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驚悚懸疑 無風

第2章 第二章

無風 倪匡 6927 2018-03-22
木蘭花插了一句話,道:“你認為那寺院,不是緬北普通的佛教寺院?” 戴維斯少校雙手一起搖著,道:“不是,完全不是,安東尼教授已經詳細描述過了!” 木蘭花道:“是的,可是我卻有點不明白,例如他的記載說,這座寺院中的所有神像,全是線條極其簡單古拙的石像,認不出是人是獸。那是甚麼意思?而且,日軍既然已將這個寺院,作為臨時指揮部,難道竟沒有對寺中的神像作破壞麼?” 戴維斯少校道:“沒有破壞,當我帶著兵士衝進去的時候,平瀨大佐帶著司令部的官佐,搖著白旗,走出來,他看到我時,曾經大叫,當時我聽不懂他叫的日語是甚麼意思,後來通過翻譯,才知道他一再大叫的是:我投降了,別在寺院中有任何戰鬥,別損壞寺院中的一切!”

木蘭花“嗯”地一聲,少校又道:“當我處置了他們之後,我就看到了那口鐘,那口鐘至少有兩千磅重,懸在一根粗大的鐵樑之上,離地只有三呎,由三個粗大的鐵環,將鐘和鐵樑,連在一起,鐘上所鑄的花紋很奇特,我在伸手摸這口鐘的時候,平瀨大佐和翻譯走了過來,說是有重要的事,一定要和我面談。” 木蘭花道:“平瀨大佐所謂重要的事,就是有關這口鐘的事?” 戴維斯少校道:“是的,當時我也不知道為了甚麼,而當我聽完之後,我根本沒有在意,認為那是一件無稽之極的事,也認為日本人是一個不知所為的民族。” 穆秀珍顯然已被戴維斯的話所吸引,這時候,她忍不住問了一句,道:“平瀨告訴你甚麼?” 戴維斯道:“平瀨告訴我,當他進駐這裡的時候,有大約八十個撣邦族人。住在這襄一帶,他曾經要族長和他合作,但是族長拒絕,於是,他將那些人當作不合作分子,拘捕起來,但其間有的逃亡,有的死去,有一天晚上,族長突然要求見他,神色凝重,告訴他。每七年一次,那口巨鐘,會自動響起來,平瀨當然不相信,可是他還是記下了那件事——”

木蘭花道:“族長來告訴平瀨的那一夜,應該是公元一九四五年二月十日晚上,對不對?” 戴維斯少校點頭道:“根據平瀨的記載,的確是這一天。當天晚上,他照例巡視各處布防區,因為我們已然進軍到了附近,我們的前頭部隊,離開他,只不過三里左右,戰情十分緊張。據他說,到了午夜突然之間,鐘聲大鳴,響徹雲霄——” 木蘭花擺著手,道:“等一等,是剛好在午夜時分?” 少校道:“是!” 木蘭花又道:“平瀨大佐只是聽到鐘聲,並沒有看到那口巨鐘晃動?” 少校道:“不是,他說,他聽到了鐘聲,就勃然大怒,以為是那些撣邦族人,在攪甚麼鬼,於是立即回到了司令部——那寺院中,當他來到那口鐘面前時,所看到的事。據他自己所述,簡直令他整個人為之顫栗,而他還是一個職業軍人!”

木蘭花和穆秀珍卻沒有追問平瀨大佐看到了甚麼。因為她知道,少校一定會接著講出來的。 少校只停頓了極短的時間,就接著道:“平瀨說,他看到司令部的官佐,人人都圍在那口大鐘之旁,一共有十二個人,那十二個人,個個現出極其怪誕的神色,像是受了高度的催眠,而他才一出現,那十二個人就開始互相殘殺起來,有指揮刀的,就拔出指揮刀,向他人亂砍亂殺,沒有武器的,就用雙手緊緊地掐住人家的喉嚨,而那口大鐘,則不住自己搖晃著,發出震耳欲聾的巨響聲,他想要出聲制止那場殘殺,但是卻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他像是泥塑木雕一樣,一直到鐘的搖動停止,才恢復了活動的能力。” 少校講到這裡,也不由自主,現出恐懼的神色,停了下來。 木蘭花不出聲,只是聽著,穆秀珍聳了聳肩,直到現在為止,她仍然對一切事情,莫名其妙,一點頭緒也找不出來。

戴維斯少校在壁爐的火焰上搓了搓手,又道:“當時,平瀨大佐將這些事講給我聽,我也根本沒有放在心上,只是反問他,對我提起這件事來,是甚麼意思,平瀨的回答說,這寺院,這口大鐘,好像有著一股超自然的力量叫我別破壞它們!” 木蘭花的眉心打著結,道:“你並未曾看到過那口大鐘自己搖擺,發出聲響,是不是?” 少校搖頭道:“沒有,那次戰役是在五月間發生的,當年,戰爭結束,同年十月,我們的部隊,就離開了緬北,我再也沒有回去過。” 木蘭花道:“令我不明白的是,為甚麼過了二十八年之久,這件事又會和你發生關係呢?” 戴維斯少校搓著手,道:“不是二十八年,應該是七年之前,我在戰爭結束後退役,這件事,也根本忘記了,在戰爭中,各種古怪的事太多,誰能記得那麼多,退役之後,我參加了一家汽車製造廠工作,在我遇到安東尼教授的時候,我還在那家廠裡,我們是在一個俱樂部裡遇到的,聽安東尼教授講述他在探險過程中所遇到的一些不可思議的事情——”

少校嘆了一聲,望著酒杯,木蘭花又替他斟了半杯酒,少校拿起酒杯來,一飲而盡。 戡維斯少校在喝下了酒之後,道:“我……很後悔,但當時我忽然想起了那個寺院,那口鐘,想起了平瀨大佐告訴我的故事,於是,我將這件事的經過,源源本本,告訴了安東尼教授。” 木蘭花揚了揚眉,示意少校再講下去,可是在那剎那間,少校又現出了一種十分不安寧的神態來,他站起來,又坐下去,接連好幾次,穆秀珍在一旁,一面搖著頭,一面又拋了一個坐墊給他。少校像是一個小孩子一樣。將穆秀珍,拋過來的坐墊,抱在懷中。 不過,他那種不安寧的神色,卻越來越甚。 他好像十分恐懼,而且不願意將以後發生的事,向木蘭花說出來,他張開口,可是自他口中發出來的,卻只是“伊伊哦哦”,一些毫無意義的聲音。

穆秀珍沒好氣地道:“你將這一切告訴了安東尼教授,他怎麼表示?” 戴維斯少校又站了起來,道:“他……他……以後的事情,在他的記載中。已經說得很明白了!” 穆秀珍皺著眉,她也看出戴維斯少校的心中,一定有什麼事隱藏著,不肯說出來。 穆秀珍自己是一個十分爽氣的人,所以她也最討厭說話吞吞吐吐的人,何況她一見到戡維斯少校,就對他的印像不怎麼好,所以她忍不住大聲道:“究竟怎麼了?快說啊,我看你心中有點事,不敢說出來!” 木蘭花立時道:“秀珍!” 可是木蘭花的那一下叫聲。並未能阻止穆秀珍將她的話講完,而少校在聽了穆秀珍的話之後,不安的神情更甚,自他的喉間,發出了一下充滿恐懼的叫聲來,拋下了他抱著的那個坐墊,一面後退。一面道:“對不起,真對不起,我要告辭了!”

穆秀珍呆了一呆,喝道:“餵,你話還沒說完,不能走!” 可是穆秀珍才一叫出口,戴維斯少校已經陡地轉過身,向門口奔了出去。別看他剛才坐立不安,一行動起來,卻一樣快的出奇。 不過不論他的行動如何快,總及不上穆秀珍,他才奔出了幾步,穆秀珍已經陡地一閃,攔在他的身前,穆秀珍不但攔住了少校,而且,還準備伸手抓住他的手臂,令他鎮定下來。 可是,就在這時,只聽得樓上,傳來了安妮的一下急促的呼叫聲,安妮在叫道:“蘭花姐,快來看!” 穆秀珍陡地一徵,抬頭向樓梯看了一眼。 穆秀珍有這樣的反應,是十分正常的,因為她素知安妮的為人,絕不是隨便驚惶失措,大呼小叫的人,而她如今發出那樣的急呼聲。那就表示,一定有什麼非比尋常的事發生了!

穆秀珍抬頭看去,當然看不到安妮,她只看到木蘭花以極高的速度,向樓梯上沖去。而在此時間,戴維斯少校在穆秀珍的肩頭上,用力一推。 穆秀珍在猝不及防的情形下,給少校推得打橫跌出了一步,那時,她也理不得少校了,才一沉穩身子,也向樓梯上奔了上去。 這其間,真的不過是幾秒鐘的時間,木蘭花卻已經到了樓上的梯口,她回頭看了一眼,向著穆秀珍叫道:“留住少校!” 穆秀珍當然心急想知道,何以安妮忽然發出了一下急呼聲,可是戴維斯少校眼看要衝出去了,她不得不先照木蘭花的吩咐,將少校留下來。 是以她立時大聲叫道:“別走!” 她一面叫著,一面向外疾奔了出去,出了屋子,朔風迎風撲來,真叫人有喘不過氣來的感覺。她看到戴維斯少校,已經竄過了花園,來到了鐵門前。用力地搖著鐵門,一時之間,還未能將鐵門打開來,將鐵門搖得發出“鏘鏘”的聲響。那種聲響,和在呼嘯的西北風之中,聽來格外覺得刺耳。

穆秀珍連忙又向前奔去,一面又大叫道:“別走!” 少校回頭看了一眼,看到穆秀珍追了過來,他竟然像是做了什麼虧心事,急於逃走一樣,連爬帶攀,向鐵門上攀了出去。 等到穆秀珍趕到鐵門前的時候,戴維斯少校已經攀上鐵門,穆秀珍大叫一聲,身子躍起來,伸手去拉戴維斯少校的足踝。 可是她這一拉,只拉到了他的一隻鞋子,少校的一隻鞋子被穆秀珍拉脫,人已翻過了鐵門,向下跳下去,穆秀珍叫道:“餵,你只有一隻鞋子——” 她本來是想警告少校。只有一隻鞋子,是走不快的,可是她那一句話還沒有講完,就看到少校落地之後,打了一個滾,一躍而起,向前奔去,速度快得就像是一頭受了驚的野兔一樣! 穆秀珍呆了一呆,她也來不及打開鐵門,手腳並用,向上攀了上去,一躍而下,當她落地之際,戴維斯少校離她,約莫有二十多碼,而且奇怪的是。少校並不是在公路上向前奔,而是穿過了公路,直撲進公路對面的灌木叢之中去!

穆秀珍當然知道,公路對面的灌木叢並不十分寬闊,再過去就是怪石憐崎、陡峭的懸崖,以少校這樣高速度的奔馳,他極可能收不住腳,直衝出懸崖去,那懸崖在海邊,有三百多呎高,要是少校跌了下去—— 穆秀珍冒著寒風,也竄過了公路,那時,少校已經隱沒在灌木叢中,天色又黑,寒風呼號,穆秀珍根本已經看不到他了。 穆秀珍奔進灌木叢,一面叫道:“少校,有話好說,別再向前——” 她最後的“奔了”兩個字,還未曾出口,就陡地聽到了一下淒厲之極的呼叫聲,那一下呼叫聲,夾雜在寒風呼嘯之中,簡直是令人為之心悸。穆秀珍也不由自主,發出了“啊”地一下叫聲,她也顧不得灌木的枯枝會勾破她的衣服,又向前疾奔出了幾步,而她在奔出了幾步之後,所看到的情形,令她目瞪口呆! 尖厲的慘叫聲還在半空中迴盪。穆秀珍看到的是,戴維斯少校整個人,正在向著懸崖下跌下去! 在黑暗之中,卷上來的浪花。泛出耀目的白色,襯托著迅速下墜的人影,是以看來更加觸目驚心。 戴維斯少校的身子,至少已經跌下了一百呎,穆秀珍再有本領,也沒有辦法救他了,穆秀珍只好無助地發出一下又一下的叫聲,事實上,只不過幾秒鐘,戴維斯少校淒厲的叫聲停止了,白色的浪花卷上來,又退了下去,一切全變得那麼平靜,就好像在十秒鐘之前,什麼也未曾發生過一樣! 穆秀珍在一生之中。不知曾經歷過多少凶險的事,但是像現在那樣,一個一分鐘之前,還好端端地和她在屋子中講話的人,在一分鐘之後,卻跌下了三百呎的懸崖,這種驚心動魄的事,她過去還不曾有過同樣的經驗,而且。那個人,還是她一直想追回來的。 在那一剎間,穆秀珍只想到一點:要是她不迫得那麼急,戴維斯少校會不會跌下去呢?要是她早就出聲警告少校,前面是懸崖,那麼,少校就不會跌下去了,慘劇就不會發生了! 穆秀珍雙手緊緊握著拳,木然站著,望著懸崖下卷上來又退下去的浪花,寒風侵襲著她的全身,她站了可能有好幾分鐘,直到接連打了幾個寒戰,她才想到,自己再站著,根本是無補於事的了! 她陡地吸了一口氣,轉過身,急急走出了灌木叢,來到公路上,公路上冷清得出奇,她奔到了娥門前,翻過了鐵門。叫道:“蘭花姐!” 她一面叫著,一面奔進了屋子,屋子內十分暖和,使得被寒風吹久了的臉頰上,泛起了一股麻癢的感覺,她又叫道:“蘭花姐,少校跌下懸崖去了!” 她在叫著的時候,自然而然,抬頭望著樓梯,因為她在離去之際,木蘭花是聽到了安妮的一下急速的呼叫之後,沖向樓上去的。 可是,當她抬頭向樓梯上望去的時候,她又陡地呆了一呆。 樓梯上所舖的淺紫色的地氈顯得很凌亂,那還不要緊,更令穆秀珍吃驚的是,樓梯的欄杆,有兩根從中斷折了開來! 這種情形,是說明了一點:有人曾在樓梯上,經過激烈的打鬥! 而且,打鬥的雙方,一定全是在武術上有著極高造詣的高手,要不然,直徑足有兩寸的橡木欄杆,是不會斷折的!而且,穆秀珍也自然可以想得到。在剛才那段時間之中,木蘭花和安妮兩個人,是不可能練習功夫的,那麼,自然是木蘭花和別人在動手了! 穆秀珍一想到激烈的打鬥:就感到莫名興奮,她大叫一聲,道:“我來了!” 她一面叫,一面急速地向樓上沖去,可是,當她來到樓上的時候,她看到工作室的門開著,那一列電視機的螢光屏上,仍然顯示著她們屋子四周圍的情形,而工作室中,卻空無一人,只是有一張椅子,倒在地上。 穆秀珍立時轉過身。打開了臥室的門,叫道:“蘭花姐,安妮!” 臥室中也沒有人,穆秀珍又撞開了另一間房間的門。然後,急速轉身,又奔到樓下,樓下也沒有人,穆秀珍又叫了幾聲,就停了下來。急速地喘著氣。 木蘭花和安妮不在屋子中,這一點,她是可以肯定的了,而木蘭花和安妮的離去,當然是發生在她追趕戴維斯少校那一段時間的事! 穆秀珍無法想像在那幾分鐘之內,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她只知道曾經有過激烈的打鬥,有人闖進了屋子,木蘭花和安妮,可能是追趕敵人,離開了屋子。 穆秀珍想到這裡,伸手在自己的額上,重重擊了一下,她是在埋怨自己,要不是在懸崖邊上,站了那麼久的話,那麼,她一定可以趕得上那場打鬥的! 穆秀珍心中懊喪,在樓梯上坐了下來,雙手拖著臉頰等著木蘭花和安妮回來。 可是,足足半小時過去了,木蘭花和安妮兩個人,卻還沒有回來! 在這半小時之中,穆秀珍站起、坐下、踱步、打轉,像是足足過了半年一樣,她越等越心急。不過,她絕沒有為木蘭花和安妮擔心什麼,她相信木蘭花和安妮,有應付一切惡劣環境的能力。 穆秀珍強迫自己安靜下來,這時候,她才想起,自己應該通知警方。快點去打撈戴維斯少校的屍體了,要是木蘭花回來,知道她遲了半小時才做這件事,那麼一定要責怪她的了! 穆秀珍來到電話前,撥了警局的號碼,當有人接聽之後,她先道出了自己身分,然後將經過的事,向值日警官說了一遍。 值日警官在記下了穆秀珍所說的經過之後,道:“方局長在辦公室,是不是要和他講幾句話!” 穆秀珍略想了想,道:“也好!” 她等了片刻,就听到了方局長的聲音,道:“秀珍,我看了值日警官的記錄,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穆秀珍不禁苦笑了一下,因為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他全然說不上來,她只知道在緬甸北部的叢林之中,有一個古怪的寺院,那寺院之中,又有一口會無風自動的巨鐘而已。但是在這樣的寒夜,如果向方局長說這種事,是不難被人疑心自己發了神經病的。 所以,穆秀珍徵了一徵,只是道:“究竟是什麼事,我也說不上來,蘭花姐回來會告訴你的,還是快派人去找那位少校吧!” 方局長“哦”了一聲,道:“蘭花不在?他到什麼地方去了?” 穆秀珍道:“我也不知道!” 方局長靜了片刻,穆秀珍的回答。當然令他不滿意,但是他也深知穆秀珍的為人,知道她說了不知道,那就是真的不知道了,他只是說道:“好的,我馬上派人來!” 穆秀珍放下了電話,轉過身來,客廳中很整齊,並沒有什麼打鬥的跡象。 可是,穆秀珍在一看之下,只覺得客廳中像是少了甚麼東西。她皺著眉,客廳中少了甚麼呢?好像甚麼都在,可是感覺上,又實實在在,少了一點甚麼! 穆秀珍一面搔著頭。一面向前走去,當她在一張沙發上坐下來之際,她又陡地跳了起來,她想出來了,少了的是那兩本手抄本的書,安東尼教授所著的那兩本書。 那兩本書很厚,體積也很大,可是現在卻不見了! 穆秀珍瞪大著眼,所有的事,從發生到現在,還不足一小時。一小時之前的事,自然就像是在眼前一樣,她記得,木蘭花和安妮一起在看那兩本書。而她則對著她們在讀報紙!報紙,那份報紙還在,可是那兩本書,卻不在了! 穆秀珍開始想到事情有點不對勁,戴維斯少校來了之後,那兩本書,一直放在沙發上,接下來發生的事,戴維斯少校奪門而走,安妮發出驚叫聲,卻來得那麼突然,木蘭花不會再次將那兩本書收起來。 而以後,照樓梯上的情形看來,木蘭花曾和人有過爭鬥,那麼,木蘭花是不是從容到有時間將那兩本書收了起來。 穆秀珍覺得那不太合邏輯,所以,她開始感到自己一開始的推斷有點不對了,她是推斷木蘭花在追敵人。所以才和安妮離開了屋子的。 但是現在再檢討起來,就發現敵人是有目的而來的,木蘭花和安妮,是被迫離開屋子的可能性更加大一點!因為那兩本書已經不在了,而敵人的目的,是那兩本書,書不見了,自然是敵人佔了上風! 穆秀珍一想到這裡,不禁發起急來,她又衝上了工作室,按下了幾個制,希望木蘭花和安妮在離去的時候,身上帶著無線電波發射儀,那麼,她就可以在示踪屏上,發現他們的去向。 可是穆秀珍卻失望了,她沒有發現甚麼。 而這時,警車的警號聲,已經自遠而近。傳了過來,不到十分鐘,屋子中已滿是警員,穆秀珍吩咐兩個警員留在屋子裡,木蘭花一有消息,就來通知她,而她則帶著其餘的警方人員,離開了屋子。穿過了公路和灌木叢,來到了懸崖邊。 這時,漆黑的海面上,有探照燈的光芒在移動,有三艘水警輪也奉命趕到了,懸崖上的警方人員,也亮起了探射燈,同時,用無線電對講機,通知著水面上搜索的人員,戴維斯少校墜崖的地點。 海面上十分黑,風浪也很急,要找尋一個自懸崖上跌進海中的人,顯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時間慢慢地過去,穆秀珍仍然未曾得到木蘭花和安妮的消息,而越是接近天亮,氣溫就好像越來越低,儘管,在天色微明時分,接到了水警輪方面的通知,已找到戴維斯少校的屍體! 穆秀珍回到了屋子裡,送走了警方人員,天色已經大亮了。 天氣陰霾而寒冷,壁爐的爐火早就熄滅了,穆秀珍也不再去點火,她只是焦急地握著手,望著電話,忙了一夜,她也沒有倦意,只是盼望木蘭花和安妮回來,可是卻一點消息也沒有。 穆秀珍越等越心急,好不容易,聽到門外有汽車的聲音,她忙自窗口望下去,看到一輛警方的車子,停在門口。一個警官剛從車中跳出來。 穆秀珍認識那個警官,那是負責謀殺案調查的楊科長。穆秀珍看到是他,不禁皺了皺眉。
按“左鍵←”返回上一章節; 按“右鍵→”進入下一章節; 按“空格鍵”向下滾動。
章節數
章節數
設置
設置
添加
返回