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偵探推理 我殺了那個少女

第17章 第十六章

我殺了那個少女 原尞 7134 2018-03-15
我用力且持續地敲著大槻茉莉子走進去的那扇白色公寓大門,目的是不給對方考慮的時間就強迫他打開門,因為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其他辦法了。老實說,我也已經沒有殘留半點力氣和精神去思考、推敲其他策略了。 “什麼事啊!是誰?”大槻茉莉子怒吼著用力打開了門。 房裡有個男人的聲音低聲地喊:“餵!不要開門。”不過已經來不及了。我一腳踏進狹窄的玄關,看見黑色的機車長靴散亂地丟著,混在女性的鞋子裡。九天前的晚上打算踢我的頭時,那雙鞋幾乎可以反映出我的臉般被擦得亮晶晶的,不過現在卻因為傍晚的雨及養老院樹叢裡的泥巴而顯得臟兮兮的。 “你有什麼事嗎?”大槻茉莉子站在門口盯著我看。可能是因為後面有一名男子在的緣故,她顯得氣勢很強盛。而在這時她也認出我來7。

“你……是在姐夫店裡的客人吧!該不會是跟踪我回來的?”她回頭看向裡面。 “餵!隆男,你出來一下啦!隆男!” 連接在玄關和樓板後面,還沒滲入居住者臭味的嶄新廚房對面,可以看見排列著富有流行感色調傢俱的客廳。從那隔間敞開的拉門陰影裡,只傳出一聲“狗屎,笨蛋”的罵聲作為回應。 “我想要和阿久津……隆男見面。沒有被你的魅力所吸引實在非常抱歉,不過可以叫他出來嗎?” “隆男?” 我點點頭,然後朝客廳裡說道:“出來露一下臉吧!只是有兩、三個問題想要請問你,並沒有其他意思。只要你告訴我停車場那件事的經過,我也沒打算要追究什麼。” 從客廳拉門的陰影裡,阿久津探出頭來,是個頭頂快要碰上拉門門楣的高個子——果真是那位穿著機車服的男子沒錯。他穿著白色T卹,下半身只著一條深綠色緊身短褲,手裡拿著一個還剩下半杯啤酒的玻璃杯。就算外面那台摩托車是處於只要一發動就可以騎走的狀態,以他這副打扮也無法逃走吧!他好像才剛淋浴完,頭髮仍濕濕地沾在額頭上面。

“隆男,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最討厭麻煩事了。” “囉唆!你安靜一下。”阿久津從客廳走出來,把手上的玻璃杯塞到大槻茉莉子手上。 “你先進去裡面!我根本不認識這位大叔,一定是有什麼地方搞錯了。你先進去裡面把那扇門關起來。” “……這裡可是我的房子,所以你不要說些自作主張的話。” “我知道。只要五分鐘就可以結束了,你先到那邊去……拜託你!” 大槻茉莉子用不滿的表情退到客廳,並大聲地關上拉門。 阿久津走到廚房的桌子邊拉出椅子坐下。 “如果只要一下子的話你可以上來,不過要快點把話說完。” 我把屁股靠在玄關的鞋櫃邊緣,面向阿久津。在這種無法判斷對方抱持著多少敵意的情況下,不脫下鞋子才是上策。

“你到底想問什麼?如果是那些你根本拿不出證據證明是我做的事的話,就不用再談了。” 我苦笑了。 “什麼證據之類的那種我們雙方都不習慣用的言詞就不必再說了,況且這種時候也無需再講些無意義的話浪費時間。” 阿久津眼珠子往上挑地看著我,接著就用近來年輕人習慣用的那種洋氣十足、有點曖昧的姿勢表示贊成之意。 “如果你們除了在'艾爾美食家'停車場襲擊我,並沒有犯下其他什麼罪行的話,就把那天晚上全部的事情都說明清楚。這也是為了你們好。”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也不記得有襲擊過任何人。你所謂的'你們'到底是在說誰的事——” “就是細野。這裡既不是法庭也不是警察署,襲擊我的事以後你要否認幾次都無所謂,不過在這裡就先不要對這種彼此都心知肚明的事作意氣之爭了,讓談話快點進行下去不是比較好嗎?”

阿久津以不符他本性的為難表情陷入思考。我發現這個年輕人似乎根本不明白自己的處境,也發現就算讓他開口了,依然無法更接近事件的核心。但我有兩、三件事無論如何也想先確認一下。我從口袋取出最後一根不帶濾嘴的紙捲香煙,用紙火柴點了火。 “你仔細聽我說!委託你們襲擊我的人,和在那個停車場從後面打我頭的人是同一個嗎?還是他們有什麼關係?” 阿久津本想表現出漠不關心的態度,不過做的並不好。他以不沉穩的動作拿起桌上包裝華麗的外國香煙,用拋棄式打火機點了火。通常沒有智慧的人在倉皇失措時,似乎都會無意識地採取和對方同樣的行動。 “而且——”我接著說道:“今晚把你們約到'惠壽苑'養老院的恐怕也是同一個人。沒錯吧?”一聽到惠壽苑這個名字,阿久津馬上就變了臉色,香煙的煙好像堵住喉嚨似地咳了起來。他對這件事居然被我知道而感到吃驚吧!因為那裡是他差一點被巡邏制服警察捉住的恐怖地方,也是他棄朋友於不顧,自行逃出的屈辱之地。

我加強了語氣。 “餵!你們襲擊我到底拿了多少錢?你知道那時候青鳥的行李箱裡究竟有多少錢嗎?你們有分到錢吧!如果你們和對方平分的話就有三千萬:要是分成三等分的話,你們兩人可以拿四千萬。在行李箱的小旅行箱裡,可是放了整整六千萬的現金啊!” “六千萬……”阿久津呆呆地張嘴注視著我的臉。 “騙人……開玩笑的吧?” 我沉默地搖了搖頭。這時,客廳的拉門突然發出像是被什麼東西碰到的聲音——這間房子的主人正豎耳偷聽著。 “看你這種表情,你們收到的大概只是零用錢程度的小錢吧!今天晚上對方到底又說了什麼,把你們約到那間養老院去?” 阿久津以非常不痛快的表情轉過臉去。 “你不覺得巡邏警察出現的時間太過湊巧了嗎?看來你們是落入了某人精心設計的圈套了。”

“什麼圈套、什麼六千萬,我們麼也不知道……但那些都是真的事嗎?” 阿久津把不知在什麼時候早已熄滅的香煙投進桌上的煙灰缸。我一抬起身體把手伸向煙灰缸時,他幾乎是無意識地將煙灰缸推來我這邊。我用手拿著煙灰缸彈掉香煙的煙灰,再把它放在鞋櫃上。 “假使細野在惠壽苑被捕,不久後警察應該就會把矛頭伸向你這裡來了。如果是這樣,難道你不想先知道自己到底是被捲進什麼犯罪事件嗎?這並不是在威脅你,因為那個人所犯下的罪行是我沒有誇大其實的重罪!倘若不想變成他的共犯,你就必須先說出襲擊我的經過。” “重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快把原因告訴我。” 這時客廳的拉門被打開,大槻茉莉子露出臉來。 “隆男,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什麼也不知道。”阿久津發出聽起來很不安的聲音回頭看著我。 “拜託你告訴我那個傢伙到底做了什麼。” “你先告訴我。假如你先說的話,我才會告訴你你說的'那個傢伙'到底是怎樣的重罪犯。” 阿久津還躊躇著是否有路可逃。 我又推了他一把。 “只要細野一被調查的話,驚察馬上就會到這裡來。如果你去自首,事情應該會有轉機;但若你就這樣被當作是'那個傢伙'的共犯而逮捕的話,光是到解除嫌疑所花費的調查時間,就有可能必須在豬籠裡蹲一個月。” 阿久津的動搖更強烈了。對於這個從沒想過的話題,他對我的警戒心也不知道飛到哪裡去了。在這種情況下,大槻茉莉子反而表現得很冷靜。

“如果警察到這裡來就不是開玩笑的事了。隆男,這個人說的事大概是上星期你和朋友兩個人各賺了二十萬的事吧?如果那時說的是真話,你們就應該沒做什麼壞事才對呀!那個委託你們挑釁這個人的主使者,只顧著在那撒謊說些對自己有利的話罷了。最重要的是,把這個人的頭打昏的並不是你們,而是那個付錢的人吧?” “沒錯!就是這樣!” “所以最好向這個人說明事情的經過,然後照他說的去向警察投案比較好。” “但是……”阿久津說不出話來。連女朋友也叫自己去自首,他的臉上清楚地表現出弱懦。 “無論如何,絕不能讓警察在我這裡把你逮捕。如果事情變成那樣,我爸絕對不會再讓我和你見面了,而且我也必須立刻從這棟公寓搬走。”

這個比賽從一開始阿久津就不曾有過勝算。 “你快點說吧!”我捻熄了香煙。 “到底要不要去警察局自首,等你聽完自己是被捲進什麼事件後再決定就可以了。你們兩個人可以慢慢商量。” 阿久津似乎終於下定決心,也或許是因為明白了對大槻茉莉子來說什麼才是最優先的事而感到害怕,所以開始說了起來。 “那天傍晚五點左右,我在'四槍手'打麻將時,有個聲音很奇怪的男人打電話來。所謂聲音奇怪就是……總之……” “是種很低沉,讓人搞不清楚是男是女的聲音嗎?” “不,是男人的聲音沒錯……” “是像變聲器一樣模糊的男人聲音嗎?” “沒錯!就是那種感覺。那個傢伙問我要不要和騎摩托車的朋友一起賺錢,說是個很簡單的工作,事後一人還可得二十萬。因為只要對某個男人挑釁,並痛打他一頓,然後威脅他說:'如果你不對脅迫的那個女人放手,下次絕不會就這麼算了。'他說那個男人背後也有些見不得人的事,所以絕對不會去報警;而且他只是個小小恐嚇者,也不是什麼黑社會份子,所以不必擔心會被尋仇——他是那樣說的。”

我苦笑著從口袋裡取出“LongPeace”香煙。 阿久津看著我的臉說道:“那些全都是他胡說八道的話吧?即使是我也沒完全相信那些話……但細野還有每個月分期付款的摩托車貸款,我打麻將也輸得很慘——” “明明自己不會打,還想和那些跟職業級沒什麼兩樣的人打牌。” 阿久津盯著大槻茉莉子看,但好像說不出什麼可以反擊的話。我撕開香煙包裝,抽出一根香煙之後小心地卸下濾嘴點了火。他們兩人用像在參觀什麼不可思議的儀式似的眼神,直盯著我的動作看。他們是那種對於香煙上有濾嘴、照片是彩色的,以及家里和車子裝設冷氣才是正常的世代,倘若有任何問題,也必定認為會附有模範解答吧! 我吐出煙以後詢問道:“那個打電話的人是怎麼知道你們的事,你有問他嗎?” “哎呀!問了啊!可是那個傢伙馬上說:'我好像把工作委託給錯誤的對象了。'然後便打算切斷電話,因此我就不敢再問他了——” “你自己沒什麼推測嗎?” “我猜可能是從玩摩托車或是打麻將,還是細野所熱中的那些摩托車競賽或賽艇之類的朋友那邊打聽到我們的,也或許是曾經在那些場合看過我們……能想到的大概就只有這些了。” 這個問題中的人物,根本就不是阿久津和細野可以簡單探究的對象。 “那件賺錢的事接下來如何呢?” “……他叫我九點之前和朋友一起騎摩托車到環八大道和井之頭交叉路口附近的'Sunny Side'去,然後在那邊待命,等待下一通電話。在'Sunny Side'那裡已經預先用我們的名義給了一萬圓,所以我們可以用那筆錢隨意點東西吃。但是他有特別叮囑,如果我們想好好地完成工作賺到二十萬,不得喝超過兩瓶罐裝啤酒。” “你們在那裡是怎麼確認要等的人是我?” “在你進來店里之前,他有打電話來描述你是什麼樣的人,叫我們預先記牢。” “他是描述我的外表,還是我在'Sunny Side'的事?” “都有描述。他提到了你的大概相貌和體格;又說如果現場有人叫'渡邊'接聽電話,那立刻出來接電話的人就是了。” “然後呢?” “你出去以後他又打了一通電話進來,叫我們到'艾爾美食家'去,並且詳細地指示我們一小時後住你出現的地方必須做些什麼——要搗亂打來給你的電話、在停車場對你挑釁等等。” “我知道了。現在請你告訴我,關於那個在停車場從後面打我頭的男人的事。” 阿久津搖了搖頭。 “那個沒什麼好說的。總而言之,我和細野照著他的吩咐襲擊你以後,事情的發展就完全出乎我們意料之外,而且也不是可以說出'如果你不對脅迫的那個女人放手,下次絕不會就這麼算了。'這句話的狀況。因為那男人突然出現在那裡把你打昏,我們連感到吃驚的時間都沒有,他就突然丟了一個很厚的信封給我們,然後大喊:'慘了,快逃!'於是我們驚慌地跨上摩托車迅速逃走了——連信封裡的內容也沒有確認。幸好裡面真的裝著四十萬,但假使裡面裝的是廢紙,我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所以當時看見那名男子真的只有一瞬間而已。” “把你記得的事通通告訴我。他的體格呢?” “我想大概是身材矮小的那一型。” “隆男所說的身材矮小不准啦!”大槻萊莉子插嘴說道:“在他眼裡看來幾乎全是身材矮小的人。” “到底是怎樣呢?” “聽你這麼一說,那應該算是中等身材、不胖不瘦吧。總而言之並沒有過胖,也不會太瘦。” “年紀呢?” “大約是三十到四十歲之間吧!並不年輕,也不怎麼老。” “臉上有沒有什麼特徵?” “當時停車場很暗,幾乎看不到臉。我注意到他好像戴著太陽眼鏡和黑色帽子。”完全是一副沒有自信的說法。 “聲音怎樣?是像電話裡變聲器男人一樣的聲音嗎?” “不,無法清楚判斷……但也有那種可能。我並不覺得是完全不同的聲音。” 我嘆了一口氣,就連阿久津也是一副無精打彩的表情。 “今天晚上你們兩人一起去那間養老院,也是那個男人打電話來約你們去的嗎?” “沒錯!他說有比那天晚上更輕鬆的工作,而且還可以賺到兩倍的錢……我們約好八點半在那間養老院一樓的管理辦公室見面。到那邊時,我和細野完全被那種火災後的廢墟景象嚇了一大跳,在和他商量之後覺得分開行動會比較好,但卻沒想到警察會出現在那裡,我完全嚇到了……除了把細野丟下之外沒有其他辦法。如果我去通知他的話,一定連我也會被逮捕的……我想如果是侵入火災之後的廢墟,應該寫個悔過書之類的馬上就可以出來吧!” “所以你們和這個事件有接觸的,就只有那個用變聲器講電話的男人,以及那個在停車場出現,有可能和他是同一個人的男人——這樣而已嗎?沒有一個聲音像男人一樣低沉,用字遣詞卻像是女人在說話般的人嗎?任何線索都可以!” 阿久津稍微想了一下,點了點頭。我把香煙捻熄在煙灰缸裡。就算取下濾嘴,味道還是和我吸慣的香煙有所差異。 我也沒有期待恃他能提供什麼線索,關於在電話裡的男女兩人,或是停車場上的人都沒任何收穫。我不知道是否能就這樣相信阿久津的話,不過談話的過程很順暢,也沒什麼值得懷疑的地方。就像搜查本部無法完全放棄我是共犯的可能性一樣,對於阿久津他們是綁架共犯的可能性為零這件事,他們也無法斷定吧!總而言之,搜查本部應該會對細野和阿久津兩個人徹底調查。 “如果你的問題問完了,可以告訴我那個傢伙到底做了什麼吧!”阿久津的表情好像對這種一知半解的事情感到害怕。 我凝視著他。 “放在青鳥行李箱裡的六千萬是綁架案的贖金。當時把我打昏、用四十萬把你們趕走以後,停車場裡就只剩下那個男人和行李箱裡的贖金了。” 我在沒有提到真壁家等名字的狀態下,把稍微詳細一點的案件概要說給他們聽。阿久津和大槻茉莉子一聽全都呆住了,然後連珠炮似地分別向我提出問題。可以說的我就回答,不應該說的事我也沒說。 “但那傢伙把我們引誘到那間養老院大廳到底是打算做什麼?你說過那是一個圈套?” “在你們抵達養老院不久前,我去查看了一樓管理辦公室,那裡殘留著遭綁的人質曾被監禁在那邊好幾天的跡象,而且裡面還有人質所持有的小提琴。”我並沒有說出被害人的屍體躺臥在那扇窗戶下的事。 “細野被當作是襲擊我的綁架犯,早已受到警方通緝。如果在那種地方被警察逮捕,會受到怎樣的嫌疑和追究你應該可以想像的到吧?” “畜生!那個傢伙光用四十萬就打算把我們陷害成綁架犯……不能就這樣放著細野不管。”真不像是他會說的話,不過他打算要向警察投案的意願好像提高了吧! “你不知道細野被通緝的事情嗎?” 阿久津搖了搖頭。 “因為細野一拿到錢就說要把那些錢翻成兩倍、三倍,還騎著摩托車在附近的摩托車競賽場和賽艇場來回參加比賽……直到昨天輸得精光回來。橫濱則是自從那件事後都沒回去過,所以關於通緝這件事真的完全不知道。” “那麼綁架犯有把人質送回來嗎?”大槻茉莉子沒有遺漏重點地提出問題。 我回了句“還沒有”——也不一定非要撒謊不可! “所以想請你們對這件案子保密。目前綁架案件還在進行中,如果被公開的話,說不一定會危及人質的性命。”阿久津和大槻茉莉子點了點頭。 “我要去哪裡自首比較好?” 因為先前隱瞞了綁架案是發生在目白署轄區裡的事,因此針對這個問題我思考了十秒鐘。如果阿久津自首後,提供給腦筋動得比較快的大槻茉莉子什麼特別的線索,說不定會讓她起了想要趁機賺一筆錢之類的可笑計劃,我可不想讓他們防礙警方的搜查。 “你到新宿署去投案,向一個叫作錦織的警部說明情況,這樣應該可以用最快的速度把事情解決。雖然我不是不相信你,但如果你一小時後沒去新宿署投案,我就必須把這裡是你的藏匿處這件事通報給警方了。”最後這句話我是對著房子的屋主說的。 “你不用擔心,聽了你的話以後,我更不可能把細野丟著不管的……我本來還以為你會帶我一起去警察局的。” “那樣還能算是真正的自首嗎?”新宿署也好、目白署也好,我根本一點都不想靠近。 “……對了!你為什麼會被牽扯進這個案子裡?”下決心要去警察局自首後,阿久津的頭腦好像開始正常運作了。 “因為我是被害人父親和舅舅的舊識,所以被委託運送贖金,後來又接受他們委託協助警方的搜查工作。”雖不太正確,不過也不能說是謊言。現在應該是我退場的時候了,於是我從靠著的鞋櫃上站起來看一下手錶。 “必須在一個小時以內啊!” 我從褲子口袋裡取出大槻茉莉子的自行車鑰匙說道:“還給你。”並以低空投球的方式向她拋去。待她明白拿到的是什麼東西時,我已經在門外了。 我打算招輛計程車載我去高圓寺站,所以走回“大槻大樓”,卻在大樓前看到停了包含便衣警車在內的四台警車。儘管已經這麼晚了,依然有二、三十人圍觀、聚集在那裡,我跟著混進人群裡。在“無名咖啡屋”前,店主夫婦用擔心的表情互相依靠著。大迫警部補和室生刑警正從體育用品店和房地產商之間通往二樓的樓梯跑下來。室生用手指朝我剛才走回來的方向給前面的警車司機下達指示,接著兩名刑警便慌張地進入第二台便衣警車裡。 阿久津隆男大概會來不及去自首而被逮捕吧!其實年輕人並非故意不採取具有常識的行動。他們也打算努力、下定決心要採取有常識的行動,但是因為老人的時間總是運轉得比他們更快,所以對他們而言時間老是不夠用。 回到停在荻窪的青鳥已經三點半左右,我的心理和身體全變成像是關門以後酒吧里用來擦拭吧台的濕抹布一樣了。我再次進入剛才為了要掩飾而進去過的電話亭,撥了在這個世界上我唯一背得起來的女人的電話號碼。關於在這種時間還打電話的藉口,今晚或是明天早上應該都不會受到警察的詢問吧!我自問自答。在電話鈴聲響起的第一聲結束前,我突然想起今天是對方不在的日子。今晚的我完全不像平常的我,而我清楚地知道原因何在——因為……說不定是我殺了那個少女…… 我返回新宿,把青鳥開進途中看見的第一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商務旅館停車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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