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驚悚懸疑 斷頭

第6章 第六章

斷頭 倪匡 6344 2018-03-22
“我看,他在下面的地下室中,”木蘭花立時說,“而且死了,是他自己咬破毒囊死的,他是什麼人,是一個十分重要的人物?” “可以說是,但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戰之後,他卻早已沒落了,德國人曾佔領過我們的國家,那時,他是和德國人合作的一個財團的首腦,納粹失敗後,他為了逃避審判,遠走南美,我們的特工人員一直想捉他回來受審,但是他十分狡猾,以致我們未曾得手。” 木蘭花早就料到這個賀斯不是簡單的人物,但是卻也想不到其中還有那樣的一重曲折!她心中急速地轉著念,賀斯雖然死了,但是他在這次行動中,一定擔任著一個十分重要的角色,像他那樣身份的人,如果不是有極其巨大的利益,他是絕不敢再回到曾被他出賣的祖國來的! 看來,他回到丹麥,只是為了那美人魚的頭邵,為什麼那美人魚雕塑的頭部,竟對他有著那麼大的吸引力?

木蘭花在那片刻間,也是一片迷茫,想不出所以然來。 而魯達司已然道:“我們下去看看,我也曾參加過緝拿賀斯的專案小姐的工作,我看過他各種各樣的圖片,對他的印像很深刻,如果他死在這裡的話,那倒的確是一件不尋常的事,他為什麼要回來呢?是什麼吸引他回來的?” 木蘭花已幾乎想告訴魯達司,賀斯之所以回來,是為那美人魚雕塑的頭部,而且,云四風的失踪,機場上發生的事,全和那美人魚的頭部有關! 但是木蘭花並沒有講出來。 她自己也很難解釋自己為什麼不對魯達司提起那六張自不同角度拍攝的美人魚頭部相片來。她當時想到的,或者只是想進行單獨的偵查。 魯達司已向那一列豬食槽走去,他握了槍在手,木蘭花跟在他的後面,穆秀珍看到魯達司的神情十分緊張,道:“你放心,下面的人,不是死了,就是昏迷不醒,至少還要過幾小時,他們才能再有活動的能力!”

而魯達司卻還是握著手槍,道:“誰知道呢?或者會有意外也說不定的,小心一點總是不會有錯的,是不是?” 穆秀珍大有不以為然的神色,但是木蘭花卻立時使眼色止住了她,不讓她和魯達司爭執,他們一齊走到了地下室,首先見到了地上四個槍手和那農莊主人,魯達司來到了那幾個昏迷不醒的人面前,小心地去看視他們。 木蘭花道:“賀斯在裡面,他——” 木蘭花只講到這裡,便突然停止了,同時,在木蘭花的臉上,現出了驚詫莫名的神色來。 不但木蘭花,穆秀珍也是一樣,只聽得穆秀珍“颼”地吸進了一口涼氣,面上神色為之大變,出不了聲。 魯達司則繼續向前走去,跨過了那度可以升縮的牆,到了另一間地下室中,四面一看,道:“賀斯呢?在什麼地方?”

穆秀珍實在忍不住了,她怪聲叫了起來,道:“他不見了!他……他剛才還在這裡的,他……他的屍體……” 穆秀珍講到這裡望著木蘭花,再也講不下去。 魯達司也是一怔,道:“這是怎麼一回事?這裡沒有人啊,小姐,你們肯定他的確是已經死了麼?還是——” 這時,那間地下室中,是空無一人的,並沒有賀斯·保茲的屍體。非但沒有了屍體,連那件木蘭花曾搜查過的西裝上衣,也不見了! 當木蘭花突然發現這一意外之際,她自然是極其吃驚的,但是,她卻也迅速地從驚愕之中,鎮定了下來。 她緩緩地道:“我想我們被他騙過去了,他並沒有死,但是我們卻將他當作已死了,而他則在我們離開的時候逃走了!” “那怎麼可能?”穆秀珍立時說:“我們看到他面色變得如此難看,而且那種氰化毒物的氣味,他……的確已然死了的。”

“秀珍,”木蘭花十分嚴肅地道:“當我們以為他已死亡時,可曾檢查他的心臟跳動,可曾檢查他的脈搏,來證明他確實已死亡了?” “沒有,可是——”穆秀珍仍然辯駁著。 但是木蘭花卻已揮了揮手,道:“那就證明我們的疏忽,他可能是服下了一種藥物,那種藥物,能令人處在一種看來如同死亡的狀態之中,但實際上卻只不過是昏迷,而在幾分鐘之內,就會醒來,而我們卻被他騙過去了!” 魯達司奇道:“小姐,你為什麼會那樣想,而不以為是另外有人來,將他的屍首移走了呢。” 木蘭花沉聲道:“當然我也那樣想過,但是那是不可能的事,因為我們是聽到直升機的聲音後才走出來的,至少要有兩個人,才能帶走一個屍體,如果有兩個人進地下室,而且帶著一個屍體出來,我們是不可能一點也不覺察到的。”

木蘭花講到這裡,略頓了一頓,才又道:“而如果他在'死去沉'之後幾分鐘醒了過來,看到他有逃走的機會,他一個人要溜出來,那就容易得多了。”穆秀珍忙道:“那麼,他一定逃不遠的!” 木蘭花向魯達司望去,魯達司一揮手,姆指和中指相叩,發出了“得”地一聲,道:“自然,我們還等什麼?我們快在附近搜尋!” 木蘭花點頭道:“是的,如果他還未曾走遠,那我們是有可能將他捉住的,請你命令你的下屬,進行搜索,要小心,賀斯是一個極狡猾的人!” 魯達司不等木蘭花講完,已衝了出去。 木蘭花和穆秀珍兩人,仍然在地下室中,但是她們也可以聽得魯達司的吆喝聲,和警車開動的聲音,顯然搜索已然開始了。 木蘭花來回踱了幾步,又在沙發上坐了下來,她手托住了頭,眉頭打結,穆秀珍在她面前走來走去,木蘭花突然道:“秀珍,你坐下來好下好?”

穆秀珍呆了一呆,木蘭花已嘆了一聲,道:“秀珍,你別怪我,這件事的頭緒實在太多了,而我至今為止,還理不出一個頭緒來,我抓不住這件事的中心,是以也無法進一步明白這件事的本質,賀斯令我受了一次挫折——” “那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穆秀珍道:“我們還有八個俘虜,當他們醒了之後,在他們的口中,多少可以問出一些口供來的。” 木蘭花點頭道:“這是我們唯一的——” 她才講到這裡,又住了口。 因為她看到魯達司神色有異地,和兩個警官走了進來。才一進來,魯達司便道:“小姐,你說外面的幾個人,只是昏了過去?” 就在這一句問話之中,木蘭花已然覺出,又有意外發生了,她忙道:“不錯,他們現在——” “他們全死了。”魯達司回答。

木蘭花又深深地吸進了一口氣。 她再一次受到了挫折! 如果她的推測不錯的話,那麼那四個槍手和農莊主人之所以會死去,一定是賀斯下的手了,這令得他們得不到任何口供! 木蘭花在一呆之後,立時又問道:“五個在地下室的全死了,那麼,還有三個在板屋中的呢,他們——”魯達司搖著頭,道:“也死了。” 木蘭花又是一呆,剎那之間,只見她張大了口,但是卻又沒有說出什麼話來,顯然她本來是想說什麼的,但臨時卻改變了主意。 她又問道:“他們致死的原因是什麼?” “小姐,”魯達司語氣中多少有點不滿,“你用來攻擊他們的武器——” “那隻是麻醉針,是只能令人昏迷,而絕不會奪走他們生命的。魯達司警官,你以為我是一個嗜殺成狂的人,一下子會殺害那麼多人麼?”木蘭花反問。

魯達可道:“我沒有那樣的意思,我……想,如果他們不是死於你的武器之下,那麼,他們的死因,要經過屍體剖驗之後,才能知道了。” 木蘭花只覺得事情越來越複雜了,她知道其中一定有一個十分重大的關鍵,是她未曾弄明白的,不弄清這個重大的關鍵,那麼,整件事就在一團迷霧之中!現在,她可以推測到地下室中五人死亡的原因,是賀斯走的時候,下的毒手。 但是,在板屋中的三人,何以也會死的? 自己的麻醉針,絕不會令人致死,而就算賀斯離去,他至多也只能害死地下室中的五個人,而絕不可能連板屋中的三個人也害死的。 因為他如果要去害死那三個人的話,必需在許多警察和自己的眼前走過,他除非會隱身法,否則,那是絕不可能的事。

那麼,板屋中的三個人,是怎樣死的呢? 木蘭花沒有再說什麼,但是在魯達司神情上看來,卻明顯地看出,他對木蘭花已有了相當的不滿。轉過身道:“我要繼續去進行搜索,再見。” 他將“再見”兩字,說得十分大聲,很有從此以後,不想再和木蘭花相見的意思在的。木蘭花苦笑了一下,並沒有出聲。 魯達司離去之後,穆秀珍大惑不解地問道:“蘭花姐,在板屋中的那三個人,怎麼會死的?” 木蘭花並沒有回答,她呆立著,約莫有半分鐘之久,才道:“秀珍,你不是曾用麻醉針射中了一條狼狗的麼?” “是啊,我才射中了那條狗,背後就有人出現了。” “我們快去看看那條狗!”木蘭花向外走去。 這時,地下室中的五個人,正被放在擔架上抬了出去,木蘭花連看也不向他們多看一眼,她快步來到上面,奔進了板屋。

那條狼狗,被放在一張方桌下面,木蘭花立時推開了方桌。她不必俯身去著,就可以知道那絛狼狗並沒有死,只是昏了過去。 因為那條狼狗雖然躺著不動,但是牠的胸腹之際卻在起伏著,那證明牠並沒有死。那也證明了,所有的人,全是後來被人殺死的,理由是為了滅口! 那三個人也被抬出去了,當木蘭花退出板屋之際,黑箱車也已開走,木蘭花也看到那警車正在向農場集中,她低聲道:“搜索沒有結果,魯達司準備收隊了!” 穆秀珍急道:“那麼我們怎麼辦?” “我們?我們要在茫無頭緒的情形下,獨立行動了!”木蘭花沉緩地回笞著穆秀珍的問題。 “那麼,我們暫時救不出四風了?” 木蘭花又嘆了一聲,道:“暫時不能,因為我們是處在下風,秀珍,可以說是極度的下風,我們剛有了一些發現,但是所有的線索卻全斷了!” 穆秀珍急得眼圈也紅了,她雖然沒有說什麼,但是她臉上那種焦急的神情,已足以代表一切了!木蘭花又想了片刻,才道:“我們也該離去了。” 她首先走出了板屋,迎面就遇到了魯達司。 魯達司兩道濃眉,也打著結,道:“小姐,我真希望你能告訴我,關於這八個人的死亡,我該如何寫報告給我的上司!” 魯達司的話中,似是一听就可以聽出,有著相當程度的不滿,這種態度,和他才開始接待木蘭花的時候,已大不相同了。 但是木蘭花卻十分平靜地回答道:“你自然應該在報告中說明,他們是被一個或一個以上的兇手殺害的,殺害的目的,是為了滅口,不想他們落在警方的手中而有口供供出來。魯達司警官,這是一個極其嚴密的犯罪組織才能做出來的事。” 魯達司立時道:“小姐,你的提議,只不過是一種推測,而沒有任何事實根據,如果我的報告上全是這樣的推測,那麼,上司會對我作什麼感想呢?”木蘭花仍然保持著禮貌的微笑,但是穆秀珍卻已然沉不住氣了,她搶白道:“警官,怎樣寫報告,那是你的事情,對麼?” “是的,可是別忘記,這裡的麻煩,卻是由你們而產生的!”魯達司毫不客氣,針鋒相對地回答著。 木蘭花道:“對不起,魯達司警官,如果你認為這是麻煩的話。” 木蘭花一面說,一面拉了穆秀珍就走,魯達司忙道:“兩位,我可以知道你們下一步的行動是什麼?” “我也希望我能知道!”木蘭花冷冷地回答。 她們大踏步地走出了農場,穆秀珍“哼”地一聲,道:“蘭花姐,我看這個魯達司就很可疑,說不定他不是什麼好人!” “別胡說,秀珍!” “為什麼不能?”穆秀珍還不服氣。 “我也那樣想過,”木蘭花道:“因為他可以有足夠的機會來殺害那八個人的,但是你如果進一步想一想,便知道那是沒有可能的了,因為我們兩個人一齊來,魯達司是知道的,如果魯達司是他們的同黨,他們又何至於誤將你認作是我?” 穆秀珍想了一想,木蘭花的分析,十分有理,是以她也不說什麼了,她們兩人,在離開農場十分鐘之後,便到了她們的車子之旁。 她們的車子停在路邊,當她們來到車旁的時候,她們看到幾輛警車,已在路上疾馳而過,而魯達司的直升機,也已然起飛了。 穆秀珍拉開了車門,木蘭花也已握住了車門的柄,但是她卻立時道:“秀珍,為什麼我未曾想到那地下室可能另有通道的?” 穆秀珍呆一呆道:“由板屋中通到地下室?” “是的,而且可能不止一條,不但可以由地下室通向板屋,而且也可以由板屋通到別處去?我們何以未想到這一點?” “那是因為我們兩次進出地下室,都是被人帶引前去的,是以便造成了錯覺,以為豬舍和豬食槽,才是唯一的秘密通道!”穆秀珍立時回答。 “你說得對,我們快回農莊去,設法通知魯達司也回來,他可以不必擔心他的報告如何寫法了!”木蘭花急急向外走去。 但是,她才走了兩步,突然,在漆黑的灌木叢中,傳出了一下冷笑聲來,接著,便聽得一個陰沉的聲音道:“有四杆槍對著你們,你們別動!” 木蘭花和穆秀珍兩人,突然轉過身來。 她們的紅外線眼鏡已除了下來,這時也來不及戴上了,是以,當她們轉過身來之後,只看到漆黑的一團,根本辨不出那聲音確切傳來的地方。 木蘭花立時示意穆秀珍不要妄動,她沉聲道:“賀斯,你只有一杆槍而已。” 賀斯笑了起來:“或許是你願意冒險麼?” 木蘭花道:“我可以冒險,你只有一枝槍,而我們有兩個人——” 木蘭花還未曾講完,賀斯已然哈哈大笑了起來,道:“小姐,別引我發笑了,你們全在我的射程之內,我要射中你們,是毫無問題的!” 穆秀珍道:“可是你不能同時射我們兩人!” “不錯,”賀斯怪笑著,“但你們願意機牲一個麼?告訴我,你們谁愿意死,那麼,你們就可以不必聽我的命令!” 木蘭花和穆秀珍兩人互望了一眼,都難以再說什麼。賀斯繼續冷笑著道:“木蘭花,穆秀珍,你們的確都很不平凡,但是我,賀斯·保茲,卻也不是易與的人物,如果我是飯桶,你們想想,丹麥的特務,會盡了二十年力,也找不到我麼?他們一直以為我在南美,其實我根本未曾離開丹麥!你們兩人,將手放在頭上!” 穆秀珍向木蘭花望了一眼,木蘭花點了點頭,兩人一齊將手放在頭上,木蘭花道:“可是這次,你卻露出馬腳來了。” “或許,”賀斯回答,“但是我現在準備離開丹麥了,你們兩位將會幫助我離開,你們必需不斷地為我做事,等到我安全了,你們才能知道你們朋友的下落!” 穆秀珍憤怒地揚起眉來,然而,木蘭花卻反而笑道:“看來這要一段很長的時間了,是不是?” “如果你們工作努力的話,是可以將時間縮短的!”賀斯說著,他已從灌木叢中走了出來,他的手中握著一柄雙筒的獵槍。 這種獵槍,自然是屬於農場的,但是它卻也是效能極高的殺人武器,費斯用槍對準了穠秀珍,道:“木蘭花,你先上車去!由你駕車。” 木蘭花略停了一停,來到了車旁,打開車門,坐進了駕駛位中。賀斯又道:“然後是你,穆小姐,我絕不會吝嗇子彈的。” 穆秀珍也走過去,坐在木蘭花的身邊。 賀斯也以十分快捷的動作,坐到了後面的座位上,槍管仍對準了穆秀珍的後頸,穆秀珍向木蘭花望了一眼,又望瞭望她旁邊的座位。 木蘭花自然是明白她意思的,就在她們的座位旁,有四隻掣,如果她們按動其中一隻的話,那麼,她們兩人會立即從車中彈出去! 費斯自然無法在她們彈出去的一剎那間射中她們,穆秀珍的意思,就是要木蘭花去按那隻掣鈕。但是,木蘭花卻另有打算。 是以,木蘭花搖了搖頭。 穆秀珍一時還並不明白木蘭花為什麼不利用那個可以使她們脫離賀斯控制的掣鈕,但是和以往一樣,木蘭花的決定,她總是聽從的。 而此際,令得她難過的是,她不能大聲和木蘭花爭辯,是以她長嘆了一聲。 坐在後面座位上的賀斯,雖然為人極其精明,但是卻也不知道她們兩人,在剎那之間,已經交換了意見。他沉聲道:“木蘭花,你要聽從我的指揮,我要你駛到何處,就駛到何處,不然,穆小姐的後頸,就會多兩個血孔了!” 他將槍管在穆秀珍的後頸上碰了碰,冰涼的槍管,令得穆秀珍全身不安。木蘭花立時道:“這輛車子是向警方借來的,你不怕警方在車上,裝有無線電示踪儀麼?” “哈哈,”賀斯笑了起來,“當然不會,如果車上有無線電示踪儀,魯達司早就知道你們在何處,也不必勞你們打電話告訴他了!” 木蘭花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這個身形矮小的賀斯,是個精明絕頂的傢伙,是絕不能小觀他的,自己一直處在下風,什麼時候才能佔上風呢? 木蘭花越是知道對手強,她的信心也越是堅強。她剛才不同意穆秀珍的逃生辦法,就是她不想離開賀斯,她不但要救出云四風,而且要知道賀斯究竟在從事什麼勾當,他究竟在那美人魚頭雕塑的頭部,想要得到什麼! 是以這時,她表現的鎮定,賀斯的心中,也不禁十分佩服。木蘭花微笑著,道:“那好,請問,現在你要我駛向何處呢?” 賀斯道:“從這條支路駛出去,到了大路之後,向左轉,等到再需要轉彎的時候,我會通知你的!” 木蘭花踏下了油門,車子向前疾駛而出,這時,警車早已駛遠了,農場方面有一點燈光傳來,可能是還有幾個留守的警員。別說木蘭花無法和他們聯絡,就算可以的話,木蘭花也是不會和他們聯絡的。因為現在,她雖然處在下風,但是她卻和賀斯在一起,那是她唯一可以明白事情真相的線索,她不肯那麼輕易放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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