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偵探推理 迪斯科偵探星期三

第9章 第九章

“桔梗妹妹。”我看著此時應該在梢體內的桔梗,“桔梗妹妹,你會不會……”我本想問她是不是梢的另外一個人格,但馬上又放棄了,這是不可能的,因為我剛剛才跟桔梗的父親通過電話。可惡,現在我們需要的不是精神療法,而是靈媒吧。我被自己的這個想法嚇到了。等等,會不會是這樣?雖然不知道十七歲的梢和十四歲的桔梗之間有什麼不同,但其實她們都是幽靈而不是魂魄,在我面前發生的這場混亂並不是人類靈魂的互換,而是除了六歲的梢以外,兩個人都已不在人世,卻因為某種陰差陽錯穿越了時空,使得少女梢和一個陌生人的幽靈先後附在了小小梢的身上? “……桔梗妹妹,”我又重新說,“你有沒有被人殺害的記憶?” 勺子正打算開口責備我,這時桔梗卻在她身後搖搖頭:“不知道,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我已經死了嗎?”

不過通過互聯網的報導和她父親的話可以得知,沉睡於屋久島的桔梗的身體尚殘存著腦波和脈搏,因此她的身體應該還活著。那麼,她是生靈嗎?不過既然還活著,那麼把她當成“靈”來對待並沒有什麼意義,還是管她叫“魂”吧。桔梗的身體還活著,但其精神卻進入了位於東京的梢的腦中。但桔梗跟少女梢不一樣,並沒有讓梢的身體變大,其用於思考的大腦也是藉用了梢的,而且腦中的知識和記憶也都還是梢的。現在雖然是桔梗的自我意識佔了主導,但她如果一直生活在梢的體內,使用梢的大腦的話,究竟能保持桔梗的自我到什麼時候呢?她的自我會不會慢慢溶解在梢的體內,在她身體裡逐漸變成新的山岸梢呢?如果人的自我意識是由經驗決定的,那麼很有可能就會變成那樣。可是如今以桔梗的自我意識開始了新生活的桔梗,其今後獲得的經驗是否也會變成桔梗的一部分呢,如果真是這樣,那梢的記憶會不會慢慢被削弱,最後變成完整的桔梗呢?唉,我感覺最後變成這個結果的可能性更大些。這是一場記憶與自我的角力。經過這場胜負之後,無論獲勝方是誰,梢都不再會是原來的梢了。

“桔梗妹妹還沒有死。”我對她說,“可是你現在的身體並不是自己的哦,所以你必須回到原來的身體裡去。” “怎麼回去?”桔梗問我。 “我也不知道。” “……” “所以,我們必須找到偷走桔梗靈魂的疑犯,向他詢問方法。” 要去找熊貓死忠嗎?這回的對手是個到處惹麻煩的白痴啊。我想。 “……那個人,該不會就是你吧?”桔梗又說。 “啊,我偷走了桔梗妹妹的靈魂?怎麼可能,我是個偵探哦。你腦中有這樣的記憶嗎?你現在這副身體的原來主人曾經被人誘拐了,是我把她找回來的。” 看來只有六歲的梢到現在還沒搞清楚狀況啊。 “先不管這些了,桔梗妹妹,我們先去把熊貓死忠找出來吧。”我說道。 “哈哈,怎麼了?迪斯科偵探事件簿要開篇了嗎?”勺子笑著說,“既然如此,我也來幫忙吧。”

說完,勺子伸手摸了摸我的臉,如果從客觀的視角來觀察我們幾個,就會看到我、諾瑪·布朗和梢站在一起,但如果透過靈魂來看,又變成了我、勺子和桔梗。搞不好,這是因為我虛構出的那個在舞廳中央被見到的自稱威廉·伊迪的孤兒的人格而受到了上天的懲罰。這個時候,如果少女梢也來湊熱鬧的話,光是想想都讓我頭暈腦漲了。 必須冷靜思考。 從未來穿越而來的長大後的梢,搞不好就是長大後的桔梗。 現在,梢到底去了什麼地方? 鳳梨隧道到底是什麼東西?那果然就是一般人所說的瀕死體驗者看到的發光的道路、三途河或者通往那個世界的入口嗎? 又或者說,那是“未來”的梢和屋久島的桔梗用以進入位於調布的梢的身體而使用的蟲洞出入口嗎?

來自未來的信。 在我和“未來的梢”共同抄寫的那些素描本的信件中,有沒有提到這次的熊貓死忠事件呢?如果有,而且“未來的梢”是停留在梢的體內長大的桔梗,那麼她應該知道我跟這個事件有所關聯。如果我後來順利解決了熊貓死忠事件,並將細節寫在了素描本的信裡,桔梗自然就會知道是誰偷走了自己的靈魂。她會不會因此想要報復這個人呢?即使她沒能報仇,肯定也會嘗試與其進行某種接觸吧? 桔梗可能會利用自己穿越到十一年前的過去這一機會,自稱是“未來的梢”,以此來做掩護,嘗試與疑犯進行各種接觸。她可能會通過素描本信件中的線索,找到疑犯的藏身之處,然後使用某種方法進行某種嘗試。 可是,我又想。 “未來的梢”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異常。只是一味展示著明朗的笑容向我播撒荷爾蒙,看不出她有什麼別的企圖。

……不對,可能正是因為她有所企圖吧?莫非只是我沒有看穿而已?我之所以沒有看穿,是因為“未來的梢”巧妙地向我隱瞞了自己的陰謀,而她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為其陰謀的矛頭直指向我……搞不好她把復仇的對象認定了是我。而且有可能,一個不小心,我真的就是熊貓死忠,已經在不知不覺間偷走了桔梗及其他五個女孩子的靈魂,卻對此毫無記憶,從未察覺。而且我不像“未來的梢”那樣,讀過所有來自未來的信件,所以根本不知道這個真相…… 我到底在想些什麼啊?如果那真是自己今後的行動,那隻要不去偷靈魂就好了,況且我也不知道要怎麼偷走少女的靈魂。可是只說不知道的話,無法否定任何的可能性,因為有可能我只是沒有意識到自己擁有那樣的能力,並在不知不覺間運用了這種能力偷取別人的靈魂。 “潛意識犯罪”的界限我根本無從知曉。這樣一來,把小小梢趕到鳳梨隧道附近的疑犯可能就是我自己,把“未來的梢”強行拉扯到這個世界來的可能也是我自己。

難道說,這一切都是我幹的好事嗎? 算了算了。把一切責任攬到自己身上未免太孩子氣,也太丟人了。 特別是偷取別人的靈魂,我根本沒那個本事。 那熊貓死忠又是如何辦到的呢? 我甚至都還沒見過熊貓。世界上僅存大約一千六百隻熊貓,被關在動物園裡的肯定更少。在日本大約有多少只呢?既然疑犯那麼喜歡熊貓,肯定會去看它們。警察們有沒有在熊貓的籠子旁配置搜查人員呢?那些警官竟不得不蹲守在動物園的熊貓籠子旁邊等待連續殺人事件的兇手到來……原以為這個世界捉弄的只有我,看來不是這樣的,原來全世界的人都被捉弄著,或者可以說,世界本身也是被捉弄的對象呢?還留有腦波和脈搏的少女算不算被殺害了呢?換個說法,像桔梗這樣,靈魂被抽出身體,這跟將其殺害有什麼不同之處嗎?其他女孩的靈魂是否也像桔梗一樣附到了別的女孩身上?然後被附身的女孩的靈魂被彈到某處,大家都去向不明……也有可能就停留在自己體內,只是被壓得扁扁的動彈不得。梢會不會也只是被桔梗的靈魂擠壓成小小的一塊,還停留在自己體內,沒有被彈到鳳梨隧道去呢……

把桔梗安頓在起居室的沙發上,諾瑪·布朗版的勺子像真正的勺子那樣,毫不客氣地走進廚房,隨手打開我家的冰箱,倒了三杯大麥茶,把裝滿飲料的杯子和瓶子一塊拿進來,坐到桔梗身邊,突然她又站起來對我說:“廁所借我一下哦。”隨後走到我身邊小聲說,“那孩子用六歲的身體說自己十四歲,但即使是十四歲也太早熟了。好像從剛才起就一直很在意你射在我內褲裡的那股味道。這樣太糟糕了,我得去廁所把它脫下來。”說完,她也沒問我廁所在哪兒,就徑直離開了起居室。我坐到勺子剛才的座位。桔梗說:“謝謝你的大麥茶。”“請喝吧,不用客氣。”“我的手太小了,用起來好不方便。”桔梗用六歲的梢的雙手捧著杯子。 “這個動作很可愛啊。不過現在好像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待在別人的身體裡是什麼感覺?”我問道。 “嗯,這種感覺很奇怪。讓人覺得很焦躁,而且動作也不太靈敏。可能因為不是自己的身體,也可能因為六歲孩子的動作比較笨拙吧。感覺自己應該更靈活一些的。手腳也變得又短又小,個子也那麼矮。現在看到的東西都好像比以前大了好多,太糟糕了。”我看著正在說話的梢體內的桔梗,想道:雖說人類的語言是儲存在大腦中的,但日常會話用到的部分已經和其人格融合到一起了。人類的精神到底是什麼形狀的呢?到底有沒有形狀呢?電影和電視劇中表現的靈魂離體,是整個靈魂跟身體完全分開的,而且將其透明化是為了表現其與肉體的不同吧。因為靈魂是存在而又不存在的事物,所以被描繪成透明的東西。與此相比,日本古老的幽靈則被描繪成沒有腳的形態。這也許跟讓靈魂透明一樣,是為了表現其與肉體的不同吧。就像“呼”的一聲點燃的火焰,雖然擁有輪廓,卻沒有什麼存在感一般的幽靈。同時,日本也有魂魄這種說法,那又是什麼東西呢?如果是指人類的靈魂,精神的集結,那就會被描述成飄忽的圓形發光物,跟人類的形狀相差甚遠。桔梗是否就是以那種圓形小球的形態進入梢體內的呢?我體內是否也有那樣的火球在搖晃呢?可是桔梗把自己的語言也帶人了梢體內,如果精神的集結表現為人的形狀,那本應存在於腦內的語言也自然會被帶到不同的身體中去,但如果精神只是一個小小的火球,那就證明語言並不只存在於腦中,而是同時存在於靈魂燃燒的火焰裡,或者也存在於被燃燒的核心之中。人的生命指的是否就是那顆被燃燒的核心呢,還是它燃燒出來的火焰?又或者二者都是?如果人的精神是一顆小小的火球,那麼十四歲的桔梗要進入六歲的梢體內想必是非常容易的。那顆精神的小火球被嵌人體內,停留在肉體的某個地方。而梢的火球則被桔梗的火球像打彈子一樣撞飛,掉進某個網袋裡了嗎?那個網袋又把梢的火球送到什麼地方去了呢?還是說,因為受到桔梗火球的碰撞,梢的火球就此熄滅了呢?

“桔梗妹妹,在你現在這個身體裡,有沒有她原來的主人呢?”我試著問她。把雙手捧著的杯子放回桌上,桔梗說:“是小梢對吧,不知道呢。”接著又說,“其實我也想知道她在不在,所以試著一動不動地待了一會兒,可還是不太清楚。我從剛才起還一直在腦子裡呼喚她,但卻一點回應都沒有。”“是嗎?”“不好意思,不對,應該是對不起。”“……沒事,你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願意變成這樣不是嗎。”“對啊,不過我也有可能是故意跑到這孩子裡面來的呢。因為我完全不記得到這個身體來之前的事情。好像連屋久島家裡的事都不太記得了。只覺得腦子裡充滿了小梢的記憶,亂成一團。那明明都不是我的記憶,卻又好像自己的親身體驗一樣……我很害怕。我以後會一直這個樣子嗎?”桔梗把梢的小臉轉過來,看著我。我凝視著小小梢雙眼的深處。如果人的魂魄與其身體的形態一致,那桔梗的魂魄是否被壓縮在了梢小小的身體裡呢?或者說,梢的身體無法將其完全容納,而溢出了一部分呢?但梢凝視著我的那雙眼睛裡,確實能感覺到桔梗的情感和意志,那麼,我是否可以認為人類的精神會根據其所在的肉體進行伸縮呢。桔梗的精神,現在是否經過壓縮變得更加濃厚了呢? “我也不太清楚,還是先來解決熊貓死忠的事情吧,”我說,“桔梗妹妹,你對他有什麼記憶嗎?”桔梗說:“我也一直在回想,但根本不記得自己身上發生過這樣的事。在我之前,是不是還有好幾個女孩被殺害了?”“確實有人受害,但我說不清楚她們算不算是被殺害了。”“嗯,可是,既然魂魄都被偷走了,那跟被殺害也沒什麼不同了吧。”“……現在還不能確定她們是否跟桔梗妹妹一樣,被偷走了靈魂。”“總之,我只記得自己在新聞上看到過關於這個事件的報導,也跟朋友們談到過。但我們根本沒想過熊貓死忠事件最後會發生在自己身上。”“你被熊貓死忠襲擊的時間,應該是三月二十五日的半夜,你對這個時間段有什麼記憶嗎?”我站起來,取出筆記本電腦,讓桔梗看我剛才找到的新聞鏈接畫面。 “……唉,我一點都想不起來。應該是很普通的一天吧。感覺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因為如果只是睡一覺起來,睡覺前的事情還是能記住一些的不是嗎?我小學的時候身體很弱,是那種在全校的早會上稍微站久一點就會'撲通'一聲暈倒的孩子,雖然醒來後會奇怪自己剛才還在開早會,現在怎麼躺在這裡了,但畢竟還能記得自己倒下之前的事情。現在的感覺跟那時完全不同,就好像自己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剛剛甦醒一樣。”我突然想到:桔梗在進入梢的身體之前,會不會還造訪過別人的身體呢?如果熊貓死忠這個兇手真的存在,那麼他可能會把桔梗放到一個別的“容器”里維持生命,並對其他五個女孩也做了同樣的處理,而桔梗在一個偶然的機會下逃出來,暫時躲在了梢的體內……不過在什麼樣的情況下,人類的魂魄才會離開身體呢?可想而知,應該是在瀕死的狀態下,或者,在已經死亡的狀態下。那麼,桔梗之前的“容器”是否就處於瀕死或死亡狀態呢……那個“容器”又在哪裡呢?人的魂魄能離開自己寄宿的身體多遠暱?像地縛靈、浮游靈這樣的幽靈傳說中,死者的靈魂都會出現在自己死去的地方,或者生前有所留戀的地方。例如公元九四〇年,引發“天慶之亂”被斬首的平將門。相傳其首級從京都一直飛到了東京的大手町,不過那是為了奪回自己的身體,再次引發叛亂。同樣,像肉體為了尋找首級而徘徊遊蕩的鬼故事也比比皆是。看來,人類的魂魄似乎只存在於身體的某個部位,在平將門的故事裡,他的靈魂也許就存在於自己的首級中,不過拋開這些不談,最後的結論是——或許靈魂一旦擁有了某種強烈的意念,就能移動到很遠的地方。

“桔梗妹妹,你有什麼想要的東西嗎?”“啊?沒什麼啊……不過我好像有點餓了。”桔梗呆滯的臉上看不出什麼強烈意念帶來的緊迫感。而且她應該從沒有見過梢,那麼,桔梗的魂魄是不可能抱著某種強烈的意念特意找到梢的身體的。或許,只是梢的靈魂或肉體偶爾出現了裂痕,這時桔梗又碰巧來到了附近。要說梢跟別人有什麼不同的話,也許就是這一點了。也就是裂痕的存在。桔梗是通過那條裂痕進來的嗎?但桔梗的家在遙遠的屋久島……她能否在這麼遠的地方發現梢的裂痕呢?我姑且也考慮了使用蟲洞的可能性,但那種可能性接近於零的現象又怎麼會連續發生在梢身上呢。如果不通過蟲洞進行瞬間移動,那麼屋久島和東京調布的距離實在是太遠太遠了。 那也就是說,桔梗的魂魄當時就存在於梢的肉體附近,所以她才能發現梢的裂痕。如果熊貓死忠真有其人,那麼,他應該也在梢的附近、我的附近,也就是調布周邊。

如此說來,第二起魂魄偷盜事件的受害者堀切麻紀就住在東京。我敲擊鍵盤,檢索有關堀切麻紀的報導。 我開始思考。 熊貓死忠以前在調布周邊活動過,最近又回到了這裡。前一次是抽取堀切麻紀魂魄的時候,這次則是島田桔梗進入梢身體的時候。熊貓死忠相隔半年以上兩次造訪同一個地方,證明他的藏身之地就在附近。是自己的家,還是作為據點而租賃的公寓或出租屋?或者他藏身在某個倉庫裡?不管怎麼說,那個地點肯定離這裡很近。說不定剩下的五個初中女生的魂魄現在也跟熊貓死忠一起被藏在那個地方。而且……到這裡我終於想明白了。雖然梢只有六歲,按理說應該是個例外,但同樣也有可能被熊貓死忠奪走魂魄不是嗎?兇手在抽出梢的魂魄之後,把桔梗的魂魄作為交換放入了梢體內…… 去找熊貓死忠吧,他就在調布。調布。我突然想起在調布車站遇到的星野真人,隨後又想起“未來的梢”對我說的話“迪斯科先生會被那個人狠狠地揍一頓,打得半死”。雖然出現的形式有些奇特,但“諾瑪·布朗”畢竟正如如“未來的梢”所說的,“來到了”我的身邊。如今站在我面前的,是徒有肉體的“諾瑪·布朗”和“梢”。因此,說不定“未來的梢”的預言還會再次實現,“被星野真人打得半死”這個事實又會用一種奇妙的形式降臨在我身上。車站前的那個看上去像不良少年一樣的現實中的星野真人背後到底隱藏著什麼呢?我不清楚,但一定有些什麼。我那天毫無戒備地走向了星野真人,可是,或許那並不是我的自由意誌所決定的行為,而是命中註定的某種必然。那次接近,說不定是早已被決定了的未來……想到這裡,我腦海中又浮現出“未來的梢”說過的話。 你知道嗎?這個世界的所有事情都是命運和意志的相互作用形成的。如果這是真的,那麼我們腦中所謂的自由意志,就同樣也是命中註定的必然。 此時,長著一張諾瑪·布朗臉的勺子從洗手間走出來,看到她,我的心臟條件反射地停跳了一拍。 “我也想去洗手間,迪斯科先生,你家洗手間在哪兒?”我回答了桔梗的問題,但隨即又想到,難道人們的大腦中沒有對洗手間位置的記憶嗎?不過我馬上又想,就算大腦中存有相關的記憶,人們平時也不會為了區區洗手間的位置去動用大腦的思維,所以即便現在用的是別人的大腦,也還是會不自覺地套用平時的思維習慣吧。待梢那小小的身體離開我們的視線,勺子便對我說:“我本來還以為我們會干個昏天黑地呢……不過這樣的情節發展也蠻有趣的。原來這個世界上還真是存在著許多不可思議的事情啊。”說是這麼說,不過她一定沒有想到,我腦中所認定的不可思議事件也包括了她在內。 “不過話說回來,你還沒有進入人家那裡哦。”勺子朝我的手臂打了一拳,看著她那張諾瑪·布朗的臉,我險些又要硬起來。在我忙著阻止自己亂性的時候,勺子卻掀開了裙子,向我展示她那又圓又白的臀部。 “你的內褲去哪兒了?”“呵呵,都濕透了,所以我脫掉了。”“哦。”“來嗎?”“不來了,誰會在這種情況下還有心思跟你大戰三百回合啊。”“你應該可以的吧?看看我的臉,再看看我的姿勢。”“不要說傻話了,你如果覺得無所謂的話,先把我的內褲拿來穿上吧,等會兒再去給你買新的。”“不用啦,我穿迪斯科的內褲就好。”說完,勺子也離開了起居室。我坐在沙發上,盤算著自己如果把勺子和桔梗都帶在身邊的話,還能否順利地找到星野真人。片刻,勺子又回來了。 “找不到我放內褲的地方嗎?”我問她。但她並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說:“我跟你說,那孩子從那邊的浴室窗戶爬出去不見了哦。”“什麼?”我站起來,離開起居室走到浴室門口。勺子跟在我後面說:“我聽到她在更衣室說話的聲音,就問她怎麼了。結果她一下跑到浴室裡把門鎖上,我就試著往裡面看,雖然隔著磨砂玻璃,還是看到她打開窗戶'啪'的一下跳出去了。”浴室被從裡面反鎖了,電話的子機掉落在更衣室的地板上。我撿起來,發現電話已經被掛斷了,於是我按下重撥鍵,原來她撥打的號碼是110。於是我在110接線員說話前掛斷電話,走出更衣室,打開隔壁洗手間的門,看到梢的內褲掉在地上。兩腿中間的位置被血染紅了。 “天哪!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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