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
當他們在等電梯的時候,梅森對戴拉說:“我現在先載你回家,你再好好睡個覺吧!”
她笑著說:“別傻了。”
“你已經筋疲力盡了。”
“才沒有呢!如果你認為,你能夠對我隱瞞那些信件中的內容,那未免太天真了些。”
梅森微笑著說:“這些信件你都想看嗎?”
“當然,每一封都要看。”戴拉坦率地說。 “畢竟,你該體諒一下女性的好奇心吧?”
“我是考慮到你大概很疲倦了。”
“我現在一點也不累,那頓晚餐讓我覺得精神抖擻、輕鬆活絡多了。而且——天啊,老闆,我想我可以整晚坐下來聽凡奈斯說話哦。”
“他的聲音的確不同凡響,”梅森坦白地說。 “或許他的人格特質也相當不同凡響。”
“一個女人如果有位像他那樣的朋友,實在很幸運。”戴拉帶著渴望的語氣說道。 “這個朋友能夠真正了解她、同情她,而且……而且還會設法拯救她。”
“救她?救她脫離什麼?”梅森問。
“當然是脫離她自己製造的麻煩羅。”
“顯然,黛芬妮·彌兒菲並不想要掙脫她自己的桎梏。”
“的確如此。但是,我的意思是說,她有一個像凡奈斯這樣的朋友,實在令人羨慕。老闆,你何時要看那些信呢?”
梅森笑著說:“明天早上。”
他們一起穿越過旅社的長廊。
“晚安。”梅森向旅社服務生道別。
服務生的反應則是一個十分低沉的咕嚕聲,幾乎讓人聽不到。
“老闆,你要在哪裡閱讀這些信件?”
“當然是在辦公室。”
“何時?”
“明天早上。”
她笑著說:“我不可能讓你這麼做的。來吧,我們先打開車內的燈再說。”
他們坐到車子裡頭的座位上;梅森拿出六封信,都是用鋼筆沾墨水書寫的。幾封已蓋過郵戳的信上頭,還有道格拉斯·波威爾在舊金山一家旅社的住宿地址。至於後來再寫的那幾封信,則只有“D·B·”兩個姓名字首,以及舊金山那家旅社的寄信人住址。這些信件所涵蓋的日期前後約有六週之久,從信中的內容也可以判斷出,他們兩人的感情日益親密。 “你有什麼感想?”看完信件後,梅森問戴拉。
“看來他好像是個還算不錯的男孩子。”戴拉說。
“男孩子?”梅森納悶地問。
“嗯,我的意思是——他在感情這方面似乎有點經驗不足。”
“你為什麼會這麼想?”
“我只是從他目前這段感情的進展狀況來判斷;他……哦,我不知道。他已神魂顛倒,一頭栽進愛情的漩渦中了;就是那樣,他天真無邪,是個理想主義者。跟黛芬妮在一起,道格拉斯是不會快樂的,凡奈斯說得沒錯,那可能會是一場大悲劇。”
“嗯,”梅森說。 “我們來看看道格拉斯本人有什麼話要說。”
“你的意思是要……”
“我們要打一通長途電話給他。如果要趕到那麼遠的地方去,再和他面對面地談,可能就來不及了;即使趕到那里當面會談,大概也是浪費時間。我們提早行動,搶先在警方之前和他聯絡上,看看道格拉斯·波威爾先生自己有什麼話要說。”
他們來到一家規模較大的旅社里,從一處長途電話亭打了通電話找他。線路很快就接通了,幾秒鐘之後,接線生開口說話。 “梅森先生,你要找的道格拉斯·波威爾目前不在舊金山,他到外地去了,可能幾天之後才會回來。”
“你知道我能打電話到哪裡找他嗎?”梅森問。
電話那頭傳來甜美的聲音說:“如果你方便的話,可以問問旅社的服務生。我所能夠提供的訊息就是:他目前人不在舊金山市。”
“很好,謝謝你。”梅森回話,然後轉過頭對戴拉說:“我敢打賭他現在人已在洛杉磯了,你認為呢?戴拉。”
過了一會兒,一個男人的聲音說道:“餵?”
梅森說:“我正在設法和道格拉斯·波威爾取得連繫,我有很重要的事必須馬上找到他。”
“你現在人在洛杉磯,對不對?”
“是的。”
“嗯,他也在那裡。”
“你能告訴我,要如何才能找到他嗎?”
“在克雷摩旅社。”
“謝謝你。”梅森說完,掛上電話。
“現在,”梅森對戴拉說。 “有一點是可以確定的,你該馬上回家去好好睡個覺了。”
“他們告訴你有關波威爾什麼事啊?”
“波威爾目前就在洛杉磯這兒。”
“哪裡呢?”
“住在克雷摩旅社。”
“就在離這裡不到兩個街區的地方。”戴拉說道。當梅森露出猶豫不決的表情時,她又接著說:“如果我現在就回家的話,我一定怎麼也睡不著的。”
“你應該學著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緒,不要對一樁謀殺案這麼認真才對。”梅森告訴她。
“謀殺?這可是一段浪漫的愛情故事哦。它和謀殺案截然不同,完全是兩回事啊!好了,老闆,咱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