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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八章撫魯冀太子受傷

大唐太子李建成 龙耳东 10665 2018-03-13
冷風颼颼。樹梢輕搖。 “快!再快——”眾人躍馬加鞭,刮起一陣疾風。 李建成率領羅成拔給的一百名鐵騎軍和部將段志玄、雷永吉等人,馬蹄翻飛,風起雲湧,踏了山東境地。暮色蒼茫中,一座城門擋住了去路。這座城內的守軍多少守將是誰?李建成他們都不得而知。經過打聽,方知此城名“威城”,是進入夏國屬地的第一道城關。 隨鐵騎軍前來的徐世勣對太子說:“我們人少,看來此城只能是智能取!” 太子點頭稱善。他見天色已晚,就對眾將說:“各位將士隨段志玄將軍稍息,孤與徐世勣、謝叔方、翟青幾個人,在這裡演一場戲了……”太子轉過來對段志玄道:“若聽到我們的火箭信號,你即刻率眾將趕來!” 暮色蒼茫,李建成、徐世勣、裴儼等人徑直來到“威城”城下。這時城上有兵大喊:“什麼人?快快報上名來?不然,爺們就放箭了!”

徐世勣等人停在城門下,高聲對城上軍喊道:“我們是夏王的部將,特有緊急軍報來此!” “你們是夏王的部將?可有金牌令箭?!”城上守兵高喊。徐世勣一愣,心想:哪有什麼令牌?機智的翟青從腰間限出一塊東西,朝城上晃了晃,大吼道:“小的們看清楚了,夏王令牌在此,還不速速開門?誤了大事,你們吃得了罪嗎?” 其實,城上的守軍也沒有看清楚翟青晃晃的是啥東西。但聽得翟青的口氣,也不敢怠慢,馬上打開了城門。守城的軍士站在城門底下,瞪著眼看徐世勣一行人,覺得有些不對勁!忙問:“令牌呢!?” 翟青伸手到腰間,卻悄悄摸起雙劍,正準備突然給他一下的,卻聽得“咚——”地一下,謝叔方怕露餡了,搶先動手了。徐世勣見事已至此,也不再裝了,索性三下五除二,將城門的守兵幹掉了。裴儼、翟青衝上城牆上,城牆的守兵聽到城下有動靜,忙下來瞧瞧,給裴儼、翟青碰個正著,手起劍落,了結了幾個。本來,城下守門的就沒有幾個兵士,眨眼的功夫,就給徐世勣他們收拾乾淨了。徐世勣令翟青就在城上放起火箭。看到火箭射入夜空,那可就熱鬧了!城外面,段志玄率雷達永吉等一百多人飛身趕來。城內的守軍,也紛紛衝出營房,奔向城門。一場天昏地暗的混戰,就在這夜色之中展開了……

徐世勣、雷永吉等人護著太子李建成登上城樓。李建成高聲向城下喊道:“大唐皇帝聖諭:逆賊夏王竇建德兵犯洛陽,被我唐軍生擒!特詔皇太子前來招降眾將士。凡願歸降的,我軍一視同仁。凡不願從軍的,發還路費,任其還家。若聚眾亂民者,違抗我朝者,格殺無論。欽此!” 頓時,城下一片靜音。夏軍守城官兵面面相覷。忽然聽得一陣兵馬湧動,城內增援的夏軍兵將蜂湧而至。一個身材高大的夏軍將領高呼:“弟兄們,不要聽信唐軍造謠,動搖我軍心!” 前來增援的夏軍與奪得城門的唐軍,展開了新一輪的混戰。謝叔方、翟青等人正與夏軍交戰,忽聽弓弦一響,“唰——”地一箭飛出,淒厲地射向站在城樓講話的太子李建成!謝叔方疾呼:“太子小心!——”。

城下殺聲再起,刀兵碰撞聲、戰馬嘶叫聲、將士格鬥聲混成一體。城樓上,夜色昏暗無光。一支利箭穿破夜空的氣流,呼嘯而來。徐世勣、雷永吉聽音辯位,倉促之間,一把扯過太子建成。 “哧——”裂帛的輕音。正在宣旨的李建成,頓覺胸腔一麻,栽倒在城樓上。 徐世勣、雷永吉驚呼:“太子殿下!——” 裴儼、翟青連忙圍住太子。徐世勣抱起李建成,胸側的血涓涓奔湧而出。徐世勣撕下衣袍,為李建成包紮傷口。 “膽大狂徒,敢射太子!”雷永吉怒上心頭,高呼著如同旋風般地衝下城來,與段志玄、謝叔方等人向夏軍的兵將大戰起來。一陣狂砍猛殺,許多夏軍倒在唐軍的手下。另外一支夏軍沖向城樓想奪回城樓。裴儼、翟青死命地擋住向城樓上沖來的夏軍。槍戟翻飛,夏軍死傷無數,有的夏軍忙亂之中,從城梯邊翻滾跌下。

裴儼半蹲托起李建成。李建成喘息著,左手按著血如泉湧的傷口,右手示意:“再宣聖諭!” 黑夜無光,徐世勣幾乎是在背誦:“大唐皇帝聖諭:逆賊夏王竇建德被我軍在洛陽生擒活捉!皇太子奉詔前來招降眾將士。凡願歸降唐軍的,我軍一視同仁。凡不願從軍的,發還路費,任其還家。若聚眾亂民者,違抗我朝者,格殺無論。欽此!” 段志玄適時高喊:“夏王被擒,降者免死!” 謝叔方、秦叔寶等人齊呼:“夏王被擒,降者免死!違抗我軍,格殺無論!” 被殺得七零八落的夏軍守城將士,聽了唐軍的喊話,一下子鬥誌全無,投降的投降,潰散的潰散了。 雷永吉一馬當先,與秦叔寶率領一彪人馬殺入夏國郡府。府衙官吏早就四散無人。徐世勣急忙吩咐:“弟兄們,速速清理府衙,扶太子殿下歇息!”

裴儼力大,托起太子碩長的身體,平放於側殿床板上。李建成胸部箭傷之處,殷紅的鮮血仍在滲出。太子臉色慘白,雙眼微閉,顯得非常平靜。雷永吉負責縣衙內外警備。 徐世勣坐於太子床側,神情焦急地把脈。徐世勣側過身來,右手成劍指在太子身上連連猛擊幾下,封住太子幾道經脈。守在太子身邊的段志玄連忙道:“太子殿下有大功於社稷。當年揮師長安,一路斬關奪將,大小惡戰不知多少,沒想到竟在此小戰中,卻傷危性命。太子為國之儲君,可千萬不可有半點閃失啊!” 徐世勣雙眉緊皺:“末將略懂醫道,太子殿下此刻脈搏細弦,胸腔內血水積而受壓,從鼻息微略來看,太子生命危迫!唉!真不可想像,如此之劇痛,太子殿下居然一聲不吭,還能作到苦痛不形於色!真令末將佩服!……剛才末將已封住殿下經脈,令其血止。施藥要待箭頭取出方可。現需急尋良醫,施外傷手術,取出胸腔箭頭。”

謝叔方、翟青、裴儼領命分頭去尋訪名醫搶救太子。他們大步流星走出府衙,見亂哄哄的一群夏國俘虜縮在一堆。謝叔方打量了一下這些俘虜,忽然覺得有一人雖身體矮廋,其貌不揚,但眉目之間,頗有神氣。特別那一雙精亮的眼睛,炯炯有神。謝叔方隨手一指:“你——出來!我問你,此城有何名醫高手否?我軍中有傷急需治療。” “我……我不知。”那個矮小精廋的人戰戰竟竟站了出來。 誰知翟青抬眼一看,驚喜地喊出了聲:“魏徵?!你——你怎麼落到這般境況?!” 一臉苦相的魏徵無可奈何地搖搖頭:“一言難盡啊!……吾跟夏王援救洛陽王世充,結果,夏王兵敗反被唐軍所擒,吾倉皇逃回此地,正欲往夏國都城,不想你們的動作如此神速,已然到此。哎!——真是天意難測啊!……先搞點吃的?”

翟青急切地道:“吃的你就不耽心了,你先幫我辦個急事,快找個良醫來。” “你別急!良醫我是知道的。城南二里有三株大樹的那家,掛有世代良醫招牌者即是城內有名的趙家醫館。”魏徵連忙指點。 翟青、謝叔方帶著魏徵,翻身上馬,踏著蒼茫的夜色,直趨城南趙家醫館。館前三株參天古樹,顯得周圍環境非常幽靜。魏徵前去探問。誰知醫館伙計說趙醫生去了西來寺。謝叔方詫異:“夜去西來寺作甚?” “哎!——說來話長啊。這個西來寺以前還好,近二年越來越不像話了。這是啥世道喲!連和尚廟也貪財害人,鬧得四方百姓都不安寧……”醫館伙計說。謝叔方打斷伙計的話:“閒話少講!我軍中有急診,速與我等追趙醫生。” 翟青、謝叔方帶著魏徵直向西來寺全速行進。不一會,追上滿面焦慮年過花甲的趙老醫生。久經世事的趙醫生看了謝叔方,沉呤:“救死扶傷乃我醫家天職。但我老妻與小女上午進香西來寺至此未還,老夫放心不下,這才尋來。”

“此事極易耳!你老先生隨我回軍就診,我令兵將為你去尋。保你妻小安然回家!”謝叔方勒馬回,對隨行兵將下令:“韋統領,你帶兵前去西來寺,一定尋回趙醫生家人。不得有誤!” 謝叔方指使兵將讓一馬匹給趙醫生為騎,誰知趙醫生以未攜醫藥器具為由,堅稱要回醫館取。謝叔方急令翟青、魏徵快馬去醫館取醫療器具。謝叔方與趙醫生飛馬回城,直奔府衙。 威縣衙內院。燭光在夜色中搖晃。 燭光下,段志玄、徐世勣焦慮的神情。重傷的李建成平靜地躺在床板上,臉色蒼白。 謝叔方與趙醫生進來。徐世勣忙迎上前,段志玄親掌燈燭,趙醫生察看太子傷勢,看到箭頭完全插沒進太子胸側,箭桿帶入胸腔內三分有餘。趙醫生暗暗吃驚,料想此次傷者情勢危急,身份特殊,看來今夜醫診真是兇多吉少了。

這時,翟青、魏徵帶醫館伙計入。醫館伙計交給趙醫生一隻藥箱子,趙老醫生當眾打開藥箱,裡面全是外傷手術所需醫刀、鋼針、膏藥等。趙老醫生要伙計一旁侍候。令人送一盆熱燙水來。哦!還要再加幾支明燭。 謝叔方、翟青、魏徵等人走出房間,在院外靜候醫生治療情況,翟青與魏徵聊天。魏徵本為山東曲阜人,父母早亡,少小孤苦,衣不遮身,食不充口,寄人籬下,飽受族人欺凌。但魏徵人窮志不窮,胸怀大志,討飯之餘,就湊在私塾外跟著先生念字認書。及長後,他四處搜羅兵書戰策經史,日夜苦讀。常常在別人誇誇其談:“我不飛則已,一飛沖天,一定會做到宰相的位置”。但年光一晃,三十多歲了,仍舊無所作為,常常惹得鄉鄰恥笑。隋末群雄並起後,魏徵看準瓦崗軍的勢力,投奔到李密的帳下,當一名小小的書記官,人微言輕,得不到重用。李密兵敗降唐後,魏徵隨行到長安。他數次上書朝廷,自請出使山東,招降李密舊部。朝廷雖未把他看在眼裡,卻也讓他去了。

魏徵憑三寸不爛之舌,果然招降了徐世勣等李密舊部數人,但捷報剛傳到長安,竇建德卻兵襲山東,將魏徵辛辛苦苦招降的州縣全部佔了過去,連魏徵本人也做了竇建德的俘虜。還好,別人不欣賞魏徵,出身草莽的竇建德卻獨具慧眼,拜魏徵為起居舍人,參與機密。但未等魏徵施展才能,竇建德義氣行事,援助洛陽王世充,結果在洛陽被擒。魏徵又成了一個不光彩的大夏俘虜。翟青對魏徵說,徐世勣、秦叔寶、程咬金、羅成和那些過去的舊友都在唐營。此次我等隨太子前來山東收撫夏國的,以你之才,助太子招撫夏國,其功必得太子重賞。魏徵精神一震:“太子建成的確是一位文武雙全的英武神明之主。當年定西河、克長安,吾等早有所聞。如果我得以助他,那定然會功成名就。” 翟青把魏徵追逐功名的熱情聊起來了。這時,忽然有一女撲入院來,急切大呼:“爹爹!——我要見爹爹——” 段志玄、徐世勣、謝叔方等人驚看,韋統領帶了一母女急切而來。正是韋統領在西來寺尋回來的趙醫生的妻子和女兒。謝叔方連忙攔住她們:“趙醫生正要動手術,若令他老先生心神不寧,恐手術不佳而發生意外,其罪大矣!” 而趙醫之女慨然答道:“你們知道什麼?我爹只有知道我們平安無事,他才心氣神定。以前總是我陪在我爹爹的身邊,他才更加作得好手術。我要進去。” 趙女邊說邊往裡走,謝叔方伸手攔住。趙妻上前,道:“請各位將軍放心好了!我家老頭子是很寵愛小女的。也教了她很多的醫法醫道。讓她進去作個幫手,有益無害。” 段志玄等人只好讓趙女入內。房內燭光明亮,人影閃動。 東都洛陽。春陽宮內院。 燈光一閃,一黑衣大漢急入。秦王李世民安坐榻上,輕揚一手。眾環伺者下。 黑衣人上前低語:“報!太子在河北威城受重傷,危在旦間。” “果真?!”李世民大驚,沉吟一會,道:“繼續刺探傷情發展。你先下去吧。” 李民民神不安地從榻上走了下來。招人請長孫無忌、杜如晦、房玄齡前來商議。李世民端起香茶喝了一口,低頭思索,臉色複雜,時憂時喜。不須多時,風捲簾動。靜悄悄的腳步進來,聽不到聲音。長孫無忌、杜如晦、房玄齡相繼入內。 李世民臉色沉著地講,剛才得知太子在威城重傷,危在旦間。長孫無忌一聽,臉有喜色:“好啊!這真是天賜良機,大王九五之尊必矣!” 李世民厭煩地瞪了大眼,罵:“大膽!你怎麼能這樣講話?!大哥從小就對我照顧有加,情重意濃。雖然如今江山為重,但我還是希望水到到渠成,決不忍置兄長之生死而不顧。” 杜如晦佩服地看王一眼,點點頭,徐徐開口:“現在,天下新定不久,還有很多的事情要聯手共對外敵。秦王英明,自家兄弟之爭,那都是日後在朝庭上見分曉的事情。太子對我們來說,還很有利用價值,我們不應過早地幸災樂禍!” “說內心的話,剛才猛然聽到太子身受重傷,危在旦間,我心一時猛烈地疼痛!想想大哥從來都是為人厚道,對我手足恩情歷歷在目。”李世民動了骨肉感情,他想派人去探望大哥的病情。精明的杜如晦卻反對:“不行!太子此行有軍務在身。以太子的精明,絕對是封鎖自己受傷的消息。這個時候,我們如果前去探望,反而會壞事。” 李世民眼光閃亮:“杜夫子果有卓識。” 夏國都城。宮殿。 夏軍副統帥竇建威焦燥無眼。他身長八尺有餘,孔武有力。夏王起兵去洛陽,任命他這個族弟執掌統軍副帥,留守京城。此刻,竇建威神情疲憊地起身,走下台階,來到前廳。坐於正中主位的大椅上,心神不安地想著事情。突然,一個血衣滿襟的將官陸小昆惶恐進來,急報:“大事不好了!……夏王被擒,四十萬大軍一潰而敗。” “啊!……不會吧!……完啦全完啦!”竇建威大驚失色。他急火攻心。嗆然一聲,滿口噴出一股血腥。伺衛、僕役急忙上前,扶起竇建威,打掃清潔。竇建威嘆了一口氣:“天意啊天意!……夏王出兵救洛陽,就是這個魏徵之流出的臭主意呀!魏徵呀他就是個禍害啊!。” 陸小昆獻計,道:“說起天意,現在,有一個很好的轉機!……末將逃奔都城回來報信,碰到從威城逃出的官兵,說是威城已被唐軍佔去……” “這分明是壞消息,哪是什麼好消息?”竇建威煩惱地打斷陸小昆的話。 “唐太子只帶了一百騎來威城,而且在威城了重傷,危在旦間哩!” 竇建威哈哈一笑:“真的?!消息確切?!” “我也詢問過從威城逃回的官兵,都沒有人說到太子受傷的這件事。”陸小昆尋思道:“不過也難說……越是不外傳的越有可能是秘密。” 竇建威點點頭:“好!速備精兵,以探虛實……” 威縣衙內院。艷麗晨曦穿進了門窗。 伏案而眠的趙醫生的女兒趙秀梅醒了。她眨眨眼,張開手臂,伸了一個長長的懶腰。她那細長纖纖的腰枝,展露了成熟少女的韻味。趙秀梅轉過臉去,透過晨光看到。床上,太子臉色蒼白。床邊,趙醫生靜靜守候。兩側,唐軍內衛筆直站立。趙秀梅輕輕地移步,來到太子病床前。忽然,太子眉眼一眨,再眨,睜開了秀麗的雙眼。李建成臉上依然帶有與生俱來的笑容:“姑娘,多謝你們父女相救!……” 李建成微笑著,想起身施禮,剛動身,頓覺胸部如山,沉重且裂痛。失聲:“哎呀!——” 趙醫生連忙攔止:“你體魄健壯,意志堅忍,非比常人,經一夜搶救,已無大礙!但須靜養。過二天還要換藥。以後每三天換藥一次。月餘即痊癒。我們現在可以先退下了。” 趙醫生收拾醫具、藥箱,與秀梅出門。雷永吉派幾個護軍送趙醫生下。李建成對雷永吉輕輕招手,道:“我還挺得住!只是招撫夏境責任重大,此行須火速行動,不能因此受阻。你且去請徐、段等將軍前來商議此事。” “太子殿下,你身受重傷,怎麼不為自己體撫呢?!你急需靜養幾天。” 李建成仍淡然笑:“快去吧!” 雷永吉知道太子的性情,這淡然一笑,已無可爭辯了。雷永吉連忙下去請來了徐、段等將軍。 李建成側轉過臉來,盡量平靜地微笑著,對將軍們道:“我們不能在此耽擱軍務。必須火速趕到夏國都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威懾其心,招撫眾人。如果耽擱時久,夏軍復振,我方大不利也!” 徐世勣、段志玄等將點頭稱是。徐世勣建議加派一個統領帶軍護衛太子在此休養箭傷。李建成淡然一笑:“各位將軍,不必耽心孤。你們都能為國捨身前驅,孤為國家又有惜?!孤決意與各位將軍同行!” 眾將耽心一路顛波太子箭傷惡化。謝叔方實話實說:“殿下,我是個說實話的人呀!現在,我們兵力有限,此去夏都,勝負不可逆料。如殿下不在身邊,我們可心無顧忌,與敵死戰。如殿下在我們身邊,我們必分心護主,反不能一心死戰。” “孤料定你們有此想法。孤早已算定,兵力不成問題,你們立刻可得500精兵。”李建成胸有成竹地道。眾將一驚,我們共才100餘騎,何來500精兵? 李建成徐徐道來:“我軍俘虜的此城夏軍官兵不下200餘人。再加上四處潰敗的兵丁,稍一招驀,即可得眾五六百人也。精選400人,充入我軍,有何不可?” 謝叔方、徐世勣等眾將恍然大悟。但段志玄:“夏國的都城,必有重兵防守。我們就是500精兵,也很難攻破城池。惡戰定然難免。太子殿下最好還是不要與我軍同行。” “眾將且莫耽心!孤已算定,我們也許會兵不血刃,拿下此城。”李建成極其淡定。 眾將大驚失色:“啊?!……不會吧!” 李建成淡然一笑,不再作聲。雷永吉又是道:“我們前去夏都,此威城誰守。” “此事易耳!”李建成毫不在意:“你們在此城原縣府舊吏中,隨便點一人,即可守城。” 徐世勣憂慮太子殿下重傷之體,隨軍顛波前行,防箭傷惡化,建議:“昨夜趙醫生,我看得出是一個醫道極深之人。他熟悉傷情,用他的藥,請他一路同行,最為恰當。” 眾將均點頭表示同意。 幾個唐軍士兵送趙醫生夫婦、趙秀梅、醫館夥什回到醫館。伙計進門,連忙打掃清潔,整理醫藥櫃檯。趙秀梅放下藥箱,長吁了一口氣:“哎呀!累死我了。娘,快弄飯吃,我餓了!” 醫館伙計不滿地道:“哼!這些當兵的,也就是過份,請我們去療傷吧,幾乎就是把我們當人質一樣的看在那裡,不讓我們回來睡覺。” 趙醫生經驗老成地教導:“你呀!還年輕,看不懂事的。你道昨夜那傷者是誰呀?我肯定他非等閒之輩。如果我們沒有把昨夜的那個人搶救過來的話,哼!我們這些個小命全都不會有了!今天,我們能活著回來,已經是上天的造化了!” 醫館伙計臉色發青,愣住了。伸了伸長舌頭:“哎呀!這世道太可怕了!趕緊得去廟裡燒香求神保佑喲!” “保佑你個頭呀!這年頭,難得有好人啊!昨天我們在廟裡燒香,差點也回不來喲!”趙秀梅氣憤地講了昨天的事—— 昨天上午。趕廟會的人流如織,往來穿梭不斷。擺攤小賣的高一聲低一聲的叫賣,跳猴戲的鑼鼓打直響亮,唱歌的玩把式的各顯其能。趙秀梅與娘上得街市,東瞧西看,買得幾樣便宜東西,高興地有說有笑。 “嗵!嗵!嗵——”半山傳達室來渾厚攸長的撞鐘聲,久久在鎮上迴盪。趙秀梅娘倆高高興興地進廟去燒香禮佛,以求平安。她們進入壯觀的大雄寶殿內,只見四周的金身佛像端正威嚴。寺前與殿內信男善女絡繹不絕。趙秀梅娘倆在正殿三大佛像前,倒頭就叩。這時有個和尚上前,說:“施主,這樣叩是沒有用的。必須先買香,燃香焚紙方有效果。” 趙秀梅娘倆覺得有理,便走向牆壁一角的雜貨櫃檯。問價要3兩銀子買一把香和一對紅臘燭。趙秀梅嫌貴,那櫃檯和尚說:“我們廟里紅燭、香、紙都有是開過光了的,灑過聖水了的,那街頭的一般東西豈是可比的?你要買就買不買拉倒。” 趙秀梅滿臉的不高興,但還是掏三兩銀子買了一把香過來。她娘勸女兒不要計較啦算啦,咱們來是圖個吉利,別生氣啊。她娘倆接過和尚遞過來的香,雙手對著香油燈點燃。香燃起裊裊青煙。趙秀梅牽著娘,一起往香爐方向走去。突然,趙秀梅手上的香,從後半截斷裂,落地。趙秀梅急忙接過那枝香的前段。剛走幾步,那枝香再次斷裂。趙秀梅接手不及,散落在地。她失聲驚呼:“哎呀!——” “不好!這……兆頭不好!……”趙秀梅娘滿面驚慌之色。話還沒說完,梅娘手上的香也出現了剛才斷裂現象。趙秀梅急手接過前一段香,往香爐上插。趙秀梅牽著娘急忙跪在佛像前虔誠地叩首:娘倆臉色驚慌地跪在佛像前連聲懇請佛祖保佑我們全家幸福。生活平安。這時旁邊上來一和尚嚴肅地上前:“施主啊,剛才焚香斷裂,那可是壞事之徵啊!……你們可要小心啊!” 趙秀梅娘慌亂地請教怎麼回事?那和尚雙手一合,莫測高深地說:“施主,此災為血光之大災啊,你們有大難臨頭啊!……不過你們不要慌亂,我佛法力無邊,可為施主消災解難。” 趙秀梅娘連連:“謝謝!那……如何給我們化解啊?!” 那和尚勸趙秀梅娘倆要誠心對待我佛,施捨,還願。趙秀梅雙目閃動,臉有不滿之色:“啊!我明白了,不就是要錢嘛,你說,給我們消災解難要多少錢?” 和尚語氣深沉,對趙秀梅不高興地說:“佛不在錢多錢少,但有誠心。象施主你這等樣,既使施捨十萬錢,我佛不一定能度你喲!” “我也沒那多錢,算了。我們走!”趙秀梅惱了,牽著娘就往回走。趙秀梅娘慌亂地隨著女兒邁出了幾步,那和尚卻跟上來了。對梅娘道:“我看這位大娘倒是與佛有誠心,我佛不忍,倒是願意為大娘消災解難。” 趙秀梅娘連忙停步:“好啊!師付,請幫幫我們吧。” 和尚不作聲,半晌開口:“這樣吧,你們施捨三十兩銀子,我佛為你們一起消災解難!” “什麼?三十兩銀子?算了,不用了,我們走了。”趙秀梅拉著娘便走,剛走出幾步遠,迎面來了一大群氣勢洶洶的人們。趙秀梅看了看,認得一些是剛才在廟裡的善男信女、遊客和香客。 一個外在遊客大聲責備,道:“你們這是一個什麼廟啊?!專門作騙人的色當,詐人錢財!。” 趙秀梅娘倆一聽,張大了雙眼。慌忙站在一邊看著這些遊客往裡闖。廟裡衝出十幾個和尚,攔住那群遊客。外地遊客憤怒高呼:“我們是外地遊客,到你們這裡來游玩,不想被你們詐財,你們那是什麼香,剛燒一下,就從中斷裂?哼,有這麼巧的?你問問看,我們大家個個焚香,十有八九的人都會斷裂?難道大家都有災?都要你們消災解難不成?!講,什麼原因?我們要找你們的主持,討還公道。” “什麼公道?我佛最為公道。你們在紅塵俗世受不公道,就來我佛討還公道,豈不是天大的笑話?!你們在此胡言亂語,小心我們通知官兵來捉拿你們。”有一粗壯和尚冷笑著斥責眾人。 趙秀梅急怒上前:“誰胡言亂語?我看就是你們。剛才不是你說的嗎?說我焚香斷裂,是有大災,要三十兩銀子才幫我們化解。” 這一揭露,眾遊客群起激憤。那壯和尚目露凶光瞪了趙秀梅一眼,轉身往回走。眾遊客圍了上來,和尚們擋不住人群,連連後退。眾遊客進入廟裡,與和尚們爭吵,廟內一時喧嘩嘈雜。突然,二個小和尚跑過來關廟門。趙秀梅的娘慌亂地責問:“你們……你們關門幹什麼?見不得光呀?見不得人呀?!” 眾遊客驚慌、猜測時,從廟後面,衝出來一群官兵。為首的是本地縣官大老爺,他掃視眾人:,大吼“你們聚眾鬧事,我看就是一群山匪。給我統統帶走!收押在監。” 官兵一湧而上,胡亂抓人。趙秀梅娘倆緊張地躲閃。廟內一片洶洶的哭喊聲、吵聲、罵聲…… 恰好這時,韋統領帶兵趕到西來寺,砸開廟門。把和尚、官兵和遊客一起搞愣神了。農民出身的韋統領看見哭泣的遊客、兇惡的官兵,心裡明白了一大半。他想起自己從小受欺壓被迫逃出來當兵的事,韋統領大手一揮:“把他們綁起來!” 縣官高叫:“大膽!你們是何方官兵,敢綁我本縣老爺!” “哦?你是縣老爺?”韋統領邊問邊上前,突然出一猛拳,打得縣官翻身倒地。唐軍上前三下五除二就綁了縣官。這時,愣在一邊的遊客醒悟了過來,紛紛圍住四散逃跑的和尚、縣府官兵。不消一刻,唐軍就把廟裡的十幾個和尚,七八個縣府官役給捆了個結結實實。 韋統領了解遊客的情況,立即瞪大了眼睛,吼道:“啊?!原來如此……和尚,還有什麼可說的?!如果知過不改,連佛也不會原諒你們的。全都拉去廟外砍了。” 和尚主持連連告饒,指責縣官逼迫所為。縣官連忙打斷和尚主持的話頭,厲聲責備:“你們做的事,為何賴我?就是你們這個黑廟坑人。還花言巧語說,誣衊他們是一群山匪在此鬧事,我們以維持地方治安為已任,下官我這才帶縣役前來。” “你們縣官就是知道得黑錢,到了關鍵時候就推責任。供應我們廟里香燭物品的商家,都是你們縣官的親屬和關係戶。都是我們主持瞎了眼,讓你們官府毀了我們廟的名聲。”和尚主持氣憤揭露。 “你們是官商勾結、利用佛廟騙錢。都不是好人。”韋統領大聲道:“好!——聽我發落,和尚俗心不改,詐騙錢財,謀人害財,禍害一方民眾。主持該殺!共餘和尚一律返俗。此廟充作當地村民祠堂。縣官為官不正,該殺!其他縣役各杖一百軍棍。” 韋統領話音一落,唐軍一擁而上,抓起和尚主持與縣官往廟外拖。只聽得哎呀呀的連聲慘叫聲中,兩顆血淋淋的人頭落地。趙秀梅與眾遊客高興地拍手叫好。這時,韋統領高聲尋找趙家醫館的人。對韋統領有些好感的趙秀梅連忙應聲上前…… 趙老醫生聽女兒講述,真感慨不已!這世風日下,官商勾結,物慾橫流,連出家之人也貪財害人,這世間道德淪落不可收拾了。趙妻端上三大碗熱氣騰騰的面,大家正要吃麵的時候,忽然聽得院外傳來急促的馬蹄聲。韋統領前來要求趙醫生隨軍照顧傷者,前往夏國都城邢州。 趙醫生斷然拒絕:“不行不行,那傷者必需靜養!不能隨意亂動。否則胸腔發炎積水,那後果不堪設想。更何況此去邢州路途顛波,昨夜傷者忌能受得了?!只怕是還沒到邢州,那傷者的性命就難保了!……老夫不去!老夫不去!” 韋統領說不通趙醫生,又不便強迫。只好翻身上馬,轉身而去。趙老醫生靜聽,門外馬蹄漸遠。趙妻感嘆:“哎呀!這兵荒馬亂的年月,沒有一個舒心的日子過喲!” 趙醫生連忙呼呼拉拉吃麵。門外又傳來了急促的馬蹄聲音。趙妻慌亂:“老頭子,快去躲藏一下吧,肯定又是韋統領來了。看來是有麻煩了的呀!” 話音未落,一個尖細的聲音在門面外響起:“趙醫生在家嗎?我魏夫子來也!”身材矮小的魏徵笑著進來:“趙醫生,我此番是給你送富貴來了啊!” “我懸壺濟世,但得衣食,何求富貴?”趙醫生不冷不熱地說。 魏徵嘆道:“你有所不知啊!天下戰亂紛爭已久。人心思安。如今的天下大勢,盡在唐朝,我們助唐早日一統天下,共圖安生的日子,不就富貴了嗎?” “你說的這些,與我無關?我一草民,關乎什麼天下?別給我在這胡扯淡了!” “此言差矣!聽我細細說來。昨夜你搶救的傷者,就是大唐賢明英武的太子。天下安寧就在你們的手中啊!”魏徵哈哈一笑。 “啊?!”趙妻、趙秀梅和伙計大驚失色。趙醫生卻平淡地說:“如今這世道,今天一個皇帝明天一個皇帝,走馬燈似地換。那太子也多了去了。還不是一個太子一個太子地輪換著。我們百姓哪管他誰是誰呀!” 魏徵搖頭晃腦,細聲尖氣地:“別的都可以不說。但是,這個唐朝勢力,真是不可小看。現在,三分天下,已定其二。真龍天子非他李家不屬。” “我今沒有時間與你吹牛。我還治療許多傷病患者,要出診咧。你自己呆著吧。”趙醫生沒耐心與魏徵胡扯,收拾藥箱就要出門。 魏徵不笑了,面色嚴肅:“我說趙醫生,今天你可想清楚了!大唐太子李建成昨夜被你救治,唐太子身負重傷,仍帶傷冒險前去夏國都城安撫百姓。代唐皇給河北百姓安居樂業的機會。如此澤被河北蒼生的重大事情,你忌可等閒視之?!李家太子傷勢太重,此去都城路途顛波,萬一傷勢嚴重了,別以為你不去,就能躲藏得過去?!只要太子有個三長二短,唐軍將士就會記恨你見死不救,他們挖地三尺也還會把你找出來。那個時候會放過你?” 趙醫生被魏徵的一席話給鎮住了,愣在當場。魏徵見狀,心裡暗喜,道:“趙醫生,你可別糊塗了!現在你最好隨軍前行,一路上盡心盡力照護太子。只要太子身體恢復,你榮華寶貴還用愁嗎?” “我還用什麼榮華寶貴?!只要不招禍,我就謝天謝地了!”趙醫生無可奈何地撫著女兒的頭:“好女兒,你就在家裡,萬一我回不來時,有你在家照看你母親,我也放心啊!” 趙秀梅拉著爹爹,要求一同去都城。趙妻早已淚水汪汪:“老頭子,你就放心去吧,我老太婆一個,有什麼好怕的呀!女兒也大了,帶她去去走走,興許有條活路的。我看那韋統領對她還算不錯的。” 魏徵笑呤呤:“老伙計,就幾天就回來了的,何必搞得那麼傷感呢?!快走吧!”趙醫生、秀梅收拾了一下,跟著魏徵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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