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偵探推理 安斯沃思城殺人案·貝克街少年偵探團Ⅱ
對瓦倫泰而言,年幼主人所說的話是絕對的。他將整理行李的工作交給女管家後,便陪同連恩走出了房間。愛德華帶著那隻漆黑的西班牙獵犬在玄關大廳等著他們。連恩陪伴著年輕子爵,一行人走到了庭園。 晚秋日落得早,黃昏時分已經降臨。冷風吹著稀薄的霧氣,盤旋於灰色城牆包圍的古城中。 “這座城堡建於十四世紀中期,以同心圓樣式的雙重城牆保護中央的城堡,城牆外低而內高,只有一個城門。過去雖然有過另一座城門,但在本世紀初填起來了,所以現在只要拉起那座吊橋就會切斷城堡與外界的聯繫。” 愛德華開始說起城堡的由來。有些雖然已經在火車上聽家庭教師講過了,但親眼目睹城堡,再一邊聽著他的說明還是令人感到新鮮,連恩也就老實地洗耳恭聽。

城館位在北方的城牆邊,包含了主人一家的房間及客房,是一棟三層樓高的館邸,與以大廳為中心建造的主塔相連。館邸東翼是較本館低的兩層樓建篥,是傭人的工作場所和宿舍,包括廚房、洗濯室,地下還有酒窖等等。 穿過東翼旁的菜園,眼前出現了一座被紫杉樹籬圍繞的圓塔。這座塔單獨聳立在遠離城牆的地方,一角有座以樹籬枝葉修剪而成的大拱門,路上鋪著白色砂礫。 愛德華停下了腳步。 “這裡是東塔。由周圍的樹籬築成迷宮,所以也稱為迷宮之塔。” “迷宮之塔!” 連恩的臉一下子亮了起來。 “那麼,這裡就有那個叫黑薔薇的鑽石吧。” “你真清楚呢。瓦倫泰告訴你的嗎?” “不對,是那個叫韋爾內的家庭教師。”

“啊啊,父親派來的監視者啊。他似乎對我們家族做了一番研究呢。” “監視者?啊,我懂了。一定是你晚上在外面到處亂晃才會惹火伯爵先生對吧?” “誰知道呢。” 愛德華輕輕聳了聳肩,閉上嘴。連恩也覺得跟伯爵家的父子關係比起來,他對“黑薔薇”更有興趣。 “哎,算啦。黑鑽石很漂亮嗎?” “據說它隱藏著魔性魅力。” “你沒看過嗎?” “母親死後就沒有人戴了,一直放在迷宮之塔里。它原本被保存在印度的古老神廟,後來被某人搶走,然後帶回了英國。後來雖然由第三代伯爵得到手,但據說那顆寶石擁有不可思議的力量,長久配戴身上的話會招來不幸。” “什麼啊,這不是很奇怪嗎?為什麼帶有魔性的寶石會放在神廟裡啊?”

“藥物也是如此,藥是三分毒。” 愛德華低聲細語著,臉上的笑意更深了。不如說他的笑容才美得宛如具有魔性一般,那樣的魄力讓原本要回嘴的連恩把話吞了回去。 “黑薔薇喜愛人們的苦惱,所以若是只戴一段適當的期間,它就會消除那個人的痛苦,也就是可以得到幸福。黑薔薇只有伯爵之妻才有資格配戴,並且規定除了在參加婚禮和聖誕節的晚餐會等等場合之外,其他時候都必須保管在迷宮之塔的秘密金庫裡。” “一直戴著的話會怎樣?” “這點已經由上一代的伯爵夫人,安伯母親身證明了。從伯父死去的前兩年開始,她就無視慣例,一年到頭將黑薔薇戴在身上。最後,她重要的東西全被奪走了。不管是丈夫、兒子,或是身為伯爵夫人的奢侈生活,而她最終也失去了生命。”

“如果她被詛咒,第一個死的應該是你伯母吧?” “死者感受不到痛苦。那顆寶石若是以人的苦惱為糧食,那麼讓持有者活著,給予他痛苦才合理。就跟農夫養肥豬隻的道理一樣。想必它被供奉在異國的祭壇上時,大概可以從大批信徒的苦惱中隨意挑選,一直吃得很撐吧。” “這壞心眼的臭寶石!” 連恩罵了之後,又急忙補上一句:“我是不相信啦。” “信或不信是你的自由。也有傳聞說,第三代伯爵會將妻子囚禁在塔中的理由之一,就是為了將她的苦惱作為黑薔薇的餌食,塔之貴婦人的靈魂或許是被受詛咒的寶石給捉住才逃不出來的。” “就算是編出來的故事也太低劣了。明明沒做什麼壞事,哪有——” “左右人生的並非一個人的善行或惡行,而是要看個人擁有的力量和周圍力量間的平衡。比方說我的母親,我不認為母親做了什麼年紀輕輕就該被殺的壞事。”

連恩唔地閉上嘴,心裡雖然承認他說的話有一番道理,但並不服氣。他心中的焦急表現在皺起的眉間,目不轉睛地盯著愛德華的臉。 愛德華的臉上看不出感情起伏,他接著說:“保管黑薔薇的保險箱設了特殊的機關。據說如果有人不依照規定、用錯誤的方式打開保險箱就會喪命。” “會發生什麼事?” “犯錯的人將會因親身體驗機關而失去性命,所以沒有人能活著告訴別人發生了什麼事。大約一百年前左右,有個潛入放著保險箱的房間想偷走寶石的佣人,隔天被人發現他身體被壓爛,死狀淒慘。本世紀初有群喜歡惹事生非的傢伙借酒裝瘋地闖了進去,後來雖然保住一命,但似乎遇到了什麼極為恐怖的事,三個人都發了瘋,最後在精神病院度過餘生。”

“好像設了很多很厲害的機關啊。” 連恩的心怦怦地跳著,心想他們做到這種程度也要保護那顆寶石,想必一定相當美麗吧。他喜歡美麗的事物,正因為沒什麼機會可以見到才會有憧憬。他忽然想到,那個什麼塔之貴婦人的幽靈,會不會是為了趕走寶石小偷而捏造出來的故事呢? “這個迷宮很難走嗎?我想走走看耶。” “今天還不行,不過近期之內可以帶你去。” “欸?可以嗎?” 愛德華點點頭,美麗地微微一笑。那彷彿不帶情感的空白笑容卻不會讓人感到不愉快,這不只是因為他天生的美貌,還有看到他去世母親的照片時不可思議的感覺——喚起連恩胸中一股混雜了懷念與思慕的心情。他想起了那張照片還放在身上的事。罪惡感使他的心微微地刺痛著。

連恩本來打算一見到愛德華就馬上還給他的,卻捨不得與照片上的美麗女性分離。他一邊走在山毛櫸的林蔭道上,一邊對自己說,等回到房間後再仔細地看一次照片,之後就會還給他了,暫時把這個問題趕出了腦袋。 “真是個討厭的傢伙啊,那個第三代伯爵。他夫人太可憐了,難道都沒有人幫助她嗎?” “我看了一些留下來的文件。第三代伯爵夫人性情激烈,原本似乎想利用丈夫的過錯提出婚姻無效告訴。這對第三代伯爵而言不但是極不名譽的事,身為女繼承人的夫人也為伯爵家帶來不少財富。我們家族紋章上的塔,就是她的娘家——阿什沃爾家的紋章,她會有塔之貴婦人的稱呼也是由此而來。而說到第三代伯爵,他是個貪婪的暴君,領民對他的評價也很差。直到第二代伯爵為止,我們一族都還保留著天主教信仰,但第三代伯爵改信了國教,並迫害領地內的天主教信徒。不過他這麼做是依照國家的政策,好像也沒有人能反對。在塔周圍築起迷宮的人也是他,據說是為了讓別人遠離寶石和他的夫人。”

“因為他是城主就可以為所欲為嗎?” “他就是想確認自己是否擁有那樣的能力。而這證明了他擁有那般的力量。” “這樣太奇怪了吧!” “沒有能力的人、沒有智慧的人,總的來說這些弱者會被逐漸淘汰。人人都有自由闡違理想,但要能反應多少到現實生活上時,還是需要相對應的能力。” “你說的或許沒錯,可是壞人就是壞吧?就算那種人有力量我也不想任他擺佈!我絕不原諒那種事!福爾摩斯先生的厲害之處就在他把那些壞傢伙——” “你能斷然地說不原諒那些壞人,還有你對福爾摩斯先生表現的敬意就是你的強大之處,也就是你的力量喔。” 連恩沒聽懂他在說什麼,用反抗的眼神瞪著他。愛德華微微笑了笑說:“第三代伯爵在晚年也很難說是幸福的。親戚與他的孩子間爭執不斷,妻子的亡靈好像也讓他很苦惱。他將夫人監禁起來之後,又懷疑她和傭人有不正常的關係,於是不僅將夫人的頭髮割斷,還用刀在她臉上刻下背叛者幾個字。也有傳聞說,在第三代伯爵死去之際,他的臉頰上也浮現出像是烙鐵印下的背叛者幾個字。”

“居然還弄傷女人的臉,這傢伙越來越惡劣了。死得那麼不幸算他活該啦!一定是某個人為了報復他,真的用烙鐵印上去的。” “或許吧。” 他們離開塔,在林蔭道上走了一會兒,來到後側的馬厩參觀之後,就穿越了中央的庭園。薔薇園中幾乎沒什麼花,讓人覺得非常寂寥,但那些修剪成幾何造型的黃楊和紫杉,以及利用顏色不一的枝葉編結而成的灌木叢模樣非常有趣。 穿過中庭又走進一條林蔭道。在枝葉泛黃的樹叢對面出現了一棟爬滿長春藤的建築物。 “那是什麼?” “以前是禮拜堂。” “——以前?” 連恩心想,既然禮拜堂與和城館相鄰的主塔相連,那麼從建築物裡面也能走回去吧。 他胡亂踏過小徑上堆積的秋色枯葉,逐漸接近禮拜堂的正面玄關。這裡雖然是與城館相連的主塔延伸出來的部分,卻沒有像塔或其他建築物一般的護牆。它有一層樓高,而直到連恩走至正面以前,他都一直有種正面玄關的尖頂屋簷下方有勗半圓形拱門的錯覺。

但那裡卻沒有門。 原本應該要有門的地方覆蓋著灰泥。他繞著建築物周圍走了一圈,發現連扇窗戶都沒有。他撥開牆上的長春藤找了找,只看到灰色石頭砌成的牆。再仔細一看,原來窗戶也用灰泥封住了。 連恩腦中掠過一張從福爾摩斯的“安斯沃思城殺人案”備忘錄中掉出來的照片。 那張照片很奇怪。背面寫著十三年前的日期以及威瑟福德伯爵夫人等註記,所以是愛德華已逝世的母親的照片。正確來說,那是拍攝華美貴婦人的肖像畫的照片。可是,照片上的貴婦人卻沒有臉,該有眼睛、鼻子,以及嘴巴的部分異樣地呈現一片空白。 無臉貴婦人的肖像畫—— 平板的牆壁和那張被塗掉的臉互相重疊,讓連恩開始覺得討厭了起來。他的聲音中顯露出不快,問道:“怎麼會這樣?” “十三年前,我母親的侍女在這裡自焚了。” “啊?” 連恩不禁懷疑起自己的耳朵。自殺不論是在信仰上,或是在英國法律上都是犯罪,更何況她選擇自殺的場所還是對神獻上祈禱的地方。聽到這過於冒瀆的行為,連恩不禁在胸前劃了十字。 “她在這裡犯下違反上帝旨意的大罪,所以父親認為這裡不能再用來當作禮拜堂而像這樣封印了起來。這里和城館之間相通的迴廊也被封住,不能通行。其實乾脆拆掉就好了啊。” “欸?太可惜了吧?” “你說的話和我的親戚們一樣呢。我雖然沒看過,但聽說因為裡面有些壁畫價值連城,拆除的工作因此中止了。” “我懂了!你說的城堡殺人案就是指那個侍女對吧?難道你懷疑她不是自殺,而是被殺的嗎?” 愛德華正準備回答的時候,瓦倫泰向前踏出了半步,在他耳邊悄聲告知:“那件事請過一會兒再說。” 愛德華沒有回頭看隨從,彷彿他和連恩之前的對話不存在似地改變了話題。 “你覺得地牢如何?雖然那裡給人的感覺不是很好,你想看看嗎?” 連恩有些在意那個自殺的侍女和殺人案間的關係,不過這樣的念頭被他對城堡地牢的興趣給蓋了過去。 小時候,父親跟他說的故事中,經常會出現巨大城堡裡的恐怖地牢。偏袒愛爾蘭的父親所說的故事,主角一定是愛爾蘭的英雄,而反派角色一定是英格蘭人。當時連恩陽開始理解倫敦是英格蘭的首都,認為在倫敦土生土長的自己應該也是屬於反派的那一夥。麥可一發現他因此精神低落就慌了手腳,從此就只說些勇敢的倫敦孩子當主角的故事了。 不管怎樣,他的雙眼因為越怕越想看的好奇心而閃閃發亮。 “我想看!” 連恩朝氣蓬勃地回道。 地牢位於城門塔的地下。他告訴連恩說,裡面遺留著裝了鐵窗的房間和鎖、鐐銬等等,石地板上發黑的痕跡則是血痕。 “這裡還有在使用嗎?” “我聽說最後一次使用是在半個世紀前。這麼說來,那個被懷疑和塔之貴婦人偷情的佣人好像是在這個地牢裡拷問致死的。” 連恩發出嗚呃一聲,縮起了身子。 愛德華輕輕地笑了。 “你可能不會相信,經常有人說在這城門塔附近目擊到塔之貴婦人的幽靈,悲嘆著戀人的死而四處徘徊。她以遭受伯爵虐待後的淒慘姿態現身,引以為傲的黑髮被割短,身穿沾滿鮮血的白色長袍——” “無聊!” “可是有好幾個人都看到了。那個侍女自殺的晚上也是。甚至有傳聞說侍女也過上那個亡靈,才會精神錯亂而自殺。” “那是胡說八道啦。有些人把膽小鬼的錯覺當真,怕得以為自己也看到了同樣的東西。” 他們繼續著幽靈存在論的唇槍舌戰,一面從城門塔登上了城牆。 連恩俯視著一半沉進暮色的鄰近村莊和牧草地,一邊帶著囚犯從牢獄中解放而出的心境大大地伸了個懶腰。據說雖然還不及肯特郡的領地那麼廣大,但這附近一帶都是威瑟福德家的領地。 “這些總有一天會屬於我。” 愛德華這麼說。他並非炫耀也非自大,只是陳述從他出生時起便已決定的事實。 依照英國的慣例,貴族家的長男不僅可以繼承爵位,還能繼承廣大的土地、氣派的豪宅與大部分的資產。其他手足能夠繼承到的財產少之又少。其中運氣好的人能娶到女繼承人或帶來大筆嫁妝的美國大富豪之女,多數人則是選擇成為政治家、軍人或聖職者安身立命。愛德華的父親,現任威瑟福德伯爵在他的兄長與侄兒仍在世時,就因此遠離爵位成了軍人。 “父親以前是駐守愛爾蘭的陸軍士官。那時是愛爾蘭獨立運動組織IRB,即芬尼亞兄弟會意圖壯大的時期。在他們兩人私奔之後的隔年,也就是一八六七年三月,都柏林發生以獨立為目的的叛亂,不過很快就被鎮壓了。有人懷疑我母親是組織派來的間諜。他們會這麼想,也是因為我母親剛好在她親戚經營的酒吧幫忙,而酒吧經常被用來當作交換組織情報的地方。父親明明在調查愛爾蘭那邊的諜報活動,卻喜歡上了母親。因為當時父親是一介陸軍士官,在家族中的地位只是旁系,沒有擔負什麼重責大任,所以他們的婚姻逐漸受到承認,私奔結婚後也於領地內的教會重新舉行了正式的結婚儀式。然而,婚禮後悲劇發生了。伯父的兒子和伯父本人相繼染上流行病去世,最後輪到父親繼承爵位,連同爭端一併傳了下來。” 愛德華像是在朗讀書本或是什麼一樣,以琅琅上口卻不帶感情的聲音敘述,然後輕輕嘆了口氣,悄聲補充道:“如果父親從一開始就是爵位繼承人,不知道他還會不會強行和我母親結婚。” 愛德華一手壓著隨風飄動的美麗金發,回頭看向連恩。 “你已經知道了吧?我的母親被殘忍殺害的事。” “我聽說了。” 連恩想起順風耳傑克跟他說過的、那樁慘無人道的殺人案,皺起了眉頭。 愛德華沒有問他是聽誰說的。他似乎對這種事沒興趣,一確定連恩知情就輕輕點了點頭,說:“很好。”接著改變了話題。 “昨天下午在倫敦,你問了我兩個問題。那時因為快到火車出發的時刻,所以我無法回答你,我現在回答吧。第一,我求訪福爾摩斯先生的房間,是為了確認他對於十三年前我母親的案子的調查成果。” “那也不用變裝偷偷潛入吧!去拜託福爾摩斯先生,叫他告訴你不就好了嗎?” “你的思慮不夠周全。福爾摩斯先生不會把我當作一回事的。我尚未成年,又在父親的庇護之下。如果我去拜訪他,父親大概會接到通知吧,而且我們談話的內容恐怕也會洩漏給我父親。” “有什麼關係。非法侵入民宅嚴重多了吧?說起來,關於你母親的案子,犯人已經抓——” “第二。”愛德華根本不聽連恩說了什麼,面無表情地將話題進行下去。 “這與你的父親有關。他過去待在陸軍裡時曾是我父親的部下。啊啊,這你好像已經知道了呢。那麼,你知道我母親被殺的時候,他也住在這座城裡嗎?” “——欸?為什麼——” “母親當時懷著我,對此心懷不滿的親戚威脅到她的生命安全,所以我父親才會請他來當護衛。麥坎先生最近又與父親聯絡上了,我和你第一次見面的晚上,他也打了電話給我父親。” 連恩一聽到電話,就啊的一聲大叫起來。那天晚上,連恩在自教堂的路上看到父親剛從某家酒吧走出來,而那家店就是以裝有電話出名的。 “我父親講完電話之後偷偷出了門。我帶著瓦倫泰和何瑞修跟踪他。他的目的地是普里姆羅斯山丘。我親眼看到你父親走近我父親的馬車,兩人不知道在談些什麼,然後你父親拿了一個像信封的東西,從馬車的窗戶交給了我父親。” “——那是怎麼回事?” “誰曉得?我聽不到他們說話的內容。那時我們有段距離,他們的談話又非常小聲。” “那和我老爸接下的工作有關係嗎?” 連恩百思不得其解。那天晚上,麥可應該還沒放棄去美國才對。還是說他打算接個大工作,好替赴美後的新生活籌措資金?再怎麼想還是沒有答案。連恩決定等麥可回來之後再問問他,便把這個問題推到了腦中一角,然後帶點警戒地看著愛德華。 昨天連恩提出兩個問題的時候,愛德華對他說他有一個願望。 那就是希望連恩用扒手的技術,為他貢獻一己之力。 那時連恩拒絕了。愛德華雖然看起來還沒死心,但此時他沒有提到這件事。 之後他們走了約一百英尺,來到最近的武器庫之塔。過去佈署士兵的走廊,如今成了無用之物,石磚地上有好些地方都裂開了。 武器庫之塔中除了有中世紀的甲胄、長槍、盾、劍、弓箭,以及各式槍械收藏之外,還有許多他看都沒看過的珍稀盔甲。瓦倫泰在這裡教他怎麼使用弓、與弓相似的十字弓,還有槍械等等,讓連恩對子爵隨從的評價稍微提高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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