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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六章開始尋找

須彌芥子 倪匡 7196 2018-03-14
看各人的神情,可以知道他們都在一看到那美人之後,就立刻認為他們看到的是真人──是真有其人,所以才能看到如此完美的影像。 岩石在相當長的時間──至少有五分鐘,看起來真是像一座石頭雕像,一動不動。 紅綾的反應在所有之中最奇特,她不斷搖頭,不斷說道:“不可能!不可能!” 我忍不住問她:“什麼不可能?” 紅綾不斷搖頭,“你若是知道我們搜尋的情形,你也會認為不可能。”白素道:“你要先讓人知道你們搜尋的情形才是啊!”紅綾變搖頭為點頭,開始敘述她和岩石,以及高興和她的族人,用最先進的設備,和最原始的方法,在那島上進行搜索的情形。 等她說完之後,確然,我也認為不可能。 因為在他們這樣的搜索過程中,別說是一個地方,有很多人,就算只有一個人,也一定被發現了!所以紅綾已經準備放棄,認為根本不存在那個地方!

紅綾還因此和岩石發生了爭執,高興完全站在紅綾這一邊,認識根本不存在那個地方。 紅綾後來將他們搜過的經過詳細告訴我,我聽了之後,結論也是認為根本不可能存在那個地方,因為通過人造衛星對地面的觀察和尋找,所有會移動的物體,都能夠顯示出來,甚至於可以辨別移動物體的性質,是生物還是非生物。 照岩石的說法,那地方有很多人,而且從那地方可以看到天空星星月亮太陽,就絕對無法逃避人造衛星的追踪,所以“根本不存在那個地方”是唯一的結論。 然而這時候,那個可以看到的美人,卻又證明了那個地方的存在。 事情實在很怪,我們災害中沒有任何人可以提出任何證明,說明那美人和那地方有關係,可是所有人都毫不懷疑那美人來自那地方。

我們所有人有共同的直覺──沒有理由,可是都這樣認為,連紅綾和高興,都這樣認為。 所以那地方由“根本不可能存在”,變成了“一定存在”。情形不但很怪,而且也很滑稽,因為改變了我們看法的甚至於並不是一個實實在在的人,而只是一個可以看到的影像! 從這種情形來看,只說明一點:那美人的影像,使我們腦部有震撼性的異常活動,從而使人有了新的想法,雖然這新的想法非常不理性,毫無事實根據,可是我們還是願意向這個新的想法前進。 後來白素分析我們當時這種思想方法,認為是由於那美人的影像實在太動人了,觸動了我們所有人腦部的感情部份,所產生的想法完全不受理智控制,那情形就像墜毀入情網的男女一樣。 當時高興向岩石表示歉意,紅綾來到了岩石面前,道:“對不起,我們繼續找。”

反面是岩石神情苦澀,道:“怎麼找?所有可以使用的辦法,都已經用了。” 紅綾眉心打結,並不立刻回答,她先到了牆上那裝置前,又去看了那美人一會,然後轉身,沒有目的地走動,然後又停在一座油燈之前,一動不動。 燈光閃耀,映在她的臉上,更顯得她正在用心思索,大家都不出聲──大家都知道,在這裡的所有人當中,紅綾腦部儲存的知識最豐富,所以她的思索結果,應該對事情的發展最有幫助。 過了幾分鐘,紅綾才長長地籲了一口氣,轉過身來,道:“先把這位美人找出來,然後問她,她應該知道自己的家鄉在哪裡,由她帶路到那地方去!” 紅綾思索的結果竟然是這樣子! 一時之間所有人面面相覷,都不知道該如何反應才好,尤其是紅綾說得十分認真,絕對不是開玩笑,那就更加令我們啼笑皆非。紅綾看到了我們的反應,她也多少覺得自己的話,是提出了另一個無法解決的問題。

不能用一個無法解決的問題去解決另一個無法解決的問題,這是最普通的邏輯常識,紅綾當然不會不懂。 她吸了一口氣,大聲道:“要將她找出來,比找那地方容易,因為我們至少可以看到她,她存在大我們的視線範圍之內,而那地方只存在於岩石的記憶中!”紅綾這種進一步的解釋,聽來好像有些道理,可是實際上並沒有任何作用,總是2還是在原地踏步,和他們沒有來到的時候一樣──當然要找這個可以看到的美人,這還是要看胡說的決定如何,而胡說還是無法決定。 戈壁沙漠將在尋找一開始就必然會破壞現有裝置的情形,重複了一遍。 對別人來說,再也看不到那美人,固然會感到很遺憾,可是對在說來說,卻相當於失去了生命的意義,大家都非常清楚地可以知道這一點,所以都將決定交在胡說手中。

胡說雙手抱住了頭,蹲在房間角落,大家都不去妨礙他的思考,白素做了一個手勢,示意大家離開。 我們出了那單詞,人人都有鬆了一口氣的感覺,岩石和高興最高興,他們本來有祖孫的感情,就是因為存在高興根本不相信岩石的經歷這個問題,才使他們時常發生齟齠,形成了他們之間古怪的關係。現在這個心結已經解開,岩石說得好:“就算找不到那地方,現在至少證明了我的確曾經有過這樣的一段經歷!” 我當然想知道白素的意見,白素和紅綾的意見一致,她道:“將那可以看到的美人找出來──雖然事情很虛無,可是那是唯一可以著手的起點。” 我望向紅綾:“你們尋找那地方,真的盡了全力?” 紅綾神情委屈,就是在這時候,她將他們搜尋的經歷告訴我們的──所有聽到的人,都一致認為確然是盡了全力。

我知道,除了“那個地方根本不存在”的結論之外,其間一定還有一個我們不知道,沒有想到的因素在,所以才形成了目前的這種局面。 這盲點究竟是什麼? 白素的想法和我一樣,當我想到這一點的時候,我們互望,她向我搖了搖頭,表示她這時候也無法突破這個盲點。 岩石在我和白素的身邊,好幾次欲言又止。我明白他心中在想些什麼,就對他道:“雖然沒有根據,可是我們都相信我們看到的是來自一個真人。” 岩石苦笑,他的想法原來更深一層,他道:“當然最開始的影像是來自真人,可是我們看到的卻不一定是最開始的影像!” 一時之間我對他的話有些不明白,岩石補充:“譬如說,我們現在看到的影像來自一張相片,而相片當然是從真人而來的。”

岩石的憂慮,是即使能夠找到我們現在可以看到的影像是來源,也不等於就是找到真人。 這一點,我們倒也想到過,相信這時候獨自在那房間中考慮是不是是要進行搜索的胡說,也正在思索這個問題──對胡說來說,問題相當嚴重,因為可能失去了現在可以看到的影像,結果卻什麼也得不到。 岩石還有更一步的憂慮,他道:“就算找到了真人……又能使真人復活──” 在這裡我糾正了一下他的話:“沒有人能夠使她復活,能夠做到的是製造她的複制人,複製人有可能性她原來的思想,情形不能算是複活。” 岩石揮了揮手:“一樣──我的意思是:就算她活了,她也未必能夠找到那地方!” 高興在一旁道:“怎麼會呢?她是從那地方來的!” 岩石苦笑:“我也是從那地方來的,我找到那地方了嗎?”

聽到岩石和高興的對話,我和白素都自然而然向紅綾望去因為通過那美人去尋找那地方,是紅綾首先提出來的。 紅綾立刻有反應,她道:“岩石先生,人和她不同,你對那地方其實一無所知,而她卻是來自那地方的──我們這樣尋找仍然找不到那地方,其中一定有一個我們想不到的關鍵,她就有可能給我們答案。” 紅綾所說,正是我和白素剛才所相怕,所以我和白素立刻表示同意。 雖然一切只不過是我們的一種設想,距離事實可能遙遠之極,然而這種設想卻也給了岩石希望,岩石籲了一口氣,喃喃地道:“但願如此!” 而在離我們不遠處,只聽得大亨大聲道:“好極!好極!” 大亨陶啟泉朱槿水葒他們,神情都很高興,可是戈壁沙漠卻一臉不以為然,而且顯然不屑和他們為伍,正在用強烈的身體語言表示不滿──離開他們,向我們走來。

他們一面走,一面向我們憤然道:“太過分了!竟然想把整首詩拆回自己家裡去,典型暴發戶!” 原來是朱槿提出,將那首狂草寫成的《將進酒》,拆下來,裝到她家中去,作為裝飾──確然有不少傖俗鄙夫偏偏喜歡附庸風雅,熱愛這樣的裝飾,所以大亨首先叫好。 戈壁沙漠的強烈反應,使大亨很不高興,戈壁沙漠當然不會怕得罪大亨,揚起了頭,一副看不起大亨的神情。 我看了這種情形只覺得好笑,白素笑道:“主意倒不錯,不知道大屋主人會不會同意?” 大亨非常見機,知道白素這樣說,是給他一個下台階,所以立刻打了一個哈哈:“說說而已,何必當真!” 戈壁沙漠哼了一聲,走到那房間的門口,這時候正好胡說從房間中走出來。 果然胡說看到了戈壁沙漠,立刻用力一揮手,大聲道:“請進行,將她找出來──不管會有什麼樣的後果,都要進行!”

戈壁沙漠應聲道:“好!立刻進行!請你以屋主人的身份,先令閒雜人等離開,別壞了我們工作的情緒!” 我和白素忍住了笑,胡說莫名其妙,不知道戈壁沙漠這樣說是什麼意思。 大亨哈哈大笑:“看來我們不受歡迎,走吧!” 朱槿和水葒頗為不捨,給大亨和陶啟泉拉走了,岩石不知道該如何才好,我同他道:“沒有你的事情,在整個尋找過程中,你都可以留下來。” 戈壁沙漠大聲呼叫──這是他們要開始進行一項重大工程時的“開場式”,他們立刻展開了工作。 戈壁沙漠搜尋工作的經過,其實十分沉悶,就像看到的那些考古工作的紀錄片一樣,非常仔細,進行非常緩慢,紅綾岩石和高興,作為他們的助手,我和白素開始也幫手,可是當他們將那些烏木雕成了字,每一個都要花一小時以上,才能取下來的時候,我和白素就沒有再待下去。 我會盡量將工程進行的經過簡化敘述──我開始每天到大屋子去,後來隔天才去再後來告訴紅綾,有了發現或變化才通知我就可以了。 紅綾每一次通知我是在半個月之後,她告訴我:“可以看到影像消失了!” 我立刻趕到大屋子,在路上我很奇怪,因為戈壁沙漠曾經不止一次說過,尋找工作一開始,稍為改變一下,那美人的影像就可能消失,為什麼經過了半個月之久,這種現象才發生? 等到了大屋子,進了那間房間之後,才多少明白了原因──原因是戈壁沙漠的工作,小心之極,細緻得像是在進行高精密的儀器製造一樣。 我看到牆上所有的字全都被除了下來,整齊的照原來的次序,放在地上,仍然是一首完整的《將進酒》。 而牆上,在那個原來可以看到美人影像的裝置處,牆被“剝”了一層,那一層是不知道由什麼纖維組成的,大約有一公分厚,而在那一層纖維上面的是油漆,在纖維剝去之後,就顯露出了後面複雜的裝置。 我到的時候,戈壁沙漠正利用強光類在照射,由於裝置幾乎全以各種形狀、具有許多光滑的平面的晶體組成,具有極高的反射光線的能力,而且光線在通過那些晶體的時候,被分解為各種顏色,顏色和顏色之間,又互相反射,糾纏、流轉、閃耀……形成了一大片變幻不定,絢麗無比的奈目彩圖,蔚為奇觀。 看到了這種情景,固然嘆為觀止,可是更強烈的感覺是對戈壁沙漠的佩服。 戈壁沙漠早就指出,在這光學裝置之後是極其複雜的一套裝置,現在這套裝置呈現在眼前,果然複雜無比,對我來說,其複雜的程度是我醞釀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 這時候紅綾很小心地跟在戈壁沙漠身邊,和戈壁沙漠一起工作,她工作的時候非常認真,那種認真的態度使她看來居然就像是一個成功人士! 胡說則將一大疊列印出來的那美女的圖片,緊緊抱在胸前,口中不斷喃喃自語:“她不見了,她消失了……” 胡說本來也可以算是有為青年,可是現在那種樣子,卻絕難用任何好的形容詞去形容他。 戈壁沙漠指著顯露出來的那些晶體,道:“別給它們嚇倒了,這許多晶體形成的棱鏡,反射來,反射去,經過許多次折射,都是故弄虛玄,迷惑人心,那情形就像人要照鏡子,卻去站在兩面鏡子之間,鏡子將影像反射又反射,看到的是無窮無盡的影像,可是實際上只有一個。設計這裝置的人,主要的目的,是使人難以找到可以透過裝置看到的影像的來源!” 戈壁沙漠的解釋,不是很容易明白,可是只要想一想,就很容易可以知道,那些複雜裝置的真正目的,是為了不想有人發現那美人究竟在哪裡。 我第一時間提出了這個問題。 戈壁沙漠吸了一口氣:“找,我們正在找!” 接著,他們就說明尋找的方法。估計在這幅牆後,可以折射的影像的棱鏡就有超過三百塊,要一塊一塊循次序追查到最後一塊,然後從這裡的最後一塊,再去追踪另一組還沒有被發現的、可能同樣、可能更複雜的光學裝置,也不知道這樣的光學裝置總共有多少組,在什麼地方…… 我光是聽,就听得頭昏腦脹,可是戈壁沙漠卻很有信心,他們道:“要追踪光線的去向和來源,只是死功夫──不管多?複雜,光線一定呈直線進行,所以只要小心,就可以一直追踪下去這裡的裝置,故意設置了許多迷陣,想引人上當,可是卻騙不了我們!” 我嘆了一口氣,道:“像這一部份,需要多少時間,才能追踪到最後一塊棱鏡?” 戈壁沙漠的回答,嚇了我一跳,可是他們說來卻十分自然,他們道:“這裡總共是三百六十塊棱鏡,已經追查了三塊,每塊平均用了兩小時,估計會越來越快,所以不斷工作,三百到四百小時之後,就可以找出最後一塊,從最後一塊,就可以發現另外一組的裝置了。” 我算了一下,他們當然不可能完全不休息,一天就算工作十二小時,也還需要一個月左右的時間。 我當然並不著急,可是看胡說的樣子,不知道他是不是能夠維持等候那麼久! 我看著他們工作,他們使用各種儀器,測定光線折射的去向,過程沉悶之極。 我看了一會,就非常不耐煩,安慰了胡說幾句,就離開了大屋子。晚間,我向白素提到了這種情形,道:“設計這些裝置的人,絕對是神經病──他不想人家找到那美人,卻又使人可以看到那美人,真不知道為了什麼!” 這些日子來,白素顯然也在不斷思索這個問題,所以她聽得我這樣說,就道:“我也想不明白,可能是想將有這樣的藍種人存在的事實,告訴世人吧!” 對於白素這樣的說法,我實在無法同意,我大搖其頭:“要讓人知道藍種人的存在,要讓人看到一個真正的藍種人,可以有七千多種簡單的方法,何必設計成這樣複雜!要建造這樣一個複雜的裝置,難道是很容易的事情嗎?除了神經病,誰會這樣子做!” 白素嘆了一口氣,道:“其中必有原因,只不過我們沒有想到而已。” 她說了之後,略頓了一頓,又道:“整個裝置看來非常隱蔽,可是實際上並不難發現,線索非常明顯,所以裝置設計者是希望人家發現裝置,看到通過裝置可以看到的影像的。” 白素這番,我很同意,整個裝置確然不難發現,胡說就因為如此,才看到了那個美人的。 可是那顯然是一個惡劣之極的惡作劇──胡說在看到了那美人之後,神魂顛倒,發展下去不知道會怎麼樣。而裝置的設計人,完全無法想像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這傢伙這樣子的行為,不是在作弄人嗎? 我想了這一點,就哼了一聲:“最倒楣是胡說,好好的一個青年人,現在……” 想到我離開的時候胡說的那副模樣,我搖了搖頭,實在無法形容,也就說不下去。 白素在這時候忽然提出:“要不要通知溫寶裕,告訴他胡說現在的情形?” 我說白素是“忽然提出”,是因為在這以前,我從來沒有將這件事還必須和溫寶裕聯繫在一起過。一來因為溫寶裕和這件事情一點關係都沒有,二來自從多次和溫寶裕話不投機,幾乎不歡而散之後,我很不想再見到他! 可以想像得到,和溫寶裕一見面,他必然又要根據他受了長老的影響之後的想法,發表他那種荒謬絕倫的理論──這種理論,令人聽不了三句,就要無明火起,實在無法忍受。所以非但不願意和他見面,連想都不願意想到他。 這時候白素提起溫寶裕來,我感到意外,然而我卻立刻知道白素的用意。 白素想將事情告訴溫寶裕,並不是因為溫寶裕和事情有何關係,而是因為長老的緣故。 事情看起來和被困在山腹之中不知道已經有多少年的那個外星人,好像完全沒有關聯,然而在我第一眼看到那美麗的那種淺藍色的皮膚時,我就有一瞬間想到過,我想到藍種人,想到當年發行地球環境,使地球混沌初開,出現生物,逐漸進化的那七種外星人中,就有藍種人。 可是地球是並沒有藍種人。 溫寶裕在提到他和長老的溝通之中,向長老說到地球現在的狀況時,說到地球上並沒有藍種人的時候,長老覺得十分奇怪,他覺得不應該沒有藍種人。 當溫寶裕向我們說起這一點的時候,我們誰都沒有在意。因為那時候我們根本不知道有藍種人存在,當然無法深究何以應該有藍種人出現而結果卻沒有。 等到聽了岩石的經歷之後,才知道確然有藍種人的存在,而在看到了那美人之後,就更加沒有疑問,所以在看到好美人的時候,我曾經立刻想到:在“寶地”中的長老,應該對藍種人有一定程度的了解,因為當年他們曾經合作過,在地球上進行翻天覆地的發行當然有過接觸。 當時只是這樣想了一想,現在白素提出要找溫寶裕,當然目的是想從長老那裡得到有關藍種人的資料。 如果長老肯提供,那確然是最好的獲得資料的途徑! 我想了一想,苦笑道:“溫寶裕越來越古怪,他被長老……'洗腦'了,和他實在難以溝通!” 想起溫寶裕的情形,白素也忍不住嘆了一口氣,道:“可是在和藍種人有關的事情上,長老能告訴我們許多。” 我點了點頭:“只管通知他,如果他多少還有一些地球人性,他應當關心朋友;如果他外形沒變,內心已經完全成了外星人,那就沒有辦法了!” 白素緩緩地道:“誰知道!連地球人之間在想什麼都無法知道,何況是外星人!什麼樣的古怪觀點都可能發生!” 通過電腦,我向溫寶裕發出資訊:“胡說遭遇非常,異常危急,我等束手無策,需要閣下幫助,詳細情形必鬚麵談,務請撥冗,大駕光臨,以解困境。事情和藍色人種有關,若有可能,請盡量向長老了解有關藍色人種的一切資料。” 溫寶裕如果細心,當然應該可以發現我字裡行間對他的不滿,不然以我和他的關係來說,不必使用這種客氣的文體,他傳來的回答是:“即來!” 這倒很出乎意外之外,我哼了一聲:“小子總算人性沒有完全喪失!” 白素則不置可否──當時我頗以白素的反應為怪,後來才知道她對溫寶裕的了解,在我之上。後來事實證明,吸引溫寶裕“即來”的因素並非胡說在危急之中,而是溫寶裕他自己對藍色人種的高度興趣! 那是以後的事情了。 我和白素商量了一下,並沒有將溫寶裕要來的消息告訴戈壁沙漠和紅綾胡說,而是花一些功夫,商討溫寶裕來了之後,怎樣告訴他發生的事情。 這是非常令人不舒服、甚至於痛苦的事情。 我們和溫寶裕的關係,本來是何等融洽無間,完全不必有任何顧忌,可是自從溫寶裕的思想發生了根本變化之後,情形完全不同,我們之間甚至於格格不入,我連叫他一聲“小寶”,都無法叫得出口,從心底感到應該叫他“溫先生”! 忽然之間一個最好的朋友變成了陌生人,這感覺自然極度不愉快。 也正因為溫寶裕基本上已經成為陌生人,而且是在思想方法上完全不同路的陌生人,所以如何向他說明這種複雜的情況,必須研究一番。我們研究的結果,是先向他說岩石的經歷,引起他的興趣,再說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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