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偵探推理 給福爾摩斯的信·貝克街的中國亡靈

第26章 第二十四章威爾莫茨教授

失魂落魄地回到病房之後,林朝暉安慰了我兩句就出去了。福爾摩斯先生也走過來輕輕地拍了拍我的肩膀,他是知道我和瑞恩的感情的,從我們見面到瑞恩殉職,我和瑞恩是真的形影不離,無論是吃飯、睡覺、還是外出行動,全部在一起。 幾天都沒合眼了,最後實在熬不住,我的眼皮終於重重地合上了。 再次醒來,已經是下午了,這次是被餓醒的。斯人已逝,活著的人還是要吃飯的。 我招呼護士去給我弄了份香菇烏雞湯來,正埋頭喝著的時候,有人推門進來了,是福爾摩斯先生和林朝暉。看林朝暉的樣子,估計是剛從手術室出來,手上的手套還沒摘。 “石先生,醒了啊。”林朝暉邊脫帽子、摘手套邊問候道。 “嗯,餓得不得了。”我答道,“右手還不能動,左手吃飯就是彆扭,像老太太喝粥似的,看這湯撒得被子上到處都是。”

“呵呵。”林朝暉笑了一聲,安慰我說,“不要緊的,再過幾天,你的右手就能拆石膏了。” “對了,”我想起來了一點事兒,就放下湯勺問道:“那天我昏迷之後的事情怎麼樣了?那個變態的威爾金斯抓住了嗎?” 林朝暉聽了之後,扭頭看了一眼福爾摩斯先生,福爾摩斯先生努努嘴,示意讓他講。 林朝暉便搬了個凳子坐到我床前,說:“那個威爾金斯可能以前出過事故,右眼受過傷,有視力障礙。被福爾摩斯先生的傘尖捅破左眼之後,他幾乎就是個瞎子了,但我們還是費了點勁兒才制服了他。” “這孫子要拉去槍斃一百次。”這會兒我又想起是他殺死了瑞恩,不禁咬牙切齒地說道,同時還感覺自己的右臂在隱隱作痛。 “……”林朝暉看了我一眼,相信他能夠理解我的心境。過了一會兒他才接著說道:“我們沒有把他交給警方,而是留在了醫院給他做治療。”

“什麼?”我大叫了起來,激動地說道,“就算是人道主義優待戰俘,也要看人啊。這個殺人魔王威爾金斯,根本就不配給予人道主義的待遇。” “石華,你冷靜點。”這個時候福爾摩斯先生終於發話了,他說,“我知道你對瑞恩的死很悲憤,我們大家何嘗不是一樣?大家對此都感到很難過。但是,也不能夠意氣用事。我們可以找足證據把他送上法庭,讓法律制裁他。” “威爾金斯這種人根本就不配享受法律的待遇,他應該被千刀萬剮!”悲憤之下,我的情緒有點失控。 福爾摩斯先生加重了語氣說道:“他沒有人性,濫殺無辜,但是我們不是。我們有逮捕他、讓法律制裁他的權利,但是我們沒有殺死他的權利!” “……”我被他義正言辭的威嚴怔住了,悻悻地低下了頭。

“對了。”林朝暉這會兒插嘴道,“我對那幾個工兵身上的布料做了化驗,就和當初夏先生在張家界澧源齊萬福的住所蔓藤那兒發現的布料一樣,看來齊萬福也是死於他們之手無疑。” “況且,威爾金斯現在是我們這件案子的關鍵鑰匙,後面的很多事,都還需要他張口。”福爾摩斯先生這會兒放緩了語氣說道。 說到這兒,大家都沉默了。過了半晌,福爾摩斯先生說道:“石華,威爾金斯只是一個劊子手,一個棋子而已,我們只要找到幕後的操盤手——目前看來,就是那個威爾莫茨教授——只要找足證據,把他送上法庭,那才算是真正為瑞恩報了仇。相信,很快我們就會要和他交手了。” “哦?”我跟著說道,“你有什麼新的打算了嗎?” “顯然,我們那夜在郊外墳地伏擊的那群人,是威爾莫斯教授手下的一群懷有二心的叛變分子。通過對他們的審問,你知道我得到了什麼消息嗎?說出來一定會讓你們大吃一驚的。”福爾摩斯先生說到這兒突然打住,吊起了我和林朝暉的胃口。

很顯然福爾摩斯先生的目的達到了,我和林朝暉不約而同地問道:“什麼?你發現了什麼?” 福爾摩斯先生微微一笑,說:“說起來確實很不可思議,從3個工兵和那個假道士嘴裡,我得知他們一行這次來到中國的目的,是為了做一個實驗,一個我們以前猜測過的、被認為是很荒謬離譜的實驗:通過提取一些四柱純陰的小孩的精血——當然,他們認為這些精血裡面蘊藏著小孩子的極陰體質的魂魄——精魄;然後,再輔以一些特殊的材料、咒語和儀式,把精血煉製成藥丸。據他們所說,吃了這個藥丸就可以讓人擁有超能力。” “幼稚!無知!荒謬!愚昧!”醫生出身的林朝暉聽到這兒,一下子從嘴裡蹦出幾個詞組來。 “當然,他們並不是憑空就相信通過這些邪惡、陰暗的手段,就可以獲得超能力的,他們是有事實和心理依據的。”福爾摩斯先生緊接著說道,“那個威爾金斯,就是他們相信這一說法的信心來源。”

“難道那個怪胎威爾金斯就是服用了那種藥丸,才擁有如此超人的變態體質和力量的?老實說,威爾金斯絕對算得上是一個超人,他的威力我是領教過的!”這個時候我插嘴道。 福爾摩斯先生點了點頭,說:“那天晚上和威爾金斯交手的時候,我也看出來了,他的力量、跳躍速度都是大大超乎常人的。還有,他的身體,好像擁有非常完善的免疫系統——你們也看到了,當晚石華的棒球棍砸在他頭上就那麼乾脆地給折斷了,還有後來他身中4槍,居然還能站起來繼續追殺瑞恩。——這些,根本就不是正常人類,甚至正常生物能做到的。” “那……關於威爾金斯的變態,我們能如何解釋?”我問道。 “我之所以沒有把他交給警方,而是帶回了醫院醫治,就是想等他復原一些之後,讓林醫生給他做一個全面的檢查,看看他的基因到底有何異於常人之處。——顯然我不會相信他是吃了那種無厘頭的藥丸才變得如此剽悍的。”福爾摩斯先生輕輕地答道。

“另外,從假道士和工兵們的嘴裡,”福爾摩斯先生接著說道,“我還知道了他們那晚為何要背著威爾莫茨和威爾金斯私自行動——其實老辣的威爾莫茨已經預料到了那個四柱純陰的童屍可能有詐。——他們說威爾莫茨教授心狠手辣、狡詐無比,而他手下的威爾金斯,則像是一個獵犬一樣,牢牢地攫取著他們這幫人的命脈。” “所以,斯科特帶頭,煽動了那個負責作法的道士,偷走了威爾莫茨的羊皮卷,企圖獲得像威爾金斯一樣的超能力,那樣就可以擺脫威爾莫茨和威爾金斯的掌控了?”林朝暉接過話頭道。 “是的。”福爾摩斯先生輕輕地點了點頭。 “暗流洶湧,以暴制人,終究會失敗的。”林朝暉長嘆了一口氣,不無感慨地說道。 “我把那個假道士放回去了,讓他幫我帶個信給威爾莫茨教授,他要找的東西——就是那剩下的半張羊皮卷,在我的手裡。”福爾摩斯先生說道,“我想,很快威爾莫茨教授就會來找我了。關於這個案子的一些疑問,看來,我還需要和這個老狐狸當面交流交流了。”

福爾摩斯先生堅毅的臉上,隱隱露出一絲不易覺察的笑容。 在醫院躺了三天之後,我的右手終於拆了石膏。當那層厚厚的甲皮從我手上摘下的時候,整個身體感覺為之一鬆,舒暢多了。 醫院要求我留院休息、觀察幾天,我拒絕了,火急火燎地辦了出院手續。我可不想好胳膊好腿兒的還躺在醫院的床上,哪裡也不能去,什麼也乾不了。 這天剛提著東西出了醫院,就看見福爾摩斯先生和林朝暉從外往裡走,我叫住了他們,告訴他們我提前出院了,不用上去了。 福爾摩斯先生伸手接過我手上的行李,說:“那我們先上車去等,林醫生上去拿點東西就來。” 林朝暉點點頭,就一路小跑著進醫院去了。 剛坐上車,我口袋裡的手機就叫了起來,我摸出來正準備打開翻蓋接電話,突然就愣住了——來電顯示是福爾摩斯先生!

我碰了碰福爾摩斯先生,示意他看我的電話。 福爾摩斯先生一看,也愣了一下。他想了兩秒鐘才說:“你接。” 我剛複原的手有些顫抖,我戰戰兢兢地掀開了翻蓋,摁下了綠色鍵,緊跟著把免提也開了,這才說:“餵!哪位?” “石華先生是吧,我知道夏福佑先生現在肯定在你身邊,麻煩您請他接電話。”裡面傳出來一個很客氣的聲音,口音也有些僵硬。 “你好,我就是,您應該是威爾莫茨教授吧?”一邊的福爾摩斯先生答道。 “是的,是我,夏先生,久仰大名了。”那邊依然很客氣。 可是在這種友好的對話中,我卻心裡一沉,傳說中的幕後主謀——威爾莫茨教授,終於現身了。 “在列車上安排人偷我的手機,這種做派好像不太雅觀啊,威爾莫茨教授。”福爾摩斯先生戲謔道。

“哈哈!”手機里傳出一陣爽朗的笑聲,說,“實在抱歉,夏先生,行事需要。如果你願意告訴我你地址的話,我可以給你把手機郵寄回去,或者再送你一個更好的。” “謝謝。”福爾摩斯先生接話道,“我更想你當面交還給我,就像貴國當初交還我們的香港一樣,在一種友好而莊重的條件下。” “說實話,我也非常想見你一面,你這樣的對手,確實很難遇到。我想如果你不是為警方賣命的話,我們可以成為很好的朋友。”那邊依然很客氣地說道。 “多謝抬舉——如果你不是罪犯的話,我也是這麼認為的。”福爾摩斯先生客套了一句。 “不,不是抬舉,也不是誇獎,你實至名歸。我想,我們很快就會見面的。”那邊的威爾莫茨說道。 “擇日不如撞日,不如就今天吧,我還特意給你準備了一份神秘的禮物呢。”福爾摩斯先生笑著說。

“哦?”那邊的聲音表現出饒有興致的意味,說,“那我倒要看看大名鼎鼎的夏先生,會送給我什麼禮物。不過,不是現在。我知道我不可能這麼快就說服你加入我們,所以我們兩個就像兩隻貓,又像兩隻老鼠,在對方的眼裡,都是自己的獵物。” “好的。”福爾摩斯先生微微一笑說,“那等你方便了來找我,我為你準備好了1998年的Cabernet Franc和一份你十分感興趣的禮物。” “好的,那我們再會。我相信不會太久,這一天很快就會到來,我很期待。”那邊說道。 “是的,我也同樣地期待著與您見面。”福爾摩斯先生說著,便掛掉了電話。 剛掛掉電話,林朝暉就匆匆拿著一個文件夾出來了。福爾摩斯先生什麼也沒說,接過文件夾就翻開看了起來。 看完福爾摩斯先生的嘴角又露出了一絲得意的笑容來。他合上文件夾,大手一揮,心情不錯地說:“開車,走,先找個酒店,我要去睡個好覺,傍晚再起來,我們弄點酒菜慶祝石華出院。” 一路上經過一些酒店,福爾摩斯先生卻不讓林朝暉停。直到開到一家叫做“聖隆大酒店”的樓下,福爾摩斯先生才喊停,然後帶著我們進去了。 福爾摩斯先生先還用特許證,找前台的接待人員索要了入住記錄表,翻開看了看後,才訂了一間在12樓的房間。路上福爾摩斯先生說過回去睡覺,沒想到一過房間,他真的就撲倒在床上睡著了。 林朝暉向我做了個“噓”的手勢,就拉著我出來了。他說:“夏先生這幾天都沒有睡覺,可累得夠嗆,讓他好好休息一會兒吧。” 我知道福爾摩斯先生確實很辛苦,就點了點頭,跟著去了酒店的大堂,叫了兩杯檸檬汁,就坐下閒聊起來。 不知道怎麼的,我們的話題最後還是聊到了瑞恩,一提起他,我的眼角就有點發酸。林朝暉也明白我和瑞恩的感情,只是在一邊默默地拍了拍我的肩膀,便不再打擾我。 到天剛擦黑的時候,已經穿戴整齊的福爾摩斯先生來到了大堂,走到我們身邊坐下,點上一根棕煙,才說道:“林醫生,麻煩你去吩咐下酒店的餐飲部,給我們弄幾個好菜,要西餐,端到我們房間。記住,整一瓶好一點的紅酒。” “好,我這就去弄,咱們今晚好好喝點,慶祝石華康復出院。”林朝暉起身說道。 “對了,要準備四份餐具。”福爾摩斯先生接著吩咐了他一句。 “怎麼?”我好奇地問道,“難道我們還有其他的客人麼?” 福爾摩斯先生笑了笑,沒有回答我。我有點納悶,在杭州這地兒,我們也沒有其他的熟人啊。難道……難道是空一份祭奠瑞恩? 等林朝暉回到房間以後,福爾摩斯先生便讓我們佈置好房間,擺好桌椅。 剛收拾完,酒店服務員就把飯菜、紅酒給送過來了,我們在一邊等服務員把桌子上擺滿。等一切佈置好之後,福爾摩斯先生給了一個服務員100塊錢小費,說:“麻煩您到隔壁1219號房間,幫我請康特利·李先生過來一起用餐,你就說是夏福佑讓你去請的。” 那服務員接過小費,鞠躬說:“好,謝謝。”就退了出去。 原來不是留給瑞恩的,是真的有客人。我好奇地問福爾摩斯先生說:“康特利·李?你的新朋友?” 福爾摩斯先生微微一笑,說:“不,不是,是我們的老朋友了。” “到底怎麼回事兒?”我愈發疑惑了。 福爾摩斯先生摸出一根棕煙點上,說:“我們今晚的客人,不是別人,就是威爾莫茨教授。” “啊?”我和林朝暉同時驚叫了出來。 “不用太吃驚,在公共場所,威爾莫茨教授是個紳士,他不會做出什麼傷害大家的舉動的。”福爾摩斯先生輕描淡寫地說道。 “那……”我還是有些驚駭於“威爾莫茨”這個名字,我問道,“那,你是怎麼知道他住在隔壁的?” 福爾摩斯先生吐出一口濃煙,答道:“上午威爾莫茨給我們打電話的時候,你沒注意到他說話的那邊,有其它的聲音嗎?” 我搖了搖頭,說:“沒有。” 福爾摩斯先生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那裡面傳來微弱的背景音樂,就是你們剛才在大廳裡喝檸檬汁時候聽到的音樂。” “那你是怎麼知道那種音樂就是在這個酒店的?”我依然不解。 “我這種職業,居無定所,四海酒店、旅館為家,顯然是我以前住過這裡的。”福爾摩斯先生給我解釋說。 “那你怎麼這道那個康特利·李就是威爾莫茨呢?”同樣迷惑著的林朝暉也加入了發問的行列。 福爾摩斯先生無奈地一攤手,繼續給我們講解說:“我看了客戶入住單,只有12、13、17和21樓住著外國人。顯然因為基督信徒的原因,他不會是13樓的那個,而另外的幾樓如何排除?”這個時候,福爾摩斯先生從口袋裡摸出那張被齊萬福撕碎又被林朝暉粘起來的紙片說:“筆跡——客戶入住酒店,是需要簽名的。” “咚、咚、咚!”正說著,就響起了敲門聲。 我和林朝暉都一齊把頭扭向了大門的方向。福爾摩斯先生在煙灰缸裡捻滅煙頭,整了整衣領,就拄著雨傘走過去開門了。 福爾摩斯先生把門一拉開,一個矮小卻十分精壯的中年男子站在了門前。他帶著禮帽,穿著一身黑色的禮服,領口還打著蝴蝶結;手上和福爾摩斯先生一樣,拄著一根手杖。 “你好,康特利·李先生。”福爾摩斯先生熱情地伸出了手。 那人友好地鞠了一躬,握住福爾摩斯先生伸過來的手,用生硬的普通話說:“你好,夏先生,還是叫我威爾莫茨吧。你的外套非常帥氣。” 福爾摩斯先生一笑,說了句:“謝謝!請!”便把他讓了進來。 關好門,福爾摩斯先生便招呼那人在上首坐下,然後對我和林朝暉介紹道:“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威爾莫茨教授。” 我和林朝暉愣了一下,還是學著福爾摩斯先生的樣子,起身和他友好地握了握手,但是很快就鬆開,坐下了。 繼而福爾摩斯先生指著我倆給那人介紹說:“教授,這兩位是我的朋友。這位,是林朝暉醫生;旁邊這一位,是我的助手石華編輯。” 那人微笑著再向我們一一點了點頭。 ——其實到現在我還不敢相信坐在我們面前的,就是那個傳說中的幕後首腦、那個製造了連環兇殺案的兇手,威爾莫茨教授! 他矮小的身材,枯瘦的腦袋,渾濁的眼睛已經凹陷下去了,高高的鷹鉤鼻生在乾癟的臉上格外引人注目,薄薄的嘴唇毫無血色。 福爾摩斯先生起身給我們一人倒上一杯紅酒,便率先舉杯,說:“來,我們歡迎威爾莫茨教授光臨,真是榮幸之至啊。” 那個威爾莫茨趕忙也端起酒杯起身,陪著福爾摩斯先生寒暄說:“言重了,夏先生聲名遠播,久仰大名久矣,今日得見,果然氣度不凡。” “讓你見笑了,我先乾為敬。”福爾摩斯先生說罷舉杯一飲而盡。 “……”我和林朝暉這會兒有點雲裡霧裡了,這是乾嘛呀?一個偵探和一個惡魔在這兒互相吹捧、寒暄著。福爾摩斯先生莫不是吃錯藥了?如果真的是那個混世魔王,咱直接武力拿下就是,用得著這麼客氣嗎? 福爾摩斯先生似乎是看穿了我們的心思,他一本正經地說:“教授是有護照的,他是來大陸投資的正正經經的商人,有我們的政府和大使館保護,我總不能就因為他讓人偷了我的手機而把他告上法庭吧?” “哈哈,夏先生說話真風趣,佩服,佩服。”威爾莫茨笑道,然後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盒子,放在桌子上推到福爾摩斯先生面前,說:“這是夏先生的手機,現在完璧歸趙,多有得罪,望您見諒。” 福爾摩斯先生爽朗地一笑,把盒子收下,說:“哪裡。來,大家吃飯。” 一餐飯下來,福爾摩斯先生和那個威爾莫茨教授可真是聊得風生水起、不亦樂乎。像是多年老友重逢似的,從美國的南北戰爭,聊到英國的資產階級大革命;從東方快車案,聊到尼羅河兇殺案;從日本的山口組,又聊到了意大利黑手黨。 我和林朝暉看著他倆聊得那麼融洽,面面相覷之後,都有點不知所措,尷尬地用刀叉在盤子里胡亂地扒拉著,把一塊牛排弄得面目全非、慘不忍睹。 過了好久,看著威爾莫茨教授放下餐具,用餐巾擦了擦嘴巴,福爾摩斯先生這才停止了口若懸河、東拉西扯。 他說道:“貴國的著名詩人雪萊有一句名言:'一個人如果不是真正有道德,就不可能真正的有智慧。精明和智慧是非常不同的兩件事。精明的人是精細考慮自己利益的人;智慧的人是精細考慮他人利益的人。'不知道威爾莫茨教授,認為自己是哪一種人呢?” 威爾莫茨一笑說:“貴國也有一句民諺說'能足智者,天不能窮'。” “哦?”福爾摩斯先生說道,“你真的是這麼認為的麼?” “智慧起源於愚蠢的廢墟之上。”威爾莫茨說,“其實無所謂智慧與愚蠢,人的一切行為都是服務於自己的感官。成功了,便是智慧;失敗了,便是愚蠢。很有可能你在一件事情上成功了,卻又在另外一件事情上失敗了。” “那麼,威爾莫茨先生,”福爾摩斯先生笑著說道,“你是否有興趣讓我們的智慧對撞一次呢?如果我輸了,我給你你想要的東西,如果我贏了,你告訴我我想知道的內容。” “如果這間屋子裡沒有裝任何錄音設備的話,我倒是願意一試。”威爾莫茨也笑著答道。 福爾摩斯先生站起身來,平舉起雙手來,說:“我以我的人格保證,沒有。” “你叫我如何相信你?”威爾莫茨笑看著福爾摩斯先生說。 福爾摩斯先生回答說:“就憑我讓那個道士帶回去了從你的手下斯科特身上搜出來的那半張羊皮卷。” 威爾莫茨聽了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才說道:“好吧,我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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