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網絡玄幻 時光之輪13·午夜高塔

第12章 第七章輕如絨羽

夜晚的空氣要平靜一些,但雷聲依舊警告著嵐,這裡絕不是一切正常。在他和布勒恩同行的幾個星期裡,天空中的風暴正變得更加黑暗。 在向南走了一段路之後,他們繼續向東。現在他們應該是在槍矛平原上,坎多和沙戴亞之間的某個地方。飽經風霜侵蝕的高大山丘兀立在他們周圍,筆直的階梯形棱角讓它們很像是一座座堡壘。 也許他們已經錯過了邊境線,在這樣的道路上經常看不到邊界標誌。而這些石山根本不在乎是哪個國家宣布對它們擁有主權。 “安達拉大人。”布勒恩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嵐為他買了一匹滿身灰點的白色母馬以供騎乘。他還牽著他那匹名叫“遠足”的馱馬。 嵐堅持讓布勒恩稱他為“安達拉”。一個追隨者已經夠糟糕的了,如果沒有人知道他的真實身份,他們就不會要求跟隨他。他應該感謝布勒恩的到來。所以他也要感謝奈妮薇在邊境國傳播出去的信息,雖然他並不想這樣。不管怎樣,他欠這個人的情。

但布勒恩實在是很健談。 布勒恩已經追到他身邊。 “安達拉大人,我是否能建議,我們可以在伯恩特岔路轉向南方?我知道那個方向上有一家客棧,在那裡能吃到上好的鵪鶉。我們可以在前往南梅特勒的大路上再次轉向東方,從那裡走要容易得多。我的表親在那條路上有一座農場。安達拉大人,我們可以……” “我們繼續走這條路。”嵐說。 “但南梅特勒的路要好走得多!” “所以那裡也會有更多的人,布勒恩。” 布勒恩嘆了口氣,沒有再說話。海多力和他很相配,而且他的劍術也讓嵐吃了一驚。嵐已經有一段時間沒見過如此有天賦的學生了。 天已經黑了。因為這片山峰的關係,夜晚在這裡來得很早。與靠近妖境的地區相比,這裡算是相當寒冷。不走運的是,這裡已經有不少居民。就在經過一個十字路口之後的一個小時,他們就遇到了一家客棧,客棧窗戶裡還亮著油燈。

布勒恩充滿渴望地朝那間客棧望了一眼,但嵐只是繼續趕路。大多數時間,他都是在夜間趕路的。最好不要讓別人發現他。 客棧的門前坐著三個人,正在黑暗中抽著煙。辛辣的煙草氣味在空氣中繚繞。當嵐快速經過時,他們同時熄滅了煙斗,從客棧前的欄杆上解下了馬韁。 太好了,嵐想,是強盜,在夜裡的道路上尋找疲憊的旅行者。那三個人不會對他構成什麼威脅。他們在嵐的背後小跑著,大概只有到了遠離客棧的地方,他們才會發動襲擊。嵐鬆開劍鞘中的劍。 “大人,”布勒恩一邊回頭,一邊急匆匆地說,“他們裡面有兩個人繫著海多力!” 嵐猛轉過身,將斗篷甩到背後。那三個正迅速靠近的人並沒有停下,他們從嵐和布勒恩身邊一掠而過。 嵐看清了他們的面孔。 “安德銳?”他喊道,“你們在幹什麼?”

那三個人中身材瘦削、相貌兇惡的一個回頭瞥了一眼。那個人的長發被海多力束在腦後。嵐已經有許多年沒見過安德銳了,看起來,他終於放棄了坎多製服,現在他披著一件深黑色的斗篷,斗篷下是一身狩獵皮甲。 “啊,嵐。”安德銳說道。那三個人這時才勒住馬韁。 “我沒注意到是你。” “我相信你沒有。”嵐的語氣中沒有透露出任何情緒,“還有你,納扎爾。你還是小伙子的時候就已經摘下了海多力,現在你又把它戴上了?” “我想怎麼做,就怎麼做。”納扎爾說道。他現在一定已經有70歲以上了,滿頭都是雪白的長發,但他的馬鞍上還是放著一把劍。 第三個人是拉吉姆。他並不是馬吉爾人,而是生著沙戴亞人那種眼角上翹的眼睛。他向嵐聳聳肩,看起來有一點尷尬。

嵐將手指豎到額前,閉上眼睛。那三個人則繼續策馬向前。他們在玩什麼愚蠢的遊戲?沒關係,嵐想著,睜開了眼睛。 布勒恩想要說些什麼,但嵐用犀利的目光制止了他。然後,嵐就離開大道,轉向南方,走上一條破舊的小路。 沒過多久,他聽到身後傳來沉悶的馬蹄聲。嵐轉過身,看見三個人從身後追來。他拉住曼塔的韁繩,咬著牙說:“我沒有豎起金鶴旗!” “我們知道你沒有。”納扎爾說。那三個人再次在他面前分開,超前過去。 嵐一踢曼塔的肋側,追上他們。 “那麼就不要跟著我。” “我們明明在你前面。”安德銳說。 “你們故意轉到這條路上來追我。”嵐說。 “這條路不屬於你,嵐·人龍。”安德銳瞥了嵐一眼。他的整張臉都籠罩在夜色中。 “也許你沒注意到,我已經不再是那個被沙馬納英雄責罵的小男孩了。我是一名軍人,這個時代需要軍人。所以我會走在這條路上,只要我高興。”

“我命令你們調頭回去,”嵐說,“再找一條路繼續向東。” 拉吉姆笑了。他的聲音在這麼多年以後,還是如此沙啞。 “你已經不再是我的隊長了,嵐,為什麼我要服從你的命令?”其他人也都笑了起來。 “當然,我們會服從國王的命令。”納扎爾說。 “是的,”安德銳說,“只要他給我們命令,也許我們就會服從。但我沒有在這裡看到國王,除非我看錯了。” “失去國家的人不會有國王。”嵐說,“沒有王國,就沒有國王。” “但你還是來了。”納扎爾的韁繩顫動著,“你說那片土地上已經沒有了王國,你卻要去那裡赴死。” “這是我的命運。” 三個人聳聳肩,一起在他面前勒住韁繩。 “不要犯傻了。”嵐也勒住曼塔,放緩語氣,“這條路只會通向死亡。”

“死亡輕如絨羽,嵐·人龍。”拉吉姆喊道。 “如果我們只是在沖向死亡,那這條路就要比我想像的輕鬆得多!” 嵐咬緊了牙,但他該怎麼辦?把他們打暈,扔到路邊?他催馬向前。 兩個人變成了五個人的隊伍。 加拉德繼續吃著早飯。光之子拜亞在他身邊,什麼都沒說。這頓飯相當簡單:放了一把葡萄乾的麥片粥。和所有士兵一樣的簡單飯食,可以杜絕士兵們的妒忌與嫌隙。一些最高領袖指揮官的飲食要遠遠優於他的部下,這不是加拉德的風格,也對不起這個正在經受飢餓的世界。 光之子拜亞走進加拉德的帳篷,站在門旁,等候最高領袖指揮官的召見。這名身材枯瘦、雙頰深陷的軍人披著他的白色斗篷,在鎧甲外罩著白色戰袍。加拉德放下勺子,向拜亞點了點頭。這名士兵走到桌邊,依然保持立正的姿勢。加拉德的帳篷裡沒有任何精雕細琢的家具。他的劍,也就是瓦達的劍,被放在他樸素的桌子上,粥碗的旁邊。劍刃被抽出了一點,隱約能看見雕刻在劍身上的蒼鷺徽記,經過仔細拋光的鋼面映射出拜亞的身形。

“說吧。”加拉德說。 “關於那支軍隊,我已經得到了更多信息,大人。”拜亞說,“俘虜們供稱,他們就要到達俘虜所說的那個地方了,距離我們只有幾天路程。” 加拉德點點頭。 “他們打著海丹的旗幟?” “還有梅茵的旗幟,”狂熱的火焰在拜亞眼裡閃動著。 “與狼頭旗。但有報告指稱,他們昨天日暮時降下了那面旗子。金眼就在那裡。我們斥候對此非常確信。” “他們真的殺死了伯恩哈的父親?” “是的,大人,我非常熟悉那個怪物。他和他的部隊來自一個叫做'兩河'的地方。” “兩河?”加拉德說,“真奇怪,最近我似乎已經多次聽說這個地方。蘭德·亞瑟也是那裡的人嗎?” “據說是的。”拜亞答道。

加拉德揉搓著臉頰。 “他們在那裡種植煙草,光之子拜亞。但我沒聽說過他們還會培育軍隊。” “那是一個黑暗的地方,大人。前一年,光之子伯恩哈和我在那裡度過了一些時日,那裡到處都是暗黑之友。” 加拉德嘆了口氣。 “你的口氣就像是一名裁判者。” “大人,”拜亞認真地說道,“請相信我,我並非胡亂猜測。這是完全不一樣的。” 加拉德皺了皺眉,然後向桌邊的另一隻凳子指了指。拜亞坐了上去。 “仔細說說,把你對這個金眼佩林所了解的一切都告訴我。” 佩林還能記得自己的早餐只要有麵包和奶酪就會很滿足的時候,而現在,他已經不再喜歡那些食物了。也許是因為他和狼的關係,或者只是他的口味改變了。在這些日子裡,他一直偏好肉食,尤其是在早晨。他不可能一直都靠肉活著,多吃一些素也沒有任何問題。但漸漸地,他甚至已經不需要提出要求了。

這也就是今天的狀況。他起了床,洗淨手臉,發現一名僕人捧著一大塊冒著熱氣、鮮嫩多汁的豬腿走了進來。沒有豆子,沒有蔬菜,沒有湯,只是一塊豬腿,揉過鹽以後在火上烤熟,再加上兩顆水煮蛋。那名女僕把它們放在桌上,就退了下去。 佩林擦了擦手,走過去,嗅著豬腿的香氣。他心裡的一部分認為他應該拒絕這份食物,但他不能。尤其是當這塊肉就在他面前的時候。他坐下去,拿起刀叉,切開了豬腿。 “我還是不明白,你怎麼能把這東西當成早餐。”菲兒說著,從帳篷裡的盥洗間中走出來,用布擦著手。他們的大帳篷用幾道布簾隔開。菲兒穿著一條樸素的灰裙子,佩林喜歡她這樣的穿著,因為這不會干擾她的美麗。她在腰間繫著一條結實的黑皮帶,她丟掉了自己所有的金腰帶,無論那些腰帶有多麼漂亮。佩林曾經建議替她找一條她會喜歡的,但她沒同意。

“這是食物。”佩林說。 “我明白,”她噴了一下鼻息,看著鏡子裡的自己,“那你以為我會說它是什麼?一塊石頭?” “我是說,”佩林吃下一口肉,然後說道,“食物就是食物。為什麼我要在乎早餐吃什麼,其他時間又吃什麼?” “因為這很奇怪。”她說著,扣上一條繫著一小塊藍色石頭的繩子,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然後轉過身。沙戴亞風格的長裙寬鬆的袖子隨著她的動作搖曳,她走到他的盤子前面,緊皺著眉頭,“我去和雅蓮德吃早餐。如果有什麼信息,就派人去找我。” 他點點頭,吞下一口豬肉。為什麼一個人能夠在中餐吃肉,卻要拒絕早餐時吃肉?這沒道理。 他已經決定就在傑罕那大道旁紮營。一支白袍眾的軍隊就在他前面,擋在他和盧加德之間,他還能做什麼?他的斥候需要時間來確認那支軍隊的危險性。他用了很多時間來思考他見到的那個奇異景象——狼群追逐羊群,跑向一頭怪獸;菲兒走向懸崖……他無法解讀出那其中的含意。但他們能對白袍眾有什麼辦法?他們的出現給他帶來很大的困擾,儘管他並不願承認這一點。但他還抱有一點希望。他們也許不會對他有什麼興趣,也不會耽擱他太久。 “佩林·艾巴亞。”一個聲音從帳篷外面傳來,“我可以進來嗎?” “進來,高爾。”佩林喊道,“我的陰涼也是你的。” 那名高大的艾伊爾人走進來。 “謝謝,佩林·艾巴亞。”他向佩林面前的肉塊瞥了一眼,“真是一頓大餐。你在慶祝什麼?” “只是早餐而已。” “這應該是一場偉大的勝利。”高爾說著,笑了起來。 佩林搖搖頭。艾伊爾式幽默,他已經不再努力去理解這些幽默了。高爾坐到地上。佩林心中嘆了口氣,拿起盤子,坐到高爾對面的地毯上,將早餐放到膝頭,繼續吃著。 “你不需要為了我坐在地上。”高爾說。 “我這麼做,不是因為我需要怎樣,高爾。” 高爾點點頭。 佩林又切下一塊肉。如果他能抓住這塊肉,用牙齒將它撕開,那吃起來肯定要輕鬆得多。用牙齒對狼來說才更簡單,餐具,那有什麼用? 這個想法讓他愣了一下。他不是狼,也不想像狼那樣思考。也許他應該在早餐時吃吃水果,就像菲兒所說的那樣。他皺起眉,又開始嚼起肉塊。 “我們在兩河與獸魔人作戰。”拜亞壓低聲音。加拉德的燕麥粥已經涼了,被忘在桌子一旁。 “現在我們的營地中有幾十人可以替我作證,我親手殺死了幾頭怪物。” “獸魔人出現在兩河?”加拉德說,“那裡距離邊境國有幾百里!” “它們毫無緣由地出現在那裡。”拜亞說,“最高領袖指揮官南奧一定已經對此有所警覺,我們正是被他派到那個地方的,您知道,培卓·南奧絕不會無緣無故下達任何命令。” “是的,我同意,但它們怎麼會在兩河?” “那裡全是暗黑之友。”拜亞說,“伯恩哈已經告訴過您金眼的事情。在兩河,那個佩林·艾巴亞豎起一面古國曼埃瑟蘭的旗幟,從農夫中間召集了一支軍隊。訓練有素的軍人也許會對臨時招募的農夫不屑一顧,但只要他們的數量夠多,仍舊會造成危險。那些農夫中有不少都擅長使用棍棒或長弓。” “這我知道。”加拉德回憶起自己曾經得到的那個令人難堪的教訓。 “那個叫佩林·艾巴亞的人,”拜亞繼續說道,“他是個暗影生物,這就像天上的太陽一樣確定無疑。他們稱他為金眼,因為他的眼睛是金色的,任何正常人都不可能有這樣的眼睛。我們相信,就是艾巴亞引來了獸魔人,並利用它們強迫兩河人加入他的軍隊。最終,他把我們趕出了那個地方。現在,他來到這裡,就在我們面前。” 是巧合,或者別的原因? 拜亞顯然也在思考同樣的事。 “大人,也許我應該早一點報告這件事。實際上,我並不是在兩河第一次見到那個叫艾巴亞的怪物。大約兩年前,他在安多的一條荒僻道路上殺死了兩名聖光之子,那時我正在伯恩哈父親的麾下。我們在一條主路旁的營地裡遇到了艾巴亞,當時他正像野人般和狼一起跳舞!在我們制伏他以前,他殺死了兩個人,然後,我們捉住他,卻又被他逃進黑夜裡去了。大人,他應該被絞死。” “還有別人能證實這件事嗎?”加拉德問。 “光之子奧拉塔可以,光之子伯恩哈也能證明我們在兩河的經歷。金眼也去過法美。光憑他在那裡的所作所為,就足以對他進行審判。現在的情況已經很清楚了,是聖光將他帶給了我們。” “你確定我們的人就在白袍眾軍營裡?”佩林問。 “我看不到臉。”高爾說,“但艾萊斯·馬奇拉的目光非常犀利,他說他肯定看見了貝瑟·吉爾。” 佩林點點頭。艾萊斯的金眼就像佩林的一樣敏銳。 “蘇琳和她的斥候也有類似的報告。”高爾一邊說,一邊接過佩林倒給他的一杯淡啤酒。 “白袍眾的軍隊中有為數眾多的大車,其中有很多都非常像我們先前派出去的車輛。她在今天早些時候發現了這個情況,並要我在你醒來時就告訴你。她知道,濕地人如果從夢中被吵醒,都很容易發火。” 高爾顯然不知道他這麼說是冒犯了佩林。佩林當然是濕地人。濕地人都很容易發火,至少在艾伊爾人看來是這樣。所以,高爾先從一個容易被接受的事實談起。 佩林搖搖頭,敲開一顆雞蛋。雞蛋煮得有些老,不過還可以吃。 “蘇琳有沒有看到她認識的人?” “沒有,但她看到了一些奉義徒。”高爾說,“不管怎樣,蘇琳是槍姬眾,所以我們也許應該派人去確認一下她提供的情報。一些不會要求給我們洗短褲的人。” “貝恩和齊亞得有麻煩了?”佩林問。 高爾面色一沉。 “我發誓,那些女人真的會把我的理智耗幹。誰會預料到還要在生活中承受這種事情?就算是讓刺目者當我的奉義徒,也比她們兩個來得好。” 佩林咯咯地笑了起來。 “不管怎樣,那些俘虜看起來並沒有受到傷害,身體也還健康。我還有事要報告。一名槍姬眾看到那個營地上的一面旗幟非常惹眼,就把它畫下來,交給你的秘書塞班·巴爾沃確認。他說這面旗意味著,這支白袍眾軍隊是由最高領袖指揮官本人率領的。” 佩林低頭看著最後一塊豬腿肉。這可不是好信息,他從未和白袍眾的最高領袖指揮官打過交道,但他的確遇到一名白袍眾指揮官。那是飛跳死去的那個夜晚。那個夜晚折磨了佩林兩年,就在那個晚上,他第一次殺了人。 “您還需要什麼來證實我所說的?”拜亞向前俯過身子,下陷的雙眼中燃燒著狂熱的火焰。 “我們親眼看到那個人殺害了兩名聖光之子!難道我們會袖手旁觀,任由他這樣過去嗎?” “不,”加拉德說,“不,聖光在上,如果你說的全部屬實,那麼我們就不能對這個人不聞不問。我們的責任就是實現正義,糾正錯誤。” 拜亞露出微笑,迫不及待地說:“那些囚犯還供出,海丹女王已經向他宣誓效忠了。” “這是一個問題。” “或者,是一個機會。也許海丹正是聖光之子所需要的地方,一個新的家,一個重建組織的地方。您一直在說安多,大人,但安多人能忍受我們多久?您一直在說最後戰爭,但那可能還有數個月才會到來。如果我們能在這段時間將一整個國家從恐怖的暗黑之友手中解救出來呢?女王或是她的繼任者當然會對我們感恩戴德。” “前提是我們能夠打敗這個艾巴亞。” “我們可以。我們的人數比他們少,但他們之中許多士兵都是農夫。” “你剛剛指出,農夫也可能是危險的,”加拉德說,“不該低估他們。” “是的,但我知道我們能擊敗他。他們的確可能是危險的,但他們會在聖光之子的力量面前潰不成軍。這一次,金眼終究無法躲在他矮小的鄉村堡壘裡,或者是他烏合之眾的盟友中。他已經無路可逃了。” 這是時軸的作用嗎?難道佩林永遠也逃不出兩年前的那個夜晚了?他將鎧甲放到一旁,感覺到有些噁心。 “你還好嗎,佩林·艾巴亞?”高爾說。 “只是在想事情。”白袍眾不會放過他,因緣不會放過他。該死!所有這些會一直纏著他,除非他有辦法對付他們。 “他們的軍隊規模如何?”佩林問。 “大約兩萬士兵。”高爾答道,“還有幾千人可能從未拿起過槍矛。” 是僕人和隨軍人員。高爾掩飾著聲音中的笑意,但佩林能從他的氣味中嗅出來。在艾伊爾人之中,除了鐵匠之外,幾乎每個男人都能夠在遭到攻擊時拿起槍矛作戰,而許多濕地人連基本的自衛能力都沒有,這往往讓艾伊爾人感到迷惑甚至氣惱。 “他們的部隊規模很大,”高爾繼續說道,“但還是不及我們的。而且,如果塞班·巴爾沃的話沒有錯,他們既沒有雅加德斯威,也沒有殉道使和其他任何種類的導引者。你的秘書似乎對白袍眾了解甚深。” “他說得沒錯。白袍眾憎恨兩儀師,並且認為所有能夠使用至上力的人都是暗黑之友。” “那麼,我們要向他們進軍了?”拜亞問。 加拉德站起身。 “我們別無選擇,聖光已經將他交到我們的手中。但我們需要更多信息。也許我應該去找這個艾巴亞,讓他知道,我們手中有他的盟友。然後要求他率軍與我們在戰場上正面交鋒。我需要把他引出來,好讓我們的騎兵發揮作用。” “你想怎麼做,佩林·艾巴亞?”高爾問。 他想怎麼做?佩林希望自己能回答這個問題。 “派出更多斥候。”佩林說,“尋找一個更有利的宿營地點。我們需要進行談判。光明在上,我不可能把吉爾他們丟給白袍眾。我們可以給光明之子一個機會,讓他們把我們的人交出來。如果他們拒絕……那麼,我們再看情況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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