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五卷我全部的人生只是一次失去

趙倩倩生日那晚找我去吃飯，她是親自到我的宿舍。男生宿捨不像女生宿舍，樓管的大叔對女生進男生宿舍這事，大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我記得她那天特地精心打扮過—番，但具體她穿了什麼顏色什麼款式的衣服已經想不起來了，只記得老二問她穿的是什麼牌子，她說是香奈兒。 她打扮得很漂亮，清純中帶著性感，又噴了香水，瞬間給我們那間有點邋遢的寢室帶來一陣清新感。 拿了她手信的室友全部起哄說要撬我牆角。她在一旁一直抿著嘴笑，完全是溫文爾雅的淑女樣。 這是趙倩倩的十八歲生日，身為她的男朋友，不去參加實在有些離譜，於是我只得不大情願地去了。出寢室樓大門的時候，想起那天是單號是三人行的日子，於是我對趙倩倩說：“我去叫上陳陽，我們仨兒一起慶祝。”

那晚天黑得早，也沒有星星月亮點綴，宿舍大門雖然有燈卻仍然昏暗。趙倩倩拽住我的袖子，我有點看不清她的臉色，但聽語氣，她顯然是有點排斥的：“我想和你兩個人。” 我當然明白她是什麼意思，但還是裝糊塗：“人太少，嗨不起來。” 趙倩倩攝著我的袖子的手緊了緊：“我就想安安靜靜地跟你吃個飯，難道不行嗎？” 她臉色有點冷，悲傷和寂寞感從眉眼間流露出來。我想她一定有什麼傷心的事，怕雪上加霜更讓她難過，於是點了點頭，遲疑道：“那——那好吧。” 走了沒多遠，天突然下起了雨。我跟趙倩倩說要回宿舍拿把傘。 趙倩倩牽過我的手，舉了舉手中的傘：“我帶了，我們撐一把就行。” 雨並不算大，加上有點犯懶，我便沒有拒絕。

我撐著趙倩倩的傘，舉在我和趙倩倩的頭頂。我想起以前和陳陽，同樣是我撐著傘，兩人在雨中漫步。雨中的我們肆無忌洋地說笑，溫馨又逗趣。 我不禁對趙倩倩感嘆道：“以前也是下雨。我跟你講，你覺不覺得陳陽整個人特迷糊？以前有一次下雨，我跟她……” 趙倩倩打斷了我的話，語帶不爽：“你沒有踉我說'生日快樂'。” 我有點興味索然，又有點不好意思：“哦。抱歉，祝你生日快樂。” “謝謝。” 趙倩倩沒有再說話，前所未有的沉默寡言。我也沒有再開口，只覺得雨彷彿是我和陳陽的黏合劑，是和趙倩倩的隔牆。 我和趙倩倩一起出了學校大門，打出租車到了餐廳。 餐桌上只有我們兩個人。紅酒燭光，浪漫極了，只是配上趙倩倩無言的表現，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壓抑和尷尬，同時心境似被她所染，又覺特別孤獨。幸好，還有人打電話送來祝福，氣氛才得以緩解。

我送了趙倩倩一件有她名字和祝福語的植物盆景，她很高興。為此喝了不少酒，我也喝了不少酒。 等吃完飯，夜更深了。趙倩倩的學校離飯店有一定距離，趕回去估計宿舍都已經關門了，千是我便帶著她找了家賓館暫住下。 我發現，每次做重大選擇的時候，我都是個活脫脫的蠢蛋，智商嚴重欠費停機。不，不止蠢，我還優柔寡斷，不懂拒絕。 一切就像劇本那麼巧，前台告訴我們標準間沒有了。我打算換一家，趙倩倩卻坐在大堂沙發上，閉著眼暈暈乎乎地說：“我好累，頭暈，我們就在這家吧。” 我也有點頭暈，於是點點頭，在這家開了間大床房。剛進房間的時候，我說：“我睡地上，我不會對你做什麼。” 趙倩倩點頭：“嗯。” 我拿了床被子睡在地上。地上很硬，鋪了地毯還是硬。我一直沒睡著，這是我笫一次和女生睡一個房間。

我胡思亂想著，滿腦子都是陳陽。到了後半夜，困勁和酒勁一起湧上來，就在我快要睡著的時候，趙倩倩的手從後面伸進衣服裡抱住了我。 她的聲音溫柔蠱惑：“你要我嗎？” 我瞬間清醒了，下面也瞬間清醒了。 我咬咬牙拿開她的手，眉頭緊蹙：“我不要，你快睡覺吧。” 趙倩倩並沒有聽我的話，反倒貼得更緊。她一點點把我轉到和她面對面，然後開始埋首吻我的嘴、脖子、胸。 都說男人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這世界上或許真有坐懷不亂的君子，但顯然不是我。在趙倩倩的不停勾引下，我終於把待不住。那一刻，我腦中閃過陳陽的臉，心中滿滿的負罪感。 不得不說，我要和趙倩倩分手、陳陽說的那番話，對我造成了很深的影響。雖然，我總是鼓勵自己去樂觀地想和陳陽的美好未來，但內心深處，我總覺得陳陽不會和我在一起，失落感似蛇一般地在我心裡爬啊爬。

慾念、好奇心及失落感戰勝了我的理智和負罪感，大腦緊繃著的一根弦斷了似的。我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大概是本能吧。不知不覺中，我嚐到禁果的味道。 我是第一次，趙倩倩不是。 完了以後，趙倩倩在我懷裡睡著了，我也睡了。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趙倩倩還枕著我的胳膊。 徹底清醒的我，也徹底蒙了，腦中成了一座垃圾場，雜亂不堪，想收拾都無從下手。 我的第一反應竟然是我對不起陳陽，雖然她不是我的。我不想讓她知道這件事，我害怕她知道這件事以後不理我。 我正胡思亂想著，趙倩倩也醒了。她的胳膊搭在我的胸口上，抱著我羞澀地問：“我不是第一次，你介意嗎？” 我迷迷糊糊地應答著：“不介意。”滿腦子都在想如何不讓陳陽知道這件事，根本沒在意她說的是什麼。

趙倩倩還想和我做，被我拒絕了。 “好吧。”她溫順地妥協，吻了吻我，起身去了衛生間。水嘩啦啦地響，我躺在床上只覺得昨晚好像一場夢。 我多希望夢醒了，我還是那個單純喜歡陳陽的我，我還是那個可以和陳陽手牽著手、沒有認識趙倩倩前的我。 趙倩倩的第一次在初三畢業的暑假給了她那時的男朋友，後來他們分手了。 首次聽趙倩倩談起自己的感情，我的心情有點複雜。我忽然覺得她和我同病相憐，不，她更可憐一點。她的初戀男友只是喜歡她的錢，並沒有多喜歡她，我同樣也對她沒多少愛情的成分。 趙倩倩喜歡著不愛她的我，我愛著不愛我的陳陽。 洗完澡，我們一起收拾好房間才離開。有了肌膚之親，趙倩倩變得更加黏我，走的時候，她很自然地挽住了我的胳膊。

我送她回到學校，她依依不捨地和我告別，並約好了下週再去看我。我點點頭，目送她離開後，也轉身離去，不帶一絲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