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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10、拼圖

黑色記事本 管卉 6342 2018-03-15
於政停了一下,見他們笑的差不多了,拍拍手說:“好了,好了,言歸正傳,我們現在來分析一下幾個主要的嫌疑對象,大家要注意我們現在面對的是一個非常特別的社會群體,他們每個人都有可能是最出色的演員,表面上可以相處的非常愉快,而實際上,真實的情況卻並不是那麼簡單,從他們說過的話中也可以聽出,他們是表面平和,暗地裡卻是明爭暗鬥、暗潮湧動。” 齊洪說:“對,他們當著大家的面都笑的一團和氣,卻各自心中都有各自的算盤,說起話來聲音動聽柔和,卻是話中有話、指桑罵槐,這種功夫不是一年兩年就能修煉成的。” 大宇說:“唐唐,我本來以為你就是最麻煩的女人了,與他們一比才發現,你的功力還差的遠呢。” 唐唐瞪了他一眼說:“我整理了一個他們的口供,發現受害人李維的人際關係並不是太好,她可能是因為在這個公司呆的久了,工作上又是NI組的主力,所以對別的同事很不客氣,有什麼事也喜歡強出頭,這樣直接導致了很多人對她的不滿,有同組的也有別的組的,我注意到她的同事提起她來用的詞都是:脾氣急、沒耐心、說話尖酸刻薄等,所以我認為案犯做案的動機很有可能是報復傷人。”

於政點點頭,走到白板前,了幾個人名。陳燕(alice),何青(cin),項飛(rain),嚴文(luy),韓榮“這件案子一看就是犯案人臨時起意,最有可能地就是在這個公司上班的員工,他們之間大多以英文名相稱。為了方便,我們也暫時使用他們的英文名,他們幾個都是李維,就是rozy的同事,同一個辦公室。在以前的相處中都與rozy有過或大或小的矛盾。有作案動機,而且在發案當天沒有離開過公司,都有作案的條件,先看一下案發時他們地位置。” 於政在白板上畫了個簡單的平面圖:“rozy被推下樓梯的時間在四點五十到五點一刻之間,而這段時間用他們自己的話說lucy、ann和alice在自己的位子上。但我注意到她們三人位置之間都有擋板隔開,如果坐著地話是看不到別人是不是在位子上地,而且他們都在各忙各的工作。不會注意是不是有人出去了過,完全可能其中的一個人趁另外兩個不注意溜出去下手,回來也不過幾秒鐘的時間,剩下的是rain到樓梯間去抽煙,他很有可能去地時候發現rozy在講電話,見機會難得。臨時起意。把她推下去後過了一會兒,再裝著發現的樣子叫人。而ciny在打印室,打印室與樓梯間只是一牆之隔,同樣脫不了嫌疑,筆錄大家都研究過了,說說你們的看法。”

齊洪說:“他們每個人不光是與rozy有過矛盾,他們自己之間地關係也很複雜,有著這樣那樣的磨擦,但在做筆錄的時候,我們都沒有從他們嘴裡得知他們自己的情況,或是一字不提,或是輕描淡寫,也就是說我們得知的情況都是從除本人以外的其他人地嘴裡知道地,這種情況很有意思,就像一塊拼圖,每個人都決口不提自己,卻對別人的事侃侃而談,最後我們一拼,他們每個人地情況就都清楚了。” “先看看這個alice,她性格內向,不善言辭,這從她自己的表現和別人的評價中都可以看的出,luy說她有耐心,很仔細,穩妥,內向,話少,與同事相處的不錯,cin說她是個老好人,不和別人吵架,生氣只會悶在心裡,不說別人的壞話,在她的筆錄中我們也看不到她和rozy有什麼矛盾,她只是輕描淡寫的說了句她剛進公司的時候是rozy教的她,但從rozy,luy和cin的話中我們都可以得出她們當時相處的並不是很好的結論,rozy的說法最輕,她說alice剛進公司的時候是她帶的,她耐心不夠,有時alice的問題問多了,就會不太耐煩。luy的原話是:roz沒什麼耐心,那時候兩人曾鬧了點兒不痛快。而cin的說法程度更重了一些,她去新豐晚,是從alice的話中聽出兩人之間的矛盾的,並說:rozy把她氣的不清,這種話對alice來說已經是很重的話了,可想而知當年rozy有多過份。”

唐唐說:“從這裡可以知道在當年alice跟著rozy學習的時候rozy很不耐心,兩人因此產生了矛盾,但因為alice性格的原因,矛盾並沒升級,但沒有升級並不能說明沒有心裡陰影,內向的人有什麼事一般會憋在心裡,而忍的久了,自然需要一個宣洩的渠道,如果她對rozy懷恨在心的話,做出這種報復行為也不是不可能。” 大宇:“話是這麼說,但她在這個公司都六年了,矛盾是在六年前種下的,她為什麼不當時就報復,而是等到六年以後?如果原因真的是這個的話,那她可以稱的上是忍者神龜了。” 於政說:“大宇說的沒錯,這件事在時間方面確實是有一定的問題,但並不能完全排除她的嫌疑,rozy的脾氣會讓她隨時隨地與別人結怨,所以我們不能肯定在這六年的時間裡她們之間有沒有產生過其他的矛盾,這個需要我們深入調查。”

唐唐說:“這個cin也有作案動機,如果說別人與rozy都是暗中有間隙的話,那這個cin就更厲害了,她是在眾目睽睽的辦公室,與rozy發生了多次爭吵,除了晚去的項飛外,沒人不知道她們吵過架的,她也是在筆錄上唯一說過自己與rozy有矛盾的人,這可能緣於她的直率,當然,也有不能排除因為她知道瞞不過去,乾脆自己說的心理。從這幾份筆錄上也可以看的出她們吵了好幾次,一般都是cin吃虧,並導致她們在很長的一段時間互不理睬,只是在最近一段時間,關係才有所緩和,如果說alice的時間差過長的話,那cin的時間就是剛剛好。” 齊洪說:“這個人性格爽快,在錄筆錄的時候給人一種非常坦率的感覺,而且從她和roz在辦公室吵架的這件事來看,她其實是最像rozy的人,脾氣都很急,討厭別人偷姦耍滑,有什麼說什麼,在寫字樓裡這種人很少,有些人幾乎能讓自己的真實想法爛在肚子裡,永不見天日。”

於政說:“這個cin雖然表現的非常坦率輕鬆,但我總有一種她很緊張的感覺,齊洪你發現沒有,她在說話的時候一直在不停的轉動著手中的筆,非常靈活,卻也有幾次掉到桌子上,發出的聲音很大,有很多人都有這種轉筆的習慣,但在當時的場合這樣做是很沒有禮貌的,像她們這種受過高等教育的人當然懂這些,她也有幾次不好意思的笑了,但停下最多不過半分鐘,她就會不自覺的又拿起筆轉動著,這給我一種感覺,她的這個動作不是一種簡單的習慣,而是一種需要,一個人內心緊張卻要盡力掩飾這種情緒的時候,他就會做一些給自己減壓的小動作,比如揪衣角、蹺二郎腿、補妝等,當然也可以轉筆。” “觀察仔細。”齊洪豎起姆指,他接著把資料翻到下一頁:“rain24歲,菏澤人,N組唯一的男性員工,剛畢業不久,這是他的第七份工作,前幾份都只乾一、兩個月就不干了,此人的工作很不得力。他同組地同事沒有一個說他好的,像rucy、alice說的程度輕一些,新人,還需要煅煉熟悉,cin說的就更直白了,直接說他工作態度不認真、偷尋姦耍滑,而rozy直接就是開口教訓。這件事也是整個辦公室的人都知道的,這幾個人都提到了。”

大宇說:“從筆錄上來看,rozy的語氣很不客氣,而且還是當著所有同事地面,rain不過才24歲。剛剛踏上社會。意氣風發,這個年紀正是從男孩到男人的過度階段,也是把麵子看的很重的時候,當眾讓人數落,還是讓一個女人數落。說不生氣是不可能的,卻礙於身份不能發作,自然懷恨在心。用cin地話說他當時臉都紅了,生氣程度可想而知,可以設想一下,rozy案發時在樓梯間接電話,而rain無意中經過,發現她站地位置。想起她對自己的態度。突然惡從膽邊生,輕輕走近。把她推了下去。” 劉剛點點頭說:“那天審詢他的時候我發現他具有現在年輕人最明顯的缺點,是那種頭腦特別簡單的人,喜歡逃避現實,又很容易衝動,而這個案子也像是兇手一時衝動犯下地,我認為他的嫌疑比較大一些。”

唐唐說:“大宇說的這種情況適合於我們所有地嫌疑人。” 大宇說:“是呀,男女不限、老少皆宜。” 於政笑笑說:“下面這個是NI組的主管luy她是rozy的好朋友,認識差不多有十年了,兩人的關係早就超越了普通同事,連帶她們的家人也是相互認識,經常走訪,這在luyrozycin的話中都證實過,但我懷疑她們之間地關係是不是真地那麼好,因為在alice的口中我們得到了這麼一個消息,在六年前,就是alice剛進新豐沒多久,她曾聽到luy和rozy爭吵,起因應該是為了一個男人,當然現在這兩個人都已經結婚了,這個男人已經退出了她們地世界,但她們是不是真的能毫不在意呢?過去的事,真的沒有在她們的關係中留下陰影嗎?”

唐唐說:“我以女人的名義說一句,這種事情是領土問題不容涉足,一旦發生就堅決絕裂。” 於政說:“所以我懷疑她們之間是不是真的像看上去那麼好。” 大宇說:“如果真的事這樣,她們有什麼必要隱藏自己的真實想法呢?” 於政說:“這就又要說一下上面提到的辦公室生存法則了,我們把範圍縮小到NI組,她們的每個成員之間幾乎都有著或大或小的間隙,不光是與rozy之間。在辦公室裡生存不益,尤其不能孤身奮戰,從他們錄的筆錄上也可以看的出,alice和cin的關係比較好,而rozy和luy是攻守同盟,至於rain因為luy是主管,則是偏向luy一些,但roz又很不把他放在眼裡。” “luy不是主管嗎?她需要這麼做嗎?alice和cin為什麼要和自己的領導對著幹?”唐唐問。

“並不是對著幹,而是關係沒有那麼親密,這有可能與她們平時的工作關係有關。”於政說:“比如在工作分配上,lu很有可能偏向rozy然也有可能沒有,但一碗水怎麼可能端的很平呢?發生掙執的時候,alice和cin就會吃虧,這年頭誰都不是傻子,都有想明白的時候,當她們想明白後,她們不滿的情緒就會慢慢積累,積累到一定程度,說不定就會惹出什麼事來。而luy雖然是領導,卻不能把所有人都推到自己的對面去,她需要有人圍在她的身邊,所以她是非常需要這麼做的,大家仔細看一下這幾個人說話時候的語氣,外企並不像國企,他們在提到luy的時候並不像在講一個領導,而是像提普通的同事,就連cin個temp也會直言不諱的講述自己對她的不滿,更不用說其他人了,luy對這種情況顯然心知肚明,你說她需要不?”

唐唐說:“不是好友,卻能以好友的方式相處這麼多年,可能嗎?” 於政說:“在新豐提供的資料上我注意到這麼一點,他們每年到年底的時候會進行一個PMP的評分程序,滿分五分,點評這一年來你的表現,分三部分,自己給自己評,同事之間相互評,領導給下屬評,得出的平均分會跟你明年的工資掛勾,大部分人都是三分四分,你們看rozy的,只有二分,按這三項所佔的比例來看,她的這三項全都是低分,但你們別忘了,luy就是她的直屬領導,如果luy與她的關係真的這麼好的話,她怎麼可能給她這麼底的分。” 大宇和唐唐聽的目瞪口呆。 齊洪說:“這只是同組之間,還有組與組之間,部門與部門之間,公司與公司之間,同行與同行之間,關係複雜的就像一張縱橫交錯、密密麻麻的網一樣,遠的不說,他們同一個辦公室不同小組的ann,前幾天不就因為工作的問題和rozy有過口角嗎?這樣的情況如果都列入嫌疑對象的話,我們光調查資料就會累死。” 於政說:“暫時就這麼幾個,有新的再加,還有rozy說過自己在辦公室曾多次遇險,所以早就懷疑有人要害她。” “遇險?” “是,”於政說:“比如吃到容易造成流產的食物,差點兒被放在過道裡的文件絆倒,差點兒被架子上的花瓶砸到等等,都是些看起來微不足道的小事,但現在看來,是不是有人故意這麼做呢?” 大宇說:“這些事看起來更像是針對孩子呀。” 於政說:“對,我也這麼想,關鍵在於其目的,是單純的在暗中使壞報復呢?還是有人不想讓這個孩子出生?” “如果是後面的問題的話,我看我們還要加入一個嫌疑人。”齊洪說。 於政說:“關於那個人,等他的資料來了再說,現在我們把注意力集中到辦公室這幾個人身上,我曾問過rozy她有沒有懷疑的對象,讓人頭疼的是她自己也確定不了。最後數來數去,把她全組地人都數進去了。” 唐唐說:“難道是全組人都想害她不成?” 大宇說:“這不太可能吧,你以為是東方快車謀殺案?” 於政說:“不是小說,但排除平日恩怨,還有一個可能,就是利益,以現在的形勢看。rozy一個人在工作上壓制著alice、cin和rain三個人,如果她出事離開的話,他們三個都有可能在職位上更進一步,alice會成為NI組的支柱,cin會有機會轉正。rain也可能更進一步。暫時來看,他們三個是rozy遇害後的受益人。” 齊洪說:“從獲利者就是事件的製造者的論點來看,他們三個應該是主要嫌疑人,他們有沒有可能連合起來作案?” 於政搖搖頭說:“不太可能,一是因為這件案子是兇手臨時起意行凶。不可能計劃,二是因為從他們地話中可以看出他們彼此之間也有些矛盾,如果有機會也有可能互相踏低。讓他們聯合起來不太可能。” 大宇說:“哇,說的通俗點兒就是你看他整天和你笑哈哈的,好的要命,其實他心裡有可能對你的真實想法是討厭、不屑、忿恨、嫉妒等等,隨時隨地都準備拉你下馬。” 於政點點頭:“沒錯,這就是現實中地辦公室生存法則。” 唐唐是:“這簡直就是一部充滿明爭暗鬥、勾心鬥角、情節緊張地陰謀片。精彩程度不亞於國際級導演拍攝的大製作巨片。唉,說起來我好久沒去看電影了。最近上映什麼片子都不知道。” 於政說:“在你去看電影之前,需要把以上提到的每個嫌疑人的詳細資料和我們今天開會總結的內容整理好,放到我地桌上。” 唐唐慘叫了一聲:“於政,我們都多長時間沒休息了,我都快要被軋乾了。” 她這麼一說,在場的所有人都同意的點頭。 於政看了一圈說:“我也沒辦法,這個案子不破,徐隊是不會讓我們休假地。” 大宇說:“就算不休假,我們也要有點兒滋潤嘛,不然哪有力氣乾活。” “你們……想幹什麼?” 唐唐眼珠一轉:“於政,季度獎金已經到手了吧,你不請我們吃一頓去?”大家一致同意。 “我就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於政想了想說:“好吧,但酒要少喝,明天不許遲到。” 大家一陣歡呼,開始收拾東西,唐唐用手指敲敲於政的背說:“陳湘呢?叫她一起來吧,好久沒見她了。” 於政說:“你想幹嘛?”唐唐說:“給你製造機會唄。” 於政說:“你別瞎想,我們沒什麼。” “大家都是從沒什麼到有什麼的,你小氣什麼,一頓飯而已,你怕我吃了她。” “不是,叫可以,但你別瞎說,嚇著人家。” “好了,好了,快打電話。”唐唐歡呼著過去收拾東西去了。 於政拿起手機想了一會兒,終於按下了通話鍵,幾聲過後,電話接通,陳湘的聲音從那頭傳了過來:“餵,你好。” 品尚餐廳。 菜上來的時候,陳湘也正好趕到了,雖然有些日子沒見,但都是些性子直爽地人,一番熱鬧地打趣問候、推杯換盞之後,大家已經熟得像十幾年的好友一樣了。 餐廳美麗風情地老闆娘照例登場,與大家寒暄一陣,送上水果、酒水,氣氛更加熱鬧。 因為大家第二天都要上班,所以都留著量,沒有喝過的,但陳湘不一樣,工作時間自由,不怕遲到,也自然成了進攻的目標,大家你敬一杯我敬一杯,再加上唐唐在其中搞鬼,陳湘很快就有些招架不住了,於政雖然有意無意的幫她擋掉了一些,但喝到下半場後她還是趴在了桌子上,怎麼也叫不起來,醉倒了。 送人回家的任務自然是於政的,喝了酒無法開車,於政索性把車留在餐廳停車場,自己叫了輛出租車,扶著陳湘,直奔家的方向。 這時的陳湘已經處在迷糊之中,嘴裡還在嘀咕什麼,身子軟的沒了骨頭,全靠於政扶著,到了後,他又費力把陳湘扶上三樓,從她的包裡找到鑰匙,開了門,把她扶到床上,找了張被子蓋在她的身上,他自己也覺得一陣眩暈,於是在床邊坐了一會兒,不知怎麼想起唐唐的話,就開始盯著陳湘看,說實話,平時還真沒這機會。 陳湘不是杜家媛那樣的大美女,但也可以稱得上眉清目秀,五官的輪廓很清晰,小巧精緻,睡著了,平時總是語言尖利的嘴巴微微蹺著,睫毛在臉上投下兩片蝴蝶肢膀般輕輕扇動的陰影,有種鄰家小妹的感覺,面前這個女孩真得有28歲了嗎?她的睫毛怎麼這麼長?於政忍不住湊過去仔細觀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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