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偵探推理 迪斯科偵探星期三

第72章 第二十二章

福島說:“其實,在聽星期三先生推理的時候,有一點我一直覺得很奇怪,那就是留在八號房旁邊的梯子。星期三先生說,一直待在書房裡的暗病院先生偷偷從窗戶爬出去,再用梯子沿著奈津川山莊的外牆爬到了二樓的迴廊上,可是,這個怎麼說呢,你們不覺得有點遜嗎?” 你們不覺得有點遜嗎?雖然我聽不懂全部意思,但卻可以根據文脈來想像。 福島又繼續說:“因為暗病院先生不是可以扭曲或拉伸空間,甚至還可以做到更多事情嗎?這樣一個人居然還要趁天黑跑到外面,為了避免讓人發現而偷偷用梯子爬上二樓……他完全可以不用這樣做,直接'啪'一聲憑空出現在二樓迴廊上就好了不是嗎?” 啊,那倒是真的,我也不得不表示贊同。

“而且不說這個,讓射出去的箭繞一圈其實沒什麼意義不是嗎?”福島乘勝追擊,“要是在箭矢轉圈的途中,迴廊上的哪扇門突然被打開,那就前功盡棄了,而且只要擁有跳轉的力量,根本不需要轉一圈的距離,只要站在自己的背後發射不就好了嗎。那樣絕對不會射歪。再說了,他也沒必要自己對準自己發射,只要讓箭矢跳轉到背後刺進自己身體就好了啊。甚至不需要專門跑到二樓,就在書房裡也行。” 眾人安靜地聽著福島的演說,可是現在不能連我都被他吸引過去。 我必須保護這面曝露在眾人面前的白色“壁壘”。因為這裡隱藏了我的全部希望。 “雖說如此,如果他真的死在了自己的書房裡,就無法產生血跡一圈之謎了啊。所以他應該使用了別的死法……或者說殺害方法,又或者說別的做法吧。總之,大家先進人這個房間我再繼續說明吧。”說著,福島站在二樓“壁壘”前面,打開九號房的房門。 “來,請各位都到裡面去。”

眾人聞言紛紛進入房間,天使兔團員的其中一個女孩子向他詢問道:“福島君,你是名偵探嗎?”“呵呵呵,怎麼說呢。是不是有You wannabe the Manabi(你也想像阿學那樣)的感覺?”福島笑著說。 “啊哈哈。還用'The'啊?太帥了。”“謝謝誇獎。好了,快進去吧。” 其他的劇團員一邊凋侃福島一邊走進房間,而我則徹底陷入了混亂。待名偵探和劇團員全部進去之後,福島也跟了進去,我小聲問水星C:“你在幹什麼啊?太危險了,白痴。” 可是水星C沒有跟我抬槓,而是無視我進入了房間。最後我只得跟著他們走進九號房,並在關門之前把鳳梨居的扭曲恢復了原狀。但只靠我的意志根本一點用都沒有,本來這只是看得到和看不到的問題,根本就不能讓那個扭曲完全消失。不過只要我的意志足夠強烈,應該會很難看到的。

等我把門關上,福島又繼續道:“接下來,福島學就開始進行最終推理。 “其實非常簡單。擁有跳轉能力的暗病院先生待在書房的同時也站在了二樓的七號房門前,並用弓槍對準自己的背部扣下了扳機。可是,他並沒有讓弓槍的箭矢根據自己的意識進行跳轉。因為他雖然是靠自己的意識決定自殺的,但還是想盡量避免因為恐懼而使得箭矢偏離,導致自殺失敗的事態吧。因為沒有哪個人會不害怕死亡。不過他自殺的意志還是比較強硬的。為了讓自己確實死去,就必須讓弓槍射出的弓箭直直地朝自己飛過來。所以那天晚上,暗病院先生待在自己的書房裡,又同時站到了二樓七號房的門口。反過來說,要讓弓槍射出的弓箭筆直飛行,只有從書房射向七號房門口才行。大家都知道,在一樓的書房牆上也有一個洞,而在扭曲後的風梨居中,那個洞的另一邊是上下顛倒的二樓八號房。那個顛倒的八號房門口就是迴廊,暗病院先生只要站在書房的牆洞前,應該就能通過牆洞和房門看到站在七號房門前的自己。然後他用弓槍瞄準自己,避開可能被弄壞的壁紙和房門,讓弓箭直接通過那裡射中了自己。他利用空間轉移操縱的應該不是箭矢,而是會對他形成障礙的兩塊壁紙和一扇房門(見圖18)。

“隨後他又解除扭曲狀態,並拖著自己的屍體在恢復水平的走廊上轉了一圈,最後,暗病院先生又重新站到了二樓七號房門前。” 聽到這裡,天使兔團員們紛紛發出半帶戰栗的驚嘆聲,但我卻非常不滿意這個結論。 梢進入死去的三田村三郎體內,為了找我而繞著走廊爬了一圈的那個推理究竟跑到哪裡去了? 福島似乎沒有註意到我的迷惑,而是兀自繼續道:“暗病院先生之所以要製造那一圈血跡,大概是為了防止人們發現八號房和九號房之間的空間扭曲吧……到這裡,我的最終推理就結束了。正如大家所發現的,我的推理是根據蝶空寺嬉遊先生的想法,以及剛才水星C先生那個驚人的指摘總結出來的。所以只能算是單純地將兩位的想法結合到了一起而已。我完全沒有任何的功勞,我們應該感謝那兩個人才對。請大家為兩位獻上熱烈的掌聲!”

天使兔團員齊齊拍起手來,蝶空寺嬉遊聳了聳肩,而水星C則沒有任何反應,一臉無趣地看著旁邊。 掌聲平息之後,福島又說:“接下來,我們就實際驗證一下那個推理吧。因為很麻煩,所以我們還是從二樓的九號房穿過一樓的八號房,看看一樓七號房的門口吧……”說著,福島漫不經心地敲了敲牆壁的中央,因為壁紙後面是一個大洞,所以發出了“嗵嗵”的聲音,那個聲音就像在敲擊鼓面沒拉緊的大鼓一樣,片刻,從另一邊傳來“來啦”的回應。 小孩子的聲音? 難道在天花板世界等待過渡的某個孩子偶爾聽到了敲擊聲嗎? ! “裡面有人。” 小孩子的聲音再次傳來,我正手足無措之時,旁邊又突然發出一聲巨響,“砰”的像是爆炸一樣的笑聲響徹了整個房間。

“哈哈哈,我找到了,我找到了!” 我仔細一看,旁邊站著的是三個“黑鳥男人”。 來了!他們果然埋伏在這附近! 被他們發現了! “水星!”在我發出吼聲之前,水星C已經乾掉了第一個“黑鳥男人”。他把菜刀直插進“黑鳥男人”的天靈蓋,只剩一個刀柄留在外面。那傢伙把自己受的罪原樣奉還了!我也向另一個“黑鳥男人”撲過去,狠狠地踢中他的頭部。男人的脖子被折斷了,整個腦袋扭向正後方,然後慢慢地垮下身子。他的眼鏡被我踢飛出去,在空中不停地打轉。 可是第三個“黑鳥男人”卻已經從我和水星C面前消失了。但我能看見,他跳轉到牆壁另一側去了! “哇啊”一個叫聲從牆壁裡面傳來,但接下來卻是一片靜寂。 這邊的房間因為“黑鳥男人”的突然闖入,以及飛濺的血液和倒在地上的屍體,使得眾人已經陷入了恐慌狀態,不過我顧不了這些。我必須跳轉到牆的另一側去。在那瞬間,我的大腦突然喚醒了鳳梨之家被鞭子男爵襲擊的場景。僅僅一個兇殘的大人就輕易地殺死了這麼多的孩子。他的狂笑。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沾滿血污的孩子屍體。弱惡強罰。鞭子男爵是這樣對我說的,你就是這種人啊。是專門面對孩子們的痛楚而起哄歡呼的渾蛋。你打從心底里希望坐在頭排座位欣賞弱小的孩子們發出悲鳴噴湧鮮血啊。

難道我是為了欣賞那三億個孩子齊齊陷入痛苦之中的情景,才將他們集中到一個地方的嗎? 不是的! 我搖搖頭趕走自己那些白痴的想法。 我太早開始自我譴責了。因為我實在太笨了。現在還只是災難的開端而已。 我必須盡量救助更多的孩子。 等著我! 我馬上就過去! 就在我準備穿越那面牆壁時,背後卻有一個人抓住了我的脖子。 我回過頭。 是水星C。 這傢伙果然是個叛徒! 他剛才之所以要編造那樣一個裝腔作勢的推理,也是為了將“黑鳥男人”誘導到這裡來! 這個渾蛋! 可是我現在沒時間去管水星C。 等會兒我肯定要殺了他,但現在我必須先去救孩子們! 可是在避開了我打出的所有拳頭後,水星C卻說:“快住手。冷靜一點啊偵探!”

少說廢話!我不顧一切地揮舞著拳頭,但因為實在太著急,根本打不中水星C。 “別來礙事,水星!滾開!” “白痴!你去了會死的!” “誰怕誰啊,死基佬!去死吧!” “叫你不要去!不會聽人話啊!” “快逃啊!孩子們!快逃!” 我對著牆壁另一側嘶吼著。在風梨之家我也曾經發出過同樣的叫聲。 ……快住手!不准你傷害那些孩子!不要對孩子們施暴啊! 為什麼這個世界上會存在對孩子施暴的人呢? 在我幾乎快被水星C制伏的時候,我腦中也在模糊地思考著。但可能託了那個模糊思考的福吧,在我胡亂掙扎的時候,成功地給水星C的臉來上了一記漂亮的直拳。 水星C滾倒在地上,我馬上站起來準備跳轉,但就在我面前,牆上的壁紙突然裂開了。

有誰逃到這邊來了? ! 我馬上跑過去,但馬上發現從壁紙的破洞裡探出頭來揮手的是個成年男人。 而且還是天使兔的其中一員。 他到底在那種地方乾什麼啊? ! “大哥哥,人家沒有事情哦。” 他模仿小孩子的聲音對我說了句話,我毫不猶豫地狠狠揍了一下佐藤和浩的頭。 該死的劇團員! 然後我頹然癱倒在地,暫時都沒有爬起來的意欲。不過,我當然已經先查看過了牆壁另一側。我操縱空間窺視裡面,既沒有看到天花板世界,也沒有看到孩子們,倒是有很多對準牆壁安置的竹槍,第三個“黑鳥男人”在上面被插得千瘡百孔。 我看著水星C的臉。他一臉的坏笑。 他現在已經完成了復仇,也欣賞到了我剛才的醜態,正滿足得不得了。

“對不起了,星期三先生,你沒事吧?”福島在我身邊蹲下來,仔細觀察我的表情。 我現在能做的只有嘆氣。 “真的非常抱歉,其實我們本來也打算把這個計劃告訴星期三先生的……” “……是水星C說不要的吧?我就知道。” “啊,是的。” 我再次查看牆壁裡面,那上面只有一個臨時被砸開的破破爛爛的大洞。 牆壁另一邊根本不是一樓八號房。那裡面的床鋪跟三田村三郎臥室裡的高級酒店風格的床根本不一樣,連日用品也不一樣。而且那裡也不是二樓的九號房。 “這裡是幾樓的幾號房?”我詢問道。 福島回答:“這裡是二樓的十號房和十一號房。” 那他就是將中央大廳和迴廊的空間,以及圍在周圍的臥室的空間旋轉了六十度,再以交錯的形狀連接了起來。然後才在這個偽裝成“九號房”的十一號房演了一場戲。 “大家都知道這件事嗎?” “是的,除了星期三先生以外。” “哼,”我對水星C發牢騷,“你這場決戰實在太大膽了吧,要是在大廳出現白色'壁壘'的瞬間被襲擊了怎麼辦啊。” “那就在那裡把三個人都乾掉唄。”水星C一臉無所謂地說,“我可不是因為擔心自己一個人打不過才准備了你和那些竹槍的哦。讓你也摻和一腳無非就是想分你一杯羹,準備竹槍只是想看那個白痴中了我的計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而已。嘿嘿,很有趣不是嗎?而且啊,那幫白癡不可能有本事跑到'牆壁'另一邊去,這我早就知道了啊。那些人總是看准我們最容易陷入痛苦的情況來襲擊我們。我剛才在中央大廳刻意沒有製造出一個'牆壁'裡面有許多小孩子的文脈,所以他們肯定也覺得在那裡發動攻擊很無聊吧。本大爺已經看透他們的小心思了。如此這般,我就成功地超出了他們的意料!哈哈哈!” 看著仰頭大笑的水星C,我更加不想動彈了,但我不能一直這樣待下去。 我問水星C:“現在實際時間是幾點?” “啊?哦哦,十點半。” 十點半? ! “那不是還有一個小時就到'終結時刻'了嘛!” “沒問題的啦。”說著,水星C站起來,“你不是也已經找到自己在'終結時刻'該做的事情了嗎?” 我拉住水星C伸過來的手,也站了起來。 “啊啊,算是吧。” 說著,我又想道。已經多少次了,為什麼這傢伙總是能看透我正在做和準備做的事情呢? 隨後我又看了一眼門外面的白色“壁壘”。從大廳延伸過來的“壁壘”現在正好位於我們所處的十號房和十一號房之間,但剩下的那一段卻扭轉了六十度,沒入了八號房和九號房之間。 在盯著那面牆看的時候,我突然明白水星C設計的這場鬧劇其實也是歷史的必然。 八號房和九號房的分界線現在幾乎指向了正東方。 福井縣西曉町鳳梨居的正東方正是東京都調布市小島町的維哈拉比小島町住宅區。 聽好了,你只需要考慮梢的事情,迪斯科!只有那孩子才是你真正的守護者,是唯一能照亮你前路的女孩啊! “水星,”我說,“先不要把鳳梨居恢復原狀,你把大廳那邊再順時鐘轉個六十度,跟這裡對齊。” 水星C看向我。我一邊說著,一邊露出微笑。 “耶路撒冷也在靠近正東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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