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網絡玄幻 時光之輪02·大獵捕

第15章 第十四章狼之兄弟

“走了?”印塔望著空空如也的角落說,“但我的衛兵什麼都沒看見。他們不可能就這樣走了!” 佩林聽著印塔的吼聲,縮了縮脖子,轉頭看著麥特。麥特站在離印塔稍遠一些的地方,正緊皺著眉頭,喃喃地說著什麼。依照佩林的理解,麥特正在和自己爭論某件事情。太陽已經跳出了地平線,他們應該出發的時間早已過去。樹木細長的陰影伸入洞中,逐漸消失在山洞深處,不過還是能看出樹木的形狀。馱馬已經背起了所有行李,排好了隊形,正不耐煩地用蹄子敲擊著地面,而所有人都還站在自己的坐騎旁邊等待著。 烏諾大步走上前,“沒有任何可惡的線索,大人。”他聽起來因為自己找不到任何蛛絲馬跡而很不高興。 “混賬,連個天殺的蹄印都找不著。他們就這麼該死的消失了。”

“三個人和三匹馬不可能就這樣無聲無息地消失了。”印塔咆哮道,“再去檢查一遍地面,烏諾,如果還有人能找出他們去了哪裡,那一定就是你。” “也許他們只是逃跑了。”麥特說道。烏諾停下腳步,瞪了他一眼,彷彿他剛剛咒罵過兩儀師一樣。佩林有些驚訝地想著。 “他們為什麼要逃走?”印塔的聲音低沉下來,卻顯得更加凶狠。 “蘭德、築城者,還有我的嗅罪者,我的嗅罪者!他們為什麼要逃走?為什麼三個人要一起逃走?” 麥特聳聳肩,“我不知道,蘭德是……”佩林真想隨便找什麼東西往麥特的腦袋砸去,把他打暈,只要能阻止他繼續說話,用什麼辦法都行。但印塔和烏諾都看著麥特,麥特露出猶豫的臉色,攤開手,低聲說,“我不知道為什麼。我只是想,也許他們是逃跑了。”聽見麥特這麼說,佩林鬆了一口氣。

印塔的表情仍舊嚴厲而凶狠。 “逃跑了?”他大吼一聲,似乎不相信這種說法,“築城者當然可以按照他的意願行動,但修林不可能逃走,蘭德也不可能。他不會的,他知道他的責任。烏諾,繼續找,再仔細搜查一遍。”烏諾向印塔彎了一下腰,就趕回那個角落去了。劍柄在他奔跑時一直敲擊著他的肩膀。印塔嘟囔著:“為什麼修林要離開?非要等到我們熟睡的時候,連一句話都不留。他知道我們要做什麼,沒有了他,我該怎樣去追捕那些暗影的渣滓?我寧願交出一千枚金幣,去換取一隊追踪獵犬。依我的推測,這一定是暗黑之友搞的鬼,好讓他們能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向東或向西溜走。和平啊,我不知道我的推測是不是正確。”他跟著烏諾走了過去。 佩林不安地移動著身體。毫無疑問,暗黑之友每一分鐘都在遠離他們,他們奪回瓦力爾號角和暗影之城匕首的希望也變得愈來愈渺茫。無論蘭德變成了什麼,無論他發生了什麼事,佩林都不認為他會放棄這次任務。但他到底去了什麼地方?為什麼要離開我們?羅亞爾也許會因為友誼而追隨蘭德,那麼修林又是為了什麼?

“也許他確實逃走了。”佩林又打量了一下四周,不由得也這樣低聲說道,看起來並沒有人聽到他說的話,就連麥特也沒有註意他。佩林用一隻手搓了搓頭髮。如果兩儀師認定他是一名偽龍,那他也會逃跑的。但現在為蘭德擔心絲毫也無助於追踪暗黑之友。 也許,如果他願意,他可以幫上忙。但佩林並不想這樣做,他一直都在逃避這件事。但現在,也許他不應該再逃避了。我要做我該做的事,就像我對蘭德說過的那樣。真希望我能逃走。即使知道自己能做些什麼,即使知道自己必須去做,但佩林還是滿心猶豫。 沒有人注意他。即使他們看著他,也不會有人知道他在做什麼。佩林終於不情願地閉上眼睛,讓自己的心神飄浮起來,從他的身體裡飄向遠方。 一開始,他一直竭力否認這件事,在他的眼睛從棕黑色變成現在這種該死的金黃色之前,他就已經開始逃避了。在他們第一次碰面的時候,在他第一個產生這種認知的瞬間,他就拒絕相信。他一直在逃避這種認知。現在,他仍然想逃開。

他的心神向遠方飄蕩,感覺著不屬於他身邊的訊息。那是來自荒野的呼喚。在那個人跡罕至的地方,有他的兄弟在馳騁。他不想這樣看待它們,但他已經無法否認,它們是他的兄弟。 一開始,他總是害怕這件事裡隱含著暗帝的污染,隱含著至上力的影響。他只想做一名平凡的鐵匠,在光明與和平之中度過一生。而此時,他從某種角度上體會到了蘭德的心境——害怕自己——那是一種模糊而恐怖的感覺。他也同樣無法克服這種感覺。即使他知道,這件事比人類對至上力的使用還要古老,它來自時間初生之時。它不是至上力,沐瑞是這樣告訴他的。它湮沒已久,現在才重現於世。艾雯也知道他的這件事,但他希望她不知道。他希望所有的人都不知道。他希望她沒有把這件事告訴任何人。

這時,他感覺到了它們,感覺到它們的心。那是他的兄弟,那是狼。 它們的思想融合著它們的感知和情緒進入他的腦海。原先,他只能感覺到那種赤裸裸的感情,但現在,他已經能解讀其中的訊息了。狼兄弟,驚訝啊,兩條腿的在說話。佩林看見了一幅模糊的影像,時光還在不斷地消磨它,消磨這幅比古老還要古老的畫面——人類與狼群共同奔跑,共同狩獵。我們知道那段日子回來了。你是長牙? 又是一幅模糊的畫面,一個男人穿著獸皮做的衣服,一把長匕首握在他的手中,而這名男子身上覆蓋了一個更加清晰的影像,一隻全身毛茸茸的狼,它的某一顆牙齒比其他牙齒都要長——一把即使在陽光下也閃爍著寒光的利刃。它在閃爍,是因為那狼在奔跑,它如風一般率領著它的部族,從深雪中撲向倉皇逃生的鹿。它們必須奪取鹿的生命,否則,大自然就會在更加漫長而痛苦的過程中,逐一奪走它們的生命。鹿為了逃過它的利齒而拼盡最後一分力氣。陽光把大地的白變成刺目的鋼針,風在耳邊留下嚎吼,捲起細雪,灑下漫天白霧……這就是那匹狼的名字。狼的名字裡,總是有它生命的一切。

佩林認出了那個人。艾萊斯·馬奇拉,那個把他介紹給狼的人。有時,他寧願自己沒有遇到過艾萊斯。 不。佩林這樣想著,拼命在腦海裡勾勒出自己的樣子。 是的,我們聽見你了。 佩林在腦海裡想像著自己——一個有著寬闊肩膀的年輕男子,一頭棕色濃密的捲發,腰間有把大斧。本應該只有這些,但現在卻有其他的影像融入其中,緩慢,但真切。他又看見了一個更為強烈的影像:一頭巨大的野牛,彎曲的牛角閃爍著金屬的光澤,它在夜色中縱情狂奔,憑藉著年輕帶給它的速度與衝力,波浪般捲曲的皮毛閃耀著明月的光芒。它衝進白袍眾的馬隊,撕裂身邊的冰冷與黑暗,鮮紅的血在它的角上迸濺…… 犢牛。 剎那間,佩林在震撼中失去了和它們的聯繫。他做夢也沒想到,它們會給他一個名字,他寧願忘記自己是如何得到那個名字的。佩林無意中碰到腰間的戰斧。他低下頭,看著那把閃著寒光的半月形利刃。光明助我,我殺了兩個人。但那是因為他們要殺了我和艾雯呀!

佩林將所有這些想法趕出腦海。那已經是過去的事了,他不願再回想起這些事情。他把蘭德、羅亞爾和修林的氣味告訴狼,詢問它們是否曾感受到他們三個人。這和他的眼睛變黃一樣,是他剛剛獲得的一種能力,他能在沒有看見對方的情況下,憑藉氣味確定其他人的身份。他的視力也變得非常敏銳,只要不是絕對漆黑的環境,他就能像平常一樣視物。為了表現得和正常人一樣,他現在總是很注意及時點燃燈火和燭光,有時甚至趕在其他人確實有這種需要前就這樣做,即使他並不需要這些光亮。 狼讓他看到一群人在日暮時騎馬來到這座山洞前面。那是昨天的他們,也是狼群最後看見或聞到蘭德和另外兩個人的一幕。 佩林又開始猶豫。除非他把計劃告訴印塔,否則他下一步的行動將沒有任何用處。如果我們不找到那把匕首,麥特就會死。該死,蘭德,你為什麼要把嗅罪者也帶走?

他曾經和艾雯一起去過地牢,帕登的氣味讓他感到毛骨悚然,即使是獸魔人的味道也沒有如此腐敗骯髒。他總是想撞開牢門,將帕登撕成碎片,從他的身體裡找出那個讓他心驚膽戰的東西。在回憶帕登的氣味之前,他為了避免自己失聲尖叫,所以先讓自己感受了一下獸魔人的氣味。 從遠方傳來狼群的嚎叫。山洞中的馬匹全都不安地踏著蹄子,一步步向後退縮。一些士兵用手指抹著長矛的鋒刃,不自在地斜眼望著洞口。在佩林的腦海裡,情況還要更糟。他感覺到了狼群的怒氣和憎恨。狼幾乎什麼都能忍受,但它們十分憎恨兩樣東西——火和獸魔人,而它們為了殺死獸魔人,寧可從火海中穿越過去。 現在,它們正因帕登的氣味而趨於發狂,彷彿獸魔人的氣味此時也變得很平常了。

在哪裡? 天空在他的頭頂翻滾,大地在他的腳下旋轉。東方或西方,狼不知道他們在什麼地方。狼知道日月的輪迴、四季的更替、大地的輪廓,佩林能從它們那裡解讀出這些。南方,還有一些其他的東西。消滅獸魔人的渴望,狼群會讓犢牛並肩戰鬥。如果他願意,他可以帶著那些披著硬皮的兩條腿跟上它們,但最終獵殺那些妖魔的將是它們,是輕煙,是雙鹿,是冬曉,是部族中所有的狼,還有他——犢牛。那腐臭的肉和有毒的血會燒灼它們的口,但它們必須去殺,殺死那些妖魔。 它們的怒火感染了佩林,吼聲自他的嘴裡衝出。佩林往前踏出一步,他要加入它們,和它們一同在原野上奔馳,在敵群中殺戮。 佩林拼命控制住自己,打斷了和狼群的聯繫,只留下一絲牽繫,好讓他知道狼群的位置。無論距離多遠,他都能感覺到它們。但佩林也能感覺到內心的顫栗。我是一個人,不是一頭狼。光明助我,我是個人!

“你還好吧,佩林?”麥特走到他身邊。他的聲音和以前沒什麼兩樣,仍然充滿那股輕佻的味道(不過,佩林能從他的聲音裡聽到一種最近才出現的痛苦),但他的神色卻顯得很擔心。 “該來的都來了。蘭德跑了,你又得了病,我不知道該到什麼地方去找一個鄉賢來照顧你。我的鞍袋裡應該還有些柳樹皮,我可以給你煮些柳樹皮茶。當然,首先得讓印塔給我們煮茶的時間。如果我煮的茶味道太濃了,那你還要忍著點。” “我……我還好,麥特。”佩林離開他的朋友,向印塔走去。印塔正和烏諾、拉岡、馬希瑪一起檢查山洞各處的角落。當佩林將印塔拉到一邊去的時候,其他人都帶著不悅的神情望著他。佩林直到確認烏諾和其他人已經離他們夠遠,聽不到他們說話之後,才低聲對印塔說:“印塔,我不知道蘭德他們去了哪裡,但帕登和那些獸魔人,還有剩下的暗黑之友,他們仍然繼續逃向南方。” “你怎麼知道的?”印塔問。 佩林深吸一口氣,“狼告訴我的。”他等待著。他不知道印塔會有什麼反應——嘲笑、蔑視,指控他是暗黑之友,或者說他是個瘋子。他將兩隻拇指插進腹前的腰帶裡,讓雙手遠離自己的戰斧。我不會殺戮了,再也不會了。如果他認為我是暗黑之友,要殺了我,那我就逃走。但我不會再殺任何人了。 “我聽說過這樣的事情。”過了一段時間,印塔才緩緩地說,“據傳說,曾經有一位護法,一位叫做艾萊斯·馬奇拉的人,據說他能和狼交談,但他在幾年前消失了。”看來,印塔在佩林的眼睛裡發現了某樣東西,“你知道他?” “我知道他,”佩林有氣無力地說,“就是他……我不想談論那件事,那不是我想說的。”那是蘭德的事。光明啊,真希望我正在家裡,在盧漢師傅的鐵匠爐邊幹活兒。 “那些狼,”印塔說,“它們願意幫助我們追踪暗黑之友和獸魔人?”佩林點點頭。 “很好,我一定要奪回聖號角,無論用什麼手段。”夏納人看了看仍然在進行搜尋的烏諾和其他戰士,“最好不要把這件事告訴其他人。在邊境國,狼代表著好運氣,獸魔人害怕它們。但你最好還是保守這個秘密,他們之中也許有些人無法理解這件事。” “我不會讓別人知道的。”佩林說。 “我可以告訴他們,你自認為擁有和修林一樣的能力。他們明白這個,也能接受這種說法,有些人曾經看見你在那個村子里和那個渡口邊上皺起鼻子。我也曾聽別人拿你那個敏感的鼻子開玩笑。就這樣吧,今天由你來領路。烏諾會觀察他們的足跡,以確認你的判斷。在日落之前,每個人都會認為你是一位嗅罪者。我會奪回聖號角的。”印塔瞥了天空一眼,提高聲音,“不要浪費時間了!上馬!” 佩林驚訝地發現,夏納人看來都接受了印塔的說法,只有少數幾個人還有些疑慮。馬希瑪向地上吐了口口水,烏諾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不過他們的表現也就僅此而已。最難說服的還是麥特。 “嗅罪者!你?你能根據氣味跟踪歹徒?佩林,你簡直跟蘭德一樣瘋狂。我現在是這裡惟一一個健全的伊蒙村人了。艾雯和奈妮薇正興沖沖地趕往塔瓦隆,好讓自己變成……”他突然閉上了嘴,轉過頭去,不安地窺看那些夏納人。 當這支小型部隊全速向南行軍的時候,佩林取代了修林陪在印塔身邊。麥特不停地用輕蔑的語氣發著牢騷,直到烏諾找到了第一片獸魔人和馬匹留下的足跡,他才止住口。但佩林絲毫也沒有註意到這些。他現在一心只想阻止狼群搶先去獵殺那些獸魔人。狼群想的只是殺死所有妖魔,而暗黑之友在它們眼中,和其他那些兩條腿的並沒有什麼不同。佩林幾乎能看見,當狼群陷入和獸魔人的苦戰時,暗黑之友四散奔逃的樣子。他們會帶著瓦力爾號角和那把匕首逃得無影無踪。一旦獸魔人死光了,佩林不認為自己能指使那些狼去追踪普通的人類,況且他對那些暗黑之友的氣味並不了解。在縱馬趕路的時候,他一直在和狼爭論這件事。汗水覆蓋了他的額頭,但當他第一次從腦海中看見那幅景象的時候,溫熱的皮膚卻瞬間變得冰冷,反胃的感覺讓他差點跌下馬來。 佩林死命拉緊韁繩,其他人也跟著停在了他身後,大家都在看著他,等待著。而佩林只是死盯著正前方,痛苦而低沉地咒罵著。 狼也會殺人,但它們絕不喜歡殺人。狼還記得很久以前,和人們共同狩獵的那段時光。而且,兩條腿的味道很糟糕。狼比佩林原來想像的要挑食得多,除非是快餓死了,否則它們不會吃腐肉。沒有哪匹狼會殘殺超過它們食量的生物。而狼現在傳達給佩林最強烈的印象,就是那種令人作嘔的感覺,隨後才是那噁心的情景。佩林真希望自己不會看得那麼清楚。許多屍體,不論男人、女人,還有孩子,全都被堆壘在一起。浸透鮮血的土地,被無數蹄印和掙扎過的痕跡攪成了一團爛泥。禿鷹在破碎的腐肉和被切下的頭顱上來回攀爬,它們蒼白的翅膀早已變成了黑紅色,無毛的鷹首不斷撕下一條條血肉,再揚頭吞下。佩林終於打斷了他和狼的聯繫,而這時,他早已將胃裡頭的東西都吐得一干二淨了。 在很遠的幾棵樹上,佩林能看見幾個黑點上下盤旋,飛起又落下。那是禿鷹在為食物而爭鬥。 “前面有很可怕的事情。”他望著印塔的眼睛,聲音有些顫抖。他該如何像一名嗅罪者那樣把這件事告訴大家?我不想走過去看見那些東西。但他們也能看見禿鷹,那一定會讓他們起疑心的。我必須跟他們說清楚,好讓他們能繞過去。 “那些村子裡的人……我想,獸魔人把他們都殺了。” 烏諾平靜地咒罵著,其他夏納人也在喃喃自語。看樣子,他們對佩林的話絲毫不感到奇怪。印塔大人說他是一名嗅罪者,嗅罪者肯定能聞到屠殺的氣味。 “有人跟踪我們。”印塔說。 麥特急忙掉轉馬頭,“也許是蘭德,我知道他不會丟下我的。” 稀薄的煙塵從北方升起,那代表著一匹馬正朝這兒奔馳而來。夏納人展開隊伍,準備好長矛,從各個方向監視來者。在這種地方,決不能對一個陌生人掉以輕心。 遠方出現了一個黑影,那是一匹馬和一名騎手。在其他人依然什麼都看不清楚的時候,佩林已經能確定來者是一名女子。那名騎手很快便接近了眾人,隨後,她放慢速度,小跑著來到隊伍前面,向大家揮手致意。那是一位圓胖的灰髮女士,她的斗篷緊綁在身後的馬鞍上,望向眾人的眼光中有著一絲迷糊的神色。 “是兩儀師。”麥特失望地說,“我認識她——維林。” “兩儀師維林。”印塔高聲打著招呼,在馬鞍上向她鞠了個躬。 “是兩儀師沐瑞派我來的,印塔大人。”維林帶著滿意的微笑對他說,“她認為你也許會需要我,所以我就趕緊追來了,本來我還以為到凱瑞安之前,我都無法追上你呢!你看見那個村子了,對不對?哦,那真可怕,不是嗎?那名魔達奧。屋頂上全都是烏鴉,但沒有一隻敢靠近它,那種死法,恐怕連暗帝都做不出來,不過,一切當然要等我研究之後再下結論。真可惜,我沒時間把它放下來。我從沒有機會研究……”突然間,她的眼睛瞇成了一條縫,那種心不在焉的神情一掃而空。 “蘭德在什麼地方?” 印塔忿忿地說:“走了,兩儀師維林,昨天晚上走的,一點線索都沒有留下。他,那個巨森靈,還有我手下一個叫修林的……人。” “巨森靈?還有你的嗅罪者?印塔大人,這兩個人跟著蘭德做什麼?”印塔聽到維林提到“嗅罪者”三個字,不由得愣在當場。而維林只是哼了一聲。 “你以為你能守住這個秘密?”她又哼了一聲,“嗅罪者消失了,你確定?” “是的,兩儀師維林。”印塔的聲音裡開始失去了那份安穩。發現兩儀師早就知道你刻意隱瞞的秘密,絕不是件好受的事,而佩林現在只希望沐瑞沒有把他的事情告訴其他人。 “不過,我……我有了一位新的嗅罪者。”印塔指著佩林說,“這個人看起來也有這種能力。我會找到瓦力爾號角的,我一定會實現我的誓言,就算死也無法阻擋我。歡迎您的加入,兩儀師維林,如果您願意和我們並肩馳騁。”令佩林感到驚訝的是,印塔的語氣並不像他的言辭那樣熱情。 維林看了佩林一眼,年輕男子不安地動了動身體。 “一位新的嗅罪者,剛好在你弄丟了那個老嗅罪者時出現了,真是……幸運。你有沒有找到任何關於他們離開的線索?當然,你說過,沒有。奇怪,就在昨晚。”維林在馬鞍上轉過身,向北方望去,片刻之間,佩林甚至以為她會掉轉馬頭,從她來的路上折返回去。 印塔向她皺了皺眉,“兩儀師維林,您認為他們的失踪和聖號角有關?” 維林回過身,“那隻號角?不,不,我……不那樣想。但這確實奇怪,非常奇怪。我不喜歡奇怪的事情,除非我能把它們弄清楚。” “我可以派兩個人護送您到他們失踪的地方去,兩儀師維林。他們現在就可以出發。” “不,如果你也沒有找到任何關於他們消失的痕跡……”好一段時間,維林沒有說話,只是仔細端詳著印塔。她臉上的表情讓人難以捉摸。 “那我就和你一起走吧!也許我們能找到他們,或者他們會找到我們。待會兒趕路的時候,把事情詳細地跟我說吧,印塔大人,告訴我你所知道的關於那個年輕人的每一件事,他所做的一切,他所說的一切。” 他們在一片盔甲和馬俱互相撞擊的聲響中重新上路了。維林走在印塔旁邊,不斷向他提出問題,不過她的聲音實在太低了,周圍的人完全聽不見。她看了佩林一眼,年輕男子立刻退到了隊伍後方。 “她要的是蘭德,”麥特喃喃地說道,“而不是那隻號角。” 佩林點點頭。無論你在哪裡,蘭德,就留在哪兒,別回來。那里肯定比這里安全。
按“左鍵←”返回上一章節; 按“右鍵→”進入下一章節; 按“空格鍵”向下滾動。
章節數
章節數
設置
設置
添加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