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偵探推理 迪斯科偵探星期三

第4章 第四章

晚餐是溫泉蛋、烤土雞和芝麻菜沙拉,我邊吃邊想著那套字野千代的刀叉。少女梢說她找到了那套餐具,那假如我現在去把它挖出來會怎麼樣呢?又或者不去把我的署名刻完,只留著“DISC”在又會怎樣呢?再比如,我不把銀杏樹下埋著刀叉的事情告訴她呢? 這將是會左右一切的重大試驗,一定是的。我或許能藉此知道時間流動的方式,或許還能藉此改變未來。如果我停止寫信,把銀杏樹下的刀叉重新挖出來、洗乾淨放好,且不去繼續刻完我的名字,時間的推移便會發生突變,梢找到刀叉的這一未來事件就會出現差錯,甚至就此消失,而我跟小小的梢便會走向不同的未來。這樣真的好嗎?這樣就對了。十七歲的梢雖然也很不錯,但我只要再等十一年就能見到她了……也有可能再也見不到了?

少女梢一開始並不認識我,正因為不認識我她才會去調查我的事情。這說明十一年後我並不在梢身邊。想到這裡,我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大受打擊。這種打擊讓我只想抱著膝蓋蜷縮成一團,任由內心的疼痛把我侵蝕。十一年後的我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還有一種可能,就是我把梢託付給某個人、隻身回美國去了。原因可能是我的簽證到期,不得不回去,然後就再也沒回來。 看過那些信件的梢,可能比我知道更多有關未來的事吧。那麼,梢知道這一切後又會是怎樣的心情呢?如果去把刀叉挖出來,不再寫信,也不再去理會樹幹上刻到一半的“DISC”,那麼,我和梢,以及未來的梢會不會就此得到救贖呢? 我讓梢去洗澡,期間收拾好餐具,哄她睡覺後自己進入浴室,洗完澡後再次來到梢的房間,看到被翻開的素描本。那上面又出現了新的留言。

在那行大大的紅字後面,又用鉛筆繼續寫道: 我站在昏暗的房間中看完這些留言,視線又轉向直直躺在床上熟睡的梢。她就像完全沒有睡過午覺一樣,沉沉地、沉沉地睡著,還能保持規矩的姿勢。 我在地上的素描本旁躺下,思考著,隨後撿起梢剛剛用過的鉛筆,開始寫回信。 寫到這裡,我腦中突然浮現出一個想法。 剛才她寫的那些東西,會不會就是把信的內容記下來照抄的呢?雖然中途出現過凌亂的筆跡,但搞不好她其實是冷靜得連筆蹟的模仿也考慮到了?也就是說,搞不好根本就不存在與梢手中那些信件不一致的多餘內容。 於是我停下筆,回到自己的房間邊打掃邊繼續思考,順便把頭髮吹乾,牙刷好。然後拿著檯燈和蒂姆·奧布萊恩的《核子時代》回到梢的臥室,坐在沙發上藉著檯燈的光開始看小說。晚上十點三十分,我已經看到小說的第六章,原拉拉隊長成長為恐怖分子。我由此回想起高中時代,諾瑪在達娜·香奈兒香奈兒·思特萊斯臉上留下的那一巴掌。就在此時,少女梢再次進入梢的身體。

“哇,終於來了,搞什麼嘛,都兩個星期了!”梢仍舊穿著快被撐爆的睡衣,在床上手舞足蹈著。我想,小小的梢此時可能又被驅趕到某個地方去了吧。比如那個鳳梨隧道。她還記得我跟她說不准進那個奇怪的洞嗎?希望她還記得。 “哈哈哈,原來如此,其實我也不一定每次出現都要寫信的啊。”我看著正在說笑的少女梢,突然覺得她有些討厭。搞不好這一切並不是因為受到那次煙花大會的影響,而是未來的梢受到了某些刺激,從而開始了時空穿梭。也可能是她在未來做了什麼,導致自己穿越了時空,闖入到我們本來平靜如水的世界。 “迪斯科先生,你怎麼了?”“你確實是從十一年後的未來到這裡的吧?”“是的。”“怎麼來的?”“啊?我不清楚。”“在那邊,也就是你所在的未來世界,你有沒有做過什麼奇怪的事情?”“沒有吧……我只是和別人一樣平凡地生活著啊。”“真的沒有什麼特別嗎?”“應該沒有吧。”“好吧。那你知道鳳梨隧道是什麼嗎?”“什麼?”“鳳梨隧道。”“那是什麼啊?”“我也不太清楚。好了,我再最後確認一次,你說的那些寫在素描本上的信真的存在嗎?”“是真的。啊,對了,要寫信……”

梢穿著兒童內褲從床上爬下來,打開放在地板上的素描本,看完我剛才寫的內容後又說了一遍:“那些信,是真實存在的。” 但我無法確認那些信的內容是否跟這邊的一樣。 “你不能從未來帶過來任何東西,對吧?”“好像是的。所以,我沒辦法穿著自己的衣服哦……”“你接受過類似安裝起搏器這類手術嗎?”“咦?我嗎?起搏器是給心臟用的那種東西吧,我沒有裝那個,因為我很健康。”“你的記憶應該都儲存在未來的你的頭腦中吧,為什麼能帶到這邊的大腦裡呢?”“那個應該能跟我一塊兒過來吧?我也不清楚,人類實在太不可思議了。”“人類真的能做到這種事嗎?”“我就是個人類啊,你是不是在懷疑我啊?”“我還在權衡要不要懷疑你。”“哇,你說話太直接了。不過能直接跟你說話實在省事。好吧,我贊成迪斯科先生的想法。”“什麼想法?”“就是我把原版的信件內容背下來了,然後到這裡照抄一遍,萬一我出現的時候迪斯科先生不在場,就用另外的筆記本留言吧。我先把'自己'寫的那部分抄下來嘍。”“嗯。”

然後,梢在檯燈的微光中,沉默地抬起頭看著天花板。片刻後她又笑著說:“像現在這麼自由,真好。人類的未來就應該有這樣的自由。” 聽她這麼說,我又想:原來梢長大後是一個這麼善於總結的女孩子啊。頭腦聰明,悟性也好,最重要的是還很有洞察力。 “其實啊,我曾經覺得信裡面的內容都是無法改變的事實,我們無論如何都逃脫不了那樣的命運。認為一旦打亂了其中的某種秩序,我們就都完蛋了。好討厭。但是多虧了迪斯科先生,讓我一下就放下了心裡的那塊大石頭。你真是太厲害了!太聰明了!對啊,那隻不過是留給未來的記錄罷了,只要能對上號就行。” 但一個人的記憶是不可能被他人左右的。 “梢,你還記得我嗎?”“對不起,真的不記得了。”梢隨意地說道,“我完全不記得自己六歲的時候發生過什麼事,只隱約記得一些零碎的畫面。”“那七歲的記憶呢?”“也不太記得了。對了,我六歲的那年冬天被送到聖理查德幼兒園了。”“聖理查德?那是哪裡?”“在水天官。”“那很遠啊,在東京的另一頭。”“是啊,而且我的名字還變成了井上梢。”“井上?那又是誰?”“啊?你不知道我的養父母是井上慎吾和廣美嗎?”“嗯……我不記得見到過這兩個名字。看來下次要去調查一下這兩個人的背景了。你是什麼時候被他們收養的?”“不知不覺吧,反正在我很小的時候。因為我被送到聖理查德幼兒園的時候就已經是井上小朋友了。”“也就是說,你開始上那個幼兒園的時候我已經不在了嗎?”“嗯,可能已經不在了。”“可能?”“可能吧,我記得不太清楚了。”“你到底是由什麼契機被井上一家收養的呢?”“那些都是未來的事,我說出來不太好吧。我感覺哪怕只是說漏了一點點都會讓許多事情發生改變。”“是嗎?”“嗯,反正你可能馬上就知道為什麼了。”“可能,可能……算了,我們先不說那些未來的事。總之,我和梢在不久的將來就會各奔東西,對吧?”“你說我會回到未來嗎?照這樣下去,搞不好一回去就再也過不來了?”“不對不對,我是說小時候的你。為什麼我會跟小小的梢天各一方呢?”“這個嘛,我就真的不知道了。”“是嗎……”

隨後,梢為了安慰沉默的我,又開口說道:“哈哈哈,話說回來,我那樣說你心里肯定會很不服氣,不是嗎?反正那些事情只有我知道。好了,我想你肯定不知所云。據留在我家倉庫那本素描本上的信說,我和迪斯科先生你,好像會碰撞出某種火花哦,嘿嘿。” 我愣了一下,心想:如果真是那樣的話,還真有點變態。 “我說的都是真的哦!”“好啦好啦。”“反正到時候我把信照抄出來你就知道了。啊!話說那些信後來越變越長了呢!原來如此,看來我在這個世界停留的時間會越來越長哦。”“信裡是這樣說的嗎?”“嗯,慢慢地,一天中有一半時間都是小小的梢,另一半時間則是我,到最後就幾乎都是我了。當然,我說的是現在的這個我,十七歲,體形比較大的這個我。”“哦……”“然後呢,我和迪斯科先生都會很著急。因為如果小小的梢就此消失掉,也就不可能存在這個長大後的我了。這就產生矛盾了,是不是?可是我卻實實在在地過完了過去的整整十一個年頭,所以,最可能的結論是——最後發生了某些事,使我再也無法來到這個世界了。但是呢,那時候我和迪斯科先生之間已經產生了某種情愫,不合得離開對方,這讓兩個人都感到很悲痛。…發生了某些事情?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讓你再也無法來這裡了呢?…啊?我也不知道。因為那些信在事情發生之前就突然中斷了。可是,既然已經出現了十一年後的我,說明小時候的我最後還是能夠得救的吧。”

關於這個,我也在思考。 “所以說,我們是苦命鴛鴦啊。” 哈哈,我笑了。 “你也只有現在能嘲笑我了。”“好啦好啦。”“又是好啦好啦,好啦好啦,哼!”“那今後還要照抄信裡的內容嗎?”“是這樣的,沒錯。”“那……好吧,也許當初寫信的時候,真的發生過那樣的事情吧。”“既然發生過一次,在很大程度上就有可能再發生啦。”“不是都說人生是一條無法回頭的筆直道路嗎?那你說,只被用來抄寫的信裡的愛情,要如何發生在現實中呢?搞不好那些都是編造出來的。”“不對,愛情是不可能被編造的,至少我們之間的愛情不是。”“我們之間的愛情……還不存在吧。”“話是這麼說沒錯。” 或許,未來世界真的存在那些信件。而且,梢有可能把它們仔仔細細地讀了不止一遍,並對其中的一些文字產生了錯覺,所以才會對我的“編造”一說氣憤不已。

於是我說:“總之,我覺得與其擔心未來會發生什麼事,還不如什麼都不知道的好。就算是戀愛,最後的結局也大多不太理想,不是嗎?所以還是乾脆不要發生好了。”“可是,人類明明知道寵物會先於自己死去,卻還是要養啊。”梢反駁道,“不過都無所謂了,因為我是不需要寵物的那類人。” 然後,兩個人沉默了片刻。已經開始不高興的梢站起來說:“唉,這樣的氣氛真讓人難受。”她從小小梢的床上拿起毛巾被,像斗篷一樣披在肩上,遮住身上的兒童內褲。隨即走出房間,迅速跑下樓梯,發出吧嗒吧嗒的腳步聲。我則在心裡想著諾瑪·布朗。當年,我曾和我的一幫朋友在露天咖啡館裡狠狠地嘲笑過坐在角落的諾瑪等人,把他們稱為“天文學俱樂部”。其實他們並沒有抱著厚厚的星座書談論位於大熊星座頭部的黑洞和白矮星,抑或太陽系第十顆行星之類的話題。光看表面也看不出他們是否屬於現在所謂的“禦宅族”。他們不過是位於拼圖角落的沒有圖案的碎片罷了。就是那種,不是藍色就是黑色,或者是茶色的,空有形狀的碎片,誰都不知道他們到底屬於哪裡。雖然我也不能算是光鮮亮麗的人,但至少在拼圖上還會有我的位置。我知道這種高中生的想法過於幼稚,但我當時的大腦真的好像全被諾瑪·布朗佔據了,無論如何都無法忽略環繞在我們身邊的迥異氣氛。太孩子氣了,我至少應該試著去銀行工作一下的。可是,礙於迪斯科這樣的名字……

我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出梢的臥室,沿著樓梯來到起居室。落地窗開著,風吹拂著窗簾,從窗簾起伏的空隙中,可以看到昏暗的院子,梢就呆立在銀杏樹下。她手上握著菜刀,一動不動地凝視著樹幹上的“DISC”。我叫了一聲“梢”,她仍舊盯著那棵銀杏樹說:“你說,如果把它刻成'DISCOVER'會怎麼樣呢?想換掉銀杏樹是不可能的吧。”原來梢也在考慮同樣的事情。 “你可以試試看啊……不過我覺得,即便你真想這麼做也不會成功的。”“那如果就讓它保持在'DISC'的狀態呢?”“不知道,近期內應該都不會有問題吧。”“如果發生矛盾,我會不會消失呢?”“矛盾也不是輕易就能製造出來的吧?肯定會有辦法的。如果只是讓現在跟未來的'歷史'對上號,應該不難的。”“但我很害怕。”“……其實,我可能也跟你一樣,是個存在於時間邊緣的人物,只是我不知道罷了。”“知道與不知道其實結果完全不同。真正的問題是伴隨對事物的認知而出現的恐懼。”“你說得也對。不過還是不要太在意了。”“……這可不是跟你完全沒有關係的事,迪斯科先生……你知道星野真人是誰嗎?”

“嗯。”住在埼玉縣埼玉市村上四-五-二四。 “迪斯科先生會被那個人狠狠地揍一頓,打得半死。而且就在不久之後。” 什麼? “所謂知曉未來產生的恐懼,就是如此。不過,現在我說出來,你也不會馬上明白的吧。你要小心,那種恐懼是待事情發生後,伴隨其深入漸漸變得強烈的。到時候,你越是思考,恐懼感就會愈發地侵蝕你的神經。所以請你仔細想清楚。”“但從現在的情況來看,素描本上所寫的內容,全是我們照章抄寫的。”“嗯,事實是否如此呢。不管怎樣,反正換作我是你,就不會去靠近二〇二號房間。”“哪裡的二〇二號房間?是維哈拉比的嗎?”“……迪斯科先生,你一旦涉及自己的事情,就會事無鉅細地進行各種確認呢。現在你知道光說'啊哈哈,會有辦法的'是沒用的了?銀杏樹上的'DISC'就讓它那樣吧,我想看它能一直保持到什麼時候。”“……小梢”“怎麼我還不能回去啊,太慢了,時間還沒到嗎。對了,能看下你的電視嗎?我在那邊調查了很多這個世界的事情哦,搞不好現在的我能征服世界呢。救很多人的性命,成為真正的正義夥伴……啊,可是這樣一來未來就會改變,一不小心我就不存在了,如果我消失了,未來也就不會被改變,如果未來不會改變,那我又不會消失了。搞半天,原來所謂的矛盾就是我自己啊……啊啊煩死了煩死了。還是先把給小小梢的信寫好吧。未來會發生這樣那樣的事情哦,對此你只要這麼做就能在不影響未來的情況下發一大筆橫財。啊,不如把中獎彩票的號碼記下來吧。哈哈,不過要查那個可能會費點工夫,但為了那兩三億日圓,還是值得犧牲的。可是我又不記得自己收到過類似的信啊,當然也從沒中過什麼彩票……說不定只是單純地把未來的記憶轉述給過去的我,就會讓矛盾發生。搞不好我會在說著這種蠢話時突然不見了,對吧。我的消失使得矛盾消弭,於是我又再生,一旦再生又會引起矛盾隨之被消滅,又再生,不斷重複著消滅與再生,我的生命就像忽明忽滅的燭火一樣嗎?不過說這些也沒用,迪斯科先生,你是不是覺得我很討厭?…完全沒有那回事。”“其實我在學校也沒什麼朋友,除去從小就很要好的青梅竹馬,幾乎就沒有別人了。”“最重要的不是朋友的數量。”“我認為你可以稍微期待一下諾瑪·布朗哦,迪斯科先生。”“啊?”“啊,你又讓我產生一種奇怪的全能感了。唉,真佩服自己。對了,我穿越的時候剛好在家裡看電視呢,在這邊待了這麼長時間,小時候的我到底會跑到什麼地方去啊?”“鳳梨隧道。”“啊,原來你剛才說的是這個啊,那到底是什麼?”“我也不知道。”“雖然不是很清楚發生了什麼事,不過我覺得還是不要靠近那個奇怪的隧道比較好。”“沒錯,不過那個不也是你嗎! ”“鞭子男爵。 ”“什麼? ”“咦?怎麼回事,剛才我一下就說出來了,哈哈。 ”“那是我說過的話。 ”“對我嗎? ”“嗯。 ”“小時候的我? ”“對。 ”“騙人的吧。我跟你說,我很怕這個什麼男爵哎。原來是你說的啊。真是的,不要給小孩子灌輸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啦。那個人物是我每次做噩夢的主角哦。每次我都會被他'呼呼呼'地甩著鞭子追得屁滾尿流哦!他會藏在小學教室外面的走廊啦、體育館啦、操場啦、自己家啦,還有深山之類的地方,看准我或者很多小朋友靠近的時機,突然跑出來把我們抓住,用他的皮鞭'啪啪啪'地抽在我們背上,一點都不手軟的。 ”“鞭子男爵是我今天跟梢談論鳳梨隧道的時候剛編造出來的人物啊。 ”“今天?真的嗎?哦,太厲害了,我居然還記得……話說回來,迪斯科先生,你該不會是把鞭子男爵的故事重複講了好多遍給我聽吧?如果只聽過一次,我不可能會記這麼久的。 ”“我只講過一次。 ”“目前為止,對吧? ”“嗯,那倒是。而且,梢今天好像根本就沒有聽清楚鞭子男爵這幾個字。 ”“那也就是說,從現在起迪斯科先生會反反复复地給我講那個恐怖的故事啦,變態! ”“怎麼可能啊。 ”“但要是不說的話就會發生矛盾哦。 ”“這個……”“哼哼,看來我給迪斯科先生施加了不少壓力。 ”“你剛才不是提到星野真人了嗎? ”“今天幾號? ”“七月十三號。 ”“那你暫時還是安全的,大概。我已經開始濫用自己的力量,一味陶醉於提供意味深長的提示了,這樣不行啊。 ”“告訴我關於諾瑪,布朗和星野真人的事吧。 ”“告訴你不是會更糟糕嗎?我光是看那些信就覺得壓力很大了。好奇心真的會殺死貓。虧你當了這麼久偵探還能活著。 ”“我又不是因為好奇心才做這一行的。 ”“哦,那就是說,你覺得自己適合這個職業啦? ”“可以這麼說吧。 ”“話說,其實是因為你迪斯科·星期三這個名字吧?因為這個名字太奇怪了。一般人都會認為只有演員或者偵探,要么是小說家才會有這麼奇怪的名字。 ”“也有可能。 ”“就是啊,諾瑪·布……” 還沒把“朗”說出來,梢就開始縮小,變回了原來的梢。未來的梢在穿越到過去時,她的身體會是什麼樣的狀態呢?如果存在著某種程度的空白,那麼,在那段空白的時間裡,梢會是何種姿勢何種狀態呢?如果是在高中上課還好說,萬一是在跑馬拉鬆的途中,或者跟朋友談話時,她突然失去意識摔倒在地怎麼辦?會不會有危險? 變回六歲身體的梢站在黑暗的院子裡,落在腳下的毛巾堆成一團。 “梢。”“迪斯科。”“又看到鳳梨隧道了嗎?”“看到了。”她開朗地說。忽而她的小臉又扭成一團開始哭泣。她嗚嗚地哭著,用顫抖的聲音叫道:“迪斯科——”我趕緊把梢抱起來。 “很害怕吧?”聽到我的問題,她用力點頭。 “千萬不要進那個洞哦。”我撫摸著她的頭。 “我害怕。”看著梢泣不成聲,我卻無能為力。我多想緊緊地抱住她,讓她體內的動搖就此平息。 “我不想去那裡。”我也希望自己能夠把懷裡的梢留在這裡,但少女梢說,她留在過去的時間會漸漸變長。也就是說,年幼的梢待在風梨隧道附近的時間也會隨之增加。想到小小的梢要獨自一個人待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又酸又硬的風梨隧道附近那麼長時間,我頓時擔心得快要尿出來了。
註釋:
按“左鍵←”返回上一章節; 按“右鍵→”進入下一章節; 按“空格鍵”向下滾動。
章節數
章節數
設置
設置
添加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