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偵探推理 鎮魂歌·不夜城2

第5章 第四節

鎮魂歌·不夜城2 驰星周 6336 2018-03-15
“我該做些什麼?” 男人頭上滿是汗水。蔡子明,他是崔虎配給瀧澤充當翻譯和打雜的男人。瀧澤以前見過他幾次。這人雖然自恃日語很好,但既無地位亦無膽量。總是一臉訕笑地看著上頭的臉色過活,說白了就是個小混混。 “把你的聯繫方式給我,我有事再找你。” “崔虎老大說,叫我跟著瀧澤先生,寸步不離。” “聯繫方式。” 瀧澤瞪了蔡子明一眼。他說話的方式和態度雖然很卑微,但眼中不時閃現著餓狼般的光芒。他當然不能信任這種人,看來崔虎給他派了個麻煩人物。 蔡子明移開視線,報出了自己的手機號碼。手機——只要是個流氓都會人手一部。他牢牢記住了那串號碼。 “再見。”瀧澤揮了揮手,丟下蔡子明獨自離開了。

瀧澤回到房間,宗英不見了。恐怕是去了華聖宮吧。那是一個貪得無厭的台灣老太婆主持的寺院。裡面供奉著一個來路不明的神明,老太婆還以布施為名撈了大把的錢。不知為何,宗英每天早上都要去那裡拜拜,然後給老太婆進貢一筆。床已經被收拾好了,完全看不出昨夜的瘋狂。被繩子束縛了身體,私處插入假陽具,面露痛苦的宗英。手執皮鞭和蠟燭,喘著粗氣的瀧澤——種種光景在腦中復蘇。昨夜,他久違地花了很長時間折騰宗英。他當時喝得爛醉,因為如果不那樣,兩腿間的那玩意兒就站不起來。 倦怠感日益積累。每天被中國流氓指手畫腳,每天被中國高利貸催債。可是,他找不到發洩的出口。 廚房的爐子上架著一口小鍋。他看了看,原來是雞肉粥。他把粥燒熱了,一邊吃一邊打電話。

“我是鈴木。” “是我,瀧澤。” “是你啊。有事嗎?” “昨天大久保不是出了樁殺人案嘛。三個中國人被殺的那個。” “你有線索嗎?”鈴木的聲音突然深沉起來。 “不,我也什麼都不知道。但被殺的其中一個人好像是我老婆的熟人。” “你說謊能高明點嗎?” “給我透露一下唄,我需要消息。” 瀧澤乾脆直說了。鈴木是他過去的搭檔,性格癖好都為他熟知。 “放屁。你想毀掉老子的事業嗎?” “我出五萬,這外快不差吧。” 他聽到對面傳來嘆息聲。瀧澤和鈴木曾經是對好搭檔,二人都鑽進了錢眼兒裡。 “今晚十點,在宮田店裡見。” “大恩不言謝。”瀧澤掛斷電話,和衣睡到了剛收拾乾淨的床上。

瀧澤原是新宿署防範課(現在已改名為生活安全部保安課)的便衣,與他搭檔的則是鈴木正光警官。二人曾走遍歌舞伎町的大街小巷,靠查辦妓女、皮條客、黑道分子和毒販子為生。 轉變的契機發生在三年前。他為了尋求單純的性愛,走進了區政府大道背後的一家中國人酒吧。他不喜歡泰國人和菲律賓人的褐色皮膚,找日本人又太多講究。而且,無論是泰國人、菲律賓人還是日本人,只要態度稍顯粗暴,她們就會埋怨個不停。所以他想找的是中國女人。她們長得幾乎與日本人沒什麼兩樣,只是語言不同。而且,就算稍微施暴,她們也不會有怨言。在她們那裡,他可以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事後只要甩甩手走人就好。 當時是非勤務時間,但上衣內袋裡還裝著警官證。掌管生意的中國人一見到他,就露出了明顯的厭惡表情。可是有警官證擺在那裡,若是激怒了瀧澤,他是沒有好果子吃的。

那男人帶過來的就是宗英。那竟是店裡最醜的女人。看到宗英的瞬間,瀧澤忍不住咂了咂舌。儘管如此,他還是沒有抱怨。不管怎麼說,這趟都是免費的。只要下面沒問題,他也就沒資格抱怨什麼。 從那一夜起,瀧澤就迷上了宗英。面對瀧澤初時小心翼翼,漸漸又大膽起來的暴力性愛,宗英並沒有表現出任何抵觸——除了灌腸和後庭花之外。那簡直是一場又一場混合著普通話和日語的慾望盛宴。 宗英曾這樣說:“我以前經常被父親毒打,與之相比,你算是溫柔的了。” 在此之前,只要看到瀧澤拿出繩索,那些女人就會開始謾罵。而身為一個在黑道人盡皆知的防範課警察,又不能堂而皇之地出入SM俱樂部。只有在遇到宗英之後,瀧澤的畸形慾望才終於得以滿足。為此,瀧澤死死抓住了宗英的身體和心靈。沒日沒夜地在腦中描繪他與宗英的激情場面。

過了不久,崔虎出現了。宗英所屬的色情酒吧是崔虎的地盤。崔虎與他取得聯絡,是遇到宗英第三個月的時候。 崔虎說,我可不能讓你把我家的商品給玩殘了。要是你想滿足那種慾望,就到專門的店裡去。要是你無論如何都想要我家的商品,那就買走。只是,我家商品不能用錢換,只能用情報。 太亂來了。宗英本來就不是什麼好貨。因為長期遭受父親的虐待,連鼻樑都被打折了。這種女人,只有日本人中的變態才買得下手。 瀧澤就是個變態,是個心理畸形。只有奪去對方身體的自由,不斷蹂躪,讓對方連連求饒,他內心的暴力衝動才能得到釋放。每當此時,他都會渾身顫抖,腦中閃過串串火花。 所以,他成了崔虎的探路狗。把在新宿署獲得的有關中國黑幫的所有情報都透露給了崔虎。宗英的工作地點則由色情酒吧改到了普通酒吧。不管臉怎麼樣,憑她的氣質和歌喉,宗英還是能以一個吧女的身份展開新的人生的。此後,她便住到了瀧澤位於北新宿的公寓裡。

只可惜,好景不長。 兩年前,歌舞伎町的入口,靖國大道的正中央發生了一場激烈的廝殺。期間可謂是槍林彈雨。被殺害的是當時的上海黑幫老大元成貴、元成貴的幾名保鏢,以及眾多身份不明的中國人。中國黑幫間的戰爭爆發了。 同一天夜裡,東京醫大附近的墓地裡又發生了槍戰。這回被殺的是元成貴最信任的保鏢孫淳、元成貴情婦的弟弟,以及留華戰爭孤兒的後代坂本富雄——中國名是吳富春。 當天深夜,柏青哥店的經營者,台灣人葉曉丹在自己家裡遭到殺害。旁邊還躺著上海黑幫二把手——錢波的屍體。 同時,北京黑幫老大崔虎也遭到了一幫神秘人物的襲擊。 警方自然興奮不已。其中有些老資格的警官認為,那是一舉剿滅中國黑幫的大好機會。不管那是上海黑幫的內訌,還是上海、台灣、北京黑幫的鬥爭。無論真相如何,事情都不可能就此了結。畢竟上海那幫人的老大和二把手都被殺了。警方立即動員大量警力,展開了徹底的調查。

瀧澤和鈴木也被派了出去。可是,本來遍布大街小巷的中國人卻突然像一陣煙似的消失得無影無踪。就算偶爾碰見幾個,也都是拿著正規勞動簽證的人。那些人堅稱自己什麼都不知道,就算知道,他們也絕不開口。警方請來的翻譯都是民間的志願者,他們根本不具備撬開中國人嘴巴的技巧和耐性。 警方最終沒能抓到犯人,甚至沒能掌握鬥爭的動機。他們只是無奈地認識到,充斥著中國黑幫的歌舞伎町黑道世界,已然化作了警方鞭長莫及的魔窟。最明顯的證據就是,當調查本部被精簡後,中國人馬上就回到了歌舞伎町,又像沒事人一般收起了保護費。 大規模的調查竟毫無收穫,為了挽回面子,警方的高層人物開始尋找替罪羊。組織間很快傳出了這樣的流言——內務部那幫專坑自己人的馬屁精已經開始調查與中國人有來往的警官了。很快,瀧澤就被上司叫了過去。

你快提交辭呈吧,上司只表達了這樣一個意思。瀧澤和宗英的關係當時已經人盡皆知。對上司來說,這就足夠了。上司是個正值盛年的精英分子,要是上頭給瀧澤處分,那麼他的前途也會受影響。因此,他那張神經質的臉上只表達了一句話——快點滾蛋。 瀧澤並沒有反抗。在歌舞伎町塞滿了警官的那段時間,崔虎躲到了位於笹塚的情婦家裡。當時四谷署的人不知從哪得到了崔虎女人的情報。經過一段時間的監視,他們發現那女人家裡經常有很多中國人進出。緊接著就是申請搜查令和逮捕令。在調查員到本部辦理完逮捕崔虎的手續之後,瀧澤馬上就撥通了他的手機。崔虎最後堪堪得以逃脫,便衣們則恨得牙直癢癢。 辭去警察職務雖然是個艱難的決定,但要他與宗英分開,那簡直比死還難受。更何況,崔虎也不會輕易放過瀧澤的。在被戳中軟肋之前,還不如趕緊領了遣散費揚長而去。那才是上上之策。

辭去警察職務以後,瀧澤還是沒能逃脫被崔虎使喚的命運。一旦淪為別人的使喚對象,就得一輩子被使喚下去。他幫崔虎辦事,從崔虎那兒拿錢。不知不覺,也能進行一點中文普通話的日常對話了。而宗英的日語則突飛猛進,比瀧澤的普通話長進程度好了不知多少倍。 天黑之後,他來到了歌舞伎町。數量驚人的警官正緊張地監視著各個角落,他們都害怕兩年前的慘案重現。儘管如此,貪得無厭的男人們還是不管不顧地聚集到了歌舞伎町。 瀧澤走進了一家棒球練習場背後的商住兩用樓,乘電梯上到四樓。一塊寫著“美麗”二字的招牌落入眼簾,那就是宗英就職的中國酒吧。他打開門,裡面傳來鄧麗君的歌曲。那是普通話版的曲子。店裡客人稀稀落落,瀧澤選了個吧台最裡面的位置坐下了。

“老闆找你去談什麼了?” 宗英很快就出現了:“他說張道明昨天被殺了。” “是啊是啊,我也聽到傳聞了。他們都說老張死了。” “應該是被人出賣給上海幫了。老闆叫我把叛徒找出來。” “嗯……沒問題吧?” “不知道。但那是崔虎親自下的命令,我只能硬著頭皮乾了。何況我也急需要錢。” “杜打電話來了。他說如果你不還錢,就把我給賣了。我對他說,你敢把我賣了,老闆絕不會給你好臉色看。不過啊,你說真會有人買我這種醜娘們儿嗎?” 笑不出來。瀧澤摸了摸宗英的頭:“別擔心。對了,你能幫我打聽一下嗎?” “好啊,你等我一會兒。” 一個靠牆的卡座聚了幾個沒接到客人,正閒得發慌的吧女。宗英走到她們中間坐下了。 宗英離開不久,一杯冰啤酒就被擺到了自己面前。他朝那個相熟的服務生點點頭,用普通話說:“老樣子。” 然後,他一邊喝啤酒,一邊想道: 魏在欣、陶立中、陳雄以及張道明。北京幫的“四大天王”。魏主要負責毒品交易,陶專攻洗錢,陳則擅長解決糾紛和麻將賭博,張一直負責整個北京幫地盤的金錢運作。他們都是崔虎的手下。 張死了——被殺了。殺死張的恐怕是上海那幫人吧。剩下的三個人中,很有可能有一個叛徒。是誰,為了什麼? 崔虎很照顧手下,出手也很大方,前提當然是不讓對方起疑。崔虎沒有說誰最可疑,因此可以判斷,那個叛徒一直都隱藏得很好。可既然如此,他又為什麼要突然出手殺死張,刺激崔虎的神經呢? 炒雞肉和水餃。他的“老樣子”很快就被送上來了。瀧澤就著啤酒吃起來,功放傳出來的歌曲變成了張學友。他在華語圈是最受歡迎的歌手之一,曲名是《一千個傷心的理由》。身穿旗袍的吧女正放聲高歌。 一千個傷心的理由——其實何止一千。這世界上隨處散落著的傷心碎片,數目不下幾億。 東西都吃完了,宗英還在忙著與吧女交談。他又要了一杯啤酒。然後,便拿出手機撥通了杜的電話。 “瀧澤先生,你有錢了嗎?”他精神飽滿的聲音中,還混雜著洗麻將牌的噪聲。 “我在替北京的老闆做事,近期能拿到錢。欠款變成多少了?” “二百三十萬哦。”瀧澤飛快地心算了片刻。加上利息,那個數字應該沒錯。 “我沒辦法一次還清。不過等我幹完活兒,就能拿到一筆錢。” “北京老闆很大方嘛。那我可就等著啦。不過啊,瀧澤先生,你要是不快點,我可就要請殺手了。不騙你。你那條小命連十萬都不用就能解決了。” “我知道。另外,杜,你少對我的女人說三道四。” “我可什麼都沒說。” “滾蛋。”電話掛斷了,宗英剛好開始往回走。毫無收穫,看她的臉就知道了。 “沒有誰收到過什麼風聲。倒是傳言很不得了。” “把傳言說給我聽聽。” “老張貪了老闆的錢,老張說了老闆的閒話之類的。無非就是老張惹老闆生氣了。對了,還有說老魏背叛了老闆,把老張賣給上海幫……” “為什麼魏在欣要背叛崔虎?” “說是老魏貪污了賣藥的錢……只是傳言而已。” “是誰傳出來的?”宗英用不可思議的目光看向瀧澤。 “你應該很清楚這附近的老外吧?” 他只能點頭。那些黑幫老外的情報傳播能力遠遠超出了日本人的想像。在新宿發生的老外爭執,不消一小時就能傳到上野的老外耳朵裡。在這個名為異國都會的叢林中,他們賴以生存的最有力的武器就是情報。各種情報以飛快的速度傳播著——其中有些信息被以訛傳訛,最後就成了流言。要想找到流言的源頭,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還有別的'四大天王'跟崔虎交惡的傳言嗎?” 宗英搖搖頭。最先瞄準的應該是魏在欣,這也不算是一無所獲。瀧澤站了起來。 “總之,你先繼續幫我打聽吧。” “今晚呢?” “應該回去,不過會很晚。” “我有話跟你說。” “一定要今晚說嗎?” “很重要的事情。” 瀧澤盯著宗英的臉。那上面沒有任何表情,只有滿臉的認真。 “昨晚疼了你那麼久,還沒要夠嗎?” “笨蛋。”瀧澤摸了摸宗英的脖子。 瀧澤剛走出“美麗”,就徑直朝風林會館旁邊的一棟舊樓房而去。通往地下室的樓梯旁有塊寫著“阿幸”的招牌。十天前,那裡還掛著“K”的招牌。他朝拉客的招招手,走下樓梯。剛打開門,裡面就傳出“歡迎光臨”的喊聲。聲音很大,卻感覺不到一絲熱情。裡面的燈光十分昏暗,幾乎看不到腳麵。女人們很快圍了過來。她們的手腕都瘦得如同幽靈——是毒癮患者的標誌。瀧澤推開女人,找了個卡座坐下。 “你想幹什麼!?” 白色正裝襯衫、蝴蝶領結、黑皮帶落入了眼簾。那是張生面孔。雖然努力裝出兇惡的樣子,但這樣的人充其量只能當個小混混,根本做不來保鏢。 “宮田還沒來?” 瀧澤點起一根煙。小混混愣住了。宮田——那是武藤組的少帥。組織規模不大,宮田的氣量也有限,所以只能靠這種可憐的黑店維持生計。 “你認識宮田大哥嗎?” 瀧澤不說話,只看了看表。十點過五分。 “我等的人馬上要來了,別讓其他客人進來。” 小混混滿臉疑惑。 “有問題找宮田。” “我知道了……”小混混退下了。眼前只剩下香煙的一點紅光。 不到一根煙的時間,鈴木就到了。與兩年前相比,他的髮際線後退了不少,眼角的皺紋也添了一些。只有不斷尋找他人弱點的目光毫無改變。 “你認識歌舞伎町的老手嗎?” 鈴木剛坐下,就伸手抓過了瀧澤的香煙。黑暗中浮現出一次性火機的火光。不一會兒,另一股青煙也生了起來。香煙盒消失在了鈴木的上衣口袋裡。裡面除了香煙,還有五張萬元大鈔。 “那是老手的活兒嗎?” “被殺的是張道明、任達亮和黃光榮。三個人都有槍。但他們的託卡列夫都沒有發射過,而殺手射出的子彈都集中在他們腦袋和腹部。報案的是住在隔壁聽到槍聲的人。五分鐘後,離得最近的巡警就趕到了現場,可是那時候殺手已經不見了。沒留下指紋,也沒留下彈殼。你覺得那幫整天舞著青龍刀的小角色有這種本事嗎,那肯定是職業老手做的。” 鈴木用日語發音念出了那些中國人的名字。瀧澤在腦中將其一一置換成普通話,才總算想了起來。任和黃——那兩個正是張道明的手下。 “我可沒聽說有那種人來到歌舞伎町啊。” 他的思緒突然回到兩年前。在東京醫大旁邊死去的孫淳——當時上海老大的保鏢是名副其實的專業人士,都是退伍軍人。根據警方的調查,孫淳是被坂本富雄殺死的。可是,歌舞伎町卻流傳著另外一個版本。殺死孫淳的是劉健一,一個小心眼兒的二道販子。一切只是傳聞。 “我說,你怎麼又關心起這個案子了?” “還不是北京幫的那個崔虎,他讓我查這個案子的。照他的說法,是幫裡有人把張道明賣給了上海那幫人。” “那就是說,這是北京幫和上海幫的鬥爭?” “不知道。也有可能是北京幫的內訌,上海幫現在根本沒餘力招惹北京幫。不過我聽的也是傳言。” “上頭認為這是兩幫在斗。” “你覺得不是嗎?” “現場到處散落著柏青哥的偽造儲值卡,有數千萬之多吧……我也不太清楚。那幫中國人的想法總是顛三倒四的。” “太奇怪了。不管是北京幫的人幹的,還是上海幫的人幹的,都不可能把儲值卡留在現場啊。” “上頭那幫人說,可能是沒時間拿走。” “太蠢了……殺手用的槍是?” “託卡列夫。以前沒出現過。” 從未出現在任何案子裡的託卡列夫。那種槍現在是個人就能弄到手。殺手走進房間,飛快地打死了三個人,撿起彈殼,離開房間。瀧澤在腦中描繪了一下那幅場景——可惜他沒有成功。 “還有別的線索嗎?” “沒了。這起案子有中國黑幫牽涉其中,我們是沒辦法了。一點兒情報都打聽不出來。無論我們的人說什麼,他們都只會說,我不懂日語。” 鈴木抽出一根煙,那是他自己帶來的。點燃後,他狠狠吸了一口,吐出一股濃霧,飄浮在店中。 “說了也沒用。日本的法律在這裡的中國人小團體面前是不通用的。” “也許吧。唉,反正有線索了我再通知你。你也……” “總之就是以物易物唄。” “就是這麼回事。” 鈴木站起來,對那個儼然小混混的服務生揮揮手,說“替我問候宮田”,然後便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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