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偵探推理 第八誡律

第25章 第二十四章

第八誡律 劳伦斯·山德斯 3276 2018-03-15
第二天早上醒來時,其安已經走了。他在床頭桌上留張小條子,由他記事本上撕下來的:“謝謝晚餐——和一切,尤其是一切,其安。”可愛的人。 我洗過澡穿上衣服,發現食慾奇佳,不是一片麵包和一杯咖啡就能滿足的,哥倫布街有家小餐館供應鄉村早餐,我決定吃粗麵包和烤意大利香腸。 我出門前一定察看大門內外,沒事。等我走到街角,看見阿卡巴——簡山姆倚站在郵筒邊,他對我展示白亮的牙齒。 “早,甜媽媽。”他說。 這時他看見我的反應——我不知道是該逃走還是尖叫——他向我舉起雙手。 “嗨,”他說,“沒刀沒槍沒棍子,我只想要你幾分鐘寶貴時間。” “我已經和你的兩個手下花過幾分鐘了,鬍子和金牙。” “是,”他說,“我知道,他們笨得要死,我道歉可以吧?”

“我不喜歡被人欺侮。” “誰喜歡?做朋友——如何?” 我考慮了一會兒。 “你想談什麼?” “娜蒂,”他說,“我的主要女人。” “我正要去吃早點,”我說,“粗麵包和香腸,要不要一起去?” “粗麵包?”他說,“五年沒吃了,好,走,我作東。” 在油垢餐廳後面的小桌邊坐下,他望望周圍再看看破舊的菜單。 “這家廚師一定是兄弟,”他說,“那家早上還有豬蹄的?甜媽媽,如果菜真好的話,以後要常來了。” 我們兩人都要了鄉村早餐,獅子頭美味得前所未嘗,菊苣咖啡令人激賞。 “關于娜蒂,”他吃著粗麵包說,“你聽說她的事了?” 我點點頭。 “愚笨之極,”他說,“她沒理由那麼做。”

“她認為她有,你為了万奧森和他吵架是吧?” “哦,你也知道?”他並不感驚奇。 “警方也知道,問了許多話。是,小小爭吵,是為了那個小人。卑鄙瘋狂,可是並不滑稽,可憐蟲一個。” “那麼你為什麼和他來往?” 他停下來望著我,搓搓大拇指和食指。 “金——錢,鈔票,甜媽媽。那傢伙花鈔票,你以為我憑空和他在一起?我有大計劃,大計劃需要資本,那小子有的是錢。” “娜蒂發現了?” “是,她發現了。她介紹我們認識的,可是她不知道他是同性戀,她認為他是個揮金如土的酒鬼。告訴你,阿進,你要知道——我沒殺他,也不是我的孩子乾的。” “我相信。” “我為什麼要殺掉金鵝?別人高興,我卻悲傷。銀行關門大吉,你懂吧?”

“我相信。”我又說。 “那麼……”他叫女侍過來添咖啡,“現在我關心的是娜蒂,她對我很重要。” “是嗎?” “不騙你,我想告訴她我的心情,可是見不到她。我打她的私人電話,別人接了不叫她,他們把她封了起來。” “你怪他們嗎?” “不,我和万奧森是生意,和她不同,我要告訴她我很難過,如果她要我滾,我立刻滾,我發誓從此結束。” “你要我做什麼?” “打電話給她,他們會讓她接你的電話,告訴她我一下午都在七八七號,她知道,如果能給我電話最好,否則我也不會怪她,好不好?” 我想了一會。 “好,”我說,“我試試看,也許她不在。” “多打幾次,”他說,“我在七八七,我以後幾天下午都在。”

我用餐巾拭嘴抑住一個小飽嗝。 “告訴我,”我問,“万奧森的錢是那裡來的?” “你把我考倒了,”他說,“娜蒂和我也常談起,他是個秘書——對吧?他的錢多得讓你不信,也許在浴室印出來的,誰知道?” 我望著他。 “你不喜歡他,他看不起你。你為了錢和他在一起?” 他正視著我。 “對,甜媽媽,如果你堅信什麼,任何事也不會令你退縮,重要的是要有目標。” “你的目標是什麼?”我問他。 “小事,”他露齒而說,“想改造世界,如此而已。” “運氣不壞。”我說。 “你也需要運氣,”他說,“你會打電話給娜蒂吧?” “會。” “好,”他說,“謝謝你,我還要問你;是你長得高了,還是我縮水了?”

我笑起來。 “是我,”我說,“使你洩氣?” “不,”他說,“不是,因為我想爬到你身上。” 我回家後打電話去海家找娜蒂。黃潤碧接的電話,說她父母帶她去看家庭醫生,一小時後才會回來。我請她告訴娜蒂,請她打電話回來。 我坐下來看時報,但是我心不在焉地著著牆壁。阿卡巴對我說了些我知道的事,不過万奧森的錢來自何處?我下一步是正面問海奇保給他多少薪水,他會拒絕回答,不過那也算是種答复,不是嗎?兩小時後娜蒂才打電話來,說她好多了,心智也清楚些,她決定一個個解決自己的問題。 “好主意,現在我想再問你一句話。” 我把和她男友早餐、與他的要求對她說了。 “如果,”我說,“你想找他,他下午在七八七號,你自己決定。”

“他臉色如何?”她熱心地說。 “很好,和上次在聚會裡看見的一樣。” “你見過他那麼漂亮的男人嗎?”她氣急地說。 “他是很漂亮。” “他那瘋狂的小鬍子,”她說,“使我發狂。” 到目前為止,我的偵探活動只限於問人問題,尋找線索,我以為大多數調查員都是這麼做的。 我詢問的結果卻給我更多困惑,有件事一直煩著我,東六十五街的公寓,王俐南向我解釋她租下的原因,可是海凡妮進去做什麼? 顯然喬其安接受王律師的說法,至少他沒有不同的說法,可是有許多話我沒對他講,我決定對王俐南的事再做深入調查。 我乘出租車去東區,七月午後,全城像個大三溫暖浴室,我忙得連炎熱也不顧了。我打算找到大樓總管,用言語奉承或賄賂打動他,讓他說出是否有什麼人經常使用王俐南的公寓,我也想問他是否常見到海凡妮。

我滿懷信心,無畏大步地走進大樓玄關査王俐南公寓的號碼,立刻大吃一驚,沒有姓王的,本來的名牌沒有了,我不能相信地瞪著它。 過了幾分鐘才恢復鎮定,怎麼回事?名牌板邊有行小字:找總管請按地下室電鈴。我回望找不到地下室電鈴,然後我出去下了三層台階才找到總管電鈴,我按鈴後等待著。 下面有兩扇門,外面是鐵柵門,裡面是厚木門,一個穿男人衣服的猩猩站在鐵門內望著我。他開始留鬍子,但是我想他是有三天沒剃面了。 “午安,”我笑著說,“聽說有公寓空了出來。” “你聽錯了,”他咆哮道:“沒有。” 他要關上門戶。 “且慢,”我大聲喊:“王俐南搬走了?” “是,她走了,”他說,“房子已經租出去了,小姐,我們等待名單上至少還有五十個人。”

我打開皮包拿出一張十元鈔,我把它對折插進鐵柵,他盯著它看。 “幹什麼?”他問:“我不能把你列入名單,你要去找房東,他的姓名在玄關牌子上。” 我揮揮鈔票,“我不要上名單。”我說,“只要問幾句話。” 他伸手拿走鈔票,“什麼事?”他問。 “王俐南什麼時候搬走的?” “兩、三天前,新房客明天搬來,還有嗎?” “十塊錢不會只有一個問題,沒完,”我生氣地說:“你見過一個女人用王俐南的公寓嗎?高高的,豐滿,黑髮,化妝很濃,珠寶很多。” 他眼光發亮。 “是,”他說,“我見過那個女人,很多次,真漂亮。” “她用王俐南的公寓?” 他點點頭。 “她在的時候有沒有男人上去?” 他盯著我。 “不,”他說,“我沒見過她和男人在一起。”

他摜上內門,我發現別人給他的錢比我多,他至少很誠實。 我搭公交車回去,這是項錯誤。路途又長,車裡滿是煙味,可是我有許多事要想,正如我想的,凡妮使用王俐南的公寓。喬其安調查公寓後一星期,王俐南便遷居大吉——在曼哈頓,這幾乎和切腹差不多。 凡妮的逢場作戲並非怪事,她不是安於一個男人的女人,我也不信她是個同性戀者。不,凡妮仍可能在公寓和男人——不止一個男人——幽會。她的珠寶,別墅,豪華公寓的錢是不是這麼來的?有趣的想法;凡妮以賣淫做為娛樂。 一切全是假設,但是卻符合事實的邏輯,只有一件事不對;這與德瑪麗新竊案會有什麼關連?我應該努力地思索。 這天沒電話來——使我感到急躁不安,希望喬其安和馬約翰能提供解決謎圑的線索,我知道我沒把全部消息告訴他們是不公平的,我是外行人,而他們是內行專家。

心中不安,做了兩小時針線才讓我冷靜下來,其安和約翰有他們的工作,他們也一定和我一樣渴望早日破案。 當夜冷氣不夠,我裸體睡在被單下,翻閱報紙。 我一邊聽著床頭的收音機,決定聽完午夜新聞後熄燈睡覺。 新聞來了,廣播員說一個被勒斃的女屍發現於東六十六街的公寓裡。死者名叫李道琳,警方說死者是万奧森的暱友,後者的命案還在調查中。 聽了這段消息,我哭泣了。可憐穿紅三點式的做夢女孩,她說我是她的好朋友,實在荒唐,但是聽了她的死訊我覺得她說的可能是真話,我哭得更加傷心。 我沒有多想她的死與德瑪麗新會有什麼牽連,我只關心一件事。我下床裸體在公寓裡跑,把燈全開亮。 我在廚房打開料理台上方櫃門,以發抖的手指摸向後方,我在找李道琳交給我保管的包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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