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偵探推理 十津川警部的對決

第18章 第五節

西本和清水在新宿的咖啡店與野村優子見面。這是一位年約二十七、八歲的嬌小女性。 “那可是個有才能的人喲!”野村優子突然地說出這句話。 她的眼神中射出熱烈的光輝,看來是出自心底的肺腑之言。 “對於詩歌,我們完全是外行。但那麼一個有才能的人,為什麼不好好寫作,反而走上歪路了呢?”西本刑警問道。 “或許是社會的錯吧。他醉心於寫現代詩,但許多所謂文藝評論家視之為異端,發表文章爭相貶斥,把他的作品踩倒在地。或許他徹底失去了自信心,終於消失無踪,'小舟從此逝,滄海寄餘生'了。” “但是,你真的認為他有才能嗎?” “不是認為不認為的問題,而是確實有才能呀。” 優子一邊說,一邊從手提袋裡掏出川北操寫的一首詩給西本、清水兩人欣賞。

兩人讀了幾句就覺得讀不下去了。 “我們實在不懂得欣賞。”清水搔搔頭皮。 西本雖然看不懂,但覺得既然得到編輯的高度讚賞,必定是絕妙好詩吧。 “目前,你可知道他在何處?”西本拉回話題。 優子發出低聲的嘆息:“我也正在尋找呢。無論如何要設法讓他重新回歸詩的世界呀。” “根據我們掌握到的情報,目前他與叫做田代勇一郎的男人在一起。你從川北先生的口中,是否聽到過關於田代勇一郎的事情?”西本問道。 “田代勇一郎——” 優子的口中嘟嚷了這個名字一陣,終於回答說:“沒有呀。這是什麼人呢?” “目前不知道他在做什麼。但在以前,他與川北先生一起在世田谷營業所擔任汽車推銷員。” “噢,是那家營業所呀,我大約去過兩次呢!是去拿原稿的。”

“川北先生和田代勇一郎,就是在那兒共事。” “原來如此。可是,他們為什麼突然失踪了呢?” 優子不解地問。 西本清了清喉嚨,露出嚴肅的神色,開腔道:“我想你應該還記得轟動一時的三億五千萬圓劫奪事件吧。根據我們掌握的情報,該次劫奪事件與六個人有關連。” 優子的臉色唰地一下子變得鐵青了,她喃喃自語道:“莫非川北先生他……” “是的,我們懷疑他與案件有關。你與川北最後一次見面是在什麼時候呢?”西本問道。 “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吧。唔,我想最後一次見面是在今年二月底。” 優子回答道。正好是那時候,川北和田代同時從公寓和N汽車公司營業所消失。 “此後,沒有再見過川北了嗎?”

“這個,這個——” “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最近我才見過類似川北先生的男人。不過因為看到的只是背影,說不定看錯了也說不定。” 優子露出迷惑的臉色,不肯定地說。 “是什麼時候?”清水著急地問道。 “那個嘛,確切的時間應該在十月初,對,是十月八日或九日,記得那天是星期日。” “這樣的話,應該是十月八日。”西本一邊翻看筆記簿中的日曆一邊說。 如此說來,確實是最近的事了。 “那麼,是在什麼地方見到類似川北的男人呢?” “說起來是個奇怪的地方。不過我想多半是看錯人了。” “到底是在什麼地方呢?”清水催促地問。 “那是寺廟呀!” “寺廟?”這一回輪到西本露出迷惑的臉色來了。

“是的。記得那一天,我和女性友人們去上野公園遊玩。歸程時路過了泉寺前,看到從寺裡出來一個男人。從他的背影來看很像川北先生,我出聲喊了他。” “沒有答應嗎?” “是呀,那人頭也不回,一腳踏進停在路邊的車子裡,車子很快就絕塵而去。” “那人非常像川北嗎?” “確實很像。但我在前面說過了,我只看到他的背影。” “他坐的是什麼車子?” “白色的車子。我對車子不熟悉,說不清那是什麼車子。” “他確實是從了泉寺跑出來的嗎?” “沒有錯。” 優子點點頭,接著又補充道:“車子裡面好像還有另外一人,那人坐進車子後,車子立即開動,但從後方遠遠看過去,車子裡有兩個人的身影。”

西本和清水趕緊向優子打聽了泉寺的位置,便直奔上野方向而去。 在上野公園附近,面臨不忍池,果然建有優子說的寺廟。 看到掛著了泉寺的匾額,兩人徑自入內。右手邊可看到巨大的櫻樹,往裡面筆直走,便抵達正殿。 西本把川北的照片交給從正殿出來的和尚看。 “十月八日,照片中的這個男人是否來過貴寺院?” “是這個人嗎?” 和尚看著照片,仔細端詳。 “唔,這位施主確實來過。” “他來做什麼呢?” “施主的先祖幾代的墳墓都在這裡,他是來委託我們代做長期供養的。” 和尚一邊說,一邊把西本和清水引領到位於寺院深處的墓前,墓碑上寫著: 看來,優子十月八日在寺門口看到的正是川北操了。 “他說因為工作關係需往國外,所以委託我們看守和供養祖祭,留了相當多的一筆錢給小寺。”和尚補充道。

“他還說了一些其他話嗎?”清水問道。 “不大記得了。我勸他多待一會兒,他說有朋友在外面車子裡等著,便匆匆離去。”和尚答道。 正如優子所說,車子裡另有一人。大概是田代勇一郎吧。 “川北先生有否說過要去賺大錢之類的話?”西本問道。 “不,沒有聽過這類話。不過他留下長期供養金,再外加十萬圓,看一子,手頭是挺闊綽的。” 這個十萬圓和長期供養金,想必是三億五千萬圓劫款案件的分配金的一部份吧。 川北的形像在西本的腦海裡終於慢慢清晰起來。幾乎可以肯定川北是打劫團伙中的一人。看來,下一次的現金劫奪行動已經臨近了。 “他有沒有說要去哪兒?”西本再問。 “這個嘛……”和尚想了一會兒。

“噢,臨離開時我笑問他:你那麼著急,有要緊的事辦嗎?” “有回答嗎?” “有的,他說要去厚木。” “Atsugi?神奈川縣的厚木嗎?” “我不知道是哪個縣,但確實聽到他說厚木。還說要去看飛機呢。” “哦!看飛機?”西本目瞪口呆了。 和尚笑著補充說:“或者他愛好飛機呢。” “嗯——”,西本從鼻子裡哼了一聲,對此話露出半信半疑的神色。 又與和尚談了一會,但挖掘不出新的內容了。 西本和清水回到捜查本部,把調查情況原原本本地向十津川做了匯報。 “哦,厚木!”十津川警部露出思考的眼神。 “他說要去看飛機,恐怕是說謊吧,或者是故弄玄虛。”清水說道。 “厚木有些什麼嗎?”

“除了美軍基地以外,聯想不到其它事物了。” “三億五千萬圓的劫奪事件是現鈔運送事故嗎?” “是的。” “這一次,或許要使用美軍的武器了。在厚木,花錢能買到槍和炸藥嗎?” “此事涉及美軍,要做調查可不容易呢?” “雖然麻煩,也得嘗試打聽一下。” 十津川警部說罷,立即掛電話給神奈川縣厚木警署,拜託他們調查一下今年十月八日左右,是否有日本人到厚木來購買武器。 “要得到美軍方面的情報相當困難;再說,就算少了一支槍,在美軍方面來看,也是稀鬆平常的事喲。” 厚木警署的刑警在電話裡回答。 出乎意料之外,翌日,厚木警署的刑警就打電話給十津川:“餵,剛剛得到一個未經證實的情報,說有美軍從軍營裡拿出塑料炸彈賣給日本人。”

“塑料炸彈?” “是呀,不知道做什麼用,反正不會干好事吧。”對方刑警說道。 記得劫奪三億五千萬圓的案件,匪徒也用了炸彈,但那不過是從建築工地偷回來的黃色炸藥。 好傢伙!這一回可要用上塑料炸彈了。 顯然,去厚木弄來塑料炸彈,也是高田(正確來說應該是假冒高田)的第二次搶錢計劃所部署的準備工作之一。 “真要用到塑料炸彈嗎?”三上刑事部長露出憂慮的神色。 “在第一次劫奪三億五千萬圓的案件中,為了營造打劫新宿的百貨公司和銀行的假象,用了兩個黃色炸藥定時炸彈,但真正的目標是打劫中野的運鈔車。” “這一次也採用這種手法嗎?” “不,這一次不再威脅銀行和百貨公司了。就算重施故技,用黃色炸藥不就可以了嗎?我想不出有什麼理由非從厚木的美軍基地弄來塑料炸彈不可?”十津川警部苦腦地說。

“既然弄來塑料炸彈,必定有它的用途吧。”三上刑事部長說。 “是呀。或者可以換一個角度來考慮:這一次的打劫目標是柏青哥店,它的隱蔽財產或許都裝在一個大型保險箱裡。要打開保險箱,用黃色炸藥是絕對不行的。於是就想到使用可任意成型,又可自由加減數量的塑料炸彈了。” “多麼野蠻的想法呀!利用炸彈來打開保險箱?” “但是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上述想法或許有其合理的一面。因為這家柏青哥店的東主為了隱藏大批現鈔和貴金屬,必須有一個非常巨大的保險箱。或者甚至將整個房間做成保險箱。這幫匪徒事先未必知道保險箱採用何種類的鎖,那麼,最好的辦法就是用塑料炸彈把鎖炸開。”十津川警部解釋道。 “可不可以把這個緊急情況告訴那家叫做'人生航路'的柏青哥店的東主,再派刑警埋伏在店內,你看如何?” 對於三上刑事部長的建議,十津川搖搖頭。 “能夠這樣做當然最好,可惜的是做不到呀。” “為什麼?” “那家店的東主是非法隱瞞收入,把大量現鈔和貴金屬匿藏起來,但他不可能在我們面前公開承認這一違法行為呀。這是其一。第二,那伙人不久就要動手,不難想像,他們每天會派出一、兩個人對店鋪進行監視。如果是這樣的話,假如我們在店鋪出出入入,必定引起他們的警戒,說不定因此而取消打劫計劃呢。所以萬萬不可打草驚蛇呀!” “那麼,到那天,在店外實行監視嗎?” “我以為這樣做就足夠了。這是柏青哥店周圍的地圖——” 十津川警部把地圖攤開,放在三上刑事部長的前面。 “店舖前面是甲州街,側面是停車場。他們的打劫時間是該店休息日的晚上十一時,在這段時間,停車場內基本上沒有什麼車子了。在馬路和停車場預先停放偵防車,待那伙人侵入店內的同時,立即實行封鎖,那麼匪徒就如網中之魚,無可逃遁了。” “店舖的後面怎麼樣?” “有一面水泥牆,它的另一側是空地。原來是一塊旱田,但地主等待地價升值,什麼也不種植,一直讓它空在那裡。由於水泥牆堵在後面,車子無法逃逸,但用步行方法或許可翻牆而逃,我們也會在空地佈置刑警警戒。” “考慮得非常周詳呵。” “最後只有空中了,除非這幫人備有熱氣球,否則是無法從空中逃遁的。” “打劫計劃的實行日期還沒有決定嗎?” “那伙人很快就會通知人在伊豆的龜井刑警的。”十津川警部滿懷信心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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