、祖先來源和人種的測試,不過得花個幾天時間。我才不在乎能不能找到誰的耳朵和這耳印相符合。”

本頓沒吭聲。 “你家裡有沒有東西吃?再說我也想喝一杯,管他是不是大白天。我希望我們能好好談談工作以外的事。我冒著暴風雪飛來這裡,不是為了跟你談公事。” “暴風雪還沒來,”本頓沉著臉說,“但是快了。” 她望著車窗外。車子往劍橋行進。 “我那裡多的是吃的,你想喝什麼也都有……”他輕聲說。 他還說了些別的,她不確定自己聽清楚了,心想一定是聽錯了。 “抱歉。你剛才說什麼?”她錯愕地問。 “如果你想分手,我寧可你現在就說出來。” “如果我想分手?”她難以置信地看著他,“原來是這麼回事,本頓?我們之間有了重大分歧,所以該考慮結束關係?” “我只是給你個選擇。” “我不需要你給我任何東西。”

“並不是說你需要我的認可。我只是覺得,如果你不再信任我,繼續下去又有什麼意義。” “也許你說得沒錯。”她忍著淚水,把臉別開,看著車窗外的雪。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不再信任我了。” “如果我這樣對你,你會有什麼感受?” “我會非常氣憤,”他回答,“但我會試著去了解為什麼。露西有權維護她的隱私,法定權利。我之所以知道腫瘤的事,完全是因為她告訴我她有了麻煩,問我是否可以替她安排到麥克連醫院作腦部掃描,同時替她保守秘密,絕對不告訴任何人。她不想到別的醫院看病。你也知道她是怎麼想的,尤其是這年頭。” “我已經不知道她在想什麼了。” “凱,”他回頭看她,“她不想留下記錄。自從《愛國者法案》實施以來,就再也沒有所謂的隱私權了。”

“對此我沒有異議。” “你必須假設你的醫療記錄、處方藥劑內容、銀行賬戶、購物習慣、生活裡的一切隱私都可能受到調查局以防堵恐怖分子的名義進行的窺探。她在調查局和菸酒槍械管制局的不愉快經歷,便是非常實際的考慮。她不相信那些人會輕易放過她,結果她被國稅局盯上,以內線交易的罪名被列入禁飛名單,還被當成醜聞報導。天知道是怎麼回事。” “那你在調查局的不愉快經歷呢?” 他聳聳肩,猛踩油門。一陣雪花輕輕飛旋,幾乎觸及車窗玻璃。 “他們可以用來對付我的工具不多,”他說,“事實上,那隻是在浪費他們的時間。我比較關心到底是誰拿著一支該由好萊塢警方保管或者業已銷毀的霰彈槍到處跑。” “露西怎麼處理她的處方藥,既然她這麼擔心會留下個人記錄?”

“她是該擔心。不是她有妄想症,他們可以掌握的東西太多了,而且已經拿握了。就算需要法院令狀,那又如何?要是調查局向法官申請法院令狀,而這位法官剛好是目前的執政當局任命的,你想會如何?難道他不會擔心他如果不合作會有什麼後果?要不要我把另外五十幾種可能的情況描述給你聽?” “美國曾經是生活的好地方。” “我們為露西作了最安善的安排。”他說。他繼續說著麥克連醫院如何如何,向她保證這家醫院是露西的最佳選擇。麥克連擁有全國乃至全世界最優秀的醫生和專家。他所說的沒有一句能讓她安心。 車子到了劍橋,經過普雷多街那些美麗的老建築物。 “她沒有經過任何一般程序,包括健康檢查在內。除非有人失誤或者搞鬼,否則她不會留下任何記錄。”本頓說。

“沒有什麼是絕對可靠的。露西總不能一輩子疑神疑鬼,擔心有人發現她長了腦瘤,而且正服用多巴胺來控制病情,或者動過手術,如果有一天有這必要的話。”這話她很難說出口。無論統計上腦垂體腫瘤切除手術的成功率有多高,畢竟還是存在著失敗的可能性。 “那不是癌症,”本頓說,“如果是,不管她怎麼要求,我都會告訴你的。” “她是我的外甥女,我一直把她當女兒,你沒有權利判定她的健康狀況是好是壞。” “你比誰都清楚,腦垂體腫瘤不是什麼罕見的疾病,研究顯示它的發病率大約是兩成。” “還得看是誰作的調查,一成,兩成,都有可能。我不在乎統計數字。” “相信你也在驗屍的時候見過。他們甚至不知道自己長了腫瘤——那些人不是因為腦垂體腫瘤而被送進停屍間的。” “露西已經發現自己長了腫瘤。你說的比例是根據小型腺瘤,不是大型腺瘤,而且症狀不明顯的病人所作的統計。露西最後一次檢查時,她的腫瘤已經有十二毫米大,而且並非毫無症狀。她必須服藥來降低分泌過多的催乳素,除非把腫瘤切除,否則她很可能一輩子都得依賴藥物。你很清楚動手術的風險,最糟的情況是手術不成功,腫瘤也還留著。” 本頓把車開進車道,用遙控器打開車庫門。這車庫其實是上世紀的舊馬車房。他把休旅車停在另一輛大馬力保時捷旁邊,然後關上車庫門,兩人都默不作聲。他們從側門進了他的古董住宅,一棟位於哈佛廣場附近的暗紅色維多利亞式磚造房子。 “露西的醫生是準?” “目前沒有。” 她看著他脫去外套,利落地將它披在椅背上。 “她沒有醫生?不會吧。你們這些人到底是怎麼搞的?”她氣憤地扯掉外套,往椅子上一丟。 他打開橡木酒櫃,拿出一瓶純麥蘇格蘭威士忌和兩隻酒杯,在杯子裡放滿冰塊。 “知道原因並不會讓你比較好過,”他說,“她的醫生死了。” 學會的採證室是一座機棚,有三扇面向道路的門,沿著道路可以通向另一座露西用來停放直升機、摩托車、悍馬裝甲車、高速遊艇和熱氣球的機棚。 莉芭知道露西有不少直升機和摩托車,所有人都知道。可是莉芭對馬里諾所說的機棚裡停放的其他東西有點存疑。她懷疑他只是在開玩笑,要是她當了真那就一點都不好笑,而是愚蠢了。他對她撒過不少謊。他說他喜歡她,說和她做愛的感覺是前所未有的美好,說無論發生什麼事,他們永遠都是朋友。全都是謊言。 她遇見他是在她還在警局摩托車隊的時候,有一天他騎著輛哈雷Softail出現,當時他還沒買現在那輛改裝的Deuce。她剛把她的哈雷Road King停在警局後門,突然聽見轟轟的排氣管聲,他就在那裡。 “跟你換車。”他說,像牛仔下馬那樣將腿跨過摩托車坐墊。他提一提牛仔褲,朝著她走來,打量著她的摩托車,看著她把車上鎖,從掛袋裡取出幾樣東西。 “沒門兒。”她回答。 “你摔過幾次?” “沒摔過。” “呃。世界上只有兩種摩托車騎士。摔過車的,以及總有一天會摔車的。” “還有第三種,”她說,對穿著制服和黑色長靴的自己感覺很滿意,“摔過車卻謊稱沒摔過的。” “那絕對不是我。” “我聽到的可不是這樣,”她逗弄他說,帶著點調情意味,“我聽人家說,有一次你在加油站忘了把停車支架放下來。” “鬼扯。” “我還聽說有一次你玩撲克牌,竟然忘了把前叉鎖打開,就趕著騎去下一家酒吧。” “真是天大的笑話。” “還有一次你想按右轉信號燈,卻誤關了油門?” 他開始大笑,然後邀請她騎車到邁阿密海邊的蒙提崔納餐廳共進午餐。之後,他們經常一起騎車,有一次還騎到基維斯特,沿著一號公路像鳥兒般飛馳,彷彿行走於水面上似的往西穿過古老的弗拉格勒跨海鐵道大橋——從一個浪漫的時代走來、飽受風雨摧殘的紀念物,在那個時代,南佛羅里達曾經是一個屬於藝術裝飾風格旅館、傑克·格里森和海明威的熱帶天堂。 一切原本美好,直到約莫一個月前,就在她被升調到偵查部門之後,他開始迴避和她上床。他在這方面變得很怪。她擔心這和她升遷有關,擔心她對他已經失去吸引力。以前男人曾經離她而去,往事重演又有什麼奇怪?他們的關係正式決裂是當他們在胡特斯餐廳(不是她中意的餐廳)吃晚餐的時候,兩人不知為何提起了凱·斯卡佩塔。 “我們警局有一半男人對她有好感。”莉芭說。 “哼。”他臉色一變。 他完全變了個人。 “我完全不知道有這回事。”他的語氣一點都不像她喜歡的那個馬里諾。 “你認識巴比嗎?”她問。如今想起來,她真希望自己沒開口多問。 馬里諾攪拌著咖啡裡的糖。這是她頭一次看見他這麼做,他曾經說他不碰糖的。 “我們共同處理第一件謀殺案時,斯卡佩塔也在場,當她準備將屍體運往停屍間的時候,巴比悄悄對我說:要是她的手摸遍我全身,我一定會爽死。我說,好啊,等你死了,我會請她鋸開你的頭骨,看裡面到底有沒有大腦。” 馬里諾喝著加糖的咖啡,看著大胸脯的女服務生彎下身子撤走他的沙拉盤。 “巴比指的是斯卡佩塔唷。”莉芭補充說,不確定他有沒有聽懂,期待他會大笑,而不是擺出一張嚴肅淡漠的面孔,盯看來來往往的乳波臀浪。 “那是我第一次遇見她。我記得當時我還想,也許你和她之間有什麼,所幸後來我發現根本不是這麼回事。” “你每個案子都應該跟巴比合作。”接著馬里諾說了句全然不相干的話,“除非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否則你不該單獨處理任何案子。老實說,也許你該離開偵查部門。我覺得你還不太能進入狀況,這跟你看過的電視劇可不一樣。” 莉芭望著四周,感覺極不自在,覺得自己很沒用。 傍晚。法醫專家們已經工作了好幾個小時,那輛灰色旅行車用液壓升降機架高,車窗蒙著一層強力膠蒸氣,車廂地毯已經採證吸取完畢,駕駛座下的腳踏墊上出現了一塊發亮的區域,也許是血跡。 幾名法醫專家正在採集車輪上的微物證據,用油漆刷把輪胎溝裡的灰塵泥屑刷到白紙片上,然後把紙張折疊起來,用鮮黃色證物膠帶封好。 —分鐘前,其中一名專家,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人,告訴莉芭,他們不用金屬證物罐,因為當他們用SEM掃描微物證據的時候…… “那是什麼?”莉芭問。 “一種附有能量分佈式X光分析儀的電子掃描顯微鏡。” “噢。”莉芭說。那個漂亮專家繼續解釋說:“要是你把微物證據放在金屬罐裡,掃描結果發現有鐵或鋁反應,你怎麼知道那不是罐子的微粒子?” 說得很有道理,這是莉芭從沒想過的問題。他們正在做的事情沒有一件是她想過的。她感覺自己很蠢,對什麼都不熟悉。她遠遠站在一旁,想起馬里諾說她不該單獨辦案,想起他說這話時的表情和聲音。她環顧著那輛舊車、液壓升降機、幾桌子的照相器材、袖珍顯微眼鏡、熒光粉、毛刷、微物證據真空收集器、Tyvek防護衣、強力膠,以及看起來像黑色大工具箱的鑑定箱。機棚的另一端甚至堆放著雪橇和碰撞測試用假人。她聽見馬里諾的聲音,那聲音清晰得如臨現場。 “跟你看過的電視劇可不一樣。” “他沒有權利說那種話。” “也許你該離開偵查部門。” 然後她聽見他的聲音,真的是他的聲音,她一驚,回頭看。 馬里諾朝著那輛旅行車走去,從她身邊經過,手裡端著杯咖啡。 “有什麼發現?”他對那位正在給一隻證物紙袋貼上膠帶的漂亮專家說。 他望著升降機上的旅行車,好像莉芭是牆上的影子或者公路上的海市蜃摟,根本不存在似的。 “車廂內可能有血跡,”漂亮專家說,“對發光胺有反應。” “我才去倒杯咖啡,竟然就錯過了。指紋呢?” “車窗還沒打開。正要動手,不想蒸太久。” 那位漂亮專家有一頭長發,閃亮的深褐色讓莉芭想起棕栗色的馬。她的皮膚也很美,毫無瑕疵。莉芭不可能擁有這樣的皮膚,不可能消除這些年來佛羅里達的陽光給的痕跡,她早就不在乎了。但是淺色皮膚加上皺紋總是特別顯眼,於是她把自己曬黑。現在依然如此。她看著那位漂亮專家光滑的皮膚、年輕的軀體,真的好想哭。 起居室有著縱木地板和桃花心木方格門,還有一座等著點火的大理石壁爐。本頓蹲在壁爐前,擦亮一根火柴,燃燒的柴堆飄起一縷縷煙霧。 “約翰尼·斯威夫特畢業於哈佛醫學院,在麻省總醫院實習,然後在麥克連醫院神經科擔任研究員。”他說著站起身,走回沙發,“幾年前,他開始在斯坦福執業,同時也在邁阿密開了診所。我們把露西介紹給約翰尼是因為他在麥克連頗有名氣,非常優秀,也有地緣之便。後來他成為她的腦神經醫生,我想他們應該也成了非常要好的朋友。” “她應該告訴我的,”斯卡佩塔仍然無法釋懷,“我們正在調查他的案子,而她竟然連這都不肯透露?他說不定是被謀殺的,她卻什麼都沒說?” “他自殺的可能性相當大,凱,當然也有可能是遭人謀殺。不過,他在哈佛期間就已經出現情緒問題了,曾經到麥克連醫院去看門診,被診斷出患有躁鬱症,一直服用鋰鹽控制病情。我說過,他在麥克連頗有名氣。” “你不需要不斷強調他有多夠格、多有同情心,而且不是會被隨便推薦的醫生。” “他不只是夠格,當然也絕不是我隨便介紹的。” “我們正在調查這案子,非常可疑的案子,”她又說,“再怎麼說露西都應該告訴我。她怎麼可以置身事外呢?” 本頓啜著威士忌,凝視著火光,爐火的暗影在他臉上舞動。 “我不知道這有什麼相干。他的死和她毫無關聯啊,凱。” “話別說得太早。”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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