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偵探推理 槍與巧克力

第13章 第四章與偵探的再會

槍與巧克力 乙一 6272 2018-03-15
我們沿國境北上,出了列奧尼達小鎮進到別的地區。漸漸地雨開始下起來了,眼前的汽車雨刷不斷來回擺動。等發覺忘記東西,是出了祖父家四小時以後的事。 為了吃午餐,杜拜猶把車停靠路邊。熄掉引擎後,車頂迸出雨珠的聲音傳到車內。真不愧是他,連續開個沒停也毫無疲倦的樣子,就是伸個懶腰揉眼睛。才和我差一歲而已,他竟然連車都會開。我猜想他是從年長的不良份子那裡學來的吧! 杜拜猶從麻袋拿出長條麵包塞進嘴裡。雖然我想要麵包而一動也不動凝視他,但他完全沒有分一半的想法。豈止如此,他還用憐憫的目光掃我一眼,說: “你比老頭子還懦弱啊小鬼!早聽我的命令逮住那小屁孩啊,愣頭愣腦的傢伙,流落到這種下場。”因為吃東西還碎碎念,麵包從他的嘴巴啪啦啪啦灑下來。

“聽厭了啊!不過,你會承認爺爺還真是意料之外。”“我一向敬重長者,理所當然尊敬。” 我不相信我的耳朵。單就在祖父家中橫衝直闖的癖性,這算哪門子尊敬啊?反倒是踢了羅伊變裝的老人不是嗎?可是他樣子也不像是開玩笑。 “我祖父是軍人。是獲頒勳章的英雄!扛起負傷的戰友跑過槍林彈雨的平原,還擊殺了很多敵人。” 杜拜猶將吃到一半長條麵包擺出步槍射擊的姿態,口裡發出達達達的發射聲。 “我體內流著這樣的血液。不像你這樣庸俗移民的血。這是純粋優美的血統啊!” “你喜歡自己的血統啊?” “那當然,這可是比你優秀好幾倍的血統。小子,不許你頂嘴。”他從麻袋中取出地圖開始查看。 他的頭髮恣意生長,衣服磨損都是破洞。可是,直挺的鼻型和眼睛形狀,有著普通人所沒有的高貴氣息。頭髮是淡金色的。像是全身沾滿泥巴的白馬,如果好好打理一番,說不定看起來像一國王子吧!

“地圖上沒有【歌帝梵】的簽名啊!卡片有的吧?”杜拜猶看著地圖問道。 “嗯。只見過真貨一次,給我看的上面確實有簽名,可是地圖沒有。”“反倒是有風車小屋插圖和一段聖經文字,【神說要有光,就有了光】。” 因為杜拜猶開始集中精神思索,我閉上嘴不發出聲音。 “餵、聖經拿出來!”杜拜猶說。 “你老頭買的聖經,拿出來。” 我翻開包包,“昨天,爺爺很意想不到父親居然會買聖經,我父親本來是不信教的……阿勒?”無論怎麼在包包裡翻攪,就是找不到聖經。 我想起來,昨天睡前從包裡拿出來的事。留在枕邊了。 “留在屋裡了是吧……” 杜拜猶狠狠掐住我的脖子往上提。 “那裡面寫著上帝的話語吧,不要離身好好帶著啊!揍死你這個白痴。餵,回老頭子家,沒有聖經不行。這地圖和聖經兩樣或許是一體的。若非這樣,幹麻要引述聖經上的話?”

“……所以說最後回來了。” 我說明結束。祖父邊沏上熱茶邊聽著,露出驚訝的神情。在我們不在的期間,醫生已經來治療過的樣子,右臂纏繞著繃帶。 “待在這個小鎮的危險你明白嗎?慕夏也許向警察通報了。”用毛巾擦乾濕髮。剛才的大雨中,僅是從輕型卡車衝到玄關的距離就完全濕透了。 “不能違抗那傢伙啊!他說回來,我要是說個不字,馬上就會從車上被扔下去了吧,像垃圾一樣拋到遙遠的地方啊。”走到父親房間查看,杜拜猶坐在床上。他一回祖父家就往父親的房間走去,開始默不作聲盯著聖經。我和祖父也不說話走出房間到廚房等候。 遠方在打雷,我與祖父側耳傾聽這個聲響。 “好想和母親三人圍著這張桌子。” 我喝口熱茶一邊向祖父說。

“一定會成真的,不遠的將來。” “在車子裡想起父親和祖母的事情……” 兩手包裹著的杯子裡冒出蒸氣,蒸熏著臉頰,鼻尖好暖和。滾滾的白色蒸氣在我眼前散逸。說是因為逃離戰爭,祖父母來到這塊土地,那個時期這麼做的人有很多,因此我們的人種被叫做移民,這個國家的人民不想接納我們,但是故郷已經回不去了,祖父母的故鄉已經被消滅殆盡。別國的人們就算在這裡建造完小鎮,最後也會成為他人的土地,因此我們不得不在這片土地上徘徊。 呼出氣,蒸氣已經消散了。祖父坐在椅子上,安詳的目光注視我。 幾天前來這個家時還不知道,祖父的眼睛和父親一模一樣。 “我和父親很相像?” “和那傢伙小時候一個模子。” “這樣,我和爺爺也很像了?”

“那當然囉。” 咚咚咚、傳來敲門的聲音。 雨聲感覺忽然變強了。我和祖父回頭看向玄關方向。這樣的大雨中會特意上門來拜訪的人很罕見,絕對不會是尋常客人。 “在這裡等。”祖父站起來走向玄關。 我關掉廚房電器,頭露出走廊。走廊是一片不見底的漆黑,從對方那裡應該看不見我的臉。 “您是哪位啊?” 祖父應門,玄關外站著一個人。 “夜裡還來叨擾。我是警察,想請問幾件事。”電燈打開,可以看到來訪者的身影。臉上蓄著短小的鬍髭,身形像球一樣圓滾。 雖然有預想到,我還是吸了口氣。來訪者是布朗尼。 “我們有獲報說在這裡隱匿了兩名少年。” “少年?是說那些孩子嗎?一直到今天早晨還借了倉庫,多半是貧困的旅行者吧!但是他們已經出門了喔!啊、已經回家去了。我推理小說正讀到一半,你以為站在這麼寒冷的地方,受傷的右手臂不會痛嗎?”

祖父想要把玄關的門帶上,布朗尼慌慌張張往門的縫隙擠進肚子。 “就只是想問問而已……”布朗尼在說話的一個瞬間空中放大光明,雷就落在近處。從玄關縫隙光穿透進來。我因為太過眩目瞇起眼睛,空中迴盪著爆裂似的巨響。 “啊!” 布朗尼指著我喊。閃電的電光驅逐黑暗,讓我的身影被看見了。立刻反應過來的是祖父,他用沒受傷的手扣住布朗尼的脖子往屋裡扯進來,放倒在走廊上順手掩門。布朗尼拼了命爬起來後,看見在門前抱胸的祖父發出可憐的聲音。 “噫!別打我拜託!” “你是什麼人,我知道你不是這個小鎮的警官!”“這個人是羅伊的秘書,其中一個欺騙我的混賬東西!”我站在布朗尼身後說明。 “拜託!拜託別打我!我不喜歡粗暴。”布朗尼開始流眼淚。

“打你嗎?你放心吧。”祖父表情一下錯愕。 “真的嗎?你要原諒我了嗎?”布朗尼說。 “我還沒饒恕你呢!為什麼要對我施展那麼惡毒的伎倆啊!”我一大怒,他就用球形肥胖的手指掩面。 “請別說這麼嚇人的話,因為羅伊先生所說的話怎樣都是絕對的啊!反抗的話不知會被怎樣……!” “就請你寬恕那個東西吧!” 聲音是從另一側穿越玄關門傳過來的,外面有誰站著的樣子,我和祖父擺好架式。 “他什麼也不知道。腦袋不靈光,膽量也沒有,只會對我言聽計從。比起這個,讓我進去吧!光是一直站在這裡全身都濕透了。和我站在一起的婦女樣子也不太舒服。” 打從心裡深處振動的語調,我在聽過以後就牢牢記住了,祖父謹慎地打開門後,我以為再也不會見到的人就站在那裡。

“羅伊……!”雷轟下來,方圓百里都覆蓋在耀眼的光芒中。 “好久不見啊,林茨君。”羅伊用廣場演說時穿的西裝蒙著身體。 “想起和你的交情,就把這個人也一併帶過來了。”門外還站著一個人不知道是誰。羅伊完全像走在集會場那樣,拉起那個人的手走進家裡。 “逃跑了,可是……” 母親面有難色地說。 “先前這孩子聊天的時候聊到,什麼時候三個人圍著桌子這天快點到來。這樣的情景已經先實現了啊……”祖父說。 “明明好久沒見面了……”母親嘟噥著夾雜著嘆息。 我們三人圍著廚房桌子穩穩坐好。雖然身體幸運地沒有被奪走自由,但若想要在廚房里站起來活動轉轉,你們的性命我就沒辦法擔保了。壞心眼的名偵探這麼說。

有誰在父親的房間裡鬧騰,傳來東西摔壞的聲響。 “你是被冤枉的,我相信。”母親從口袋拿出信紙給我看。 “太好了,有送到啊!” “並沒有擔心,你沒寫在哪裡寄出的這件事。”“在爺爺家甚麼的沒有寫。” 母親被羅伊那伙人誘拐走的時候,似乎正在警察署裡被質問我的事情,說是羅伊和布朗尼到來,帶走正在行使國家權力的母親。羅伊和布朗尼從屋子裡折返,杜拜猶嘔氣的模樣走在兩個人的前面。羅伊用手槍指著他的背後。杜拜猶坐上椅子後,布朗尼一臉放心地鬆懈肚子。杜拜猶好像被狠狠打敗了,一直鐵青著臉。 “這裡全員到齊了。”羅伊像是搞定了一件事微笑地說。他手上掌握了聖經和地圖。 “真是給我找麻煩,一開始怎麼看透我們想法的?”“我給那邊的小鬼一個忠告,八成是哪裡的笨蛋偵探偷了地圖,你的計劃破綻百出。”

“原來如此。就是你嗎?”羅伊站到杜拜猶的身後用手槍猛砸他的頭,杜拜猶面部朝下趴倒在桌上動也不動。血開始從耳朵背面黏糊糊地流動。母親發出悲鳴,布朗尼則笑了起來。 “布朗尼,安靜。” 羅伊一命令,布朗尼繃著恐怖的表情緘默了。 羅伊拎著手槍,靴子聲喀喀作響繞著房間巡視。雷聲雖然已經平息,雨勢依然兇猛,對孩子可以無動於衷痛揍的羅伊令人恐懼。在靴子的聲音漸漸迫近又從後面通過時整個緊張起來。 “哎呀呀!實在……。甘納許警視被殺害的事就不報仇了啊!誰教我和布朗尼的配額增加了啊!地圖被拿走這點也打從一開始就覺得不要緊。老早就取得了照片。” 繞了房間幾圈後,羅伊停下腳步,揚起聖經。 “本可以再早點查覺到的。我看著地圖的照片,想著,應該不大可能不寫出小鎮的名子。也許……假如是這個樣子,小鎮名稱應該就能知道了。”羅伊打開聖經刻意不讓我們看到,把地圖迭上書本最初的頁面,地圖和聖經完整迭合尺寸相同。杜拜猶說的話是正確的,地圖和聖經兩個是一組的。這點羅伊也注意到了,才要把聖經收回來。 “至於該迭在哪一頁上就如地圖背面所寫的,【神說要有光,就有了光】。也就是'舊約聖經'的開頭,該在那裡迭上地圖。地圖上到處是小孔,起初以為是蟲蛀的,可是,現在看來恐怕不是如此。重迭地圖後,印刷文字就會從一個個小洞對面透出來。將這些字連接在一起所組合的字詞,就是地圖上畫的小鎮的名子了。”羅伊從口袋裡拿出筆記本,在上面寫了些東西。 “小鎮的名子已經知道了。我們就在這裡先走一步了。”“是哪個小鎮,在哪裡啊?”布朗尼說。 可是羅伊伸出一根手指比在嘴前,一臉促狹的表情。 “在這裡就把嘴巴閉起來!他們正在聽。餵,在這裡的都是些窮苦人,你們在這裡忍耐一下下。在我們找到財寶平安到達海外以前,希望你們可以不要出這個家。” “為什麼要這麼殘忍?” 我鼓起勇氣質問他,羅伊注視筆記本一邊回答。 “應該這麼說吧!我本來就不是如你想像的那麼好的人。不過,我說喜歡打毛線的事是真的,你放心吧!” “你現在在做的事是犯罪啊!”祖父說。 “都已經是被偷走的東西啊!我只是再轉手要來而已吧?我已經為了國家利益勞心勞力太久了,拿這點酬勞應該沒什麼的吧?”“你到現在為止還是個好傢伙,至少被這麼認為,報紙上一直這樣寫。不過不是這樣子。這幾天裡我聽了孫子的話,自己思索了些。”看了祖父的方向,羅伊把筆記本收進口袋,祖父繼續說,“我反复讀著過去的報紙,發現怪盜下手的對象全都是靠戰爭致富的人。從武器商人的家裡竊取財物這點為什麼報紙從來不提?想來記者都被政府勒令封口了。幕後推動這個政府的,必定都是戰爭中賺大錢的傢伙們。本來對於貧窮人家來說,英雄不應該是怪盜歌帝梵嗎?是有誰在害怕這種情形發生,不是嗎?” “布朗尼,把這位老爺爺的椅子弄壞!”羅伊站在祖父後面。 “欸?要怎麼做?”布朗尼端詳祖父的椅子反問。 “餵!給我好好看著,椅子腳不久就要斷掉咯。”羅伊擺出開槍姿態,母親倒吸一口氣,但祖父繼續說。 “雖然只是我的猜想,你說是被這個國家勞役著不是嗎?那個想盡辦法讓怪盜歌帝梵不變成英雄的機構。羅伊先生,實際上你根本不想逮捕怪盜不是嗎?怪盜歌帝梵若是被逮捕,你還有作為偵探而存在的必要嗎?失去國家的後台,推崇你為英雄的記者們,一直到目前為止還會把你當夥伴吧,但假如怪盜被捉住,你也逃不了消聲滅蹟的命運。所以你無論如何也非得隱瞞這份地圖不可吧?怪盜始終沒被捉住,也沒有發現財寶,你念念不忘忘自己當偵探的滋味,才偷走我孫子的地圖不是嗎?”伴雜雨聲,迸發出火藥的爆炸聲響,一瞬間看見羅伊射撃祖父的膝蓋。 “爸爸!” 母親喊出聲。祖父從椅子倒落在地,我和母親站起來急忙趕到祖父的身邊。 “冷靜點,瑪麗小姐。子彈很準,只打在椅子腳上。”祖父好像是因為椅子腳斷掉而失去平衡的樣子。呻吟著,但能很快站起來。 “你這殘酷的人啊!”母親憤怒地瞪視羅伊。雖然羅伊還緊握著手槍,儘管如此母親仍舊毫不在乎,“你是最差勁的廢物!是欺騙所有人的詐騙者!” 羅伊把槍口對準母親的心臓,但母親無視它,每一歩都在向羅伊迫近。不久羅伊開始壓下母親的氣勢洶洶。 “那個人說的都是謊言,不可以這樣。”羅伊疲倦地發出嘆息,最後收起了手槍,接著是將母親逼到牆邊的情景。 “出發!”羅伊對布朗尼下命令,然後,握住眼前還憤怒不已的母親的手腕,緩慢地拉近貼在嘴唇上。我們全部的人,包含母親在內都驚呆了。 “若想要在後面追來幹麻的,我就沒有辦法保證人質的生命安全了。真的,我不會留情的。” 被一巴掌打到鼻血在滴的羅伊,帶著母親走出了屋子。 雨停下來的時候,從父親房間傳來野獸的嚎叫,治療後放躺在床上的杜拜猶眼睛睜開了。 “還是再睡一會比較好。”我跟他說。 杜拜猶蹙著眉頭,環視室內看著我和祖父。 “怎麼了,就只剩小子和老頭子了嗎?” 他撐起上半身摸摸腦袋。他的頭,祖父用濕布覆蓋並纏上了繃帶。 “那些傢伙的話,一個小時前已經帶上母親出發,朝地圖上的地方去了。” 我向他說明他昏倒後的事發經過。羅伊會平安地放還母親嗎?雖然擔心,卻也沒有追趕營救的手段。地圖和聖經已經被奪去,他們上了哪裡也沒有方法可以知道了。我們除了在這個家乾等待什麼都不能做。 “如果我們報警的話、就會殺了這孩子的母親啊!再說這等事情無論如何,誰都不會相信我們的。”祖父兩條眉快碰在一起。 杜拜猶起來後,搖晃著身體出了房間。他出了主屋,走近停在外面的輕型卡車。在東邊天際明朗以前,雨云不知不覺消散了,月亮和星星漂浮在夜空中。杜拜猶臉挨近輪胎髮出呼喝。 “全給弄爆胎了!餵!老頭子!備胎呢?” “在倉庫。” “快點給我換上!” “單手沒法子啊!” “臭老頭!為什麼偏偏在這時候給我弄受傷啊!”“不就是你弄的嗎!” “我會給你幫把手!換輪胎!”羅伊那伙人為了防止我們追上,用刀子之類的利器戳破輪胎。我和杜拜猶聽從祖父的指示開始更換輪胎。 用千斤頂抬高輕型卡車的車身,卸下戳破的輪胎,替補上新的備用輪胎。 輕型卡車因為在大雨中奔跑、泥水上顛簸的緣故,車身彈跳在泥巴上滿是污漬。我們在明亮的燈光下進行作業。 “可是輪胎換好了我們要去哪裡?”手裡螺絲鉗把螺絲帽旋緊,我問杜拜猶。 “追那些傢伙。”杜拜猶正在卸下第四條輪胎的作業。 “可是,要去哪裡都不知道啊!” “老頭子!聽過叫維塔默的小鎮嗎?” 杜拜猶問祖父。祖父正單手操縱千斤頂。 “是往東大約半天車程的地方,有家啤酒很香醇的店在那裡。”“半天是嗎?意外的近,不是嗎?” “那個小鎮怎麼了?” “只要把聖經迭在地圖上,將蟲蛀的孔裡透出來的文字一個個串連起來,就是【維塔默(WITTAMER)】!”我和祖父對視。羅伊那伙人來之前他就已經發覺地圖和聖經的組合了。 “你假裝沒發現?” “才沒有!冷不防來那一下!那個白痴,要把他耳朵給削掉嗎?還是不要么?我要追上去,把那些傢伙送下地獄。老頭子你別來,受傷的人礙手礙腳。小子,你呢?” “我能不救母親嗎!” 更換完輪胎,做好再出發準備的杜拜猶登上輕型卡車。 我在玄關前和祖父簡短告別。 “我去把母親救回來。” “像你們這樣的孩子,有必要要去嗎?” “沒有辦法。因為別的誰都不會相信我們。我好像……不得不跑趟廁所了……” “給我動作快點!” “你能替我攔住杜拜猶嗎?” “知道了。” 祖父靠向輕型卡車,我確認完後朝廁所去。打開沖水馬桶的水箱,塑料袋包裝的東西就沉在那裡。用手取出後,感受到沈甸甸的份量。在袋子裡面放的是用布包住的黒色自動手槍。杜拜猶從甘納許警視那里奪來的東西。抵達這個家的夜晚,祖父把槍藏到馬桶水箱的情形,被我偷偷看見了。 跳上輕型卡車時,與我預想一樣,駕駛座上的杜拜猶已經很煩躁了。 慢性子!遲緩!杜拜猶吵吵嚷嚷發動輕型卡車前進。滿臉擔心的祖父在後面,身影變得越來越小。我把包包裝滿份量十足,放進裡面的冰涼重量沉甸甸壓在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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