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偵探推理 活屍之死

第25章 第二十三章警官自掘墳墓

活屍之死 山口雅也 6675 2018-03-15
送葬的隊伍朝著山頂前進,靜悄悄地登上長滿青苔的和緩石階。沿著坡道,四處種滿了糖楓樹,金黃色的枝葉從道路兩旁伸展開來,變色的葉子在冬日陽光的照耀下,閃閃發光。送葬的隊伍就像是穿過黃金打造的隧道。 走在隊伍後面的葛林想起史邁利爺爺曾經說過這樣的話: “越是被神化、被忌諱的東西,在表現它的時候,就越是要用象徵的手法。同樣地,墓地也必須象徵生命的最後一站……” 確實充滿了象徵性。此刻,如此主張的當事人的靈柩正充滿象徵性地爬上通往天國的黃金階梯。 葛林再度俯瞰坡道左邊的寬廣庭園墓地。微笑墓園的墓地位在殯儀館的後方,西邊是巴利科恩家的大宅子,西北邊則是歌德式尖塔聳立的教堂,剩下的一整片以歐式典雅庭園為中心的平原就全是基地了,平原的東北邊是送葬隊伍正在登爬的平緩丘陵。基地甚至擴展到這邊來,就好像梯田似的,墳墓一圈圈地往上蓋,直到山頂。

史邁利強調的天堂的象徵性,在墓地中心的法式庭園發揮得淋漓盡致。那是一座以對稱性為特徵的人工花園,主要由圍著中央噴泉,分佈整齊的四個池子、宛如迷宮的籬笆以及精心修剪過的橢圓形灌木所組成。史邁利在那裡營造想像的《聖經》風景。換句話說,四座池塘象徵的是《創世紀》中提到的灌溉伊甸園的四條河川,籬笆的蓊蓊綠意則是生命之樹的象徵——沒錯,這裡就是伊甸園,而星羅棋布的墳墓就是被請來天堂做客的善男信女。 自古以來,東方人習慣把對樂園的嚮往與庭園結合在一起。不過史邁利更把這種思想發揚光大,而他交出的漂亮成績單就是微笑墓園的庭園墓地。 葛林跟隨的送葬隊伍持續走在可以俯瞰人工伊甸園的登山小徑上。雖然剛發生了那麼恐怖的事,但隔天下午,史邁利的葬禮仍舊照常舉行。警方那邊當然不太贊成,不過不知為什麼,死者的家屬好像都希望葬禮能夠盡快舉行,而詹姆士更是最為堅持。約翰死了以後,威廉說他原本就對墓園事業不感興趣。於是,詹姆士成了新任經理,掌握了墓園的主導權,連同巴利科恩一族也全都聽他指揮。

然而,或許真是葬得太快了。來送殯的人很少,墓園前領主的送葬行列竟顯得有點冷清。全身包裹著祭服的馬利阿諾神父走在最前面,然後是負責抬棺的數名友人和墓園員工,接著是由坐在輪椅上讓諾曼吃力地推著走的莫妮卡所領軍的遺族親屬,以及一夜沒睡、堅持留下來的崔西警官和刑警們——總共就這些人送史邁利上山頭。 葛林瞥了就在他身旁的崔西一眼,疲倦的中年警官似乎被一連串的突發事件給打擊了。剛剛也是,他忙著應付突然闖入殯儀館的第九頻道播報員和報社記者,好不容易才把他們甩開,這才跟上了送葬隊伍。看著崔西呆滯的眼神,還有好像架著他在走路的兩名刑警,葛林不禁對未來感到憂心。 一行人來到了山頭,發現上面也蓋了好多墳墓。葛林經常在想,比起一整排形狀幾乎都一樣的日本墳墓,能夠反映出受葬者個性、形形色色各有不同的西方墳墓要有趣多了。像這一帶就是,有一塊石頭嵌在土裡的簡單墳墓,也有常見的、裁切得好像一片吐司擺在地上的方形墓石;有做成十字架形狀的,也有看上去像是一間小廟的,甚至還有把整篇《聖經》故事雕刻在上面的……各種不同的造型陳列在眼前,就好像展示櫃一樣。

在這些墳墓的中間,已經挖好一個新的墓穴。史邁利的棺材緩緩地被放下,停在墓穴的邊邊。這裡可以俯瞰整座墓園,就算要蓋再大的陰宅也不成問題,不過,史邁利本人偏好的卻是簡單且樸素的普通葬禮。 眺望著腳下寬廣的美麗墓園,葛林心想,將來自己也會埋骨在這裡嗎?就在這個時候,身旁的赤夏拉了拉他的袖子。 “餵,你看那邊。” 赤夏說的那個地方,有一座新蓋好的白色大理石墳墓,墳前是修剪得十分整齊的草地,草地上,胖胖的中年男子正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葛林對那個男的有印象,是怕老婆出了名的大理石鎮鎮民代表,他最近剛死了老婆。 赤夏小聲地說道:“我剛剛經過的時候。看了一下那上面的墓誌銘。寫的是——'不管流再多的眼淚,她都不會活過來了。'”

葛林聳了聳肩說道:“就是這樣,他才會哭啊!反正再怎麼哭,老婆都不會活過來了,他就可以安心地跟秘書去幽會了。” 正在閒聊的時候,安葬禮開始了。馬利阿諾神父高亢的聲音響起: “主啊,請不要吝於審判祢的僕人,但也請祢能完全赦免他的罪……” 然後是神父和參禮者的輪流誦念。 神父唱道:“主啊,在那令人恐懼的日子,請救我等脫離生死的輪迴……” 參禮者同聲祈禱道:“主啊,求祢賜給他永遠的安息並以永恆的光輝照耀。” 這時,在眾人的環繞之下,棺木被放進墓穴裡,神父向棺木撒三次土、禱告,接著灑三次聖水、獻香。 葛林一邊看著馬利阿諾神父拿著手提香爐在墓穴上方搖晃,一邊想起下葬前在教堂舉行殯葬彌撒時,神父所誦讀的《約翰福音》的某段經文。

“……馬大說:'我知道在末日降臨的時候,他必復活。'耶穌對他說:'復活在我,生命也在我。信我的人,雖然死了,也必復活。凡活著信我的人,必永遠不死。你信這話嗎?'馬大說……” 殯葬彌撒上,神父誦讀的內容一直在葛林的腦海中迴響著。 “信我的人,雖然死了,也必復活。” ——可是,什麼都不信的葛林不也復活了嗎?還有約翰也是……對了,現在連人帶棺正要被埋進墓穴裡的史邁利爺爺又將如何呢? 他曾有過宗教信仰嗎?他到底會不會復活呢? 葛林覺得一顆心七上八下的。 在時間已經靜止的死者的靈柩上方,神父手上的香爐就像是鍾擺似的左右搖晃——滴答、滴答、滴答……隨著那催眠的節拍,葛林心中不斷重複著這句經文:

“死了也必復活,死了也必復活……” 接著又是輪流誦念,神父與參禮者同唱聖歌。最後的儀式是參禮者朝墳墓澆聖水、撒玫瑰花瓣。 靠近墓穴撒花瓣的葛林從剛才就注意到某件事。在他身旁的崔西樣子怪怪的。大家在念禱詞的時候,只有他一個人沒有參加,卻把眼睛睜得大人的,不斷喃喃自語著:“死人怎麼樣了?到底復活了沒有……” 葛林之後,輪到了崔西,他往前跨了一大步,站在墓穴的邊緣,然後,那件事就發生了。 崔西沒把手裡的花瓣撒出去,自己卻跳進了墳墓裡。 由於事發突然,在場的人全呆住了,根本來不及阻止。當然,也有人以為那是意外,不過病懨懨的警官可不是不小心掉進去的。跳進墓穴的崔西整個人扒住棺材,把臉貼了上去,用顫抖的聲音喊道:“餵,史邁利·巴利科恩!我知道你活過來了。餵!所有的一切你都看到了吧?別裝傻了,趕快告訴我是怎麼一回事……”

崔西一邊說一邊用手掀開蓋子,這不敬的舉動引來參禮者的尖叫和怒吼。不過,那聲音很快就停了。 棺材的蓋子被打開了,和崔西一起看到裡面的人頓時全成了啞巴。 裡面同樣是空空如也。 福克斯快煩死了。打從國中時代,好賭的父親因為賭輸了被罰到蒙大拿陸橋倒立以來,他就不曾覺得這樣丟臉過。 崔西在墓穴裡剛把棺材掀開,參禮者後面就閃起了鎂光燈。都說不准他們跟來了,但那些記者還是混在人群中跟了過來。 崔西的失態舉動終於把詹姆士惹毛了。盛怒的詹姆士命人把崔西帶往殯儀館的靈安室,要他好好休息。於是,福克斯和卡拉漢只好連拖帶拉地把精神恍惚的上司帶開。 好不容易來到殯儀館的正門,守候多時的媒體立刻圍了上來,再度讓他們的羞恥心暴露在陽光之下。記者們拋出一連串的問題:“警官,巴利科恩父子都復活了,這是真的嗎?”“聽說失踪的兇手也是死人,你有什麼看法?”“鎮上是不是又在傳二十年前的兇殺案了?”卡拉漢一邊撥開媒體圍起的人牆,一邊對福克斯耳語道:“你先帶長官走,媒體我來應付。”知道卡拉漢愛出風頭的福克斯雖然覺得這個提議不妥,卻還是默默地接過崔西,往大廳走去。

就在這個時候,福克斯發現有個像是日本人的男子正在跟櫃檯的沃特斯講話。 “哎呀,我來得太晚了。史邁利先生已經下葬了?哦,是嗎?白跑了一趟,那法林頓先生的葬禮呢?我想也應該要參加一下他的……” 聽到這番話,之前還迷迷糊糊的崔西突然又醒了。他掙脫福克斯的手臂,一把揪著日本人的胸口,開始叫嚷道: “這位先生,你剛剛說什麼?法林頓的葬禮?不會有那種東西了,因為那傢伙已經逃出去了。死人爬起來,逃出去了,你是故意來這里幹擾我辦案的嗎?……” 福克斯連忙把崔西拉開,將他交給沃特斯,請他帶崔西到靈安室,然後他轉身面向被嚇傻的日本人,說道:“請過來一下,我有事請教您。” 進入大廳後面的事務室,自我介紹後,福克斯馬上致歉道:

“我的上司真是太失禮了。唉!他就是他們那個世代特有的工作狂,還背負著三、四十年前'美國第一'的包袱。最近一連串的懸案讓他累壞了,請您不要見怪。” 福克斯說完,往椅背上一靠,蹺起二郎腿,擺出“遊刀有餘的能幹刑警”的姿勢。接著他稍微調整腳交叉的角度,觀察眼前這位名叫南賀平次的日本人的反應。對他而言,這可是記嘉獎的大好機會,精神錯亂的崔西已經被送往靈安室,吞下鎮定劑的他現在肯定睡得跟死人一樣,而卡拉漢正在外面代崔西應付媒體。換句話說,只有他一個人單獨審訊這名日本人,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福克斯雖然對工作沒興趣,卻很喜歡記功和加薪。 ——好好利用這個機會,說不定這次我可以名利雙收,既記功又加薪呢!

福克斯假裝若無其事地問道:“對了,南賀先生,您跟法林頓先生是什麼關係?” 南賀的表情交雜著憤怒和困惑。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會有那麼多記者?法林頓怎麼了嗎?” 福克斯的態度是很客氣,不過,他並不打算跟這名英語發音很怪的日本人長期耗下去,動作不快點,等卡拉漢回來,說不定功勞就會被搶走了。於是他學電視上經常看到的刑警那樣,皮笑肉不笑地恐嚇道: “南賀先生,問問題的人是我。在美國這個地方,警察負責問話,市民負責回話。這可是規矩。這附近不守規矩的人都會被大家討厭,尤其是不守規矩的日本人。” 不覺得不守規矩有什麼不好的日本人南賀,根本就不怕福克斯的威脅,不過,他也知道跟他作對沒有好處,所以決定還是照實回答。 “不,我跟他連面都沒有見過。” “那你為什麼提到葬禮?” “那是因為——欸,土地開發雖然是我的本業,不過,最近有人找我贊助百老彙的歌舞劇——” “土地開發和歌舞劇?” “就好像財團擁有棒球隊一樣,看中的是宣傳效果。不過呢,我可不是人家在講的炒地皮專家,藝術方面,我多少懂一點。我也非常喜歡歌舞劇。” 這時,福克斯嘗試做了個“神探可倫坡”流的圈套。 “哦,是嗎?歌舞劇也是我的嗜好之一。我想您應該也很迷弗雷德·阿斯泰爾吧?” “嗯,在我看來,他簡直就是神了。” “對啊!受過古典芭蕾訓練的,身段就是不一樣。” “是,那倒是。”南賀冷冷地回應道。 ——騙子,福克斯心想。阿斯泰爾才沒有學過什麼古典芭蕾呢,南賀根本就不看歌舞劇,只是在吹牛罷了。 “然後呢?這跟法林頓有什麼關係?” “啊,對哦!是這樣的,他跟這個家的演員威廉先生似乎也有交情。在威廉先生介紹給我看的雜誌裡,上面有寫到關於法林頓先生的事。” “是怎麼寫的?”福克斯覺得有點意思了。 “好像說西岸眾多藝術活動的背後,一直有個名人在支持什麼的,而最近,這位名人也陸續跟很多東岸的藝術家做過接觸。看樣子,似乎是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大人物。老實說,雖然我也很喜歡歌舞劇,卻一直打不進那個圈子。所以我想大家見個面,請他幫我……” “那乾葬禮什麼事?”福克斯問了個笨問題。可倫坡的魂魄不知什麼時候離他而去了。 “哈哈,再怎麼說,我都不會請死人幫我引薦的。我看了別人介紹的其他雜誌,知道法林頓先生驟逝的消息,而且他的葬禮還是在微笑墓園舉行。說到這個,我就生威廉先生的氣,他竟然什麼都沒告訴我。總之,今天業界一定會有很多大人物來,所以我想至少來這裡發個名片什麼的……” 好個不知廉恥的傢伙。福克斯心想,竟然把別人的葬禮當作是談生意的地方——不過,也算是有點收穫了。只要問出報導法林頓的是哪家雜誌,說不定就能夠把法林頓的身家資料查清楚了。 南賀看著不自覺露出笑容的福克斯,問道:“你哪裡不舒服嗎?福克斯先生。” “不,我好得很。如果我是阿斯泰爾的話,說不定會當場跳起舞來呢……” 福克斯從步道上看到褐色砂岩的大樓,心裡雀躍不已。終於來到今天的最終目的地了——《幕後花絮》的編輯部就在這棟大樓的四樓。 福克斯把下午的工作行程回顧了一遍,連他自己都不禁感到佩服。這大概是他平常三天份的工作吧?不,正確地說,不只是量和時間,連質都是三天份的。 福克斯聽完南賀的話後,馬上跑去向崔西報告,他有技巧地把重點隱匿起來,還自告奮勇地說雜誌這條線就由他去追。精神恍惚的崔西已經無法判斷讓經驗不足的福克斯去是好還是壞,唯一能做的就是點一點頭。 於是,福克斯立刻趕往墓碑村的圖書館,去找南賀說的那幾本雜誌,不過,這裡的藏書全都是人家說的“讀者就是作者”的那一種,讓他當場傻眼,撲了個空的福克斯只好轉往大理石鎮。 不愧是大理石鎮的圖書館,連一些冷門的小雜誌都有。福克斯在那裡找到了南賀說的那兩份雜誌,翻已經過期的出來看。 兩者之中的《角燈雜誌》倒是寫了很多有關法林頓的報導,散見在探討業界小道消息的專欄裡。從兩個月前出刊的那本開始,每隔一周就會有“身份不詳的藝術贊助家的秘密”、“法林頓先生對東部的表演事業有興趣”、“法林頓先生在舞會上結識演員威廉·巴利科恩”之類的報導出現,每一期都寫得神秘兮兮的。法林頓的事只能從標題上去了解,怎麼看都像是二流雜誌的緋聞八卦。於是,福克斯打電話去該雜誌位在後灣市的編輯部,想跟負責撰寫專欄的瓊·維曼取得聯繫。結果對方冷淡地回答說:不巧,她從今天開始休假一個禮拜。 沒辦法,福克斯只好指望另一家雜誌——《幕後花絮》了。那是一本超薄的周刊,主要是報導業界的情報。而關於法林頓的報導,如南賀所言,只有一則。同樣出現在矯揉造作的文章結合而成的八卦專欄裡,講的是法林頓的死訊。不過,也僅有寥寥數行,就寫在對某位名不見經傳的演員的緬懷之後。 然而,在本週的專欄裡,抱著遺憾的心情,我們必須向您報告另一則殞落的百老匯傳奇。七一年因演出“灰熊和西貢搖滾”而贏得一票死忠影迷的威廉·巴利科恩先生,和相傳即將進軍東部演藝界的休伯特·法林頓先生,兩者間的合作計劃因法林頓先生的驟逝而破局了。欣聞沉寂已久的巴利料恩先生將推出新的歌舞劇,我們亦充滿期待,這樣的結果實在太令人遺憾了。 法林頓先生的葬禮訂在十一月五日,就在巴利科恩先生家經營的墓碑村微笑墓園舉辦。在此謹代表演藝界,祝他一路好走,榮歸西方極樂。 讀完報導的福克斯馬上打電話到《幕後花絮》的編輯部,得到的訊息是寫這篇文章的專欄作家派屈克·杭特今晚會回來報到。真是太幸運了!福克斯看了看手錶,六點三十分。 《幕後花絮》的編輯部同樣也位於後灣。從這裡飛車過去,或許十二點以前可以趕到。福克斯立刻離開了圖書館。 就這樣,福克斯現在人站在後灣的老舊建築前面。 四樓的編輯部裡亂糟糟的一片,深夜工作的疲累瀰漫在空氣中。牆壁上貼滿了形形色色的海報,敲打打字機和文字處理機的聲音不絕於耳。一名女性編輯正一邊吸著從外面買來的麵條,一邊在校樣上畫上紅字。隱身在堆積如山的書本和文件堆裡,不時響起的電話……福克斯在這裡頭轉來轉去,詢問事先跟他約好的編輯魏斯特坐在哪裡。 魏斯特是個眼袋很深的疲倦中年男子,他正弓著背在校對印好的稿子。 福克斯跟他打招呼,他卻連頭也不回,更遑論握手了。 “不好意思,這個我兩點之前要批出來。我們就邊做邊聊吧!”他說。 編輯這種人要採訪你時可殷勤了,但換作你要去問他話時,十個有九個沒好臉色。 福克斯無奈,只好對著魏斯特的背說道:“我在電話中也說了,我想見貴雜誌負責撰寫專欄的派屈克·杭特先生。” 魏斯特瞥了一眼手錶說道:“杭特老師通常都是在這時候送稿子來的。” 接著,他向對面正在吃麵的女編輯問道:“凱蒂,杭特人呢?” 被稱作凱特的女子咕的吞下麵條,然後比出我也很忙的動作,不甘不願地翻開記事本。 “杭特大師嗎?他確實說過預計今天晚上會回來。” “你說'回來'——他到哪裡去了嗎?” “嗯,他去州北部旅行了。好像是墓碑村的微笑墓園什麼的,他說要去出席葬禮。” 魏斯特這時終於把頭轉向福克斯,認真地說道:“就是這麼回事,讓您白跑一趟,真是對不住。” “墓碑村?微笑墓園?難道他是去參加法林頓的葬禮?” 福克斯嚇了一跳,原以為今天會趕去參加那場騙人葬禮的除了南賀平次以外,就只有威廉的朋友廣告商吉姆·費爾德了,沒想到—— 魏斯特無視於福克斯的困惑,說道:“誰的葬禮我是不清楚啦!不過,你剛剛在電話裡好像說正在調查墓碑村的命案是吧?如果你回去有找到杭特,麻煩你告訴他一聲,請他趕快把稿子交來……” 之後,福克斯也向其他人打聽法林頓的事,不過,編輯部裡的人都說不認識。 不死心的福克斯繼續前往同市的《角燈雜誌》,不過,在這里人家對他也是愛理不理的,而關於法林頓,更是什麼都沒查到。看來這位神秘富豪的事,只有杭特等少數圈內人才知道。最後,福克斯終於覺悟到,只付出比準備高中期末考多一點的努力,是不可能記嘉獎也不可能加薪的,這才踏上了歸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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