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偵探推理 首開紀錄:奇普·哈里森系列01

第4章 第四章

那一個多小時裡我就站在那兒看著格雷格拍他老婆的色情照片,看得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在幽默風趣的開場白之後,艾琳沒有再說話。格雷格一直呆在那塊黑布下面,一直很安靜。相信我,我一個字也沒有說。我腦子里天翻地覆,我承認,但我全都藏著沒有說出來。我腦子裡一直有個趕不走的想法,就是這一切都是個夢,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必須得非常小心不要輕舉妄動,在這個夢變得濕漉漉之前把自己吵醒。因為不管是不是在夢裡,我正處在一種你可能會說是極度興奮的狀態中。 這真是棒極了。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能對你說清楚在這間小房間裡所發生的事。 (我這麼說可能挺傻的,看在老天分上,因為我本來就應該把這些寫出來,如果我不能說清楚,這就說明我在浪費我們雙方的時間,而這段時間裡我要消耗掉一大堆緬因州沙丁魚和不新鮮的麵包。)說真的,我能試著記下艾琳擺出來的所有姿勢,並說出哪個姿勢讓我最興奮,如果我這麼做的話,那麼,你可能會開始自己想像那裡的情景,但我不是那麼確定這種想像會有什麼意義。

好吧,我就來說一下他們兩個乾的這個勾當大概是怎麼回事,格雷格就是這樣拍完了其中一卷膠卷。他拍了幾卷單人照,大概有幾十張照片,最終會被打包賣出去,它們拼在一起大概能組成個模糊的故事。 這特別的一卷是香蕉系列,一開始你聽見一個沉悶的聲音隔著黑布說道:“香蕉,孩子。”此時艾琳從沙發上下來,走到格雷格帶來的那個變戲法的包那裡,從裡面找出一對熟透了的香蕉,又回到沙發那裡。 我記得我看到過這組照片,這個香蕉系列,是他們沖印出來的成品。如果你是按照順序看的,而且相信照片上的內容的話,這組照片真的會讓人以為老艾琳就是這樣得到她的小餅乾的。這照片拍得非常寫實。 直到一個小時之後,格雷格才探出頭來鬆了口氣。他的額頭上都滲著汗。我猜那塊黑布下面一定很熱。其實這間房間哪裡溫度都不低。

“收拾一下。”他說。他從襯衫口袋裡摸出煙來,給自己點了一根,然後把香煙盒遞給我。我搖了搖頭。有些人在生理上就沒辦法相信還有人不抽煙。他把煙盒和打火機扔給艾琳,她點上一根又扔了回來。這一切都很隨意,把煙盒和火柴這麼動作幅度很小地投來投去,幾乎像運動員一樣。你幾乎會忘記艾琳正一絲不掛著,在剛過去的一小時裡,她打開自己的陰唇,吮吸著自己的乳頭,還把香蕉塞進自己的身體裡。 (我不知道是不是應該描述得這麼圖像化,但這些就是她所做的,我覺得如果遮遮掩掩只有更不好,看在老天分上。 我是說如果你要站出來說你親眼旁觀了一個女人搔首弄姿拍了一堆色情照片的話,你最好還是實話實說,對嗎? )艾琳吐出一陣煙霧。她說,“這些夠了嗎?”

“我想是的,夠了。” “我以為你要拍點色情的呢。” 我沒對這句話大驚小怪。我只是以為自己聽錯了。 但他說,“硬貨?不,那個婊子養的計時器壞了。我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兩年都不到就這樣了。沒什麼東西管用也沒什麼人在乎。整個文明都快要垮台了。” 我一定是顯出了困惑。艾琳對我說,“他說的是快門上的計時自拍裝置。他取好景然後有十五秒時間過來跟我一起擺姿勢。” “是十二秒。”格雷格說。她沒理睬他的糾正。 “這樣的話我們就能做很多更有趣的事,奇普。就是那些所謂的硬核色情照。”我點了點頭。 “我們今晚拍的叫軟核。” “有什麼區別?” “無視社會價值。”格雷格說。 “嗯?”

“那是最高法院的說法。你知道,你能反駁這是一件藝術作品而不是純粹的淫穢物品。但如果確實展示了人們互相做愛,那麼這就是純粹的淫穢物品。” “在硬核色情攝影中,”艾琳說,“男人的核是硬的。” “這是個舊說法了。”格雷格說。 “職業幽默。”她說。 “但關鍵是計時器罷工了。”他吸著香煙發出貌似沉思的呼氣聲。 “我告訴你,你不會相信十二秒有多短,除非你自己試過先取好景然後自己再跑進取景框裡。你知道最難的是什麼嗎?” “什麼?”我成功地問出了口。 “保持狀態。你知道,勃起。”他雙眼向下看著自己的褲子正面,我強忍著不要跟隨他的目光。 “你在用照相機還有各種器材取景的時候,你知道,你的全部注意力都是技術上的事。你甚至不會去想性的事。你可能很難相信這個,但我在拍這些照片的時候,在我腦子裡我拍的是艾琳在玩自己還是芝加哥的天際線完全沒有區別。在我的眼裡這些都一樣。”

他說的沒錯。我很難相信這個。我看見過芝加哥的天際線,我也看見過艾琳玩她自己,我根本不可能把這兩者在腦子裡搞混了。 “所以我先取個景,”他繼續說下去,“然後我得讓自己興奮起來,這樣我才能勃起,接著要爭分奪秒地搶在那個婊子養的快門咔嚓之前進入正確的位置。這是最最緊張的事。還有就是我喜歡的工作方式是,你知道,盡可能快地拍盡量多的照片,一張接一張。一直看著取景器只要姿勢對了就摁快門。同樣,艾琳也喜歡拍攝連續一組照片的狀態,朝正確的方向不斷前進。” “到達高潮。”她說,還眨了下眼。 “是啊,到達高潮,”他說,眼睛一眨不眨。 “這就跟那什麼來著是一樣的,方法論表演。進入角色。看,你不懂這一行,但我敢保證如果你把她的照片和一組普通模特的照片比較,你就會知道那簡直是天差地別。”要相信這一點我毫無困難。

“普通的女孩,她會擺出那種婊子養的機械的微笑,看上去就像刷在她臉上的一樣,或者也許她會撅個嘴,而這毫無自然可言。艾琳,她完全不一樣。有時我會以為她來了,你知道,高潮。僅僅通過擺這些姿勢。” “有時候,”她說,“她的確是來了。” “但沒有計時器,”他說,接著他張大了嘴巴打了個響指。 “嘿,”他說,好像腦袋上出現了一個想像的燈泡一樣。 “我怎麼沒早想到呢?” “什麼?” 他指著我。 “你,”他說。 “你可以來拍照。你想要成為攝影師的話,遲早要開始拍。” 我腦子裡轉過無數的念頭,還沒等我回答,艾琳說道,“我有個更好的主意。奇普是個聰明孩子,但他對攝影還一竅不通呢。你不能指望他能拍出你的水平。”

“好吧,是這樣。”格雷格說。 “再說,我覺得這個世界已經厭倦我和你一起拍的老照片了,親愛的。但如果你來拍我和奇普怎麼樣?” 他們以前就這麼幹過,艾琳向我保證。 有兩次,事實上,和一個傢伙拍,他們倆都跟他不太熟,這是另一個事實。在她看來這完全合法,因為說到底這不是真正的性行為。也就是說他們真的什麼都沒做。 他們只是擺個姿勢讓格雷格拍下來,然後再換個姿勢。那個傢伙沒有真正進入她的身體,格雷格解釋說。而這一點,他說,是他的死要求。因為儘管他和艾琳可能在某些方面比普通夫婦要開放,但在另一方面他們又很老派保守,他們老派的一個方面就是他們都不允許婚外性生活。他對艾琳絕對忠誠,同樣她也百分百忠於他,這就是必須遵守的規則。

他們兩個輪流對我解釋並灌輸色情攝影的好處,我這麼說吧,這是我有生以來聽到過的最古怪的談話。我也許沒有從頭到尾都驚訝得說不出話來,但我情願還是那樣比較好。我問了各種白痴問題,他們急著插話回答。難道格雷格看到我和艾琳擺這種姿勢不會難受嗎? “不會的,小子,因為我知道這沒什麼,什麼也沒發生。” 艾琳和我在她丈夫面前做這種事難道不會感到尷尬嗎? “尷尬,奇普?我有很強的暴露癖。你一定也看出來了。剛才你看著我拍那些軟照時就讓我很興奮。而且你知道,親愛的,我喜歡你,格雷格也喜歡你,我覺得這只會給我們帶來,你知道,樂子。” 樂子。 “我們有時間,”格雷格說。 “整晚上這裡都是我們的,還有一間暗室,這兩間暗室我們也許都可以用,因為我覺得另一間在這個點也不可能有人訂。我要是能給馬克搞點硬核貨色的話,那可大有賺頭了。你要是想幹的話,好吧,我想我可以付錢給你,我說的可不是什麼一個半小時一美元這種價錢。我能給你,哦,去他的,就說二十好了。”

“格雷格,親愛的,媽的你怎麼能這麼小氣呢?”她轉向我心照不宣地笑了笑。 “他會付給你五十塊,奇普。這聽上去怎麼樣?” 幾秒鐘過去了,我意識到大家都在等我給個回答。 “聽上去不錯。”我急促地尖聲說。要是我的聲音再尖一點,他們可能會覺得我還沒到能幹這活的年紀。 “行,就這樣,”格雷格說。 “五十美元——好吧,當然,我想可以。唯一的問題是,我想除了你自己沒人知道答案,小子,如果你了解自己,那就是你能不能在關鍵時刻有所表現。大多數時候你可以假裝,你知道,但有些照片裡必須得看到你——” “硬起來,”艾琳補充說。她惱怒地翻了翻眼睛。 “老天,”她說。 “真是再沒有比這更蠢的問題了。在過去一個半小時裡他是全美國最硬的傢伙,不是嗎,親愛的?所以我覺得他現在應該沒有任何問題。”我們有一個很感官很刺激的開始,艾琳穿上了衣服和鞋子。奇怪的是,她穿著衣服的樣子真的讓我興奮起來了。我不是在諷刺。我剛巧到了差不多要習慣她的裸體的階段,現在既然她又把衣服穿上了,我在腦子裡又把那形象關上了,又開始想像她脫掉衣服的樣子,那要比我記憶裡的形象色情得多了。

她坐了下來,然後拍了拍身旁的位置,我也坐了下來,她看著我給了我一個像奧哈爾機場那麼大的笑容。我不知道該怎麼說清楚那種感覺,但當她那樣對我笑著的時候,我覺得一切都會沒問題的,眼前的這位是我的母親兼姐姐兼朋友兼房東太太兼甜心艾琳,我們要一起找點無傷大雅的樂子,不會影響任何人。你可能很難弄清楚她怎麼能在一個三秒鐘的笑容裡包含進這麼多內容,但所有意思都在那個笑容裡,我清清楚楚地讀到了。 “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進入角色,” 她說。 “你要告訴你自己你和我瘋狂地愛著對方,而且我非常誘人,現在我們單獨在一起,我們即將要開始做愛了。現在把照相機徹底忘掉。這只是一些咔嚓咔嚓的噪聲;不用去想。別擔心擺姿勢,或者格雷格從哪個角度拍攝。進入眼前這件事的情境,這樣我們就能拍出些正經的照片。” 我心想,正經?接著她邀請般地噘起了嘴,我的身體向前探出去,不太肯定究竟哪個動作在先,我們就這麼吻了起來。 這其實說得謙虛了。我們立刻進入了一個深深的靈魂之吻,這並不是因為我想這麼做。我傻乎乎地根本不會去想這個,但在我的腦子還來不及有任何想法的時候,她的舌頭已經伸進我半個喉嚨裡,她的胸已經緊緊貼住了我。 咔嚓!我們繼續吻著,她移動了一下,把我的手放到她的乳房上,隔著她的連衣裙。 我輕輕捏了一下,感到她的奶頭硬了起來。 咔嚓!她的舌頭引誘般地扭動著。我把手伸進她的裙子裡摸到了她的大腿內側。她摸上去就像……我想要說絲綢,但其實更像溫暖的玻璃,只不過她比玻璃還要滑。我感覺到她大腿肌肉在動。她的吻變得更貪婪。她在吮吸我的舌頭,就像要把它吞下去一樣。 咔嚓!如果這就是方法派表演,我總算知道了為什麼他們都要用這方法。也許她喜歡想像我們只是在做一套規定動作,也許格雷格喜歡這樣想,但如果他們真這麼想的話,他們倆可真是傻得跟個果仁蛋糕一樣,因為艾琳已經熱得快要燒起來了。我的手向上摸去,我的腦子裡全是我剛才看到的景象,粉紅的大腿和那一叢捲曲的金毛以及所有一切,我摸著她而她已經熱透了濕透了,接著…… 咔嚓!耶穌基督。 咔嚓!我讓她帶領著我。這看上去很自然,因為她從各方面看都是更有經驗的那一個。另外,我完全不想結束眼前的姿勢開始下一個。但她發出一聲不情願的嘆息把我們導向河流的下一個彎,她開始脫衣服,光著上身讓我陶醉在她的那對奶子裡。 咔嚓!我撫弄著它們。 咔嚓!吻著它們。 咔嚓!繼續。 咔嚓!我把這些咔嚓聲也記錄下來,是為了讓你知道當時格雷格在幹什麼,但不要認為我一直意識到照相機的存在。有些時候它好像根本不存在,而我和艾琳之間的這整件性事都完全像是真的。接著那種感官體驗會漸漸淡去,我會一下子意識到照相機在拍攝,我幾乎無法忍受它的聲音。那些咔嚓聲聽上去響得能震碎玻璃,我開始感覺自己是台機器,正在和另一台機器做愛。但這樣的時候都不長,不足以讓我完全冷靜下來,每一次我重新回到情緒里之後,我會變得比之前還要熱。 沒過多久我們倆就把衣服都脫了。艾琳已經時不時地給我的下身帶來輕微的感覺,所以暴露自己對我來說也不是什麼大事了,而至於格雷格,我剛才沒怎麼注意他。 咔嚓!我脫掉短褲後看見她在看著我,當時我的確有一兩秒的顧慮。我猜每個好好活過的男人一定都總有那麼一兩次多少擔心過自己的傢伙。儘管我沒有過多地想過這個問題,但有時候我也想過它是不是太小了,或者長得太滑稽了,或者太醜了,或者我不知道是什麼。鑑於我無從得知你如何分辨這玩意的美醜,或者多大才算夠,所以也就沒辦法完全避免這些懷疑。 所以我有過一瞬間的焦急。但接下去的一秒,艾琳就把目光從那有問題的區域移開了,她再一次給了我一個那樣的笑容,和之前的那個一樣,她的雙唇張開正好能容許她的舌頭伸出來,她用舌頭急切地舔過嘴唇,眼睛裡露出最美麗的慾望眼神…… 咔嚓!自從我從牙仙子那裡得到人生第一個兩毛五的硬幣以來,我還從來沒像現在這樣驕傲過。 她碰了碰我,我肯定當時快門還在響,但我沒有聽見。接著她躺倒在沙發上,打開身子,曲著腿。她讓我躺在她身上,我們的身體從胸口到下體都貼著,我的傢伙很有主見地直沖她的地盤。我一碰到她那地方,她就快速地扭了一下屁股讓開了。 “放鬆,”她小聲說。 “別忘了規則,奇普。那門上標著私人領域,記得嗎?只有授權人士才准許入內。” 我要失望地哭出來了。我剛才在想,照這麼發展下去,所謂我們不能真幹的規定,在恰當的時候都會被我們輕易地忘掉的。我把這想法和她的沒有真正的性行為的聲明放在了一起。 我想著就這麼單刀直入把這事給乾了。我總是能把這假裝成一場事故,我想。 把東西放在該放的地方直到完事,即使她覺得這是強姦,她也不可能跑到街上高喊警察。要是她和格雷格為此而光火,那麼,去他們的。不管發生什麼,我至少干成了我在這世上真正想幹的事。 要有很多運氣。我瞄好了向前一沖,快門在我身後響起,艾琳毫不費力地躲開了。 “淘氣,”她呻吟著。 “壞孩子。” 我想我可能永遠都成不了強姦犯。事情到這一步就真的變得很人工機械和假模假式了。我們不再假裝愛著對方,而只是盡快不費力地把動作做完,而這讓我們兩個都放鬆了不少(也許我們三個都是,因為我可不覺得格雷格會高興看到他忠誠的妻子離技術上出軌只差一英寸)。 所以我們所做的就只是快速進入位置,從兩個不同的角度拍幾張照片,然後再進入下一個位置。我在過去幾年裡做了不少課外閱讀——我想這一點很明顯,看在老天分上——但即使我翻了那麼多遍、《愛河行舟》、《愛欲》、《摩羯座》和《變態村莊》,我也從來沒真正搞懂男女之間不性交的話究竟能擺出多少種不同的姿勢。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到格雷格示意我們都停下抽根煙休息一下的時候,我已經到了很高興放鬆休息一下的狀態。並不是說我真的放鬆了。我是說,老實說吧,這個晚上可不是什麼放鬆。根本就不是。 “拍到一些很棒的照片,”他透過一團藍灰色的煙霧說道。 “你知道麼,小子,你是個天生的演員。我老婆怎麼樣,嗯?一個偉大的女演員。”他轉動了門鎖上的鑰匙,偷眼望出去。 “沒人在家,”他說。 “等我一會兒。” 他走了之後,我輕聲對艾琳說我快瘋了。 “可憐的孩子。”她說。 “我是說我覺得都走不動路了。” “你剛才在那裡有一刻忘記規則了,奇普。我從來沒和格雷格之外的人做過。自從遇見他之後就沒有過,到現在已經快六年了。你必須理解這一點。” “我想是的。” “你知道,你長得很好看。” “哦,算了吧。” “你是說你自己不知道這一點?你是個漂亮的小伙子,而且你還有夢幻的身材。” “別說了。我骨頭都突出來的,看在老天分上。” “我喜歡你的樣子。” “我是說——” “我覺得我們倆在一起一定看上去不錯。” 她又把我搞得興奮起來了。我剛準備說什麼,上帝知道是什麼話,但接著格雷格拿著他的狗屎桃子味白蘭地進來了。我當時有一種不可思議的衝動想要搶過瓶子把他砸個半死。我有種感覺,那就是如果我能把他弄走,他和他該死的照相機,我可以把餘下的日子全用來幹艾琳,我想不出還有任何其他我願意打發生命的方式。 他在說他覺得我們都該喝一杯。他把酒精當成是獎賞了。我當時不知道我是否能忍受那劣質酒的味道。 艾琳說,“親愛的,我想就來一小杯吧,除非你的膠卷都拍完了。” “膠卷足夠,”他說。 “為什麼?” “我想再拍一卷,就這樣。我還沒做過口交呢。” “我不知道你還想做這個,”他警惕地問道。 “我根本都沒想過這個。” “好吧,只不過是假裝口交,真的。” “我想也是,”他說。 “他們要是不要這個就是狗娘養的。你肯定你要做?” “哦,我不介意做。” 我走到沙發旁邊坐下,此時他快速地喝了一口白蘭地,接著就消失在那塊黑布底下,開始往照相機裡裝一卷新的膠卷。 艾琳抽完煙走過來在我身邊坐下。 我向她伸出手。 “還沒好,”格雷格高興地叫道。 “再過一秒就好,小子。” “艾琳,”我輕聲說,“你會把我弄瘋的。” “可憐的孩子。” “看著,我……” 她伸出舌頭舔過嘴唇。這是她的一個小伎倆,每天早上喝完速溶咖啡吃完冷麥片之後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這個動作,總是讓我冷靜不下來。現在做這個動作絕對是一種犯罪。 “你會喜歡這個的。”她說。 “準備開工。”格雷格說。 “上帝啊。”我說。 “躺下,寶貝。”她的嘴離我耳朵就只有幾英寸,像耳語一樣吹進我的耳朵。 “可憐的寶貝過了邪惡的一晚,是不是?媽媽會幫你搞定的。”她的手從我的胸口移到肚子。我的胃劇烈地痙攣著。 “怕癢癢,”她喃喃說道,又往我耳朵裡吹進去更多的話。她的手繼續著愉悅的旅程,然後一把抓住。 “又變小了,”她說。 “但媽媽也會幫你搞定的。” 咔嚓!我真的感覺自己像個孩子了。我像個肉團一樣地躺著,感覺自己很小很虛弱很無助並年輕得要死,我真想蜷起身子死掉。 她吻著我的嘴,接著吻到喉嚨,接著她的嘴再往下移,她的金色長發撫過我的臉,胸部和腹部。 咔嚓!我閉著眼睛,我的身體伸展開來,像你仰天浮在游泳池的水面上一樣。我也有那種漂浮的感覺。 她吻著它,她的手上還有動作,照相機在發出愚蠢的咔嚓咔嚓的噪聲,那個硬核變得前所未有的硬。我能感到腦子裡的血在上湧,我以為我就要腦溢血而死了。 她用她的嘴做了一百萬種挑逗。但沒有任何真正的接觸。 只是暖洋洋的呼吸。 咔嚓!呼氣吸氣,呼氣吸氣。 濕濕的。 噢上帝,我心裡想,噢上帝,不要停,看在基督的分上不要停,不管你做什麼,不要停,再多一分鐘,再多一秒鐘,上帝,不要停…… 咔嚓!她停了下來。 從那開始我一定想過一千次,想弄明白既然她不准備幹完它幹嗎要開始呢。我是說,面對現實,她不是什麼嬌滴滴的處女,壓根不知道男人一旦開始或者被折磨得痛苦萬分的時候是一定要把事幹完的。 每個人都知道這個;任何到了年紀看過安·蘭德斯的專欄的人都知道。而艾琳離處女可有十萬八千里遠。她可能在跟格雷格結婚後沒再和別人睡過覺,但我很肯定她在他之前一定睡過幾百個男人。 所以她顯然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但為什麼不做完呢?她不是個殘酷的人。她是個好人,真的,而且她似乎喜歡我。我的意思是,我能理解為什麼她感到必須做這些動作卻不能真實接觸。就像我也能理解為什麼我們可以瘋了一樣地挑逗卻不可以讓我進入她。這也就是說雖然我不能理解,這也完全沒有道理,但至少我知道了這遊戲的基本規則。 但如果她最終會把我弄得興奮得要死卻不能出來,為什麼最初的時候要開始呢?這有什麼意思呢?格雷格已經準備收拾東西走人了。我也是。而她還不想做任何實質性的事。我只要躺在那裡把一切都交給她就行了,我也確實這麼做了,但結局不是我希望的那樣。 我像只發條上過頭的手錶躺在那裡,心裡怦怦直跳,外面還得該死地緊繃著。 我不能說話、思考,呼吸或者看。我不知道她在哪裡,但我知道她屬於哪裡。屬於地獄,身後藏著一支火鉗。 接著我聽見了她的聲音,在說話,不是對我,而是越過我,對格雷格在說。 “親愛的,寶貝,我必須得讓他放鬆一下。他還是個孩子,你知道,我想這一切對他有點過了。這種激動。和我在一起,還有站在照相機前面所有這一切,做這些動作,不同的位置,接著還有最後的這件事。我想這對他已經不是在演戲了,他現在非常興奮,你現在看看他就知道他有多緊張。” “所以?” “我得做點什麼。” “這麼說吧,我不想——” “我不會不忠。” “因為我不喜歡那樣,孩子。” “我也不會那麼做。” “我應該希望你不會。我應該就他媽婊子養的希望你不會。” 她的手放在我腿上。 “但這只是個按摩。我認識一個在醫院裡做護士的女孩——” “那裡是做護士最好的地方。” “——她告訴我她們一直以來是怎麼給病人們按摩的,如果他們興奮了就來個按摩,這沒什麼不對,你覺得呢?” “我想沒什麼不對。” 她的手抓住了我。 “當然沒什麼不對。”她說,此刻她的聲音變得從未有過的溫柔,現在她更多是在對我說而不是對他說了,她的話隨著她溫柔堅定的上下移動的手部動作而以一種跳躍的節奏進入我的耳朵,一上一下,一上一下,向上向下。 “當然……這沒什麼……不對……寶貝……寶貝……這樣很好……很好……” 不是這樣,我想。不是用你的手,不是在半空中,不是這樣。 “這樣很好……這樣很好……這樣很好……這樣很好……” 噢,耶,我想。好吧。當然,當然,噢。 “這樣很好!” 這樣很好,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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