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偵探推理 離地獄最近的人

第19章 第十九章黑暗中的證據

離地獄最近的人 夏汉志 9581 2018-03-15
司馬文輝接到妻子的電話時,正開車載著顧小溪要過一個十字路口。 在等綠燈的過程中,司馬文輝抬頭看著前面的“電子眼”,腦海裡驟然掠過一個想法。他暗暗叫絕,心裡升起一股嘗試的衝動和得意。 “司馬,該走了,發什麼愣呀?你想被罰款呀!”顧小溪敲敲司馬文輝的後背,催促。 “嗯,走,馬上走。”司馬文輝收住思緒,駕車緩緩向前。 車子過了路口,顧小溪問:“司馬,你剛才在胡思亂想什麼?是不是在這兒被罰過?” “聰明。”司馬文輝一笑,“你可以去做偵探了,是在這兒被罰過,至今記憶猶新,從那以後,我一到這兒心口就哆嗦,整個人加倍小心。”司馬文輝沒有把心裡的那個想法告訴顧小溪。 “小心無大錯,這是對你負責,對家人負責,對車上的人負責,對路過的行人負責。”顧小溪滔滔不絕,教訓司馬文輝。

“金玉良言!不愧也是玩筆桿子的,我得時刻牢記你的這段話。”司馬文輝臉上飛著笑容,心裡卻翻江倒海,聯想到一大堆。 前面車輛不大多,車子加速。 顧小溪娥眉緊蹙,看著車窗外一閃而過的景物,隱隱從司馬文輝的話裡聽出了他剛才可能想到了一件什麼重要的事!她也是極其聰明的,論邏輯推理,未必比司馬文輝差多少。 車子回到司馬古宅,司馬文輝告訴顧小溪別再來煩他,說他要坐到電腦前趕緊寫作,作為一個小說家,一天不寫出個幾千字兒腦子是會生鏽的。 顧小溪笑,說司馬文輝重文輕友。然後,她表示理解,走進西廂房和水漣漪看書去了。 司馬文輝沒再多言,來到自己的書房,悄悄給一個賣電腦的好朋友打了一個電話。這個好朋友姓丁,名叫丁鋒,24歲。說到此人的強項——最擅長安裝各種攝像頭,估計在大學校園內也安裝、偷拍過。為此,司馬文輝沒少提醒和批評他。

這次,司馬文輝在電話裡告訴他,說他古宅內外最近總是出現一些亂七八糟、奇奇怪怪、意想不到的恐怖事兒,他怕家裡已被賊人盯上,不定哪天會翻牆進來行竊,所以,希望丁鋒在黃昏時分,悄悄來古宅給他在內外的幾棵樹上安上幾個隱秘的紅外線攝像頭,並提醒丁鋒,此事切不可告訴任何人,必須保密,否則,友誼了結。丁鋒聽後,在電話那邊拍胸脯保證:“司馬老師,你放心,這點小事兒好辦,一切包在我身上!我不會告訴任何人的!” 黃昏。古宅內外一片陰森森的寂靜。 根據司馬文輝的要求,丁鋒在古宅外和司馬文輝碰頭後,很快在古宅內外的幾棵大樹上安裝上了幾個無線遠程遙控紅外線攝像頭。 兩人來到書房,一番調試,司馬文輝看著電腦屏幕上的幾個窗口,古宅內外的大部分區域,在紅外線攝像頭下一覽無餘。太妙了!高科技就是神奇!這次,不管哪路鬼神,恐怕影踪難藏,影踪難逃!

高興之餘,司馬文輝拿出一沓錢塞給丁鋒,丁鋒推辭,拒絕道:“司馬老師,你是大作家,你能讓我幫忙就是看得起我了,幹這麼一點兒小事,怎麼還能要你錢。不過,這樣吧,我女友也是一個網絡寫手,一直夢想出版一本小說,但苦於沒有名家推薦,所以一直未能如願,最近還跟我鬧呢,說我不幫她出版小說,她就跟我分手,所以,司馬老師,我求你幫幫我,也幫幫她,我謝謝你了!” 司馬文輝明白了丁鋒的意思,爽快地答應了這個要求。人嘛,沒利益不發展關係,這個道理大家都懂。 丁鋒要回去,司馬文輝送了他幾本自己寫的小說,並在上面簽了名。 丁鋒非常感謝,把書裝進包裡,像個鬼似的,來無影去無踪,瞬間消失。 丁鋒走後,司馬文輝的目光始終盯著電腦,希望那個“惡魔”出現。

這一切,古宅內的人誰都不知道。這種效果,正是司馬文輝想要的。 夜漸深,司馬文輝仍舊毫無睡意,瞪大眼睛,依舊盯著電腦屏幕,他想,希望自己的推斷沒錯,能夠捕捉到這個惡魔的踪影。但第一晚,古宅內外,什麼可疑的“跡象”也沒有捕捉到,只有靜靜的樹木和朦朧的夜色在鏡頭下呈現著單一的畫面,好似“惡魔”已嗅到了古宅內外安裝了多個紅外線攝像頭。 次日傍晚,天一擦黑,司馬文輝以趕稿子為由,早早把自己關在書房,密切盯著電腦屏幕,期待有所收穫。 時光前進。 屏幕上,幾個窗口依舊一片黑暗,一片寂靜…… 突然,歐陽玉蘭在客廳裡喊:“老公,待會兒你哄豆豆睡吧,天太熱了,我有些受不了了,我要去前面的樹林裡轉一轉。”

“哎,好的,去吧,一會兒我哄豆豆睡。”司馬文輝在書房裡答應著,眼睛始終盯著電腦,生怕一轉身,會錯過鬼影。雖然不知道這樣做最後會不會捕捉到那個“鬼”,但這樣做至少是一個機會,凡事就怕有個引子,只要有了引子,一切也許就迎刃而解了。 瞬間,電腦屏幕上,出現了歐陽玉蘭的身影,她走到西廂房外,一縷燈光投射出來,她向裡面瞥了一眼——窗口那兒,有個人影在晃動…… 路過前面的院子,西廂房內的燈還亮著。歐陽玉蘭停下腳步,猶豫了一下,躡手躡腳走近窗口,側耳向裡邊傾聽。然後,她又快步離開,向大門外走去。 目睹這一情況,司馬文輝頓感困惑和不解,不明白玉蘭為何要這樣偷偷摸摸,窺探、窺聽,她是在擔心什麼,還是出於一種人的好奇?

再看屏幕,歐陽玉蘭已走出大門,從屏幕上徹底消失。 司馬文輝明白,門口那兒少安了一個攝像頭,所以出現了“盲區”。 夜色漸暗,樹林裡,死寂,恐怖,詭異…… 司馬文輝注視著電腦屏幕,始終不敢大意。 不一會兒,院子裡的燈光逐漸消失。但由於是紅外線攝像頭,屏幕上,依舊把這夜色下的一切看得真真切切,清清楚楚。窗外,夜色似乎要走向一片漆黑。 司馬文輝泡了一杯濃茶喝了幾口,提了提神。他要連夜守候,連夜戰鬥! “爸爸,爸爸。”豆豆在書房外喊。司馬文輝拉開房門,豆豆拿著一個玩具熊跑了進來,她小手指著電腦,“爸爸,你電腦上的畫面好奇怪。”然後,她小嘴一撅,“爸爸,我要聽故事,我要聽故事,聽完故事我才去睡覺。”

“好好好,爸爸給你講一個,講一個什麼好呢?”司馬文輝猶豫,抱起豆豆,商量道,“講一個大灰狼吃小白兔好不好?” “好啊!”豆豆很高興,很樂意聽。 於是,司馬文輝一邊講故事,一邊哄豆豆睡。等豆豆睡著了,他把豆豆抱進她的房間。 回到電腦前,窗外響過幾個炸雷,要下雨。緊跟著,電腦屏幕上劃過幾道閃電。 司馬文輝意識到,此刻玉蘭還在外面的樹林裡,他拿起手機撥過去,卻始終無人接聽。他納悶,難道玉蘭忘了帶手機?這可不是她的習慣,她幾乎只要出古宅就帶手機。難道,出了什麼事?發生了什麼狀況? 司馬文輝越想越害怕,不禁毛骨悚然! 正在這時,電腦屏幕上,一個窗口內,一個黑影正在前面的樹林裡走走停停,不時趴到地上敲敲打打,像是在找什麼地宮……此人一襲黑衣罩身,像個恐怖的鬼魅,從外表看,根本看不出是男是女,究竟是誰。

司馬文輝驚訝,瞪大眼睛,不用問,這絕對是那個殘忍的殺人惡魔! 閃電頻頻,黑衣人突然停下腳步,褪下一隻手套,一隻手扶在了一棵大樹上…… 在這一瞬,司馬文輝看著畫面,忍不住輕聲驚叫:“我的天哪!”他清楚地看到——黑衣人手上的兩個“亮點”,他彷彿在哪兒見過。思索間,他猛地一拍腦門,恍然大悟,哈哈,千尋百覓,終於知道兇手是誰了!他極度驚喜,操作鍵盤,迅速保存了這段視頻。然後,他抑制不住心頭的激動,在書房裡轉了幾圈,開始翻看藏在抽屜裡的一大堆資料…… 再抬頭,畫面上空蕩蕩的,黑衣人已不知所踪。 一眨眼,畫面上出現了歐陽玉蘭,她走進大門,腳步匆匆,臉色慌張。 不多時,隨著一陣腳步聲,司馬文輝在書房裡聽到歐陽玉蘭在客廳裡喊:“老公,外面要下雨了,真不該出去這一趟,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啊!”

“是啊。”司馬文輝打開房門,“是要下雨了,難怪天這麼熱!” “豆豆睡了嗎?”歐陽玉蘭沒往書房裡看一眼,徑直推門走進豆豆的房間。 “睡了,我又給她講了一個小故事。”司馬文輝跟過去。 “哦,你可別又給她講了一個什麼鬼故事,那個太可怕了,會嚇壞她幼小的心靈的。”歐陽玉蘭叮囑。看到豆豆已甜甜地入睡,她坐到床邊,“司馬,我今天很累,今晚我陪豆豆睡,你自己洗洗去睡吧。”歐陽玉蘭做個手勢,示意司馬文輝趕快去洗澡。 “好的。”司馬文輝笑笑,“那你們睡吧,我再去修改幾章小說,然後就去洗澡。” “嗯,去吧。”歐陽玉蘭心不在焉,表情憂鬱,一隻手握緊手機。 司馬文輝問:“我剛才打你電話,怎麼始終無人接聽?”

“掉地上了。反正離家這麼近,我能出什麼事?!”歐陽玉蘭有些怪司馬文輝多管閒事。 司馬文輝苦笑,懷著一絲無奈,回到書房,腦海裡清晰而又混亂,此刻,他想到很多……是的,很多事已不必再去查,天亮後,他將用自己超常的智慧、周密的推理、科學的邏輯,把這個殘忍的殺人惡魔的罪行,從頭至尾告訴大家,揭下這個人鬼魅的畫皮!他關掉電腦,和衣在沙發上沉沉睡去。 天亮,司馬文輝來到西廂房外,隔著窗子衝裡面喊:“小溪,漣漪,起床了。” 兩個女孩迅速穿好衣服走了出來。 司馬文輝說:“今天,我有一件大事要告訴大家,你們馬上去通知古宅里的每一個人,要他們一會兒都集合到這兒來。”司馬文輝一指身後早就擺好的一排排小凳子。 “是。”顧小溪和水漣漪對視,雖然感覺事出突然,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但看到司馬文輝滿臉嚴肅,不像在開玩笑,也就各自去了。 看著顧小溪和水漣漪走出中院,司馬文輝打電話給童子義,要他和梁雅楠帶上十幾個警察馬上趕過來,說他已知道兇手是誰。但在電話裡,他要求,只讓童子義和梁雅楠先進古宅,其他人必須先等在古宅外。 童子義堅信司馬文輝的智慧,接完電話,懷著興奮,和梁雅楠商量了一下,立刻帶上十幾個警察,匆匆趕到了司馬古宅外。一路上,警笛未響,來到古宅外,依舊無聲無息。兩人走進古宅,都很高興,恐怖謎案,巨大疑團,終於要解開,這對他們來說,既卸下了一個包袱,也是一個莫大的欣慰。 此刻,中院內,大家小聲議論,不明白司馬文輝突然喊大家過來要說什麼大事。 歐陽玉蘭站在一棵樹下,對丈夫這個突然“襲擊”很不滿,臉色陰沉,抱怨道:“文輝,你是不是寫恐怖小說寫多了,走火入魔了?你要給我們講什麼精妙情節?我很忙,我不想听,真的不想听!”歐陽玉蘭一甩手,不耐煩,極其討厭,要走回正房。 “慢!”司馬文輝大喊,“你不能走,這個故事,你很有必要坐下來仔細聽一聽,因為,這關係到我們古宅,關係到坐在這裡的每一個人。” 歐陽玉蘭一怔,嚷道:“笑話!你真是越來越會危言聳聽,聳人聽聞,你瞎說也不打草稿,這真是應了一句話,能寫者必然會說。發生了什麼大事,快說!” “發生了什麼大事,一會兒你就知道了。”司馬文輝不跟妻子爭吵,示意她坐下。 歐陽玉蘭苦笑,看看大家,諷刺道:“那我就坐下來聽聽司馬大作家的鬼故事!” 大家偷笑,然後把目光集中到司馬文輝臉上,看他要說什麼。 坐在歐陽玉蘭身後的,是歐陽靜如。 大概是出於安慰姐姐不要急躁、煩惱,歐陽靜如頗有深意地輕拍了幾下姐姐的肩。 這時,童子義和梁雅楠走了進來。兩人和司馬文輝低語了幾句,坐到凳子上。 至此,一切似乎就緒。司馬文輝看看大家,很滿意,示意大家安靜。 大家表情肅穆,各有一份疑惑在臉上閃動。 梁雅楠從包裡取出一個筆記本,一支筆,準備記錄。 司馬文輝咳嗽一聲,又多少有些猶豫。 童子義衝司馬文輝舉個手勢:“司馬,你大膽說,不管這個兇手是誰,我們都會根據你的推理和線索,找出證據,讓這個惡魔受到應有的懲罰!” “是啊司馬,你大膽說!”梁雅楠用筆敲敲筆記本,看著司馬文輝。 “好。”司馬文輝剛要開口,突然,從前面傳來一聲:“師傅,我來了!”眾人回頭,原來是老司馬的徒弟隋安。原來,老司馬早上一起床,便給徒弟隋安打電話,要他過來匯報一下“治癌堂”最近幾日里的情況,他主要想問一問,這幾天有沒有去過一些什麼特殊的癌症病人,他不放心徒弟的醫術,怕給人誤診。 看到徒弟來了,老司馬沒說話,用手一指凳子,示意隋安坐下,別說話。 隋安會意,急忙坐到師傅後面的一個凳子上,低頭看著地面。 這時,司馬文輝表情凝重,開始說:“各位,自古宅內外連發命案,我的心情一直很沉重,很悲痛,說真的,兇手實在太殘忍,太可恨!今天,我要向幾個死者說聲對不起,希望她們在另一個世界……” “哥!”司馬文秀打斷司馬文輝,“你就別囉唆這些虛情假意了,有話快說,你想把我們繞糊塗啊!”司馬文秀異常不高興,揮著手催促。 “好,我直奔主題。”司馬文輝衝妹妹擺擺手,示意妹妹安靜,然後,他定了定神,“說起這幾個女子的被殺,首先,請允許我說幾句哲學:一切,似乎都是因為偶然,一切,似乎都是因為人性的弱點、人性的貪婪……以及人類對金錢瘋狂的迷戀和執著。” “聽你這意思,難道她們的被殺也有自身不良的原因?那到底是誰殺了她們?”水漣漪用一副犀利的目光緊盯著司馬文輝,期待答案。 “這——”司馬文輝欲言又止,故意賣個關子,“也許是你,也許是某人。” “天!司馬,你可別嚇我,我有心髒病,你要拎得清喲!”水漣漪臉色突變,蒼白中微微顫抖,好像真的有心髒病。 “好,我不嚇你,我說。”司馬文輝正色,“說起這個兇手,此人真的不一般,在我看來,這個人不但心理素質極好,而且很會偽裝,確切地說,是很會演戲。如果說一個人的世界觀很難改變,那麼,這個惡魔,或多或少讓我改變了一些固定的看法。我很慚愧,內心裡,我已經在一遍遍問自己,我以後還會相信任何人嗎?”司馬文輝侃侃而談,始終沒有說出兇手是誰。說話間,他的語言和手勢極為到位,很有推理大師的風範。 “那麼,這個惡魔到底是誰?”梁雅楠皺著眉,心裡猜測著。 同樣,童子義更是好奇和著急,快速道:“是啊,到底是誰呢?” 司馬文輝不慌不忙,右手一指:“就是她!” 眾人望去——啊!都驚訝得張大嘴巴,說不出話。 “怎麼會是她?”驚訝中,大家十分不解,臉上寫滿困惑。 “對,就是她!顧小溪!可愛的顧小溪!”司馬文輝一字千鈞,句句肯定。 “司馬,你瘋了?!”顧小溪霍地站起,“你從哪兒認定是我?要是我,我還敢和你一起查案嗎?荒唐,這符合邏輯嗎?!”顧小溪氣勢逼人,憤怒的洪水要淹沒司馬文輝。 “對,這恰恰說明你犯罪的智商有多高!這恰恰是你的高明之處!”司馬文輝面無懼色,“我想,平時,你一定看了不少歐美電影,你太會偽裝了,你不適合做一個記者,倒很適合做一個演員。”司馬文輝一縷目光逼過去,要射穿顧小溪的眼神。 “荒唐,這太荒唐!”顧小溪氣急敗壞,炸雷一般爆發,“司馬,你被幾個沒了臉皮的死者嚇瘋了?精神失常了?你怎麼能這樣說我,你說是我殺了她們幾個,你可有證據?若無證據,光靠推理,你這是中傷,是陷害,是你寫作間隙的抑鬱狂躁症!”顧小溪俊秀的臉上閃著傲慢、鄙視。 “好,說得好!”司馬文輝雙手一拍,語氣加重,“說得真是好,不愧是一個能言善辯、很會偽裝的漂亮女記者,不愧是一個有超出常人智慧的犯罪高手。你不光在外表和氣質上很會偽裝和迷惑人,而且,在你的靈魂深處,也是如此!” “笑話!你一再說我很會偽裝,那麼,請你拿出我犯罪的證據!”顧小溪毫不退縮,直問司馬文輝。 “是啊,哥,你有證據嗎?”司馬文秀勸司馬文輝,“亂說是要挨罵的!” 眾人低聲議論,心情七上八下。各自困惑中,看看顧小溪,又看看司馬文輝,都期待司馬文輝趕快拿出證據。 “大家不要慌。”司馬文輝做個手勢,示意大家鎮定,“我當然會拿出證據,如果拿不出證據,我就不會叫大家來這兒了。不過,在我拿出證據之前,請允許我陳述一下我的推理,因為,這很重要,這有助於你們深刻了解這整起謎案。當然,有出入的地方,只有犯罪者本人能夠對上,請大家務必諒解。”司馬文輝語氣沉著,不容大家討價還價。 “嗯,你說吧。”大家點點頭,期待司馬文輝的推理。 梁雅楠命令顧小溪:“坐下。” 顧小溪沒敢拒絕,慢慢坐下,目光裡對司馬文輝充滿敵意。 司馬文輝開始說:“幾個女子被殺,這是悲劇,也是我古宅的恥辱,她們的死,或多或少都與這個古宅有關。書歸正傳,當我開始懷疑古宅內外的一切,我便開始悄悄觀察和調查,甚至故意裝得很遲鈍,對案情一片茫然,而在這一過程中,顧小溪一直跟隨我,和我一起調查、推理。說真的,這使我對她的懷疑幾乎是零,你們也知道,連續發生的命案,看上去太恐怖,太殘忍,太複雜,而顧小溪,她的演技又實在是高!所以,直到近日,我才突然想到,既然兇手屢屢殺人且未留下任何線索和痕跡,那麼,這似乎與最近古宅外的鬧鬼有一定的聯繫。 “於是,我想,這也許是有人在故意裝神弄鬼,先將受害人嚇暈,然後再殘忍地揭去其臉皮,而製造這種恐怖的,我猜,也許是女性,但對這種揭臉皮的殘忍,我猜,可能是男性。也正是基於這種矛盾,我的思維陷入混亂,遲遲沒有弄清這團迷霧。直到那天,我偶然看見大街上的電子眼,我才想到,何不用電子眼捉鬼?於是,在未告知大家的情況下,我請人在古宅內外的幾棵樹上安裝上了多個紅外線攝像頭。果然,功夫不負苦心人,當這個惡魔懷著不可告人的目的再次出現,攝像頭捕捉到一個黑影,這個惡魔一襲黑衣罩身,無法看清其真面目。可是,百密一疏,當惡魔無意間褪去一隻手上的手套,用手扶住一棵樹時,我從惡魔的手指上清清楚楚地看到兩個我非常熟悉的白點,也可以說是亮點。” “是什麼?”水漣漪急迫地問。 大家一陣騷動,都知道,好戲就要上場! 司馬文輝一笑:“這兩個亮點,不是別的,正是顧小溪手指上的兩個戒指。”司馬文輝一指顧小溪的手,“由此,我終於明白,原來這個殘忍的兇手一直就在我身邊,她居然就是人見人愛的顧小溪!”司馬文輝一陣心痛,“那天,在黑洞裡,當顧小溪提示我前面有水井,我就產生了一絲連貫性的懷疑,她的表現,讓我聯想到她的一幕一幕,以及對這幾起命案的深深思索,但苦於沒有證據,我對她也僅僅是懷疑,說真的,自從認識她,她給我的印像一直很好。你們不知道,我內心裡非常痛苦,我很不願意去想顧小溪就是那個殺人兇手,但事實就是事實,顧小溪千真萬確就是那個殺人惡魔!如果說我用攝像頭捉鬼是出於一次偶然,這也顯得我太無能了,那麼,我想,無論是誰,為了尋求一個真相,都需要靈機迸發,想到一個技巧。好了,回到顧小溪身上,如果說顧小溪手上的戒指就是她犯罪的證據,那麼,這也許對她太不公平,太不足以為證,但結合這一點,把種種疑點串起來,就不難發現,這是一個證據鏈,無法推翻!” “你撒謊!你胡說八道!”顧小溪怒氣沖衝,“我明白了,你想包養我我沒有答應,你就這樣陷害,你好卑鄙!”顧小溪掩面哭起來。 “夠了!別演戲了!”司馬文輝怒斥。 水漣漪看向顧小溪:“真沒想到,你居然就是那個殘忍的殺人惡魔!” “不是我!”顧小溪咆哮,“司馬,這就是你所謂的證據?那我可以再給你補充一下,在這個世界上,相同的戒指比比皆是,僅憑這一點就認定我是那個殺人兇手,不覺得牽強?還有,就算戒指是我的,那也許是有人趁我睡熟了偷去用了,然後又給我悄悄戴上了。” “有道理!”大家一陣議論,情況有些急轉直下,目光都聚焦到水漣漪身上。 水漣漪大喊:“冤枉!大家別這樣看著我,請相信,我不是那個殺人兇手!” “是的,水漣漪不是兇手,顧小溪在狡辯!”司馬文輝滿面鎮定。 “證據,我要你拿出有力的證據!”顧小溪怒目而視,“你怎麼敢確定不是別人偷走我的戒指,故意栽贓我?” “住口!”司馬文輝直視著顧小溪,“你覺得這種可能性大嗎?符合邏輯嗎?顧小溪,你真會狡辯。如果是水漣漪,她會笨到偷戒指增加一分暴露的危險?再說,即便是為了演戲給我看,可她又怎麼知道我已安裝了攝像頭,就一定會捕捉到那兩個戒指?”司馬文輝一轉身,打開陽台上的筆記本電腦,開始播放昨晚錄存的視頻。 顧小溪氣憤道:“我腦子亂了,我說不過你,你是小說家,善於推理,隨你,隨你們吧!” 視頻的背景是黑夜,樹林裡的黑夜。隨著視頻的播放,大家看到了黑衣人……畫面定格,大家清楚地看到——一隻手上,兩個戒指和顧小溪戴在手上的幾乎一模一樣,連位置都相同。 大家震驚不已,目光刷刷地看向顧小溪。無疑,畫面上的證據很有力! 童子義說:“顧小溪,你還有什麼要說的?還有什麼要解釋的?” “笑話!荒唐!”顧小溪一指電腦屏幕,“僅憑這隻手,這兩個與我相似的戒指,就認定我是殺人兇手?荒唐,實在荒唐!滑天下之大稽!” “是嗎?我會讓你啞口無言。”司馬文輝壓著氣,“顧小溪,我告訴你,不管你手段多麼高明,小嘴多麼能言善辯,可事實就是事實!”司馬文輝伸手敲了幾下電腦鍵盤,放大畫面,“大家注意看,這隻手上還有一個黑點,你們再看顧小溪的手。” 大家騷動,兩邊對照,都驚異地發現,兩個黑點的大小、形狀、位置,幾乎一模一樣。很顯然,顧小溪涉嫌殺人,已毋庸置疑! “證據確鑿,你還有什麼話要說?”司馬文輝滿臉鎮定,問顧小溪。 “不對,這是巧合,這是巧合!”顧小溪臉色蒼白,癱坐在地上。她開始思維混亂,語無倫次,“我不服!這不是物證!這不是物證!” “是,我確實還沒發現你作案的工具,比如你的黑衣,揭人臉皮的凶器。”司馬文輝看向童子義,“不過,這些,我想,很快就會有答案。” “明白。”童子義起身和司馬文輝走進西廂房,拖出了顧小溪的箱子。 司馬文輝吩咐顧小溪:“打開。” 顧小溪沒有動。 童子義打開,從裡面翻出一件黑衣,拿起來對著顧小溪的身材比照,發現與顧小溪正合適。又往下翻,從一件衣服裡翻出十個揭人臉皮用的長長的人造指甲。鋒利的指甲,宛如當年慈禧老佛爺的十個長長的指甲。 面對這些,顧小溪的氣勢不再那麼強硬,開始低頭不語。此時此刻,她從一個記者正式成為一個殺人嫌犯。短暫沉默,她抬起頭,面容委屈,彷彿在說,她是無辜的! “走!”梁雅楠站起來一推顧小溪,要帶她回局裡。 “我不走!我還有話要問司馬!”顧小溪憤憤然一甩手。 “讓她說。”童子義示意梁雅楠站到一邊。 “問吧,我很樂意回答你的任何問題。”司馬文輝苦澀中微微一笑。 顧小溪眼裡含著淚花:“司馬,你說我是兇手,那我的動機呢?我與幾個死者可以說是從不相識,我有什麼理由要殺害她們呢?” “好,問題尖銳。”司馬文輝冷笑,“你的動機很簡單,一句話,為了錢!確切地說,是為了一筆寶藏。正是你對金錢貪婪的慾望,才使你變成了一個殺人惡魔。你之所以要殘忍地殺害她們幾個,是因為你害怕她們也是來暗中尋寶的。”司馬文輝對自己的推理充滿自信。 一陣風吹過,花香飄逸,大家忍不住都吸了幾口。從這一點可以看出,人很難打敗自己根深蒂固的人性的弱點和本能,人有時很難抗拒某種誘惑,某些誘惑。 顧小溪臉一顫,更加蒼白。她嘆息一聲,敗了,徹底敗了。 水漣漪問司馬文輝:“按你這樣說,要是今天沒有揭穿顧小溪恐怖的鬼臉,那她是不是還會繼續裝神弄鬼,殘殺其他人?” “是,這種可能性很大。”司馬文輝給予肯定,“下一個也許是你,或者是誰。” “可我和她是一起來的,她知道我不是為什麼寶藏,我真的只是給你小說做編輯的,這一點,她知道,你們大家也知道。”水漣漪解釋,一副慶幸自己沒有被殺的樣子。 司馬文輝走過去:“你的話不假,可有些人為了金錢是會瘋狂的,只要他們認為誰會擋他們的財路,搶他們的寶藏,他們就會毫無人性,將其殺死,這是犯罪者永恆的法則。” “嗯,大概是這樣,顧小溪太壞了,太殘忍了!”水漣漪怒視著顧小溪,“小溪,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以後,你就在地獄裡好好反省吧!” “呸!”顧小溪眼一瞪,蔑視著水漣漪,“你個爛貨,你高尚?你真會裝,你比誰都愛錢,比誰都貪婪,比誰都虛偽!” “瞎說!”水漣漪暴跳,“顧小溪,你血口噴人!”她話鋒一轉,“哦,我明白了,你自知死罪難逃,嚇瘋了。”她看看大家,“你們可千萬別信她的話,我不是她說的那種人!” “我沒瘋!也沒瞎說!”顧小溪大喊,“水漣漪,難道你敢說你沒有為了錢和老闆上過床?你是他的情人!地下情人!秘密情人!” “我打死你!”水漣漪張牙舞爪,撲向顧小溪。 “慢,你不能打她。”司馬文輝一把攔住。 “為什麼?她太氣人了,太壞了!”水漣漪極度委屈,淚水橫流。 “你們個人之間的事我不好說什麼,不過,我很希望顧小溪把這幕後的一切和那個真正的罪魁禍首說出來,這樣,既釋惑於大家,也給自己減輕一下罪責。”司馬文輝示意大家都坐好,認真聽顧小溪講述整個犯罪過程。司馬文輝堅信,顧小溪的背後,一定有陰謀,有黑手,有故事…… 大家愣住了,鴉雀無聲。司馬文輝的話不亞於一枚重磅炸彈。 大家重新坐好,期待顧小溪講述。 顧小溪沉默,牙齒把下唇咬出了血。 “說,快說!誰是那個幕後魔鬼?!”司馬文秀怒吼。 “文秀,別激動,讓小溪想一會兒,她會說的。”司馬文輝眉宇間閃著自信,勸妹妹。
按“左鍵←”返回上一章節; 按“右鍵→”進入下一章節; 按“空格鍵”向下滾動。
章節數
章節數
設置
設置
添加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