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偵探推理 桑瀉幸一副教授的時尚生活

第56章 二十三、森女的真面目

雨不知不覺停歇,窗外的天空染上向晚的橘紅。雲層散去的天空掠過鳥影,漆黑樹木覆蓋的體育館內似乎有運動社團在活動,傳來精力十足的吆喝聲。 時間已過五點半,綠蔭濃密的西校區,充滿學生下課匆忙回家的氛圍。白晝變長,外頭的天色依舊明亮,雨後的風帶著清新的氣息流入室內。 看來,離梅雨季還有一段日子。然而,桑幸的研究室裡,沒人遙想季節的變遷。 昨晚的森女真面目,就是馬澤教授。聽完神神的話,桑幸備受衝擊。下任院長最有力的候選人馬澤教授,怎麼會…… 原以為文藝社成員會更詫異,她們卻意外平靜。神神彷彿在傳達理所當然的訊息,補充道: “馬澤教授有女裝癖。晚上大家都回去後,他會在F館徘徊,享受穿女裝的樂趣。”

“偷偷在夜晚追求刺激?”木村社長問,神神點頭。 “馬澤真有一手。”暴龍藤井頗為佩服。 “可是,馬澤老師看起來實在不像呀。”熊島鈴香評論。 “不過,總覺得有那種氣味。”丹生愛美開口。 “那種一絲不苟的人,壓力特別大嘛。” “噢,丹生,你對女裝癖有研究?” “也不到研究的地步,我們高中的數學老師也是那樣。嗯,女裝COSPLAY我可以接受。” “確實。”辣妹早田贊同。 “這樣啊,馬澤老師是COSPLAY圈的。”護士山本興高采烈。 原來如此,COSPLAY啊。 COSPLAY在垂乳根是極平常的行為,所以,桑幸接受這個事實。平常聽到男人穿女裝會想驚叫,相同的行為換成COSPLAY,感覺就能容許,真是不可思議。確實,若是在垂乳根,馬澤即使一身森女打扮去上課,應該也沒問題,搞不好會大受歡迎——這麼想想,還真是一所蠢到極點的大學。

“不過,神神怎麼發現的?”木村社長問,神神回答: “我查過警衛室的登記簿,昨晚馬澤老師是十點四十分離校。桑幸晚上在F館撞見森女時,馬澤教授還在F館。然而,馬澤的研究室連燈都沒開,既沒半個人影,門也沒鎖,很奇怪吧?推測馬澤教授扮成森女,在黑暗中徘徊,便合情合理。”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眾人齊聲附和,神神繼續道: “小瑞你們從世界和平館窺望馬澤研究室時,森女獨自站在窗前,面朝左側,一動也不動。” “對對對,是站著的。”“她是站著的。”辣妹早田和護士山本同聲打包票,桑幸也點點頭。 “我們什麼時候會獨自在室內,靜靜站著不動?” 神神丟出問題,護士山本旋即回答:“睡覺的時候?”

“小瑞你都站著睡覺?”牙牙理所當然地抬槓。 護士山本點點頭,“偶爾。” “你是長頸鹿啊?” “長頸鹿站著睡覺噢?”護士山本一臉感動,神神接過話: “噯,情況應該很多。不過,我們在鏡子前,大多會站著不動吧?去過馬澤研究室後,我發現窗旁的置物櫃門上有鏡子。” “原來馬澤是陶醉地看著鏡中自己COSPLAY的樣子?”暴龍恍然大悟。 “嗯……真噁心。”護士山本吐槽,馬上又補一句:“不過,我能理解那種心情。” “噯,也不是不能理解。”暴龍藤井附和。 “我們COSPLAY時,都會自戀地照鏡子嘛。”木村社長頗有共鳴。 “可是,馬澤是糟老頭耶。”牙牙似乎有點懷疑。 “又沒人規定糟老頭就不能COSPLAY。”

“可是,噁心到爆炸啊。” “確實。但再過二十年,同人即賣會上COSPLAY的,也可能全是老頭子和老太婆。” “有可能、有可能。” “不過,只是站在鏡子前,就說森女=馬澤教授,理由有點薄弱耶。”木村社長離開COSPLAY文化論,把話題拉回原點。神神托著腮幫子,瞟向木村社長,開口: “決定性的證據是耳朵。” “耳朵?” “去找馬澤教授時,我發現他的耳朵有痕跡。” “痕跡?” “耳垂上有痕跡,兩邊都是。當時我沒反應過來,之後才想到是夾式耳環的夾痕。這才確信馬澤教授真的在扮女裝。” “這樣啊,馬澤老師沒穿耳洞嘛。”辣妹早田豁然開朗,頻頻點頭。 “原來如此。”木村社長一臉佩服地整理情況:“意即森女有兩個,一個是七海,另一個是馬澤教授。”

“而且是父女。” “父女檔森女。” “好搞笑。” “上電視或許不錯,一起穿成森女登場。” “超爆笑的啦。”護士山本拍手叫好,又忽然回神似地問:“可是,七海知道爸爸在COSPLAY嗎?” “大概不曉得吧。”熊島鈴香推測。 “知道後,應該會討厭爸爸吧。”辣妹早田笑道。 “我倒是不覺得。”丹生愛美的眼鏡掠過一抹光。 “老爸是森女耶,丹生,這樣你無所謂?”暴龍藤井逼問。 “唔……”丹生愛美思索片刻,坦言:“還是有點討厭。” “我就說吧?” “要是七海知道,大概不會再幫爸爸送便當。”熊島鈴香心有所感。 “噯,總之,不要知道比較好吧。”暴龍藤井總結。

“那麼,這件事到此為止,接下來是社團會議。首先是夏COMI……”木村社長擺出社長架勢開口。 “等一下。”桑幸出聲打斷。 社員全轉過來,桑幸倏然站起,問道:“那我會怎樣?” 沉默半晌,木村社長反問:“什麼怎樣?” “就是那五十萬……” “哦,那個啊。”木村社長興趣缺缺。 “既然知道是小鯨鯨幹的,直接跟小鯨鯨說就好啦。”護士山本不當一回事。 事情沒那麼簡單吧?桑幸剛要忿忿反駁,辣妹早田搶先開口: “可是,小鯨鯨會那麼輕易認罪嗎?” 對對對,我就是要說這個——桑幸猛力點頭。 “確實,沒有小鯨鯨偷走名冊的證據呢。”暴龍藤井頗有同感。 “萬一他死不認帳,也拿他沒轍。”

“噯,在這種情況下,做為一個人類,他絕不會認帳的。”辣妹早田說。 “絕對不認,打死不認。”牙牙也斷定。 “那就只能死心了吧。”護士山本的語氣太雲淡風輕,桑幸忍不住大吼: “豈有此理!” “就算你覺得沒道理,這種情況又能怎樣。”護士山本非常冷淡。 真的無計可施嗎?實在教人氣不過。氣不過! 偷走名冊的是你吧? 我?你在胡言亂語些什麼?我怎麼可能做那種事? 名冊上的地址出現“海上郡飯岡町”,那是過期的舊名冊吧?證據就在我的電腦裡。 輸入電腦的是桑瀉老師吧?那是你錯看?我才不曉得。啊,我懂了,桑瀉老師,你這樣強詞奪理,是想推卸責任吧?啊,果然。為了推卸責任,你才會莫名其妙地含血噴人。沒錯、沒錯,絕對是這樣!

桑幸腦海浮現轉動著比目魚眼,伴隨口臭噴出這些話的鯰魚大王。明明是想像,桑幸卻敗給幻象的吼叫聲與氣魄,更是氣得牙癢癢。太窩囊了。 “有些事情是無可奈何的。”聽到辣妹早田教訓般地低語,悲哀之水瞬間灌入不甘心的器皿中,熱辣辣地刺激淚腺,桑幸不禁落淚。 “怎麼會變成這樣?我做了壞事嗎?”桑幸語帶哽咽。在文藝社成員默默注視下,桑幸抽抽噎噎地痛訴:“為什麼?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距離桑幸最遠的神神,忽然翻起腳邊的背包。眾人一齊望向神神,只見她把一樣東西擱到桌上。那是一個B4尺寸的信封。 莫非……桑幸還沒開口,木村社長搶先問: “莫非那是名冊?” “沒錯。”神神簡潔地回答。 “名冊,是被偷的名冊?”護士山本抽出信封的內容物。

“真的耶,是名冊。” “咦?怎麼會、怎麼會?”辣妹早田取過名冊翻閱。 “這怎麼來的?”木村社長會疑惑是當然的。神神無所謂地應道: “剛剛上完課,我在招生戰略室小鯨鯨的置物櫃裡找到的。” 咦咦!眾人驚叫。待現場稍稍冷靜後,神神說明: “找到名冊前,我沒有百分之百的自信說是小鯨鯨幹的。不過,事實上失物就在小鯨鯨手中。” “你怎麼知道藏在那裡?”辣妹早田問,神神解釋: “粕谷姐說,小鯨鯨今天早上九點到招生戰略室。所以,小鯨鯨把名冊拿出保險櫃,自然是在那之後。可是,小鯨鯨早上還要講課幹甦的,應該沒時間拿到太遠的地方。而要藏在附近,一般都會收在能上鎖的地方。我打開置物櫃一看,果真在皮包裡。”

“你怎麼打開置物櫃的?”木村社長疑惑道,神神又無所謂地回答: “粕谷姐有鑰匙,我跟她借的。我問'置物櫃可以開嗎?'她說'沒什麼不可以呀'。” 沒什麼不可以呀——多麼美妙的一句話。不愧是辣妹行政人員粕谷惠,思考隨便到家。不過,唯獨這次,她的不負責任幫了桑幸一把,總算得救。 “明天把名冊拿去給小鯨鯨就行。”神神親切地指導善後之道。 “就說你以為放進保險櫃,沒想到記錯,其實是不小心拿回家,這樣小鯨鯨也沒辦法講什麼。慎重起見,你最好影印一份。” 真是無微不至的建議。桑幸正為神神的好心感動,護士山本也祝福: “太好了,桑幸老師……。” 桑幸又感激得快哭了。 “桑幸再也不能把腳朝著神神家睡覺啦。”暴龍藤井說,牙牙贊同:“沒錯、沒錯。”桑幸覺得兩人所言極是,誠心誠意地向神神道謝。 “真的很感謝,你救了我一命。” “嗯。”神神冷淡地點點頭。這冷淡的態度,難不成是在掩飾難為情?桑幸偷偷觀察,神神冷不防出聲: “一萬就好。” “咦?”桑幸反問。 “一萬。算是手續費,或是偵探費。一萬對社費也很有幫助吧,社長?” “嗯,很有幫助。”木村社長迅速應道。 “這次印刷意外地花了不少錢。” 咦咦,要收錢?桑幸總算明白神神的意思,慌了手腳。社員接二連三開口: “噯,這點開銷也是沒辦法的吧。” “算是行情價。” “跟五十萬比起來的話。” “簡直太便宜。” “拿個五萬差不多吧?” “畢竟撿到失物都能拿一成酬勞。” “不過,如果收五萬,桑幸又要哭了。” “會哭、會哭。” “超煩的……” “那還是一萬就好。” 木村社長以公事公辦的口吻,向呆站在辦公桌前的桑幸宣布: “就是這麼回事,沒問題吧?桑幸老師?” 湧上心頭的認命波浪吞噬著桑幸,他勉強擠出一句:“能分期付款嗎?”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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