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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七章

軍械 倪匡 6740 2018-03-22
那麼,高翔自然立即從自己的車中跳出來,去找尋躲避的地方,除非高翔是一個白痴,要不然他絕不會在自己的車中跳出來之後,再躲進運油車中去的。 木蘭花不但想到了這一點,而且還立即作了進一步的判斷,她猜測,高翔一定滾進了路邊,而敵人方面,駕著運油車想去撞他,或者逼他! 高翔在那樣的情形下,自然只有開槍還擊,運油車中槍之後,自然起火爆炸,要不然,運油車的安全設備十分好,絕不會自動爆炸的! 敵人方面不止一個,死在運油車中的只是一個,那麼其餘的人,在什麼地方呢? 木蘭花無法再進一步推斷下去,因為事情發生之際,她究竟不在現場,她如今又沒有獲得更進一步的可供分析的資料! 她略想了半分鐘,便道:“高主任是在半途受到襲擊的,請你們快命令弟兄在兩面路邊找尋他的踪跡,我和方局長通話。”

那兩個警官連忙答應著,木蘭花來到了一輛警車之前利用無線電話,和方局長取得了聯絡。木蘭花不停地說著,道:“方局長,高翔在公路的油站出了事,請派所有攜帶探照燈的車子來,同時令直升機出動,更請派人守住公路的兩端,和公路旁的一切小路。” 方局長剛接到運油車爆炸的報告,他急忙問道:“高翔的事,和運油車爆炸,可是有關連的麼?那麼,他現在,他——” 木蘭花答道:“我想他沒有生命的意外——我是指他並未在運油車爆炸中喪生——他可能落在敵人的手中,我們要盡快行動!” “好,我會帶大批人員前來的!”方局長答應著。 木蘭花放下了無線電話,她看到至少已有二十名警員,已開始攀下兩面山坡,在進行搜索了,她也開始攀下了山坡,去參加搜索。

山坡上樹木雜生,野草比人還高,天色又黑,要找尋什麼,是極其困難的事,但二十分鐘之後,情形便大不相同了! 方局長率領了大批人員趕到,有八架強力探射燈照向兩面的山坡,同時,大隊人員也參加了搜尋的工作,直升機也來了。 不多久,他們便發現在一塊大石之後,找到有人滾下去的痕跡,一位細心的警員,在一根樹枝上,找到了一條布條,那分明是一個人滾過被樹枝帶下來的。 順著那條線索找下去,來到了一個小小的石坪上,在那石坪上的兩塊石頭中,發現了一柄手槍,那是高翔慣常佩用的大號左輪! 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了,那便是:高翔到過這個小石坪之上,他可能是滾跌下來的,到了那小石之後,情形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因為,只發現了高翔的手槍,而並沒有找到高翔。

而再向下去,是峭壁,峭壁至少有兩百呎高,然後是亂石灘,海水正衝擊著,如果高翔在那小石坪上,繼續跌下去的話…… 木蘭花倒吸了一口氣,她和方局長一齊站在那小石坪上,木蘭花道:“直升機上可有照明設備?方局長,你命令他們照著那峭壁,我要攀下去!” 方局長點著頭,向副官一招手,副官攜著無線電話,來到了方局長的身邊,方局長下了命令,強烈的燈光,自直升機中射了下來。 木蘭花向下看去,那兩百多呎高的峭壁,實在藏不了什麼,高翔若是一直跌了下去的話,那麼,一定已經跌進海中去了! 在那一剎間,木蘭花只覺得自己的鎮定,完全消失了,她只是呆立著,她能夠站立著,已經算是十分不容易的事了! 事實上,高翔從山坡上滾跌了下來,滾到那小石坪上,並沒有再向下滾去,他的身子停在小石坪上,他的左手仍然緊抓著那公事包。

而且,當他落在石坪上,那劇烈的震盪,反倒令得他醒了過來,然而他才有了知覺,便聽得有人叫道:“他在這裡!” 高翔這時,雖然已經恢復了知覺,但是他一路滾跌下來,身子在樹乾和石塊上撞擊著,好幾處地方全受了傷,當他想用手按著,站起身子來時,只覺得脅下一陣疼痛,竟然站不起來,而此際,他已經看到,有兩個人在迅速地向他接近了! 高翔連忙揚起右手來。 在他的記憶之中,他右手是握著槍的,他就是用槍擊中了油車,才引起了爆炸,而爆炸所產生的氣浪,又將他湧下山坡的。 可是這時,他揚起手來,想對付那兩個向他逼近來的黑影時,卻發現他手中的槍,不知已在什麼時候失去了! 他手中沒有武器,而他又受了傷,脅下陣陣疼痛,連要站起來,也在所不能,在急切之間,高翔無法可施,身子向旁,疾滾了開去。

高翔跌落在這個石坪之上,一有了知覺,便已看到有人向他逼了過來,他根本來不及察看自己所處身的環境,是以他也不知道自己所在的那個石坪,面積並不大,如果滾多幾下,就會跌下兩百多呎的峭壁,直跌進海中! 而事實上,他只不過滾了兩下,那兩個人已然撲到了他的近前,在那兩個人飛撲而至的同時,另外有兩條黑影,也迅速地自山坡上落了下來。 首先撲到的那條黑影,到了高翔的身邊,舉腿便向高翔的頭部踢來,高翔人仍然躺在地上,他手中可以用來還擊對方的唯一的東西,就是那隻裝有十柄火箭槍的公事包,是以他一看到那人,揚腳向自己踢來,他猛地一側身,用力將公事包向那人的膝蓋砸去! 只聽得“拍”地一聲,那一下砸個正著,高翔是傾全力砸出的,力道自然不輕,只聽得那人悶哼了一聲,身子直退了出去。

他退得十分之突然,在他身後的一個人,本來也在迅速地撲向前來的,料不到前面的人忽然之際向後退了開來,逃之不及。 只聽得兩人一齊發出了一下呼叫聲,在後面的那人,被前面那人一撞,撞得身不由主,向後連退了幾步,陡地一腳踏了個空! 而當他一腳踏空之際,再想穩住身形,卻已在所不能了,只聽得他發出一下極其尖銳的慘叫聲,而那下慘叫聲,卻極其迅速地在向下沉去,像是流星劃空而過一樣,轉眼之間,便已聽不到任何聲響,那人已從峭壁之上,跌下去了! 這突然其來的意外,令得其餘三個人,都呆了一呆。 不但是那三個人一呆,連高翔也是一呆,因為高翔明白了自己的處境,向下滾去,是沒有生路的,要逃生,只有攀上山坡去! 他抬頭向上著了一眼,看到烈焰沖天,山坡陡峭,要爬上去,並不是易事,更何況就在眼前,還有三個虎視眈忱的敵人!

高翔勉力站起了身子來,向前跌跌撞撞,走出了兩步。但是,他才走出了兩步,那三人已一齊閃動身形,將他圍住。 雖然天色濃黑,但是公路上的火光,也照映得這個小石坪上,時不時閃起一陣光芒來,高翔可以清楚地看到那三人的手中,全握著槍! 而同時,高翔也已聽到救火車的尖叫聲,自遠而近,傳了過去。高翔此際,實際上是處在極度的下風的。 但是他卻知道,要扭轉劣勢的話,現在只能依靠一點了,那就是:鎮定! 他的手槍已不知在什麼時候失去,而且他還受了傷,行動不便,在那樣的情形下,他只有鎮定,利用自己的鎮定和對方作賊心虛的弱點,來扭轉劣勢! 是以,一聽得救火車尖銳的響號聲,高翔清了清喉嚨,然而他發出來的聲音,還是十分乾澀,只聽得他道:“你們聽到了麼?警方人員已經趕到了,這裡上下都沒有去路,你們除了放下武器投降之外,是沒有第二條路可供選擇的了!”

圍住高翔的那三人,呆了一呆,他們顯然想不到,在他們已完全控制了局面的時候,高翔會講出那樣的話來! 高翔繼續道:“你們來的時候,是十個人吧,但現在只剩下三個了,如果你們還想頑抗,那麼,就一個也剩不下了!” 那三人中的一個,突然抬起了手槍,看他那種握槍的熟練姿勢,毫無疑問,他是想向高翔射擊了,在那一剎間,高翔只覺得一陣心寒! 但是,在那人剛一抬起手槍之際,另一人卻疾聲道:“則開槍,上面已有人來了,你若是開槍,正中了他的計。”那人一面說,一面向高翔逼了近來。 高翔聽到救火車的聲音已停了下來,他立時想到,自己如果大聲喊叫的話,那可能使上面的人,聽到自己的聲音來救自己的。 於是,他立時大聲叫了起來。

叫是,他只叫了一聲,那在向他逼近的人,突然像野豹一樣地躍了起來,整個身子,向他撞了過來! 那人的來勢,如此矯捷,大出於高翔的意料之外。本來,以高翔的身手而論,他是可以避得開對方這一撲,而且趁機予以還擊的。 然而,當他被爆炸的氣浪震昏過去,在陡峭的山坡上滾下來之際,他卻已受了傷,足踝也拗得極痛,是以當那人撲過來,高翔想側身避開去時,只覺得左足一陣劇痛,身子反倒向前跌出了一步,正好迎著那人的來勢! 高翔還是不甘心失敗,在那樣的情形下,他仍然將手中的公事包,猛地向前,擊了出來,擊向那向他撲來的人的面門。 然而,這一擊,是不是曾擊中那人,他卻不知道。 因為就在他那一擊擊出之際,另外有一個人,已然悄沒聲地掩到了他的背後,用槍柄重重地敲在高翔的後腦之上!

那一擊的力量十分強大,令得高翔立時昏了過去! 高翔一昏了過去,身子向後便倒,他擊出的那公事包也從他手中落了下來,那人一俯身,便拾起了那公事包,道:“在這裡了!” 另外兩個人也忙道:“任務完成,撤退!” 一個人自身邊取出了一綑繩索來,那種繩索,顯然是用來攀爬峭壁的,因為繩索的一端,附有一隻鐵錨也似的鉤子。 他將鉤子鉤牢在石上,雙手拉著繩子,已準備向下落去,但另一人指著高翔,道:“他在這裡,會被人發覺我們從哪一條路走的!” 那人道:“將他推下峭壁去算了!” 還有一人卻一揚手,道:“慢!我們就算下了峭壁,也不一定能安然離去,留著他,在必要的時候,可以作為人質!” 那人的意見,受到了其餘兩人的反對,那兩人道:“帶著他?那怎麼可以?帶著他,只怕我們也落不到峭壁的下面了!” 然而那人卻不顧兩人的反對,堅持自己的意見,道:“為什麼不能?你將他負在肩上,將他的身子和你的身子綁在一起,那就行了!” 另外兩人,仍然面有難色,可是那人面色一沉,道:“我是副組長,組長犧牲之後,我就是領導,你們敢不服從我的命令?” 那兩人不再說什麼,其中一個,將高翔負了起來,另一人將他們兩人,用繩子綁在一起,兩人一齊在繩上,縋了下去。 那副組長最後才縋下去,當他離開那小石坪之際,向上看了一眼,看到火勢已然被控制,大蓬的濃煙,正在沖向半空! 他們三人帶著高翔離開那小石坪的時候,離木蘭花騎著摩托車趕到現場,只不過一分鐘!
高翔在漸漸又開始恢復知覺之際,只覺得後腦傳來陣陣劇痛,像是有人在用巨大的利鑽在鑽著他一樣,令得他不由自主,發出呻吟聲來。 當他發出呻吟聲之後,他的神智又清醒了些。 他只覺得自己的身子,在不斷地搖幌,那種搖幌的感覺是實實在在,而不是昏眩所引起的幻覺,高翔立時知道,自己在一艘船上! 而且,那還是一艘小船,因為它搖動得十分厲害。 最後,高翔睜開眼來。 天色仍然十分黑暗,他才一睜開眼來,就看到了海水上亮晶晶的閃光,他是在海上,接著,他想彎身,坐了起來。 但是,他用了一下力,卻發覺自己並不能坐起來,他不但不能坐起來,而且,他根本不能移動他的手,也不能移動他的腳! 因為他被結結實實,綁在一塊和他的人一樣高的木板之上,他的確是在一艘小船上,那小船已十分殘舊,船底上全是海水。 小船約有十五呎長,兩個人正在用木槳劃著船,另一個則站在他身邊,那人的手中,就提著高翔的那一隻公事包。 高翔可以看到城市的燈火,但他們離岸已相當遠了,可知那三個人,已曾在海中劃行了不少的時間。高翔看清楚了這情形,突然大笑了起來! 他突然其來的笑聲,令得那三個人,全都吃了一驚。 站在高翔身邊的正是副組長,只聽得他怒道:“你笑什麼?” 高翔道:“我笑你們,竟想用這一隻破木艇,遠渡重洋,回到你們的國家去麼?世上只怕沒有再比你們更愚笨的人了!” 那副組長冷笑著,道:“世上最笨的人是你,不是我們,你以為我們在海上,會沒有我們的自己人來接應我們的麼?” 高翔心中苦笑了一下,但是他力謀鎮定,道:“原來那樣,那麼你們已經可以安然回程了,還將我綁了起來,和我一齊走,卻是為了什麼?” “你?哈哈!”副組長笑了起來,“你,將作為自動投誠的人員,和我們一齊回去,這是我們的另一收穫,我們將會舉行記者招待會,說明我們的理想,使得你受了感動,所以才毅然投誠的!” 高翔的心中,感到了一股寒意,不錯,他們是最善於玩弄這套把戲的,他忙道:“在記者面前,我將毫不猶豫地說出,我是被脅迫前來的!” 高翔這句話一出口,他們三人,一齊哈哈大笑了起來。 那副組長一面笑,一面還道:“不曾的,朋友,在經過了洗腦之後,你就會乖乖地聽從我們的意旨辦事的了,你明白了麼?” 高翔緊咬著牙,不作回答。 在如今那樣的情形下,多說話完全是多餘的,高翔只是在拼命想,如何能夠在他們遇到接應的船隻之前,離開他們,可是,他的身子被緊緊地綁在那塊木板上,而且他身上,至少有三四處地方,是傳來劇烈的疼痛的,他實在沒有什麼辦法可想! 他曾想拼命搖動著身子,令得那小艇傾覆,那麼,他和那三個人,就同歸於盡,一齊葬在大海之中了。 高翔也絕不是不肯和對方同歸於盡,在海中死去,總比被對方帶回去“洗腦”,要好得多了,但是他身子才搖動了兩下,副組長便伸過腳來,踏住了他的胸口,道:“老實一些,你想要令這艘破船翻倒麼?你別心急,到了我們的船上,自然曾將你鬆開來的。” “你們的船在什麼地方?”高翔問。 “等到見到時,你自然會知道的!”副組長回答。 高翔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閉上了眼睛,他心想,木蘭花現在在做什麼?她知道自己出事了麼?油車爆炸的地點,離她家不是太遠,她也應該聽到爆炸聲了? 高翔現在,唯一的希望,只好付託在木蘭花的身上了! 而事實上,木蘭花在聽到爆炸的聲的時候,已經在路上了,而在家中聽到了爆炸聲的,則是穆秀珍和安妮兩個人。 當木蘭花離去了之後,屋子中陡地靜了下來。 穆秀珍和安妮兩人,一點睡意也沒有,但是他們兩人,卻誰也不想講話,她們的心頭,卻十分沉重,穆秀珍怔怔地望著窗外。 她們沉默了並沒有多久,那轟隆一下,震耳欲聲的爆炸聲,便已傳了過來,剎那之間,玻璃窗也發出了一陣嗡嗡的震動聲來! 穆秀珍疾跳了起來,安妮也大吃一驚,她立時臉色蒼白地問道:“那是什麼聲音?秀珍姐,那是……什麼爆炸聲?那麼驚人?” 穆秀珍只回答了一聲,道:“我不知道!” 她人已衝到了陽台上,向前看去,她看到了烈焰和濃煙,而且也認出,濃煙和烈焰冒出來的地方,正是一個加油站的所在地。穆秀珍和那個加油站中的職員,還是十分稔熟的! 她只看了一眼,便又回到了房間中,道:“是加油站出了事,一定十分嚴重,安妮,你打電報警,我要去看一看!” “秀珍姐!”安妮忙叫道:“別留我一個人在家中。” 穆秀珍已到了房門口,可是一聽得安妮那樣說法,她不禁一呆,連忙站定了身子,轉過頭來,道:“為甚麼,你還害怕麼?” 安妮點頭道:“是的,我害怕!” 穆秀珍攤開了雙手,道:“安妮,你看你不是小孩子了,而且,你也不是第一次一個人在家中了,你應該鎮定些——” 可是安妮執拗起來,卻是誰也說不服她的——她一面咬著手指甲,一面道:“我不,秀珍姐,我不一個人在家中,我要你陪我!” 穆秀珍苦笑了一下,道:“好,好,那你至少先打電話問一問,那個加油站究竟出了甚麼事,也好讓我知道究竟,不要納悶!” 安妮見穆秀珍已然答允,她不禁笑了起來,道:“好,我打電話,打給近加油站的分局就可以了,是不是,秀珍姐?” 穆秀珍其實也很願意安妮不要離開她,因為這表示她是個成人,而安妮還是個孩子。因為在安妮未來之前,她自己也常常要木蘭花陪伴的,而如今安妮的要求,卻使她覺得自己已長大了。但這時,她卻假作生氣,瞪起了眼不出聲,安妮忙拉住了她的手,道:“好,秀珍姐,我知道你肯陪我的,你真好!” 穆秀珍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道:“行了,你打電話吧!” 安妮撥著號碼,穆秀珍又來到陽台上,這時,烈焰沖得更高了,穆秀珍移過瞭望遠鏡的三腳架,湊在望遠鏡中向前看去。 在高倍數的望遠鏡中看來,直衝凌霄的烈焰,更加驚人,烈火夾著流菸,翻翻滾滾,不一會,穆秀珍又看到有幾根水柱噴了上來,但是那幾股水柱,顯然不能遏制火勢,穆秀珍握著拳,心中叫道:“要噴多些才行啊!” 就在這時,安妮大聲叫了起來,道:“秀珍姐,是一輛運油車爆炸起火,泡沬滅火車已趕到現場,立時可以控制火勢了!” 穆秀珍人雖然粗心大意,但是她卻究竟是各方面知識十分豐富的人,聽得是一輛運油車起火,她便不禁呆了一呆,道:“安妮,安妮,你可曾聽錯了?” “沒有!”安妮大聲回答。 “噯,其中一定事有蹊蹺!”穆秀珍側著頭,“運油車的安全設備十分好,絕對不會無緣無故,爆炸起火的,一定有原因。” 安妮在床上叫道:“火還在繼續燃燒麼?秀珍姐,讓我上輪椅,讓我也到陽台上來看看。” 穆秀珍氣了起來,道:“給蘭花姐知道,我們又要捱罵了,不去參加救火,說我們耽在家中,隔岸觀火——” 安妮低下頭去,低聲道:“都是我不好,不但自己的行動不便,而且還要連累人,秀珍姐,你去吧,我……一個人在家中好了。” 她講到後來,語言淒然,穆秀珍忙托起她頭來,只見她眼中淚花亂轉。穆秀珍如道安妮對於她自己行動不便一事,十分敏感,而她又是出言不慎的人,時時會令安妮感到傷心的,這時她忙道:“傻安妮,你作甚麼,我不是在這裡陪你麼?” 安妃幽幽地道:“可是你的心中卻不是願意的,你只想到起火的地方去。” 穆秀珍怒了,她漲紅了臉,大聲道:“小安妮,你再說這樣無情無義的話,我可和你不客氣了,你不是不知道我的脾氣,甚麼人可以強迫我做我不願意的事情,你到說來聽聽看!” 安安妮嚇得伸了伸舌頭,說道:“秀珍姐,我講錯了!” 穆秀珍伸出了拳頭,在安妮的鼻子前現了現,道:“你若是下次再這樣胡說八道,看我是不是會饒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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