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偵探推理 首席女法醫16·獵殺斯卡佩塔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狂風陣陣,露西坐在特莉家冰涼的房頂上,為裝在衛星天線底部的攝像機拍照。 這是一部帶聲頻的網絡攝像機,價格不會很貴。它與大樓的無線網絡相連,任何一個使用無線網絡的人都能連接上它。 其他人也能連到這台攝像機上,比如說莫拉萊斯。大家一般很難想像他怎麼連接上來,這也是露西先前沒有仔細檢查的原因。所以她很生自己的氣。 眾所周知,無線網絡上還連著另一台攝像機,就是莫拉萊斯聲稱他在屋頂安裝的那一台,而露西從來不曾想過去查看無線路由器的日誌文件和管理頁面。 如果昨天晚上就著手,那麼就能整整提早一天有所發現。想到這裡,她又一次撥了馬里諾的電話。這半小時裡,她一直在打馬里諾和伯格的電話,但都被轉入了語音信箱。

她沒有留言,不希望在他們的語音信箱裡留下個性強烈的留言。 謝天謝地,馬里諾總算是接電話了。 “是我。”露西說。 “你是在風洞裡,還是怎麼了呀?”馬里諾問。 “我現在正在屋頂上,就是你看見莫拉萊斯裝攝像機的地方。你在屋頂上意外遇上他的時候,他並不是在裝攝像機,也許反而在拆掉它。” “你說什麼啊?我看見他……哦,沒錯,也許你是對的。實際上我並沒有看清他在做什麼。我們先別談這個了,我剛和你姨媽通完電話,想把消息趕緊告訴你。她急著找到你,她發現一個很可能同跟踪、竊聽事件有關的人。是個獸醫,很可能在斯圖亞特醫生的診所裡打零工。總之,特莉很可能是在皮膚病診所與他認識的。據說是個拉美人……”

“馬里諾,聽我說。那台該死的攝像機在屋頂已經放了整整三個星期了!它靈敏度高,每拍下一張照片,它就會發郵件給試圖入侵無線網絡的黑客。我在上面發現了該死的莫拉萊斯的IP地址,還有他那該死的計算機訪問碼。你猜怎麼著,這兩項竟然和'斯卡佩塔612'完全相同。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當然。” 他們像是又回到了過去。這句話曾經不知說了多少遍。 “安裝這台攝像機並從中接收圖片的人就是冒充姨媽給特莉發郵件的人。這個該死的狗雜種可能用掌上電腦一類的儀器,站在約翰·傑伊學院外的街上盜用無線網,借學院的IP地址。另外,訪問碼與給特莉寄照片的那台電腦的也是同一個,就是那張發自伊麗莎白·斯圖亞特診所附近的咖啡館的照片。可以斷定,莫拉萊斯就是十二月三日命令特莉刪除照片的人……”

“怎麼說?” “很簡單,他想和我們玩一出該死的遊戲。拍那張照片的時候,他可能就在停屍間裡,站在姨媽的身後。這和伯格在小酒館裡的遭遇一模一樣。他也許自導自演,然後把照片發給了'高譚百事通'。” “他也許和'高譚百事通'有著某種聯繫。” “我不清楚。但是我知道埃娃·皮布爾斯為'高譚百事通'工作。我想她大概也不知道背後的人是誰。可憐的傢伙,如果她還活著,我們也許能問出點什麼來。她的電腦裡沒有多少有用的東西。這會兒我正在網絡上建立封包,希望能從結點上找些有用的信息來。這個該死的莫拉萊斯,他可能就是該死的拉美獸醫,這個狗娘養的,我真該去他家看看。”

她一邊打電話,一邊用蘋果筆記本為無線網絡作端口掃描。馬里諾這頭什麼聲音都沒有。 “你在聽嗎?” “是的。” “你能告訴我,一個混賬警察為什麼會在謀殺案發生前三週在謀殺現場安裝監控攝像機?”露西問。 “我的天哪,他為什麼要冒充斯卡佩塔?” 露西聽到電話那頭出現了一個女人的聲音。看來馬里諾還和巴卡爾迪在一起。 “你為什麼不去親自問他,”露西說,“也許讓特莉在約翰·傑伊學院的校園網上發消息尋求姨媽聯絡方式的人就是他。特莉照他說的做了,並立馬得到了回應,回复人你應該猜到是誰了吧?他顯然早就知道了特莉這個人,不然絕不會給她發郵件。就像我剛才所說的,莫拉萊斯說不定就是那個該死的獸醫,利用在診所打工的便利,獲取了特莉的個人資料。”

“把病狗送給特莉的人可能就是莫拉萊斯,這想法可真有趣。”馬里諾嘟噥著,“接著特莉把病狗送給了埃娃·皮布爾斯,狗最後還是死了,皮布爾斯也沒比它多活兩天。她為什麼會這麼慘呢?我想起了特莉房東說的話,不知道莫拉萊斯是不是給特莉修家具電器的那傢伙。莫拉萊斯很會和人套近乎,騙取別人的信任並不是很難。但他為什麼要讓特莉這個法醫學研究生在網上發布那種愚弄人的狗屁消息?為什麼他自稱醫生?” “他是個失敗的醫生,而姨媽卻功成名就。我也好奇他為什麼要這樣做。我經常看不透有些人的舉止。” “你不准備把攝像機拆下來,是不是?我們不能讓他知道他的陰謀已經露餡兒了。” “當然不能。”露西說。風越來越大,幾乎要把她從房頂上吹下去。 “他很有可能回來拆走攝像機,他最不願意看到的就是你順著消防梯爬到屋頂,所以才會假模假樣地爬到屋頂,聲稱在安裝監控攝像機以便罪犯回到現場時有所獲獵。他媽的,真是一派胡言。現在我已經在電腦上得到了所有的日誌文件,這個攝像機在過去的三週內已經傳送了一萬多張照片。甚至在我們談話時,它還在向外傳。根據攝像機的狀態標籤來看,那個狗娘養的現在登錄了網絡。不過我已經關掉了攝像機音頻功能,這符合你的要求吧,不然你聽到的絕不只是風聲。”

“你能確定是莫拉萊斯策劃了這一切嗎?”馬里諾問。 “當然,這完全是非法的。”露西說。 “我的天哪。”視頻文件讓她嚇了一跳。 這些文件存儲在莫拉萊斯的個人郵箱裡,郵箱名叫“該死的法醫”。 露西在郵箱中找到一份不是由樓頂的攝像機拍下的視頻文件,打開後播放。 “我的天哪!”她驚叫道,“這是新年夜的視頻,不過不是在屋頂拍的。你肯定想不到,這竟然是在特莉的公寓裡拍下的。他媽的,莫拉萊斯真是個人渣。” 伯格的豪華套房分上下兩層,主活動區在上層,她和露西進入臥室旁的休息區,打開電視,一同看特莉·布里奇斯遇害的過程。 屏幕上的畫面讓她們反胃,不過也不是頭一遭了。首先出現的是梳妝台鏡子中特莉的臉,接著她的身後出現了一雙戴著橡膠手套的手,手裡拿著醫院裡常用的藍色橡膠止血帶,用它勒住了特莉的脖子。兩個人都光著身子,特莉坐在有心形靠背的椅子上,雙手被綁在身後,兩條腿瘋狂地踢打著。兇手把特莉勒到昏迷時,特莉幾乎被他從椅子上提了起來。

接著兇手略微鬆了點勁,等特莉甦醒後開始新一輪的折磨。 特莉在整個過程中沒說一個詞,只是在眼球突出、舌頭外吐、口水奔淌而下的時候發出了幾聲模糊的喉音。二十四分半以後,特莉終於死了,因為凶手也完成了射精,對她不再有興趣。 他把精液衝進馬桶,然後關上了攝像機。 “再看一遍吧,”伯格說,“我想仔細聽聽兇手把她帶進浴室時他們到底說了些什麼。我覺得他們之前很可能發生過性關係。也許我們能從他的話中得知這罪行是不是有預謀的,除了單純的性虐傾向外,兇手是不是還有別的目的。特莉發出的聲音是單純的呻吟,還是對他的稱呼'胡安'。” “我懷疑她在和奧斯卡交往以前,已經和兇手維持了很長一段時間的性關係了,”露西說,“從兩人的熟稔程度和兇手的說話方式就能看出來。幾年前特莉可能就在斯圖亞特醫生的診所裡認識他了。不管他是不是胡安·阿梅特,兇手和診所裡的零工是同一個人。必定是。我想特莉吐出的那個詞應該正是'胡安',雖然聽不太清。”

她按下“播放”按鈕,屏幕上出現了梳妝台的一角和橢圓形鏡子中特莉那驚恐的臉,身後站著個赤身裸體的男人。他移動著,調整著攝像機的角度,把鏡頭對準勃起的陰莖,陰莖上覆蓋著一層精液。兇手把陰莖像根槍管般插在特莉的兩片肩胛骨之間。畫面上只能看見兇手腰以下的部位。 “寶貝,我們照常來點趣味節目吧。”兇手的聲音。 “別這樣……”特莉看著鏡子裡男人手中揮舞的解剖刀,聲音顫抖起來。解剖刀的刀鋒在鏡頭前閃閃發亮。 男人用解剖刀割開特莉的浴衣和紅色蕾絲胸罩,電視里傳來織物撕裂的聲音。特莉的乳房湧出胸罩,露出兩個鮮紅的乳頭。接著他又割開了與胸罩成套的紅色蕾絲內褲,然後把粉色的浴衣、拖鞋和紅色的胸罩扔進浴缸,鏡頭這時對準了飛落而下的衣物。他揮舞起手中破碎的內褲,惡作劇般地把它拿到鏡頭前面。

“你看,我把它搶過來了。”男人的聲音裡帶著濃重的拉美口音,“我把你的內褲放進了口袋,準備待會兒慢慢玩。小乖乖,你看這樣好嗎?” “別這樣,”她說,“我不想玩。” “當你把我們的秘密都告訴給那個小男人的時候,你就應該想到會有這麼一天。” “我沒有告訴他。他是從你發給他的那些郵件裡知道的。” “不管怎麼說,你給我惹了個大麻煩。你猜怎麼著?他竟然打電話給該死的地方檢察官。寶貝,你怎麼能恩將仇報呢?我信任你,為你付出這麼多,你倒把我們的秘密全抖出去了。” “我什麼都沒有告訴他,是你說的,你給他發了很多郵件,前兩天他都告訴了我。他簡直快被你逼瘋了。你為什麼要這樣幹?”最後特莉還發出一聲急促的短音,聽起來很像“胡安”。

“你還好意思問我為什麼?”解剖刀劃過一道弧線,抵在特莉的面頰上,接著向後退,從屏幕上消失了。 “算了,我不問了。” “到底誰是你的男人?他還是我?” “當然是你。”鏡子裡出現了特莉驚恐的臉,男人的手正使勁地揉搓著女人的乳頭。 “現在你知錯了吧,你不該把我們的事告訴他。”男人厲聲斥責。 “我發誓我從來沒有這樣做。他是通過郵件中的那些地圖發現的。別忘了,那些郵件是你發給他的啊。他說你還恐嚇過他。” “寶貝,”男人用的勁更大了,“我不想再聽到謊言。現在我要好好考慮一下,怎樣在別人動手之前讓那個男人徹底消失。” 露西按下暫停鍵,屏幕的圖像變得模糊。特莉正睜大眼睛驚惶地說著什麼,鏡子中男人的手還在用力擠壓她的乳房。 “聽到了吧,”露西說,“這句話也許暗示他還有謀殺奧斯卡的意圖,我覺得他說得出做得到。” “我也擔心。”伯格說,接著在筆記本的一段話下面重重地畫了三道線:用全球定位系統跟踪奧斯卡是特莉的主意嗎? 她對露西說:“起因很明顯,特莉讓莫拉萊斯跟踪奧斯卡,因為她是個嫉妒成性、控制欲極強的女人。她生來就不相信任何人,在對奧斯卡作出某種承諾、把家人介紹給他之前,她需要確信他對自己忠貞如一。” “不知道這在精神病理方面是否有解釋。” “這一點我們必須去論證。因為法官不會放過,不會聽信你說某人是個惡魔或像個惡魔。” “她也許對莫拉萊斯說自己很想知道奧斯卡的行踪,但我覺得在他身體裡植入衛星定位系統應該不是她的主意,”露西說,“我想她根本沒料到莫拉萊斯真會幫她這個忙,更想不到莫拉萊斯會把追踪到的路線資料發送給奧斯卡,讓他惶惶不可終日,終於害上了妄想症。不知道奧斯卡對特莉說了些什麼,總之過了不久,這些路線圖就不再出現了,特莉顯然知道這是莫拉萊斯搗的鬼。” “沒錯,特莉說的就是那些郵件,”伯格指著停滯的電視畫面說,“她圖謀不軌,反而向莫拉萊斯抱怨,推卸責任。莫拉萊斯是什麼人?特莉怎麼能冒犯他這樣的自戀者呢?莫拉萊斯表現出典型的精神病症狀,自然會把責任歸咎於特莉,因為最初提議監視奧斯卡的人正是她,要不然奧斯卡不會打電話到我的辦公室,也不至於讓人知道跟踪竊聽的事了。” “準確地說,奧斯卡是在十二月三號那天給馬里諾打的電話,”露西說,“同一天,他毀了自己的電腦硬盤,把U盤放在書房裡,就是後來姨媽和本頓姨父在書裡找到的那個。這時莫拉萊斯也不再給奧斯卡發送郵件了,因為特莉已經知道了,再發郵件沒有任何意義。” “凱跟我提過奧斯卡房門外的那段線頭,還有屋頂出入口和消防通道的情況。看來莫拉萊斯去過那裡,不知是不是去清除那些郵件的,只知道他在那裡留下了一瓶阿誇林。他大概是從窗戶進屋後關上警報器,最後從房頂的消防通道溜走,因而看門人沒看見。殺害特莉以後,他得到了奧斯卡的房門鑰匙、報警信號碼和系統密碼,但這時也發生了一些預料外的事,即奧斯卡會要求前往貝爾維尤醫院,面見本頓和凱。這就於他不利而且難以掌控了,其中包括要對付你。他不希望郵件記錄被你這種電腦高手追踪到,所以把至少四起謀殺案的偵查方向指向奧斯卡。” “這是個典型的精神失常案例,”露西說,“莫拉萊斯根本沒必要殺害埃娃·皮布爾斯和特莉。他並不笨,也擅長和陌生人打交道。我不理解的是,奧斯卡怎麼會允許人這麼做?” “你是指在身體裡植入定位儀吧。” “莫拉萊斯在這段影像裡說了,他在奧斯卡身上裝了一件東西,現在想把它拿回來。這還能是什麼意思?你總不能直接走到一個人面前,對他說:'兄弟,能不能讓我在你的皮膚下面植入定位芯片?'” 伯格把手放在露西裸露的膝蓋上,身子靠過去,拿起了無繩電話,撥通了斯卡佩塔的號碼。 “還是我們,”伯格說,“也許你和本頓可以再過來一次。” “我過去吧,本頓去不了。”斯卡佩塔說。 伯格按下免提鍵,把電話放在咖啡桌上,踱起步來,牆壁上的油畫和絹畫在玻璃器皿的映照下熠熠閃爍。 這裡曾是格里格的地盤。 當伯格獨自待在隔壁房間的床上休息或工作時,格里格常常坐在休息區裡看電視。她是過了很久才明白他為什麼會在那個時間段逗留在休息區裡,因為他過的是英國時間,他要和大洋彼岸的人在時間上保持一致。他會一直坐在休息區裡,有時會一直待到紐約時間的午夜以後,再打電話給在倫敦當助理律師的女友,因為此刻她剛醒來。 “本頓、馬里諾和巴卡爾迪一起出去了,”斯卡佩塔說,“當時本頓顯得非常神秘。我現在還沒得到萊斯特醫生的消息,你這兒應該也沒有吧。” 莫拉萊斯剛才開車把萊斯特醫生帶到地方檢查官辦公室,因為他不知道露西會找出什麼。現在他知道所有人都在找他。伯格已經聯繫過他了,她的第一句話就讓莫拉萊斯膽戰心驚,“這裡有些事情需要你來解釋解釋。” 伯格提及了硝酸銀和斯圖亞特醫生,沒等她說完,莫拉萊斯就掛上了電話。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需要去一次,”斯卡佩塔說,“雖然很可能只是走個過場,但我還是希望她能仔細為埃娃·皮布爾斯拍個X光片,在她的屍體遠離停屍間之前,屍身的所有部位都被檢驗過。與此同時,我希望能為特莉重新作一次X光片檢查。” “我正要說芯片植入,”伯格說,“你跟奧斯卡談過,覺得他是那種會讓別人在自己皮膚裡植入芯片的人嗎?我和露西剛才又看了一遍這段恐怖視頻,兇手暗示在奧斯卡的皮膚裡植入了芯片。我說的兇手當然是莫拉萊斯,這一點我們都知道。” “奧斯卡絕不會允許,”斯卡佩塔說,“他都抱怨治療的過程太痛苦,尤其是激光除毛術。他把胸部的毛全剃了,也許還包括下體的毛髮,除了頭部和臉部的還留著。他提到醫生給他除毛的時候甚至用到了杜冷丁。手術時如果有人戴著口罩或送盆栽進屋,奧斯卡就會扭頭,以免和主治醫生以外的人面對面,不會讓人記得曾經在診所裡遇見過他。要不然,他在特莉的遇害現場與莫拉萊斯碰面時,怎麼會認不出他?從這點來看,他不會和斯圖亞特醫生診所裡那些做技工的人接觸。” “視頻里特莉彷彿把莫拉萊斯稱為'胡安',但是不是太確定,你最好也聽一聽。”伯格說。 斯卡佩塔說:“玻璃封裝的無線定位芯片能精準地確定位置,它由微小芯片和一個能持續供電三個月的電池組成,大小只有一粒米那樣,可能還要小。莫拉萊斯完全可以不知不覺地把芯片植入奧斯卡的臀部。如果植入得比較深,奧斯卡就更難覺察。如果我們找到他,首先要給他拍一張X光片。順便提一句,他不是唯一一個被逼成妄想狂的人。聯邦政府實行過幾項試點工程,有不少實驗對象懷疑自己的一舉一動在政府的監控之下了。” “我絕不會接受這樣的實驗。”伯格說。 “很多人都有這種想法,所以這項技術有'把人類帶入世界末日的技術'之稱。” “你在特莉的X光片裡沒有看到這種芯片嗎?” “我一直在看,”斯卡佩塔說,“我拿到了包括特莉的X光片在內的許多電子文件。自上次通話後,我一直在研究,但並沒有發現定位芯片的踪影。不過萊斯特醫生手頭還有很多X光片,我很想看看,尤其是背部、臀部和手臂的情況,因為微縮芯片通常會被植入手臂。莫拉萊斯應該很熟悉芯片植入技術,他常把芯片植入動物的體內。他可能在寵物商店裡見過微縮芯片如何植入寵物體內,也許曾拿動物開過刀,操作很簡單,只需要一小塊微縮芯片和一把直徑十五毫米的移植槍就可以了。半小時內我就能到停屍間。” “好。” 伯格結束通話,記下了很多條筆記,在一些詞組和短語的下方畫了線。她盯著露西看了好一會兒,露西茫然地回頭望著她。她突然又有了親吻露西的衝動。露西剛才出現在家門口,還沒來得及脫外套,伯格就把她拉到了休息區,那時她就想吻她了。伯格不知道面對著電視屏幕上醜惡的圖像,自己到底還有沒有這心情。不過也許正是這幅圖像使她產生了親吻的衝動,她實在是太寂寞了。 “只有一種說法解釋得通,”露西說,“莫拉萊斯在皮膚病診所打零工的時候,設法把定位芯片植入了奧斯卡的皮下。奧斯卡可能誤認為挨了支杜冷丁。特莉可能對莫拉萊斯說了點奧斯卡的事,說她不知道該不該相信奧斯卡,也許當她和奧斯卡一開始約會時她就把他們的事告訴了莫拉萊斯。莫拉萊斯當時扮演的是特莉好友的角色。” “這樣問題就出來了。特莉把莫拉萊斯當成了什麼人?是胡安·阿梅特還是邁克·莫拉萊斯?” “我敢打賭一定是胡安·阿梅特。如果讓特莉知道自己是紐約警察局的警察未免太危險了。我覺得特莉一定叫他'胡安'。我想我聽到的就是這個。” “我想你是對的。” “如果她一直跟莫拉萊斯相好,莫拉萊斯難道不介意她和別的男人約會嗎?”露西問。 “不會。就像我說的,莫拉萊斯扮演著特莉密友的角色。女人很信賴他,我在一定程度上也信任他。” “到什麼程度了呢?” 她們都想起了吧台上的兩瓶威士忌。 “我不該提這齣,”伯格說,“不過我和他確實沒有深交。如果你那樣想,現在也不會和我坐在一起,也不願再見我了。格林路酒館的事完全是瑤傳,'高譚百事通'上的那篇報導是無中生有。當然,始作俑者很可能就是那個狗娘養的。他和格里格挺相像的。” “沒看出來。” “我不是那個意思,”伯格忙說,“而是說,格里格做起混賬事來總是非常拿手,莫拉萊斯在這方面也毫不含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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