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偵探推理 福爾摩斯的心理課·第一本心理學版“福爾摩斯”

第17章 第十七章爸爸被“說”死了

如果你不想殺人,你就別說出口。你一旦說出口,你就是“謀殺恐嚇”。 勘查完現場,華笙走下樓梯,進入這個別墅的第一層。這裡有個大客廳,擺著幾隻大沙發。華笙坐下來,閉上了疲憊的眼睛。 一大早,她就被公安局派到這裡勘查現場。這家的男主人於昨夜中毒身亡,毒藥是那種很普通的“毒鼠強”。 男主人名叫張晨,是一家貿易公司的總經理。他家的別墅裡,住著他一家三口:他、妻子和10歲的兒子,還住著張晨的妹妹和妹夫,外加一個全職傭人。 張晨有臨睡前喝咖啡的怪習慣,“毒鼠強”就放在咖啡裡,被他喝進了胃裡。 張晨獨自睡在書房,他妻子和兒子睡在臥室裡,因此,張晨在睡夢中中毒而死的時候,沒有一個人知道。平時,張晨很早就會起床去上班,而今天,上班時間過了一個小時,主人還沒有下樓。女主人就差保姆去叫門。保姆推開門,看見張晨青紫腫脹的臉,差點嚇出了精神病。

華笙心中早已有了答案,謀殺張晨的兇手,很可能就在這棟別墅裡。 第一嫌疑人:張晨的妻子。陳茗茗,32歲,和張晨是大學同班同學。兩人在大學一年級開始戀愛,畢業後,由陳茗茗的父親資助,兩人開了一家貿易公司。後來生意越做越紅火,陳茗茗就回家當起了全職太太。夫妻二人的感情一直不錯。張晨是農家弟子,能夠娶回校花陳茗茗,實在是他的榮幸。現在事業又在妻子的協助下飛黃騰達,更是春風得意馬蹄疾。 誰知這一切在一年以後發生了劇變。陳茗茗退出公司之前,親自為丈夫招了一男一女兩個碩士畢業的高材生作助手。這下,陳茗茗相當於引狼入室了。她沒想到,一年前那個農村小妞楊曉梅,在名牌化妝品的裝扮下,居然判若兩人,成了千嬌百媚的職業麗人。

於是,作為總經理的張晨和他的得力助手楊曉梅,成了一對地下情侶。 消息很快傳到了陳茗茗的耳朵裡。性格剛烈的陳茗茗,絕不容忍丈夫的出軌,堅決要求離婚。而離婚對張晨來說,幾乎是致命的打擊。張晨公司的大部分客戶和陳茗茗的父親是至交,如果離婚,張晨不僅面臨財產分一半的危機,還會失去這些關鍵客戶,公司幾乎就會破產。張晨及時醒悟,立即辭退楊曉梅,並向妻子誠心認錯。陳茗茗卻說什麼也不肯原諒張晨,把張晨趕到了書房,並聲稱不離不休。 分析陳茗茗的性格,她最有可能謀殺背叛她的丈夫。她從小生長在上海的富商家庭,受到父母公主般的寵愛,公主的眼睛裡是最揉不得沙子的。何況,陳茗茗從小學習成績好,人又長得漂亮,在張晨面前一直是有優越感的。她以為,張晨也會像她的父母一樣,對她忠貞不貳、俯首稱臣。所以,張晨別有所愛,給了她莫大的打擊。自從得知丈夫出軌之後,陳茗茗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白天睡覺,夜裡就在露台上抽煙,容顏憔悴不堪。而且,只要兒子問到爸爸,她就會惡狠狠地說:“別提他的名字,你那要死的爹,我恨不得殺了他!”

張晨出事那天夜裡,誰知道陳茗茗有沒有潛伏到書房,把“毒鼠強”倒進他的咖啡裡呢? 第二嫌疑人:張晨的妹妹和妹夫。這兩人一直抱怨張晨對自己不好。張晨的妹妹中專畢業以後,在一家小公司做事。看到哥哥有了那麼大的生意卻不關照自己,張曉早就心有不甘。在張晨的張羅下,張曉嫁給了張晨的男助手。張曉以為哥哥會因親戚關係而讓自己的丈夫成為公司的股東,可張晨一直推脫時機不成熟。為這事,張曉跟哥哥吵過幾次。 分析張曉的性格,她也有可能成為謀殺親哥哥的兇手。張曉從小就不受父母重視,家裡供不起兩個孩子讀書,張曉讀完初中之後就不得不放棄考大學的機會,選擇了讀中專。張晨曾經對妹妹發過誓:等我賺錢之後,我第一個報答的就是你。

張晨實際上也履行了自己的諾言:把妹妹安排到自己朋友的公司工作,幫妹妹找了一個乘龍快婿,還騰出自己別墅的一間客房作為妹妹妹夫的新房。 而這些,張曉遠遠不滿足,她經常對哥哥、嫂子抱怨說:哥哥沒良心,早忘了當年我是怎麼對他的了…… 張曉可能覺得,哥哥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如果哥哥不願意給的話,殺了他,自己至少可以分得一份。並且,最近一段時間,由於張曉在中間挑撥,張晨和男助手的關係也不如從前那般好了。這些也可能促成張曉和她丈夫共同謀殺張晨。 這個人的嫌疑也不算小,她就是張晨的那個情人楊曉梅。楊曉梅雖然辭了職,可她心有不甘啊。她原以為做了張晨的情人之後,可以混入公司的高層弄個總監噹噹,可是隨著和張晨關係的結束,她什麼也沒有撈到。她想:既然關係已經捅破了,不如拼個魚死網破。在做張晨的助理期間,她多少掌握了他的一些生意上的秘密,也知道張晨偷稅漏稅的一些證據。於是,她捏著這些憑據,和張晨談判,並且開價1萬,作為青春補償費。

楊曉梅高估了自己作為情人的價值。情人之間一旦撕破了臉皮,就一錢不值了——張晨沒有答應楊曉梅的條件。 於是,楊曉梅風姿綽約地走進了張晨和陳茗茗的家。楊曉梅對陳茗茗拋下瞭如下的話:“我喜歡的東西,我得不到,我就是砸碎也不讓別人得到。我要把這些證據交給公安局,不判他個十年八年,他是出不來的!” 陳茗茗當然不吃她這一套,輕哼一聲說:“去吧去吧,我巴不得他死了才好呢!” 張晨同樣對楊曉梅的威脅無動於衷,他知道,楊曉梅是不會交出那些證據的,她要的是錢,把他判了刑,她就一分錢也拿不到了。 楊曉梅就這樣陷入被動的狀態。張晨遲遲不給錢,她就遲遲不能獲利,據說,這種僵持狀態已經持續了半年。 楊曉梅極有可能在達不到目的的情況下出此下策——“我喜歡的東西,就是砸碎也不讓別人得到。”——謀殺張晨,一了百了。

而她,又怎麼可能在張晨的咖啡裡下毒呢? 也許,她買通了小保姆,協同做案。 那麼,小保姆就成了第四嫌疑人。 小保姆惠惠,來自川西農村。聽說,她的男友在一家酒店當保安,一個月10塊。可就在上個月,她男友當值的時候,酒店車庫裡丟失了一輛凌志車。酒店賠了40萬,她的男友也不得不承擔10萬元的賠償費。這可愁坏了小保姆和她的男友,都是農村打工仔,上哪裡去弄那麼多錢? 小保姆惠惠極有可能在狗急跳牆的情況下,答應楊曉梅做她的殺人幫兇。 夏洛克接到消息,立刻趕往張家別墅。 他走進院子,一股花香撲鼻而來,是早春的臘梅花正在枝頭綻放。而院子裡的幾株櫻花,已經露出了花蕊,在陽光中點點閃爍。一個小男孩趴在落地玻璃窗前,從窗外往裡張望。

“你好!”夏洛克好奇地上前打招呼。那男孩回過頭來,齜牙咧嘴地做了一個鬼臉。這孩子就是張晨的兒子,名叫張喚。 夏洛克牽起張喚的手,走進屋子,發現華笙還坐在沙發上閉目養神呢。夏洛克忽然明白,剛才張喚趴在窗外是在看屋裡的華笙。 “你知道是誰殺了你爸爸嗎?”夏洛克問。 “當然,我會破案的。我看過《名偵探柯南》,我能查出兇手!”張喚的眼睛裡露出了不屬於他這個年齡的自信。 “好吧,我們一起破案好不好?”夏洛克用力握了握手掌裡的那隻小手。 “你來得正好,我剛理出頭緒,你看看。”華笙把夏洛克拉到一邊,將自己剛才列的那些嫌疑人,逐一講給老夏聽。 和心理專家夏洛克搭檔破案已經幾年,女刑警隊長華笙養成了良好的推理習慣:每一個人都有嫌疑,然後找出證據證明哪個人沒有嫌疑,這就是排除法。

“那麼,接下來,我們就該做排除法了,分頭去找沒有犯罪嫌疑的證據。”夏洛克和華笙這樣商議。 夏洛克從前一刻就開始留意那個名叫張喚的男孩,因為他是個孩子,兇手往往會忽視他的敏感度,所以,這個孩子的眼睛裡可能看到了很多東西,更有可能知道兇手是誰。 夏洛克拿著一本《哈利·波特》,去跟孩子套點信息。 張喚看了一眼《哈利·波特》,不屑地說:“這本我早看過了。” “你看過不少書呢,將來你一定會成為神探的。”夏洛克這樣恭維道。 “嘿嘿,還行吧。這個案子,我估計我就能破。”張喚得意地誇口。 “別吹了,我們都勘查過了,兇手很狡猾,沒留下什麼痕跡,只有給你爸爸送咖啡的惠惠最可疑。”夏洛克故意這樣說。

“那是我媽要她送的。我媽前一段時間根本不管我爸,可那天不知發什麼神經,叫惠惠姐給我爸爸送咖啡的時候,我就在她旁邊,她聲音很小,神秘兮兮的樣子,好像故意不讓我爸聽見似的。”張喚脫口而出。 夏洛克不露聲色,繼續說:“我還是覺得小保姆很可疑,你看,'毒鼠強'就是她買的。” 張喚又急著解釋:“那是我媽要她買的呀。那天在吃飯的時候,我媽說家裡最近有老鼠了,要惠惠姐買些老鼠藥回來。我媽還說了:一定要那種毒性大的,不然老鼠吃了死不了。” “這麼說,你們全家都知道惠惠買了老鼠藥?”夏洛克問。 “是呀,我媽還說:一定要放好,不能和食物混在一起,人要是吃了就會死的。惠惠姐說:已經放好了,就包在地下室的儲藏櫃裡。”

儲藏櫃沒有鎖,老鼠藥能夠隨手拿到。兇手就是這樣得手的。 張喚的這番話,倒讓這個家的每個人都有嫌疑了。 夏洛克又問:“你說誰有可能是兇手?” 張喚搖搖頭,說:“還不知道,但是很快就知道了。” 和張喚交談了一會兒,夏洛克上樓。張晨的屍體已經被抬走了。主臥室裡,陳茗茗小聲地哭泣。張曉和她的丈夫,陪在一旁,神態哀傷。 一家之主倒下了,剩下的人,唯有物傷其類的淒涼。 按照華笙的推理,這別墅裡的任何一人都有謀殺嫌疑,但兇手究竟是誰,夏洛克想起那個孩子說的話:“很快就會知道!” 夏洛克決定住在這裡開始調查,華笙給別墅內外安排了警力。他們要給兇手造成風聲鶴唳的景象,打草驚蛇,引蛇出洞。 這一夜,張曉和她丈夫很早就睡了。 陳茗茗照舊在露台的躺椅上憂傷地抽煙。 張喚因為父親的喪事,向學校請了假。 動靜最大的是小保姆惠惠。她從上午就一直要求出去和男朋友見面,她說她不想在這里幹了,她要回家。華笙向她講了有關政策,要求她一步不能離開。因為不允許和她男友通話,從下午開始,她的眼睛裡就冒淚光了,到了晚上,她關著門大聲地哭泣。 有警員向華笙建議提審惠惠。華笙說:再等等,等到動靜再大一點。 夜深了,夏洛克在客廳裡看報紙,一陣很小的腳步聲從他身後傳來。 “叔叔,送你一樣東西。” 原來是小男孩張喚。他將一本日記本遞到夏洛克的手裡。 是張曉的日記!夏洛克瀏覽了幾行,就明白,這是一份很重要的情報。日記裡記載著張晨生意上的一些往來,都是非法的勾當:偷稅記錄、行賄記錄、洗錢記錄、為走私車銷贓的記錄……除了這些,還記錄著張曉的心情。張曉回憶了和哥哥一起成長的歲月,隨著年齡越來越大,張曉的心態開始轉變了,變成了一個渴望從哥哥身上搜刮更多利益的怨婦,在她的怨裡,還逐漸增添了許多恨。她恨自己的嫂子,為什麼上帝賜予了她那麼多的優越條件;她恨自己,為什麼不能更能乾一點,好讓哥哥瞧得起;她恨自己的丈夫,為什麼不能博得哥哥的更大信任…… 夏洛克合上日記,對張喚說:“你很危險!從現在開始你乖乖待在房間裡,哪兒也不准去!” 張喚懂事地點頭。 這本日記是張喚從他姑姑房間裡偷出來的。這小子為了破案,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但他這樣做無形中也會攪亂夏洛克和華笙的計劃。 讀完張曉的日記,夏洛克想起白天與張喚的對話:“老鼠藥是媽媽吩咐買的,她當時還強調,要把老鼠藥放好,不要和食物放在一起,否則人吃了就會死的……”這個強調是不是故意的呢?這可能正好暴露了她的心思,也可能是她在給兇手透露信息。還有,她那天吩咐惠惠給張晨送咖啡時為什麼神秘兮兮的? 陳茗茗無論怎樣也脫不了嫌疑。 而現在這本日記,為張曉的嫌疑也增加了分量。 會不會是姑嫂合謀,殺死了張晨? 正想著,華笙從樓上下來,她悄悄對夏洛克說:“你猜剛才張喚對我說了什麼?” 夏洛克當下一驚:“怎麼,張喚沒上樓睡覺?” “我剛從露台上下來,張喚他媽硬是不肯下樓睡覺,我陪了她好一會兒。張喚把我拽到他房間裡,對我說:他已經找到了兇手了。我問是誰,他說你知道。快告訴我,你都知道啥了?怎麼事先不跟我透個風兒?”華笙的眼睛裡充滿了期待。 夏洛克知道張喚說的兇手是誰,可僅憑一本日記不能判定他姑姑就是殺人兇手呀。夏洛克心裡有點責怪張喚這孩子嘴巴太快。 夏洛克還沒說話,華笙卻搶著說:“我正要告訴你一個消息呢。我們查到,在案發那天夜裡11點前後,張曉和她的一個女朋友煲了一個小時的電話粥,而她的老公正巧加了一通宵的班,今天早上才回家。我問了小保姆惠惠,陳茗茗叫她送咖啡的時間正好是11點。所以,基本可以排除張曉和她老公的嫌疑了。” 這個消息,的確讓夏洛克為之一震。 夜更深了,夏洛克和華笙叫醒了睡夢中的小保姆惠惠,進行突擊詢問。 問:“張喚經常跟你談他的姑姑嗎?” 答:“不經常,都是些不好聽的話,我盡量不摻和到他們的家事中去。” 問:“什麼不好聽的話?” 答:“張喚好像不喜歡他的姑姑。他對我說:他姑姑不是什麼好人,就是愛他們家的錢,對他爸爸也不好。有一次,張喚調皮,把他姑姑房裡的一隻耳環弄丟了,他姑姑很生氣,還打了他的屁股呢。從那以後,張喚就更不喜歡他姑姑了。他對我說過,等他長大了,他就搬出去,不跟姑姑這樣的人住在一起。” 問:“請你仔細回憶一下,昨天晚上,你給張晨叔叔煮咖啡時候的每一個細節。” 答:“叔叔喜歡喝用咖啡壺煮的咖啡。阿姨吩咐我之後,我就去廚房,把咖啡煮起來。一般我要煮20分鐘,我記得煮了沒兩分鐘,就听到客廳裡劈裡啪啦的響聲,我跑出去一看,原來是張喚打碎了一隻花瓶。我問他怎麼還沒睡,他說睡醒了口渴,我就跑進廚房給他倒了一杯水。他喝完後上了樓,我就把客廳裡的花瓶碎片收拾好倒進了院子裡的大垃圾桶裡。” 問:“你在院子裡停留了幾分鐘?” 答:“我把院子裡的垃圾桶收拾好了放到了大門口,又去了一趟洗手間,這才回到廚房。這時,咖啡壺就叫了,我定的時間已經到了。” 夏洛克和華笙的心裡,似乎都有了底。 他們回到客房,表情很沉重。 夏洛克低聲說:“我真不願意相信他是兇手。” 華笙問:“要不要現在就抓他?” 夏洛克嘆了一口氣,說:“先把外面的崗哨都撤了,讓大家回去休息,天亮之後再說吧。” 天亮了。 忽然有人來報:“陳茗茗趁著夜深,帶著兒子跑了!” 陳茗茗留下了一封信: 華笙忽然明白,夏洛克預先已經知道,謀殺張晨的兇手是他的親生兒子——僅僅10歲的張喚。 最先讓夏洛克懷疑張喚的是:作為死者的兒子,為什麼他的臉上沒有悲痛,反而對破案有著更大的興趣?這不僅僅是因為他愛好偵破,而是,他是為了顯示自己的能力。 “很快就會知道的!”他故作神秘的樣子,就說明他早已知道了答案。 因為他是孩子,而且又熱心地加入破案,他就被所有的人忽視了。 張喚知道,在所有人中,他媽媽的嫌疑最大,張喚不願意自己的媽媽成為囚犯,因此,他及時地偷出了姑姑的日記,把警方的視線引到姑姑身上。因為對姑姑懷恨在心,他就想對姑姑實施報復。 夏洛克在斷案時一直信奉一個真理:兇手作案一定會留下痕跡,除了可看得見的痕蹟之外,還有一條看不見的痕跡,那就是心理軌跡。 夏洛克看到,在這個別墅的所有人中,只有張喚一個人一直是積極主動的,是他牽引著夏洛克斷案的思路,先是他媽媽,然後是他姑姑。而當他告訴華笙他已經知道誰是兇手時,他已經急了,他急於要警方早點找到替死鬼。 可是張喚為什麼要殺死自己的親爹呢?他才10歲啊! 夏洛克分析,最大的可能是:張喚和他媽媽的關係太親近的緣故。張喚從小到大,一直跟媽媽睡在一起,爸爸的出軌,對媽媽打擊很大,張喚都看在眼裡。看到媽媽受到欺負,張喚很心痛,他要保護媽媽,替媽媽出氣。在一個充滿了怨恨、不滿、不公平的家庭中長大的孩子,也學會了在心裡儲存仇恨。而陳茗茗這時正好扮演了一個不好的榜樣,是她的言行將兒子引上了一條犯罪的道路。陳茗茗在鬧離婚期間總是對兒子說:“我恨不得殺了你爹!”想謀殺張晨的其實是她自己,但她沒有動手,而是“指使”自己的兒子幫自己動了手。更也許,陳茗茗說想殺死張晨只是自己逞一時嘴快,並不是真的要殺他,但是,媽媽念叨多了,兒子就當真了。於是,一個10歲的孩子,接過了這根仇恨的接力棒。 陳茗茗的這種行為,在犯罪行為中被稱為“謀殺恐嚇”。 當得知張晨被毒死的時候,陳茗茗就已經知道真相了。那天,只有她知道,兒子聽到爸爸死亡的消息之後,臉上除了緊張和慌亂,還洋溢著勝利者的得意。 張喚怎麼能下手殺死自己的親生父親?在下毒之前,10歲的他,經歷了什麼樣的心路歷程? 這一切已經不得而知。他和他媽媽,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中。過去的那些恩恩怨怨,也隨著他們的離去化為了烏有。 心理學家說,什麼樣的家庭生長出什麼樣的孩子。延伸開去就是,父母關係和睦,對孩子溫和,孩子就會對他人溫和,處事比較理性;父母關係冷漠或者總是爭吵,孩子就會感到孤獨、恐懼,對他人就多有怨恨,不信任他人。 有樣學樣,孩子時刻以父母的行為為自己的榜樣,這就是孩子生長的心理軌跡。 在一個家裡,每個人天天嘴巴里都在說“死”,給孩子帶來的信號就是——如果這個讓大家厭煩的人真的如大家所願“死了”,是一件好事。 “死了”就是什麼都結束了,大家的怨恨結束了,不滿結束了,這個家也就溫暖了安寧了。讓他“死了”也是孩子的一種遊戲方式,試試讓他“死了”,驗證一下大家是不是真的很恨他,是不是真的想要他“死”。一個10歲的孩子能夠“殺死”親身父親,並不意味著這個孩子多麼狠毒多麼有心計,而恰恰體現了孩子的本性——遊戲、好玩。只是,張喚並沒有體會到“死”的真正含義,“死了”不像躲貓貓一樣叫一聲就能“復活”,而是永遠地消失不見了。在未來漫長的年月裡,這個背著沉重罪惡感的孩子該怎麼長大呢? 這一切的苦果都將由陳茗茗獨自承擔。種瓜得瓜,種豆得豆,她種下了仇恨,種下了罪惡,收穫的就是兒子成為罪犯的惡果。 “父母是孩子最佳的人際榜樣。”人本學派、精神心理學派以及研究婚姻家庭、兒童心理學的專家們都如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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