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尾聲

滕哲站在窗前，望著窗外。幾月前落成的一座三十層的高樓將遠處的景色擋了個水洩不通。以前還能見到遠處的青山和青山上面飄浮的白雲，現在只能見到前面的這一棟鋼筋混凝土築成的龐然大物了，使人索然無味。他把目光收了回來，往樓下的小巷望去，巷道很整潔，間或稀稀落落的有幾個人在悠閒地晃蕩著。 在滕哲到紅嶺醫學院給法醫系的學生作了講座後沒多久，金灣分局局長石星仁提任了紅嶺市公安局副局長並兼任青山分局局長，滕哲又成了石星仁的直接下屬。今天一早，石星仁就把滕哲叫了去，要滕哲回刑偵大隊擔任大隊長。滕哲聽後不免有所觸動。但離開刑偵這兩年多的時間裡，他思考了許多，已經少了前幾年的那股衝動了。他在想，一個單位有一個好的領導，能給這個單位帶來良好的風氣，能讓廣大民警煥發出嶄新的精神風貌。從以前對石星仁的了解來看，石星仁確實不愧為一個好的領導，在金灣分局擔任局長的這兩年來也成績斐然。但石星仁真的還與從前一樣嗎？再有假如這次不是石星仁來擔任局長，而是另外的人呢？會要自己回到刑偵去嗎？一個人，能決定另一個人的命運，這到底是人的原因或是什麼呢？滕哲最後沒有給石星仁一個明確的表態。

兩年前隨著石星仁的離去，江平經過多方奔走終於贏得了趙為民局長的信任。之後在江平的操縱下，滕哲從刑偵大隊調離了，到了經偵大隊擔任教導員，於是刑偵大隊上上下下都被江平安排上了自己的跟隨者。 半年後江平與尹子蘭在賓館開房幽會時被牟思其帶著督察大隊的民警抓了個正著，但趙為民說這純屬個人的私生活，於是也就不了了之了。 不久前趙為民涉嫌賣官收受巨額賄賂被查處了，於是才有了石星仁提任市局副局長後又兼任青山分局局長的事。在這之前剛提為副局長才三個多月的江平因涉嫌與黑惡勢力勾結充當保護傘也被檢察機關逮捕了。 在這期間焦天凱、焦小彬父子倆因受賄和巨額財產來源不明也被檢察機關立案查處了。楊曦聽說後到看守所裡去探監，但焦天凱拒絕見面。當然，這後面的情況滕哲並不清楚，楊曦的身世問題他也從不知曉。倒是胡傳偉供出高倉能投毒的事情后高倉能矢口否認，這時正好是石星仁離開，江平把刑偵大隊的指揮權完全掌控著的時候，於是江平象徵性對高倉能審訊後即宣告查無實據，投毒案也就不了了之了。江平終於給了高倉能一次恩賜。但高倉能涉嫌嫖娼的行為在市局強真局長的密切關注下最後還是給予了查處，對高倉能作出了開除工作籍的處分。高倉能離開公安後就公開進入盛大公司任副總經理了。此時盛大公司並沒有因為強迫民工勞動的問題倒閉，因為盛大公司的董事長劉誌發把這些事情全推給了下屬子公司，對盛大公司的全面調查並沒有完全鋪開就早早收場了。而後來進入盛大公司任副總的高倉能除了掌管著金海灣洗浴城外，還掌管著一家大型歌舞廳。因焦天凱並沒有因為盛大公司的問題倒台，江平自然就又與高倉能打得火熱起來了。這就有了江平後來涉嫌與黑社會勾結充當保護傘被檢察機關依法查處的事情，而江平涉嫌與黑社會勾結充當保護傘被檢察機關依法查處的同時焦天凱父子倆也因受賄和巨額財產來源不清被檢察機關立案查處了。

也是在這個期間裡延清與喬小麗吉結良緣。技術科痕檢員張行提任為技術科長。堯天真最終辭去了技術科副科長職務，專心幹起現場勘查來了。在滕哲任副大隊長期間裡調來的馬天軍、王明理等五名年輕民警也全被江平調出了技術科到偵查中隊去了。 自己如果再回刑偵大隊，能將刑偵大隊領導好嗎？滕哲在心裡自問到。 一股涼風吹來，窗台上的幾缽花草散發出了陣陣幽香。 滕哲踅回電腦前，隨手敲下了一組小詩：《窗台上的花草》一除了一兩種花卉基本上叫不出它們的名只是喜愛那一縷綠不管花與草我都給它們澆水二那一缽花枯萎了我以為是秋天到來的緣故妻說，是澆水過多也許，有些事情真不該過於用心三那一缽花枯萎了我還是每天給它澆水一兩個月過去了妻說，扔了吧我將它端出家門要脫手的一瞬，看到土中有一絲綠拔開泥土才發現，綠緣自枯枝根部那是一個秋天的早晨樓下巷道內，一個蹬著三輪車的中年男子拖長著聲音高聲叫到：“回收舊冰箱、電視機、洗衣機、舊傢俱——”，單調的聲音反反复复地在巷道內滾動著又漸漸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