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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二十一章

婚紗 黑田研二 13639 2018-03-15
“U君……哦,你真的是U君嗎?” 我本來想這樣說的,但是,我只能從收縮著的嘴巴里面,呼出來些許氣息,所有的話都說不出來了。複雜的心情頓時交織在一起,全身戰栗,猶如晴天霹靂一般。 我心中的恐懼,遠远战勝了和U君再次相會時候的喜悅。 如果我沒有聽到豬原佑司所說的話,我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撲到U君的懷裡。但現如今,我已經不能再那樣地做了。 “好久不見了啊,祥子!……”U君說著,臉上浮現出與以往一樣的,那種讓人覺得很親近的笑容。 “你看上去也很不錯啊,我這就安心了。” “你還活著……那所有的事情,都是你親手……” “別說這種混賬話了!……”U君突然從聖書朗讀台,向我們這邊走來。

“不許動!……”豬原佑司從口袋裡掏出水果刀,大叫了一聲。 “混蛋,三笠勇紀,你不要再朝前走了!” “哇哈哈,好不怕人啊!……好好好,我不動了。” U君將兩隻手都舉了起來,一副滑稽的表情,似乎是在鄙視著我們。 “祥子,你要相信我。豬原的話非常有意思,但全都只是空想。證據呢?沒有任何證據吧?”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開始張嘴說話。 “你對勝田榮一郎開出巨額的報酬,眼都紅了,所以,你才要搶奪婚紗——僅僅為了這個,你就殺害了我媽媽——還將我玩弄於股掌之中。” U君憤憤地哼了一聲。 “那麼,你的證據呢?……你的母親,是被偶然遇見的強盜殺害的——這件事情,不是都已經解決了嗎?你還說,是我拍攝了你被強奸的錄像帶?……那卷8毫米錄像帶的收據,是掉在了現場,但那家膠卷店的店長說過,買東西的顧客,就是我這樣的證言嗎?……”三笠勇紀咬牙切齒地怒吼著,“所以,你憑什麼說就是我?……你被強奸的地點,是屬於'月亮企劃'的地產。我去過那裡好幾次了。我買東西的收據,即便是真的掉在了那裡,也沒有什麼大驚小怪的呀!……”

“那麼,你騙我說,你是在'三生公司'上班呢?”我憤怒地吼叫著。 “如果我跟你說,我是拍攝成人電影的導演,我怕你會離我而去。我這也是一個善意的謊言哬!……” “那麼,為什麼你要從我的面前消失呢?” “那是因為我體貼你呀。如果那個時候,我就完好無損地,出現在了你的面前,你絕對不能看到我的真面目。”三笠勇紀——也就是另一個U君連聲嘆息著對我說,“是這樣吧?……所以,我只能什麼都不告訴你,然後,從你的眼前消失。我這樣做何罪之有?” 我咬著嘴唇,繼續抵制著這個畜生的狡辯。 “但是,還有拍攝我的錄像帶。那是你這個畜生製作的吧?我可以用錄像帶,作為證據去起訴你。” “你可以試試啊……!你無非就是丟個面子。不過,我可沒有做過那種錄像帶。”

“沒有用的,祥子。”豬原佑司在我的耳邊嘟囔著,“那傢伙很聰明,他不會留下任何破綻的。能夠證明那盤錄像帶,是他製作而成的證據,雖然很遺憾,但確實是一點都找不出來。即便是委託製作,那盤錄像帶的大貫啟介,也完全不知道,他所說的'製片人'究竟是誰。” “看來,與祥子相比,你還是比較聰明的。”U君——不,已經不能再稱他為U君了。三笠勇紀點上了一支煙,厚顏無恥地衝著天花板吐著煙圈子。 “雖然很不甘心,但確實是找不到任何證據。殺害祥子母親的人是你,製作裸體強姦錄像帶的人也是你,不過,令人遺憾的是,這些事情,我都無法證明……”豬原佑司低著頭回答說。 “確實如此啊。那麼,既然這樣,那到處調査事情的真相,也該到此結束了。之前,雖然你們都很像一個偵探在調査,但是……”

“夠了,五條先生!……” 豬原佑司厲聲打斷了三笠勇紀的話,眼神突然變得尖銳起來。 “我可以把你送進監獄裡去了。”豬原佑司的視線,迅速地投向三笠勇紀,“殺害藍田麻美的,一定就是你這個畜生。” 三笠勇紀一臉狐媚,然後,他便故意哈哈大笑起來:“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接下來,你又要說些什麼呢?……想一想這個,你也很笨蛋啊。”三笠勇紀得意洋洋地手舞足蹈,大聲喊叫著,“原來你的腦袋,也似乎不是很聰明嘛!……實際上在那件事情上,我也只是一個可憐的受害者呀。” “好了,就是你殺害藍田麻美的,因為只有你能夠殺害她。”豬原佑司毫不猶豫地下了斷言。

三笠勇紀將胳賻肘,支在聖書朗讀台上,吃吃地笑了起來,就像是一個天真無邪的少年兒童。 “真有趣。那麼,你能夠說明一下理由嗎?……首先,我為什麼必須殺害麻美呢?”三笠勇紀冷笑著問。 “這一點,只能推測。大概是藍田麻美在無意之間,發現了你幹的那些窮凶極惡的事情,可能還掌握了一些證據。所以,你才會為了殺人滅口,而將藍田麻美給殺害了。” “什麼混賬話?你應該是最清楚的吧?……我是絕不可能殺害麻美的。” “算了吧,只有你才會殺害麻美。”豬原佑司一副口氣執著的樣子,堅決地下了論斷。 三笠勇紀的眼神突然變了。在短暫的一瞬間裡,兩個人只是相互盯著對方,身體一動不動。 “是我殺了藍田麻美嗎?”三笠勇紀重複了一句同樣的話。

“當那天晚上,我們到達'惡魔館'的時候,藍田麻美一定還活著。你也從窗戶裡看過屋子裡,確認過麻美死沒死吧?就在那之後,槍聲就響了……當我們慌慌張張地,跑進屋子裡的時候,藍田麻美已經額頭處中槍死了。無論怎樣解釋,都不可能是我殺了她的。” “藍田麻美並不是在我們聽到槍聲的時候,才被殺死的吧。她其實很早之前就已經死了。那聲槍響,其實是你使用磁帶錄了音後,再在那時候播放出來的吧?”豬原佑司義正詞嚴地發了話。 “喂喂餵,你給我說清楚啊。我們昕到槍聲之前,還清清楚楚地看到過藍田麻美活著的樣子的……” “我看到的,只是你偽造的影像。”豬原佑司大聲怒吼著。 三笠勇紀的反應很誇張,就像是西洋人一樣,擺出一副呆若木雞的表情。

“將事先拍攝好的錄像放映了出來——混蛋,不要再說這些沒有意義的荒謬的結論了。當初在'紫雨酒店'的時候,你已經說過了吧?將放映在屏幕上的影像,誤認為是實際看到的東西,是絕對不可能的。即便是可能的,如果使用了那種詭計,在建築物中,一定會留下放映機和屏幕之類的工具。但是,根本沒有這些東西的,是吧?” “根本就不需要放映機和屏幕。” “那又是使用了什麼詭計呢?……建築物中留下的東西,有真人玩偶和行動電話,還有就是手槍之類的東西。現場就只有這些東西,怎麼會讓你產生幻覺呢?” “罪犯使用的工具,是不可能在建築物內部找到的。”豬原佑司肯定地大聲說道,“但是,那座'惡魔館'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工具。”

三笠勇紀的表情,立刻發生了變化。 “警察來我的公寓裡取證的時候,他們對我講述了這樣的話,正是在我向他們,提供了一些無足輕重的想法:'“惡魔館”裡有供人犯逃離現場的秘密通道嗎?'他們問我。之後,有一個警察回答說:'因為是使用攝影技術,拍攝出來的錄像,所以,為了製作這些扣人心弦的影像,必須使用一些特技。但是,到處都找不到什麼秘密通道啊。'說到拍攝扣人心弦的錄像,所要使用的特殊技術——關於這一點,應該再深入地推敲一下啊!……” 三笠勇紀的額頭上,開始滲出一層薄薄的汗水,雖然我覺得併沒有那麼熱。 “所謂拍攝扣人心弦的錄像,所需要使用的特技,究竟是什麼呢?實際觀看一次《第十三個供品》,就可以知道了。其中使用特技的,就是惡魔登場的鏡頭。確實是非常地扣人心弦啊。桌子倒了,手術刀飛到了空中,男主人公緊緊地貼在了牆壁上……這些鏡頭的出現,都使用了特別的表現效果。到底是使用了什麼特殊技術呢?如果考慮到這些的話,再去'惡魔館'裡看一看,就可以恍然大悟了。”

豬原佑司重新握好手中的水果刀,一臉緊張的表情,繼續往下說:“那幢建築物的外壁和內壁,是相互分離的二重結構。而且,在兩面牆壁之間,還又正好放進了一個直徑比其間距稍小的井膛。外壁和內壁上,都留下了13個大小相同的窗子,因此乍一看上去,並不容易看清楚,那座'惡魔館'實際上是有兩面牆壁的。” “你到底想說什麼?”三笠勇紀不耐煩地大聲怒吼起來。 “內側的井膛,可以像旋轉木馬那樣,作為轉動的裝置……不,那裡比旋轉木馬的旋轉速度要更快。從外面看上去,自然是完全不會知道它能夠旋轉的,如果比作是洗衣機的滾筒的話,估計就很容易理解了。 “如果內部高速運轉起來的話,就會產生巨大的離心慣性作用,這樣一來,屋子裡的所有東西,便都會被甩在牆壁上了。惡魔出現時候的鏡頭,就是這樣使屋子高速旋轉之後,利用圓周運動時產生的慣性拍攝而成的。因為天窗上沒有牆壁,如果把照明燈和攝像機固定在那裡,就可以任意拍攝屋子裡狂風大作的場景了。”

“原本就是作為舞台佈景建造的,所以建築物本身,並不是很重。如果在地板下面,安裝一個車輪,即便裡面有人,屋子也可以只用一個小型的發動機,就飛快地轉動起來。就是一個只要用洗衣機的動力裝置,就可以運轉的裝置。” “混蛋,你到底在說些什麼呢?” 三笠勇紀的聲音傳到了我的耳朵裡,顯得稍微有些尖銳。而與此相反,豬原佑司卻始終保持著冷靜。 “當我從窗戶口往裡面看的時候,屋子裡面也正在高速地運轉吧。當時,我還聽到了一種類似於從地底下,發出來的怪異聲音。那就是屋子旋轉的聲音吧?如果內壁旋轉的話,內外壁上的窗戶,就會看得錯位,但是,那隻是一瞬間的事情,因此,並不能確認實際的情況。只是會感覺到眼前的情錄一閃一爍的。” “……所以呢?”三笠勇紀的聲音中,明顯地開始喪失底氣。 “'惡魔館'裡面,就綁著藍田麻美和12個人體玩偶。每一個玩偶都保持著相似的姿勢,但是,還是有著一些微妙的區別的。因此,看上去玩偶的右手和臉部,都在發生著一些變化。大致想想小時候,零星地描畫在教科書邊邊角角上的漫畫——如此一來,將會怎麼樣呢? “電影裡的每一個畫面,都是靜止不動的。但是即便如此,為什麼使用放映機放映的時候,電影就會動起來呢?原本不動的東西,卻像是獲得了生命一樣,迅速地動了起來,這就是因餘像而引起錯覺的現象。根據這個原理,電影看起來就會運動了……” “混蛋,這種事情,你不作——介紹,我也是心裡明白的!……”三笠勇紀咬牙切齒地大罵道。 “你所使用的特殊技巧,與這個是完全一樣的。建築物內部在高速地運轉,所以,就可以依次看到13個姿態各異的藍田麻美。只要使用固定在天花板上的燈光,照射某個地方。燈光下面,13個麻美就會交替地出現然後又再次消失。但是,對於從外面觀看的人而言,卻意識不到這一點。只能感覺到,那是一個藍田麻美在動彈。只要不停止建築物的旋轉,麻美就會一直動下去——啊,這就是無止境地散落的漫畫啊。你讓我看到這種情景,使我錯誤地以為,藍田麻美當時確實還活著……” “我並沒有那樣做,你說的全都是幻想。”三笠勇紀咬牙切齒地否認道。 “那不是幻想。我還清清楚楚地記著。當我從窗戶上移開目光,便發現'惡魔館'對面的天空中,獅子座最亮的那顆星星,正閃閃發著光。6月的第二個星期的晚上11點的時候,獅子座最亮的那顆星星,應該在正南方。也就是說,我是從北面的窗戶,往屋子裡面看的。換句話說,麻美是被綁在南面的牆上的。 “聽到槍聲之後,我馬上就順著梯子爬了上去,從上面開著的洞口下來。當時麻美的屍體,就在我的前面。梯子卻在與我看裡面的那扇窗戶,形成九十度夾角的西面。也就是說,藍田麻美是被綁在東面的牆上的。有點奇怪吧?槍響之前綁在南面的麻美,為什麼會在槍響之後,跑到東面牆壁上去了呢?……” “這個……”三笠勇紀面色煞白,憤怒地瞪著我。 “答案非常簡單。在槍聲響起來之前,你就停止了建築物的旋轉,而且,就在槍響之後,你又很快關掉了室內的燈光。如果使用遙控器,在室外也可以操作這些。雖然也有使內外壁上的窗戶,不會錯位的裝置,但是,並沒有停留在你所期待的位置上。所以,藍田麻美的屍體,便與我從窗戶上看的時候,偏離了90度而停了下來。槍響之後,我從窗戶外所看到的藍田麻美,實際上是你做的人體玩偶。當然也是保持著那種不明朗的、抬起右手的姿勢,但是,很快燈光便消失了,驚慌失措的我,當然是意識不到這一點的。” “嗚!……嗚!……”三笠勇紀滿心憤恨,發出了一陣陣的絕望的哀鳴聲。 豬原佑司兩眼圓睜,心情激動地繼續說著:“建築物周圍,是一片空曠的草原,因此,如果不是有星星的話,我想我也不會注意到方向。所以,你才大意地覺得,就這點破綻,根本是無關緊要的。” “混蛋,一派胡言!……”三笠勇紀,也就是導演五條茂跳腳大吼一聲。 “你在'中央大街'遇到我的時候,突然想到,我是可以作為目擊者的。本來,你是打算隨便帶著一個認識的人,前往'惡魔館'去的,偶然間遇上了我,所以,便迅速地改變了原計劃。比之於別人,我作證的可信性也會增加。我自然就徹底地被你利用了。” “你揚揚得意地披露的這個詭計,即便是事實,怎麼就一定能夠確定,那是我幹的呢?即便這個詭計是真的,那比如說,唐澤正芳就一點犯罪的可能性都沒有嗎?” “當然不是唐澤。那個時候,他已經在派出所裡了。他是不能正確預測到,我們什麼時候會看窗戶裡的。” “那兇手就是在旁邊,盯著我們的動的另外一個人!……”三笠勇紀仍然堅持地否認著。 “如果唐澤正芳不是兇手,那麼,扔在屋子中間的、唐澤的行動電話,就是真正的兇手所帶進去的。是為了嫁禍給唐澤才這樣做的。”豬原佑司堅決地論斷著。 “但是,這不是很奇怪嗎?如果真正的兇手,在此之前,已經把行動電話,帶到了屋子裡面,屋子旋轉時產生的離心慣性作用,一定會把行動電話甩到牆壁上。現場其他的東西——比行動電話更重的手槍和桌子,都被拋在了牆壁旁邊。但是,只有行動電話卻留在了屋子中間。只能解釋為,行動電話是在屋子停止旋轉之後,才被帶到屋子裡的。而最早進入屋子裡的人就是你。除你之外,誰都不可能將行動電話,帶到屋子裡面去的。 “原本,我們會不會從窗戶外面,看屋子裡的情況,也是除我們之外,沒有其他人知道的。如果不從窗戶外面看一下,便直接進入屋子裡面的話,這個詭計就不會成功。使這個詭計能夠順利地得逞的人,就是當時在那個地方的,你這個畜生!……” 豬原佑司的分析講完了,他抬手指向了對面的另一個U君。半晌,兩個人都默默地看著對方…… “原來如此啊,你比我想像得要聰明啊!”三笠勇紀扯著鼻音,嘿嘿嘿嘿地笑了起來。 “是的。就是你推理的那樣。殺害藍田麻美,拍攝強姦錄像帶,殺害祥子媽媽,全都是我幹的。” 雖然我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但是,從他本人嘴裡聽到這樣的話,還是令我感到了一種震驚。 “之前,我受到了財前部長的很多恩惠。在很短的時閭里,他教會了我攝影的訣竅。那些知識直到現在,都使我受益匪淺。在我獨立之後,也受到了財前先生的很多恩惠。他經常把工作轉交給我。 “財前部長轉交給我的工作,大多是有一些危險性的。基本上是'想要偷拍心儀的女人'之類的委託。一旦出現了糾紛,就會將責任轉嫁給我。我知道這一點,還是接下了工作。因為我清楚地知道,那些顧客,全都是一些愚蠢的冤大頭。我一收到委託,就直接打電話給顧客,用問他想不想得到更露骨的錄像帶,來故意引誘他們。大多數傢伙都會點頭的。雖然我也不缺錢,但是,通過這些事情享受一下,掙一點錢,也是非常快樂的件事情啊。” “故意強姦瞳,也是因為有那樣的委託嗎?”豬原佑司突然大聲喝問。 “瞳?……啊,就是你兄長的未婚妻吧?……是的,委託人就是她的直屬上司。因為對她很有好感,已經委託'三生公司'去偷拍了。而且,實際上,對方似乎還向她求過婚,但是,瞳已經有了託付終身的人,所以待他很冷淡。當我跟他說起,有關強姦錄像帶的時候,他非常感興趣。” 豬原佑司靜靜地聽著,使勁兒地咬著牙。 “勝田榮一郎委託的'悄悄地將婚紗偷出來'的任務,是我從安裝在'特別事業部'的竊聽器裡偷聽來的。財前是一本正經的人,只要是不稱意的委託,給多少錢都會斷然拒絕。說這些也沒用。所以,我就需要使用竊聽器,來把這些信息弄到手,然後,再把委託接過來。當然,財前經理是完全沒有意識到這一點的。” “混蛋,還是不要再那樣偷偷摸摸地,到處瞎胡亂跑亂撞了。我這麼做,都是為了你好。” 或許是財前已經開始,模模糊糊地感覺到什麼了吧?所以,他才一定要那樣警告我。 “強姦祥子的那天,我也很著急。用公用電話打給祥子,本來已經按照原計劃,將她引誘出來了,但是,卻被你的兄長發現了。我本來想甩掉他逃跑的,他卻在那個時候,被電車撞了。” 三笠勇紀一邊得意地說著,一邊將煙蒂扔到了腳下,並將其踩滅。 “那天的拍攝任務,實在是太忙了。因為,一方面要拍《第十三個供品》,另一方面,還要拍攝強姦錄像帶,都到了必須完成的時候了。當我確定,祥子已經被帶到那間破舊的小屋里之後,就讓拍攝《第十三個供品》的演員和工作人員,都去休息了。我是為了讓他們離開現場。雖然他們看到拍攝強姦錄像帶的現場,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但是,畢竟有備無患嘛。 “《第十三個供品》的高潮部分,怎麼都沒辦法順利拍攝,我只能讓女主演藍田麻美再多待一會兒,以便繼續指導她的演技。至於祥子——你偶然間目睹的場景,就是僅此而已。”三笠勇紀嘆息著,輕輕搖了搖頭,“我確實沒有想過,要讓你那麼早地看到這些。當你敲打窗戶上的玻璃時,我很著急。幸好讓工作人員離開了。要是那個地方,除了我們之外,還有別人的話,強姦錄像帶的拍攝,就要成廢品了。”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啊! ……那處“惡魔館”周圍放著的電纜、器材,都是為拍攝影片而使用的東西。 “按計劃拍攝完強姦錄像帶之後,財前給我打來了電話。當時我被嚇了一跳。因為財前部長告訴我說,警察說我已經上天堂了。 “聽了祥子的話,警察便通知'三生公司',說我已經死了。但是,'三生公司'裡並沒有一個叫做三笠勇紀的職工。但是財前卻知道我,所以,也沒有引發什麼特別大的混亂。財前趕往醫院以後,發現屍體並不是我,才慌慌張張地給我打來了電話。我也很快地跑去了醫院,證明了死者並不是我。警察問我,混蛋,為什麼死者穿著我的襯衫,還拿著我的錢包,我回答說我被搶劫了。這可不是說謊啊——本來,我也是受到了你兄長的襲擊後,才被搶去了襯衫的。” 三笠勇紀看著豬原佑司,咯咯地笑著。 “要說膽戰心驚,昨天晚上,你讓我看強姦錄像帶的時候,我的確吃了一驚。如果你到處去調査錄像帶的事情,就太糟糕了。所以,我就信口胡說,說那張錄像帶裡面,都是在演戲。但我還是感到不安,所以,就打電話給佐脅和野村,讓他們告訴你,他們是祥子以前的男朋友,非常喜歡那種變態的強姦,他們是享受將那種場面,拍攝成影片的朋友。但你卻怎麼都不相信這些話,他們便差一點兒,把實話都說了出來。” “混蛋,你這個畜生!……”豬原佑司跺著腳,狠狠地罵了一聲。 “順便說一句,我發現佐脅的電話上,被安裝了竊聽器,還是昨天晚上,去你的屋子裡的時候。這可是一年以前、甚至更早時候的事情啊。沒有發現這一點,的確是我的過失。我想,往你的房間里安裝竊聽器,可能就是為了以防萬一吧。” “我的房間裡也安了竊聽器?”豬原佑司驚叫一聲。 “是啊,你不知道吧?……昨天晚上,趁你不注意的時候,我在你房間裡的插座上使了點手腳。因為我需要知道,你想去幹什麼。竊聽器很快就發揮作用了。我知道了你要在這裡與祥子見面。” “還有一件事我想不明白。”豬原佑司說,“你殺害藍田麻美的動機是什麼?” “動機?……”三笠勇紀嘿嘿地冷笑起來。 “藍田麻美和我於半年前,就已經開始同居了。一塊兒開始住後不久,我殺害佐竹申江——也就是祥子母親的事情,就被那個婊子給發現了。藍田麻美確實是一個很聰明的女人。我只做了一次噩夢,夢到被我殺死的佐竹申江襲擊了。當藍田麻美聽了我當時說的夢話,便開始調查那件事情,終於査明了那件事情的事實。” 只有一次被夢魘纏繞——這實際是一句假話。從和我在一起的時候開始,勇紀幾乎每天晚上,都要做噩夢,他經常會在夢裡反复說:“啊,我是壞蛋,對不起!……”看上去心如刀絞一般的痛苦。 對於自己所犯下的罪行,似乎沒有一點悔改之意吧?倘若有,那就不應該再去殺人了。三笠勇紀從心底里,還是很怯懦的。或許只是因為這一點,他才會做恐怖的噩夢了。 “藍田麻美說,她可以對那件事情保持沉默,但是,卻要求我讓她做招牌女演員。她對我寫的劇本,總是王八蛋裡挑骨頭;那女的什麼狗屁都不懂,還要挾我非得讓她來出演。我實在是受不了了。所以……” “就因為這麼一點理由,你就殺害了藍田麻美?”豬原佑司不可思議地問道。 “不,雖然我想殺她,但是,真的去殺的時候,就另當別論了。即便我將這個礙手礙腳的傢伙除掉,之後很快就會被逮捕,我實在不知道,我為什麼要殺了她。如果我殺了她,就必須找一個絕對不會被逮捕的方法。但是……在那之後,很快地,唐澤正芳便加強了我的決心。” “唐澤正芳?……”豬原佑司不可思議地睜大了眼睛。 “啊!……”三笠勇紀微微努著嘴,點了點頭,繼續往下說。 “唐澤正芳告訴過你,他從醫院裡跑出來的原因嗎?那傢伙住進醫院之後,都一直妄想著自己是'門主'。就在他住院期間,將去世的母親的靈魂呼喚回來,就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挽回母親的生命,這種異常的想法越來越強烈。 “那天深夜,唐澤正芳突然跑到我家裡,來找我的時候,我非常驚訝。因為他一見到我,就開始跪在地上求我:'無論怎麼樣,都請讓我務必看一看,那部《魔界文書》吧!……' “因為他認為,上一次的招靈儀式,之所以會失敗,是因為自己知道的東西不准確。如果能夠仔細地閱讀一下,記載著使死者復活的方法的《魔界文書》,那麼,下一次就一定能夠成功。 “那傢伙說起這些來的時候,表情非常虔誠。或許,是他調査過我這個《第十三個供品》的製作者,認為我一定知道《魔界文書》的詳細內容吧?”三笠勇紀苦笑著搖了搖頭,“唐澤正芳從醫院裡跑出來,就是為了問我,《魔界文書》上記載著的詳細內容。” 我感到了一絲寒氣,輕輕地摩擦著兩個手腕。三笠勇紀將視線向我這邊一掃,又再次將目光投向豬原佑司。 “唐澤正芳的兩眼放光,跟我說自己就是'門主',我看著他的那副樣子,想到了這個計劃。 “原本,我想循循善誘唐澤,讓他選擇藍田麻美做《第十三個供品》中的女主角,想藉唐澤正芳的手,殺掉藍田麻美。但是,唐澤正芳竟然拒絕這樣做。因為麻美已經做過一次供品,所以,就沒有資格再做供品了。或許,在那個傢伙的腦海中,電影中虛構的情景,在現實中是實實在在存在著的吧?” “沒辦法,我只好自己親手殺掉了藍田麻美,再把事情嫁禍給唐澤正芳了。”三笠勇紀長嘆一聲,頗為得意地嘿嘿笑著。 “我把唐澤正芳捆了起來,並監禁了他。還吿訴他說:'這是為了提高“門主”的資質,而必須經歷的修行,'這樣一說,那傢伙很爽快地就答應了,乖乖地讓我把他給綁了起來。” “原來唐澤正芳從醫院裡逃跑出來以後,就一直被監禁在了你家裡?如果他把這事,抖摟給警察的話,你計劃怎麼辦呢?” “放心吧!……我已經提前打過預防針了,讓他跟誰都不能說,在我家裡進行成為'門主'的修行。如果說出去的話,不是下一次儀式也會失敗,就是會受到惡魔嚴厲的製裁……”三笠勇紀冷笑著說道,“我說了這個之後,那傢伙一個勁兒地搖頭,發誓說'奴婢絕對不說出去'。即便萬一他說了出去,那警察會相信我還是唐澤,是毫無疑問的吧? “我監禁了唐澤正芳一個星期的時間,都沒有任何人發現。只有一點是我所擔心的,那就是:會不會有誰看到了,他來找我的這件事,但是,唐澤正芳除了有妄想症以外,與正常人相比,並沒有其他特別的地方。估計他也知道,如果採取什麼顯眼的舉動,一定會被吿訴醫院的吧?所以,他來我家的時候,很好地避開了旁人的耳目。對我而言,這真是實在太好了。” 三笠勇紀說著,愉快地舔了舔嘴唇,嘿嘿地竊笑起來。 “我的計劃終於可以付諸行動了。我先以唐澤正芳的名義,訂購了12個與藍田麻美長得很相像的人體玩偶,並將其運送到了'惡魔館'。 “計劃實行的那天晚上,我就和藍田麻美約會了,但不是晚上10點,在'紫雨酒店'見面,而是晚上8點,在'惡魔館'相會。我拿槍對準了藍田麻美的腦袋瓜。但即便這樣,那傢伙還是一張笑臉。她哈哈大笑著說:'你這個膽小鬼,是沒有膽量,做出這種無法無天的事情的。'畜生,直到最後,她都一直在小瞧我。” 三笠勇紀的表情,突然變得很陰險。他的臉愁得通紅,一把將聖書朗讀台掀翮,禮拜堂裡面響起了很大的聲音。勇紀的本來面目,原來如此醜陋。他在我面前時的好男人形象,大概一直都是偽裝的吧? “只要將使用過藥物之後,昏睡中的唐澤正芳,搬到已經死掉的藍田麻美身邊,我想就可以把事情,全都順利地推到他身上了。如果唐澤正芳就這樣在'惡魔館'裡睡著的話,就不會發生'人間蒸發',這樣匪夷所思的事情了。唐澤正芳也很快就會被警察逮捕了。 “我使用的藥量很充足,但是,不料他竟然在中途醒了,這是我萬萬沒有想到的。那傢伙竟然拖著,藥效還沒有喪失的身體,搖搖晃晃地走出了'惡魔館'。這樣一來,就使事情變得有點複雜了。 “我已經事先拿到了唐澤正芳的行動電話。原本計劃用他的行動電話給我打電話,這樣一來,他就會留下給我打過電話的證據。然後,我把行動電話再次帶到'惡魔館',將其放在昏睡著的唐澤正芳的腳邊。但是,當我回到'惡魔館'的時候,竟然找不到唐澤正芳了,這樣的計劃落空了。沒辦法,只好將行動電話扔到屋子中間。 “畜生!……原本是一個完美的計劃。只要那傢伙不睡醒的話……”三笠勇紀一邊大聲咆哮著,一邊沖我們撲來。 “快跑!祥子!……”豬原佑司大吼一聲,將水果刀重新握好,擋在了我的前面。 “王八羔子!……”三笠勇紀大罵一聲,隨手拿起手邊的燭台,衝著豬原佑司的腦袋瓜子頂上,兇猛地砸了下來。 豬原佑司迅速地躲開了這一擊,但燭台卻砸在了他的右手上,手中的水果刀受到打擊,啪地一下掉在了地上。水果刀撞到了掉在地板上的頭飾上,不再滾動了。 “對不住了,你們也必須給我去死!……” 三笠勇紀從地上撿起了頭飾和水果刀,齜牙咧嘴地冷笑著。和在《第十三個供品》中出場的那個黑衣男子的笑,簡直如出一轍。 “與你真相稱啊,祥子!……”他把頭飾戴在了頭上,將慌亂的目光投向我。 “看上去就像是大王一樣啊!……”勇紀右手握著水果刀,慢慢地向我們靠近。 “我又有新的靈感了。我就是大王,挨個兒強姦女人。大王的命令必須服從。女人就是奴隸,只能按照大王的指示做事。這將是繼《第十三個供品》以來的又一傑作。” 瘋了——啊,這個人瘋了! …… 三笠勇紀舔了舔下嘴唇,拿刀對準了我們。 “你們的存在,將會威脅到大王。這是一項重罪,必須處以極刑。” 啊……不好,我們要被殺害了。 就在我這樣想的那一瞬間,禮拜堂的門被打開了。 “祥子!……”出現的人竟然是佐竹。 “佐竹……你怎麼會到這裡來?” “金牧師聯繫上了我,告訴我說,你出了事故,被送進了醫院。所以,我就慌慌張張地,跑到醫院去看你,但卻到處找都沒找到你。我想,你可能捲進了一起犯罪事件中,所以很擔心,就去有線索的地方搜尋……是你嗎?你是祥子嗎?……” 佐竹一改平日里穩重的形象,以一種難以想像的激動,一下子撞倒了三笠勇紀。或許是沒想到,會有這種突如其來的事情吧,三笠勇紀失去了平衡,當場摔了個屁股蹲兒。 “祥子,快跑!……”佐竹大吼一聲。 “危險!佐竹!……”我這樣叫出來的時候,已經遲了。三笠勇紀手中的水果刀,已經深深地刺進了佐竹的腰間。佐竹痛苦地側著臉,向前方倒了下去。 “不要啊!……”我用雙手緊年5地捂著臉,大聲叫著,“為什麼……為什麼是為了我!……” 三笠勇紀將水果刀,從佐竹身上拔了出來,將沾滿鮮血、已經染紅的刀子,又一次沖向了我們。 “那傢伙已經瘋了,快跑!……” 豬原佑司狠狠地抓住我的手腕,將我從禮拜堂的中間拽了出來。三笠勇紀揮舞下來的刀子,從我的肩膀旁邊劃過。 “佐竹……佐竹已經……” 我總是冷漠地對待佐竹。我總是無法順從地,接受佐竹先生的溫情。可儘管這樣,儘管這樣…… “祝福你,祥子!……” 當他到我的那份結婚證明時,那份寂靜的笑容。那份父親般的溫情,再怎麼也回不來了…… “啊,堅強一點,祥子!……”這是豬原佑司的怒吼,將我一下子帶回了現實中。 “趕緊從這兒逃出去,再不叫救護車的話,就來不及了。現在只有你能救佐竹先生了。就算是為了佐竹,你也必須逃出去!” 我們撲進了祈禱室。關上門後,豬原佑司迅速地上了鎖。三笠勇紀猛烈地叩打著門,整個屋子都在顫抖。 “從那兒逃走!……”豬原佑司看著頭頂,對我厲聲說道。 在距離地面三米左右高度的地方,有一扇為照明而開的窗子。 “不行啊,太髙了……” “你快點踩著我的肩膀。趕緊爬上去!……只有你能從那麼小的窗戶上,鑽得出去。” “那麼,你呢……你怎麼辦?” 豬原佑司——不,是U君,U君看著我的臉,微微笑著。 “終於這樣子稱呼我了,” “啊,U君!……” 門再一次被猛烈地搖晃著。眼看著吱吱嘎嘎地作響。門被擊破,只是時間的問題。 “沒事,我也會逃走的。” “不!……我絕不會丟下你,一個人逃跑的。” 我緊緊地抓著U君的身體。以後,我再也不想失去他了。我絕對不會再被命運給玩弄了。 “別儍了。你還不明白嗎?如果再不快點呼救,佐竹的命就……” 伴隨著一聲巨響,門被猛烈地擊破了。 “真是好朋友啊!……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三笠勇紀手裡握著水果刀,一步一步地向我們逼近。頭上戴著的頭飾,使他的異常表情更加明顯。 不足四張半榻榻米的屋子裡。我們很快便被逼到了牆角,再也不能動彈了。 “八格牙路!……”三笠勇紀大叫著,揮刀向我們撲來。 U君迅捷地躲開了這一擊,護著我沿著牆壁移動。莽撞地逃脫是不可能了,我們一點一點地向著門口靠近。 “別掙扎了,還是讓我殺了你們吧,怎麼樣?” 三笠勇紀的水果刀,狠狠地向我們襲來。 U君巧妙地轉動著身子,一把將我推到了門口。 “從門口逃出去!……” 我按他說的那樣,從破碎的門裡往外跑。但卻被一塊碎木片纏住了腳,使勁兒一拔,倒在了走廊裡。 “啊,祥子!……”U君也迅速地跟著我逃了出來。 “再見啦!……”三笠勇紀齜著門牙,嘿嘿地大笑著,將手中的水果刀舉了起來。 就在那個時候…… 或許是一直隱藏在雲裡吧,月光突然透過小窗戶,刷地照射了進來,我們頓時被籠罩在,一片神秘的光輝之中。 “啊!……哇!……” 三笠勇紀的表情,顯示出一種扭曲,似乎很痛苦。就像是害怕太陽光的伊喀洛斯一樣。他盯著我們的後背,痛苦地呻吟著說:“不,請原諒我……”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三笠勇紀突然將水果刀,一下子扔在了地板上,一邊毫無緣由地瘋狂大笑著,一邊開始揪扯著自己的喉嚨。 身後似乎發生了什麼事情,當我們轉過身去一看究竟時,卻發現裝飾十字架的彩色玻璃裡面,竟然站著母親和勝田榮一郎的影子。他們都微笑著看著我們。 “啊,媽媽!……” “不會是真的吧?” 我和U君齊聲驚叫了起來。 看來並不是幻覺,U君也看到了。 “走開!走開!……走開啊!……我是壞蛋,但我沒有打算要殺死你們的。給我走開啊!……你們這兩個狗男女,都快快地給我走開啊!……” 三笠勇紀站在原來的地方,雙手亂掄,大聲地哭喊著。 “難道勝田榮一郎,也是被你殺死的嗎?”豬原佑司激動地喝問。 “不是的。那隻是個意外。勝田榮一郎聽了他的秘書——大貫啟介的話,就知道了我為了奪取婚紗,究竟採取了什麼手段,而且也意識到,是我殺了佐竹申江。那天,勝田把我叫了出去。是他不懷好意,揮舞著日本刀襲擊我,所以……所以,我才……一瞬間……不,我並沒有打算要殺他的。真的,我沒有說謊,請相信我。” 月亮再一次退隱進了雲層裡面,母親與勝田榮一郎那清晰的容顏,也隨之消散了。 三笠勇紀一臉的陰森,拼命地搖著頭,那樣子就像是一個死掉了的人。他毫無氣力,摔倒在了地板上。豬原佑司脫下了上衣,緊緊地捆綁住了他的手腳,但是,三笠勇紀竟然毫無抵抗的意思。 三笠勇紀戴在頭頂上的頭飾,“啪!”地一下滾落了下來,發出清脆的響聲。 從祈禱室裡出來以後,我們很快地叫了救護車,之後,又給佐竹進行了應急處理。傷口並不是很深,不會傷及性命。 “我知道了,是頭飾。”U君突然大叫了一聲,一把取來了三笠勇紀頭上戴著的頭飾,湊近看了看。 “什麼意思?” “你還記得剛才一瞬間,看到了有兩個人的人影嗎?那根本不是幻覺,也不是什麼靈魂的再現,只是那個傢伙以為,自己看到了幽靈了,這才嚇成那個樣子。” “既不是幻覺,也不是靈魂再現?那是什麼鬼?……”我不可思議地睜大了好奇的眼睛。 “你的媽媽在這件頭飾裡面,竟然隱藏了一個大秘密,它並不是藏在婚紗裡的。”豬原佑司驚喜地大叫起來。 我也從U君的身後,好奇地盯著頭飾中間,閃閃發光的玻璃球來看。 “那是一個16毫米錄像帶拍攝的鏡頭。是你媽媽專門留下來的——勝田先生一直在尋找的東西,其實是隱藏在這裡的。乍一看,只是一個用玻璃球裝飾的頭飾,但是,只要仔細地看一下,就會發現,每一個玻璃球上,都有一個膠卷。 “祈禱室裡只有一扇窗戶,所以很黑暗,而且,光線只能從一個方向照射進來。”豬原佑司激動地嚷叫著,“月光偶然間照射到了頭飾上,玻璃球就相當於是凸透鏡,竟然將兩個人的圖像,都放大地現映在了牆壁上。這與投影放映機是同樣的原理。” “這樣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在去年的結婚典禮上,我似乎也在祈禱室裡,看到過母親的容顏。那也應該是太陽光照射在頭飾上,將圖像放映到牆壁上的結果吧?” “你看!……”U君取出了應急用的手電筒,狠狠地照著頭飾。 “你的父母親,在一個古老的寺院前,緊緊地牽著手在笑呢。” 順著手電簡的光線,我將視線投向牆壁。兩個人的人影,模模糊糊地放映在了牆壁上。 這盤錄像帶,應該就是財前經理拍攝的吧,是他將錄像帶送給了母親。作為青春的回憶,母親一定會一直慎重地保管著。 “那並不是什麼要報復!……”我終於理解了,母親為什麼要設置這麼一個秘密。 “其實,媽媽並不恨勝田榮一郎。只是想在自己去世之前,將真實的故事告訴我,所以,她才會跟勝田聯繫,想告訴他,他有一個女兒。這一切都藏在了婚紗裡。但是,勝田先生卻以為這是威脅。就是這種誤會,才引起了一連串的悲劇。” 我伸出右手,將奪眶而出的眼淚擦乾。 “媽媽知道,自己已經不久於人世了;她也知道,自己等不到我結婚的時候。但是,她還是想看到自己的女兒,打扮成新娘時候的樣子。如果可能的話,她還想跟勝田榮一郎一起,共同來祝福我;所以,她才這樣費盡心血……哦,是這樣的吧,媽媽?……” 我似乎感覺到了,母親確確實實就在我的身旁,正在對著我微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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