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相信你就這樣走了。”
“反正,我就是走了。”
“沒做任何解釋?沒讓任何人知道你的去處?”
萊娜露出壓抑的表情。她被莉莎來回盤問了半個小時,已經煩透了。 “我告訴過你我在舊金山。”
“我們那時怎麼會知道?”
“你們不應該知道!”萊娜叫道。 “我本意就是如此,我要一個人清靜一下,我已經是大女孩了,我不知道去度假還要別人同意。”
泰德抬起手阻止他妻子再一次的爭論。 “我們了解同時也能體諒你需要度假,萊娜。但是你得承認你的時機不大對勁。”
“衝動是我的特長。”
她想,他們為什麼不回家好讓她靜一靜,她仍然不想見任何人,更不想評論她最近的逃脫行為。她逃離亞當的家的原因連對自己都說不通,更別說對別人解釋了。
“這一次,你的衝動無異於不負責任。”莉莎說得一派高貴。 “你在亞當最需要你的時候拋棄了他。連句話也沒留下,連個禮貌性的辭呈、簡單的道別都沒有,你就這麼走了。”
“亞當活得下去。他自己這麼說過的,就在我走前,他說他什麼都能辦到,我相信他。”
“但是你的工作還沒結束,他仍然需要你。”
萊娜堅定地搖頭。 “不是我,他需要物理治療師,任何物理治療師都成,他的態度有了改變,他的進步非凡。在我離開歐胡島前,我去看過柏醫生,他向我保證他能立刻找到一位非常好的接替者。”
“從我聽到的從柏醫生傳來的消息,”泰德告訴她們。 “各種報告顯示亞當的進步非常好,他甚至恢復主持公司業務了。”
“就是嘛,你們看,”萊娜說。 “一切都很好。”
“那仍然不能原諒你怠忽職守。”
“那就別付我錢好了。我在那裡度了個美妙的假期,有段美好的時光。”
“萊娜,別跟我耍嘴皮子。”
“那就不要這麼自以為是。”她頂回去。 “我厭煩了被困在那座熱帶山頭,需要換個風景。”
“那又為什麼去舊金山?”
“我從沒到過那裡,想去看看。”
事實上那是她搭午夜班機逃離火奴魯魯後到達的第一個城市,作為她暫時失踪、自療創傷的地方,它和其他地方一樣有效。她並沒有看到多少當地的風光,大部分的時間都躲在旅館房間裡,但是她不想讓他們知道這些。
“你在那裡都做了什麼?”莉莎問她。
“好好地享受一段美好時光。”
“獨自一個人?”
“我沒有說我是一個人。”
“你說到那邊去清靜一下。”
“我改變主意了。”萊娜暴躁地說道。
“你有男人陪伴?”
這些日子裡,萊娜根本不能控制她的脾氣。她陰沉的情緒還沒得以抒發,就在她到家不久,莉莎和泰德就出現在她的門廊。 “你們派了密探看守我嗎?”她冷淡地邀他們入內時問道。從那時起,他們的談話就一路惡化,現在她對姊姊的嫌惡已到不能忍受的階段。 “我在舊金山有男人陪伴,一個或是一打,與你何干?”
“哦,萊娜。”莉莎掉下了眼淚,泰德連忙扶她坐進最近的椅子。
“別難過,莉莎,對你或寶寶都不好。”
“我怎能不難過?我這完全不負責任的妹妹,在舊金山度了兩個星期的性開放假期。她是怎麼了?”
“你一向說她很輕浮、古怪。”
“她現在應該已經長大跳出那個階段了,卻比以前任何時候都糟。為什麼?”
“生理期?”
“我有個絕佳的主意,”萊哪用假裝的甜膩嗓音插嘴。 “如果你們兩位要當我是不在場的第三者般討論,我希望你們回家去說。我需要打電話給醫院,告訴他們我可以回去上班了。坦白說,我要你們離開。”
莉莎一副受傷的模樣,但是她站了起來。 “樂意之至,但是我需要先用一下你的廁所。”
“請便。”萊娜手臂一揮指出了方向。
莉莎離開房間後,萊娜轉過身發現泰德正盯著她。她在他對面坐下,卻發現他的瞪視令她不安。
是泰德首先打破令人不舒服的長期岑寂的。 “你一向輕浮古怪,但是我仍然喜歡你。”
他的聲明和她最近才聽過的話相呼應,那段記憶是痛苦和甜蜜的混合。她覺得淚水湧進眼眶,但是她強迫自己一笑置之。 “謝謝你。”
他向後靠,兩手抱在腦後。 “你知道,很奇怪。”
“什麼很奇怪?”
“在你度完假回來後,你今晚很毛躁。”
“旅行使人疲乏。”
“不,奇怪的是它的巧合。過去兩個星期裡我和亞當談了無數次,每一次他也都很毛躁。他聽起來不像是快樂,但是他告訴我他很快樂。事實上,要說服我他很快樂似乎很重要,有點像今晚你對莉莎和我的態度。”
“我非常快樂。”
“嗯哼,”泰德掛著誠摯的笑容說道。 “不論是什麼使你這麼快樂,一定也是使亞當這麼快樂的同一件事,你們倆可以說大概是我看到最快樂的人了。令我不解的是,為什麼你們都大費周章的要確定所有人都知道?”
泰德同情地看著她,在那時萊娜可真覺得要哭了。但是她沒有機會,莉莎踏進兩人中間平靜地宣布:“我的羊水剛破了。”
他們立刻跳了起來彷彿她正朝他們開火。泰德站穩腳,抓住她的肩膀。 “你確定?你沒事吧?我們該怎麼辦?”
“我們該到醫院去生孩子。”她告訴他,笑開了。 “萊娜,艾太太現在陪美根和麥特,請打電話問她能不能在那裡過夜。”
“當然,當然。還有沒有別的?”
“有。請拉開泰德的手,他捏得我的血液都不通了。”
莉莎以她慣有的沉著在第二天清晨後不久生下個女娃娃。
“你這麼小,”萊娜帶著無比敬畏的口氣低聲細語。 “這麼軟。”她用臉頰揉搓著小外甥女的毛毛頭。女娃娃抱在臂彎裡,萊娜驚嘆這小生命的神奇。 “別擔心,你的媽媽用繡有熊呀、鴨呀之類的小裙子打扮你時,萊娜阿姨就會來救你,我會替你買些真正奇特的東西來穿。”
寶寶的小嘴吹出一個泡泡,萊娜將它視為娃娃同意她的主意的象徵。醫院病房門打開的時候,她正開心地笑著。她看到他時,笑容立刻消失了。他一隻手掛著一支拐杖,另一隻手捧著一束鮮花。
亞當看到坐在床沿、當胸抱著小嬰兒的萊娜時,臉上刻劃著相同的震驚。但是只有那麼一會兒,接著他的五官變為死硬而充滿敵意。 “我以為莉莎在這兒。”
“那你可真幸運,反而見到我了。”
“你在這裡做什麼?”
“我也可以問你同樣的問題。”
“我先問的。”
她聳聳肩退卻了,意思是這種爭論不值得,她希望他沒有註意到自己差點沒了呼吸。 “我在這裡是因為碰到醫院一成不變的出院大混亂。寶寶已經交到那對驕傲的父母手後,會計才發現帳目有錯。所以莉莎和泰德就去弄清楚,要我陪著寶寶。”
“他們一定不愛她。”
“這麼說實在太可恥了!”
他並沒有道歉。他相反的跛著腳走進室內,將花束擱在床邊的小桌上。 “她叫什麼名字?”
“蜜莉。”
“蜜莉,嗯?可愛。她多重?”
“八磅五盎斯。你的輪椅呢?”
“超過八磅?哇,我再也不需要那鬼輪椅了。”
“你拿支拐杖做什麼?”
“我現在能走了。”
“只靠一支拐杖?不帶支架?難道你的物理治療師腦袋裡盡是沙子?”
“他似乎認為我可以了。”
“這個嘛,我可不認為。”
“可是你不再是我的物理治療師了,不是嗎?”他的聲音柔順光滑,眼光卻利如剃刀。 “他們是如何決定取名蜜莉的?”
“嗯?哦,他們讓麥特替她取名。”
“麥特?”
“他因為寶寶不是男娃娃而難過,他比較喜歡有個弟弟。為了安撫他,他們讓他替她取名字。他想出了蜜莉是因為和麥特、美根押頭韻。你看,全都是ㄇ發音。有點太可愛了,不合我的口味,但是他們不……聽著,我也許不再是你的物理治療師了,但是我看得出醫學意見的好壞。而我不認為你已經可以用拐杖,更別說只用一支拐杖。”
“你怎麼知道我可以做什麼?你已經有兩個星期又三天沒看到我了。”
七小時又五十二分鐘,萊娜可以補充他,但是她沒有。她反而說道:“你還沒有足夠的時間加強這些肌肉到能夠支撐你的程度。”
“我一直夜以繼日地練習。”
“物理治療上的另一項錯誤,我就知道柏阿諾是個庸醫。”她怒氣沖衝。 “如果你太逼迫這些肌肉,可能會扭傷,或是完全撕裂它們。你不應該強迫它們去做還沒準備好的動作。”
“你似乎立刻就知道我能夠做什麼。”他黑色的眼珠透射過她。 “是不是?”
蜜莉揮動她的手臂,啪地拍到她阿姨的下顎,萊娜在心裡暗自謝她。她很感激這種轉移,給她掉開眼光的理由。既然眼光都掉開了,她抓住機會將話題一併換過。
“你長途飛行可順利?”
“還好。”他說。 “空中小姐照顧得很好。”
她的頭猛地扭過來,他那自大的笑容令她咬牙切齒。 “我敢打賭是。”
“很棒的一群小姐,她們非常稱職地扶我起身坐下,按摩我抽筋的腳,刺激我的血液循環。”
“真好。”她繃得緊緊地說著。
“沒錯,確實是。”
“你可以不必急的,你知道,莉莎和泰德會了解。你不必急著飛跨海洋就為了來看蜜莉。”
“我是她的教父,我等不及要看。”
“甚至因而引起你舊病復發,再度坐輪椅?”
“我絕不會再度坐輪椅,那會使人落入某些狂妄自大、不可信任的人手中任其摧殘。”
“我想,意思是指我?”
“如果你合乎這種說詞。”
“去死吧!”
蜜莉用一聲悲鳴抗議那聲尖叫。萊娜開始抱她在臂彎裡搖晃,女娃娃繼續哭。她怒視亞當。 “看,都是你害的。”
他朝床沿走去,彎下腰來,拐杖靠著床墊。 “難道你沒有任何母性的直覺?”
“當然我有,每個女人都有。”
“那就讓她不哭啊!”
“你建議如何?”
“也許她尿濕了。”
“泰德已經將尿布拿到車上去了。”
“也許她餓了。”
“這一點她也不幸得很,我沒有適當的裝備。”
“你有裝備。”
他們的眼光相遇。有那麼一會兒,柔和、軟化的表情取代了他們一直互相擺出的敵對臉孔,他們想起了他的嘴熱切地吸吮她的胸脯的那些時候。
萊娜強迫自己掉開眼光,她害怕如果不這麼做,她會崩潰在他面前,求他摟緊她絕不鬆手。
“她安靜下來了。”她多此一舉地說。
“嗯。”
蜜莉的吵鬧安靜後,萊娜仔細打量他的臉。 “你看起來很累。”
“我也看過你容光煥發的時候。”
“謝謝。”她一臉苦笑。 “我甚至不能生氣,因為我知道你說得對,過去幾天真是累人。我替莉莎跑腿,試著讓泰德停在地球表面,接艾太太的班看小孩。美根和麥特野得跟印地安人一樣,覺得被寶寶威脅到了,他們用壞傢伙的行為來確定每個人都還注意到他們。”
“你又在做心理分析了,嗯?”
他問話裡的某種東西立刻令她咬緊牙根。 “有時候。”她平靜地回答。
“尤其愛分析你的病人。你算出他們需要什麼,就給什麼,不論是幽他一默,罵他一頓,或……任何方式。”
“如果你心裡有話,文大爺,何妨直言?”
“好。你為什麼丟下我逃走?”
“我完成了該做的工作。”
“引誘我?”
她的眼光凶狠起來。 “讓你能走路。”
“你離開的時候我還不會走。”
“但是就會了。我離開的那天早上,你說過你能做到任何事,你不再需要我了。”
“這難道不該由醫生決定?還是由我?還是你就是天生比別人都聰明?”
“我可不想待在那裡讓人免職。”
“一天一千塊的薪水?”他懷疑地叫道。 “你一定有好理由才放棄這種待遇。”
“我厭煩了這麼多好天氣。”
“你為什麼和我上床,萊娜?”他猝然發問。 “逃避現實?你是我賺到的道德勳章?或者我是你賺到的道德勳章?”
她反彈地彷彿他刮了她一耳光。 “你竟敢說這種話。”
“那又是為什麼?告訴我。”
“我知道你需要證明你是個完整的男人。”
他笑了笑,但是沒有笑意。 “這話是不是有點說不通?所有年輕的男性病患都擔心這一點,而我們兩個都知道你並沒有提供他們證明。是什麼使我不一樣?你為什麼和我睡覺?”
“因為我想要。”她叫道。蜜莉寶寶被這突然的聲音嚇了一跳。
“為什麼?”
“好奇。”她輕快地說。 “已經過時太久了,我想看這檔子事是怎麼一回事。”
“騙子。”她的下巴快掉了下來。 “你是在回應我們第一次見面後就流竄的化學反應。”亞當說道,臉湊近她的。 “自從你說'我什麼怎麼樣'起,我就想帶你上床一探究竟。你也被我吸引了,雖然我們都拒絕承認。
“但是事情終於發生了,我們向它投降,而感覺棒極了,但是你也嚇壞了。因為你一直成功地唬過生命中其他的人、事,以至於不能應付真實的事。當你發現所有的性暗示都成真後,你就夾著尾巴溜了。”
“你真會胡扯,文大爺。”
“你是個懦夫,在事情還沒出錯前就先跑了。”
“為什麼不?我並不准備逗留在那裡,照顧你,直到你能跑回白雪公主金露莎那裡。”
“辛,辛露莎。”
“管他的,我可不打算看到你健步如飛地跑回她身邊。”在極度屈辱下,萊娜發現她哭了,她憤怒地抹掉眼淚。 “該死,你這愛爾蘭白痴!你知道我為什麼和你上床,我愛上你了。還有,不錯,我會盡一切的一切讓你恢復腳的功能和往日的生活型態。
“我願意犧牲性命看到你復原的第一步是向我走來,但是我不想看到你走開,我不想陪你直到你不再需要我時打發我上路。我不打算繼續讓你對我求歡,將感激誤做熱情,訓練你的技術用在別的女人身上。最後,我不認為你可以用拐杖了。難道你不知道你可能傷害——”
“萊娜。”
“到你自己?你這笨蛋。還有——”
“萊娜。”
“代替我的物理治療師一定也是個笨蛋,因為任何專家都會同意你逼得太快。”
“萊娜。”
“還有一件事,”她說,拭了下泉湧的淚水。 “我就知道如果我和男人睡覺一定會出樓子,的確出事了,我的生理期已經慢了一星期。我可以殺了你,文大爺!”
他用手指捏緊她的下巴。 “該死!我只找到一種讓你閉嘴的有效方法。”
他的嘴對著她壓下去,這樣就成了。過了一秒鐘後,他們已經隔著蜜莉寶寶熱切地吻起來。亞當終於扯開嘴,咆哮道:“我應該為你送我去地獄受煎熬而掐死你。你敢再那樣離開我,你敢。”
“你想我嗎?”
“見鬼,才不呢!我想念的是圍繞著你的那些吵鬧、混亂。”
“你想念有人和你吵架?”
“嗯,我喜歡和你吵架。”
“真的?為什麼?”
“因為,當你生氣時,胸脯會顫動。”他繞過寶寶,伸手進她毛衣底下,用手掌按住胸脯挺立的中心。 “足夠讓死人——”
“我們是不是打擾了?”
萊娜和亞當轉向房門,藍氏夫婦正站在那裡。莉莎睜大了眼睛瞪著他們,啞然無聲;泰德則試圖控制他爆出的笑聲。亞當抽回萊娜毛衣下的手,但他可是一點也不慌不忙的。
四個人不知道該如何掩飾目前尷尬的局面,萊娜終於說話了。 “餵,不要只站在那裡發呆,快過來接小孩,亞當和我好回我家去溫存。”
“我該拿你的伶牙俐齒怎麼辦?”
萊娜的竊笑帶著全然的邪惡。 “我有個棒透了的主意。”
他謹慎地看著她。 “我不想听。”
“誰說你不想听,你想听得要死呢!”她在他耳邊低喃出她的主意,那隻耳廓立刻轉紅了。
“你說得對,”他沙啞地說著。 “的確是棒透的主意,一等我們解決這幾件事就馬上去辦。但是當我們不是光著身子躺在床上,旁邊又有人在的時候,我該拿你的伶牙俐齒怎麼辦?那些重要的、高尚的、有錢的、光顧我旅館的人。”
“我會時常在你身邊嗎?”
“如果你是文亞當夫人,你就要像膠水般黏得我死死的。”
“我會成為文亞當夫人嗎?”
“絕對會,生理期晚了一星期絕對構成結婚的理由。”
“這是你要娶我的唯一原因?”
“你不會認為若非必要我會娶你吧?”她迂迴地貼住他揉搓她的身體,他呻吟了。 “再想一想,也許我會。”她的手沿著他的前身撫摸下去,他愉快地咕噥,她發現他繃緊又勃起。 “好啦,好啦,我無論如何都會娶你。”
她用唇瓣來回地輕掃過他的唇。 “而我保證永遠規矩。”
“我希望不要太溫順。要規矩前先警告我,或者說些真正瘋狂的話,我好躲起來。還有,永遠永遠不要在床上規矩。”他翻過她的身子仰躺著,趁勢趴在她身上。
“好手法,文大爺,”她揶揄道,對他嫣然一笑。 “誰教你的?”
“我以前一位屁股有病的物理治療師。”
“據我所知,你才是屁股有病,記得那些褥瘡。”
“褥瘡?”
“全都好了。”她的手拂過他的臀部,他們四唇相接。待他終於抬起頭來,眼中有著困擾的神色。 “怎麼了?”她問道。 “哪裡不舒服?”
他搖頭。 “不是,沒有不舒服。”他的目光飄到她頭上一會兒後,這才看回她臉上。 “我的前景還不確定,前幾天我去看過柏醫生。他給我做了一連串的測驗,深信有一天我會完全復原。但也有可能我永遠都需要掛著拐杖走路,因跛腳清晰可見。我想如果有必要,我會丟下拐杖,滿醫院追趕、直到抓到你為止。”他歇口氣。 “但是我可能永遠不會追著你跑,我要你知道這點。”
她的頭往旁一偏。 “文大爺,你可真氣我。難道你不知道就算你下半輩子只能趴著度日,我也一樣愛你?如果你能忍受我的伶牙俐齒至少我能不理會一支拐杖或跛腳。”
他的手指探進她的髮絲,捧住她的頭,熱情地吻她。 “老天,我愛你。”
“感謝主,我以為你永遠說不出口呢!還有,澄清一件事,我去拉海娜的那晚,在糖心茅屋並沒有勾搭任何男人。”
他的吻一路落到她的胸脯,兩片唇輕觸她的乳尖。 “我知道。”
“你知道?”
“嗯,那時候我們已經陷得太深了,那天晚上你唯一想要的男人就是我。”他靈活的舌在她的胸脯上灑下濕潤的痕跡。
她反射地呻吟,拱起背,嘆息道:“你相當自信,嗯?”
“一點也不。”他做了最大的犧牲,停下正在進行的動作,抬頭看她。 “墜落那山頭比不上墜落進你的情網,梅萊娜。你知道莉莎一向說我活力充沛,讓大家落在後面吃灰塵?”萊娜被他眼中的嚴肅所惑,默默地點頭。 “嗯,可是你不但令我放慢腳步,甚至來個緊急煞車,我不是說我躺著不能動彈的時候。打從偉大的文亞當第一次看到你穿著那條噁心的黑皮長褲時,你就把他撂倒在地了。從那一刻起,我就毫無還手的機會,而我非常清楚,這就是我如此拚命抵抗的原因。”
萊娜覺得喉嚨梗塞,說不出話來。他輕柔地笑開來。 “別告訴我,我講得你無話可說。”
這句話可激出了一張笑臉和一句俏皮話。 “夢想,文大爺。我只是不想講話罷了,我數到三讓你繼續這場表演。”
“否則?”她對他眨個眼,“否則我就數到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