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驚悚懸疑 無風

第7章 第七章

無風 倪匡 6537 2018-03-22
高翔跟著女警官來到了辦公室。拿起了電話來,只見他的臉色越來越蒼白,使得辦公室中的另外幾個警官,都以極奇異的目光望著他。 高翔聽到了一半。就突然叫了起來,道:“不會,那是不可能的!” 接著,他的神色更蒼白,他的手已有一點發抖,當他取出一支煙來的時候,甚至因為夾不住那支煙,而跌到了地上,一個義大利警官替他將煙拾了起來,點著火,放進了他的口中,同時輕拍著他的肩。 高翔深深地吸了一口煙,道:“蘭花呢?好,我立刻就回來,馬上回來,對了,我向他們藉飛機,自己駕駛,立刻就回來!” 高翔放下了電話,幾個警官立時極關切地圍了上來,高翔和他們一起工作的時間雖然不多,但是他的工作能力,早已贏得了所有人的敬佩,是以大家都很關切他,高翔面對著這許多關切的眼光,他實在不知道說些什麼才好,過了片刻,他才道:“那一位,請幫我準備一架小型噴射機,我有極要緊的事,馬上要回去!”

一個白頭髮的法國警官,立時拿起了電話來。 半小時之後,軍用噴射機發出尖銳的呼嘯聲,高翔已經駕著機破空而起,趕回本市來了。 穆秀珍化裝成了中年婦人之後,一直在想著,自己該怎麼著手,她想到,自己應該先查一查,平瀨大佐是什麼時候到本市的:到了本市後,又是住在什麼地方! 這是一件相當簡單的工作,交由警方來處理的話,自然更容易,但是穆秀珍自己要做起來,倒並不容易,幸而她還記得平瀨大佐的名字:平瀨榮作。 她來到了一個電話亭中,在走進電話亭中之前,先換了一大堆硬幣,然後,翻著電話簿,一間一間酒店,打電話去問,是不是有一個平瀨榮作的日本人,住在酒店中。 穆秀珍本來是最不耐煩做這種事情的,可是這時,她一心要在木蘭花和安妮未到之前,將事情查出一個水落石出,所以耐著性子,打了一個電話又一個,重複著同樣的問話,她的運氣居然不錯,在問到了第十七家酒店的時候,就得到了肯定的答覆。

那家酒店是綠野酒店,酒店方面的回答是:是的,平瀨榮作先生住在九六0號房間,他是兩天前到的! 穆秀珍在聽到了酒店的回答之後,略呆了一呆,她立時想到,平瀨榮作是兩天之前到的,那樣說來,他是和戴維斯少校同一天到達本市的了,可是,為什麼他到了兩天才來找木蘭花呢? 穆秀珍想到了這個疑點,可是她粗心大意慣了,她隨即揮了揮手,沒再去想深一層,她走出了電話亭,心中很高興,因為她已經有了行動的步驟,她準備先到平瀨的房間中去查一查,看看是不是可以獲得什麼資料。 穆秀珍來到綠野酒店的門口,她可以肯定沒有人注意她,她來到電梯門口,和一雙一望而知是新婚夫婦的男女,一起進了電梯。電梯到九樓,她走了出來,避開了一個侍者的注意,來到了九六0號房門前。

要弄開那樣的一扇門,在穆秀珍而言,是再容易不過的事情,當她推開房間的門時,她略呆了一呆,平瀨來看她的時候,好像很是潦倒,穆秀珍倒未曾料到,九六0號房,原來是一間美麗的套房。 穆秀珍反手關上門,向前走去,她才走了兩步,就听到臥房的門,發出了一下聲響,穆秀珍的心中,陡地一凜,平瀨是住在這裡的,而平瀨已經從懸崖上跌下去,這裡是不應該有人的了! 可是,房門上發出的那一下聲響,卻分明是有人要從臥房中走出來了! 穆秀珍的反應極快,立時身子一閃,閃到了一張沙發之後,當她閃到了沙發之後的那一剎間,她實在駕訝得張大了口,發了出聲來! 沙發後面,早就躲了一個人! 那個人穿著白色的衣服,蹲在沙發後面,身材相當矮小,蹲在那裡,看來就像是一個孩子一樣,不過,那頗然是一個短小精悍的成年人!

穆秀珍從來也沒有遇到過這樣尷尬的事,那個早就躲在沙發後的人,看來也是偷進來的,穆秀珍和他對望著,一時之間,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而這時候,房門打開,一個人走了出來,穆秀珍定了定神,向那矮小的人,作了一下手勢,轉過頭去看自房間中走出來的那個人。她一眼看到了房間中走出來的那個人之後,整個人都徵住了。接著,她也忘記自己是偷進來的了,陡地站了起來,指著那人,道:“你——” 然後。她才說了一個字,腰際突然麻了一麻。 穆秀珍由於在剎那之間,所看到的事,實在太意外了,所以全神貫注,完全沒有再去注意身邊的那個蹲著的矮小的人。 直到這時,腰際陡地一麻,她知道自己中了暗算,才陡地轉過頭去,只見那矮個子,手中拿著注射器,在註射器中,是一種暗綠色的針液,正好注射器自她的腰際拿開!

穆秀珍不知道那暗綠色的注射劑是什麼東西,可是她卻知道自己遭了暗算,她登時怒不可遏,大喝一聲,一腳就向那個矮個子踢了出去。 那矮個子就在她的身邊,手中拿著注射器,還目光灼灼地望定了她,穆秀珍的那一腳,實在是沒有踢不中他的道理的。 可是,那矮個子的動作,卻快得出奇,穆秀珍一腳踢出,他就條地一個筋斗,翻了出去。而穆秀珍一腳踢空,身子自然不能保持平衡,向後一仰。幾乎跌倒,當她忙用手扶住沙發背時,屋子中的一切,卻旋轉過來,在她面前的一切,全在轉動著,越轉越模糊,而不到一秒鐘之間,就變得什麼也看不清楚了。 她想要叫,可是連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叫了出來。她勉力克制自己不要昏過去,但是她知道自己做不到了,她仍能做到的只是用戒指在沙發背上用力劃著,塞進手指去,再拉出來,將那枚戒指。留在沙發背內,緊接著,眼前一黑,人就倒了下去。

穆秀珍在不到三秒鐘的時間內,就倒了下去,倒下去之後,自然什麼都不知道了! 現在,再來說說安妮和木蘭花。 安妮到了英國,一切的經歷,十分平凡,她查到了戴維斯少校的記錄,完全沒有什麼可疑之處,她曾打電話給穆秀珍,可是聽電話的卻是一個警員,安妮追問發生了甚麼事,那警員又不肯說,安妮心中一急,立時趕了回來。 木蘭花的遭遇,卻多少有點不同。 木蘭花在日本並沒有逗留了多久,可是她的收穫,卻著實不少! 在旅程中,木蘭花已經想好了自己到達日本之後,應該採取的步驟。她是要去調查一個日本在作戰時的軍官,她知道這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為日本全國,從政府到人民,對於第二次世界大戰這件事,都有一種難以言喻的矛盾心情。

日本在第二次世界大戰中是侵略國,而又遭到了失敗的命運,日本人對發動侵略。未始不後悔,但對於失敗,卻也覺得慘痛,他們默默地接受失敗,而心理上變得十分敏感,敏感到了不願意再讓人提起當年戰爭這回事,可是卻又不免緬懷當年日軍幾乎橫掃亞洲的那種勝利滋味。這就是為什麼一發現有當年的日軍,在菲律賓或是甚麼地方的叢林之中。藏匿了二三十年,一旦回國,就受到舉國上下熱烈歡迎的原因了。 在這樣的情形下,木蘭花知道,自己如果循正常的途徑,去調查平瀨大佐的過去和現在,可能到處碰釘子,一無所獲! 她需要的是一個有特殊地位的人的幫助! 所以,她在東京的羽田機場,一下飛機,就打了一個電話,給一個能幫助她的人,那個人,是日本一個秘密情報機構的負責人,曾和木蘭花在“人形飛彈”一案中合作過的大庭龍男。

要找到像大庭龍男這樣身份神秘的人物: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木蘭花的電話,只不過打給一個聯絡員,木蘭花報出了自己的姓名,和告訴聽電話的那個人,自己將會住在甚麼酒店,就放下了電話,她知道。大庭龍男一定會來找她的! 可是木蘭花卻未曾料到:大庭龍男竟來得如此之快,她才走進酒店大門,就看到大庭龍男向她迎面走了過來,木蘭花心中很高興,和他熱烈地握著手。 大庭龍男笑道:“蘭花,很對不起,我沒有來參加你的婚禮!” 木蘭花微笑著,道:“事實上,根本沒有甚麼人參加我的婚禮,我的意思是,我的婚禮,完全沒有鋪張!” 大庭龍男陪著木蘭花上電梯,木蘭花已經將戴維斯上校、平瀨榮作的事,和她來日本的目的,向大庭龍男說了一遍。

大庭用心地聽著。皺著眉,道:“這件事很容易辦,戰時軍人的檔案,雖然在戰事中散失了一部份,但是大部份還在,而且你又有足夠的資料,我看這件事,不必你親自出馬了,交給我來辦,你先休息一下!” 木蘭花揚了揚眉,她是知道大庭龍男的工作能力的,是以她並不推辭,只是道:“好的,我還想知道他是不是還在人世,我要和他見面!” 大庭很快地答應著,他送木蘭花進酒店的房間,又逗留了一會,就告辭離去。 木蘭花也趁機休息了一下,她睡了一覺,在酒店的餐廳中進了豐富的一餐,再回到房間時,已經接到了大庭的電話了。 大庭在電話中沒有說什麼,但是他的聲音很急促,只是說他馬上要來,從他的語氣聽來。毫無疑問。他是發現了什麼。

此後,當大庭進來時,木蘭花第一句話就問:“平瀨現在在甚麼地方?” 大庭略徵了一徵,道:“這個人,在戰後是回到日本來過,不過是出現了很短的時間就神秘失踪了,而他在戰時——” 大庭打開了公文箱,取出了一隻牛皮紙袋來。放在几上,繼續道:“他在戰時的身分,也十分特殊,他的官銜是大佐,可是他的實在職位,卻是陸軍情報部的參謀!” 木蘭花皺了皺眉,道:“奇怪,情報部的參謀,沒有理由帶兵到緬甸北部的叢林區和盟軍作戰的!” 大庭一麵點著頭,一面自紙袋中抽出檔案來,道:“是的,而事實上,你看這裡,這裡寫得很明白。一九四三年時他奉派到緬甸去,並不是去作戰,而是去和一個德國和議大利兩國組成的考察團,擔任聯絡工作的!” 木蘭花呆了一呆,道:“在我的知識範圍之中,記不起德國和義大利曾聯合組織過考察緬甸北部的團體!” 大庭攤著手,道:“不但你的知識範圍中沒有,我的電腦系統中,也沒有這回事!” 木蘭花來回行了幾步,拿起幾張檔案看,看著平瀨大佐的照片,她極力想記憶起,自己是不是在甚麼地方曾經見過這個人,可是卻沒有結果。 木蘭花的聲音很平緩,她道:“看來,這件事,在當時就有著極秘密的內情,那個所謂考察團,多半是一種掩飾。從表面的情形來看,像是三大軸心國,在緬甸的北部,有極秘密而重要的行動!” 大庭神情佩服地點著頭,道:“可是,當時的行動是甚麼?是建造一座古怪的廟?” 木蘭花並沒有立即回答,只是來回走著,足足過了三分鐘之久,她才停了下來,大庭的視線,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 木蘭花停了下來之後,吸了一口氣,道:“你的電腦系統,資料很完全?” 大庭龍男現出驕傲的神色來,道:“在亞洲歷史方面,如果在我這裡找不到的話,全世界就都找不出來了!” 木蘭花坐了下來,道:“好,那麼你替我查一查。在一九四三年九月起,到戰事結束,在緬甸的日本軍隊,曾有過甚麼不尋常的舉動,我的意思是指大規模的軍事調動,或其餘類似的行動!” 大庭的神情有點疑惑,道:“為甚麼只查大規模的行動?” 木蘭花笑了笑,道:“你想,一九四三年九月,正是歐洲戰場上戰事吃緊的時候,德、義兩國,居然有興趣注意到偏僻的緬北叢林地區,我想,如果有事,一定不會是小規模的行動吧!” 大庭也笑了起來,搖著頭,道:“可是很難想像有甚麼大規模的行動!目的是甚麼?” 木蘭花道:“不知道,一定要到那裡,才能知道!” 大庭有點疑惑地望了木蘭花一眼,來到了電話旁邊,拿起電話,撥著號碼。照著木蘭花的吩咐,說了一遍,木蘭花又就整件事,徵求了大庭的一點意見,大庭也說不出所以然來,二十分鐘後。電話向了,大庭聽著電話。他越是聽,就越是望著木蘭花,現出十分佩服的神色來。 他放下電話,第一句話就道:“蘭花,真給你料到了!一九四三年底,到一九四四年初,駐緬甸的日軍,有一個團,在參謀總部的命令下開赴緬北!” 木蘭花卻一點也不高興,道:“一個團?我想像中,應該有更多人!” 大庭幾乎叫了起來,道:“是有更多人,這個團赴緬北的目的,是負責一條長警戒線,而在警戒線之內,據說有超過五萬以上的民夫在工作!” 木蘭花陡地站了起來。 一直盤據在她心中的疑團,到這時,開始現出了一點頭緒來了!她立時道:“據說?” 大庭龍男點頭道:“是的,據說——”他的聲音變得很低沉,繼績道:“因為不斷有民夫被驅往緬北,但是從來也沒有一個回來過,據估計,繼續被押往緬北的民夫,約有五萬人,可能他們全都死在緬北叢林之中了,所以沒有人知道他們在哪裡,幹過些什麼!” 大庭龍男講至這裡,停了一停,然後用更低沉的聲音道:“戰爭真殘酷!” 木蘭花嘆了一聲,戰爭真殘酷,這句話,是不用爭辯的了,她只是和大庭握著手,道:“很謝謝你的幫助。我想我已經找到我要找的資料了!” 她略停了一停,才又道:“我看你還要繼續查平瀨的下落,他才是知道整件事情真相的人,我看他一定還活著,而且,他也必定是一個危險的人物!” 大庭用心地聽著,又追問了一句,道:“蘭花,你以為他們在緬北,做了一些麼?”木蘭花搖頭道:“真的,我不知道,我要實地去查,才會有結果!” 大庭笑了起來,道:“有結果,通知我!” 木蘭花作了一個手勢,道:“一定!”她拿起電話來,通了長途電話。 可是當電話有人接聽時,和安妮打回去的時候一樣,聽電話的不是穆秀珍,而是警員,警員又支吾著不肯講清楚穆秀珍去了何處。 木蘭花沒有再問下去,她放下了電話,立時又打電話給方局長。 木蘭花的思緒當然比安妮縝密,她立刻肯定家裡出了事,而接聽電話的人又自稱是警方人員。那麼,不論家中發生了甚麼事,方局長是沒有不知道的道理的了。 十五分鐘之後,木蘭花己從方局長的口中,知道了整件事的經過,她的臉色,也不禁變得十分蒼白,她只說了一句:我立刻回來!夜晚,木蘭花住所的客廳裡,聚集了不少人。 安妮緊靠在木蘭花的身邊,緊緊握著拳,才從北歐趕回來的云四風,神情極其煩躁不安地在行來行去,高翔和雲五風無助地望著他。 方局長坐著。輕咳了一下,他覺得應該有人開口說話,可是他又不知道該說甚麼才好。 所有的人,全都已經看過了錄影機記錄下來當時的情形,他們心情的沉重,自然是不言可喻。 難堪的沉默,是安妮首先打破的,她大聲而激動地道:“秀珍姐不會殺人!” 安妮一面叫著,一面用求助的目光,望著木蘭花。她心中怦怦跳著。只盼聽木蘭花的意見,其餘的人,顯然也是和安妮同樣的心思,是以一時之間,目光全集中在木蘭花的身上。 木蘭花在各人之中,神倩是最安詳的。雖然,她的心中一樣很亂,而且也為穆秀珍的音訊全無而憂心,但是她卻不會在臉上顯出來。 她並沒有立即出聲,然後,才以十分肯定聲音道:“是的,秀珍沒有殺人!” 安妮陡地籲了一口氣,緊握著木蘭花的手。方局長道:“可是錄影機——” 木蘭花很少隨便打斷他人的話頭,可是這時,方局長才一開口,她就揮手打斷了方局長的話頭,道:“是的,錄影機記錄了一切經過,但是有幾點不可不注意,其一,那個日本人,我已經可以肯定他就是平瀨榮作,是整件事情中的關係人物!” 方局長道:“他死了!” 木蘭花望了方局長一眼,沉聲道:“應該說,他失踪了,因為警方並沒有像戴維斯少校那樣,發現他的屍體!” 方局長苦笑著,道:“難道你認為一個人從那樣的懸崖上跌下去,還能生存?” 木蘭花的聲音更鎮定了,她道:“我不知道,因為錄影機未曾記錄到他跌下去的情形,而且事實上,我們在放出錄影帶來的時候,都曾細心地反覆地看到秀珍和平瀨爭執的情形,我的結論是,在懸崖邊上,秀珍是想拉住平瀨,而不是推他下去!所以,楊科長的判斷是錯誤的,他顯然是認為秀珍殺了平瀨!” 方局長嘆了一聲,道:“或許楊科長是判斷錯誤,秀珍的脾氣又不好,所以才失手殺了人!” 木蘭花望著方局長,道:“局長,你的意思是,秀珍至少是犯了誤殺罪?” 方局長道:“事實是——” 木蘭花再一次打斷了他的話頭,站了起來,道:“秀珍曾在楊科長的後頸上砍出了一掌,我又反覆看了她這一掌打下去的情形十次以上。秀珍的空手道造詣,自然可以一掌砍死一個人的。” 木蘭花講到這裡,頓了一頓,神情又變得嚴肅起來,繼續道:“但是,以我對空手道的認識。或者是任何對空手道有深切認識的人,都應該可以看得出,秀珍的那一下'手刀',只不過發了三成力道,並不足打死人,只不過能令楊科長昏迷過去而已!” 云四風望著木蘭花,欲語又止,方局長沉吟了一下,木蘭花不等他開口,又道:“我完全是根據客觀情形而下的判斷,絕不是因為秀珍和我的關係,所以才飾辭為她開脫。如果認定秀珍殺了楊科長,那隻是將事情簡單化,是一種不負責任、偷懶的看法!”方局長苦笑了起來,木蘭花的詞鋒銳利。令得他無法辯駁。而且他也素知木蘭花的人格高尚,絕不會顛倒事實來維護穆秀珍。 高翔道:“蘭花,你的意思是,另外有人趁楊科長昏過去的時候打死了他?” 木蘭花沉聲道:“秀珍沒有打死他,一個人的頸骨,不會自行斷折,所以,除了你剛才所說的可能之外,沒有第二個可能!” 高翔皺著眉道:“可是錄影機——” 木蘭花道:“第一,楊科長身子在僕下去之後,就倒在灌木叢中,看不到他了。第二,範探員手中的錄影機攝像管,跌到了地上,也不能繼續再錄到什麼,如果灌木叢中事先伏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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