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偵探推理 死亡簽證:法醫書寫法醫

第23章 第二十二章

金海灣洗浴城,金壁輝煌。休息大廳裡百餘個床位幾乎都躺滿了洗浴後準備休息輕鬆的人們,幽暗的燈影下,按摩女、修腳工正在大顯身手。嘈雜聲中,間或飄蕩著一陣陣調情后的浪笑。高倉能從大廳側門進入走廊深處一個悠靜的包房內,服務生緊跟其後,關門後侍立一側,等待高倉能的指令。 “把32號叫進來!”高倉能坐在沙發上後吩咐到。這裡是在他的主張下由盛大公司出資開辦的場所。自從將永泰洗浴中心擠垮後,這裡的生意異常火爆起來。作為盛大公司暗中的股東之一,高倉能也從中收益不少。盛大製藥園被查封,高倉能彷彿已經感覺到自己的末日已經來臨,心中特別煩燥。 這間包房似乎專門是為他設置的,比一般的包房都要寬敞得多,室內的擺設也像他肥厚的身軀一樣,臃腫繁雜。除了床、沙發、茶几等這些普通的其他包房都有的物件外,還有酒櫥、吧台、健身器材、麻將機等其他包房沒有的設施,里間還設有一個小型浴室。他每次來都是在這個包房裡,享受特別的陪侍。

隨著幾下輕輕的叩門聲後,一個捲髮女郎款款地走了進來。 “高哥來了啊?”捲髮女郎扭動著腰肢,徑直走到高倉能面前,一屁股就坐在了高倉能的大腿上。 “去,倒杯酒過來!”高倉能的話語讓女郎一愣,平時痞話流話一串串往外冒的高倉能今天好像特別溫和。女郎趕緊跑去倒了兩杯紅酒過來遞了一杯給高倉能。 高倉能脖子一仰,把酒灌了進去,嚷到:“脫了!” 女郎又趕快去把酒杯放好,三下五除二把衣服褲子脫了個精光,一個修長白淨的軀幹在燈光下顯得更加慘白,特別刺眼。 女郎回到沙發邊,將高倉能扶了起來,往床走去,高倉能一個趔趄就倒在了床上。女郎將高倉能的衣褲褪下,一身肥肉與女郎修長的身子形成明顯的反差。女郎纖纖手指在高倉能身上輕輕地划拉後又緩緩地揉搓著。高倉能閉上眼睛,想把感官的興奮點全放在海綿體最豐富的部位上來,可下垂的眼簾上卻佈滿了雜亂的景象。一會兒是劉輝倒在監室冰冷的水泥地板上,血污遍地,一會兒是楊六順蓬頭垢面,眼露殺氣,一會兒是法庭上法官高叫:“傳證人!”一會兒是盛大製藥園裡穿著制服的警察蜂擁而上……高倉能不由得極度煩燥起來,抬起腳往女郎身上踹去:“他媽的!用嘴!”女郎站穩後匍匐過來,趕緊伸出舌頭,在充血的海綿體上舔吸起來。

突然,門外傳來了急促的問話聲:“你們找誰?這房裡沒人!” “讓開!” 高倉能冷不丁地爬了起來,但已經來不及了,督察大隊大隊長牟思其已經帶著幾個民警衝了進來。 高倉能被帶出來的時候,看到了站在門外的齊友安,他心裡起了疑問,他感覺到前幾天好像看到齊友安在金海灣洗浴城晃蕩過,而齊友安是江平的親信他也是清楚的。 齊友安帶著督察大隊在抓高倉能的時候,江平正與自己的幾個忠實的跟隨者在帝皇歌舞廳裡瘋狂著。齊友安看到高倉能被督察大隊帶走後就直接來到了這裡。 “嘿嘿,高倉能那傢伙一身肥肉,和那賣婬女兩個赤身裸體的……”齊友安一進到房間裡來就嘻笑著說到。 “他看到你了?”江平打斷他的話問到。

“看到了!兩個人都光著屁股,狼狽極了!”齊友安還在嘻笑著。 “你他媽的你是豬腦袋啊?怎麼會讓他看到你呀?”江平怒罵到。 “我……”齊友安囁嚅著。 “你他媽個豬頭!看來你只配去帶警犬,要狗腦瓜來代替你的腦子才行!”江平壓低著聲音惡狠狠地咒罵到。 旁邊的幾個人各自在玩著自己的,唱的唱,跳的跳,喝酒的喝酒,好像這裡發生的事情與他們無關一樣。齊友安被一頓臭罵後傻乎乎地立在那裡,不知所措。 江平嘆了一口氣,靠在沙發上閉上了眼睛。 督察大隊長牟思其帶人進入金海灣洗浴城將高倉能現場抓獲確實是江平的功勞。隨著盛大製藥園強迫民工勞動案查處工作的進行,也在小道上傳聞著市里聯合調查組已經掌握了副市長焦天凱接受盛大公司巨額賄賂的犯罪事實,江平聽到姐姐江姍透露出來的消息後感覺到了焦副市長這個靠山已經坍塌了,於是在安排齊友安等人跟踪高倉能後又故意叫齊友安向督察大隊報告了高倉能涉嫌嫖娼的事情。齊友安向牟思其匯報說在他們跟踪一名犯罪嫌疑人的過程中意外發現高倉能多次在金海灣洗浴城裡嫖娼,於是牟思其對齊友安說如果再次發現就立即向他報告,並安排隊員與齊友安等人一起在金海灣洗浴城進行守候,最後終於抓到了現行。

雖然被關在看守所裡的時候高倉能幫了江平不少的忙,但一想了高倉能那副居高臨下的模樣,江平一直就像有一種魚刺卡在喉嚨裡的感覺。受人恩惠對於江平來說,就好像是自己做了乞丐一樣,他一直想把這種難受的體驗從記憶中清除出去,因為他是一個強者!何況還有姐夫劉輝不明不白的死亡。江平知道,要想從監所投毒案來指控高倉能的話,即使自己出來作證說方便麵是從高倉能那裡拿出來的也還缺少足夠的證據來指控高倉能投毒,而且對自己也不利,現在先得找一個事情來把高倉能打趴下,出出憋在心裡的一口惡氣。 但江平又確實不願意讓高倉能知道他在其中做了什麼手腳,以便在高倉能受審查期間他好去對高倉能安慰安慰,要讓他知道雖然現在他落難了,江平還是沒有忘記他的,江平並不是那種忘恩負義之人。可現在這個齊友安把自己的打算破壞了,把自己的心情也敗壞了。

作為江平來說,最希望的就是手下聽話,所以當了大隊長後就力荐了幾個聽話的民警,提拔起來後在中隊和科室裡負責。當江平想發威的時候,這些人唯唯諾諾,給下面的民警樹立了榜樣,於是江平感覺到自己的威望也越來越高了,一種權力欲也得到了充分的滿足。但過於聽話了的人又總是沒有自己思想的人,辦事很少用腦筋思考。這不,這齊友安又使自己陷入了一個兩難的境地。 “江大,喝一杯吧!”是尹子蘭在江平耳邊軟聲款語。一股熟悉的幽香飄進江平的鼻孔裡,他睜開眼,看到尹子蘭手裡端著兩杯紅酒。 對尹子蘭,江平是很在意的。自從江平到大案中隊擔任中隊長後,尹子蘭與江平兩人之間就好像都有一種恨不早相逢的感覺一樣,黏黏乎乎的。尹子蘭一直認為江平是一手績優股,遲早要升值的。就連江平在看守所裡的時候尹子蘭也去看望了多次,她一直認為江平倒不了。雖然尹子蘭現在已經有男朋友了而且馬上就要結婚了,雖然江平擔任大隊長了後目標也大了,但兩人仍然要瞅瞅空子聚上一聚的。

尹子蘭的酒杯端過來後,江平的情緒也就好了起來,他把酒杯接了過來一仰脖子就倒下肚子裡去了。他覺得對尹子蘭有一種愧疚感,以前他曾經多次在石星仁面前提出要將尹子蘭提拔為探長,但石星仁都沒有同意,他現在已經有了主張,要以大隊黨總支的名義正式向局黨委提出來,局黨委也不會不考慮總支的意見吧? “江大,聽說滕教導員他們找到了碎屍案的第一現場?”尹子蘭說到。 “唔?誰說的?”江平皺了一下眉頭。 “隊裡的弟兄說的,說是在盛大製藥園裡面。” “嗯——”江平沒有再說什麼,一雙眉頭皺得更加厲害。這麼重要的事情居然沒有人向他匯報,他不由得憤怒了起來。 “各就位——開始!”隨著堯天真一聲令下,成一字行排開、左右一臂距離的技術科民警,半蹲位往前緩緩地邁進著。他們在進行室外現場搜索的演練。

江平重新回到刑偵大隊擔任大隊長後滕哲也就由主管刑偵大隊的全面工作改為分管部分業務工作了,於是滕哲就把精力重點放在技術科的業務上來。楊六順被搶救甦醒後神誌已經恍惚,對以前的事情已經說不出什麼名堂來了,劉輝被人投毒一案也就無從著手。碎屍案的偵破也沒有什麼新的進展。 這期間,省廳刑偵總隊技術處到分局來考核技術室的建設情況,雖然按照江平的佈置把其他部門的一些民警的照片掛在了技術科的櫥窗裡,湊足了公安部要求的人數標準,也在其他科室的辦公室門上掛上了技術科辦公室、檢驗室的牌子,湊足了公安部要求的技術用房的面積標準,但仍然沒有通過總隊技術處的考核。總隊技術處帶隊下來考察的唐處長說:“檢驗設施太缺乏了,也太陳舊了,達不到要求。”就這一句話,使青山區公安分局刑事技術室連達標都不可能了。雖然滕哲早就有心理準備的,但聽到最後的評判後還是免不了感到沮喪。更使他感到不舒服的是最後還受到了江平的一陣戧白,說:“你這個滕哲呀,怎麼就這樣傻不溜秋的,就不知道好好地招待一下省廳下來考核的人呀?你不好好地招待他們,你能過關嗎?土特產也不知道買上一些?唉!叫我怎麼說你呢?”

不過滕哲並沒有洩氣,他有自己的想法。他想,雖然我硬件上上不去,但我搞規範化管理,苦練基本功,提高技術民警的基本技能行不行?何況,就即使硬件上去了,你基本技能也還是得提高吧?於是滕哲到處找場地,聯繫了外系統的幾個培訓中心都因為要價太高而經費又無法保證也就不了了之,後來滕哲瞄上了盛大製藥園這裡。好在盛大製藥園被查處後這個場地暫時沒有人來使用,滕哲向上級申請後就將這裡作為了臨時培訓基地,搞室內現場勘查的演練也好,搞室外現場勘查的演練也好,都很適合的。場地的問題一解決後,滕哲就將技術科的人馬全都拉到了這裡來進行演練了,每天安排一兩個人在辦公室守電話,有現場時就直接從這裡把技術員送到現場,沒現場時就搞現場演練和理論學習。

今天演練的內容是假定在院內發生了一起殺人案,要技術人員通過現場勘查後判定犯罪分子的逃跑路線,提取相應的痕跡物證。滕哲佈置的是犯罪分子作案後攀越院後面的圍牆逃跑,並在逃跑路線上藏匿了作案工具,沿途拋了幾滴血。 看到技術人員模擬的現場搜索已經開始了,滕哲回到了教室內。這個教室是原來盛大製藥園的一個庫房,市里聯合調查組將這裡清理後已經把庫房內的物品放置到其他地方去封存了起來,滕哲帶著技術科的人進來後就把這裡整理出來作為教室使用了。教室內燃燒了三個鐵爐,爐火很旺。滕哲一進房間就拿著鏟子準備給每一個爐子都添上了煤。早春的天氣還很寒冷,昨天又下了一場大雨,他怕技術員們在現場勘查的演練過程中會把衣褲弄濕,現在得把爐火燒旺,等會好把濕了的衣褲烘乾。

其實,在來這裡進行演練之前,滕哲也多次帶人在這裡搜索過了,都沒有發現什麼有價值的線索。石星仁一直不死心,他多次說即使挖地三尺也要找到犯罪證據。滕哲也同意石星仁認為的這裡可能是碎屍案第一現場的分析,但找不到物證的話,怎麼說都是白搭。 “我剛加了煤的!”坐在爐旁看書的楊曦說到。兩天前技術科到這裡來搞演練後楊曦也跟著到了這裡來了,留在科里太冷清,回到學校也冷清,不如到這裡來做做後勤工作還感覺要熱鬧些,加之滕哲也給她安排了任務,給技術員們講講法醫學基礎知識,所以也把書本帶到這裡來備備課。 自從向焦小彬攤明身世後焦小彬沒有再來找過她,也再沒有到技術科來過,有好幾次她都想打電話問問焦小彬,但又都忍住了。她很後悔當初與焦小彬的交往。焦天凱如果是個平頭百姓,楊曦覺得事情好像要好處理些,可焦天凱是個高官,是個副市長,使她左右為難。如果直接去向焦天凱攤明的話會是什麼結果呢?她無法想像!她心裡隱藏著的結越來越難解,心情也變得鬱悶起來。 “滕教導員,我準備開學就回學校上班去了。”楊曦說到。過幾天就開學了,她想也許離開這裡心裡的煩惱也就會少些吧。 “哦?”滕哲沉吟到:“你自己考慮吧!這一陣也夠辛苦你的了!” “滕教導員!”延清急沖沖地跑了進來高聲叫到。 “什麼事情這麼沉不住氣啊?”滕哲感到詫異。 “發現了人骨!”延清氣喘吁籲地說到。 “什麼?” “人骨!” 發現人骨的地方是在後院圍牆下面一個斜坡處,昨天一場大雨將這個坡坎的泥土沖散了,露出了一堆碎骨頭,是人的頭蓋骨,還帶著毛髮。滕哲立即給石星仁副局長打去電話,匯報了這裡的情況。 而這時石星仁辦公室裡正坐著鐘明和李吉。鐘明和李吉幾次三番地往許貴生家裡去,終於查到了許貴生離開村子前的一天曾在村里的一個熟人家裡打了一個電話,說是什麼公司的老闆答應他去那裡打工,他打電話去問是不是馬上就可以上班了。了解到這個情況後鐘明與李吉就到電信公司去把通話記錄查了出來,這個電話是打到一個手機上,手機主人是一個叫胡傳偉的,也就是外號叫癩毛的那個人。查清了這個電話的主人後兩人立即跑到石星仁辦公室來匯報,因為石星仁向他們打過招呼了,關於碎屍案的情況要直接向他匯報。石星仁不想讓江平插手。 滕哲的電話打來後,石星仁立即帶著鐘明和李吉趕到了現場。 滕哲正在與楊曦、延清等人在拼接蒐集到的碎骨片,看到石星仁來了後趕緊站了起來,向石星仁說到:“是一副顱骨,但不完整,有的碎片太細小了,無法拼接起來。” “能與碎屍案聯繫上嗎?”石星仁問。 “要作DNA檢驗才行。”滕哲說。 “那就趕快送去檢驗吧。” “好!我馬上安排。”滕哲看著石星仁,又吞吞吐吐問到:“要給……江大……匯報嗎?” “不用了!你安排就行了!”石星仁說完後又將鐘明與李吉了解到的情況給滕哲說了一遍,然後對鍾明和李吉說:“你們立即作好準備對胡傳偉進行審訊,擬出審訊計劃出來,該用的手段都用上,我就不信撬不開他的嘴?” 鐘明與李吉領命後駕著車就走了。 滕哲也將延清安排赴省廳送檢去了。之後石星仁與滕哲兩人回到了教室內圍著火爐坐了下來。 滕哲對石星仁說:“石局,楊曦想回學校去上班了,給我們調配的法醫什麼時候才能到位啊?” “我回去與趙局長商量一下,爭取盡快吧!給你們進兩個人,這兩個人原本就是醫學院畢業的,分配在派出所工作一兩年了,也不知醫學知識現在生疏了沒有?來了後再慢慢地培養吧!” “我想在他們來了後先送到醫學院去進修一下法醫病理學。”滕哲說。 “下一步你就自己安排吧!我可能要離開分局。”石星仁笑到。 “石局你要走?到哪去?”滕哲驚訝了。 “已經找我談話了!不過暫時保密,你也不要說出去!”石星仁囑咐到。 “明白了!”從石星仁的表情滕哲看出了石星仁可能要被提拔了,他很為石星仁高興,但又很不情願石星仁離開。也許石星仁離開分局也是他滕哲下一步離開刑偵的前奏吧。 早上一上班滕哲就接到綜合科科長佟愛萍的通知,說江平要召開會議研究碎屍案件。江平昨晚聽到尹子蘭說碎屍案的第一現場找到了後特別憤怒,這麼大的事情居然沒有人向他匯報,這不是把他這個大隊長沒當回事了嗎?所以一上班他就叫佟愛萍把大家通知來,他想看一看刑偵大隊到底是誰說了算? 滕哲接到佟愛萍的通知後心裡忐忑不安的,因為昨天的事情沒有向江平匯報,等會開會時不知道該怎麼向江平說。他想了一陣後給石星仁打了個電話。石星仁接到滕哲的電話後說:“他開什麼會?他連案件情況都不清楚,有什麼研究的?何況現在鐘明與李吉正在著手審訊的準備工作,這不是添亂嗎?”石星仁放下電話後立即給江平打了一個電話,叫江平與滕哲一起到他辦公室來開會。江平回話說大隊正準備開會研究案件,石星仁說先放一放,到他辦公室開完會後再說。江平無奈,只得叫上滕哲一起去了石星仁的辦公室。 “叫你們來,就是想與你們商量一下今年的刑偵工作怎麼搞,如何搞出一個亮點出來……”待江平與滕哲坐下後石星仁說到。他從目前刑偵大隊的現狀談起,談到刑偵基礎工作,重點談了刑事技術工作、情報資料的建設,又談到了偵查員素質教育問題,足足談了近兩個小時,最後說:“刑偵大隊是一個有優良傳統的隊伍,是一個能打硬仗、作風過硬的隊伍,希望在你們這一屆大隊領導班子的帶領下能繼續發揚光大下去。另外,雖然江平你現在沒有在目標辦了,但今年給刑偵大隊安排的目標任務是否合理,是否科學,你得斟酌一下,對隊伍建設你也得抓緊,最近幾起大案的情況你都不是很清楚,你就暫時不要管了,你把精力重點放在隊伍建設上來,案件上先由滕哲教導員負責吧!” 聽了這一兩個小時,江平終於聽出了個眉目出來,他陰沉著臉,沒有任何表情色彩,石星仁剛說完“今天就先談到這裡吧”,江平站起身來什麼也沒說就離開了。 滕哲看到江平走了也沒有敢在石星仁辦公室裡多逗留,就跟著走了出來。 石星仁在後面叫到:“滕教導員,你等一下!” 待感覺江平已經走遠後,石星仁說:“你該干什麼就乾什麼,不要管他!” 從石星仁辦公室出來後,江平窩了一肚子的火,他知道他與石星仁的矛盾已經不可調和,石星仁只要在副局長位置上一天就不會讓他江平完完全全地把指揮刑偵大隊的權力握入手中的,他得尋找靠山,而一個單位的一把手如果也不滿意他的話,他再怎麼折騰都是白費功夫。經過趙為民局長辦公室的時候,江平已經想好了主意,剛才的鬱悶心情突然間一掃而空,步伐也輕鬆了起來,他躊躇滿志地走進了分局的車庫,一頭就鑽進了他的車內,對駕駛員說了聲:“開車!” 滕哲在石星仁的辦公室裡與石星仁坐了好半天都沒有說話,兩人手裡都端著一杯茶水,但誰也不去喝它。 碎屍案宣告偵破了。經過對胡傳偉的審訊,胡傳偉對犯罪事實供認不諱,碎屍案大白於天下。金海灣洗浴城開業後,由於緊鄰永泰洗浴中心,並且永泰洗浴中心所處的位置比金海灣洗浴城要優越得多,生意也就沒有永泰洗浴中心那樣紅火,於是胡傳偉帶人故意在永泰洗浴中心裡面鬧起事端,想把永泰洗浴中心擠垮。在將永泰洗浴中心的許貴生等幾名員工打傷後,派出所處理案件的決心很大,先行拘留了胡傳偉手下的幾個打手,胡傳偉很是恐慌,經過仔細權衡後他將傷勢最重的許貴生收買了過來,許諾待他傷好後給他安排重要的工作,給予優厚的待遇,許貴生在傷口剛拆線兩天就突然從醫院失踪,許貴生的病歷資料也被胡傳偉通過醫院的職工弄了出來銷毀了。倪永泰曾安排人到許貴生家裡去了兩次,許貴生家人都說他沒有回來,於是倪永泰偽造了另一個受傷員工的病歷資料。而許貴生在家里呆到大年初一過後就給胡傳偉打了一個電話,問什麼時候能上班,胡傳偉答复他說什麼時候來都可以。初三那天許貴生就搭乘公交車到了城裡,找到了胡傳偉後,胡傳偉將許貴生送到了盛大製藥園。胡傳偉傷後不久,身體虛弱,哪裡受得了這種高強度的強制勞作,幾天后在一個晚上從大通舖起來到廁所方便時想攀越圍牆逃跑,被聞訊趕來的保安抓獲,保安出手過重,當場就將許貴生打死了。胡傳偉接到報告後就策劃並組織當晚當班的幾個保安實施了這起碎屍案件。 而將胡傳偉攻翻後,胡傳偉也就自然而然地將高倉能投毒的事情抖了出來。 隨著碎屍案件的宣告偵破,也是石星仁副局長離開這個分局到另一個分局任局長的時候了。石星仁的提任雖然在領導層的研究中很費周折,但在市局局長強真的一再堅持下還是促成了石星仁得到提拔。石星仁能到另一個分局去任主官,滕哲很為他高興,但石星仁的離去也使他感到惆悵。 何天宇進入辦公室後打破了室內的沉靜。滕哲疑惑地盯著何天宇。 石星仁笑到:“這小何呀也真是的,他嫌公安的收入太低了,跑到盛大公司去開了一段時間的車,現在盛大公司被查處了,他又想回公安來上班了,呵呵,我現在要把他帶過去給我開車呢。”話雖這樣說,但從石星仁的口氣中卻看不出一絲對何天宇的埋怨。 滕哲隨口說了聲“哦……”就突然打住了,然後若有所思地衝著石星仁笑了笑。他好像終於明白了為什麼石星仁這一段時間來對盛大公司的情況瞭如指掌的道理了。 “嘿嘿!”何天宇也憨厚地笑了起來,露出了口中一排整齊的白牙。 “今天就要走嗎?”滕哲問到。 “對!馬上就得走。”石星仁說,“我先到市局政治處去報到,再由政治處劉主任帶到金灣分局去。” 當石星仁在分局院內坐上車時,局機關里大大小小的領導們都湧了出來送行。滕哲站在人群中,望著小車緩緩離去,心里頓時感到了一種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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