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偵探推理 體育館殺人事件

第18章 1、多次反轉

體育館殺人事件 青崎有吾 5423 2018-03-15
“哦,哥哥,你的臉色不太好呢。” 一小時前,上午七點三十分。風丘高中,門廳前。 看到被妹妹帶來的袴田刑警,裏染一開口就是這樣的揶揄。 “有很多掛心的事嘛。” 哥哥的臉色的確不好,昨天似乎調查到很晚,早晨才回家。他洗完澡正打算上床時,卻被柚乃死此賴臉的說明,帶了過來。 “看來調查進展得不順利呢。” “應該說是毫無進展,還是走三步退四步呢……” “哈哈,很有趣的說法。” “謝謝。對了,你真的解開了密室之謎嗎?也知道犯人是誰了?” “當然。”裏染用力的點點頭。此時的他仍然自信滿滿。 “接下來我要做個實驗。如果能證明這個密室詭計的可行性,就完全確定了。” “祈禱你能夠證明。如果弄錯的話,我又要被仙堂訓了。”

“請放心。實驗應該會成功的。” 那就開始吧,裏染在走廊裡走到了前面。 在路上柚乃讓香織給她看看準備好的線。風箏線,塑料線,麻繩、毛線、漁線乃至鐵絲,應有盡有。 “因為不知道犯人具體使用的是哪種線,所以在超市裡都買了。” “謹慎起見嘛。” “搜羅物品可是我的特技。” 新聞部部長得意洋洋的向上推了推眼鏡。 為了借體育館的鑰匙,中途去了趟辦公室。學校裡還沒有幾名教工上班,柚乃四處張望,剛好看到增村從通向打印室的門走出來。他是事件的相關人員應該能理解這邊的情況,所以向他借鑰匙。 “借體育館的鑰匙?呀,但體育館還在封鎖中……” “對,但有警察跟著我們,拜託了。” “那樣的話……”

利用哥哥成功突破了難關,這樣所有的準備工作都完成了。 “趕快走吧,早點弄完睡覺。” 看來今天也沒睡夠的裏染催促刑警。 “你也沒睡嗎?” “嗯。” “唉,高中生偵探也不輕鬆呢。整個晚上都在推理嗎?” “不,昨天在整合型網站買到了禁書SS,看了個通宵。” “哈?” “哥哥,你要是仔細思考這個人說的每一句話,可會累死的。”柚乃告誡哥哥。 “不過,哥哥。昨天你們一直在找傘的失主吧,有消息嗎?” “……沒,我們問過了包含教職員工在內的所有人,但沒人認領。” 似乎疲勞感再次湧起,哥哥說話有些含糊不清。 “沒有人認領,也沒有看到某人在使用的證詞。” “因為傘的外觀很普通,不顯眼吧。”

“沒有學生提供證詞,連管理失物的教工也說'沒見過這樣的傘,從數天前直到事件發生時的失物中都沒有傘'……如果不是失物,我們就走投無路了。就結果來說,你的推理'找不到失主'又言中了。” 一行人的對話彷彿早上的低血壓發作,同時快步跑在乒乓球部部員熟悉的教學樓走廊裡。 “啊。”裏染一行正要通過學生會倉庫前時,門開了。 可愛的大和撫子和紅著臉的少年兵從中走了出來。是八橋千鶴和椎名亮太郎。兩人都雙手抱著裝滿文件的紙箱。 “早上好,真早呢。” 千鶴穩重的打了招呼。裏染粗魯的應了一聲。 “去體育館有什麼事嗎?” “重演密室詭計。” “呀,這麼厲害。看來事件很快就要解決了吧。”

“很快了。” “知道犯人是誰了嗎?” “知道了。” “太好了。” 聽到裏染說知道犯人——所有人都能輕易的想到犯人是學生——是誰了,椎名的臉色有些僵硬,但千鶴完全不為所動。像是在表達“裏染的話,肯定能成功的”。 “八橋你們是在做學生會的工作嗎?”柚乃問道。 “嗯。我想整理下文件,因為積了很多灰,所以想在早晨整理。你想,要是下雨就不能開窗戶了。” “今天還會下雨嗎?” “是的,現在已經積了很多雲。” 千鶴說著看向倉庫裡。裡面有和學生會室裡一樣的桌子和鋁架,但空間幾乎被備用的桌椅、掃除用具、塑料傘以及擺得亂七八糟得大量紙箱佔滿了。從內側的窗戶可以看到體育館和背景的天空。

天色的確陰沉沉的。柚乃剛才光顧著把哥哥帶過來,沒有看今天的天氣預報。 “看來會從中午開始下雨。所以要遲快大掃除。” “特意一大清早就開始麼。真是辛苦了。” 裏染的語氣像是與已無關,千鶴扑哧笑了起來。 “你的工作也很辛苦吧。這麼早就來體育館揭露密室詭計。” 她說到這裡停住了,視線穿過倉庫看向了體育館,“……這是'體育館殺人事件'呢。” “唉?”突然的一句話讓柚乃楞住了,反問道。 “不,沒什麼。但很趣呢。在那種地方進行密室殺人。” “是、是呢……” “嗯。'體育館殺人事件',說笑似的。” 副會長又笑著說了幾句奇怪的話,隨後催促椎名把紙箱運去門廳。

裏染看著他們的背影,替柚乃說出了此時的心情。 “我可笑不出來。” 體育館殺人事件。 真愚蠢。 神奈川縣立風丘高中的舊體育館,這個建築物絲毫不具備適合以殺人事件來點綴的異常、狂氣、怪異、獵奇。佈局和裝飾也無特殊之處,反而極其的簡單。 即使在這種地方發生事件,也不能算是神秘的“殺人事件”。 現在事件的謎團馬上就要完全解開了。 ——本該如此。 “……不會吧。” 進入舊體育館後的五十分鐘裡,裏染使用了香織準備的所有種類的線,嘗試了所有能想到的、從左後台鎖上右後台門鎖的方法。 把線捲成圓圈套在鎖紐上,繞到演講台的後面改變受力方向,把線穿進幕布的破洞,在操作升幕機的同時向上拉起鎖紐。

但全都失敗了。 結論就是體育館太大了。從右後台的門隔著舞台到左後台足有二十多米。要把線拉過這麼長的距離,還要有效的拉直,轉動鎖紐。不論花多少時間設置都辦不到。扯動的力量傳不到另一端。 如果細下功夫的話也許會有成功的可能性,但肯定會留下痕跡。再加上陳舊的鎖紐已經不太靈活,只要不是直接動手扭動,就很難操作。 沒有打破密室。犯人依舊不明。 殺人事件的舞台——體育館像再次向偵探張開了獠牙。 “怎麼說呢……好厲害。” 袴田在百人一首研究會的活動室里四處張望,驚呆了。 “你真的住在這裡?家人呢?得到學校的允許了嗎?說起來,這些海報都是什麼?” 果然是來自同一血脈,袴田接連問出了和妹妹幾乎一樣的問題。但房間的主人沒有回答的意思,他趴在床上,不知是睡著了還是醒著。

把警察帶到了這個本是最高機密的房間裡,由此就能看出裏染此時受到的打擊。 傳來了教學樓裡的鈴聲。今天學校照常上課,這是第一節課的上課鈴。 但柚乃等人沒有去教室,還在裏染的房間裡。 這場詭計再現反省會的氣氛很沉重。 “怎麼辦呢……” 香織泡了幾人份的速溶咖啡,扭動著脖子。 “我以為能成功的。因為天馬以前從沒失手過吧?右側的門鎖只能從裡面上鎖,能辦到這點的只有愛美。” “但實際上不成功。” “所以說,愛美也不能製造出密室。這樣一來,就沒人能做到了……嗯……” “不行。”裏染的臉埋在枕頭里,發出了含糊不清的聲音。看來他醒著。 “不行,完全不行。我已經不行了。我死了。”

“怎、怎麼會……請振作一點。要是連腦袋也廢掉,裏染就成了完全的廢柴了。” “啊,好想死。好想被幼女群輪番扇巴掌扇死。” 柚乃和香織對視了一眼。 病太重,果然沒得救了。 “人都會有這種時候啦。不必太失落。” 袴田喝了一口沒有加糖的咖啡,給裏染打氣。 “你能想出一個解答,已經很厲害了。我和仙堂苦惱了這麼久,還什麼成果都沒有。” “但不是正解。我要死了。” “呀,所以說……” 哥哥嘆了口氣,“我們的調查也卡住了。” “哥哥剛才也提到了呢,走三步退四步的狀態。” “嗯。……能聽我抱怨幾句麼。” 沒有人表示同意,他就自行講了起來,神情很疲倦。 “昨天離開廣播室後,仙堂和我馬上就去找針宮,打算逼問他有關恐嚇的事。”

“唉?天馬不是提醒過麼,你們還是懷疑她?” “嗯,因為她的動機很充分。即使不懷疑她,也需要向她確認剛才的證詞。她沒有社團,所以呆在大會議室,我們把她一個人叫出來問話。於是,她的確承認了恐嚇的事,也承認被朝島阻止。但她斷然否定了殺人。” “你看,我們不是提醒過了麼。” “但是,香織,一般來講犯人都會否定罪行的……” “當然,仙堂起初也認為她在撒謊。然後又問她那張DVD的事。'從朝島的身邊沒找到恐嚇現場的錄像。是你搶走藏起來了吧?',而針宮……” “她當然不會承認吧?” “不,她承認了。她說'是的,在我手中。就在我的房間裡。',很平淡的承認了。” 柚乃和香織都差點把嘴裡的飲料噴出來。 “承、承認了?就是說,那個DVD在針宮手中?” “嗯。但她又說不是搶來的,而是對方給她的。我們追問詳情,她的供述大概是這樣的故事。 “針宮理惠子的恐嚇行為被朝島阻止後,很快就覺得自己的行為很愚蠢。竭盡全力保護後輩的朝島,以及威脅同班同學搶錢的自己。這樣對比讓她感到很可恥,於是打算再也不恐嚇了。也就是浪子回頭。 “某一天她叫來了朝島和秋月,還了錢,告知了自己的決心,'對不起,我再也不會了'。於是第二天,朝島把那張DVD交給了針宮,他是這麼說的: ——'因為你拿出了誠意,我也得有所表示。我只燒錄了這一張DVD,要不要扔掉隨你的便'。 ” “唉?就這樣把好不容易拍到的影像交出去了?哇,真是正人君子……” “太假了,反而顯得有些真實……” “是的,仙堂也很困惑,派搜查員去她家裡調查,果然找到了DVD。不過如果她說了謊,實際上是搶來的,那麼也能在她家裡找到DVD。但發現的地點幫了她。DVD是在桌子抽屜的深處找到的,已經積了灰。看來至少幾個月內沒有人動過。” “那麼她供述的就是真的了。” “嗯。她浪子回頭是事實,沒有扔掉DVD就是證據。看來那個孩子的內心比外表正經得多。……雖然不能就此認定她不是犯人,至少沒有了動機。” 哥哥以喝燒酒的氣勢,一口氣乾了杯子裡剩下的咖啡。 “這樣說來,她在一直體育館外面等朋友也是真的了?” 柚乃突然想起了這件事,問道。 “有一點不准確。她和一年級姓早乙女的男生秘密的開始了交往,為了不被別人發現,所以選擇在人跡罕至的舊體育館相會。” “說什麼人跡罕至,我們經常去呢。” “你想,她又沒有社團活動,所以肯定想不到舊體育館裡會有那麼多人出入。總之,我們證實了她在等的人是男朋友,這點不會錯。” 和男朋友的秘密約會。知道了以後,竟是如此有高中生風格的單純理由。 “因此,針宮的嫌疑解除了。另外我們從所有的社團中找到了幾名沒有不在場證明的學生,但都沒有特別可疑的地方。從二十七日中午到放學後沒有早退和遲到的學生,教職工中除了增村老師以外,所有人都有不在場證明。沒有新的目擊證詞……調查結果還是一張白紙。” 哥哥和他的上司昨天一整天的奮鬥以徒勞無功告終,想嘆氣也是合情合理的。 袴田說完後,又看向趴在床上的裏染。 “這個犯人很聰明。雖然選擇在體育館裡殺人,但我們想要迫近問題的核心,卻什麼都發現不了。所以裏染,你別再失落了,替我們想想辦法。至少關於密室,我和仙堂都已經繳械投降了……” “巢鴨的不在場證明呢?” “唉?” “巢鴨,廣播部的那位。他說在學校背面的商店買了麵包,所以來活動室來遲了。你們調查了吧?” “啊……”唐突的問題讓哥哥有些犯傻,但還是告知了結果。回答正如柚乃的預想。 “'春日屋'的店主有點癡呆,說記不清了。” “這樣啊,謝謝。” “巢鴨怎麼了?” “沒什麼,我只是想確認一下。” “哦……說到廣播部,秋月有些可疑吧。” “秋月?” 柚乃皺緊了眉。秋月美保沒有出席社團活動,沒有不在場證明,但朝島對她有大恩。如果把針宮的動機當作NO.1,身為受害人的她應該處在另一個極端。 “結束完學校的調查後,我們去了她家。她真的是感冒在家休息,她的雙親說她昨天回來時就不舒服。因為她的病還沒嚴重到不能說話,我們提出要和她面談……但她說什麼都不知道,把我們擋在門外。最終我們也沒有見到她本人。” “唉。” 如果自己聽到前輩被殺,即使身患感冒、對事件一無所事,也會想和刑警聊聊,了解下經過吧。是因為她的性格按照香織的說法'太老實'麼,還是—— “啊,下雨了。”香織突然嘀咕道。 柚乃看向窗戶,的確掛了許多水珠。不久後外面的景色中開始出現細線,傳來了雨聲。不是前天那般的瓢潑大雨,而是要持續很久的細雨。 “比預報的早了很多呢。” “糟糕了,我沒有帶傘……哥哥,開車帶我回家。” “別撒嬌,我要回警署了,怎麼能在這裡等到你下課。如果沒帶傘的話,找別人借吧。” “唉,總覺得不太好意思……” “傘。”兄妹的對話突然被打斷了。是裏染的聲音。 “傘……雨……” “裏染?怎麼了?” “哇哇哇哇!” 隨著一聲怒吼,裏染的腦袋從枕頭上飛了起來。雙眼皮已經深到了極限,眼睛卻瞪得溜圓。 “裏染?你沒事吧?” “我是個笨蛋!” “什麼?” “傘!是傘!” “傘?你難道是指落在男廁所的那把傘……” 袴田剛一開口,口袋裡的手機振了起來。他掏出手機,似乎是收到了短信。 “是仙堂發來的。我離開一下。” 他急忙打開門,離開了房間。在此期間,裏染還在大喊著一些支離破碎的詞句。 “是傘!傘!傘傘傘!我太蠢了!大笨蛋!和南家的次女一樣蠢!東大通的parpuring!我產了錯覺!被騙了!鏡花水月!啊!混蛋!” “天馬,冷靜一點。怎麼了。” 裏染撓著腦袋在房間裡來回踱步,青梅竹馬好不容易抓住了這個散發出狂氣的男生,制止了他。 “你發現了什麼?” “不是發現。是注意到了一件很荒唐的事。” “是什麼……?” “你稍等一下,我還在整理。” 裏染伸出手掌擋在香織的面前,低下頭又嘟囔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猛得抬起了頭。眼神又流露出了瘋狂。 他單腳跳到窗邊,不顧外面還在下雨,打開窗戶把腦袋伸了出去,然後大聲吼道。 “原、來、是、這、樣、啊!” “你發現了什麼?” “密室!” “密室?” “對!為什麼我連這個都不明白!這不是簡單到家了麼!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 “香織。” 柚乃自感控制不住他,於是向香織求助。香織哄著裏染,想幫他冷靜下來,但此時袴田興奮得回來了,場面越發的混亂。 “有情況,裏染!” “的確有情況,哥哥!我們的眼睛全都瞎了!必須要進行視網膜校正,戴眼鏡都來不及了!得戴姬宮安茜那種又傻又大的眼鏡才行!” “唉?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總之先聽我講!” 袴田沒有理睬喋喋不休的裏染,大聲說道。 “有新的目擊者!有人看到那天放學後,秋月美保從舊體育館右側的門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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